“我的锦鲤好好的,怎么会死了?谁给本公主一个解释?不然,本公主将你们一个个的都丢到这太液池中活活淹死。”八公主因为愤怒而变得恶毒,目光扫视了一周凉亭中的人,最后落在安谧,流光,依霏三人的身上,眉心皱了皱,“你们是谁?怎么这么面生?”

安谧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却是听得有一个宫女先开口道,“八公主,是她,一定是她,刚才公主离开那会儿,就她们在这里,公主走的时候,两条锦鲤都是好好的,她们在这里一会儿,锦鲤就死了,这不很明显吗?两条锦鲤定是她们动了手脚给弄死了的。”

一定罪帽,牢牢的扣在安谧的头上,安谧眸中浮出一丝讽刺,当下便明白过来,这就是那太监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吧!

让她“弄死”锦鲤,再得罪这个宫里的煞星?

好拙劣的手段,却又不得不说好高明!

说拙劣,是因为这嫁祸的手段太过寻常,说高明,是对方料到她这个在宫里什么都不是的小绣娘没有说话的地儿,更加知道,这刁蛮的八公主是不会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果然如安谧所料的那般,八公主一听是安谧将她最爱的锦鲤给弄死了的,就连看安谧的眼神也如刀似箭,“好啊,哪里来的大胆奴才,这宫里谁不知道这两条锦鲤是父皇送给本公主的东西?你竟然弄死了它们,本公主定要让你们给本公主的锦鲤陪葬。”

此话一出,流光和依霏眸子一凛,似乎准备有所动作,她们可不管眼前这人是什么公主王子的,她们分明保护小姐,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不会让小姐受到丝毫的损伤。

可是,安谧却是给了她们一个眼神,示意她们休要轻举妄动。

笑话,若是在这皇宫中,流光和依霏暴露了她们的功夫,局面是怕是会更加的混乱,试想一下,她不过是以一个绣娘的身份进宫,身旁竟带着两个高手,这若是让有心人士利用了去,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公主,奴婢惶恐,公主天人威仪,公主所爱的东西,奴婢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伤害,奴婢刚才人虽然在此,可并没有伤害两条锦鲤,奴婢是从荣锦城被皇上召进京的绣娘,在荣锦城,奴婢对公主就有所耳闻,素问公主是明辨是非的人,对上恭敬,治下严明,不会放过一个贼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奴婢不怕公主的责罚,但却不希望看着真正杀害了公主锦鲤的人逍遥法外,还请公主明察。”安谧诚惶诚恐的道,却是字字清晰,句句都在给这个刁蛮的公主戴高帽子。

八公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曾听过无数人在她面前拍马奉承,可是,这个女子的话,却让她的心里异常的舒坦,当下,因为锦鲤之死的愤怒消弭了不少。

不仅如此,想到这女子刚才的话,八公主更是来了兴致,这才看了一眼这个女子的打扮,当真是宫外的装扮。

“你说,你是来自荣锦城?荣锦城是个什么地方?”八公主踱步到安谧面前,居高临下的道。

安谧眸光微敛,答道,“荣锦城不过是东临王属地的一个小城市,比不得京城的繁华,可是,在那里的百姓,都是知道八公主的名号。”

“哦?原来是四皇兄的属地,那他们都是怎么说本公主的?”八公主身为皇女,听闻连那么一个小城市的百姓都知道自己的名号,心里自然是畅快至极。

安谧在最初,就已经是打着转移八公主注意力的主意,现在八公主的反应,正合她意,更是朗声道,“都说八公主貌美如花,温柔娴雅,又心地善良,皇上有这样的女儿,是我大金朝的福气。”

“呵呵…”八公主满意的笑了,当下心情大好,“你起来吧,跟我说说你们民间的事情。”

八公主显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再是刁蛮跋扈,也不过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

安谧谢了恩起身,目光无意间瞥向那个刚才指证她弄死了锦鲤的宫女,对方微蹙的眉峰让安谧心中一怔,扯了扯嘴角,忙道,“公主,那这锦鲤之死…”

八公主一愣,看了一眼池子中的两条鱼,依旧是说不出的心疼,更是想拿人出气,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刚才的一席话,却是让她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意。

在民间,她是貌美如花,温柔娴雅且心地善良的公主,她甚是喜欢这几个字,断然不能让愤怒玷污了她的形象。

“这事情本公主查清楚了再说。”八公主淡淡开口,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宫女,“若是让本公主查出是谁所为,她的下场就和这两条锦鲤一样。”

话落,所有宫女诚惶诚恐,尤其是刚才指证安谧的那个宫女,眸中更是有一抹异样划过,虽然很快就隐藏了下去,可终究是没有逃脱安谧敏锐的双眸。

是她!安谧几乎已经十分的肯定。

“你坐下,陪本公主好好聊聊。”八公主看了安谧一眼,本来她是不屑让一个低贱的平民和她同坐,可是,为了彰显她这个八公主的亲民,就当是给这个女子的恩赐了。

安谧福了福身,坐在石凳上,八公主似对民间的事情异常感兴趣,不住的追问,安谧是什么人,精明的她,清楚的知道八公主想听的是什么,当然也就捡着八公主爱听的话说给她听,一时之间,这凉亭里气氛异常的热络,八公主脸上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刻消失过。

冯皇后掐着点儿过来,远远看见八公主坐在凉亭和谁聊得开心,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安谧不是被带到这儿来了吗?人呢?”

按照她的算计,安谧“弄死了”八公主心爱的锦鲤,定会惹得八公主大怒,那么,在八公主想要惩治安谧之时,她这个皇后适时的出来说句话,卖安谧一个面子,她定会记住自己对她的恩德,那么,以后许多事情都好办得多了。

可是…眼前却并没有她想看到的这一幕。

“娘娘,八公主对面坐着的就是安谧。”寒玉低眉应道,心中也是满满的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冯皇后眸子一眯,看着八公主对面坐着,似乎在说着什么的女子,眼中一抹幽光隐隐凝聚起来,“按照本宫吩咐的去做了吗?”

“已经做了,可是…”寒玉小心翼翼的看了冯皇后一眼,瞧见眸中的幽光,心中一颤,知道自家主子这番表情意味着什么。

冯皇后冷哼一声,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森然,“已经做了吗?哼,本宫该说,本宫养了一群饭桶呢?还是该说,那个绣娘不简单呢?”

说着,一甩衣袖,大步朝着凉亭走去,留下的寒玉怔了怔,回过神来,忙跟了上去。

冯皇后刚到了凉亭,八公主就似被什么逗得大笑出声,冯皇后听在耳里,竟是觉得分外刺眼,但是,她的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贯的端庄优雅,温和威仪,“瑾儿,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八公主听到来人的声音,立即起身,凉亭中的宫女们也都齐齐跪了一地,安谧一眼看去,那一身打扮,就已经让她猜出,眼前的这位贵人是谁。

“参加皇后娘娘。”安谧和其他宫女一起请安行礼。

八公主却是连礼都没行,径自走到冯皇后面前,攀住她的手臂,“母后,你来得正巧,宫里可是来了一个有趣儿的人。”

八公主并非皇后亲生,她的母妃本是玉贵妃,可几年前,玉贵妃得了一场大病,药石无效,最终还是没了性命,之后,皇后就将八公主带到自己身边照看,对八公主甚是疼宠,甚至比玉贵妃在世之时,对八公主还要纵容。

冯皇后看了一眼安谧,快速的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女子,生得倒是不错,可是,在这京城,从来不缺美女的地方,却是显得有些平凡了。

不是以美色,让渤海王青睐,那么就该事以她的本事了。

“莫非这就是瑾儿你说的有趣儿的人?给本宫说说,是怎么找到的这趣人儿?又是哪里有趣了!”冯皇后坐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安谧起身。

听冯皇后问起安谧,八公主眼睛都亮了,忙道,“母后,此女名唤安谧,是父皇召进京的绣娘,说是要在盂兰盆节前夕,为宫中的娘娘们赶制衣裳。”

“哦?这事儿本宫倒是听过,本宫手中那件衣裳,原来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姑娘的绣技不错,心思想必也是极其细腻的。”皇后柔声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安谧低眉顺眼的道。

冯皇后看了她一眼,“你刚才在跟公主说什么?竟让公主如此开心?”

这女子是该有些本事的,至少,她成功的避开了八公主原本该因为锦鲤之死迁怒在她身上的责罚,反倒是让八公主高兴了,呵,她倒是觉得这女子越发的挑起了她的兴趣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身在一个小城市,说的一些民间流传的趣事,本难登大雅之堂,幸亏公主喜欢听,奴婢见公主高兴,也就冒昧的说起了。”安谧从容的应道,那模样,似再安分不过的民间女子罢了。

“是吗?正巧,本宫倒是也感兴趣,不如你继续说,让本宫也听听。”冯皇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寒玉,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意思,可是,寒玉跟随她多年,只是那一眼,以她们的默契,寒玉就明白了过来。

皇后娘娘不甘心刚才的陷害失败啊!

看来,这个叫做安谧的绣娘,该是注定要倒霉了。

凉亭里,安谧如冯皇后所愿,说着一些民间的趣闻,气氛好得不能再好,安谧说话之间,皇后也在默默地观察着安谧,看着谈吐,怕不是一个普通的绣娘啊,就算是比京城的那些个大家闺秀,也是绰绰有余的。

皇后暗自观察安谧的同时,安谧又何尝不是在揣度着这个皇后娘娘?

前世,听多了皇后贤德的美名,可是,两世为人的她,很多东西看得比前世,甚至是比一般人都要透彻,能在这皇宫之中执掌凤印,又岂是寻常女人所能有的能耐?

端端是看皇后而二皇子一党曾经为了追杀青岚,不惜灭了圣医堂满门,就足以见得她的狠辣。

安谧告诉自己,她只是奉召进京刺绣,这些皇室的斗争,她是决计不能牵扯进去的,可是,怕就怕,自己和柏弈一同进京的事情,明着没人知晓,暗地里也难保没有被人调查得一清二楚。

况且,今天让她进宫的人…安谧想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冯皇后,若是自己真的不得不被牵扯进这皇室的尔虞我诈之中,那么,她必须要更加的小心谨慎才行。

正如是想着,却是听得皇后的声音响起,“今日怎么不见那两条锦鲤?”

冯皇后望进湖中,似在搜寻着什么。

一听冯皇后提起锦鲤,八公主脸色便沉了沉,“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够奴才,刚才不过是去拿些鱼食的功夫,回来锦鲤就死了,这事儿,儿臣还要好好的查查,若是让儿臣找出拿人,母后你也要替儿臣做主才是。”

冯皇后皱了皱眉,起身走出凉亭,沿着池堤走着,她这一走,其他人哪还敢继续待在凉亭里,包括安谧,所有人都跟了上去。

“那可是皇上赐给你的呢,据说是两天罕见的锦鲤,当真是可惜了。”皇后站在堤上,看了寒玉一眼,“寒玉,吩咐下去,好好的查!”

“是,娘娘。”寒玉开口道,却是不着痕迹的给某人使了个眼色。

下一瞬,安谧却是感觉一个不小的力道打在自己的脚上,身体有些不稳,流光和依霏是练家子的,自然敏锐,第一反应就是要护住安谧,可是,安谧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休要轻举妄动。

流光和依霏满心担忧,却是不得不听安谧的吩咐。

安谧打定了主意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流光和依霏会功夫的事情,再说了,事情也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

安谧知道自己,有人是冲着自己而来,想让她落水吗?那么,她就入了她的意,不过,事情可不能单由那人一人控制!

眼疾手快的她,惊呼出声,那动静几乎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无意间失了平衡,可是,却是不着痕迹的朝着八公主的方向扑了过去,那举动再自然而然不过了,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公主,快…快闪开。”安谧惊呼出声,似不愿冲撞到了八公主,可是,这个时候她饶是出声让八公主闪开,八公主的反应,哪里可能有这么快?

八公主听到声音,惊恐的睁大了眼,想要避开,可是却已经来不及,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只听得噗通一声,两个人同时落入了水中。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愣了,反应过来之时,忙张罗着救人,可是,这些个宫女都不谙水性,只是担心,却不敢跳下水去救人。

“快,快救人…”过了好半响,冯皇后才开口道,看着水中挣扎着的两个人,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她的本意是让安谧落水,可没有料到,还将八公主给牵扯了进去,刚才锦鲤的事情没又让八公主迁怒于这安谧,那么这一次,怕不是那么好逃的了。

她不宜和安谧正面为敌,但是,却可以利用八公主不是?

将八公主推下水,这是大家都看着的事情啊,似乎比她预想中的情况,还要好得许多。

八公主不识水性,可安谧却是个中好手,不过,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表现出来。

“救命…救命啊…”八公主慌了,脚下好似有人拖着她一般,身体不断的往下沉,口中已经吞进了好几口水。

安谧见此情形,自然是奋力游到八公主的身旁,费了不少力气将八公主给弄上了岸,宫女们一哄而上,看八公主似乎昏厥了过去,更是担忧了起来。

“大胆安谧,你竟然害得八公主落水。”寒玉厉声喝道,“来人,将她拿下。”

寒玉话落,刚才被叫来救人的太监也都跑了过来,正要按照寒玉的吩咐,将安谧拿下,安谧却是跪在冯皇后的面前,“皇后娘娘,公主溺了水,还请皇后看在八公主的份儿上,让安谧先救了八公主,再处罚奴婢也不迟。”

冯皇后皱了皱眉,又怎会给她机会,可是,安谧没有等皇后回答,动作利落的按了按八公主的胸,如此反复几下,八公主身体一动,猛地吐出一口水,随即狂咳着,每咳一下,都吐出一大滩的水,等吐得差不多了,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正此时,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皇后听到声音,身体竟是一怔,忙回身看向来人,来人一袭明黄,已经是中年,可身形依旧俊朗挺拔,单是看那张脸,安谧也猜得出那人的身份。

原来柏弈和青岚,乃至是东临王的俊美面容,该是遗传自这个男人吧!

“臣妾参见皇上。”冯皇后福了福身。

“儿臣参见母后。”跟在皇上身后的柏弈和青岚齐声道。

第一眼,柏弈和青岚就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安谧,皆是皱了皱眉,安谧怎么会在这皇宫之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父皇,瑾儿差点儿就见不到您了。”八公主见到皇上,哭得更是大声,她的害怕倒也不是装的,刚才在水中,她是真的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

明德帝皱了皱眉,“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皇后眸光微敛,等待着寒玉将刚才的“事实”禀报给皇上听,可是,她却是没有料到,安谧竟先一步跪在地上,抢过了说话的机会。

“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刚才奴婢的脚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个不察,没有稳住自己的身体,奴婢极力想要避开八公主,可是,刚才那不明物体打在奴婢脚上的力道,似要将奴婢推到八公主身上一样,奴婢避不开,最后才导致八公主和奴婢一起落了水,幸亏奴婢会水,救得及时,将公主腹中的水给压了出来,公主无事,奴婢已经安心了,请皇上随意责罚。”

安谧一席话,虽是叙述着刚才的经过,可是,字里行间都表明着她的无意与功劳。

柏弈瞥了安谧一眼,嘴角隐隐有笑意浮现,青岚的眸光也不由闪了闪,谧儿啊谧儿,这抢占了先机,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冯皇后脸色变了变,可仅仅是一瞬,皇上在这里,她自然是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明德帝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女子,“你救了瑾儿,朕怎能责罚?朕没有见过你,看你的打扮,似不是宫中的宫女。”

“皇上,她名唤安谧,是皇上之前下旨召进京的绣娘,这不,臣妾见皇上繁忙,就做主将她请进宫来,不是说要让她为姐妹们刺绣做衣吗?臣妾想,先召见一下,再安排她去尚衣局,却不料,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后温和的道,走到安谧面前,亲自将安谧从地上扶起来,“安谧姑娘,皇上是明君,你救了瑾儿,就是有功,断然不能责罚的。”

安谧敛眉,心中浮出一丝讽刺,是皇后将她带进宫来的吗?

那刚才,她似乎装作对她分毫也不知道的模样,哼,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这背后之人,该就是皇后吧!

且不去追究她这么对自己的目的意欲为何,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想让自己下水,亦或者似乎想让她受到责罚。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皇上竟来了。

她这么一个宫外人,突然出现在皇宫中,皇上不可能不会追究,与其追究起来查到是她命人带安谧进的宫,还不如她自己承认了,皇后召一个民女入宫,这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事情罢了。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虽救了八公主,可是,却也有罪。”安谧虽已经起身,可是,却不愿就此罢休。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明德帝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安谧一眼,旁人怕是避都避之不及,这女子倒好,还要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皇后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沉,心中有些不安。

“奴婢不该一时不查,被人暗算利用。”安谧低着头,“若那一击是针对奴婢而来,倒是没什么,可是,就怕是有人想要借着奴婢的手,伤了八公主啊。”

安谧如此一说,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她是无辜被人当了枪使,而伤她的人,最终的目的,是要害八公主的性命!

皇上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去,扫视了一周,“朕的皇宫,谁敢伤朕的女儿!”

“父皇,此事得好好查查,这安谧的命是小,可八妹的命是大,玉贵妃独独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在世间,若是八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玉贵妃的泉下有知不会安心,就连玉家也不好交代啊。”柏弈皱了皱那双好看的剑眉,适时的开口说道。

皇上脸上的怒气明显浓重了些,在场的宫女更是战战兢兢,安谧也在小心翼翼的留意着众人的反应,她相信,刚才暗算她的那人,一定还在当场。

安谧知道,一时半会儿,自己无法拿背后指使之人出气,可是,暗算她的人,她必须得揪出来,哪怕是当着皇上的面儿!

突然,其中一个宫女落入她的眼中,那个宫女明显的慌乱之色,让安谧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这宫女正是刚才指证她杀了锦鲤的那个宫女啊!

当下,安谧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敢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么?

哼!安谧心中冷哼了声,不着痕迹的给身旁的流光递了一个眼色,流光也是一个精明的主,顺着安谧淡淡的视线,看到了那个宫女,当下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有了主意。

衣袖中,手指间拈着的细针锋利无比,细小得刺入人的皮肉,都无法看到伤口,若是刺入了一些要害的穴道,甚至会当场毙命,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这根针要的不是对方的命。

手指轻轻一弹,那针刺破衣袖上的布料,朝着那个宫女的膝盖刺去,在空气中,甚至让人看也无法看清。

那边皇上正说要彻查此事,找到包藏祸心的人,一定要严加处置,这边的宫女猛地一声痛呼,跪在地上。

“难道是你?”安谧蹙眉。

安谧的话,成功的将所有的怀疑都转移到了这个宫女的身上,宫女身体一颤,还未反应过来,一抬眼便对上皇上那阴沉愤怒的眸子,当下心中一惊,“不,皇上,不是奴婢…奴婢…”

八公主看了看那宫女,刚才落水,本来就满心的不悦,谁敢对她不利!

此刻看到这个宫女,更是不会相信她的任何辩解,自然而然想到刚才锦鲤的死,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好你个贱婢,刚才你诬陷安谧弄死了父皇赐给本公主的锦鲤,现在,你又利用安谧来毒害本公主,你安的什么心?哼,我看,弄死了锦鲤的人,怕也是你才对。”

八公主这么一说,倒是省了安谧许多事情,安谧知道,现在没她什么事儿了,只管看着好戏就行。

那宫女被八公主这么一说,更是慌乱了起来,“不是奴婢干的,奴婢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八公主啊。”

宫女说着,慌乱之间看了一眼寒玉,寒玉脸色一沉,意识到不好,忙开口道,“皇上,娘娘,奴婢有错,这个奴才是奴婢的同乡,她进宫之时,求我照顾,奴婢心软,看在同乡的份上,就安排她到公主身边伺候,可没曾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寒玉说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走到那个宫女的面前,“你呀你,你忘了你家中的爹娘还有弟妹了?你在宫中当差,她们也是荣耀,可是,你却是做出这样的事情,哎…”

寒玉叹了口气,那宫女神色怔了怔,眼里竟是浮出一丝绝望,扯了扯嘴角,“奴婢知错,都是奴婢干的,八公主素来对奴婢不好,奴婢恨八公主,恨不得她去死,所以…所以才利用这个从宫外来的姑娘,奴婢知错,奴婢以死谢罪。”

那宫女起身,终身一跃,跳进湖中,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没有说什么,不多久,那宫女在水中噗通的挣扎了几下,就已经没了动静。

皇后和寒玉暗自松了口气,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变,这个安谧,倒是有些小心思的,今日,想要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却没有料到,反倒是自己折损了一个为她办事的人。

“皇上,娘娘,请治奴婢不查之罪,奴婢竟不知道她有害公主的心思,奴婢不该顾忌同乡之谊,让她伺候公主。”寒玉跪地请罪。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叹了口气,“皇上,寒玉伺候臣妾了臣妾好些年了,她的为人,臣妾是清楚的,她也不过是看走了眼,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儿上,不予责怪。”

明德帝敛了敛眉,没有多说什么。

安谧将方才的一切看在眼里,她不笨,刚才这戏码,她怎会不明白?

刚才寒玉对那宫女所说的一番话,听着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实则是威胁。

她在用那宫女家中的爹娘和弟弟妹妹在威胁她,她在告诉她,若是她不将这些事情揽在身上,那么,她的爹娘和弟弟妹妹,怕就要受罪了。

那宫女顾忌爹娘和弟弟妹妹的安危,倒也只能跳水求死了。

哼,皇后啊皇后,连身旁的贴身侍女,都是这样厉害的角色啊!

“安谧,你今日救了八公主,自当好好有赏,不过,在此之前,你身上的这身衣裳湿了,寒玉,你先带安谧姑娘下去,将这一身湿了的衣裳换下来再说。”皇后温婉的笑着,朗声对着寒玉吩咐道。

这个安谧啊,看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本事!

皇后敛了敛眉,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有本事,又被柏弈所看重,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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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给她赐婚

寒玉领了命,带着安谧离开,这边八公主也被宫女们送回了宫,安谧随着寒玉去了皇后寝宫,将一身湿衣裳换了下来,等到再回到御花园之时,明德帝,冯皇后,渤海王,以及大皇子青岚都坐了下来,喝茶赏花,一派和谐。

安谧一眼望去,除了这几人,还多了一个紫红宫装的女子,坐在明德帝身旁,模样娇媚,一颦一笑间皆是透着万种风情。

该是个妃子吧!或者,还是一个得宠的妃子!

安谧搜寻她所了解到的信息,安谧的脑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奴婢安谧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安谧福身行了礼,因着刚才安谧救了八公主,皇上对这安谧的印象算是极好的,不过想到某些事情,明德帝看安谧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前些时候,朕还听人提起过你,说你在荣锦城堪称奇女子,一手绣技更是声名大噪。”

他没有说的是,竟还有本事让他的儿子为了她在荣锦城流连忘返啊!

安谧一怔,感觉皇上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忙道,“皇上,那些不过是传言而已,安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即便是有些粗浅的手艺,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是在告诉皇上,她平凡至极,不足以放在心上。

明德帝嘴角一扬,竟是一个会说话的女子。

“皇上,她就是那个荣锦城来的绣娘吗?当真是太好了。”容妃兴奋的道,她可是等这个人等了好久了,想到那天被皇后夺走了的那一件衣裳,她心里的不甘心又冒了出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冯皇后,容妃起身走到安谧面前,“生得倒是不错,这双手也必是艺双巧手,说是粗浅的技艺怕是自谦了吧,谦虚是一个好品格,不过,真正刺绣制衣之时,可要拿出比你平日里多百倍的心思啊!”

安谧敛眉,“谨遵娘娘教诲。”

容妃看安谧,越是看越是顺眼,想到她的手艺,容妃竟有些迫不及待了,“皇上,距离盂兰盆节不远了啊,既然安谧姑娘已经来了,就让她留在宫中赶制衣裳了吧,这样,就让她住在臣妾的宫里,倒也方便不是?”

容妃心中盘算着,安谧的这双巧手,她可要独占了,她可不希望安谧为她绣了衣裳,再给别人绣出更好的,她一定要让自己在盂兰盆节那天,艳惊四座,以报那日冯皇后夺她衣裳之仇。

可是,冯皇后又怎会让她如意?

这边皇上还没有开口应承,冯皇后便笑笑的道,“容妃妹妹,这怕是不妥吧,留在你的宫中,难免让人误会容妃妹妹是要独占这绣娘的手艺,其他姐妹若是有怨言,对后宫的稳定与和谐不利,对皇上和容妃妹妹更是不利啊。”

明德帝皱了皱眉,容妃的脸色也是变了变,什么有利无利的?这个冯皇后,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她。

“皇上…”容妃娇嗔道,声音酥软入骨,“您是最了解臣妾的,臣妾不是制造是非之辈,只是太喜欢安谧姑娘的刺绣而已啊!”

明德帝宠爱容妃,可是,倒也不是一个只听枕边风的昏君,拍了拍容妃的手,“皇后说得对,安谧不宜住在你那里,让她住在延福宫吧,那里距离尚衣局近。”

“皇上和臣妾想到一块儿去了,延福宫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既方便了安谧姑娘到尚衣局拿材料,又有独立的空间,可以让各宫姐妹上门告知她们的喜好。”冯皇后开口道,形容之间有些得意,看容妃那难看的脸色,心里就畅快至极。

这个女人,仗着皇上宠她,就恃宠而骄,三番四次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她以为她不知道是她撺掇皇上召安谧进京的吗?

容妃这贱人想在盂兰盆节上盖过她的风头吗?哼,不知所谓!

“皇上…”容妃跺了跺脚,有些不甘愿。

“容妃,休要再多说了。”明德帝拔高了语调,面容之间也更是严肃。

容妃一怔,心知皇上有些不高兴了,心里虽然不甘,可是,却也不得不住口,不再提及此事,对皇后的嫉恨又浓了些。

安谧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明了皇后和容妃二人的暗自较劲儿,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容妃,实在是不知道轻重的,皇上宠爱又如何?即便再是宠爱,她也终究是一个妃子,一个连儿子都没有生下来的妃子。

在这皇宫之中,美女多了去了,便是再美的容颜也有老去的一天,若是容妃没有生下子嗣,身后没有什么背景的她,又这般得罪冯皇后,那么,等到她年老色衰,恩宠不再之时,她的头上就等于是架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啊。

“皇上,刚刚安谧姑娘救了瑾儿,还没有赏赐呢!”冯皇后看了安谧一眼,笑笑的道。

竟冯皇后这么一提,明德帝哈哈大笑道,“对,是该赏赐,安谧姑娘,你想要什么,说给朕听听,无论什么,朕都定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