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的是,怎么这个时候召她,还没有成事之前,他们便是遇到,都只能避着对方,万一坏了事,先前她做的一切不都白做了吗?最要紧的,无法引安谧上钩,无法让破坏安谧的幸福,她怎么也不会甘心。

衣竹萱心里盘算着,等冯裕一离开,她就必须快些找到安谧,这样她才能安心,真是奇怪得很,这安谧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踪影。

可是,她却是不知道,她以为失去了踪影的女子,却是在她进了巷子之后,出现在了马车的不远处,事实上,她更是不知道,她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掉进了别人的设计之中。

安谧故意吩咐车夫走这条道,就是为了制造这么一出机会,经过依霏这些天的观察,冯裕每日都是这个时候出门,所以,她算计好了时间,来这里碰碰运气,如此看来,她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这么一碰,果真是碰到了冯裕出门,更是让冯裕和衣竹萱有了碰头的机会。

在二人进了巷子的时候,安谧便小心翼翼的追了上去,此时谈话的二人,丝毫也不知道,躲在暗处某人,正听着二人的对话。

“这事情还有多久?”冯裕语气有些不悦,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这段时日,接二连三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顺利过,倒是渤海王,风光无限,他急切的想从这件事情的成功上寻找愉悦。

衣竹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将军放心,一切都尽在奴婢的掌握之中。”

“我问你,还要多久!”冯裕拔高了语调,一个字一个字的,好似从牙齿缝中蹦出来。

衣竹萱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冯裕这样迫不及待,心有不悦,知道冯裕这个时候想要得到安谧,就只能靠她,于是也有些是无忌惮了起来,“将军以为安谧是那么好骗的吗?再说了,渤海王是什么人,安谧在渤海王的身边,奴婢没哟完全的把握,怎能轻举妄动?”

冯裕眸子一凛,这女人竟这般态度和他说话?想到这段时间,他遭受的一些人冷嘲热讽的态度,一股气堵在心中,分外不畅,竟是想也没想,一巴掌打在了衣竹萱的脸颊上,啪的一声,在无人的巷子里格外的响亮。

“你这狗奴才,什么时候学会在本将军面前这么乱吠,不教训你,你真以为你能和本将军平起平坐了吗?”冯裕怒喝道,“就算是这事情,本将军要你相助,可别忘了,你和本将军相比,终究还是嫩了点!”

衣竹萱被那一巴掌打得退出了两步,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却只能捂着脸,连痛也不敢呼一声,可心里,依旧是满心的愤恨与不甘。

冯裕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冷的开口道,“衣竹萱,要不是那晚,你能在本将军面前,杀了那一个村子的人,现在,早就是阴间的一抹孤魂,本将军看中的就是你的狠,可本将军告诉你,你的狠,永远也别想用在本将军的身上,不然…”

冯裕说到此,锐利的眸子眯了眯,一抹凌厉冷如寒光,利如锋芒,让人心生畏惧,衣竹萱身体一颤,想到那一夜,她眸中的颜色也瞬间变了,好似被镀上了一层厚厚的鲜血。

同样,在暗处听着这一切的安谧,身体也是一怔,有几句话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

“杀了那一个村子的人…”

杀了那一个村子的人,为什么,她所联想到的,竟是寡妇村的命案?

可那不是柳湛…安谧的脑海里有无数的东西在涌动着,甚是忘记了听巷子里接下来对话…

“奴婢…奴婢明白,奴婢不敢和将军为敌,奴婢不敢对将军用心计,从将军肯手下留情,饶得奴婢一条性命,奴婢的命就是将军的了,奴婢此生,甘愿为将军做牛做马。”衣竹萱忙不迭的表明心迹,那一夜的冯裕,好似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让人恐惧害怕,她也知道,冯裕的威胁,不会仅仅是威胁而已,在他的面前,她确实卑微得像蝼蚁。

冯裕嘴角一扬,十分满意衣竹萱对他的害怕,他就是要让她知道,要她的命,对他来说,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事情。

“安谧的事情,你尽快给本将军办好,若是三天之内,本将军还没看到安谧出现在本将军的面前,那么…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冯裕冷冷的声音,给衣竹萱下了最后的通牒,他没有办法在等了,在经历了三番四次的波折之后,他更加想要得到安谧。

衣竹萱愣了愣,三天的时间?这么急,她能做得到吗?

可是,这个时候,没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就算冯裕只给她一天的时间,她也只能领命服从。

衣竹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眸中的颜色深了几分,“是,将军,三天之内,奴婢一定将安谧送到你的面前!”

现在她唯一能想的,只有如何让安谧主动的走进陷进。

“好,很好,回去吧。”冯裕想到三日之后,心情终于舒坦了些。

衣竹萱福了福身,转身朝着巷子外走去,而原本站在暗处的安谧,早已经不在原地,衣竹萱出了巷子之后,四处张望了一番,似是在寻找安谧的身影,想到冯裕刚才的交代,衣竹萱暗自将手握成了拳,三天,她一定要完成任务。

安谧啊安谧,你休想逃得过!

衣竹萱四处寻找了会儿,看到马车上,车夫已经坐在了驾车的位置,心中一怔,立即跑了过去,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责备,“你这奴才,怎么坐在这里?不是叫你去找小姐吗?”

那车夫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自己不也是一奴才吗?

可想到刚才小姐的交代,车夫没有将自己心里的不悦表现出来,“奴才已经找到小姐好半会儿了,现在就在马车里呢,这不,正等你呢吗?”

衣竹萱一愣,安谧已经在马车里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衣竹萱一改刚才的气势,掀开帘子,看到安谧果然坐在马车中,满脸急切的关心道,“小姐,你刚才去哪儿了?可急死奴婢了,奴婢刚才找了你好久,这若是在外面遇上了歹人,那该如何是好?奴婢就算是死,也不足以向程管事和王爷交代了。”

安谧看着衣竹萱的一举一动,听着她的每一个字,脑中想着的,依旧是刚才在巷子里偷听到的事情。

那个村子?

她想了想时间,衣竹萱从大牢中逃出去的那一天,正好和寡妇村命案是同一日,这里面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的可能?

安谧越是想,越是觉得这其中有着什么关联,但是,谨慎如安谧,她不会妄自冤枉了某人,一时不会轻易饶恕了某人,这事情,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内敛如安谧,心中虽然如是沉重,可面上却是一片沉静,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让你担心了,刚才不过是看到一个好玩的物件,忍不住,过去买了下来,倒是没想到,你们会着急,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安谧说着,从怀中拿了一个簪子,看着不是什么贵重的材料,可精致程度,却是难得一见的,衣竹萱看了,扯了扯嘴角,忙呵呵的道,“小姐说的哪里话?是奴婢愚钝,猜不透小姐的心思,若是奴婢精明些,该看出小姐的喜好,替小姐去买着簪子的。”

安谧的心里浮出一丝讽刺,愚钝吗?她衣竹萱可不愚钝!

安谧看着衣竹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给她使了个眼色,“快些上马车吧,今日,你还要陪我要好好的转一转京城呢!”

衣竹萱看到安谧脸上的笑容,心想安谧今日心情不错,她要好好转转京城,那么,只要陪在她的身边,她就有足够的机会,来慢慢的引导安谧。

马车重新出发,马车上,衣竹萱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还没想到更好的法子,安谧倒是开口了,颇为热络的道,“依萱,刚才我突然想到了在荣锦城的时候,那时,我还是安家的小姐,平日里,受着他们的欺凌,甚是连下人对我,都使脸色,想想那时候,好像过去了好久了。”

衣竹萱没有料到,安谧突然提起以前,摸不着安谧心思的她,却也不得不跟着这个话端聊下去,“是啊,感觉是过去好久了,不过小姐终究是该大福大贵之人,那个时候,谁能想得到,小姐你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奴婢想,小姐成为渤海王未婚妻的事情,该是传到荣锦城了吧,荣锦城的人,都怕要对小姐刮目相看了,还有夫人和大小姐…”

衣竹萱自然不知道夫人和安心莲母女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事情,安谧听在耳里,扯了扯嘴角,看着衣竹萱讨好的模样,心中的讽刺越发浓了些,眼前的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那么虚伪,那么会演戏。

安谧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眉心皱了皱,“竹萱,记得先前,你本是因为冯湘兰和安心荷的事情,被诬陷进了大牢,后来又是怎么到了京城的呢?”

衣竹萱身体一怔,脸上闪过片刻的不自然,但很快,却又回复如常,扯了扯嘴角,“许是老天怜悯,奴婢想着,奴婢无权无势,没有谁会救奴婢,待在大牢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就趁着那晚有人劫狱,就豁了出去,趁乱跟着一起逃走了。”

“哦?那还真是老天保佑了,可喜可贺。”安谧淡淡的开口,将衣竹萱极力掩饰的紧张与不自然看在眼里,“幸亏你逃出来了,你我才有缘再次在京城相遇。”

“是啊,幸亏逃出来了。”衣竹萱想到先前的经历,眸子里的颜色变了变,逃是逃出来了,可逃出来又如何?终究还不是一个奴仆?

想到刚才冯裕的威胁,衣竹萱心里更是暴风骤雨,衣竹萱看着安谧,如果,她有她这等好运就好了,可惜…

“罢了,咱们回府吧!”安谧突然对马车外的车夫吩咐道。

衣竹萱回过神来,诧异的道,“小姐,你不是要四处走走吗?”

这就回府了吗?可她要做的事情…

“有些乏了,改日再出来转也无妨。”安谧看清了衣竹萱神色之间难掩的失望,故意这般说道。

“如此也好,那改日,奴婢再陪小姐出来。”衣竹萱见无法改变安谧的想法,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渤海王府,安谧便借故支开了衣竹萱,等到衣竹萱离开片刻,依霏便进了门,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恭敬的道,“小姐有何吩咐。”

刚才,一回到府,她就听到了小姐的暗号,意思是让她过会儿来找她,事实上,刚才一路上,她和流光都跟着小姐,暗中护着小姐的安危。

安谧坐在椅子上,眸光深沉的看着某处,“我要知道,衣竹萱如何遇到冯裕的,又做了些什么!”

那个村子,到底是不是寡妇村?

如果是,那意味着什么?安谧想知道一切,迫切的想知道一切,而这些事情,似乎不难查到!

依霏微怔,她是一个聪明的人,便是这样就看出了这件事情对安谧的重要性,坚定的领命,“是,小姐!”

说罢,依霏便退了下去,给暗处的流光使了个眼色,嘱咐她好好照顾小姐,而后便迅速离去。

仅仅是一天,依霏便有了消息,再次出现在安谧面前之时,房间里除了安谧,还有程英,依霏看了二人一眼,意在是否需要程英回避,程英也能意会,正要找个由头避开,安谧平静的声音悠悠的响起,“程英不是外人。”

程英心中一怔,这一句不是外人,在她的心里激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再自然不过的,一抹笑容渐渐浮现在了脸上。

安谧这么说,依霏自然没有了顾虑,想到她查到的消息,眸光沉了沉,“小姐,奴婢查到了先前随冯裕去了荣锦城的侍卫,冯裕去荣锦城的事情,本是秘密,冯裕也下了封口令,可有一人前不久受了伤,因为伤残,被冯裕打发了,如今在家,奴婢花了些心思,从他那里得知,衣竹萱是荣锦城外的一个村庄遇到的冯裕,当时…”

依霏顿了顿,继续道,“当时冯裕让衣竹萱杀光了村子里的所有妇孺。”

依霏说到此,神色尤为凝重,那侍卫所描述的惨烈画面,便是她想着,也觉得心惊胆寒,依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安谧的神色,面色如常的她,手却是已经紧紧的攥紧了绣帕,依霏知道,小姐的心里并非如面容之上的那般平静。

“那村子,叫什么?”这才是安谧迫切想知道的。

依霏眉心皱了皱,“那侍卫不知那村子的名字,可据他的描述,那存在是在荣锦城外以西二十公里处,十分僻静,后面全是山…”

随着依霏的描述,安谧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就连程英的眼里,亦是充满了震惊。

“小姐…那村子…”程英打断了依霏的描述,她在荣锦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又在寡妇村住了一阵子,寡妇村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依霏的这般描述…除了寡妇村,还会是哪儿呢?

程英看着安谧,从她的眸子里,她看到了恨,还有弥漫着凌厉的狠!

衣竹萱!原来寡妇村的妇孺,竟是衣竹萱所为!

不,还有冯裕!

安谧脑中浮现出寡妇村那些鲜活的生命的模样,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深沉。

“依霏,你下去吧!”沉默了好半响之后,安谧才开口,声音失去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就连依霏听了,心中都不由怔了怔,她猜得出,那个被衣竹萱屠杀了的村子,对小姐的意义定是非凡。

那个衣竹萱,倒真是心狠手辣!

“小姐,奴婢去杀了那衣竹萱!”依霏咬牙道,这样的祸害,就该除了才痛快。

可安谧却是眸子一凛然,“如此杀了她,未免太便宜了些!”

杀了衣竹萱吗?是的,她也恨不得杀了衣竹萱,来为村子里的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陪葬,可是,还有冯裕呢?

冯裕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衣竹萱的命,冯裕的命,她都要拿来祭奠村子里的人命!

程英也是咬了咬牙,目光如炬,“是,杀了她,确实太便宜了些。”

第一次,程英恨不得千刀万剐一个人!

“小姐,您看要如何对付衣竹萱?”程英问道,等到着安谧的安排…

第173章 以她之命,祭奠亡魂!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程英和依霏都看着安谧,他们知道,此刻的安谧,谁若是惹到了,那几自求多福了,而那个衣竹萱…

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先前面上的凌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但这平静,却是比刚才的愤怒更加骇人,如何对付衣竹萱吗?

安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寡妇村那么多条人命,衣竹萱要拿多少赎罪呢?

“你们都下去吧。”安谧没有回答程英的问题,似想到什么,眉心皱了皱,继续吩咐道,“程英,寡妇村姐妹的灵位,你都准备好,替我先上一炷香,告诉他们,我安谧会用杀人凶手的血与头颅,来祭奠他们。”

最后几个字,似从牙齿缝中蹦出来,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子,镌刻着她的决心。

安谧几乎能够想象得出,那一夜是多么的惨烈,她的心里有多心疼,便有多想将冯裕和衣竹萱碎尸万段

那两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她安谧,一个也不会放过!

“是。”程英领命,心中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小姐自有她的决断,寡妇村那么多条人命,小姐会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安息。

程英和依霏刚出了房门,便见到渤海王进了院子,步履匆匆,面上的兴奋,似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院子的主人,仔细看,手中好像拿着什么,甚至没有来得理会依霏和程英的行礼,三步并着两步,人还未进门,声音便已经传到了屋子里。

“谧儿…”声音明显听得出愉悦,进门,循着安谧平日里的习惯,扫视了房内的某几个地方,最终在窗边看到一个倩丽的背影,嘴角又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步子也放得柔和了些。

直到柏弈到了安谧身后,安谧都依旧保持着对窗而立的姿势,似是没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柏弈眸光闪了闪,瞥了一眼手中的玉簪,眼神里染上了一层温柔,当看到这一支簪子之时,他就想到了安谧,这白玉簪晶莹剔透,圣洁而美好,配安谧,再合适不过了。

柏弈摩挲了一下玉簪,抬手轻柔的插在她的发间,玉簪和青丝接触到的那一刻,柏弈的心里便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喟叹,果真是美!

似乎收不住满心的爱恋,情不自禁的,有力的双臂环住了安谧的腰身,却是引得安谧身体一怔。

“柏弈?”安谧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平静下来,可是,柏弈的眉心却是紧紧的拧成了一条线,此刻才意识到安谧刚才是入神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浑厚好听的嗓音在安谧的头顶响起,并非是埋怨,而是担心,能让安谧这般入神,就连他来了都毫无察觉,她心中所想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吧。

安谧眸光闪了闪,似在掩饰着什么,“倒也没想什么,只是,看着窗外,莫名入神罢了。”

柏弈眉心微微收紧,不愿意说吗?

既然不说,那他就不问了吧!

安谧转过身体,依旧被柏弈搂在怀中,收敛好心神的她,抬眼对上柏弈双眸之时,已经和平常的她没有什么异样,摸了摸发间多了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何必这般破费!”

能入得了柏弈之眼的东西,必定价值不菲,想到先前他为了他们的婚事砸下的黄金千万,安谧心中一暖。

“这怎么能算破费?”柏弈眉眼含笑,促狭的道,“我恨不得将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送到你的面前来。”

安谧知道,他所说的并非是甜言蜜语,他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她爱财,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敌不过一颗真诚的心。

安谧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但她内心的澎湃,已然促使着她靠在面前这个坚实的胸膛里,伸手牢牢的环住男人的腰身,回抱着他!

如此的举动对柏弈来说,比任何承诺都要来得汹涌,高大的身躯怔了怔,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激动,谧儿和他越发的亲近了,他感觉得到,安谧从心底里接受了他。

此刻的柏弈,甚至比当年在商场上做成了第一笔买卖还要兴奋许多,甚至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谧儿,我会想办法,让你尽快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谁也休想阻拦,就算是父皇也不行!”

柏弈的声音异常的坚定,紧搂着安谧腰身的双臂,力道也在不断的收紧,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髓里,二人融为一体。

安谧脸色微红,柏弈的妻子?此刻她的心里竟有些期待了起来,成为他的妻子,该是幸福的一件事吧。

房间里,二人互相拥着彼此,门口,刚刚来找安谧的衣竹萱恰巧看到这一幕,听到了柏弈坚定的承诺。

看着房里的两人,好似这世上只有他们彼此,衣竹萱的心里一阵羡慕,随之而来的,是隐藏在心底的嫉妒。

名正言顺的妻子?安谧怕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衣竹萱的手倏然紧握成了拳头,这好不公平呢!

衣竹萱看着房内,心中无数情绪激荡着,原本过来找安谧套近乎的她,此刻却是默默的转身,转身之际,原本还平静的面容浮出一丝狰狞,老天这么不公平,那么,她就自己来争取这个公平!

想到她的计划,衣竹萱内心更是激动,原本正要离开的她,却是碰到一颗石子儿,细小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屋子里的人,柏弈眸子一凛,轻呵出声,“谁?”

安谧听到声音,就从柏弈的怀中出来,看向门口,那背影她怎么也不可能认不出!

衣竹萱!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安谧眸子微敛,被吓了一跳的衣竹萱,这个时候只能回身,忙向二人福了福身,敛去了刚才的情绪,颇为有礼的道,“奴婢参见王爷,参见小姐,奴婢是来看看小姐是否有什么想要奴婢的地方,扰了王爷和小姐,奴婢该死。”

该死,自然是该死!柏弈心中依然有被打扰的不悦,正要叫她退下去,却是感受到安谧抓着他手腕儿的手在不断的收紧,柏弈微怔,看向安谧之时,她面上的神色却依旧如常。

聪明如柏弈,如此的安谧,已经让他感受到了不寻常,细细一想刚才她的入神,柏弈眉心更是皱的紧了紧,他几乎已经肯定,安谧的不寻常和衣竹萱脱不了干系。

“我就说了,竹萱对我,始终是尽心尽力的。”安谧突然开口,笑意嫣然,热络的上前拉住她的手,“你在这里,别把自己当成丫鬟,你我认识这么久,又是同乡,在这京城,你我将彼此当成朋友也好,在这府中,你只管当自己是一个客人…”

安谧这么一说,衣竹萱倒是诚惶诚恐起来,更加谨慎的看着安谧,似乎是在探寻她说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当从她的眼里看到除了温柔,便不剩其他的时候,衣竹萱心里一喜,但还是客套的道,“小姐,奴婢始终是奴婢,若是奴婢能再像以前那样,一直伺候小姐,那才是奴婢的造化。”

衣竹萱心里盘算着,只要多些时间在安谧身边,她始终会多许多机会,想到冯裕给她的最后期限,她的心里又莫名的急了起来,她迫切的需要机会啊,犹豫了片刻,衣竹萱还是开了口,“王爷,小姐,最近小姐身旁也无人伺候,如果王爷也小姐相信奴婢,就让奴婢伺候小姐吧。”

柏弈眸子一凛,他怎能让衣竹萱这么一个不安好心的人伺候安谧?

刚要否决,安谧的声音却是先一步传来,“如此也好,王爷,近日流光和依霏跟在你的身旁,程英又要忙着盛世烈焰的事情,我又不喜不熟悉的下人在身旁伺候,竹萱这提议倒正合我意,王爷,你看如何?”

安谧抬眼对上柏弈的视线,看似询问,但柏弈知道,这已经是安谧的决定,柏弈眸光微敛,深邃的眸子让人探不见底。

“依萱是我故人,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么?”安谧呵呵的道,有意无意的催促着柏弈的同意。

柏弈嘴角一扬,眼神柔和了些,“既然谧儿决定了,那就将她留在你身边吧!”

衣竹萱听了,心里一喜,“谢王爷,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姐!”

这样,她该有更多的机会了吧,三天…衣竹萱想到什么,心里更是有一股兴奋激荡了起来,看着安谧脸上的幸福笑容,看着眼前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衣竹萱心里的破坏*越发的强烈,甚至开始期待起来,三天之后,会是怎样的境况?

此时的衣竹萱,丝毫没有看到安谧微敛的眸光中,隐隐镀上了一层阴影,但柏弈却看在眼里,心中怀着些许疑问,因着衣竹萱在场,不好询问,只是看着安谧,脑中暗自思索着什么。

安谧突然进了内厅,片刻之后出来之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玉镯,柏弈看了那玉镯一眼,眉心一皱,这玉镯…

“竹萱,我也没什么东西能够给你的,这个今日就送给你,权当做是我的一片心意了。”安谧说着,自然而然的拉起衣竹萱的手,将玉镯戴在她的手腕儿上。

“这怎么行?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怎么能收?”衣竹萱一愣,忙推辞,今日安谧对她是不是太热络了些?她的心里总是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她却说不上来。

安谧打定了主意要将玉镯给她,衣竹萱就算是推辞,又有什么作用?

安谧脸色一沉,稍显不悦,“你若不收下,我倒不好让你在身边伺候了。”

不在她身边伺候?这怎么能行?

衣竹萱自然不愿意,“奴婢收下,奴婢收下便是。”

“这样才好!”安谧拍了拍衣竹萱的手,“收下了可就不要取下了。”

“是,小姐赏赐的东西,是奴婢的福分,奴婢自当带在身上,不敢随意取下。”衣竹萱被安谧的热络安抚了下来,看了看手腕儿上的玉镯,着实惹人喜欢得紧,晶莹剔透,真真是难得一见的上品,顿时有些爱不释手了起来。

她先前还有些顾虑,安谧无缘无故送她玉镯,定不是那么简单,可是,这不过是一个贵重的玉镯罢了,能有什么端倪?

顿时,衣竹萱心里放松了许多。

“既然已经要过来配我了,那就早些去厢房将你的物件都搬过来吧,住在这院子里,倒也方便许多。”安谧吩咐道,热络却让人毫无防备。

这无疑是更加合了衣竹萱的意,衣竹萱忙不迭的点头,“那奴婢这就去。”

见安谧点头准许,衣竹萱高兴的转身出了院子,转身之际,原本热络亲和的安谧,脸上的所有情绪都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目送着衣竹萱离开,深不见底的眸中风云变幻。

“你将镯子给了她!”柏弈的声音在衣竹萱彻底消失在安谧视线中之后,才缓缓的在屋子里响起,明眸紧锁着安谧,似在询问着什么,亦或者,他是在提醒着安谧,她似乎有事情没有告诉他。

那镯子,是他前不久从一个商人手中得来,并非是一个普通的镯子,它的玄机是那镯子看似晶莹真实,实际却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玉石经过精细的处理,上面染着一种淡香,若不细细的闻,和胭脂的香气并无差别,他先前得了这个镯子,便送给了安谧,却是没有想到,今日,她竟给了衣竹萱。

这镯子的玄机,安谧是知道的,那么,今日,她将玉镯给衣竹萱,该是有她的打算了。

安谧微怔,被柏弈的声音拉回了神,抬眼对上柏弈的双眸,心中不禁一叹,她原本不打算将这事情告诉柏弈,可是,她终究是小瞧了柏弈的精明了,他怕是一开始就看出她的不寻常了。

“我要衣竹萱的命,不仅如此,我还要冯裕的命!”安谧想到她所听到的以及依霏查到的真相,眸子里闪过一抹狠辣。

柏弈眸子一紧,“发生了什么事?”

以他对安谧的了解,安谧不是草菅人命之人,会决心要他人性命,必定是有十分充足的原因,而这其中,该是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曾知道的。

“当年寡妇村姐妹的性命,并非是柳湛,而是…”

安谧将她得知的一切都一一告诉了柏弈,柏弈听在耳里,单是看安谧的神情,他就知道,安谧对衣竹萱和冯裕性命的势在必得,安谧要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会支持,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

听完了一切,柏弈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神色激动的安谧搂在怀中安抚着,想着冯裕,柏弈锐利的眸子收紧了些。

这些年,姐姐的仇,他忘不了,但他和冯家却始终没有正面交锋,可眼前,或许是一个契机,他和冯家的战争,是时候开始了!

衣竹萱住进了安谧的院子,整个渤海王府的人都知道,近日未来的王妃和那个叫做竹萱姑娘的丫鬟甚是亲近,什么事情都让那丫鬟操持,几乎是形影不离,看得出,未来王妃对这丫鬟的依赖和信任。

王府中,有人开始猜测着,这个竹萱姑娘的地位,在下人之中,怕要超过依霏和流光两人了,而对衣竹萱,府上的下人都开始对她讨好,衣竹萱一定程度上享受着他们的欣羡,一方面却是更加嫉恨起安谧来。

她知道,这些王府的下人之所以对她彬彬有礼,完全是因为她成了安谧的贴身侍女,安谧的侍女都高人一等,这让她心里越发的不平衡,与此同时,暗地里所筹划的事情,衣竹萱也更加积极了起来。

距离冯裕给的最后期限还有一天,这天晚上,衣竹萱如先前一天一样,听安谧的吩咐在住屋的耳房里休息,到了半夜,一声惊呼从屋子里传出来,惊醒了原本就浅眠的衣竹萱。

衣竹萱惊坐而起,意识到屋子里传出来的是安谧的声音,忙下了床,冲进了里屋,看到坐在床脚下的安谧,眉心微皱,“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会坐在地上?”

衣竹萱上前,试图将安谧扶起来,暗地里观察着此刻安谧的情形,此时的安谧,浑身的汗水,苍白的面容,一眼看得出她的恐惧,好似刚刚经历了什么让她恐惧万分的事情。

安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目光依旧闪烁不定,抬眼看到衣竹萱,猛地抓住了衣竹萱的手臂,“王爷呢?王爷呢?”

“王爷?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衣竹萱意识到此刻安谧的不寻常,继续追问着。

“王爷没有死对不对?刚才那是梦,一定是梦!”安谧口中无意识的喃喃,微微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