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往宫里与太后当了一个孝顺孙女儿,之后,阿元便陷入了成亲大潮,只觉得数月之间,凤桐凤鸣凤卿凤唐相继大婚,京中麻木的红色与喜庆之气,叫人觉得整个人都欢喜了起来。虽然这其间,有一淡淡的不和谐,可是多少与阿元无关,也就过去了,倒是叫凤桐大婚之后,便特别的悲苦。

第75章

成亲不过三日,凤桐不知发了什么疯,一刀捅死了身边的一个长史,虽然后头凤桐辩解刺死这长史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刀子还在他手里握着往下淌血呢,谁能相信顺王殿下无辜呢?圣人大怒,虽不至于叫儿子给那长史抵命,不过之前好容易积攒的那点儿好印象这回再次全部叫凤桐败了个精光,只命他好好地在王府呆着,没事儿别出来丢人现眼。

可是,可是在府里也不行啊,府里还有一个露出了本来面目的母老虎呢!

谁能想到,堂堂太常寺少卿,正经的读书人家的嫡女,是个举得了刀使得起剑,二话不说抡拳就打的母老虎呢?顺王妃是个很强硬的女子,又有圣人的喜欢在,简直就叫顺王后院儿的女人们苦不堪言。虽然顺王妃也很大度,一个月总是叫顺王去亲近亲近这些庶妃,可是争宠却是绝对不允许的,叫顺王妃见着就是捆起来抽的命。

“最见不得这个!”又一次,在阿元高山仰止的目光里,顺王妃一脸凶残地指着被抽的哭哭啼啼的顺王的一个庶妃说道。

顺王恨哪,他实在恨别的皇弟的媳妇儿都柔情似水,怎么他的王妃就是一个母老虎,本是也想给顺王妃几下子,可是他一提剑,顺王妃绝对的不退反进,把脖子送到他的剑下叫他杀,这样混不吝,还不想叫圣人不耐烦叫他滚蛋的顺王实在说不出什么了,又有心冷落她,没想到这位王妃是个什么都敢说的,宫中但凡有家宴,总是大实话地说说顺王不往她屋里去,宠妾灭妻,不叫她生嫡子的故事,不过几次,智囊叫自己莫名其妙捅死后,脑子就不怎么够用的顺王妥协了。

顺王妃这样不要脸,阿元自然是觉得这位皇嫂真性情很招人喜欢的,可是叫阿元诧异的,却是凤桐的生母慧嫔,竟然半点儿都不觉得这儿媳妇叫人讨厌,反而很是喜欢,更还带了几分亲近,似乎比如今的凤桐还要叫她上心。

就如同此时,太后的宫中几位王妃都在,阿元便伏在太后的怀里,见下头顺王妃一脸生动,绘声绘色地讲着府里如何,直叫在座的宫妃与王妃都露出了笑容,慧嫔竟然也用温和慈爱的目光看着她,这位从来不在后宫出头,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的女子,还在顺王妃停顿的时候,低声照拂道,“小心身子,别激动太过。”说完,目光便落在顺王妃微微突起的小腹上拔不开了。

顺王妃虽然厉害些,然而却将顺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庶子都照看的很好,又孝顺慧嫔,常进来给慧嫔请安逗乐,不过几个月,慧嫔的心里便没有儿子,只有儿媳妇了。

比起无情的儿子,还是孝顺儿媳与小金孙更叫人觉得有盼头不是?

“这是个能说会道的,哀家瞧着喜欢,要赏她!”太后指着对着慧嫔点头的顺王妃就笑着说道。

“媳妇儿这也是彩衣娱亲了,叫娘娘们欢喜一回,总是给点儿赏不是?”顺王妃一摊手,又拉着一旁低头笑着的诚王妃齐善笑道,“咱们一同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太后娘娘喜欢咱们,又要赏咱们,可见日后,还是要常进宫侍候,才是我们的造化。”她叫人喜欢,却不揽着往自己身上争宠,也不叫妯娌在一旁看着,如此周全,便是阿元瞧着心里也爽快,见自家表姐与顺王妃交情不错,便也在一旁添柴道,“皇祖母赏了皇嫂们,阿元可怎么办呢?”

“你也要送你皇嫂们什么玩意儿?”太后便低头笑问。

“阿元是失宠的人了,穷的很,皇祖母只知皇嫂,不说带上阿元,还叫阿元小金库里的宝贝,飞到皇嫂们的手里,实在难过极了。”熊孩子便低头,转着眼珠子说道。

“这是在与哀家抱怨了。”太后只将阿元抱在怀里哄道,“谁也越不过你去,你只安心就是。”

“皇妹正经与咱们吃醋,这也是有所得了。”顺王妃笑完了,又急忙说道,“可巧儿,不是皇妹说,我都忘了。”她顿了顿,便笑道,“外头往咱们府里进了许多的洋货,我瞧着里头有几个小小的靶镜,精致非常,虽不值什么,可是却可爱的紧,我瞧着妹妹们该是喜欢的,因此备了几个,给妹妹们玩儿吧。”见阿元眼睛亮晶晶地看来,她在心中叹息了一声,面上却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摊手道,“只是每个妹妹也只一件,多了也没了。”

“你这样想着你几个妹妹,这样就很好。”太后便指着她笑道,“还有老四家媳妇儿,前几日还献上来几个硕大的西瓜,这也是难寻的新鲜东西了。”西瓜寻常的很,然而在这翻过年的春天,却实在是稀罕的水果,阿元只知道齐善翻了些古书,竟然整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暖房来,这才有了几个西瓜,便觉得心里佩服极了。

她一个穿越女,还没做出玻璃暖房来呢。

她给穿越女们丢人了。

“这是咱们应该做的。”齐善便恭敬地说道。

“老四自从娶了媳妇儿,便越发地稳重,”太后对齐善是很满意的,又是阿元的表姐,说起话来便十分温和,此时便笑道,“好孩子,这都是你的功劳。”

“不是太后娘娘的教导,我家王爷如何会有今日呢?”齐善只一笑,又笑道,“暖房里还有几盆花开得正好,娘娘们不嫌弃,明儿我就使人送进来。”

“好!”阿元就在一旁呱唧呱唧地鼓掌。

“瞧瞧你们,哀家就快活。”太后便突然叹道,“如今,也只剩小二还孤零零地一个人在王府里,哀家瞧着心里头也不落忍。”郑王前几个月,只觉得弟弟们赶着堆儿地成亲,实在不爱凑这个热闹,况皇后也顾不过来他了,因此还没给他挑选 王妃,只是这事儿,太后是记在心里的,此时见几个孙子之中,只有郑王形单影只,便有些怜惜他,摇头说道,“他这没个正妃管着府里头,如何能安心做事,这不是也叫哀家担心么。”

说起了郑王,作为弟妹的顺王妃与齐善都不说话了,皇后却只在一旁笑道,“这个,臣妾却还是想求母后割爱了。”

“这话怎么说?”太后正唏嘘,便急忙问道。

“臣妾前头,就相中了好人家的姑娘,只是实在忙不过来,方才搁在一旁,如今实在等不得,这好人家儿的姑娘,总是抢手一些不是?”见太后含笑点头,皇后便急忙笑道,“正是安国公府的姑娘,也是安国公府教养的好,臣妾只见了几回,这眼里就瞧不见别人了,如今厚着脸皮,请母后做主,将这好姑娘,赐给郑王,也是成全了臣妾的心意。”

“这个,哀家可是要想想。”太后便拿捏道。

皇后只求了两回,这才收声,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退下去。

她想给郑王寻个安国公府的姑娘做媳妇儿,这是早就与太后说好的,如今也不过是在众人面前做戏,抬一抬那姑娘的身份,想到太后就是当年安国公府的嫡女,这是通过郑王又与太后亲近了许多,皇后的心里便松快了许多,瞧着下头那些看着低眉顺眼,可是身份却大多高贵的嫔妃就顺眼了许多,只是顿了顿,见阿元偏着小脑袋似乎在想些什么,便心中微微一动,含笑问道,“阿元觉得如何?”

“天作之合,我若是个男子,也要娶安国公家的姐姐做媳妇才好。”阿元便笑嘻嘻地说道。

“竟是胡说八道。”太后拍了阿元的肩膀一记,却也撑不住笑了,很是欢喜。

老人家年纪大了,除了关心儿子,也只剩担心娘家了。自她之后,安国公府便再无女孩儿与皇家结亲,如今能再出一个郑王妃,也算是与皇家姻亲不绝,这多少,也能叫太后心中安慰了。

皇后所说的那位安国公府府的姑娘,阿元见过几次,虽没有十分的美貌,然而却有一股魏晋名士的风流写意,叫人见之便心折不已。这样的女孩儿,当真是世上难寻的,阿元此时只一边觉得总是冷着脸能吓哭小朋友的郑王走了狗屎运,一边却突然想到郑王是有妾的,竟不由得怔住了。

在肃王府这样的地方日子过久了,她竟是都有些忘记,在古代这些王爷的府里,凤鸣等人才是异类,有侧妃有妾室的郑王,方才是正常的。

想着那样脱俗的女孩儿竟然也要与别人分享夫君,阿元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只看着满室的美人,却只觉得一肚子的话无法与人说,此时,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不管她说什么,都会默默听着的阿容。

公主殿下向来是心想事成的,待诸妃散去,只留了皇后与顺王妃及齐善,阿元就忍不住了,只告了罪便往外头来。正巧叫阿容此时正守在后头,避开了嫔妃,见了阿元,便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招了招手叫阿元过去,手中向上一翻,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玉兔子来,含笑道,“前儿得了一块玉,我瞧着你必是喜欢的,便雕了这个,手艺不大好,你也别嫌弃。”

阿元心里快活,接了过去,却只仰着头哼哼道,“确实不怎么样,也就本宫才喜欢这个。”说完,就一脸美滋滋地将这小玉兔子往自己的小荷包儿里塞,一边塞一边飞快地说道,“本宫最不嫌弃这个了,若是你还有,便给我,我也勉为其难,不叫你觉得自己雕的叫人嫌弃,啊!”见阿容只是眯着眼睛笑,阿元的脸就红了,磕磕绊绊地叫道,“本宫,本宫可都是为了你,你要记得我的情分!”

“如何敢忘呢?”阿容俯身将脸凑过来,对上了这么一张秀美精致的脸,阿元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之后,阿容却细细地看了看她,皱眉道,“你心里不欢喜?”

他素来敏锐,阿元早就习以为常,心里却欢喜了起来,只往阿容的身边拱了拱,叫他给自己挡住了外头的风,便小声道,“二皇兄要娶继妃了呢。”

“是安国公家的小姐?”阿容便笑问道。

“你怎么知道?!”阿元凶巴巴地抬头,瞪着眼睛问道,“莫非,你还与那位小姐挺熟的?”见阿容好笑地看着自己,她便哼道,“本宫都忘了,你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怎么着,这是见着了好姑娘,要在本宫的面前炫耀了一下?”嘴上说的烦,只是一双小爪子去扒拉着美人儿的腰间,嘴里叫道,“难道还有个定情信物什么的?快叫本宫找找,找着了,以后你就别再与本宫这样亲近了!”

阿容叫这熊孩子摸得浑身一个机灵,只觉得死丫头真是往哪儿都敢摸,只哭笑不得地说道,“不过是顺着你说,竟生出这么多的事故。”

“前头里,你都没与我说阿慧之事呢。”方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阿容聪明的紧,又常在太后的身边,听到些话来,自然能够猜到郑王要与安国公府联姻之事,阿元不过是占占美人儿的便宜,此时偷偷地在阿容精瘦的腰间摸了两把,熊孩子心里偷笑,也知道阿容除了自己不爱看别的女孩儿的,又有些得意,此时便仰着头做出了大爷的模样,争取养成给美人儿,便说道,“有事不能骗我,不能瞒我,我才喜欢你,知道么?”

看着她装模作样训诫的样子,一双圆眼睛却偷偷看自己的表情,阿容心里笑得不行,心里越发地软和,只含笑应道,“知道了,必不会叫殿下失望的。”见阿元满意点头,他见四处的宫女都散了,便俯身将阿元抱在怀里,听见她在耳边笑嘻嘻的,便只说道,“忠靖侯府之事,我是真的不知情,如何与你说呢?”待他知道的时候,也只知道忠靖侯许了个孙女儿给他弟弟,若不是阿元跳脚,他还不知道自己才是人家瞧中的人。

阿元扭着身子四处看,之后,便转着眼睛小声说道,“老师叫我每天些许多的字儿,功课很重呀,你帮帮我如何?”

郑阁老是个刚正的人,说了给阿元当老师,那就是真心上心,阿元的功课叫他盯得很紧,又有每天写的大字,阿元的功课都是郑阁老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看过去的,其中写得好的画出来,写得不好的也画出来,简直认真到了极点。若是写得好的少些,又要加功课,便叫阿元叫苦不迭,此时见了阿元,她便打起了小算盘,小声说道,“功课,贵在精不在多不是?”

“这个我是不会帮你的。”阿容却拒绝道,“自己写的字儿,才是自己的。”

然而见阿元眨巴着眼睛可怜地看着自己,阿容心软了,只接过阿元递过来的手,见上头果然有了淡淡的薄茧,心疼的不行,只一边给她轻轻地揉手,一边温声道,“郑老大人如此,也是因你写得好的字儿少,一会儿,我带着你写,老大人见你写得好了,便不会再叫你写得这么多了。”见阿元点头,满眼信赖地看着自己,阿容动了动嘴,还是苦笑地点了点她的头无奈道,“你啊。”

关于凤家兄弟无缘无故地堵了他几回的事儿,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不然,这尾巴还不撅到天上去?

心里觉得熊孩子真是生来克他的,阿容只牵着阿元到了书房,立在阿元的身后,俯身从后头握住了阿元的手,就见这小东西竟是握着笔一个机灵后,发起了呆,便低声道,“跟着我写。”

他的呼吸在耳边,阿元心里只觉得耳根子痒痒,又有淡淡的香味儿,总是与从前扑在阿容怀里的感觉不同,眨巴着眼睛,阿元又发呆了一会儿,努力忍着不要装着不小心回头啃阿容一口,这才应了一声,默念清心咒,也不去看阿容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修长的手,只一本正经地跟着阿容的手写起了字来,这一些,果然就好看了许多,而且不知为何,竟是叫阿元越写越精神,一点儿都不累,见着眼前的字儿愈发地好看了,便不由转头蹭了蹭阿容的脸说道,“果然还是你好。”

阿容一笑,忍不住拿自己的额头顶了顶阿元的大脑门儿。

这二人在屋里头一个愿教一个受教地写字,外头却在门口,偷偷地探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来。

齐善无奈地站在门口,对里头发生了什么并不在意,只看着那个将头探进去的“成熟稳重了”的夫君,扶额道,“夫君在看什么?”这么跳脱的夫君,虽然叫齐善的日子过得快活,可是不在自家王府那一亩三分地上犯傻,傻到了宫里来,这就实在有点儿丢人了。转头见后头的宫女们都远远地避开了,齐善无奈叹气,却还是没有打断凤鸣的偷窥,悄悄地将殿门打开了一点儿,叫夫君看得清楚些。

都说成了亲的女人会变傻,原来,竟是真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死丫头还有这一天!”凤鸣龇牙咧嘴,撞破了秘密的得意简直是满脸开花,转头,见媳妇儿一脸不赞同,他素来是听话的,只转头不看了,凑到了媳妇儿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你不喜欢,只与我说,我什么都听你的,只别叫你心里不痛快,我什么都愿意。”见齐善笑了,还伸出头给自己抹了抹脸,凤鸣想到这数月来的柔情蜜意,真心觉得自己幸福得能叫出来一样,哪里还想得到妹妹呢?只一叠声地说道,“别管那死丫头了,咱们回家,回家吧。”

说到回家,诚王殿下是一脸绿光,只差嗷嗷叫了。

齐善脸上一怔,却没有说话。

“阿元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见不行呢?我,我想你了。”在府里,齐善是最受不了凤鸣用可怜的表情说话的,心里想着赶紧回家与媳妇儿亲近,凤鸣便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小声说道,“这丫头这么坏,每次见了她,我都有生命危险!”为了叫媳妇心疼自己,他昧着良心“夸”了一下自己的妹妹,见齐善的目光更古怪,再接再厉地说道,“死丫头可算叫我知道点儿弱点,咱们回去,好好儿地想辙治治她,啊!”

“呵呵……”说的正高兴,希望媳妇儿帮自己一起收拾熊孩子的诚王殿下,就听到后头,有扭曲的笑声,一转头,就见阿元趴在门边上,小眼神儿可凶残地看着他。

阿元此时鼻子都要气歪了,恨不能出去一口咬死说自己坏话的四皇兄,然而见凤鸣一脸的大事不妙,便威胁地龇牙道,“四皇兄日子过得好,阿元心里高兴极了,哪天,得跟五皇姐与皇兄聚聚才行呢。”说完,就一脸我记住你了的表情。

凤鸣听了,好悬没晕过去,只叫忍笑的齐善扶住了,哆哆嗦嗦地指着阿元说道,“你,你别想干坏事儿啊,本王,本王也是有靠山的人了!”说完,就将求救的目光,向着“靠山”王妃看去。

“瞧在我的面上,饶了他一次吧。”齐善只揉着眼角笑道,“你们兄妹俩,情分这样好,却只叫我觉得要笑坏了。”比起从前在英国公府的平静,如今的日子过得叫齐善欢快极了,见凤鸣已经用特别幸福的表情看着自己,齐善想到了方才的顺王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生出了羡慕的表情。

她过得美满,如今,也只缺一个与凤鸣一同延续血脉的孩子了。

想到今日德妃,哪怕是见着顺王妃的肚子与慧嫔的欢喜的笑容,却依旧不动声色,并未催促她子嗣的事儿,也未赐下个服侍的宫女或是妾室,齐善的心里便真的很感激。

多少的婆婆,能做到德妃这个份儿上呢?

因投桃报李,齐善心中便是一动,见阿元已经登登登地跑到阿容的身边告状,微微迟疑,便与凤鸣说道,“我听说,定国公府的公子,是想出仕?”

第76章

“母妃与你说的?”凤鸣默默地记住了阿容与阿元说笑的模样,只等着以后添油加醋,一同欺负欺负阿容,报了皇妹欺负自己的一箭之仇,此时回过神儿来,见齐善认真地看着自己,便点头笑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母妃的意思,定国公府不能吃老本儿,怎么着也得自己立起来,方才能在京中立足。”

只是不是他说,定国公府的男人,真是……

“到底是一家人,咱们都上点儿心。”齐善不愿叫阿元与阿容亲近的时候不自在,便往外头走,两个人只叫后头的宫人远远地跟着,挽着手在宫中行走,分花拂柳,别有一番情趣,此时齐善便温声道,“待回去了,我也问问父亲,咱们家文官更多些,总是有清贵的位置瞧着好,两下活动,必然能有些结果。”

“你莫要为了这些费心,外头有我呢。”凤鸣笑了,握了握她的手,心里为她愿意为自己身边的事儿上心欢喜极了,低声道,“只是,连母妃都说,实在是不成器,若是出仕,不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人贵有自知之明,只叫他们安享富贵就是。”见齐善欲言又止,他便苦笑道,“况五皇妹如今,打定了主意要尚一个安国公府的驸马,到时候就是连了皇亲,总不会落魄。”

“不管如何,总是要公主喜欢。”齐善对于这样提携家族的亲事并没有什么反感,却还是低声叮嘱了一句。

“她不是个能吃亏的人,莫要担心。”凤鸣护着齐善,恐叫头上的枝叶伤了头,真是心里欢喜的时候,却见远处正过来了几个女子,叫人领着,眼见最前头的一个妇人有些得意的模样,凤鸣便微微皱眉,低声道,“这宫里,怎么会有这样张扬的外命妇?”到底自己是男子,此时便移开了目光,只等着那几个女子过去。齐善下意识地看去,却见着其中已经是嫁人模样的王鸢,便是一怔,张口问道,“表嫂?”

三个月之前,王鸢刚刚嫁到齐家三房去,齐善虽然与她已经没有之前那般亲近,可是却也不会对她置之不理,只是见她竟出现在宫里,便皱眉道,“表嫂怎么进宫了?”

王鸢苦笑,柔美婉转的脸上,如今竟带了几分疲惫,对上齐善有些不快的目光,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跟着娘家人进宫不喜欢,却不好多辩驳,只过来给凤鸣请安,这才歉意地说道,“实在是堂姐处出了点子事儿,我不能袖手旁观,因此过来与堂姐辨一辩。”见齐善疑惑,她也知道这一次是捅了马蜂窝,咬了咬牙,只低声道,“这事儿,实在是我家的过错,与其叫嫂子回门儿说出来大家不快活,不如我便与王妃说了。”

“什么事儿?”齐善的脸便微微发沉。

她本不是温柔和气的女子,此时落下了脸,更是叫人心生畏惧,感觉到她的怒意,凤鸣也不笑了,脸色不善地看了这王家的几个女眷一眼,便只立在齐善的身边低声道,“你总有我在。”这就是不管齐善做什么,得罪了谁,他都会在后头无条件地支持妻子了。

见他们两个琴瑟和鸣,一双两好,王鸢心里发苦,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嫁到齐家,是她心中的愿望,英国公太夫人,也确实在她前去请安的时候,对她很好,就如同真正的祖母一样,叫她心里暖和。便是公婆,对她也没有说的,慈爱非常,夫君又是心里喜欢自己的,王鸢本以为这样,就已经能过快活日子了。可是她嫁到大家族才知道,这样的府里,有主子们的喜欢还远远不够,还要有下头那些积年的,连主子都另眼相看的世仆的尊重。

不然,就凭着府里的闲话,也能叫她上吊了。

她嫁进来的手段本就并不十分光彩,叫人诟病,府中早就有所非议,不过是她如今正是新婚,小夫妻之间没有别人,因此这样的话不大外传。更有家中本没有什么钱,哪怕嫂子陈环已经竭力筹谋,可是那少少的嫁妆,还有她为了家中能过上些好日子而咬牙留在家里的聘礼,甚至没有给下人银封,最后都成了罪过。就算婆婆恼怒,撵了几家下人,可是该叫人说闲话的,却一样没少。

整日里听着这个,王鸢只觉得疲惫不堪。

眼见齐善如此惬意,王鸢便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只是见齐善脸色不善,只顿了顿,方才低声道,“是我家的罪过,堂姐心疼我兄长,前头赐了位姑娘来服侍。”

齐善就冷笑了一声。

“娘娘。”王鸢急了,急忙去拉齐善的衣袖,却叫后头的宫女抚开,只哀求地向着齐善看去。

她之所以会今日进宫,就是为了与脑子进水了的王贵人辨个明白的。

这蠢货也不知受了谁的撺掇,竟对陈环有了敌意,二话不说就将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赏给了自己的哥哥。她母亲也是个傻的,欢天喜地就接了这宫女,非要正经地纳了做二房,只逼的她兄长日日在外头不回家,后头实在忍不住,又将她嫂子陈环接了出去,如今正嚷嚷着要分家,府里头如今一团乱,因王贵人给陈环没脸,虽还未传到英国公府去,可是王鸢的婆婆却已经知道,如今瞧着王鸢的目光,也不大对了。

陈环的母亲出身三房,正经是她公公的亲姐姐,陈环吃了委屈,她婆婆如何能饶得了她?只不动声色,叫她夫君努力读书,便已经远了她了。

“贵府如此行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齐善却只冷冷地说道,“英国公府不是泥捏的,只看以后吧。”王贵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陈环添堵,在宫里又招惹阿元,齐善哪里能喜欢呢?

“娘娘瞧在我兄长情意深重。”王鸢只知道这是叫齐善不耐烦了,只低声道,“兄长并没有愿意。”

“不是因为这个,你王家一门,就已经滚蛋了!”却听到后头,有冷冷的笑声传过来,王鸢看过去,就见阿元叫阿容牵着走过来,死死地看着王鸢,慢慢地说道,“这就是表嫂,与本宫说的,我表姐很好!”见王鸢脸色通红,阿元便淡淡地说道,“当日,本宫便提醒过你,别薄待了我表姐,不然,只怕王贵人在宫里,也要过得不舒坦。”见王家女眷之中,有人面露不忿,她只抬眼冷笑道,“以为本宫逗你们玩儿呢是吧?”

一群贱人,吃着她表姐用着她表姐,竟然还敢往她表姐的心里插刀子,不弄死她们,阿元简直白穿了一个公主来。

“殿下别动怒,我这一次,一定叫堂姐收回成命。”王鸢浑身发抖,眼见阿元与齐善站在一起,眼中露出了冰冷的敌意,便知道不好。

“嫁出去的女儿出去的水,”阿元慢慢地说道,“表嫂,你表姐吃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也应该很气愤才对不是?”从夫家论起,陈环就是王鸢的表姐,叫阿元如此挤兑,王鸢脸色通红,却叫后头那之前与阿元有了口角的少女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只扬声道,“难道王妃娘娘与公主,还想杀了我们不成?”她冷笑道,“为人妻子,本就应该谦和大度,为夫君纳妾,如今还挑唆我堂兄与家中离心,这等妇人,便是休了又如何?!”

“如何?”齐善便冷冷地说道,“不管和离,还是休妻,我表姐这些年的嫁妆,只要你们赔得起,大可一拍两散!”

“嫁到我们家,人都是我们的,何况嫁妆!”那少女叫道。

齐善懒得与这蠢货说话,此时便只冷笑,阿元后头的大宫女,都是跟在阿元身边耳濡目染出来的,此时便出声道,“嫁妆是我们表姑娘家的私产,论理应该留给子女,也不知这位姑娘是我家表姑娘膝下哪一位小姐,不然,怎么有脸巴望我们家的财产。”见那少女又要尖叫,顿时呵斥道,“大胆!宫中禁地,你们仗着贵人就敢放诞高声,冲撞主子,之前瞧着王贵人的面上也就罢了,如今得寸进尺,是想一同到皇后娘娘处理一理官司么?!”

“罢了。”阿元听到这里,只意兴阑珊,见王鸢一脸惨白,便颔首道,“休妻,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见王鸢浑身发抖,她便低声道,“谁与我的侮辱,我荣寿,自然会百倍还之!”她抬眼,死死地看着王鸢,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挑眉道,“和离那日,表嫂,只怕就是王家的顶梁柱,折断之时!”仗着王贵人,就敢这样骄横,那若是王贵人有个三长两短,王家又如何呢?

阿元真想瞧瞧那光景。

弄死一个小小的贵人,阿元真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与这起子蠢货赌气,伤了身子怎么办?”凤鸣心疼地瞧着齐善眼中罕见地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竟是恨透了这群上蹿下跳的东西,竟是陡然福至心灵,抬头,冷冷地说道,“你们,叫我的王妃与妹妹不欢喜了,既然这么喜欢年轻的姑娘,你家女子又这样大度,”他露出了一个皇家子弟特有的傲慢来,慢慢地对脸色大变的王鸢说道,“本王才从三皇兄处得了一个服侍丫头,便赏给王家,给你母亲做个姐妹吧!”

我滴个神呀!

凤鸣的神来一笔,叫在场的女人们都惊呆了。

阿元嘎巴嘎巴嘴儿,呆呆地看着说出了这话还觉得很得意的四皇兄,竟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有什么反应了。

王鸢才明白过来,只觉得浑身都冒冷汗,只急忙扶住了自己的母亲,见母亲已经张口要尖叫,急忙忍着发苦的心,抓着王家太太的手轻声道,“母亲莫要在宫中喧哗。”这一道道儿的,王家太太真敢撒泼,头一个就能叫人给撵出宫去,这若是有了这样的名声,以后王家,王贵人可怎么在京中走动呢?只是她还是不忍心,便低声道,“殿下手下留情。”

“本王瞧着你们折腾我那表妹,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就觉得你们特别地贤良淑德。”凤鸣恬不知耻地将陈环认作自己个儿的亲戚,见齐善一双光芒潋滟的眼睛向着自己看过来,只觉得为媳妇出了气,满心的欢喜,便冷笑道,“怎么着,王家太太贤德,如今还有些不乐意,这,是在觉得本王不如你那贵人侄女儿么?!”这话,就说的厉害了,王贵人再得意,也越不过皇子去。

“不是。”王鸢已经嘴唇发抖,却不大怨恨眼前的几人,只将挑起事端却没能耐平息的王贵人诅咒了上百次。

阿元在心中一叹。

她不喜欢的女子,她斥责抽打,甚至宰了都无所谓,可是却不愿意如同别人一样送个女人去给人分丈夫,再如何讨厌,如何有理由,送了妾,其实也还是破坏人家的姻缘了。只是凤鸣为齐善出头,她心里也是感念的,见王鸢哆嗦着嘴唇,夹在中间说不出话来,便在心里有些可怜她。

然而再可怜,也可怜不过她那一心想着婆家的表姐!

想到这里,阿元的目光便严厉了起来。

王鸢一眼就对上了阿元冰冷的目光,见这小丫头的嘴抿得死死的,便心中一凉。

“别的不说了,”与一群脑残废话简直就是浪费生命,由着她们乐几日,等王贵人把孩子生出来她们就知道厉害了。阿元只指着王鸢,淡淡地说道,“三日之后,不管你们王家死不死,本宫只想看见我表姐心无烦忧,笑容常开。若是做不到,”她冷笑了一声,慢慢地说道,“四舅母处,本宫已经许久没有登门了!”

她虽然不会真塞个妾给自己表哥,不过恐吓一下王鸢,还是没有心理压力的。

“走吧。”阿容低头,看都不看这些女人一眼。

什么无可奈何呢?王鸢确实可怜,可是与他有什么关系?若不是阿元心软,他若出手,可就是要王家一门的性命了。

“殿下……”王鸢还追了几步想要哀求,却叫凤鸣使人一把给推开了,就听凤鸣冷笑道,“本王的王妃与皇妹,你碰一下试试!”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除了齐善,女人在他的心里与男人没有什么分别,敢招惹,便往死里抽就是。

王鸢黯然退后,见几个伯娘妹妹竟然还要上前与人家分辨个明白,只急忙拦住,又警告道,“天潢贵胄,怎能放肆!”见家中女眷不忿,她也觉得疲惫,竟觉得如今自己落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皆是王贵人作的,便心灰了许多,不想再管王贵人的闲事,只摇头,拉着母亲的袖子,先塞了个装满了银子的荷包给前头不耐烦的内监,求他饶些时间,自己便只在母亲的耳边含泪道,“如今,母亲知道皇家的厉害了?”

诚王的这个妾,不仅要欢欢喜喜地收下,还得好好儿地照料,以表对诚王的尊重。这些,都是之前母亲与一把就掀了桌子的嫂子说过的,如今落在母亲自己的身上,真是报应不爽。

“诚王,怎能插手我们的家事!”王家太太就六神无主地哭道。

“母亲莫要在宫中哭泣,这不是对主子的不敬?”王鸢咬了咬贝齿,此时便沉住了气,低声道,“堂姐坑了咱们,咱们自己应接不暇,如何还能与堂姐见面呢?”见王家太太点头,她便低声道,“如今,只能将贵人赐下的那个女人给送走,求嫂子回头,只要嫂子心无芥蒂,咱们家就还是如同从前。”只是不管如何,诚王这个妾,还是还不回去了。

“她撺掇你哥哥住在外头,这都与咱们离心了,世间上,哪里有这样狠毒的儿媳妇呢?”王贵人干的这件事儿,是真将陈环给惹怒了。

陈环性情很好,也不在乎给婆家花多少钱,她只在乎的,就是与夫君独夫独妻过恩爱日子,王贵人这么坑她,能忍住还欢欢喜喜迎新人入门的那只能是贱人。

陈环不是贱人,于是她破口大骂了一回眼前的几个贱人,之后,回了自己的院子闭门不出。

王家太太叫儿媳妇喷了一脸,只回头去与儿子告状,没想到陈环的这个夫君也很爽快,嗯嗯啊啊地听了,几日没回家,却是在外头赁了一处大宅子,都拾掇好了,二话不说回府就将媳妇孩子都接出来了,这就是要分家的意思,也告诉他亲娘,小妾做儿子的享受不起,若是母亲实在心疼,便送给爹爹也是好的,只气得王家太太倒仰,如今还在诅咒挑唆了儿子与自己作对的陈环。

“若是母亲不想家中太平,便只拧着嫂子过日子。”王鸢自己好好儿的快活日子,都叫王贵人给搅得疲惫不堪,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只顿足道,“今日之事,母亲还没想明白么?这是诚王与公主在为嫂子出气呢!既然敢这么做,这就是不将堂姐放在眼里,您还做梦呢!”她心里苦的不行,只默默流下了眼泪来,心灰地说道,“母亲还想叫我的屋里,也多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妾么?”

“齐家不是说不纳妾!”王家太太到底心疼女儿,只急声道,“你可是正经的媳妇儿!”虽是三房,可是齐家的吃穿用度都奢华无比,最是富贵的,况三房还有肃王妃在,何等的风光,王鸢能嫁到齐家三房,王家太太不知在外头多得意,此时便眼前发晕,喃喃地说道,“难道就能为了她,就来祸害你?”

“嫂子才是正经的外甥女儿。”王鸢低声哀求道,“就算是为了我,母亲也别再折腾了,堂姐,”她顿了顿,便咬着牙低声道,“堂姐这一回,只怕要吃挂罗,母亲若是想将咱们家一家的性命托付在她的身上,只怕要后悔。”见王家太太一脸不以为然,却还是为了自己忍下了,她心里悲苦,便低声道,“至少,也等堂姐的这一胎生下来,再从长计议。”若是她所料不错,王贵人这一胎虽是皇子,可是,只怕生下来圣人也不会叫她亲手抚养。

“这个,也好。”王家太太被王鸢说通了,这才有些惋惜地立在一旁。

“我与母亲先回去。”王鸢便与伯娘妹妹说道。

“竟真怕了那嫉妒的妇人么?”陈环大发雌威,王家都见识到了,王鸢的那个堂妹便撇嘴道,“等一会儿,我与姐姐说,叫她下旨呵斥她!”

“一个贵人,如何敢下旨呵斥臣妻!”王鸢骂了这妹妹一回,只冷冷地说道,“堂姐月份大了,正是要紧的时候,我只告诉你,方才的事儿,为了堂姐,也什么都别说!不然引动了堂姐身子不好,你的罪过可就大了!”说完了,便也不再去看这顿足的妹妹,回身也不去与王贵人见面了,只飞快地出宫去盘算如何请陈环回头。

阿元并不知道王鸢的堂妹,并没有听从姐姐的话,反而更加一肚子气地去与王贵人添油加醋去了,此时她也只是慢悠悠地在园子里逛,看着四处的姹紫嫣红,目光落在了前头越走越近的小夫妻的身上,便撇嘴道,“这么亲热,这对小孩子冲击得多大。”陈环的事儿,她并不担心。她舅舅英国公可不是吃素的,陈环若是受了半点儿委屈,王家早就叫英国公给干掉了,没有风头传到宫里,这就是说明陈环并未吃亏。

“王家的那位长子,是个实心人。”干脆利落地就带着陈环从家里搬出来了,也放了话,只要别叫他夫妻失和,人家还是愿意回去孝顺父母的,这不是很孝顺的儿孙么?

“只要他明白事理,我就不担心了。”这样的事儿,只要夫君不生外心,谁使劲儿都不好使。可是若是夫君动了念头,便是王爷公主,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压服不住的。想着陈环虽然摊上了不晓事的一家子,然而到底夫妻同心,阿元便羡慕的不行,只飞快地瞥了阿容一眼,低声道,“为女子的,夫君如何显贵富贵都不重要,只一心一意,才快活呢。”

“若是我,也只一个妻子,便足够了。”阿容含笑低头,看向阿元的目光仿佛融入了闪闪的星光,只叫阿元呆呆地看着他。许久之后,阿元便咬了咬牙说道,“姨母说你命里不易早娶,可有这话没有?”见阿容含笑点头,阿元的脸就红透了,却还是知道要主动出击,壮着胆子见宫女们都远远地避开,前头那两个还在你侬我侬,便对着阿容招了招手。

第77章

阿容一挑眉,想瞧瞧这丫头究竟想做什么,便俯身过来。

阿元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美人面,恶向胆边生,啊呜一口就扑上去啃了呆住的阿容的嘴唇一口,只觉得柔软清冷,带着几分淡淡的冷想,小心肝儿扑腾扑腾直跳,只却瞪着眼睛色厉内荏地叫道,“给,给你盖个戳儿!”

阿容虽然不明白这话,却也见阿元脸红了,况这样的意思如何能不明白呢?只眯起了眼睛对着阿元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本宫,觉得你挺惨,”阿元见阿容没有被唐突的恼羞成怒,也没有抽自己,便觉得阿容这坏蛋没准儿也在打自己的主意呢,心里就美得不行,又有了底气,吧嗒了一下嘴儿,这才仰首挺胸很是傲气地说道,“虽然你好看,可是年纪大了,更不容易娶到媳妇儿呢。”觉得这张脸其实七八十岁都能迷得大姑娘晕头转向,阿元就觉得自己很有先下手为强的手段,把自己佩服得不行不行的,越发地腆起了小肚皮。

“殿下说的是。”阿容忍笑,努力诚恳地面对这个骄傲得跟小公鸡似的公主殿下。

“本宫啊,与姨母可好啦,你这老大难,只怕姨母也跟着操心,如此,便勉为其难,接收一下你就是。”公主殿下哼哼唧唧,斜眼瞅着美少年,很是想听听他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殿下错了。”阿容眉眼温润地说道。

阿元心里一惊,只觉得要坏菜,顿时怒了,只抓着阿容的手叫道,“你你你,你占了本宫那么多的便宜,抱都抱了亲都亲了,难道不想负责么?!”

虽然自己为了占美人儿便宜,常往美人的怀里拱,可是这美人儿,也没将她推开不是?

“是我心悦殿下,因此愿意耐心地等下去,直到殿下愿意。”阿容俯身,忍不住顶了顶突然呆了的阿元的额头,轻声道,“这些话,怎么能叫殿下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