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却推开了她们要过来扶他的手,然后迈着稳健的步子朝着卿姑娘走了过来:“哎哟,我的乖玄孙有没有吓到啊?”

和刚刚动怒时的神态和语气不一样,现在的老太爷尽量放轻了声音,神色也多了几分慈祥和蔼的神色,就和一个普通的老爷爷没有任何的区别,眼神里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和冷静。

“太爷爷,您别太生气了,小心伤身体。”卿姑娘已经将怒火压制在心里头了,反倒是开口劝老太爷,毕竟老太爷如今年事已高,要是这么动怒的话,很容易就会爆血管的。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我只是想把这个下毒之人揪出来把他大卸八块而已!

不过后面这话老太爷却没有说出口,因为看到卿姑娘明明被这事儿吓得脸色惨白,还在安慰他,心里头像是冬日里灌了一大杯热水一样,浑身上下都温暖畅快起来了,所以没必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让卿姑娘担心了。

“嗷唔嗷唔唔…”虎爷也难得的没有了平日里的得瑟,小美人儿,你放心好了,狼牙已经去找那个下毒的人了,很快就可以找到的了。

自从卿姑娘坐月子之后,虎爷和狼牙两只就被禁止出现在卿姑娘的屋子里,于是虎爷和狼牙两只便整日都在蓬莱山到处跑,久而久之,蓬莱山所有庄子的人都知道卿姑娘他们养了一只老虎和一只狼。

虽然有人打过狼牙和虎爷的主意,不过这两只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没有卿姑娘和言昭华的庇护,它们也是分分钟就咬你一口不带留情的,于是渐渐的,虎爷和狼牙就在蓬莱山称王称霸了。

今天是满月宴,来了不少的客人,狼牙和虎爷知道它们要是出现在前面的话肯定会引起骚乱的,所以这两只干脆就自己跑出去玩,结果却在途中碰到一个人从厨房里端着茶水就出来了,不过他没有把茶水送到前边,而是往旁边的草丛一丢,然后就离开了。

虎爷和狼牙两只见状,上前去嗅了嗅那些茶水,却发现里面的气味有些奇怪,于是便冲进了厨房。

虽然整座庄子几乎都是言昭华手下的人,但是为了保证卿姑娘和两个孩子的安全,所以每次上菜前,都会用银针试毒的,因此厨房里常备着银针。

虎爷和狼牙两只从厨房里拿了银针之后便丢进了被丢到草丛里的茶水里头,结果发现银针竟然变黑了,于是虎爷就跑去通知卿姑娘,而狼牙则根据刚刚的气味去追踪之前的那个人。

没过多久,言昭华就赶了过来,他脸上还带着几分冷意,看到卿姑娘的时候,神色中的担忧和关切顿时间显露出来,他大步走向卿姑娘,不顾其他人在场,伸手将卿姑娘连同壮壮抱住了,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放心,已经让萧大去看了。”言昭华的声音有些低哑,从墨柳那里听完了事情的经过,言昭华是又惊又怒,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卿姑娘和两个小家伙下手的。

从三夫人的手里接过绵绵,虽然言昭华偶尔因为卿姑娘太过于关注两个小家伙而脸色臭臭的,但是这一个月下来,言昭华也没少抱他们,所以现在手势纯熟得很,看得三夫人他们有些惊奇。

毕竟谁也想象不到像言昭华这样冷酷严肃的人,竟然抱起孩子来还真的是有一套。

众人都在屋子里静候,没过多久,萧大就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他附在言昭华的耳边,低声地说道:“爷,在厨房的水缸和茶水里都发现了有毒,水缸里有三种毒性,茶水里只有两种。”

萧大的话音刚落,言昭华的脸色一变,要不是怀里还抱着绵绵,只怕他早就已经气得要动手了。

卿姑娘抱着壮壮坐在一旁,神色冷静地垂着眸子。

萧大的话她也听见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没人看到她眼底里的眸光越来越冰冷,带着蚀骨的阴冷和狠辣。

老太爷年纪大了,听力不如以前,倒是听不太清楚萧大的话,不过这样一来倒不会让他继续动怒了。

虎爷趴坐在卿姑娘的脚边,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听到萧大的话猛地往地上一拍,尖锐的利爪在地上划出了几道痕迹。

“有解吗?”卿姑娘忽然开口问道。

萧大点了点头,道:“夫人放心,解药我已经让薛二他们发下去了,宾客服用了之后就会没事的。”

其他人来参加满月宴,总不能连累别人中毒吧?所以萧大一查出是什么毒之后,便立刻让人把解药发下去了。

萧大看了一眼绵绵和壮壮,然后对卿姑娘和言昭华道:“爷,夫人,让我看看两位小主子吧。”

卿姑娘和言昭华两人点了点头,萧大把脉之后道:“爷,夫人,你们放心,两位小主子没事。”

听到萧大的话,卿姑娘和言昭华两人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就让萧大检查,是因为卿姑娘可以确定壮壮和绵绵除了她的母乳之外,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东西,而她早上吃过的早膳,都是经过墨荷她们几人用银针试毒过的,所以卿姑娘并没有太担心。

不过得到了萧大的肯定之后,卿姑娘算是彻底放心了。

屋外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片刻,便看到狼牙咬着一个人的腿,拖着他往屋子里走来,除去老太爷之外,三夫人和温贞贞等人都被请着离开了屋子,毕竟待会要处理的事情,怕是有些血腥,就连卿天娇和卿舒窈她们都想要留下,都被老太爷赶走了。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说卿姑娘他们失礼,而他们和卿姑娘的关系如今熟络,自然是明白她现在的心情绝对很糟糕,所以温贞贞她们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安慰什么的,她们认识卿姑娘这么久,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给她解决事情的空间,所以他们选择了无声的安慰。

被狼牙咬着拽进来的人不论是卿姑娘还是言昭华都不陌生,正是在厨房工作,且厨艺挺不错的方圆。

方圆今年不过二十岁出头,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跟十五六岁的少年差不多,素日里也和其他人的关系很好,就连卿姑娘也挺喜欢这个比她大却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

把方圆拽进来之后,狼牙就松口了,方圆的腿上并没有血迹斑斑的伤口,足以可见他是心甘情愿跟着狼牙过来的,虽然他不知道狼牙为什么要咬他。

“爷,夫人。”在狼牙松口之后,方圆便对着言昭华和卿姑娘两人行礼,神色有些拘谨和疑惑,但是眸光却十分的清澈坦荡。

萧大看到方圆的时候微微蹙起了眉头,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方圆,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会是下毒之人。

卿姑娘没有旁敲侧击,而是直接问道:“你是不是从厨房里端出茶水之后丢到了草丛里?”

言昭华一手抱着绵绵,一手轻轻地将卿姑娘搂住,之前不论卿姑娘受到什么样的污蔑或者陷害,她总是用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办法来询问,可是这次她却是直截了当地来,足以可见这次她真的是失去了任何的耐心,只想要找到这下毒之人。

方圆听到卿姑娘的话,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后连忙道:“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回答是不是,而是间接地承认了,但是这也是从侧面说明,方圆下毒的可能性不大。

“是因为有位客人总是挑剔茶水太凉或者太热,所以我一直气急了,才丢掉那些茶水的。”方圆连忙解释道,唯恐让言昭华和卿姑娘他们以为他是个爱偷懒不干活的人。

卿姑娘他们的神色微微一变,如果方圆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他这么做,不仅没有罪,反倒是救了壮壮一命了。

“起来吧。”卿姑娘的神色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却对方圆没有什么恶意,转头对一旁的萧大道,“你去看看他的腿。”

萧大点了点头,扶着方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掀起他的裤脚检查了一下他的小腿,发现只是有一些破皮,并无大碍。

没过多久,卿四郎他们便回来了,而且卿君炙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

“太爷爷,无忧,昭华,我们找到下毒的人了。”卿君炙一脸怒容地道,将手里拎着的人往地上一丢。

小厮被卿君炙这么一丢,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当她一抬头,卿姑娘瞳孔一缩:“是你?”

她一身小厮打扮,脸上多了一道伤疤,正处在眼角处,使得她的眼神看起来十分凶狠,可是即便如此,卿姑娘还是能一眼认出她,特别是当她的那双眼睛流露出嫉恨神色的时候。

“清!怡!郡!主!”

卿姑娘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眼神就像是冻结了的冰刀一般直接落到了清怡郡主的身上。

卿姑娘不是不知道清怡郡主恨她,但是她却没想过她会恨她恨到从洛阳来到汾州,还不惜连累其他人来对她下毒。

“哼!”清怡郡主冷哼一声,“这次没毒死你算你好运。”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吗?”卿姑娘心里头的怒火熊熊地燃烧着,她将壮壮往言昭华的怀里一塞,拿起一旁的水壶直接朝着清怡郡主走去,伸手点了她的穴,捏着她的嘴,直接把茶水灌进她的嘴巴里。

------题外话------

清怡郡主这货就让她领盒饭吧,她想怎么害卿姑娘他们的,就让她自食恶果!

162 清怡郡主的下场!

茶水直接灌进了她的嘴里,流过喉咙,进了肚子。

待茶壶里的茶水都灌完之后,卿姑娘才解开清怡郡主的穴道,后者可以动了之后,连忙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去扣自己的喉咙,想要把吞进去的茶水全都呕出来。

只可惜,清怡郡主这么做只是枉然,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的还是毒性发作了,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寒气仿佛从丹田里慢慢地蔓延至四肢。

“你…”清怡郡主又惊又怒地看向卿姑娘,嘶吼道,“卿靖宁,我可是恭亲王的嫡女,是皇上的亲侄女,你竟然敢毒害我?”

清怡郡主没想到卿姑娘竟然真的敢对她下毒手,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宗室子弟之一,身体里流淌着皇室血脉,她之所以敢那么三番四次地挑衅卿姑娘,不就是仗着她的身份吗?

即便是接二连三被卿姑娘和言昭华打击得连床都下不来,但是清怡郡主却依旧认为卿姑娘和言昭华两人不敢对她下狠手,这不就是说明了即便他们位高权重,却依旧忌惮着她的身份吗?

清怡郡主见卿姑娘无动于衷,便将目光落到了老太爷他们的身上,道:“你们卿家的人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卿靖宁对我下毒手而视若无睹,难道你们就不怕皇上抄了你们的家吗?”

卿四郎等人神色嘲讽而不屑,卿君炙更是直接开口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事捅到皇上面前,到底是抄谁的家。”

听到卿君炙的话,清怡郡主当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他们…他们怎么敢?

清怡郡主以为也就卿姑娘一个如此不计后果,却没想到卿家的人竟然都支持她的做法?她是郡主,他们竟然对她的身份视若无睹?

“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没有你这个郡主,西陵不会灭亡。”

卿姑娘冷冷地说道,神色透着几分蚀骨的阴狠,她这句话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清怡郡主,她这条命,她是要定了。

这事如果捅到了西陵皇那里,如果西陵皇站在清怡郡主那边的话,那也要看看远在凉山打仗的小叔公和定亲王同不同意!

“呃…”

清怡郡主整个人蓦地抽搐起来,眼睛不断地闪动,口吐白沫,原本白皙的脸蛋一下子就是被烫过似的,红红的。

言昭华微微垂眸,抱着壮壮和绵绵两个小团子起身,往内室走去。

经过卿姑娘的时候,壮壮和绵绵两个小团子忽然挣扎着要往卿姑娘那边靠去,壮壮甚至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模样,绵绵也皱成了小包子脸。

“乖。”卿姑娘在转身的时候,浑身的寒气和萧杀之气仿佛一瞬间消失了,身上洋溢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柔,她低头亲了亲壮壮和绵绵的小脸,轻柔地道,“娘待会就去找你们。”

许是得到了卿姑娘的安抚,壮壮和绵绵皱着小包子脸,却没有再哭闹了,乖乖地任由言昭华抱着他们离开。

壮壮和绵绵两个小团子越是乖巧,卿姑娘就越是愤怒,这是她含辛茹苦生下来的两个至宝,竟然差点一不小心竟然清怡郡主这个蠢货给坑害了?

卿姑娘觉得真的会一孕傻三年,她竟然傻到差点被清怡郡主这个蠢货给坑了!

待言昭华抱着壮壮和绵绵进去了内室之后,卿姑娘脸上的温情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到地上那摔碎了的茶杯,她脸上的阴冷表情再也掩饰不下来。

卿姑娘低头看着在地上不断抽搐、一脸痛苦之色的清怡郡主,嗤笑一声,道:“放心,你还死不了。”

清怡郡主渐渐地觉得喉咙发痒,灼热,仿佛被火烫过似的,呼吸愈发地苦难,她不断地伸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仿佛想要抓破一个洞来呼吸似的,很快,清怡郡主的脖子就被她自己抓得血迹斑斑。

“萧大,拿解药来。”

对于清怡郡主的惨状,卿姑娘并没有放在眼里,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痛到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却没有半分的同情心。

说实在话,卿姑娘在国安部学到的知识并不包括折磨和拷打,他们每次杀人都是一枪毙命,且伤口都在眉心,因为这样一来干脆利落,不会造成鲜血喷射的情况。

但是没有专业地学过并不代表卿姑娘就完全不会,这是第一次,卿姑娘有种要把人残忍虐待致死的冲动!

特别是当她看到清怡郡主如此痛苦的时候,就想象着如果刚刚那杯茶水真的被壮壮喝进去的话,是不是也会和清怡郡主这样痛到恨不得去死?又或者比清怡郡主更快的丧命?

一想到这里,卿姑娘困在心底里的狂躁仿佛像是一只要冲破牢笼的困兽一般,蠢蠢欲动!

老太爷和卿四郎几人现在的脸色都不太好,只因为卿姑娘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隐隐有种魔怔的感觉,他们知道卿姑娘这样是因为壮壮和绵绵所以才会如此的,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们减弱几分心底里的担忧。

萧大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却见过薛二他们杀过不少人,所以他的神色并没有半分变化,他拿出解药,直接就灌进了清怡郡主的嘴里。

现在的萧大神色已经没有了半分平日里的温和,医者父母心,但是并不代表萧大会怜悯所有伤者的。

解药灌进了清怡郡主的嘴里之后,她的抽搐渐渐减弱,直至完全平复地躺在地上,呼吸也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热气渐渐消散。

清怡郡主睁着无神的眼睛望着房梁,刚刚毒发直到现在灌进了解药,整个过程让清怡郡主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从洛阳来到汾州,清怡郡主已经打定主意了不成功便成仁,想着即便是死也要把卿姑娘他们拉下水的决心,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死亡的考验了,但是当死亡真的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本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有的人说,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以前清怡郡主不理解,她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太委屈,太憋屈了,她宁可是死,也不要这么继续活下去。

可是当死亡真的到来的时候,当她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才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如果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会选择跑到汾州来对卿姑娘他们的下毒,更不会傻到被卿姑娘他们抓了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和态度!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后悔药卖,待两种毒性过去之后,第三种毒性开始发作,如果说刚刚前面两种毒性让清怡郡主有种被烫过的感觉的话,那么最后这种毒性让她感觉自己被冰水冻住了。

一股刺骨的冰冷从丹田处开始慢慢涌动,顺着脉络往四肢渐渐流过,冷得清怡郡主浑身都在发抖,冻得她牙关不断在打颤,渐渐的,清怡郡主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僵硬了。

这种恨不得立即死去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卿…卿靖宁…”清怡郡主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哀声求饶道,“放过我…放…放过我吧!”

“我…我错了…真的错了!”

“以后…后我一定不会再找你…你麻烦了!”

清怡郡主忍受着蚀骨的寒冷,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断地朝着卿姑娘磕头求饶。

和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形象不同的是,此时的清怡郡主简直狼狈至极,浑身的血迹和白沫,脸上更是糊满了眼泪鼻涕,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放过你?”

卿姑娘唇角的笑意悠然,她上前两步,不顾清怡郡主身上的肮脏,直接蹲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敌人,而是在看一个美妙的作品,只是眼神里的冰冷和黑暗深不见底。

“你有想过放过我的两个小家伙吗?”

不!

不会!

不用清怡郡主回答,卿姑娘就知道,如果她的计谋真的得逞的话,她是没有想过要放过壮壮和绵绵的。

如果让她亲眼看到壮壮和绵绵中毒身亡的话,只怕清怡郡主还会在一旁拍手叫好。

“如果壮壮和绵绵真的中毒了,你不会怜悯他们,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放过你呢?”

或许清怡郡主的目标并不是壮壮和绵绵,毕竟只有他们才有更大的可能性去碰那些茶水,但是即便如此,卿姑娘也没打算放过清怡郡主。

她对她的容忍似乎成为助长她气焰愈发嚣张的理由一样,以前她没有动清怡郡主,是觉得清怡郡主根本伤不了她,可是壮壮和绵绵不一样,他们毫无自保能力。

卿姑娘的眼里仿佛被一片血腥的红色给笼罩住了,她几乎无法抑制心底里的杀意和黑暗。

清怡郡主对上卿姑娘的眼神,心底里面蓦地打了一个寒颤,一股恐惧从骨子里开始渗透出来,连灵魂也为之惊惧!

“解药拿来。”卿姑娘眼里的笑意加深,朝着萧大一伸手,便有解药放至她手上。

卿姑娘拿着手里的解药,眉眼弯弯地看着清怡郡主,笑道:“你看,我都说了你死不了的了。”

“想吃吗?”

清怡郡主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死死地盯着卿姑娘手中的解药,她已经冷得手脚都僵硬了,仿佛像是许久没用的门栓一般,动一下便发出咔咔的声音。

吃下它!

吃下它!

清怡郡主眼里迸射出无限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活下去的渴望,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吃下去,她就可以摆脱这样的痛苦了。

可是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警告她,不要吃,吃下去,等到她的就是另一番无休止的折磨了。

卿姑娘手中的那颗解药就像是散发出诱人气味的红苹果一样,而卿姑娘就像是拿着红苹果的巫婆,她的笑容引诱着她吃下去,可是眼神却散发着死神冰冷的杀意。

吃?

还是不吃?

清怡郡主看着卿姑娘手中的解药,仿佛是中了毒瘾一般,她根本无法抗拒,快速地伸手拿走卿姑娘手中的解药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去,几乎不用动嘴直接就吞了下去。

太蠢了!

萧大对清怡郡主的智商简直就是不忍直视了,明知道就算吃下解药也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了,而且一看夫人的样子就知道这货要朝变态那条路进化了,竟然还敢吃下解药?

难道她以为夫人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收手吗?不知道什么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

别看夫人平日里对付人的手段那么温柔,一旦发起狂来,那可不仅仅只是砸板凳那么简单了,而且就算是砸板凳,也能把你砸得死去活来,半死不活,生不如死的!

清怡郡主现在是活下来,到时候只怕想死也难了!

第三种毒性来得缓慢却走得迅猛,几乎片刻的时间,清怡郡主就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寒气渐渐消失,而手脚也慢慢地恢复了灵活和正常,这当她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卿姑娘却蓦地点了她的穴。

清怡郡主瞪大了眼睛看着卿姑娘:“你想做什么?”

太蠢了!

卿君阑他们几个都觉得太不忍直视了,话说清怡郡主这么蠢的家伙竟然能够在厨房里下毒,这件事是得多不科学啊?

卿君阑他们莫名地有一种自己的智商好像被一只猪践踏过的错觉!

卿姑娘没有理会清怡郡主的问话,而是直接对墨荷道:“墨荷,去把我的龙渊剑拿来。”

自从卿姑娘怀孕之后,已经没有把龙渊剑带在身上了。

墨荷连忙去拿,很快就跑了回来,交到卿姑娘的手上。

卿姑娘握着手里的龙渊剑,此时它还是匕首的形态,可即便如此,靠得那么近,清怡郡主依旧能够感受到它迎面扑来的阴冷之气。

“怕了吗?”卿姑娘对上清怡郡主那惊恐的眼神,含笑问道,“当你接二连三下毒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你会有这样的下场。”

“不!”

清怡郡主听到卿姑娘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否认道,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我只下了一次毒,真的,卿靖宁,你要相信我。”

“那又如何?”卿姑娘忽然嗤笑一声,道,“你觉得你下一次毒,就毒不死人了吗?”

卿姑娘见清怡郡主愣了一下,神色既嘲讽又不屑道,“你打哪儿来的错觉?”

不等清怡郡主开口,卿姑娘直接卸了她的下巴,清怡郡主下毒已经是事实,卿姑娘并不会因为她下一次或者下两次或者下三次而对她有所宽恕。

清怡郡主又惊又恐地看着卿姑娘,后者超她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锋利冰冷的刀刃贴近清怡郡主的脸颊,轻轻一划,平滑的肌肤裂开了一个口子,先是静止,紧接着鲜血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

“唔唔唔…”

清怡郡主不断地发出声音,可是下巴被卸掉之后,即便是发出声音,也没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不过现在她要说什么对卿姑娘他们来说并不重要,无非就是求饶罢了。

一刀!

一刀!

又一刀!

卿姑娘像是在精雕细琢一个完美的工艺品一般,目光认真而冰冷,手中的龙渊剑吸收了鲜血之后变得愈发的兴奋,隐隐有铮鸣声。

清怡郡主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被卿姑娘点穴之后,她动也不能动,被卸掉下巴之后,她甚至连求饶也不能,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卿姑娘用龙渊剑在她身上划口子。

卿姑娘握着龙渊剑,轻轻往下一捅,直接在清怡郡主的手腕上捅出了一个血窟窿,轻轻一拔,仿佛能够听到刀刃从血肉里抽出来的声音。

清怡郡主的脸色一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噗嗤!

噗嗤!

卿姑娘像是找到了乐趣似的,直到用龙渊剑把清怡郡主捅成一个血人,身上根本没有一处肌肤是好的,灰白的地板上流淌着满地的鲜血,血腥在屋子里弥漫看来。

在场的人显然是被这一幕给惊到了,特别是卿九,脸色吓得根本没有一丝血色。

他见过卿姑娘搞怪的一面,见过她耍赖的一面,见过她卖萌的一面,见过她凌厉的一面,见过她认真的一面,见过她凶残的一面,但是如此血腥而残虐的一面,却让他大吃一惊。

没办法,即便是当初看过卿姑娘一人独战两只野狼的场景,但是那太遥远了,再加上平日里卿姑娘面对他们亲近的人的时候总是眉眼弯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所以很容易让人忘记了当初的那一幕。

但是此时,看到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癫狂状态的卿姑娘,卿九忽然好怀念那个那板凳砸人的阿宁姐姐。

嘤嘤嘤因为卿姑娘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样子好咩?

给卿九的感觉就是他要是敢凑上去的话绝对会被卿姑娘捅一刀子的。

不过卿九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顾及他们在场,卿姑娘确实是会选择用板凳的,至于会不会把清怡郡主砸得脑浆都喷出来,那么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无忧…”卿四郎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看向卿姑娘。

她就这么蹲在清怡郡主的面前,清怡郡主流出来的鲜血满地都是,甚至将卿姑娘的鞋子和衣摆都沾上了,可是卿姑娘就像是无所谓一样,面对清怡郡主苦苦哀求的目光,她用看待蝼蚁一般的眼神俯视着她,微微偏头露出一个轻慢而不屑的笑容。

听到卿四郎的声音,卿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染上几分真切,但是卿四郎却仿佛能够看到她身后涌动起一股让人忽视的乌云,黑暗的气息太过浓重,仿佛是一块化不开的墨一般。

和平日里那个爱抽风爱耍赖的卿姑娘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卿四郎第一次发现,他并未真的真切地了解过他的女儿。

在内室里哄睡了壮壮和绵绵之后,言昭华将两个小团子交给了墨柳和墨笙两人,随即从内室走了出来。

对于那满地的猩红和血腥仿佛视若无睹一般,他信步走向卿姑娘,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许是因为蹲得太久了,所以刚起来的时候卿姑娘脚下一个踉跄,却被言昭华拥入了怀中。

已经奄奄一息的清怡郡主看到言昭华的时候眼里迸射出惊人的亮光,她渴求地看向言昭华,希望他看在定亲王和恭亲王两人是兄弟,他们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堂兄妹的份上给她痛快地死去。

现在的清怡郡主已经生不出一丝活下去的念头了,即便是她不能够动,不能够开口,她也知道卿姑娘已经毁了她的脸,她身上甚至没有一处是好的,这样的话,她还活着做什么?

要是让她拖着这个残破的身躯继续活下去,清怡郡主宁愿选择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