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以凉恍若没听到,他就是害怕又怎样?他害怕的样子她也不是没见过。

“师姐,师姐,你去哪儿啊?不然咱们回家,你看我练功吧?我昨天负重跑了两个时辰,你今天看看我有进步没有。”跟着阎以凉,关朔一个劲儿的表示自己改了,并且现在很勤奋。

头也不回,阎以凉反手将关朔推了出去。她看似没用力气,关朔却被推开五米开外,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师姐、、、”看着阎以凉离开,关朔几分懊恼,阎以凉没消气,他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

看着关朔,卫渊几不可微的扬眉,“阎捕头的脾气果然很大,做她的未婚夫,不容易。”

岳山看了一眼卫渊,随后压低了声音,“所以说,实在可惜了。”

“可惜的是谁?关朔?”卫渊似乎没听出岳山话里的重点。

“当然是阎捕头。”岳山理所当然,关朔这个样子,自然可惜了阎以凉。

笑意浮上眼眸,卫渊看着关朔,更多的同情。

祁国五皇子肖黎,目前已过了卫渊的封地,正朝着皇都而来。

皇上已经派礼部的人员前去迎接,看起来,他很重视这次两国的联姻。尽管,上次肖黎潜入皇都,闹得死伤无数。

大街上,熙熙攘攘如旧,主街一侧的茶楼上,窗子半开。

站在窗口,阎以凉面无表情,一手端着茶盏,只闻那茶香,却一直没有喝。

“皇都这么大,找个会刻意躲起来的人有多难你想必也知道。还不如听从邹大人的,你就再次做卫郡王的贴身护卫,那样不用找,他自己就送上门了。”柳天兆手头没案子,他是个大闲人,就被阎以凉调来了。毕竟高一等,指挥他也是完全可以的。

眯起眼眸,阎以凉将茶盏放在窗台上,“所以,我才用你这个闲人。”

“你的用词和侮辱无异,希望可以改一下。即便不能像关朔那般哭喊着改正,稍稍改一些就成了。”柳天兆翘着腿,十分不满。

“哼,我倒是可以打得你哭爹喊娘。”头不回,阎以凉冷声,听得柳天兆不禁翻白眼儿。

“行行行,你阎捕头天下无敌,我小小捕快认输。不过,单单你与我说的几句话,就让我从一群的替身里挑出真身,不觉得太扯了么?”柳天兆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

“靠你的眼睛了,此次若能有大收获,我保荐你升捕头。”转身,阎以凉看着他,面无表情,可是说的话却是一个倒钩,立即勾起了柳天兆的兴趣。

“真的?好,阎捕头,我尽力,你也要说话算话。”一下子站起来,柳天兆浑身充满了力量。

“先做好再说吧。”阎以凉深吸口气,那个人善于伪装潜伏,找到他不容易,更何况一堆的替身。

“卫郡王的意思是,最好抓住真身,既然他替身无数,那就用替身继续代替他。这种亏,但凡吃了就是性命之忧,能抓住,当然是最好的。”单是想想,柳天兆也觉得爽。

“没错。或许,卫渊抓住他就直接动刀子了。”依他们二人的仇怨,只要得到机会,就会将对方置于死地,不会留情。

柳天兆几不可微的唏嘘,“果然是卫郡王,心狠手辣。”单单是看他的外表,就想象的到他是个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之人。

思及此,柳天兆再次看着阎以凉,眼睛里多了一分玩味儿,“尽管卫郡王看起来心狠手辣,不过倒是对阎捕头很特别。噢,我想起一句话,坏蛋怕恶人。”

“没错,我是恶人,你想尝尝恶人的拳头么?”被说恶人,阎以凉倒是心情不错,她需要恶名,这样才能震慑住他人。

“别,我已经尝过很多次了。上次鼻子流血,两天才好转。行了,既然咱们说好了,那我这就去做事了。唉,晋升捕头,这个诱惑实在大,让我上刀山都乐意啊。”若不是有这个做引子,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答应。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柳天兆和阎以凉一前一后离开茶楼,尽管现在不知道肖黎有没有潜入皇都,但是盘查是必须的。不能明目张胆的查,这样碰运气一般的查找也是要的。

腰间的腰带,就是象征,但凡走过的人,大部分都会刻意避开,然后回头再多看一眼。

对于皇都的百姓来说,刑部的捕头绝对是不同的存在。和普通的官员不同,和皇亲国戚也不一样,他们身份未必高贵,但是现在的职位却是特别的,面见皇上,一言一语都会产生非同一般的效果。

阎以凉面无表情,这些视线对她来说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

黑白分明的眸子于眼前的人群中扫过,没有任何一个她所熟悉的目标,这么找下去,不止浪费时间,眼球都会爆掉。

转过街角,阎以凉缓缓的停下脚步,双手负后,她站在那里,恍若出鞘的利剑。

慢慢的转头,视线最后于街角的酒楼二层停留。一扇窗子半开,露出半张脸来。

那半张脸,很英俊,露出来的眼睛也很好看,甚至带着笑意,一丝玩味儿,更多的痞气。

看着那一只眼睛,阎以凉慢慢的眯起眸子,缓缓抬手,伸出食指,指向他。

那半张脸的主人也拉开了窗子,整张脸都露了出来,英俊且熟悉。

猛地,阎以凉一跃而起,街上的人也被吓一跳,纷纷停下脚步看着她。

阎以凉直接跃上那二楼的窗口,一只脚蹬住酒楼的牌匾,一只手抓住窗棱,再一翻身,顺利的顺着窗口钻进去。

街上的人哗然,结果下一刻更是让他们惊诧不已,因为那窗子在里面被踢碎,并且飞了出来,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破损的窗子内,两个人影极快的闪过,并且随着他们所过,窗子以及墙壁皆被损毁,只是一眨眼,那二楼便像是被拆了一般。

056、狡诈、安慰

街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围绕着那被破坏的酒楼呈扇形围观。

好好的酒楼,也在瞬间千疮百孔,而那两个导致这局面的人却一直没有现身,只听得到打斗声和看得到破损成渣的房子。

酒楼二楼,以前还是走廊的地方,几个大洞赫然出现,下面就是一楼的厨房,从上面往下看,才知这酒楼的厨房这么大。只不过现在也不能称之为厨房,与垃圾场无异。

两个人影极快的闪过,避开地上的大窟窿,但随着他们所过,地板仍旧不断的碎落成渣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蓦地,一道影子踉跄了下,另外一个影子得到了机会,一掌直拍他胸口,另一只手扭住他手臂。在他被自己一掌震得要飞出去的同时,又将他拽了回来。

反身压住,破碎的地板发出承受不住的叫声,就在一个大窟窿边缘,阎以凉将肖黎制住了。

“你是本尊还是替身?”压在他身上,阎以凉冷冷道。

“能被你制住,你觉得会是本尊?”被压在地上脑袋已经探出大窟窿外的人接话,听起来几分吃力。

手肘用力,他立即发出承受不住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承认是本尊的一定是替身,说自己是替身,那肯定是本尊。五皇子殿下,得罪了。”起身,阎以凉扣住他两条手臂扭到他背后,看起来纤细的手却劲力十足,如同铁钳。

抓着他,直接顺着地上的大窟窿跳下去,落在垃圾场一般的厨房里,阎以凉恍若未见。

扯着他,离开,也不管那酒楼的老板正在哭爹骂娘。

顺着巷子走,阎以凉要将他带到卫渊那儿,他们俩是仇家,自然得他来解决。

被扭着手,身材高大的人随着阎以凉走,两人靠的近,身高身形差也更明显。

他踉跄着,看起来就像个大玩具一般。

“我先行来了皇都,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尽管被制住,肖黎却仍旧在笑,剑眉星目,笑起来痞气中带着阳光之色,和此时天上的太阳一样灿烂。

“到时卫渊会问你,你向他解释吧。”她没兴趣盘问他。

“又是卫渊,你堂堂刑部捕头,怎的开始为他卖命了?咱们俩在说话,可否不谈卫渊,我烦他。”说起卫渊,肖黎不高兴,并且开始停下脚步不走,看起来如同耍赖。

阎以凉扫了他一眼,手上更用力,拽的肖黎向前踉跄一步,险些跌倒。

“知道你是大燕第一女捕,但也用不着这么残暴,轻点儿,我有伤。”低头看着阎以凉,肖黎笑眯眯的,如同个痞子。

“怜香惜玉,是蠢人才会做的事儿。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蠢么?”眉目凌厉如刀,阎以凉看着他,一字一句,冷厉无温。

看着她的眼睛,肖黎倒是听话,几秒后他又笑起来,“只看见了一张俊美的脸,啧啧,俊。”

抬腿,膝盖准确的顶到他的下体,肖黎瞬间变脸,痛呼出声。

不顾他疼的弯了腰,阎以凉扯着他继续走,无人的巷子里,肖黎的痛呼传出去很远。

拐过巷口,肖黎还在感受来自下半身的疼痛,阎以凉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同时将手里的人抓的更紧,抬眼看向左侧的房顶。

“你最好告诉你的人,若敢乱来,我就直接宰了你。”手掐上肖黎的脖子,阎以凉眉峰紧蹙,那手有力量,掐的肖黎瞬时喘不上气。两只手得以自由,肖黎抓住阎以凉的手腕,要解救自己的脖子。但奈何她力气真的很大,随着他扳她的手,自己的喉咙更是马上就要断了一般。

肖黎还在折腾,左侧的房顶上,四个人出现,他们不止穿着与肖黎一模一样,甚至,脸也是一样的,这是他的替身。

后退一步,阎以凉扯着肖黎,手上用劲,不想让他再次逃跑。

那四人站在房顶之上,蓦地抬起右手动作一致,黑乎乎的球从上面扔下来,阎以凉拎着肖黎跃起,此前情形不能交手,只能逃跑。

肖黎却在同时拖拽,尽管呼吸不畅,但双手能自由挥动,干扰阎以凉。

四个黑球落在地上,平地冒起浓浓黑烟,整个街口霎时间恍若着火了一般,黑烟蒸腾。

房顶上的四个人跳下来,直接钻进黑烟之中,一时之间看不见人影,只见黑烟翻腾。

几秒后,三道人影从黑烟中极快的掠出,眨眼间消失在房顶之上,迅疾如风。

黑烟缓缓消散,阎以凉抓着肖黎退出黑烟地带,她满脸风暴,黑白分明的眸子都在喷着火苗。

抓起还在手里的人,他也抬起了脸,阎以凉在瞬间变了脸色,抬起另外一只手,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

手里的人闭上眼睛,没了气息。

扔掉他,阎以凉连连深呼吸,再次看向刚刚的战圈,黑烟消散,地上躺着另外一个替身。

又被他给逃了,实在狡诈。

黑烟弥漫,刺激性的烟使得她根本睁不开眼,连呼吸也不能。凭着听觉和那四个人打斗,她另外一只手却一直抓着肖黎。

但没想到,还是被这厮给逃了,甚至他何时脱离了她的手她也不知道。

手成拳,阎以凉的指节嘁哧咔擦作响,下次抓住他,得直接掰断他的腿,让他逃无可逃。

酒楼里的动静引来了顺天府衙的官兵和捕快,并且依据在场见到事发经过百姓以及酒楼老板的证词,顺着巷子追赶到了阎以凉。

一瞧是她,众人停下脚步不敢上前,她脸色难看,地上还有两具尸体。谁知道这个时候她会不会攻击靠上前的任何人,暂时远离为妙。

不敢上前,但是却另有法子,关朔被叫来,一瞧是阎以凉,立即跑上前去。

“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俩样貌相似,莫不是,替身?”分别看了一下那两具尸体,关朔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扫了一眼关朔,阎以凉不语,本来抓住却逃走了,她的脸没处放。

“替身已经出现了,不知道本人有没有来。师姐,现在可以大肆盘查了?”盘查的事儿也是刑部的,他们顺天府衙根本插不上手。

“把这两具尸体收了,不要多嘴。”她开口,几乎是咬牙切齿。

关朔缩了缩脖子,仔细的观察阎以凉的脸,想知道她现在生气是因为地上那两具尸体还是因为他。

“哦,我知道了。”点点头,关朔小声回答。

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长眼睛的都看得到,远处顺天府衙的同僚忍不住笑,阎以凉明明是关朔的未婚妻,可是他现在这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实在好笑。

刑部大考他们输得惨,其他人都只是懊恼可惜了而已,而关朔,据他们猜测他定然是挨训了。

整天被未婚妻教训,单是想想都觉得好笑。

“那个、、、师姐,你也别生气。替身虽然无数,但是师姐您有火眼金睛,谁也骗不过你。而且,替身来一个杀一个,肯定有一天会被你杀光的。”想安慰,但是又心里惴惴,关朔看着阎以凉的脸色,一边小声道。

阎以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离开。

关朔眨眨眼,马上脱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能看着她极快的消失在视线当中。

出了巷子没多远,就在街上碰见了听到动静从南城赶来的柳天兆。

“你碰见了?早知道我就与你一路了。怎么样?是本人还是替身?”他去南城调查,不想阎以凉在这儿碰到了。

“本人,还有四个替身。”黑白分明的眸子于来来往往的街上以及周边的店铺上掠过,阎以凉脸色很差。

“四个?他的替身数不胜数。”柳天兆惊诧,他不知本尊到底是什么模样,若是在他身边冒出四个替身来,他真的分辨不清。

“他定然还在城里,你回刑部,将凡是闲着的人叫出来,不管替身还是本人,都要抓住。”她就不信了,还能让他逃了。

逃了一次,刚刚又逃了一次,她的神经被针扎了一样,一定要再次亲手逮住他,然后掰断他的腿。

“好。”柳天兆也正色,赶在名义上的使团没来之前,一定要抓住肖黎。

六门与十门联手,所有的捕头捕快皆出动,在皇都内外开始盘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眼线,调查起来倒是也很快,南城西城排查完毕,仅剩东城。

夜晚来临,几乎所有的捕头都汇聚在东城各处,酒楼客栈,茶馆青楼,以及平民区。

没有大动声势,暗地里的进行调查,稳稳的进行着。

“师妹,你到底有没有见到他本人?”一客栈的二楼窗口探出齐岳的脑袋来,他背上的大刀也在肩膀处露出一角。他看着楼下,更多的怀疑肖黎真身出现的真实性。或者来到皇都的都是替身,而他本人根本没出现。

停下脚步,阎以凉抬头看向他,“看到了。”

“看到了?没抓住。”凭他的了解,阎以凉若是看见了,不可能不去抓。

下颌紧绷,阎以凉收回视线离开,没有回答。

她不回答,齐岳也确定,的确是没抓住。

沿街走,阎以凉步履生风,没抓住,这三个字,等同于侮辱她。

转过街角,昏暗的光线中,一个人走在街上,格外的显眼。

一眼看到他,阎以凉不禁拧眉,“你在拿自己当饵?”

闻言,那走在街上的人转眼看过来,容貌俊美,清冷遗世。

“听说你晌午时与两个替身交手,并拆了一座酒楼。所以我想,大概是肖黎本人出现了,否则你也不会耗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拆一座酒楼。”卫渊只身一人,身边象征性的跟班也不在。

“你聪明的脑子可以用在别处,猜测我也无法帮助你找到他。”卫渊聪明,听见传闻稍加猜测,就猜到她见到了肖黎本人。

“没办法,听见了传闻便猜测真假虚实,习惯所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看着走过来的人,卫渊眼中的清冷凉薄也逐渐散开去。

闻言,阎以凉眸子微闪,“你应该问问他有没有受伤。”问她是否受伤的,卫渊还是第一个。

“我只想听到他有没有死,是否受伤,我不关心。”双手负后,卫渊看着她,说着自己的道理。

“让你失望了,他没死。不过,他应当是受伤了,在别处受伤了。”不仅是他自己所说,而且和他交手时,也明显与在青苑那次不一样。

“好事。”没什么表情变化,卫渊果然是更想听到肖黎死亡的消息。

“你跑出来做什么?还不如像上次在青苑布下天罗地网来抓他。”走到他面前,阎以凉上下看了他一通,很明显的睡眠不足,似乎眼睛都是红的。

“六门和十门全城搜捕,我这三门也不能只等着。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只剩下我闲来无事。”他也自然是要寻找肖黎,若是可以,他倒是想用自己做饵引肖黎出现。但阎以凉刚刚说肖黎受伤了,他想,他是不会出来了。

“在这皇都,必然是有他的藏身之处,他的手,伸的比我们想象的要长。”全城搜捕,皇都无数刑部的眼线,可是,至今毫无影踪。

“所以,现在知道不是我没能力,而是他太狡诈。”看着她,卫渊的眸子汇聚点点滴滴的笑意,使得他在这逐渐黑下来的夜里也在发光。

不语,这一点,阎以凉的确是认同了。肖黎的确狡诈,并且武功路数诡异。

今天她明明一直死死的抓着他,却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并且掉了包。

思及此,她便不由得咬牙,这么多年来,她还没吃过这种亏。

“我在调查梁家灭门的时候一次意外缴了肖黎的一个窝点,自此便结下梁子。七年过去了,才见到他的真面目。若是能抓住他必然好,但是抓不住,我也不会失望,毕竟已经错失过多次。”似乎看出阎以凉的愤怒,卫渊轻言道。

扫了他一眼,阎以凉眯起眸子,“老天给安排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有用意的,否则遍地妖孽。”

“说我呢?我是妖孽么?”卫渊笑,恍若花开。这个用词,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少笑嘻嘻的,你若是不打算做饵,就回家去躲着。赶在使团到皇都之前,一定得彻底搜查全城,把他揪出来。”若是使团到了,那就来不及了。他回到使团以祁国五皇子现身,便是他大摇大摆的在眼前走过,也没办法抓他。

“做饵,看来是无用了。身为刑部一份子,自是得出点力气。走吧,我与阎捕头共同搜捕。”抬手邀请,他动作优雅,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划出美好的弧度,带着他身上的味道飘散出去。

“我独来独往,你看我身边可有他人?”六门十门都在找,可是大都独身一人,哪有搭帮结伙的。

“我不是没有经验么,自然得跟随阎捕头学习才行。”她的话,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他想怎么做,那就一定会那样做。

“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户部查查梁家。”户部在提防他,生怕他是皇上派去查他们老底的。

“已经讨要了柳城人口的底宗,但是没有梁家。不过,你们家到底是从何处搬到柳城的,你真不知道?”并肩而行,卫渊压低了声音,倒是很想从阎以凉这里得到些信息。

“我若知道,还会指望你?”瞥了他一眼,阎以凉语气凉凉。

“你在指望我?真的?”她的话惊着了他,原来她还在指望他呢。

“少废话,柳城本地的人口底宗和户部的底宗都没有梁家,那就说明搬到柳城也是秘密的,并没有报备过当地官府。当年的柳城府尹似乎与梁家关系匪浅,没有添加在人口底宗上也是他做的。只不过,他也已经死了,查无可查。你若是身边有闲人,那就把二十年前所有城池的人口底宗都查一遍,耗费个一年半载的,肯定能查到。”大燕人口无数,想要查出来,一年半载或许都不够。

“太浪费时间,我倒是有一些线索,按照那一点点线索,也要比查人口底宗快。”这么多年的调查,也不是没有收获。

“什么线索?”闻言,阎以凉立即转眼看向他,眸光凌厉,恍若审讯犯人。

扬眉,卫渊似乎很无语,“阎捕头若是想共享线索,起码态度得好一些,你这样瞪着眼睛,我说不出。”

抬手挥拳从他鼻尖前擦过,阎以凉冷哼一声,“这个态度怎么样?”

“一定要这么暴力么?你若对待肖黎也这般暴力,他是怎么逃掉的?”身子向后,卫渊一句话准准的戳在了阎以凉的神经上。

“你放心,再看见他,我肯定先掰断他的腿。”满眼风暴,她少年成名,这么多年还没有什么丑闻,这是第一桩。

笑,卫渊抬手,迟疑了一秒后,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别气,我若是像你这般生气,早就急火攻心咽气了。”

垂眸,阎以凉扫了一眼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所以,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出息的,一种是没出息的。我是前者,你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