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衙的小捕快不知如何了。”阎以凉担心于此,若是他能留一口气,或许从他身上能得到突破。

“官差不是寻常人无反抗之力,等消息吧。”柳天兆心下也庆幸,遭难的不是关朔,否则六门这几个人都不得安宁。

关滔捕头只有关朔一个儿子,这几个师哥尽心尽力的保全他,奈何这小子不争气,直至今日还在顺天府衙混。

柳天兆单是想想,也替阎以凉头疼。

晌午过后,邹琦泰和胡古丘回来了,前厅的三个人站起身,看着他们俩想知道结果如何。

“佟尚书同意了,不过,这案子不归六门管。卫郡王自到了刑部也没接过任何的案子,这案子,由他来处理。”邹琦泰分别看了看他们三个人,一边沉声道。

柳天兆点点头,刑部接案就行,否则以顺天府的能力,根本处理不了。

阎以凉没什么表情,但是卫渊会接案子,倒是让他很意外。他来刑部的目的只有她清楚,如今居然接案子,还嫌自身麻烦不够多。

“佟尚书要我们若是能配合就尽力配合,卫郡王第一次接案子。天兆啊,你熟读那个鬼书,能帮得上忙。师妹啊、、、”

“我没时间。”邹琦泰的话还没说完,阎以凉便直接拒绝。

邹琦泰一愣,“我以为你和卫郡王关系不错的。”

“关系一般,并没有多熟。让柳天兆协助吧,我另有事情要做。”话落,阎以凉转身离开。

邹琦泰疑惑,看着阎以凉离开,他缓缓摇头,这个师妹他的确管不了。

往刑部大门走,路遇看样子也要出去的卫渊,深秋阳光明媚,四目相对,那一刹那阎以凉发觉卫渊比之天上的太阳还要刺眼。

“去哪儿?”慢步走过来,卫渊薄唇微扬,阳光下,他的薄唇恍若桃花。说他比女人还好看,绝对不是吹捧,他真的比女人漂亮。

“茶楼。”视线从他脸上移开,阎以凉没什么表情。

“据我所知,你很不喜欢喝茶。”所以,她不然就是在撒谎,不然就是另有事情。

“你呢?这是要去顺天府?”案子移交刑部由卫渊接手,需要人去顺天府与府尹交接。

“本来是打算去顺天府的,不过遇见了你,不如我陪你一同去喝茶。”扬眉,他的笑十分夺目,晃得人头晕眼花。

眯起眸子,阎以凉的脸可是和太阳成了两个极端,冷的要命,“做你的事去。”

“不。”笑浮上眼眸,卫渊朝后挥了挥手,岳山便快步离开了。交接案子这种事,岳山就能做。

无言,阎以凉转身离开,卫渊随即跟上,两人一同离开刑部。

“听说这案子很离奇,和一本鬼神小说有关联。不如去一趟书斋,买来瞧瞧。”接手案子,卫渊看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柳天兆熟读那几本小说,你可以让他给你讲,保证要比你看得快。”尽管前些日子斥柳天兆不务正业,但是现在的确用得着了。

“还真有人沉迷于这种鬼扯的小说。”卫渊语气清淡,但听起来就是在骂人。

“没错,所以,你想了解什么,找他给你讲解就对了。”甚至,在阎以凉看来,柳天兆讲的比说书先生还要好。因为他不会故弄玄虚,而是很快的陈述完前因后果。

“那你现在要去茶楼做什么呢?”卫渊可不觉得她是那种有闲工夫去喝茶的人。

“听故事。”扫了他一眼,尽管她没什么表情,不过整个人的确都柔和了许多。

茶楼,仍旧很多人,无论是一楼还是二楼的雅座,那到夜晚之时会唱戏的戏台上,说书先生站在上面正在绘声绘色的讲故事。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阎以凉与卫渊相隔不过二十几公分的距离。小二很快的过来,询问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之后快速的退下。

看着台上那说书先生,卫渊显然没想到那个鬼神的小说这么火,“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这小说很多人都知道。”

“嗯,他现在讲的应该是另外一本,我没听柳天兆说过。”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摇头,现在是半途,她也不知前因后果。

“噢?那不如你给我说说?”看向她,卫渊倒是饶有兴致的模样。

“第一本是个鼠精,第二本是树精,第三本是桃枝精,双生兄弟。”故事到了阎以凉的嘴里,更简略。

卫渊缓缓扬眉,“没了?”

“没了。”淡淡回应,她的故事就这么简单。

笑,卫渊轻轻颌首,“这是我听过的最简单且毫无悬念的故事。”

“听他讲,他讲的有悬念。”扬了扬下颌,让卫渊听说书人讲,他说的绝对悬念横生。

“的确,比你讲的有意思。”卫渊看过去,唇角的弧度却始终如一,阎以凉讲故事的能力绝对让他开了眼界,反正他还从未见过讲故事如此无聊之人。

扫了他一眼,阎以凉面无表情,听着说书人描述凶杀现场,的确血粼粼,又阴森诡异。

“望春楼的大厨被害当日咱们正巧路过,据关朔所说,他人在柴房,内脏流了满地。”那天正好与阎以凉在一起,关朔所言都听到了。

“嗯,最初有两个嫌疑人,孙大厨的妻子和情人。不过,那天清早有人看到孙大厨离开家,他妻子和孩子在家睡觉。他妻子的情人有个卖早点的摊子,一直都在,没有作案时间。”所以,这两个嫌疑人被排除了。

“钱庄的账房,青楼的龟奴。”卫渊看着她,不知她还了解多少。

“不知道,这两个案子由顺天府的另外几个捕快负责,我没有多问。但现在很显然,这个凶手在模仿书中的情节杀人。今天一早,顺天府衙的捕快失踪了,房间里有血。所以,我觉得你现在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你应该去问问有没有找到那个小捕快。是死了,还是活着。”一直跟着她,不会有收获。

“岳山会去确认的,这些事情,还不用我亲自去跑。”卫渊不甚在意,依靠着椅子,他看起来很恣意。

看着他,阎以凉缓缓的拧起眉毛,“你接了这个案子,那么关于这案子的一切就都得经过你的手。”这才叫办案。

“跑腿儿这种事我也得亲自去做?”扬起眉尾,他不认为他连这些都得插手。

“是啊,我忘了,你是王爷。”王爷两个字儿,阎以凉说的讽刺。

笑,卫渊的脸恍若生花,引得周遭的人也不由看过来。

“别这样,这两个字儿从你嘴里说出来,很像在骂人。”抬手,她拍拍她的手臂,却没有离开。

落在她胳膊上,然后一点点的往下滑。

阎以凉自有所感觉,垂眸看着他的手,修长好看,她见过的所有手掌中,卫渊的手是最好看的。

看了一眼她的脸,卫渊的手继续向下,然后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轻轻握住,他的手轻易的包裹住她的手。

有片刻的失神,阎以凉也不知那一刻是怎么了,好像大脑被清空了,只感觉得到他手掌的热度。

“拿开。”手从桌子上拿下来,落到桌子下面,躲避他人的视线。不过卫渊的手仍旧握住她,细腻,温热。

“你有没有想过解除和关朔的婚约?”卫渊看着她,此时此刻,他的眸子多数认真,但仍旧被一些温暖的笑意所覆盖。

‘有’字滑到嘴边儿,阎以凉唇角动了动,将那个字又咽了下去。

看着他的眼睛,她手上微微用力,从他手掌中挣了出来,“没有。”

手心空了,卫渊缓缓收回手,一边笑着点头,“等着丈夫长大,也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儿。”

没有说什么,阎以凉更像是没听到。丈夫?这两个字她不熟悉,更多的是责任。她对关朔,就是责任。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的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描述,恍若身临其境。

春秋书生的小说写得确实好,神神鬼鬼的事情,却写得分外真实。相信如果这世上有这些神鬼,大概也就是书中描述的这般了吧。

太阳偏西,岳山出现在了茶楼,微微弓着身子,他越过坐满了大厅的人群走到卫渊身边,“王爷,顺天府衙的那个小捕快找到了,死在了护城河边。”

卫渊脸色清冷,与阎以凉对视了一眼,他几不可微的颌首,“加上顺天府衙的三具尸体,全部运送到刑部去,请宁大人验尸。”

“是。”岳山领命,随后离开。

“看来,还真需要柳捕快,所有的死者,是否和书中完全一致。若是一致,这个凶手肯定熟读这鬼书。”而且,这案子最好不要外传,否则,将引起恐慌。

“熟读的可不止一人。”看这满屋子的听众就知道了。

074、蛛丝马迹、遵命阎捕头

尸体运回刑部,停尸房中,四具死因不同的尸体,看起来极为凄惨。

宁筱玥穿着看不出身形的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套,长发也整齐的挽在脑后,让它们好好听话。

不远处,柳天兆坐在椅子上,看着宁筱玥验尸。这种场面,的确不适合有人围观,但是的确能及时的得知一些有用的东西。

望春楼的孙大厨,内脏都流出来了,顺天府衙的人在收拾的时候将他的内脏又塞了回去。但很显然,塞回去也不会让它们各就各位,肚皮上的大口子,一些东西仍旧露了出来,看起来恶心又惊悚。

柳天兆不由得屏息,似乎都闻得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了。

宁筱玥也有些下不去手,这比腐尸还要难弄。

“根据划开的口子来看,凶器是很锋利的柴刀,因为有柴刀有倒钩,所以很轻易的就剖开了他的肚皮。”不过,一般的柴刀都很钝,和锋利相比更结实,因为那样才不会和更粗的木头相撞时断掉。

“柴刀?你确定?”柳天兆几不可微的摇头,这个凶器,和《鬼途手录》里的就不一样了。因为是桃枝精兄弟杀人,他们吸精气,然后书中的大厨有些拳脚功夫在挣扎,于是其中的哥哥手变成了桃枝缠住大厨,缠的太紧以至于肚皮就开花了。

“嗯,柴刀。”验了这么多年的尸体,什么凶器会造成什么伤口,宁筱玥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除非有一些很冷门的兵器,她从没见过的,一时半刻的可能会认不出来。

“他是被活生生的剖开肚皮的?”柳天兆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验尸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不是,那他的惨叫会把方圆几里地的人都引来的。他的后脑勺被敲碎了,死了之后被剖开的肚皮。”看了看孙大厨的脑袋,后脑的确碎了。

“原来如此。”柳天兆点点头,除了这些死者的身份,死因和《鬼途手录》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就在此时,停尸房门口两个身影出现,过于无声无息,吓了柳天兆一跳。

“我说,你们俩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先给点声音?这正在开膛破肚呢,你们这样会吓死人的。”四具尸体直挺挺的就在眼前,再来点鬼影,他就真的厥过去了。

扫了他一眼,阎以凉恍若没听见他的话,“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问这位明明吓得半死还要在这儿看的柳捕快,他知道。”戴着口罩,宁筱玥说话不方便。

卫渊在阎以凉的身侧停下,视线在那尸体上停留了一下,便立即转开,最后停在了阎以凉的后背上。她挽起的长发垂坠在后背,顺滑漆黑。

“死因?”看着柳天兆,阎以凉问话简单。

“后脑勺被砸碎了,然后才开的肚皮。”柳天兆边说边点头,剖开肚皮只是为了吓唬人,或者是为了和书中的死者符合。

“你可以看看其他几个死者的后脑勺。”看向宁筱玥,阎以凉觉得如果是一个凶手,那么几个死者之间定然有相似。

宁筱玥从那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前抬起脑袋,随后走向另外的尸体。

“柳捕快,可以请你详细的讲一下那本鬼书么?”卫渊开口,他需要从柳天兆这儿获知那本鬼书的详细内容,听阎以凉讲,只有一句话,什么也查不出来。

柳天兆看了看阎以凉,然后点头,“当然,邹大人的确命我配合卫郡王来着。只不过,我想卫郡王手底下能人无数,大概也用不着我。”

“他的人自然都用在做正事儿上,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阎以凉淡淡的讽刺,听得柳天兆不乐意。

“每个死者都和《鬼途手录》有关联,怎么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若是这个凶手还要继续杀人,那么咱们或许就能通过这本书而有所防备。”据理力争,尽管前段时间他对这小说很沉迷,但现在的确派上用场了。

“那么,第五个死者是什么身份?”卫渊脸色清冷,如果凶手继续杀人,那么第五个的身份有很大的可能还会与书中一样。

“赤脚大夫。”柳天兆记得清楚。

“赤脚大夫?这皇都,可是有无数的赤脚大夫。”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即便是先一步动手将可能被害的赤脚大夫保护起来,也根本无法将所有赤脚大夫聚集起来。

“没错,赤脚大夫中,有一大半的人都没有去顺天府做过记录,因为这样他们就不用缴税了。”柳天兆点点头,很难。

“但是,还是还要有所防备。岳山,进来。”卫渊眉峰微蹙,既然知道,那么就不能放任不管。

在外候命的岳山走进来,领了卫渊的命令后便快步离开。

“如果卫郡王你要将所有书中出现过的死者身份都保护起来的话,那可需要巨大的人力。第五个是赤脚大夫,第六个是赌坊老板,第七个是经常混迹在赌坊四周的赌徒。”有这些身份的人,整个皇都可是有无数。

阎以凉转头看向卫渊,“若是把这些人都一一保护起来,皇都会空一大半。”

“现在我更好奇的是,凶手是否会真的按照书中所写的来杀人。若是寻仇,怎么可能会所有仇人都与书中一致。所以,更大的可能是,这些死者中,有凶手的仇人。还有一部分或许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就是为了造成是这本鬼书杀人的假象。”卫渊的推测,要更合理。

柳天兆眨眨眼,然后一边点头一边看向阎以凉,“卫郡王说的没错。”

“所以这四个人中,可能就有冤死的,只是因为凶手想造成假象逃脱嫌疑,而凑数的冤死鬼。”看向那四具尸体,其中就有顺天府衙的张扬小捕快。他年级不大,比关朔大一些,有武功,有朝气。若说谁是冤死的,他最有可能。

“当下,就是找出这几个死者之间的关连了,若是寻仇,他们定然有交涉,尽管不知这个交涉在何时何地。”卫渊清楚的理清楚当下,阎以凉以为他事事都要吩咐手下,其实不然。

看向阎以凉,她用那种眼神儿看着自己,卫渊也不由得弯起薄唇,“阎捕头,我说的可对?”

点头,阎以凉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嗯。”

柳天兆看着他们俩,那边正在验尸的宁筱玥也将视线投注过来,俩人复又对视,看出无限猫腻来。

“咳咳,我这儿有发现,眼睛里只有对方那两个人听不听啊?”宁筱玥阴阳怪气,这俩人越来越奇怪。

看过来,阎以凉依旧没什么表情,“说。”

翻了翻眼皮,宁筱玥无言,阎以凉就是有这个能力,随时随地的给人泼冷水。

“这四个人后脑都被打击过,但是大厨,账房,龟奴,全部中招。这个顺天府的捕快有功夫,一击下去之后他躲过了些,所以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致使他没命的原因是溺水,全身多处瘀伤,他死之前和人大打了一架。”宁筱玥扔掉沾满血的手套,一边不疾不徐道。

“柳天兆,这些和你的小说有些出入吧?”尽管死者身份都一样,但是死因不可能也一样。

柳天兆点点头,“没错,在书里,所有的死者都被吸了精气,后脑没有伤。那个官差虽然也是家中有血,最后在护城河边被发现,但是他不是溺死的。”

“漏洞百出,这个凶手只是在掩盖自己的杀人真相。”卫渊语气清冷,尽管他进入刑部后没有接手过案子,但是他的确条理清晰。

“没错,明日开始,调查死者之间的联系吧。”阎以凉点点头,赞同。

卫渊眸中染笑,本以为她会在他的话中挑出毛病,没想到,她现在比以前好相处多了。

“哎呀,这人啊,真是奇怪。有些事情呢就在眼前摆着,长眼睛的都看得见,可是却偏偏要否认。柳天兆,你说是不是?”摘下口罩脱下麻袋一样的白大褂,宁筱玥阴阳怪气的说着。

柳天兆也笑的诡异,“是啊,相处多年,一直以为极其了解,其实连一片衣角都不了解。”

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阎以凉懒得理会,看了一眼卫渊,她转身离开。夜幕降临,她也该下班回家了。

卫渊也随后转身离开,他们俩如此言语,倒是没让他不悦。

“尽管邹郎中有意让柳捕快协助我,不过,我更想要阎捕头你。”走出停尸房,卫渊与阎以凉并肩往外走,一边低声道。

“又想指使我做事,我当时怎么说来着?”看也不看他,阎以凉声线冷淡。

“哦,得打得过你是不是?不过现在好像时机不对,毕竟有杀人案在前。”卫渊双手负后,说着话时,他的眼睛里也带着笑。如同此时夜空之上的星子,闪亮的刺眼。

“卫渊,我若是想帮忙,也不是在他人的指挥下才会帮的。”她若是想帮,自会帮,根本无需他人指挥。

“我知道,你今天去茶楼不就是在帮我么?”听说书先生说故事,顺便看一下有多少听众。

不语,这一点阎以凉无法反驳,她的确是想查探案情。

“回家,我送你。”走出刑部大门,夜空安逸,深秋的夜晚有些冷,不过却更清爽,比之夏天的炙热要舒坦的多。

大门口没有马车没有他的属下,阎以凉扫了一圈,“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反正我也无事,走吧。”抬手示意,他徒步送她回去。

不再理会他,这条路她走了无数回,不过另有人与她并肩同行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

“这么多年我除了寻找父亲外,也一直在找你。曾经无数回觉得你或许死了,但想想你那时那般强悍,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死了。来皇都见到你的时候,我若是能细心的联想一下,应该就能认出你来。”卫渊一向自认为眼力不错,许多人见过一次,多年后再见他也还会认识。

可是这次,他真的是走眼了,而且还没走心。

“你眼里无人朝天看,怎么可能认出我来。”阎以凉讽刺他,其实自己也差不多。

若是也能联想一下,或许就能把卫渊和当年的那个男孩儿对上号了。

垂眸看着她,卫渊薄唇微扬,“你也一样。”目中无人,骄傲肆意。

不理会他,阎以凉的脸庞却几分柔和,看着前路,她步伐放缓。

“不过你会给我烧纸很让我意外,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也觉得你死了,又觉得你没那么容易死,如果你活着我能找到你,若是死了也不知该做什么。唉,果然想象力不如你好,应该也烧纸的。”说起这个,卫渊仍旧觉得无言,他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挥手,手臂直接打在他腹部,卫渊闷哼一声,然后抓住她手腕,“幸亏你长得高,若是再矮上一些,你这一拳就得打的我断子绝孙。”

挣手臂,卫渊却抓得紧,一下子没挣脱,阎以凉看了他一眼,便也不再挣了。

笑意浮上眼底,卫渊抓着她的手腕,然后一点点下滑,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的战斗力就特别强,不知你在梁家的时候是不是就在习武。不过在我看来,你那个时候看起来也不像习武之人,怯懦怕生。”想起那个时候,她躲在梁夫人后面一副怯怯的模样,怎么看也是不顺眼。

“不要提那个时候,我不记得了。”习武?习个鬼的武。

“是啊,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未必是美好的记忆。”握着她的手,卫渊边笑道。

“我本来也没想记得,是你总提起来。卫渊,你和小时候一样难缠唠叨。”甩,想甩掉他的手,可是他的手恍若粘了胶一般,她一个大力竟然没甩掉。

“所以,知道我难缠唠叨的也只有你了,不许外传。”最后一句十分郑重,他这个卫郡王还是要面子的。

“谁稀罕说你的事情,放手。”停下脚步,再甩,竟然还没甩掉。

看着她,卫渊轻笑,“我不能和你随意的动手,但是现在可以切磋切磋,半刻钟内你若是能甩掉我的手,就算你赢了。”

微微眯起眸子,阎以凉看起来也很无言,“我没那么无聊。”

“试试。”跃跃欲试,黑夜里卫渊的笑也如此耀眼。

阎以凉不眨眼的盯着他,想着是否狠狠的揍他一顿,让他以后都老实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