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们在做什么?”蓦地,关朔拔高的声音传过来,几乎冠盖整个大街。

直接一把甩开卫渊的手,阎以凉扭头看过去,关朔正在大步的走过来。

脸上的笑缓缓消失,卫渊收回手负后,也看向关朔。

关朔走过来,看了看阎以凉,又看了看卫渊,稚嫩的脸上不开心极其明显,“师姐,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回家。你怎么也回来的这么晚?案子不是移交给刑部了么。”双手负后,阎以凉看着关朔,眉目凌厉。

关朔的眼睛红红的,欲哽咽之相,“我们今天集体去了张扬老家,凑钱给他父母送去。”

几不可微的点头,“他是因公殉职,父母会得到补偿的。”

“我知道,可是,太可怜了。”说着,关朔的眼泪也含在了眼圈儿。

“行了,你若是进了刑部,面对的死亡会更多。说不定何时,身边与你并肩作战的人就会死了,你若是每次都哭哭啼啼,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蹲在家里算了。”微微拧眉,她看起来几分不耐。

关朔立即忍住,看着阎以凉,然后点头,“我知道了。”

他们俩如此有意思,卫渊也不禁弯起薄唇,“关捕快是个好弟弟,如此听话。”

卫渊一说话,关朔似乎也才想起来还有个人在,抬头看过来,他脸色不善。

“卫郡王,你怎么又和我师姐在一起?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么?”他已经看见过数次了。

几不可微的歪头,卫渊显得几分无辜,“正因为天色晚了,我才要送阎捕头回家啊。女人在外行走,毕竟危险。”

这一番话,反倒说的关朔摸不着头脑了,“危险?”阎以凉会遇到什么危险。

“所以说,关捕快你还是个孩子。”卫渊轻笑,在关朔的眼里,这个笑很讨厌。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还要查案,今晚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关朔,走。”举步,阎以凉背影冷厉。关朔又看了卫渊一眼,然后跟随着离开。

回去的路上,关朔走在阎以凉左后侧,他不敢逾越的跑到前面或者和她并肩同行。

不时的看一眼阎以凉,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师姐,现在这案子由卫郡王来办理,你觉得他能破案么?”

“难道交到你手里,你就能破案了?”语气依旧,听阎以凉说话,向来都得精神抖擞着听。

“那倒不是,我一直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原来这几个人都是同一个凶手杀的。而且听说,凶手在模仿一本书杀人。”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调查了这么多天,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一个案子还会和书有联系。

“不要散布谣言。”引起恐慌,整个皇都都得乱套。

“哦,我知道。”关朔点点头,很听话的样子。

“师姐,其实我还是想问你,你和卫郡王怎么总走在一起啊?”想了想,这句话还是问出了口。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管。”一句话,让关朔立即住了嘴。

翌日,卫渊的调查正式进入正轨。

望春楼,虽然不是很大的酒楼,但是在这一条街也十分红火。不过自从发生了杀人案后,这里就被顺天府衙给封了。

酒楼后院,那柴房也很大,不少劈好的柴整齐的摆放在这里,但是在左侧的一堆柴上,一些血迹很明显。

孙大厨的尸体就在这里发现的,他不是死在这里,但应当是在这里被开膛破肚的。所以,地面上的血迹不多。

“血味儿很重啊。”走进来,柳天兆便屏息,这种气味儿他不喜欢。

卫渊站在门口,同样不想往里走。

岳山率先进来,查看环境。

阎以凉双臂环胸站在门外,扫了一眼屏息的柳天兆,“你进去看看,这环境和那本小说里是否一样。”

柳天兆不乐意,但是又不能反驳,只好迈步走进去。

“柴房是柴房,但是和小说里的不一样。小说里的柴房,被弄得乱七八糟,柴上,墙上,都是血。”柳天兆摇头,只是死者身份相同。细节之处,差的远了,有此可见,这个凶手的确是在用《鬼途手录》这本书来掩人耳目。

“这把柴刀,有血。”在里面查看的岳山从一堆柴里翻出了一把柴刀来。

“筱玥说剖开孙大厨肚子的凶器就是一把锋利的柴刀。”柳天兆看过去,这把柴刀就很像嘛。

“这种偏薄的柴刀是用来砍生火的细柴的,用来剖开人的肚皮,也是轻而易举。”岳山拎着那把柴刀过来,刀把的部位的确有干涸的血。

“凶器也是这柴房里的,看来这个凶手把人搬到这里来看见了柴刀之后才发现,他做的还不够。也或者,看见了柴刀之后才心生模仿鬼书的点子,因为用来掩人耳目再好不过了。”卫渊站在门口,他不进去,但是不代表他脑子不转。

“太疯狂了。”柳天兆摇头,不敢想象。这个凶手是为了掩人耳目和书中死者身份对应上而杀了其余的人,还是他本身就有无数的仇人。

“顺宝钱庄,青花馆,张扬租住的小院儿。这几个地方今日都要走一遍,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走过这几个地方之后,还要去找一下他们各自的熟人,盘问人际关系。卫郡王,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阎以凉开口,阻止卫渊再继续耽误时间,他看起来真的很悠闲。

转过身来,卫渊看着她,笑意染上他星子一般的眼眸,“遵命,阎捕头。”

075、事与愿违或心想事成

顺宝钱庄,这钱庄虽不大,但平时来往的人也很多。

如今钱庄账房被杀,顺天府衙将这儿封上了,钱庄的东家这几天也一直都在皇都没有离开,因为顺天府告诉过他,要配合这案子的调查。

前厅很大,柜台封闭式,如同当铺似得。

钱庄的账房死在柜台后,柜台上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由此可见凶手是从门进了柜台里面。

柜台右侧有一个门,进去时需要从里面打开,然后弯腰钻进去。

凶手若是从这儿进去的,那么就表明他和死了的账房是认识的。而且,很可能还是账房开的门让他进去的。

岳山先行顺着小门钻进柜台后,地面上,一些血迹已经干涸,空气中还留有淡淡的血味儿。

“这账房虽然也是后脑被敲碎导致的死亡,但是,他两条手臂都被扭断了。柳捕快,书中死的那个账房的手臂也断了是吧?”岳山一边查看四周,一边询问道。

“没错。”因为他挣扎,桃枝精兄弟分别一人拽着他一条手臂。妖精的力气哪里是人可比的,然后就扭断了。

“所以,这个凶手还是在效仿《鬼途手录》,先将人打死,然后再扭断手臂。”岳山点点头,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凶手就是在模仿掩人耳目了。

“顺天府衙的小捕快们搜查现场能力太差,你们最好再仔细的查看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站在柜台外,阎以凉双臂环胸,一边淡淡道。

“好咧。”柳天兆在里面答应,身份低一级,自然就得听指挥。

“各位大人,听说你们来查案,不知在下能帮得上什么忙?”大门口,这钱庄的东家出现。他就住在钱庄后面的宅子,这前面有动静,后面就听得到。

看过去,阎以凉上下审视一通,“你们的账房平时有什么爱好?”不废话,直奔主题。

卫渊站在一边,有阎以凉,几乎用不着他审问。

“爱好?打打小牌,或者去青楼里转转。”东家想了想,然后道。

“青楼?”柳天兆的声音从柜台后传出来。

“嗯,虽然也不经常去,但每个月发薪酬的那天,他肯定会去的。”工钱都是东家亲自发,他应当会了解。

与卫渊对视一眼,那个龟奴就是青花馆的,或许,他和这个账房就认识。

“他朋友很多么?”继续问,阎以凉没什么表情。

“应该很多吧,打牌的,或者同去青楼的。”东家想想,他们这些人都很爱聚在一起的。

“那他认识望春楼的孙大厨么?还有青花馆的龟奴。”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连。

“这、、、、这在下就不知道了。”东家摇摇头,在东家老板的眼里,这些人算不上下九流,但下三流也算得上了。

“多谢,若是再有问题,我们会随时过来找你的。”阎以凉的谢字,没有一丁点诚意。

东家点点头,看他们再没有询问的,他转身离开。但离开后仍旧要自己的伙计在这儿看着点,毕竟这里面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这三个人或许真的认识,在青楼,亦或是,牌友。”卫渊看着阎以凉,关连点就在这儿,只要能证明他们认识,那么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因为凶手肯定也认识他们三个人。

“所以,你们现在确认张扬小捕快就是凑数的?”柳天兆的脸从柜台上的窗口处露出来,他觉得还是得调查一下。

“关朔整日和张扬在一起,他又很勤俭,每个月的饷银都送回家。没有钱去青楼,更没有时间去打牌。”阎以凉认定张扬就是凶手用来凑数的。

柳天兆点点头,“好吧,那下一站咱们就去青花馆?”青楼啊,那地方是男人的天堂,尽管现在质量高的姑娘很少了。

“嗯。”阎以凉面色不改,青楼又如何。

“你去合适么?”看阎以凉什么表情都没有,卫渊不禁眸中染笑。

“有什么不合适?男人去才合适?”拧起眉头,她的脸看起来很暴躁。

“卫郡王你多心了,青楼这种地方,阎捕头去过无数次了。即便是要捉的人就在床上不着寸缕,她也能毫不眨眼的把人拎出来。”柳天兆笑的大声,这个时候就不能和阎以凉论男女之别了,在她眼里没有男女之别。

阎以凉恍若听不到,眉目凌厉,光着屁股的男人,和脱了毛的鸡没分别。

卫渊扬高了眉尾,看着阎以凉,然后缓缓颌首,“好,那走吧,阎捕头带路。”

冷冷扫了他一眼,阎以凉快步走出钱庄,青花馆,尽管没去过,但是在哪里也知道。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很容易的就听到他们喧嚣的声音,讨论的最火热的话题就是近来的杀人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鬼书杀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柳天兆直摇头,估摸着现在茶楼的生意也不好了,人们最擅长传播和夸大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了。

“幸好他们现在只当做闲事来说,若是引起恐慌,卫郡王你就得去见皇上了。”阎以凉语气淡淡,实则在告诉卫渊,需要尽快破案。

“放心吧,我扛得住。”一语双关,民众的恐慌他扛得住,皇上那儿他更扛得住。

“所以,有皇亲国戚的身份就是不一样。平时我们办案,容不得半刻耽搁。”阎以凉冷哼,他们办案时都如牛一样,卫渊的逍遥真是让她看不顺眼。

“阎捕头在羡慕我皇亲国戚的身份么?”双手负后,卫渊靠近她几分,一边低声道。

“离我远点儿。”扫了他一眼给予警告,无人时她懒得理他,现在柳天兆就在后面,这厮嘴特别不好。看见了些什么,肯定宣扬的谁都知道。

动作自然的挪开一点儿,卫渊的配合度达到了十分。

青花馆,不是上流的青楼,寻常的达官贵人找乐子也不会来这里。红色的灯笼一个连着一个,在青花馆大门的两侧高高的挂起来,俗气且扎眼。

“这就是青花馆。”卫渊上下看了一下,听起来有几分失望。

阎以凉看也不看他,“再往里走三百米左拐,那是皇都最大的青楼,姑娘美艳还有才情。”

卫渊弯起薄唇,“这你也知道。”

“所以说,想在皇都找乐子是最难的,因为去哪儿都会被阎捕头发现。”柳天兆多嘴,而且话里有话。

不理会他们,与岳山一前一后走进青花馆,这里出了人命案,尽管没有被封,但是客人却明显少了很多。

进了门,脂粉味儿迎面而来,那种香到刺鼻的味道,的确是比不上大青楼。

“欢迎贵、、、、原来是官爷,里面请。”迎客的龟奴冲上来,第一眼瞧见岳山以为是客人。结果就看到了阎以凉,单不说她本人,就是那腰带长眼睛的也认得出啊。

“你是这儿的龟奴?”上下看了一眼,这龟奴个子不高,样貌也几分丑陋。更重要的是,满身的谄媚俗气相,一看做的就是下九流的工。

“是是,大名鼎鼎的刑部阎捕头,能亲眼见到您本人,小的真是三生有幸啊。”不止谄媚,看人的眼光都是一流。就算没见过,那也绝对猜得出是谁。

“死的杨大眼儿和你都是这青花馆的龟奴是不是?”视线顺着陈旧的楼梯往上看,一些姑娘们听到动静都走出来观望。

“是,这青花馆就小的和杨大眼儿两个龟奴。生意红火的时候忙不过来,清闲的时候就打打小牌,消磨时间。”跟在阎以凉身后,龟奴弓着身子,他这属于职业习惯,迎来送往都得弓着腰。

“杨大眼儿很爱打牌?”和顺宝钱庄的账房一个爱好。

“爱呀,打牌喝酒,他自己都说,离开这两样就得去死,活不成。”连连点头,给予证实。

“他平时都和谁打牌?顺宝钱庄的账房,望春楼的孙大厨,他们都认识是不是?”双手负后,阎以凉停下脚步,一边淡淡道。

“认识,不过,顺宝钱庄的那个经常来,孙大厨嘛,他不喜欢在这儿打牌。”龟奴摇头,他颇为了解。

“你认识孙大厨?”垂眸看向那腰弓的如同个虾米似得龟奴,这几个人果然有共同的爱好。

“认识啊,但凡来过一两次的客人,小的都认识。”那笑就好像挂在他脸上一样。

“那你说说,孙大厨喜欢在哪儿打牌?”柳天兆走过来,随着他和卫渊走进来,二楼观望的姑娘们都炸开了锅。

“呦,官爷,您这问对人了,小的还真知道。孙大厨啊,就喜欢去赌坊,那儿赌的大。但是他运气不怎么样,每次进去都输得惨,因此他媳妇儿可没少和他吵。就因为这个,他媳妇儿都在外面找男人了。”柳天兆看起来比阎以凉好相处,龟奴的话也多了起来。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柳天兆扬起眉尾,来了兴致。

“杨大眼儿说的呗,平时都当笑话听的。不过前些日子听说孙大厨赢了一大笔,可惜这钱可能还没花呢,就死了。”龟奴感叹着,人的命啊,说不准。

与阎以凉对视了一眼,有门道了。

“哎呦,官爷啊,你们可来了。那个挨千刀的什么时候能抓着?就因为他,都没客人来我们楼子了。你说说,他杀人,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就在此时,青花馆的老鸨从楼上下来,一身的花花绿绿包裹住仍苗条的身体,但是那一脸的胭脂却是不敢恭维。

侧身让开,阎以凉就知道在这个地方,女人是不会冲着她来的。

果不其然,老鸨路过阎以凉,直奔柳天兆而去。

“客人的腿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只要你们别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儿,按规矩缴税,我们就不会来找麻烦,你们的生意也肯定做的顺风顺水。”柳天兆看起来可是不怕这阵势,即便楼上的姑娘都冲下来,他也镇定自若。

“瞧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哪儿敢不交税啊,我们可是良民。再说了,就是无事您也可以来啊,我们的姑娘啊,连钱都不会要您的。”捏着手绢,老鸨一下一下的摸着柳天兆的胸口,随着她这话出口,楼上的姑娘都在笑。

阎以凉恍若未见,柳天兆在这种地方受欢迎,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哎呦,这位、、、这位官爷是?”瞧见了卫渊,老鸨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这看起来,就和柳天兆不是一个等级的。

“老鸨子,你这手可别往他身上摸。告诉你,摸一下,把你的手砍下来你都没处告状去。”柳天兆后退了一步,不忘弹了弹胸口的衣服,一边冷笑道。

老鸨一愣,随后掩嘴笑,“不敢不敢,咱们风尘之人,自是不敢高攀。不过几位想必一直在忙着查案来着,不如坐下喝杯茶,再让姑娘们给捏捏肩。我们楼子里的姑娘虽说容貌不是一顶一的好,但是手艺可不一般。”

“不用了,你只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孙大厨和顺宝钱庄的账房来你们这儿除了找杨大眼儿打牌之外,还有其他人没有?”柳天兆正色,他若不笑,也能唬住人。

“有啊,好几个人呢。小桃,你下来,回答官爷问题。”老鸨朝着楼上一摆手,一个穿着粉红裙子的姑娘立即挪着小碎步走了下来。

“顺宝钱庄的账房啊每次来都点小桃,问她,她最清楚了。”老鸨说着,那小桃也到了眼前。

“官爷。”屈膝,小桃虽然样貌一般,但是眼角眉梢间的风情却是美艳的很。

“说说吧,他们平时打牌都有谁啊?”柳天兆上下审视了一番,他身上自带一股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相,这一审视,也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姜爷每次来都必定找杨大眼儿,孙大厨呢倒是来过两三次,但玩一会儿就吵着没意思。后来姜爷带来过两个人,一个是聚宝庄的账房,还有一个不认识,听说是在赌坊认识的,瞧那样子就是个赌棍,没什么钱,还满脸凶相。”小桃说着,还不忘在说话时卖弄风情。

“自从孙大厨他们死后,那两人有来过么?”继续问,柳天兆此时的确是捕快的模样。

“没有。”摇头,小桃歪头盯着柳天兆看,小眼神儿风情满满。

“那两个人中,可曾听他们说过最近在看《鬼途手录》这本小说?”这案子模仿小说,凶手肯定在看。

“没有。”再次摇头,小桃站在那儿,身子也歪着。

调查的差不多,阎以凉举步走向卫渊,“卫郡王,现在去查聚宝庄的账房吧,不是他就是那个赌棍。”目前来看,此二人最有嫌疑。

一句卫郡王,引得老鸨子和楼上的姑娘都看了过来,尽管刚刚就猜想过他可能身份不凡,但谁想得到居然是卫郡王。

固中十城,这可不是一般的郡王,连皇都的亲王都比不上啊!

“自从这三个人身亡,那二人便再未露面,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卫渊同样认同,面色清冷,拒人于千里。单单看着他的脸,就不敢靠近。

“走吧。”这案子,差不多已经明朗了。

阎以凉与卫渊离开,岳山随后,承受着小桃眼波攻击的柳天兆也抽身,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实在不能多呆,否则鼻子都要失灵了。

“柳捕快可以留在这儿享乐,我们当做没看见。”走出青花馆,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舒畅的很。

“被阎捕头你抓住把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享乐这种事儿,可以在闲下来以及阎捕头你不在的时候进行。”柳天兆摇头,他绝不会让阎以凉抓住把柄。

冷哼一声,阎以凉的讽刺无须言语,单单一个音就行了。

“聚宝庄是做什么的?”卫渊不了解皇都,这事儿还得问阎以凉。

“卖珠宝瓷器的。”阎以凉自然了解。

“聚宝庄的账房倒是身份清楚,但是那个赌棍,连名字都不知道。”查起来,也不容易。

“将聚宝庄的账房控制住,审问他不就知道了。即便他不说,只要去皇都所有赌坊转几圈就能查出来了,他们这帮人,就像一个粪坑里的苍蝇,不认识也面熟。”阎以凉的形容词简单粗暴,卫渊不由得摇头。

“如此一来,就有劳阎捕头了。”他全权委托她了。

“哼,这案子也不知是你查还是我查。”瞥了他一眼,阎以凉脸色不善。

笑意浮上眼底,“我没经验,自然要有劳经验丰富的阎捕头啊。”边说着,他边几不可微的摇头。他若查案,也可以的,但奈何阎以凉性子急,事事都在追赶他,他想自己做主也没机会。不过既然她高兴,那就随着她好了。

“哼,少奉承我。告诉你,你再不痛快些,我就不管了。”下颌微扬,她的不耐很明显。

卫渊眼里的笑愈深,“好。”

后面,柳天兆双臂环胸的走,瞧着前面那两个人,他微微偏头靠近岳山,低声道:“你们王爷平时脾气也这么好么?”

岳山看了一眼前面,然后摇头。

“所以世上有这么一句话,一物降一物。”柳天兆啧啧轻叹,他们俩要是真那个什么,好像也不是很容易,毕竟阎以凉有婚约。

若是解除婚约,别说关朔同意不同意,就是六门上下那几个师哥都不会同意。

更况且,这婚约也是经过皇上认证的,前路坎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