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眉,阎以凉审视了他一番,然后摇头,“不能。”

“拒绝的如此干脆,再想想,仔细思考之后再告诉我。”刚刚的答案,卫渊可以当做没听见。

“少废话,回去吧,明天通缉戚纳海。”越过他,阎以凉一脚踹开大门,走出小院儿。

夜深人静,街上除了一些商铺门口挂着灯笼,几乎没什么光亮。

往关府的方向走,卫渊始终没有离开,看样子还是要将她送回去。

“你可以回去了,在我这儿,没有危险。”她不对别人构成危险就天下太平了。

“我有没有与你提起过,关于那个铜牌,调查出了一些线索。”没有理会她的话,卫渊忽然道。

“什么线索?”小铜牌,取安亦的钱的人,还有卫渊父亲的白骨下,都出现过的那个小铜牌。

“在齐州最大的瓷器商那里,查到了有戴着同样铜牌的人出入过,看样子,也是去取钱的。”这幕后之人,广撒网,为的就是钱。

“当初的梁家也很有钱,安亦倒卖私盐的生意也很赚钱。最大的瓷器商,想来也富裕的不得了。”真是有意思,那个幕后的势力,一直在找钱。

“我认为,当年梁家的钱并没有被全部拿走,因为在我调查梁家的时候,也发觉有其他人在调查梁家。”这事儿,卫渊没有与阎以凉说过。

看着他,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你的意思是说,梁家还有钱藏起来了?”

“嗯。我调查梁家的出处,曾住在哪里,在何处发迹。也有人在同样的调查梁家曾住在何处,如果这个人不是你,那就是幕后的那个人了。”想来梁家必定有多处的住址,或许,有钱就藏在那里,否则他们为何调查个没完没了,毕竟梁家已经消失十多年了。

“我从来没调查过,至少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去调查梁家。还有钱?梁家真是神秘。”不知做的什么买卖,居然有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所以,若是继续调查下去会发现什么,你都不要惊讶。如果能找到钱,这些钱也是你的,我先声明,我不会动分毫。”当初他父亲去梁家就是冲着钱去的,尽管他不知详情,可是也听到了一些。

“哼,你若是能找得到,就都给你了。”阎以凉冷哼一声,钱?她上辈子就为钱卖命,最后没落到什么好下场。这辈子,她不打算为钱卖命了,毕竟上辈子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

“这么大方?尽管我也很喜欢钱,但是该拿的拿,不该拿的我不动分毫。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让你有些心理准备。毕竟事关你们家,你有权利知道。”调查了这么多年,收获甚微,卫渊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免得到时她埋怨他。

“你若是不出现,我这辈子都不会对梁家的事情有任何的兴趣。不管是十五年前还是现在,我都对梁家没什么感情。不过,既然已经查出了一些端倪,我也感兴趣了。若是再有什么进展,希望卫郡王如实告知。”她倒是真的想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势力。

“嗯,能不隐瞒的,我不会隐瞒。”颌首,卫渊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尽管我对你的隐私没什么兴趣,不过,事关梁家的还是要说,有见不得人,我会自动筛选忽略。”比如说,他父亲当年就是因为钱而去的梁家这事儿,她就当做不知道,免得毁了老卫郡王的一世英名。

笑意浮上眼眸,卫渊抬手落在她肩膀上,顺势捏了捏,“阎捕头,你确定要听我的隐私么?”

“废话连篇,无用的我才不听。把手拿开,然后滚蛋。”扫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修长好看。

“自从和你相认,你知道你骂过我多少次了么?”放下手,卫渊扬起眉尾,几分不满意。

“不记得了,卫郡王。”一句卫郡王,更像是讽刺。

“待我回去数数,然后明天告诉你。”卫渊正色,似乎真的要数一数。

“随你,走了。”话落,阎以凉转身离开,背影潇洒。

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当中,卫渊才离开,夜色浓重,静谧安然。

翌日,戚纳海的通缉令也下达了,整个皇都,贴满了戚纳海和陆白的通缉告示。

卫渊的护卫整夜都在皇都搜捕,于晌午之时,终于有了进展。

“陆白被带回来了,阎捕头,要不要去听一下审讯?”柳天兆从外面快步赶回来,传递这个消息。

邹琦泰长叹口气,“好,抓住了就好。”

“戚纳海呢?”阎以凉现在觉得,陆白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题重重的是戚纳海。

“还没动静,他们将陆白带回来后就又去搜捕戚纳海了。卫郡王的护卫真是铁打的,比咱们能干。”这种话从柳天兆嘴里说出来,也确实稀奇。

“听你夸别人,真诡异。”阎以凉无言,柳天兆的夸赞听起来更像是骂人。

“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他们做事都没有埋怨。这若是咱们或者其他人,一整夜不歇息第二天还要继续搜捕,早就骂娘了。”尽管他们还是会听令去搜捕,但骂娘是肯定的。

“在哪儿找到的陆白?”站起身,阎以凉自然要去看看。

“在东城客栈的柴房里,他给了客栈掌柜的不少钱,但是不住客房,还请求他们不要说出他住在那儿。”所以找他费了些时间。

“他看起来不像是躲避官家,倒像是在保命。”阎以凉眯起眸子,若逃避官家,应当早早离开皇都才是。

“所以啊,这事儿啊有意思。”柳天兆轻笑。

“无论如何这案子进展很快,天兆和师妹,你们俩继续协助卫郡王,直至结案。《鬼途手录》这本书皇上也看了,据说皇上还挺喜欢的,总是要比那些杜撰太祖的轶事杂谈要好得多。这案子尽快结了,也还《鬼途手录》一个清白。”邹琦泰开口,卫天阔的旨意,自然也是他必须要做的。

“没想到皇上也喜欢这本书,啧啧,阎捕头,你还能说我无聊么?”柳天兆笑的得意,当初他沉迷小说里,阎以凉可是好一顿讽刺他。

扫了他一眼,阎以凉恍若没听见,举步走出前厅。

刑部公堂,卫渊已经在审问陆白了。不同于想象,陆白看起来好似已经失去了精神一般。

瘫坐在地上,他一副很惊恐的模样,衣服也脏兮兮,头发乱糟糟。

卫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在喝茶,十分悠闲。

与柳天兆走进来,两个人同时盯着陆白,和他们想象中的有点差距。

“问出什么了?”看了一眼卫渊,这厮安逸的很。

“你再交代一遍吧,说给阎捕头听听。”放下茶盏,卫渊看向阎以凉,话却是对陆白说的。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阎以凉转身坐下,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陆白。柳天兆在对面坐下,也想听听陆白怎么说。

“我、、、我知道孙大厨,杨大眼儿,还有姜爷都是谁杀的。”陆白开口,声音有气无力,看起来许久没吃饭了。

“戚纳海?”看着他,阎以凉淡淡的开口。

“没错,就是他。我就知道他会报复,谁想到他这么狠毒,把他们都杀了。”说着,陆白的惊恐似乎也到了顶点,眼泪都流了出来。

“报复?你们做了什么他要报复?”柳天兆不解,因何报复?

“我们、、、、我们骗了他的钱。”一句话出口,陆白再也说不出话了。

柳天兆扬起眉尾,看向对面,“他们骗了戚纳海的钱,所以戚纳海报复他们,便一一的宰了他们?”

“他们可不止是骗了钱,而是将戚纳海所有的身家都骗走了,并且,还给他下毒,打算毒死他。所幸戚纳海命大,那些毒也没把他毒死,然后他开始了报复。”卫渊淡淡开口,字句都是讽刺。

“他们虽然该死,但戚纳海杀了张扬,足以砍掉他的脑袋了。”阎以凉依旧满脸冷漠,谁都不值得同情。

“现在,只差抓住戚纳海了。”柳天兆靠在椅背上,现在凶手是谁已经很清楚了。

“昨天我们见到了他,他也看见了我们,相信他肯定也知道我们是去找陆白,那么很快就会找到他身上。他现在,还会在城里么?”卫渊看着阎以凉,想听她的意见。

“等等,我们昨天见到戚纳海了?”柳天兆一诧,他怎么不知道。

“在去往陆白家的巷子里。”看着陆白,阎以凉又想起个事儿,“陆白,你看过《鬼途手录》这本小说么?”

满脸鼻涕眼泪的陆白摇头,“没、、、”

扭头与卫渊对视,俩人心里有了底,在陆白房间里搜出来的那本书估计是戚纳海放进去的。昨天他正好就在陆白家附近,也知道官府肯定会查到他们这个圈子,所以,栽赃嫁祸。要是他能在官府找到陆白之前找到他,完全可以弄死他,再伪造个自杀的现场来。

“我想起来了,有个鼻青脸肿的瘸子,那是戚纳海。”柳天兆终于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人。

“恭喜,你脑子终于派上用处了。”阎以凉没任何表情,说的话也难听。

柳天兆习以为常,一边摇头感叹,“真是强悍,胆子这么大。和咱们碰了个照面,居然面不改色,心理素质之强,难以想象。”

“证据确凿,而且戚纳海蓄意杀害官府人员,可以大肆全城搜捕了。”将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势必要抓到他。

“嗯,已经通知了顺天府衙,现在他们正在满城搜捕。”大面积多人员的搜查皇都上下每一个角落,除了皇宫,任何地方都得接受搜查。

“可怜张扬,本是青春年华,还能大有作为,却因为你们这群人渣送了命。”柳天兆摇头,颇为不忿。

“把他带下去吧,谋财害命,也别想逃过惩处。”阎以凉声线冷漠,这些人都不值得可怜。

这里没有别人可以命令,等级最低的就是柳天兆。没办法,他站起身,亲自拎着陆白离开公堂。

阎以凉也站起身,手却忽然被卫渊抓住。

“再坐一会儿,我可以和你打赌,用不上半个时辰,戚纳海就会被押送回来。”看着她,卫渊面容如玉,这么近的距离,他的五官如此清晰。

看着他,阎以凉手成拳,微微用力,就从他手中挣脱出来,顺便还打了他一巴掌,“不许动手动脚。”

手指被打红,卫渊看了一眼,然后缓缓收回,“一定要下手这么狠么?很疼的。”

“昨晚去赌坊见识了赌钱,你也上瘾了?据我所知,皇都一些皇亲国戚闲来无事倒是经常聚在庆王的府上赌钱,你可以去那儿,肯定受欢迎。”皇都的皇亲国戚恨不得都和卫渊沾上点关系好从他那富裕的固中搜刮些什么来,奈何他进了刑部,朝五晚九太过规矩,想接近他都很难。

“我更想和你赌。”卫渊缓缓摇头,他不会和任何对他有目的的人牵扯上关系。

“没兴趣。”坐下,阎以凉冷酷拒绝。

“来一局,我赌半个时辰之内他们就能将戚纳海带回来。”她不愿意赌,卫渊却兴致勃勃,那眸子泛着光,如同星子。

扭头看着他,阎以凉明显不耐,将近一分钟后,她哼了哼,“一个时辰。”

笑意浮上眼底,他的脸恍若生花,“输了怎么办?”

“你若输了,我就一脚把你踹到刑部大门外去。”咬牙切齿般,阎以凉没什么好气。

“你输了怎么办?我也把你一脚踹到刑部大门外?”扬起眉尾,卫渊看着她,那满目兴味儿的模样倒像是很想试试。

“你可以试试。”黑白分明的眸子皆是冷厉,她这句试试,估计没人敢挑战。

笑,一时间,整个公堂里似乎只能看见他的脸。

“你若是输了,那么我接下个案子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办案吧。”她不离开六门,他也无法向佟尚书提议把她调到三门去。

“你还会接案子?你来刑部不就是为了调查梁家么。现在调查无望,你应该换个方向,离开刑部。”在刑部也调查不出什么来。

“相信我,这么多年,我各种调查的方法都试过了。我在想,若是仍旧找不出幕后黑手的行踪,我就来一招引蛇出洞。”看着她,卫渊的眸子缓缓浮现冷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引蛇出洞?卫渊,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拧眉,阎以凉不赞同。

连幕后之人是谁都不知道,切不可将自己暴露出来。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薄唇微扬,他的安慰并不能说服阎以凉。

“卫渊,你最好听我的。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以等一个十年,也可以等两个,三个。但决斗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必须保证你能赢,否则就不要妄动。”阎以凉一字一句,盯紧了卫渊的眼睛。

看着她,卫渊的笑凝聚在唇角,缓缓抬手,他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侧,“我知道。”

眼睫微动,阎以凉抬手抓住他的手指从自己的脸侧移开,“再说一遍,别动手动脚。”

“别担心,总有办法的。”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说的话也模糊不知其意。

不语,阎以凉挣开自己的手看向别处,他的话,她明白。

不过,有些恩是一定要报的,一些事情或许很美妙,但是,不可与恩惠相比。

她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就算不完美,也一定要做。

看着她的侧脸,卫渊的眸色变深,他要做的,就肯定要做到,就算很艰难,那也拦不住他。

078、愿赌服输

不过半个时辰,公堂外有了动静,岳山等人押着戚纳海回来了。

卫渊弯起薄唇,“我赢了。”

阎以凉懒得理他,看着那被铐住的戚纳海,还是昨天那鼻青脸肿的模样。

现在,阎以凉大概猜出他鼻青脸肿从何而来,他在杀张扬的时候,张扬曾反抗。

但是,戚纳海也不容小觑,他在年纪不大的时候就跟着他父亲往北边送货,习了些武艺,又长得人高马大。张扬与他交手,胜算的确不大,毕竟张扬的武艺也不怎么样,更况且长得也有些瘦弱,就是胜在机灵。

“王爷,阎捕头,戚纳海带回来了。他意欲出城,不过城门口的禁军有认识他的,否则还真让他逃出去了。”岳山推了一把,戚纳海双手反绑在身后,脚下一个趔趄便趴在了地上。

“做得好。”卫渊面色清冷,但是却出奇的夸赞了一句。

阎以凉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警告他少说那些废话。

“戚纳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报复杀人,而且为了掩盖罪行还杀了顺天府的捕快,罪加一等。”站起身,阎以凉看着趴在地上的戚纳海,一字一句郑重警告。

戚纳海不说话,鼻青脸肿,但是那眼睛却充满了憎恨,头上一道伤疤,使得他看起来更凶恶了。

“王爷,阎捕头,这大概就是凶器了。”岳山从另一个护卫的手上拿过来一把纯铁的手腕粗的手杖,拿在手里,十分有分量。

看过来,阎以凉眯起眸子,经过宁筱玥的验尸,每个尸体的后脑上都有被敲击过的痕迹。而这个手杖,绝对像极了。

“给宁大人送去,让她与尸体后脑的伤痕对比一下。”卫渊开口,凶器核对完毕,即使戚纳海不说一个字儿,他也逃脱不了罪行。

“是。”岳山领命,拿着手杖立即离开公堂。

“人抓住了,案子也能结了。第一次接手案子,卫郡王做的不错,至少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掌管三门,你完全有资格,恭喜。”站起身,抓住了人,这案子也结了,阎以凉也无须再跟着操心了。

“还要多谢阎捕头的协助,不过刚刚的赌局阎捕头是否还记得?在我看来,阎捕头绝对是一言九鼎之人,愿赌服输,我等着下个案子的到来。”他眸子里尽是笑意,尽管脸上无比淡漠。

若不是这公堂里还有其他人,阎以凉很想赏给他一脚。

没有回应,也没有做下保证她是否会食言,转身离开。

被鬼书诅咒的案子终于结了,杀人凶手也抓住了,城里的茶楼再次热闹了起来。

背负大刀的齐岳从外面回来,一向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却是有些异样的兴奋。

一瞧他,柳天兆不由得后退几步,“齐岳,你见鬼了?”直呼大名,毕竟他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乍一看很惊悚。

“不止见鬼,应该是撞邪了。”擦拭着矗立在大厅正堂的那把剑,阎以凉也看了一眼齐岳,他这模样的确少见。毕竟他一直在佯装自己是个无情剑客,不苟言笑,表情管理一向很好。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想必天兆会很想亲眼见见。”坐下,齐岳腰背挺得直,他这个姿势看起来格外的爷们儿。

“我?”柳天兆扬眉,他可没什么想见的人。

阎以凉继续擦拭着手里的剑,一边道:“他最想见的人现在就在验尸房。”

“哎哎哎,别瞎说,污蔑我没关系,可别把别人带上。”柳天兆立即否认,动作也几分不自在。

“不是筱玥,另有其人。我今天,见到了春秋书生。”齐岳眼里的兴奋仍旧很多。

“写《鬼途手录》的那个书生,想必柳捕快确实很想见见。或者是挖开他的脑袋,把他脑子里存储的还没写出来的几本都挖出来。”刷的一声将擦拭好的剑还鞘,阎以凉也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真的?确定是他本人么?春秋书生藏得很深,许多人都想找他,但是一直找不到。”柳天兆果然竖起了耳朵,盯着齐岳,一定要他再详细说说。

“确定是本人,而且出乎意料的,还很年轻。”齐岳继续说,神色也有些古怪。

阎以凉在对面坐下,看了齐岳一会儿,随后道:“还有什么奇怪之处?”若是就年轻这一个让人没想到的特点,齐岳也不至于这般。

柳天兆也看着他,很想知道。

“虽然穿着男装,但是,我可以确定,她是个女人。”齐岳边说边摇头,是怎么也没想到,春秋书生居然是个女人。

“女人?你确定?”柳天兆存疑,《鬼途手录》那本书尽是鬼怪,主人公也是男人,可是作者怎么可能会是女人?

“没错,肯定是女人。我跟踪了她,她最后进了邱侍郎的府邸,所以我怀疑,她是邱大人府上的。”邱侍郎是兵部侍郎,为人严谨古板,比之邹琦泰更甚。

“邱侍郎没有妾室,只有一位夫人,少年时结为夫妇直至现在。不过他们家有三个公子两位小姐,大公子二公子分别在外地,三公子年幼;大小姐嫁于康肃侯爷,远在北方寮城,二小姐至今未嫁。”阎以凉声线淡淡,将邱侍郎的身家一一道来。

“若齐捕头你的眼睛没看错的话,这春秋书生有极大的可能是邱侍郎的二女儿。”当然了,若是他看错了,也或许是邱侍郎家的小公子。

“不会看错,肯定是个女人。”齐岳对自己的眼睛十分自信。

“真是个女人写的小说?哇,奇闻。”柳天兆摇头,一边回想他看过的那些小说里是否有纰漏之处。一个女人,居然能写出这样的小说来,不同凡响。

“在你眼里,难以想象的事都应该是男人做的。”阎以凉看着柳天兆,瞧他那德行就不顺眼。

“别,我可没这么说。”立即否认,柳天兆可不想被安上这样的大帽子。整个刑部两个女人,一个阎以凉一个宁筱玥,哪个都不好惹。他若是敢承认这种论调,估计就得被她们俩决杀。

“我打算去调查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邱侍郎的小女儿。”齐岳依旧姿势挺直的坐在那里,满身男人气。

阎以凉看着他,缓缓眯起眸子,“齐岳,原来你没有龙阳之好。”

“噗!”柳天兆笑出声,这也是他的疑惑,认识齐岳这么多年,他也以为他爱好男人。

“阎以凉,我是你师哥。”直呼大名,齐岳几分不悦。

“如此大师哥他们也就放心了,免得想跟你说娶妻之事又担心你生气。”阎以凉不甚在意,齐岳性取向正常就好,也免得大家都不自在。

柳天兆笑不可抑,这比春秋先生是个女人更好笑,现在别说春秋先生是个女人了,即便是个小孩儿,他也不觉得稀奇了。

“你们三个在聊什么呢?卫郡王那儿结案了,戚纳海被送进了大牢,定罪书上佟尚书盖了章,三日后处死戚纳海。”邹琦泰走进来,一边笑道,结案了大家都轻松了。

“戚纳海最后有没有开口?”他一直什么都不说,即便给他定罪了,他也不反对。

“开口了,他杀张扬并不是为了掩盖罪行,是因为张扬发现了他。他狗急跳墙,在张扬家中被打的流血,之后一路逃到了护城河边,张扬追上去,俩人都掉进了河里。张扬水性不佳,吃了亏,所以死在了戚纳海的手里。”张扬很机灵,比顺天府衙那些捕快都要机灵。他最先发现了戚纳海有嫌疑,但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人。

“那他杀孙大厨他们的时候,肯定是模仿了《鬼途手录》。”柳天兆十分确定,那些尸体的模样和书上一模一样。

“没错,他杀孙大厨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鬼途手录》第三本书,本来是孙大厨买给他妻子的,因为他妻子最近迷上了这本小说。敲死了孙大厨,他慌忙之中翻看了小说,然后便心生一计,如法炮制,掩盖杀人罪行。”邹琦泰仍旧在惋惜张扬,明明是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