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厉捕头平安归来,而且还是因公受伤,无需再担忧他会犯错误,这件事还算圆满。你的这个怀疑暂时就不要提起了,我们可以暗中调查。”他们师兄妹之间的关系卫渊也不是看不出来,邹琦泰一心想师兄妹齐心。而他们,即便有怀疑也不好说。所以,便都睁只眼闭只眼。

当然,这也是为了他们好,毕竟他们师出同门,自是要齐心才行。

起了内讧对谁都没有好处,也只会让别人看笑话。怀疑也不是不可以有,压在心里便可,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一致,也免得被人看笑话。

点点头,阎以凉没再说什么,转身跃下酒楼,夜风吹袭,吹散了一切愁绪。

翌日,漳州城内传言四起,那城里的首富汪万财一家被灭门,家中上上下下死了几百人,那血都流到了大街上。

府衙第一时间派出官兵去收拾,杨府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派人警告附近的百姓不许乱说话。

而汪家宅子里的那些尸体也很快的都被收殓了起来,一时间府衙的停尸房都满了。

裘东的尸体,根据厉钊所述,府衙的捕快在山中找到了。

尸体抬了回来,曾见过几次面,几人也来到停尸房看看裘东。

裘东年近不惑,长得英挺俊秀,即便此时躺在木板床上,他看起来也仍旧那般帅气。

府衙的仵作给他换了衣服,又擦拭了身体,他干干净净的躺在那儿,除了那张脸死气沉沉外,他更像是睡着了。

“几位大人,你们看,这位大人的右手怎么也撬不开,而且好像还抓着什么东西。”忙完的仵作交代,他曾试图用工具撬开,但是怎么也撬不开,他攥的实在太紧了。

闻言,胡古邱和齐岳转过去,果然发现裘东的右手死死的攥着。

对视一眼,随后齐岳蹲下,两只大手捏住裘东右手的手腕,那边胡古邱掰住他的手指,二人同时用力,裘东死死攥住的手终于有了松动。

胡古邱顺势一抓,将裘东死死攥住的东西拽了出来,居然是一块布料。

只是一小块布料,黑色的,质地一般,上面没有任何的东西。

这种东西,为什么要死死的抓着,直到死去多时仍旧不松手?

“这应该是谁衣服的一角,裘东临死前抓下来的。”胡古邱看了看,随后摇头,没什么线索。

“或许是杀手的。”齐岳站起身,看了一眼裘东,心下几分悲痛。虽然他们并不是很熟,可是也经常能见到,如今再见面,他却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无不唏嘘。

胡古邱点点头,也是这般认为。

阎以凉的视线从那块布料上挪开,然后落在了裘东的脖子上。衣领下,伤口犹在,因为不流血了又经过擦拭,那伤口泛白。

倾身,阎以凉将他的衣领扯开了一些,看了看那伤口,她眸子微动。

柳天兆站在一边,眸色也不禁微变。

“相信今晚就会有人来把裘东的尸体带走,行了,咱们也走吧。”此次漳州一行有惊无险,算是运气好。

“师妹,看样子卫郡王不会回皇都。你呢?事情可办完了?”齐岳知道阎以凉在跟着卫渊办什么事儿,虽不知道具体,但想来应该和上次出现冒牌卫渊的事情有关。

“嗯。”点点头,阎以凉回以一个单音。现在,调查的就是岐城的那个姓梁的,但调查也是秘密进行的,毕竟担心过于匆忙会打草惊蛇。

“尽管不知道你办什么事儿,不过若是办完了就回皇都吧。”胡古邱话里有话,他是担心事情有变。虽看不出来阎以凉对卫渊如何,可是卫渊的意思却是很明显,瞎子都看得见。

胡古邱的话阎以凉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没什么表示,甚至连一点点的情绪变化都没有。

走出停尸房,柳天兆与阎以凉慢慢的走在了最后面。

看着胡古邱和齐岳走远,柳天兆才说话,“阎捕头,刚刚裘东身上的伤口你也看到了,和我身上的很像是不是?”柳天兆的怀疑不是平白无故的,他从开始就有怀疑,直到现在,他仍旧有怀疑。

“嗯。”直视前方,阎以凉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目前来说,现在这些怀疑都没办法解释。

“昨天汪家大宅中的经过咱们都看在眼里,汪家豢养的那些杀手与大内侍卫拼命,弯刀在手,招招致命。若不是有那个钟己在弹琴,大内侍卫也不会那么快的解决掉他们。他们运用弯刀十分熟练,和攻击咱们的那伙杀手,很不一样。”柳天兆因为有怀疑,所以也特别的注意。

阎以凉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柳天兆也发现了。

“这事儿的确很奇怪,但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也不宜声张。”她的意见和卫渊一样,在没有调查出这些疑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时,藏在心里是最好的。

“我知道,厉捕头是你的师哥,你们情谊深厚。我一直以来说的这些,很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我的确是因为有疑点,所以才会说,并且我也很相信阎捕头不会那般猜想我。”柳天兆意外的很严肃,他这话若是说给胡古邱亦或是邹琦泰听,他们俩定然会认为他这个外人在挑拨他们师兄妹之间的关系。

“你这话说的让我想猜疑你都不成。”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摇头,她并没有认为柳天兆在挑拨离间,他的怀疑都成立。

“其实阎捕头你心里也早有怀疑是不是?”阎以凉一直都没有说反对二字,想来是心里有了计较。

“若是不怀疑,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的撕你的衣服?柳天兆,若下次你还大吵大叫的,我就不止撕你衣服那么简单了。”提起这个,阎以凉不禁拧眉。

柳天兆反而笑了起来,“莫不是卫郡王误会生气了?”不乏几分幸灾乐祸。

“你少多嘴,这些话都憋在肚子里,烂掉。”斜睨他一眼,阎以凉满满的警告。

柳天兆立即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应该的,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不是装作不知道,而是真的不知道。”那双眼睛可以用在别处。

柳天兆笑的不行,即便被威胁,他也觉得好笑。

厉钊虽然还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虚弱,但是所幸伤势不重,赶路回皇都没什么问题。邹琦泰也有些气虚,好在无大碍,一行人也准备返回皇都。

而卫渊,他则要返回固中,很显然要在这里分道扬镳了。

“那个姓梁的,若是调查出什么来,记得通知我。”他和梁夫人长得太像了,阎以凉不相信他们会毫无关系。

看着她,卫渊的眼神几分晦暗不明,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阎以凉看过来,不由得眯起眸子,“没听到?你卫郡王也有走神的时候。”

“听到了,我可以一心二用。”薄唇微扬,他笑,眉目生花一般。

他这个样子,阎以凉便是想忽视也没办法,因为实在好看。

“经常一心二用容易精神出问题,劝你还是改改的好。好了,明日分道扬镳,一路顺风,记得将调查结果告诉我。”站起身,阎以凉最后看了他一眼,无声的长叹口气。

虽不觉得可惜,不过心头的确几分空落,这是她没有预想到的,并且这种空落不受控制,她想收也收不住。

转身走向房门,阎以凉背影挺直,坚不可摧。

蓦地,身后一阵细风,眨眼间侵袭她后背。若是按她的反应,她可以在瞬间便闪躲开,并且将侵袭而来的人踹飞。不过,她感觉到了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下一刻身体便被身后的人拥住了,她也停住了脚步。

卫渊在她身后拥着她,一边低头靠近她的耳边,“真的就这样走了?我以为,最起码你会给我一个拥抱。”他声音压得低,更像是每个字都进了她的耳朵里没有流泻在外。

鼻端皆是他身上的味道,虽不知名,可是很好闻,闻久了,兴许都会醉了。

“你长得很好看么?如何有自信说出这种话来。”目视前方,阎以凉的脸上尽管没什么表情,可是紧抿的唇角却诸多柔软。

“难道长得不好看么?说谎可不行。”卫渊轻笑,那笑声从胸膛里震荡出来,好听的很。

“你骗自己的功夫一流。”阎以凉轻嗤,可是没什么力度。

收紧手臂,卫渊眉眼含笑,“你真的要回皇都?不如跟我回固中,我可以写信给皇兄,他定然不会召你回去。”

“不行,我是刑部人员,不在皇都反而随你去固中成什么样子?再言,我还有些事需要求证。”缓缓摇头,这不行。

几分无奈,卫渊几不可微的点头,“也好,不过你要求证的事情绝对不可操之过急。”

“我知道。”她心里有数。

“不过固中皇都相距千里,实在遥远。”若他就此回了固中,她又回了皇都,再见之日遥遥不可及。

缓缓眨眼,阎以凉无声叹气,“遥远是对的,需要冷静。”她需要冷静,卫渊也同样。

“我冷静不了,迄今为止十六年了,我已经冷静够了。倒是你,别太冷静,若是把迈出来的这只脚又缩回去了,我这一江水就都扑了个空。”冷静?冷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略无言,阎以凉拿开他箍住自己的双臂然后转过身看着他,“卫郡王,你确定不用冷静了?”

扬眉,卫渊薄唇微弯,“你打算泼我一盆冷水?”

“泼你冷水就冷静了?”他这个样子,把他扔到冰桶里他也不会冷静。

摇头,这是很显然的。

“既然不用再冷静了,那就继续吧。不过,鉴于我还有婚约在身,你最好低调些。更直白的来说就是,在没有我的同意之前,你不许对外声张。”微微眯着眼睛,阎以凉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警告。

卫渊听得清楚明白,入鬓的眉扬的更高,“也就是说,你要像藏情人那样,把我藏起来?”

“什么情人?别说的那么难听,不过这也的确不怎么光彩。我和关朔的婚约,我会处理的,你不许插手。”他损招儿太多,解除婚约,她需要用自己认为可行的方式。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暂时偷偷摸摸,而且没有期限。直到你解除和关朔的婚约之后,再对外公开?”尽管这样在道德情理上他们就不会受到谴责,可是卫渊怎么想这心情都奇怪。

“就是这样。所以,你还需要时间冷静么?”若是他真的打定主意,那么走这条路很漫长,需要的是坚持。而他若是坚持不下去,那么现在退回原位也还来得及。若是想走到一半儿才退缩,她保证他会死的很惨。

“听起来对我极其不公平,不过,我可以忍。但我记得,你和关朔的婚期好像也已经定下来了,在这婚期之日来临前,怎么也能将我公之于众吧?啧啧,我还有这一天。”看着阎以凉,卫渊连连摇头,他的遭遇可歌可泣。

眸子微闪,阎以凉深吸口气,“没办法,这个世界,在道德上站不住脚,哪怕你是天皇老子也得被戳脊梁骨。”她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为卫渊着想,她和关朔有婚约,整个皇都都知道。若他们俩的关系对外公开,满皇都的人都得骂他卫渊,估计到时连皇上也不会帮他。

轻笑,卫渊抬手捧住她的脸,这次不再迟疑,很果断。

“听起来的确是为我着想,但是怎么看也是你占了便宜。这叫什么?齐人之福!”明面上和关朔有婚约,暗地里和他私定终身,单单是想想,他的牙根都痒痒。

抬腿给了他一脚,阎以凉瞪视着他,“少废话,叫你听我就听我的。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要多,不听我的有你好受。”

“阎捕头,你吃了多少盐?”她这种话叫卫渊着实无言,吹嘘也没有这般吹嘘的,到底谁吃的盐更多,比比年龄就知道了。他开始吃盐的时候,她还在吃奶。

“总之比你多,拿开你的手,不要动手动脚。有外人在的时候,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也不要看我,更不要笑。”他都不用做什么,单单是对着她笑,长眼睛的都会看得出来他们俩人关系不一般。

卫渊既是无言又是忍俊不禁,“现在不是没有外人么?”说着,他揽住她的肩膀,然后微微用力的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阎以凉站在原地僵持了下,不过下一刻还是顺着他的力道滑进他怀中。尽管他看起来瘦削,可是怀抱却很温暖,最起码靠在他怀里的感觉不错。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猫,顺着毛抚摸,你就会乖乖的。但若是一个不顺心,立马就翻脸不认人,说不准还会挠我一身伤。”一只手抚顺着她垂在背上的长发,卫渊低声的说着。不过即便她会动不动的挠人,他也是喜欢的。

靠在他怀中不语,阎以凉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抬起手臂,最后圈住了他的腰。

翌日,各自出发,杨府尹站在府衙前为众人送行。其实主要送的还是卫渊,毕竟这可是卫郡王,各地官员即便是想见,怕是这辈子也见不着。

“就此别过,卫郡王一路顺风。”邹琦泰脸色还有些苍白,拱手与卫渊道别。

卫渊面色清冷,即便此时太阳就在头顶,可是他身上的凉薄却恍若北方的寒霜,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几位也一路顺风,若是需要,我会写信向皇兄禀明漳州所有事情的经过。”卫渊几不可微的颌首,他字句轻淡,就恍若初见他时那般,他高冷一处,任何人都无法去碰触分毫。

几人拱手相送,卫渊转身踏上车辕,在进入马车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视线与站在所有人后方的阎以凉相对,即便没有表情没有言语,但是这一眼看起来也格外的与众不同。

邹琦泰胡古邱神色各异,柳天兆似笑非笑,阎以凉一如既往没有表情,但是却也在看着卫渊。

他走进马车,随后队伍前行,离开了漳州府衙。

“咱们也走吧。”看着卫渊的队伍走远,邹琦泰轻叹了一声,先行上马。

厉钊身上有伤,胡古邱陪着他行在最后,前方几匹马速度加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离开了漳州上了官道。

邹琦泰快马加鞭,很快的与阎以凉并排前行。

看了她一眼,邹琦泰终于忍不住发声,“师妹,你和卫郡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看了邹琦泰一眼,阎以凉语气冷淡。

“师妹,虽我上了年纪,但还没到眼花的地步。”邹琦泰不乏语重心长,她与关朔定下婚期也不过年前的事儿。

看着前路,暴躁缓缓汇聚在阎以凉的眼睛里,“大师哥若是看见了认定了,那我也没必要解释了。就是那么回事儿,你反对也好,赞成也罢,只是你的意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只要你们不刻意诋毁宣扬,我肯定会处理的很圆满。”

“师妹、、、”邹琦泰皱眉,自是不赞成。

阎以凉转过眼来看着他,邹琦泰的话也无端的又滑进了喉咙里。

看着她,邹琦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尽管自认为自己是兄长,可是即便是兄长,也无法全然的管教,让他们都听自己的。

“我保证不会损害师父的名誉,更不会不管关朔,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就当做不知道这事儿。”知道邹琦泰担心的是什么,而她也在意这两点。她若是真的不在意,也早就撂挑子了,连宣布婚期的机会都不会有。

话落,她打马扬尘而去。邹琦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虽五味杂陈,但最后也只化作一声长叹,随风逝去。

109、真假

皇都还是那么冷,回到皇都,想不穿上厚衣服都不行,那干巴巴的冷空气会把人冻僵。

回到关府,因为新年刚过不久,这宅子里还留有新年的气息。

于伯新年的时候病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出屋,否则冷空气会让他咳喘不已。

幸好钟娅和钟弢在府里做事,俩人一直忙活着,将府里照看的很好。

于伯也终于轻松了下来,不用再担心关朔回来晚了没吃饭会饿着。

“阎捕头,看你好像都瘦了,这段时间没什么凶险吧?”拿出厚衣服来给阎以凉,钟娅轻声问道。

“我的生活离不开凶险,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关朔表现如何?有没有晚上不回来出去偷玩儿?”解开腰带,脱下长裙,然后换上钟娅递过来的稍厚的衣裙。

钟娅想了想,随后道:“夜不归宿倒是没有,不过我哥说,他两次瞧见关捕快和一个姑娘在街上说说笑笑的。”因为钟弢要去外面买菜和一些生活用品,所以才瞧见了。

眸子微动,阎以凉没什么表情。

钟娅看着她,然后笑道:“其实这是好事啊,说明关捕快已经长大了,知道和女孩子亲近了。”钟娅话里有话。

看了她一眼,阎以凉紧抿的唇角倒是微弯,也柔化了她那张煞气满满的脸。

“说得对。”关朔的确长大了。

钟娅满目笑意,一边道:“关捕快也是不想和阎捕头你成亲的,他若有了心仪的女孩子,定然会反感这个婚约的。若是他主动解约,想必邹大人是不会反对的。”钟娅本来便脑子好用,再加上年龄大,一些小孩子的心理她也都明白些。

“那就看他有没有胆子了。”阎以凉唇角的笑犹在。

钟娅想了想,“若是坚定了信念,就任何事情都不怕了。”

“我等着。”扣上腰带,阎以凉眸子微亮,她等着关朔来亲口跟她说解除婚约。

“对了,阎捕头,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我大哥的消息?”将阎以凉的裙角整理了一下,钟娅问道。

她大哥,那就是钟己。

阎以凉看了她一眼,“他为皇上做事,自然不能随意暴露行踪。不过,他肯定不会出事,毕竟他武功高强。”看见了钟己的事儿自是不能随便说,做任务,都是秘密行动,随意泄露,可是会遭来大祸的。

钟娅轻轻点头,“我只是许久没见到他了,心里想念罢了。”

“无需担忧,你大哥不会有事的。”除非违反规定,否则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阎以凉如此说,钟娅也稍稍放心,但毕竟伴君如伴虎,自是不比在民间来的轻松自在。

整理了一番,阎以凉也打算进宫见皇上。离开皇都时,是经过卫天阔准许的,她又交代了自己的来历。此番一行,经历的事情还是要与卫天阔交代一下,以表对他的尊重。

其实,对卫天阔为何调查汪万财,阎以凉还是很好奇的。因裘东死了,大内侍卫直接灭了汪万财满门,看起来这汪万财势必是做了什么让卫天阔难忍的事情。

他一个商人,除了做生意,到底还做了什么事情?豢养杀手,又惹得卫天阔对其不惜诛杀。

不过,虽然好奇,但她也无法去问。

离开关府,阎以凉直奔皇宫,温度如此低的皇宫里,空气更是冷飕飕,那从宫道中迎面吹来的风能轻易的穿透衣料。

阎以凉走到御书房,门口的公公立即禀报,等了不过片刻,阎以凉便举步走进了御书房中。

温暖的空气荡漾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飘着提神的檀香在空中,很好闻。

“参见皇上。”单膝跪地,阎以凉始终垂眸。

“起来吧。”上头,卫天阔的声音响起,有那么几分疲累。

站起身,阎以凉这才抬头,御案之后,卫天阔一袭明黄的龙袍,即便他的样貌也几分阴柔,但是天子之气却不容忽视。

“皇上,属下今日返回皇都,特来向皇上复命。卫郡王一切安好,冒牌的卫郡王也再未出现过,现在他已返回固中。”冒牌的卫渊,大概一时半刻的不会再出现了。肖黎和卫渊一样,和对方斗智斗勇的热情并不高涨,他们更想做的是揪出共同的敌人。

卫天阔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看向阎以凉。

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就像一潭毫无波动的水,虽风平浪静,可是却异常的慑人,若是栽进去,怕是就会溺死在里面。

“冒牌的卫郡王没有再出现过,不知可否出现过冒牌的其他人?”卫天阔一字一句道。

阎以凉眉头微拧,然后摇头,“起码在这段时间内,没有见到过。”

“阎捕头,肖黎身边的那个整容高手到底有多厉害?经他手整容过的人,和本尊有多相似?是否毫无破绽?”卫天阔有些莫名其妙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在属下看来,这个整容高手的确很厉害。但是,若是想复刻一个人取而代之,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每个人的习惯,动作,甚至语气眼神以及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即便学的再像,也还是能分辨出真假来。譬如一对儿双胞胎,就算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其他地方也不会相同。经常看着他们的人,总是会一眼就分得出谁是谁。”所以,这也只能忽悠忽悠不熟悉本尊的外人。

“这肖黎,似乎野心很大。不止造出一个假冒的卫郡王来,还假造了其他人,是朕小看他了。”卫天阔似笑非笑。

这话,听在阎以凉的耳朵里却有那么几分奇怪。肖黎,他的确很阴险,但是,他养着一个整容高手,更多的是复刻出了自己的替身。造假别人,貌似除了卫渊,他好像并没有造出其他人来。

“不知皇上此话何意?”仍旧不明白,阎以凉索性问了。

卫天阔看着阎以凉,几秒后缓缓道:“这肖黎假造了一个富商,然后取而代之。”

富商?阎以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漳州的汪万财。

想了想,阎以凉直接道:“皇上,不知您说的是否是漳州的汪万财?此次在漳州寻找厉捕头,我碰巧看见了大内侍卫执行任务,目标就是汪万财一家。他豢养杀手,并且还指使杀手来攻击我们。”

“没错,就是他。”卫天阔也没有否认,就是这个汪万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