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娘只有猛点头而已。

……

周怀礼很快带着大军往北面雷州去了。

神将府里除了三房依然在热热闹闹筹备大婚的事宜。大房和二房都静悄悄的。

大房的神将大人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一直在澜水院静养。

冯氏也没有伺候他,自顾自忙着自己的家事,闲暇时候给自己尚未出世的小孙子做衣裳和小被子。

周承宗坐在内室的长榻上,手里拿着书。心不在焉地读着。过一会儿就要放下书,问一声:“大奶奶在做什么?”

屋里伺候的丫鬟便要答一句:“大奶奶在前厅跟管事婆子对账呢。”

周承宗从早上一睁眼等到下午,冯氏都没有进来看过他一眼。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从榻上起身出去。

“大爷要去哪里?”那丫鬟忙跟着问道。

“我去哪里,要跟你说?”周承宗鄙夷地瞅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他离开澜水院,在外面转了一圈。碰到越姨娘身边的婆子,对他道:“大爷病好了吗?我们姨娘一直说要去伺候大爷,但是大奶奶不准……”

周承宗想起越姨娘的腿伤,便问道:“你们姨娘的腿怎样了?”

“好多了,但到底是瘸了,只能拄着仗行走。”那婆子不无惋惜地摇摇头,觑着眼睛瞅了瞅周承宗。那婆子试探着问道:“大爷如果有空,不如去看看我们姨娘?姨娘日夜惦记着大爷的身子,已经给大爷做了十双鞋了。”

周承宗想到冯氏对他的冷遇,还有冯氏身边那几个厉害的婆子,特别是范妈妈和樊妈妈。好像有功夫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像去越姨娘那边也不错,便点点头,道:“那就去看看你们姨娘吧。”一边说,一边往越姨娘的院子行去。

那婆子没料到这一次居然一说就成了,自是喜从天降,忙忙地在前面飞跑着去报信。

“姨娘!姨娘!您看谁来了!”那婆子欢天喜地奔进越姨娘的院子。

越姨娘拄着仗从里屋出来,皱眉道:“你大呼小叫地做什么?”

那婆子欣喜地道:“姨娘,大爷来看您了!”

她的话音刚落,周承宗已经绕过院子中央的影壁,走了过来。

越姨娘怔怔地看着周承宗一路走上台阶,泪盈于睫,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叫了声“大爷”,便深深地福了下去。

周承宗见她腿瘸了,也生出几分怜惜,扶着她的胳膊,一起进了里面的屋子。

“在做什么呢?”周承宗一眼就看见了里屋长案上摆着的尺头、剪子、粉条,还有针线。

越姨娘笑着道:“打模子给大爷做鞋。”

“不是说已经给我做了十双鞋了?”周承宗笑着问道,“还做?怎么穿得完?”

越姨娘笑着嗔了那婆子一眼,“多嘴!”然后对周承宗道:“做了十双,其实只有五双拿得出手,妾身琢磨着,还要做一双,凑个‘六六大顺’,给大爷讨个好彩头。”

周承宗笑了笑,在她房里坐下,道:“既然做好了,拿来给我试试。”

越姨娘忙去拿了个大包袱过来,里面装着五双千层底皂鞋,送到周承宗面前。

她慢慢地蹲身下去,跪在周承宗脚边,给他一双双试着鞋子。

“还不错。”周承宗站起来走了几步,虽然没有冯氏做得合脚舒适,但是也很不错了。

一想到冯氏现在不给他做鞋了,周承宗又有些忿忿,想着你不给我做,照样有别人哭着喊着愿意给我做,谁稀罕?!

周承宗存了赌气的心思,便在越姨娘这里盘桓下来,有心等着冯氏来闹,他再跟冯氏回澜水院。

结果一直等到掌灯时分,越姨娘问了他好几次,要不要在这里用晚饭,澜水院那边也没有一个下人过来请他回去。

周承宗倒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冷笑一声,对越姨娘道:“摆饭吧,今儿我不走了。”

……

澜水院里,冯氏处置好家务,将松涛苑那边的晚饭都打点好了,才回到自己院子,命人摆晚饭。

“请大爷出来吃饭吧。”冯氏淡淡地吩咐道。

她跟前的范妈妈去里屋张了一眼。出来道:“大爷不在里屋。”

今天伺候的丫鬟忙走上来道:“大爷早上说出去走走,一直没回来。”

“哦。”冯氏应了一声,“那我自己吃。”

“大奶奶,您不去把大爷找回来吗?”那丫鬟不安地道,“奴婢看见越姨娘那边的婆子把大爷请过去了。”

“原来去了姨娘那里。”冯氏笑了笑。“那更好了。我倒更安生。”一边说,一边自己舀了汤喝,“晚上还可以做针线。不用担心吵了别人睡觉。”

范妈妈也不在意,道:“大奶奶,大少奶奶那边要不要去看一看?早些听说被吓着了,不知道好了没有。”

冯氏“嗯”了一声,“你去看看吧。我这边没事。你要有空,可以在那边照应着。”

范妈妈就等着这句话,忙道:“那奴婢就过去照应几天,等那边没事了再回来。”

冯氏笑道:“也不用太着急,你吃了晚饭再去吧。那边的饭菜,恐不合你口味。”

“奴婢什么都吃的。”范妈妈打着哈哈,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让小丫鬟抱着自己的铺盖行李,往清远堂那边去了。

冯氏吃完晚饭,自己洗漱之后,就去里屋做针线了。

周承宗在越姨娘的房里等到眼皮都打架了,冯氏还没有使人来接他。

“大爷。要不要妾身服侍您沐浴?”越姨娘怯生生地问道,双颊飞起两片晕红。

她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吴三奶奶给她的求子药,她先前已经吃了,只等周承宗在她这里过夜,她就能再求来一个儿子……

周承宗不悦地道:“我自己去。”说着,大步走进里面的浴房。

听着浴房里哗啦啦的水声,越姨娘别提多高兴,她在外间仔细盘算着,先去屏风后面换了一身紧身细软的寝衣,又画了个淡淡的晕面妆,然后一个人斜倚在床上,等着周承宗出来。

周承宗从浴房出来,闷闷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面朝外躺下了,竟像是没有看到越姨娘的装扮一样。

越姨娘气结,瞪着周承宗的背影发了半天呆,才伸手戳戳了他的后背,腻声道:“……大爷?”

周承宗不耐烦地道:“病着呢!”

越姨娘被骂得满脸通红,只好讪讪地躺下了,也不敢再去施展狐媚功夫,诱惑周承宗跟她一起生儿子。

周承宗睡到半夜,睁开眼,回头一伸手,按在越姨娘的一个穴道上,将越姨娘摁晕过去,然后悄然起身,从她卧房的窗户上跃了出去。

越姨娘本来一直醒着,但是担心吵着周承宗,所以一直躺着不敢动。

周承宗的手一搭上来,她就晓得了,正又惊又喜,马上就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脑袋一偏,便睡过去了。

……

清远堂的卧房里,盛思颜一洗漱完就拉着周怀轩上了床。

周怀轩以为盛思颜累着了,虽然他一点都不困,但还是拍着她的后背,陪她一起睡。

盛思颜却不老实,慢慢在他怀里拱了拱,然后抬手抱住他的脖颈,凑过去在他脖子上亲了亲。

周怀轩为了“礼尚往来”,也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就跟对闹觉的小孩子一样安抚的吻。

盛思颜窒了窒,又凑上去。

红润的唇在黑暗中从他的下颌渐渐往上,摸索到他的唇边,紧张地停了下来,然后从他的唇角,一点一滴蹭到他温软的唇瓣上。

周怀轩心里一热,忙握住她的肩膀,“你想做什么?”

第27章 得偿 (第三更求粉红票!)

她都这样主动了,想做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

盛思颜听着不高兴,有些恨恨地张开小嘴,一口咬在周怀轩唇瓣上。

雪白的糯米牙微微用力,恨不得在他唇上留下几个“泄愤”的牙印!

周怀轩无语地用手扶住盛思颜的后脑,轻轻在她后颈上摁了一下,盛思颜不由自主张开嘴,放开了他的唇瓣。

“怎么啦?”周怀轩头抵着她的头,低声问道,“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起来吃点儿东西?”

盛思颜一听吃东西更囧。

瞧瞧她都胖成什么样儿了!

盛思颜抓着周怀轩的一只手,往被子里拉,放到自己腰间,不满地嘟哝道:“等我生下孩子,我要瘦下来!”

周怀轩有些清凉的手放在她腰间,忍笑道:“还好,一点都不胖。”

盛思颜骨架小,虽然身上肉多,但是并不显胖。

当然,跟盛思颜怀孕以前是不能比,那肯定是胖了些的。

“怎么不胖!”盛思颜抗议道,“你看看,这肉长得!”

周怀轩握了握她的腰肢,虽然不再纤细,但是触手生温,膏腴满掌,令人流连忘返。

他偷偷张开手掌,在她腰间丈量,越是碰触,越是激动。

盛思颜正还要抱怨自己胖了,突然感觉到周怀轩身上的变动,心里一喜,暗道成了……忙又凑过去,拉着周怀轩的手,放到胸前,轻声道:“你看,这里是不是更胖了……”

周怀轩的手如有自我意识,轻轻围拢过去掂了掂,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大喘一口气,道:“我得出去一趟。”

盛思颜知道他又要去冲凉水去了,忙拉住他。低声道:“你别走!我可以的……”

“……”周怀轩怔了怔,“不用,你身子不舒服。”

“真的没事的!”盛思颜有些急了,两手一起上,将周怀轩的寝衣几乎是“刨”了下来,“过了头三个月就可以……那啥了……”

盛思颜两眼水汪汪地伏在他身上看着他。

周怀轩的气息越发粗重。他强自忍住不去用手碰触趴在自己身上的盛思颜。偏了头道:“快下去,我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就对了!”盛思颜恨不得敲他的脑袋,“你不信我?真的没事的。我……我自己对妇人产育最是精通。”

“精通又怎样?你又没有生过孩子。”周怀轩摇头叹息。“还是不要了。我能忍的。”

已经六个多月了,盛思颜不想跟周怀轩分房睡,也不想看他隔几天就去淋冷水,当然更不想他去找通房。

再忍盛思颜真怕他忍出毛病。

但是周怀轩执意不肯,盛思颜力气小,根本就不可能“勉强”他。

两人缠夹半天,盛思颜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她起身抬头。寻到周怀轩唇边,自己咬破下唇,一股脑儿地贴了上去。

一股浓郁的甜香顿时萦绕在周怀轩唇边。

周怀轩脸色都变了,“你做什么?”

但是那股他无法抗拒的甜香已经入腹,他渐渐失去自控,双手慢慢合拢。将盛思颜搂在胸前。大口大口吮吸起来。

盛思颜不等他餍足,便从他身上滑溜下来。背对着他侧躺在他怀里,手臂箍着他的手臂,轻声引导他。

周怀轩被那股甜香诱惑,不能自已,身体禁|欲多月,如今被盛思颜稍一撩拨,便自发地冲锋陷阵,寻找着自己的快乐。

……

周怀轩清醒得很快,身子刚一发战,他便强行停了下来,喘着气道:“你没事吧?”声音里极是愧疚,似乎全是他的错,让她身怀六甲,还要勉力伺候他的欲|望。

盛思颜咯咯笑了笑,慢慢转了过来,捧着周怀轩汗湿的脸,亲了亲他颤抖的唇,低声道:“我没事,孩子也没事。我跟你说过了,只要过了头三个月,还有最后一个月以外,中间的日子,都是可以的。”

周怀轩怔怔地握着她的肩膀,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她莹澈的双眸如星辰般闪亮。

“你怎么啦?”盛思颜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周怀轩的眼神,但是她小时候做过五年的盲童,对别人的视线天生就特别敏感,就算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

“没事。我去打水。”周怀轩起身从床帐里出去,到浴房看了看,还有温水,便打了一盆过来,给盛思颜擦洗。

盛思颜从他手里接过巾子,自己在帐子里清洗干净了,又换了身衣裳,才心满意足的躺下。

她的心事一了,很快就睡着了。

周怀轩去浴房洗了洗,回来睡在她身边,也是很快就入睡了。

唯有今天从澜水院来清远堂守着的范妈妈,虽然住在清远堂的偏厢,隔着几重房门和墙壁,她还是闻到了那股让她无法抗拒的甜香!

范妈妈如同被召唤一样,从床上起身,披上袍子,打开房门,往清远堂的正房走去。

值夜的丫鬟在外间堂屋里打了地铺,睡得东倒西歪,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范妈妈在房门上推了推,就将那门闩弄掉了,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她绕过堂屋,径直往通向内室的侧门走去。

就在她快到侧门门口的时候,一个窸窸窣窣的小身影爬了过来,蹲在门口,“呃”地一声朝她呲了呲小牙。

范妈妈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低头,看着脚边那只不起眼的小刺猬阿财,无可奈何地道:“财爷,您再往前一点儿,我就要一脚踩上您了。”

阿财蹲在门口一动不动,没有要挪窝的意思。

那意思很清楚,就是不许范妈妈进去。

范妈妈刚才是被那股甜香吸引,一时不受控制,才会径直走到盛思颜和周怀轩的卧房门口。

如今她清醒过来了,当然不会再去了。

“你不用守着这里像生儿。我当然是不会进去的。”范妈妈笑吟吟地道,又往房门处深深看了一眼。

那股让她不能抗拒的甜香。几乎像是救赎一样,可以填满她生命中每一个不能言说的遗憾。

这……就是天命盘说的天命人吗?!

这……就是他们堕民等待千年,大祭司献出生命。终于等来的救星吗?!

范妈妈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明显,但是她刚才只是闻到了一缕轻微的甜香,便觉得身上的毛病暂时被停滞了一样。

虽然没有被治愈,但是却已经有了舒缓的余地。——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她笑着又看了那房门一眼。又对阿财做了个口型:“小气鬼!”

阿财依然直愣愣地瞪着她,专注地守在门口。

周怀轩在里屋睁开眼睛,听到了范妈妈的声音。皱了皱眉,但是想到范妈妈的身手本事,他有觉得还是让她守在清远堂为好。

守护者已经发出信号,他们是一定要阿颜的性命。

但是有他在,守护者这一次,恐怕要落空了。

周怀轩默默地想着,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京城里那所壮丽轩敞的宅院里。戴着赤色面具的赤一和戴着橙色面具的橙二对面坐在桌前。

“你动手没有?”橙二不耐烦地拍着桌子,“为什么周怀轩和周承宗都没去北面雷州巡边?”

赤一沉声道:“试过一次,但是没成。那妮子命大,逃过了。”

“哦?你是如何做的?”橙二饶有兴趣地问,定定地看着赤一,好像恨不得透过他的面具。看见他的真实面目。

他们的面具。是大夏开国皇帝传下来的,颇有些他们琢磨不透的特点。

比如说。声音通过这个面具传出来,就有变声的功能,所以就算是熟人,戴上这个面具,也听不出来对面说话的是谁。

“我寻了个机会摸进神将府,在那妮子住的地儿埋了几只死公鸡,打算是不声不响引毒蜈蚣过去。结果她运气好,居然在我计算好的时间之前就进屋去了。”赤一扔出来一个册子说道。

橙二接过册子看了看,点头道:“今年的分红不少,咱们守护者的产业,是越来越大了。”

赤一摇摇头,“你别忘了,祖训有云,这些东西,都是大夏国库的东西。除了我们应得的分红以外,那些产业,以后都是要归到大夏国库的。”

橙二桀桀一笑,公鸭嗓音中夹杂了一丝隐藏不住的尖细:“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又道:“既然一计不成,你要再施一计了。”说完眯了眼,若有所指地对赤一道:“其实,如果我们能找出哪一个守护者是神将府的人,让他动手,岂不是更方便?”

谁都知道,神将府的守卫有多森严。

橙二这样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赤一,像是要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赤一不慌不忙地道:“按照守护者的老规矩,按理大家应该都不认识彼此。您不是要打破这个规矩吧?”

橙二悻悻地“呸”了一声,道:“什么老规矩?自从盛国公府满门被灭,老规矩已经名存实亡了。”

“是啊,所以绿四和蓝六才死于非命。”赤一淡淡说道,“这两个人,是我们知道身份的。您看,他们也是最先暴露的。”

橙二阴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起身离去。

赤一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去。他走出院门口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神将府那边的夜空,却恍惚看见,神将府头顶的夜空,似乎不是深藏蓝色,而是深绛红色……

第28章 相似 (第一更求粉红票)

天刚蒙蒙亮,神将府的澜水院里,粗使婆子们已经四下打扫开了。

冯氏清晨醒来,见身边还是空无一人,淡淡点头,吩咐道:“把换洗的衣裳给大爷送去。”

既然昨夜没有回来,那就是在越姨娘那里过夜了。

这二十多年,周承宗虽说心不在她这里,但是人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她这里的,却越姨娘那里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往后,那次数估计得要用算盘来记数了。

冯氏哑然失笑,慢慢起身,去浴房梳洗。

越姨娘在自己的床上怔忡醒来,转头看见周承宗还睡在她身边,有些疑惑地问:“大爷,昨儿您睡得好吗?”

周承宗“唔”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我头疼得很,要再睡一会儿。”

越姨娘凑过去战战兢兢抚了抚他的额头,发现确实有些烫手,吓了一跳,缩回手道:“妾身去给大爷熬姜汤。”

难道是受寒了?

周承宗有气无力地道:“热伤风。六月天,到哪里受寒!”

“哦哦,是妾身弄错了。妾身去给您找郎中要藿香正气丸子。”越姨娘扶着床榻下了床。

她的一条腿瘸了,行动甚是不便。

周承宗没理她,埋头继续睡觉。

越姨娘刚梳洗完毕,换了衣裳出来,就看见冯氏打发澜水院的婆子送来一个大大的包袱,对她道:“越姨娘,这是大爷的换洗衣物,大奶奶说给大爷送来。”

越姨娘含笑接过,道:“其实大爷在我这里也有换洗衣物,不过大奶奶这样关心大爷,大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

那婆子晒了一声。转身就走。

回到澜水院,也不敢把越姨娘耀武扬威的样子说与冯氏听,只是一个人闷在肚子里。

……

神将府内院的芙蓉柳榭里。吴三奶奶笑容满面地起身,问自己的婆子,“我娘家送的下人到了没有?”

那婆子笑着道:“一大早就来了,在门外的院子里候着呢。”一边说,一边走近吴三奶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三奶奶。奴婢刚才斗胆瞧了一眼。真是我的天爷啊!那双眼睛真是跟大少奶奶一模一样!”

吴三奶奶故作诧异地道:“不会吧?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说着,放下手里的梳子,道:“把人带进来吧。”

她走出内室。坐到暖阁的隔间里候着。

那婆子带着一个身量不高,深深低着头的姑娘进来,对吴三奶奶道:“三奶奶,人来了。”

吴三奶奶一看这身形,哟,真是跟盛思颜一模一样!

不仅个头胖瘦,就连那腰身胸股。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抬起头来。”吴三奶奶唇边的笑容越发深了,“让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