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明天还有考试。”

乔夜雪坚持要自己乘地铁回学校,陈越东只得放她下了车。

他并未急着走,点燃了根烟,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陈越东,你这是怎么了?”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他第一次看到乔夜雪的时候她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妈妈指着她问自己:“东东看妹妹漂不漂亮,以后给你当媳妇好不好?”他好奇地伸手去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脸,却被小小的她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

“雪雪很喜欢哥哥呢。”抱着她的乔阿姨温柔地说。

她的确很喜欢自己,从摇摇晃晃地刚会走路起,就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只是渐渐长大了以后,他便讨厌起这个妨碍自己和别的男孩一起玩儿的小尾巴,都怪妈妈总让自己带着她!她总是爱哭鼻子,动不动就赖在地上,因为甩开她跑掉,他挨过不少打。

乔夜雪才十四岁,他们就订了婚,那年他刚上大四,在学校里早有了女朋友,一想起还是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的她就厌烦的不得了,知道的哥们儿总笑他。被爸妈逼得不行的时候,他只好装着笑脸去应付她,反正她傻乎乎的也看不出来自己眼底的不耐烦。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那年他就去了美国念经济学,三年后拿到博士学位回国的时候他听说了乔家的变故,感慨之余,有那么一个瞬间也曾想到过乔夜雪,只不过他太忙了很快就将她忘到了脑后。

乔家完了,他们的婚约便也自动作废了,父亲做主让他又和乔夜雪同父异母的姐姐订了婚。约了几次会他便不禁想,这个出身不光彩、扭捏作态、拼命地想装名媛淑女的张念清还不如乔夜雪那丫头呢。不过不喜欢也没关系,妻子可以只是个摆设,他知道其实爸妈也瞧不起张念清和她妈,对忘恩负义的张忠伟也有些鄙夷,只是才四十三岁的张厅长正得势,两家还有着深深的利害关系。

再见到乔夜雪是上个月,他正在车里等红灯,看到一个手里抱着一大叠传单的瘦弱女孩儿正因为横穿马路发传单被交警骂。她咬着嘴唇的委屈样儿十分眼熟,看了半天他才认出来,这竟然是乔夜雪!他一向不是多愁善感的那种人,看见她的一瞬间居然觉得无比心酸,没想到她会沦落至此,他那个未来的岳父大人真是……他立刻下了车帮她解围,那个交警看了眼他的车牌便立刻赔着笑放走了她。

乔夜雪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她窘迫地红着脸低下了头,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谢谢你,陈越东。”是陈越东,而不再是越东哥哥。

他的心却不由得一动,她从小就好看,可不像如今这样楚楚动人。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真正的肤如凝脂,大大的眼睛晶莹剔透,一咬薄唇腮边的酒窝便若隐若现。最妙的是那垂着眼帘的神态,哪个男人看了不会生出点怜惜之情?

摸清了她的现状,观察了她一日后,便在她去肯德基打工的路上截住了她。她听明了自己的来意,错愕之余,打了他一巴掌就转身逃掉了,他却更有兴致,不断地让医院催她交款,还压着中介让她卖不出去房子。什么凶宅不凶宅,那种黄金地段、前后都有院子的老式洋房,才三百五十万会卖不出去吗?

他毫不怀疑她最后会屈服,乔夜雪自尊心虽强却更重感情,不可能放着那个郑妈妈不管,也不可能对她那个父亲低声下气。被狼盯上了的受了伤的小兔子可能跑掉吗?

他只是不明白,从不在女人身上多花心思的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见她的时候总想着,看见她那一脸委屈可怜又倔强的样子却压不住火地总对她凶?

4、骄傲个啥啊

陈越东第二天就结清了医院的欠款,帮郑妈妈转到了最好的病房,换了进口的药。还给了乔夜雪一张卡。

“以后每月一号我会准时往里面打钱。”

她觉得十分屈辱,便没有接:“这卡我不要,你帮我付医药费就行了,我不需要那么多钱的。”

陈越东没有接话,他的手缓缓地滑过她浓密的长发,笑着说:“你的头发真漂亮,又黑又直又长,以后要一直这样散下来,我喜欢。等你考完试我再找你。”

见乔夜雪仍是不动,他接着说:“卡你拿着,我不想你再去打工。你要明白,只要医药费和连卡一起要的性质完全一样。要不要卡,你现在都是属于我的,已然这样了,又何必在乎这一城一池。”

“对了”他拉住了正要下车的夜雪“考完试去买些衣服,你打扮得漂亮点儿,才能对得起我在你身上花的心血,记得每次见我都要穿不同的衣服,每个月我会另给你打五万的置装费。”

陈越东饶有兴趣地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乔夜雪眼里的怒意,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有趣,“不早了,明天还要考试,你去吧。”他慵懒而骄傲地说。

考试周终于熬过去了,人人都有如蒙大赦般的感觉。宿舍楼里一片欢腾,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唯独乔夜雪在慢慢地磨蹭,她想起了陈越东早上打来的那个电话,叹了口气,对小梦说:“你的火车票是不是明天早上的?她们俩都是今天下午就走,你收拾好了陪我买衣服去吧。”

“呦,你怎么想开了要去买衣服了?我就说嘛,你那么漂亮不好好打扮打扮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乔夜雪只笑笑没有接话。

有多久都没有逛过百货公司了,是两年还是三年?郑妈妈没有生病的时候,她们过得并不拮据,只是高中的学习太忙,更没有心情。郑妈妈一病倒,她要忙着上课和打工,常常连脸都没工夫洗。因此她夏天就是穿随手买的牛仔裤和短袖,冬天就是牛仔裤和羽绒服。

乔夜雪拉着小梦直接走进了一家熟悉的专柜,三年过去了,这家店还是在这个位置。过去她就一直喜欢这种华丽的欧式巴洛克风格的裙子,妈妈很喜欢打扮她,给她的衣柜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漂亮裙子。只是那时张念清一来就占领了她的衣柜,拿走了她几乎所有的裙子,对此乔夜雪并没有什么反应。妈妈死了,家和爸爸都被她们抢走了,衣服又算什么。

她挑了一件粉紫色的V字领连衣裙,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小梦不禁惊呼道:“小夜,你穿这个真漂亮。”

的确是很漂亮,柔软的布料、蕾丝、刺绣、水晶花朵、手工穿起来的珠片,乔夜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的阴霾散了一半儿,她到底才19岁,到底爱美是所有女孩儿的天性。

营业员立即殷勤地向她推荐其它款式,她穿起来这样好看,即使一件都不买,也可以作为模特儿帮他们招揽生意。

乔夜雪买下了试过的所有裙子。“你捡钱了啊!这个牌子的衣服那么贵,你干吗买那么多件?”小梦奇怪地问。

“走吧,我还想去买鞋子和发卡。”乔夜雪挽上了她。

大包小包地走出百货公司时已经快六点了,乔夜雪给郑妈妈的陪护打了个电话,便开心地对小梦说:“我请你吃火锅去吧!”

小梦犹疑地说:“从没看过你笑得那么灿烂,从没见过你买衣服,你是不是真的中彩票啦?”

“是啊是啊,我中彩票了。”

陪护告诉夜雪,郑妈妈换了进口药之后不再像以前那么痛苦了,吃饭也有了胃口。刚刚医生说在专家会诊后,她的情况明显的好转了,多活半年绝没问题,护理的好说不定能再活一年。就在一周前,医生还说郑妈妈定然熬不过这个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能多活一天也好,毕竟郑妈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们吃到了近八点才回去,进校门的时候正巧看到叶博良开着他刚修好的大红色敞篷小跑带着一个女孩呼啸而过,不是别人,正是全中文系女孩儿都讨厌的傅思思。大概因为旁边开车的是叶博良,她看到乔夜雪和小梦时,一脸的傲娇。

“真是恶心透了,叶学长不是长鸡眼了吧,怎么和这种人在一起。”

“鸡眼不是长在脚上的吗?”

“那就是青光眼、白内障!”小梦愤愤不平地说。

乔夜雪笑着说:“哈哈,管他们呢。”

让一个人讨厌自己并不难,难的是让没有一个人不讨厌自己。傅思思就有这样的本事,能引起整个中文系女生的公愤,她当然有不得不说的过人之处。

傅大小姐其实也算漂亮,只是她把自己的那点小姿色扩大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因此看其她女生的眼神永远是俯视的。张口闭口就是我家的家族企业怎样怎样、我爸爸是大老板、我哥哥是未来的大老板云云——后来据考证,所谓的家族企业其实就是一生产塑料包装袋的家庭作坊式的小工厂。

韩剧女二号身上的公主病特征她一样不落的全都有,不过人家女二号一般都是真公主,而傅思思——用小梦的话说她得的是幻想公主病。

乔夜雪只和她说过一次话,还是帮着身为班长的小梦挨着宿舍通知第二天去体育场观看运动会的那次。到了傅思思宿舍的时候,她正和别人炫耀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多贵多贵,是她家的谁谁从香港带回来的。夜雪一看就乐了,傅大小姐身上的那件连衣裙前面印着Gucci的标志,后面还有个硕大的Chanel的logo,把两大名牌都印在一条裙子上,能不贵吗?

乔夜雪忍着笑通知了她们几个,谁知傅大小姐听了瞟都没瞟她,只无限高傲地说了句:“帮我跟班长带个假,告诉她我没档期。”

没档期?你是国际巨星啊,谁给你带话!乔夜雪冷笑了着说了句:“要请假自己请去,我没有帮你跑腿的义务!”就扬长而去了。

没过几天,就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说乔夜雪因为暗恋傅思思的男朋友,总找机会欺负她。当然这是从男生那边传出来的,在男生心目中傅思思可是柔弱的台剧女一号,要多楚楚可怜就有多楚楚可怜。因为生得太美,被全体女生孤立,能不可怜么?

**文文小梦她们气不过想去澄清,却被夜雪拉住了,至于和那些人计较吗!流言传一阵自然就消失了,跑去理论只能引来更多人看热闹。

可是传言中的男主角却当了真,以为乔夜雪是默认了,英雄救美般的跑来找她,说了一堆什么虽然乔夜雪也很漂亮,可他心中只有傅思思,多谢她的厚爱但请她死心,放过思思要恨就恨他一个人之类的屁话,被夜雪哭笑不得地骂了回去。

更搞笑的是这位仁兄被朝三暮四的傅大小姐甩了后,还特地发短信给小夜,暗示她自己可以试着接受和她恋爱……乔夜雪气得差点儿把手机扔了出去,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一对脑残!

从此,她和傅思思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两人都是众人眼中的美女,所以大家越传越离谱,乔夜雪虽然实在不屑被和这种人摆在一起比较,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乔夜雪将小梦送上了去火车站的车就独自回宿舍了,刚一进门手机就响了。

“十点,我们在茶社见。”陈越东只吩咐了这么一句,就挂上了电话。

刚走到图书馆那儿,一辆车就停在了她身边。在学校里开车招摇过市的除了叶博良还会有谁?

“这不是乔夜雪吗,这么巧啊,去火车站还是飞机场啊?上来我送你。”

叶博良的这辆车只有两个座儿……她嫌恶地看了一眼昨天傅思思坐过的位置,说了句:“谢了,不用。”就接着往前走了。

叶博良虽然不是脸皮薄的那种,但接连几次被拒绝脸上到底有些挂不住,何况他向来习惯于被众人捧着。他本觉得这个漂亮又有些倔的小丫头挺有趣的,想逗她几句,却没想到次次都是用热脸去贴了人家的冷那啥。骄傲个啥啊,以后见了这种大小姐型的还是绕着走好,他在心里想。

5、受惊的小兔子

“你怎么还是这副打扮,昨天在电话里不是提醒过你要去买衣服了吗?”一见到乔夜雪,陈越东便皱着眉说道。

“已经买了,可是我想去医院,怕郑妈妈看了疑心就没换。不会耽搁很久的,你能先送我去吗?”

陈越东边发动车子边说:“麻烦!”

郑妈妈虽然还是很瘦,精神却好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大段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了。因为一直昏昏沉沉的,她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乔夜雪了。

“雪雪,你怎么又瘦了”她无限怜爱、又颇为自责地说“都怪我这个没用的老太婆拖累了你,可要是就这么闭了眼,又怕留下你孤零零地一个人。你怎么给我换屋子了,这间屋子就我一个人住,要比原先的那间贵吧,你可别在我身上多浪费钱,那些钱是要留下给你交学费、当嫁妆的。”郑妈妈并不知道看病有多贵,要是她知道那五十万早就已经用光了,肯定是不肯再接着住院的了。

“不是都跟您说了吗,这家医院的院长是外公以前的朋友,知道您生了病,为了照顾咱们,把所有的费用都免了。您安心地养病就好了。等您好了,我还想喝您煲的汤呢!”

“我就说好人有好报吧,老市长在的时候,帮了多少人!大家都还念着他呢,连我这个老婆子这下都沾了他的光。雪雪啊,这个世上善恶终有报,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以后一定会遭雷劈的!”

乔夜雪听到郑妈妈又在念叨这些,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搭话。这三年来,她不知道什么叫善恶终有报,只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

“郑妈妈,我还得有点事儿,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您别说太多的话,等再恢复恢复,我就推着您去楼下的花园里透透气,您可好几个月都没去过外面了。”

郑妈妈期待地说:“是啊。不过你忙你的,别总过来,再耽误了学习!没人给你做饭别乱吃,得多吃点有营养的,还得长身体呢。”

乔夜雪应了一声,交待了一下陪护就走出了病房。

做了这样的决定,妈妈和外公外婆会怪自己不自重吧?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看到了郑妈妈的好转,这些牺牲也算是值得的吧,乔夜雪无奈地想。

见乔夜雪终于下来了,陈越东摁灭了手中的烟,不耐烦地说:“你是怎么回事啊!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我差点儿就走了。”

“对不起。”夜雪低着头小声地说。

陈越东心里一软,口气也就跟着软了下来:“算了,下次别这样了,我最讨厌等人。先回趟家,把行李放下换个衣服,我就带你吃东西去吧。”

陈越东并不是非得对她凶,他一个月前刚找到乔夜雪的时候,绝对是和颜悦色。只是她不但打了他一巴掌,还总冷着一张脸,送什么都不要,说什么好话也不听,他这才真的烦了。烦归烦,他却逼得更紧了。

陈越东从来不缺女人,有的是往他怀里涌的,妖娆的、纯情的、小鸟依人的、假装高傲欲擒故纵的……只是他对这方面兴趣不大,很少真的和她们怎么样,偶尔有几个勉强看得上眼的,也不过是露水情缘,两三天就腻歪了。反正她们不是爱他的钱、就是爱他外表、再不就是想借着他出风头,一般都很好打发,分手的时候要死要活的不多,碰上了只能说运气差。

唯独在乔夜雪身上,他是真的费了脑子,大概是因为她不理自己,才一时的新鲜吧,等这股劲儿过了,就给她笔钱,大家该干吗干吗,也不算委屈了她。

陈越东将乔夜雪带到了自己离市中心最近的一处住所,这是一套位于27层的挑高复式公寓,装修的主色调是银白,他有些洁癖,因此屋子相当整洁,不像其他单身男人那样会将东西到处乱扔。陈越东从不把女伴往家里带,一般都是去酒店,所以家里并没有女性化设施。

“你看看这里缺什么,写下来,回头我让人买。”他对乔夜雪说。

夜雪有些局促地四处看了看,问道:“我住哪个房间?”

陈越东仿佛听到了个笑话,低下头调笑着反问她:“你说你住哪儿?当然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上。你不会还没搞清楚什么叫情妇吧?”

她的眼里略过了一丝吃惊,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我的东西放在哪儿。”

“晚点再收拾吧,你刚从医院出来,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出去吃午饭。晚上市音乐厅有场音乐会,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乐团。”

乔夜雪选了件嫩粉色的连衣裙和一双奶白色的高跟鞋,她不习惯化妆,只涂了睫毛膏和淡粉色的唇彩。

陈越东看到之后眼前一亮,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只不过三四年,漂亮的洋娃娃竟然就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如此动人的小女人,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果然没有白费。

粉色的荷叶领将她的脖子衬得更加修长雪白,他忍不住吻了上去。乔夜雪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推开他,理智上却觉得应该顺从。殊不知,她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神态让陈越东更有兴致。

他顺着她的脖子往上吻,嘴唇只在乔夜雪小巧的下巴上停留了一刻,便覆上了她粉嫩柔软的薄唇。她果然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嘴巴紧抿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陈越东心中更是得意,轻松地撬开了她的齿贝,捉住了她的舌头。

乔夜雪的确从未和哪个男人如此亲密过,陈越东还是她的越东哥哥的时候也曾亲过她,只不过是轻轻地点一下额头的那种。她的个子只有一六二,陈越东却足足有一八五,总低着头脖子有些难受,他便索性横抱起她去了卧室。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乔夜雪才真的害怕了,她边用手推着压上来的陈越东边说:“我们不,不是要去吃午饭吗?”

陈越东单手解开了她胸前的扣子,呵呵一笑地说:“吃什么饭啊,我现在只想吃了你。”

知道这一关终究是躲不过的,夜雪放下了推他的手,不再挣扎。

她没有别的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气息清新而甜腻。身材瘦小,极富有弹性的胸部却不大不小,一只手握起来刚刚好,皮肤光滑细腻、还透着丝丝凉意。陈越东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看到她的身体时却仍然觉得目眩神迷。他在心中庆幸,幸好自己及时的又遇到了她,不然不就便宜了别人。

他正要扯下她仅剩的底裤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乔夜雪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嗯啊了半天,想说的话却还是没有说出口,陈越东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雪雪别怕,我会尽量轻的,不会太疼的,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儿,你以后就懂了。”

乔夜雪只好松了手,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儿。怕她会痛,陈越东的动作十分轻柔,她却仍然止不住地发抖,下身也干涩异常。看了眼快要哭出来的她,他的心中忽得生出了怜惜,叹了口气,就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了。还是等到她不再抗拒自己的时候再说吧,反正也不急这一时。

“收拾收拾出去吃饭吧。”陈越东边穿衣服边说。

乔夜雪蜷缩着坐在床的一角,红着脸小声地问:“对不起,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原本有些烦躁,看到她脸上那酷似刚受过惊吓的小兔子的委屈模样儿,心中的不快顿时就消失了,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笑道:“不是,吃过午饭去带你去挑点儿首饰吧。”

6、打赌(改错别字)

“你看看喜欢哪个,我觉得这条项链挺适合你的。”陈越东指着柜台说。

乔夜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钻石倒是挺大的,但是款式很老气,妈妈就有一条差不多的。为了筹钱,她陆续卖了家里的一些值钱的东西,不过都是自己的,外公收集的字画,外婆和妈妈的首饰她一样也没动。

最后,她挑了一朵镶着碎钻的五瓣花项坠和一枚用四颗小钻石拼成蝴蝶形状的暗金色尾戒,两样都不怎么值钱。陈越东见了在心里暗笑,到底还是小女孩儿心性,和他认识的其他女人的眼光都不一样。

吃完晚饭才不过六点,音乐会是七点半才开始,陈越东却早早地带着乔夜雪进了场,这次来的意大利交响乐团相当出名,不管能不能欣赏得了,城里的显贵大半都会来,对他们来说,附庸风雅还是很必要的。

这种场合陈越东本不应该带乔夜雪来,但他记得她曾经说过最喜欢这个乐团,为了博佳人一笑,冒点险也不算什么。何况他的票是VIP包间的,只要进退场的时候不被人看到就没事儿。其实被一般的熟人看到也无妨,只会以为这是他新换的女伴儿。可要是被认识他和乔夜雪的,或是张家的人看到就有一点麻烦了。

张念清昨天还打电话缠过他,要他陪她一起来,被陈越东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她又不懂艺术,一个人应该不会来的吧,陈越东想。

乔夜雪并不知道陈越东心中的想法,一踏入这个音乐厅她便觉得恍若隔世。这个位于全市唯一的自然湖东面的市属音乐厅,还是当年外公在位的时候建的。妈妈是学音乐的,自然喜欢这些,以前几乎每周都带她来这儿。

华美的建筑、柔软的红毯、璀璨的灯光、衣冠楚楚的来宾……只不过三年,这些就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记忆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陈越东还以为她是被音乐感动的,揽过夜雪,在她的耳边悄声笑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多愁善感啊。”

陈越东对音乐毫无兴趣,三个小时的音乐会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漫长的煎熬。无聊之时他扫了一眼楼下的观众席,看到了坐在第二排中间的那个人,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张念清?

VIP包间的出口只有一个,按张念清坐的位置看来,她八成也会走那一个。思虑了片刻,他便对身边的乔夜雪说:“雪雪,大概还有半小时就结束了,我有点事儿出去打个电话,呆会儿在车里等你,散场了你就立刻过来找我。”

乔夜雪乖巧地点了点头,陈越东对她笑了一下就走了。

乔夜雪退场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张念清,她正兴奋地大声跟旁边的女朋友炫耀着什么,毫不在意周围人的侧目,一脸穷人乍富的小家子气。夜雪不禁有些鄙夷,想尽量躲开她。谁知刚出了音乐厅,正要去陈越东的车那儿,张念清就还是发现了她。

“呵呵,瞧瞧这是谁啊,我是不是看花了眼了,乔家大小姐?你怎么也会来这儿”张念清假笑着转头对身边的女朋友说“她就是我爸爸和死了的那位的女儿。”

乔夜雪本不想和她计较,见她这样说自己的妈妈便忍不住回道:“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是这样没教养,到底是私生子。给你个建议,想装名媛的话你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你!”出身是张念清最大禁忌,她正要发作,看到乔夜雪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便立刻换了副模样。

“越东哥哥”她扭捏到不能再扭捏地叫道“你不是说忙,不能陪人家来的吗?”

陈越东没看乔夜雪,笑着对张念清说:“是啊,不过演唱会结束得太晚了,怕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特地来接你了,咱们走吧。”

张念清受宠若惊地说:“好啊,你带我们去吃哈根达斯吧,这个是我的好朋友。”说着她还挑衅地瞟了乔夜雪一眼,亲昵地挽上了她的越东哥哥,就扬长而去了。

张念清当然知道陈越东和乔夜雪以前订过婚,她还知道乔夜雪很喜欢他。不然当初也不会闹着让爸爸去找陈越东的父母说他们的婚事。她从懂事起就恨乔夜雪,要不是乔静敏那个傻女人自己去死,她就得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乔夜雪在原地傻站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手机响了一声,是陈越东发来的短信“雪雪,自己回公寓,注意安全”。她冷笑着删掉了短信,终于明白了情妇和正室的区别。林清当初就是这样的吧?真没想到自己和她的女儿会再次上演她当年和妈妈的故事,只是位置倒了过来。

正要打车回去,一个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我可遇到你了,老同学。”

乔夜雪看了他半天,也没想出来他是自己什么时候的同学:“不好意思,你是?”

“你都不认识我了?你不是还借过我一千块钱吗,到现在都没还呢!别害怕,不就一千吗,我不让你还了,可你也不能装不认识我啊,太让人伤心了。”

乔夜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20岁上下、长相斯文、一身的名牌,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便耐着性子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同学,也没借过人家的钱。”说完正要走,那个人却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是,真不让你还钱,你怕什么啊!你明明就是我的中学同学赵燕。”他一脸肯定地说。

夜雪急了:“我不叫赵燕,我叫乔夜雪!”

那个人仍是不放手,凑上来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说:“还真不是哎,我说呢!赵燕怎么可能两年不见就变得这么漂亮了。不过乔夜雪小姐,这也算是缘分,我要不认错人,咱们也不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既然老天都不让我们错过,我们就得珍惜对不对,我的车就在那边。呆会儿请你吃夜宵,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夜雪这才明白了过来,她又急又气地说:“你快放手让我走,我不认识你!”

“我都知道你叫乔夜雪了,怎么还能叫不认识呢!我叫蒋瀚,蒋介石的蒋。”蒋瀚死皮赖脸地说。

他身后和他差不多大的几个年轻人边笑边起哄地说:“哈哈哈,蒋老四,我们就说人家小姑娘肯定不会搭理你吧!别垂死挣扎了,再吓着人家,麻利儿放了这位小乔妹妹,赶紧请哥儿几个上皇城喝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