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这么一哄,蒋瀚更起了劲儿,正要再说些什么,一只手重重地打了一下他拽着乔夜雪的那个爪子。

“叶博良?”乔夜雪诧异地脱口而出,她趁机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往叶博良身后缩了缩。

“他怎么着你了?”叶博良语气不善地问乔夜雪。

她红着脸说了句:“他非说是我的老同学,还要请我吃饭。”就转身跑掉了。

一出音乐厅叶博良就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的乔夜雪,他之前见过她三次,从没看到过她穿裙子,没想到这丫头略微地一打扮就这么出挑儿。他本想过来和她打招呼,怕她又不理自己,就犹豫了一会儿,却撞见了这么一幕。

蒋瀚最爱面子,带着怒意地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活腻歪了是不是?”

和叶博良一起来的李慕江见状,便对身边的美人说:“呵呵,看来他有点麻烦,你自己打车走吧。”

那美人撅了撅,撒娇地说:“好吧,不过你明天得陪我吃早餐作为补偿。”

李慕江不耐烦地说了句:“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就撇下了她往叶博良那儿去了。

“四对一,不太光彩吧?”李慕江冷笑着对蒋瀚他们说。

蒋瀚斜着眼说:“少废话,我一个就打你们俩。”

剑拔弩张,眼看一场斗殴就要开始了,一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一伙人见了从车上下来的人皆是一愣,几乎同时说道:“老费!你怎么也来了。”

老费看了看他们的架势,笑着介绍说:“干吗呢你们,都不是外人。老四,这是叶博良和李慕江,跟你提过的。慕江、博良这是蒋瀚,蒋波、蒋浩的堂弟。”

李慕江率先笑道:“我说你怎么会喜欢在街上调戏妇女呢,敢情是家族遗传啊。波涛浩瀚,你是蒋家的老四吧!你三个哥哥没事儿也爱这么逗闷子。”

“嗨,这不是无聊吗,都是他们撺掇的我。”蒋瀚顺势就下了台阶。

他身后的甲乙丙一齐说:“拉倒吧你,我们撺掇的?是你自己看人家小乔长得漂亮又孤身一人,立刻两眼冒绿光地非要往上冲的好不好!”

“去去去,谁两眼冒绿光了,爷是那种肤浅的人吗!我是怕大晚上的一个小丫头自己走遇到坏人,想学雷锋做好事儿送她回家的行不行。”

“哈哈,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怎么不送路边的老太太回家的!”

蒋瀚有点臊地转移话题道:“叶博良是吧?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是你女朋友。”

“我才不好意思,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学妹。”叶博良笑着说。

蒋瀚一听立刻说:“是吗!那这丫头我要了,叶兄有她电话没有?”

叶博良莫名地有些不高兴:“没有,她不怎么爱理人的,你还是别费那个劲儿了。”

他的那点不情愿被蒋瀚看得一清二楚,为了挽回面子,蒋老四接着说:“我就喜欢这种别扭型的,太容易到手的多没意思。叶兄,咱俩打个赌吧,谁先追到她算谁赢,输的那个国庆放假请今天在场的人去瑞士滑雪。”

叶博良原本最烦这样无聊的事儿,他一向看不惯蒋瀚等人玩世不恭的作风,可这次却不假思索地说:“好啊。”

李慕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7、当你是老板

乔夜雪坐上了地铁才平静了下来,她想起了叶博良,不禁有点儿担心,那边有四个人,而他就自己一个。她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却又没有他的手机号。

夜雪其实并不讨厌叶博良,只是他前两次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一次怕他让赔钱,一次因为被误会作弊正觉得窘迫,第三次是以为他和傅思思有什么关联,下意识地想离他越远越好。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才发现,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自己家。已经十点多了,地铁站关了,那么晚一个人打车她又害怕,毕竟刚刚才遇到过流氓,想了一刻便索性进门了。

夜雪把东西一放就去浴室洗澡了。这一天她过得实在是太累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中午还差点儿被陈越东给……想到他,她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手臂遇水有些痛,抬起来一看,她才发现上面有四道淡红色的指印,肯定是被刚刚那个人给抓的。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竟然在浴缸里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乔夜雪被渐渐冷掉的水冻醒了,打了个寒颤,赶紧披上了浴袍。她正想给自己倒杯热水暖暖,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多了,会是谁?可视门铃坏了很久了,她一直都没想起来找人修。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敲门的声音竟然变成了撬锁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立即去找电话打110。她住校、郑妈妈住院,家里没人,座机早就停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机还因为没电开不了机了。喊救命估计也没什么用,她惊慌失措地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还没跑上二楼,门就被打开了。

乔夜雪心里明白逃不掉了,身体却下意识地接着往楼上跑。楼梯上有她从浴室里带出来的水,一脚踩空了加上地又滑,便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雪雪!”她听到了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原来不是坏人是陈越东啊,她浑身酸疼的躺在地上想。

陈越东三步两步地就冲了过来,扶乔夜雪坐了起来:“你没事儿吧!摔着哪儿了?”

“我没摔着,怎么回事儿,你撬我家的门干什么?”乔夜雪看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开锁匠,忍着疼勉强对他笑了一下。

“你还说呢,我到家一看你还没回来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你一直都没接。我只好来这儿找你,敲门也不开,给你打电话发现你的手机就在屋里,才打了三四个就关机了。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儿呢!你怎么回事,跟我闹脾气也不用这样吧。”他没好气地说。

陈越东放开了乔夜雪,起身把钱付给了锁匠示意他走,自己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接着说道:“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必须立刻接,再有一次这样的事儿你试试!我没那么大的耐性,你那点小脾气最好别在我这儿使。”

夜雪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陈越东你想多了,我不是在跟你耍脾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回了自己家,可能是习惯了。本来想洗完澡再跟你打电话说一声的,谁知道在浴缸里睡着了,刚醒就听到有人撬门。我的手机大概是被你打到没电才自动关机的。”她说完正要自己站起来,却觉得脚腕火辣辣的痛,就又坐回了地上。

陈越东见状赶紧走了过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崴到脚了?”

她有些生气便没理他,正想甩开他的手挣扎着站起来,陈越东却将她横抱了起来直接就往外走。

“你把我们家的门撬成这样,我们就这么走了,进贼了怎么办!”乔夜雪着急地说。

“锁都坏了,我们睡在里面更不安全,哪有那么巧就进贼,要丢什么我赔给你,反正房子又丢不了。”

“那里面都是我妈妈和外公外婆的东西,丢了就再也没有了,你赔得了吗!你快点把我放回去,你怕不安全就自己走好了。”

他的口气不由地软了下来:“好啦,等一下我派个人来看着,保证什么都丢不了行不行?你别乱动了。”

陈越东的车就停在门外,他将夜雪放进车里,就立即打电话叫人来看家。乔夜雪非得等人来了才肯走,他知道她表面柔弱,倔起来却谁的话都不会听,便只得陪她在车里等。

“其实,我刚刚是着急,不是想对你凶的”陈越东对她解释道“我也没想理张念清,在音乐厅外面是怕她为难你,想帮你解围。”

乔夜雪没有看他,低着头说:“谢谢,不过她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不用特意告诉我这些的,我不会因为你理不理她不高兴,我明白自己的位置。”

他诧异地说:“我当着你的面儿和别的女人走了,你真就一点也不生气?”

她转过头灿烂地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一股无名之火涌向了陈越东的心头:“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厉声问道。

“当你是我的老板啊,你花了大价钱请我来陪你。”

陈越东被她堵的半天都没说话,想发火又觉得她说得没错,冷笑着说了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便推门下了车。

“我要是还把你当成越东哥哥才真的是自作多情了。”乔夜雪自言自语地说。

等来了看家的人,陈越东才上了车,乔夜雪却已经睡着了。

到了公寓楼下,他本要把夜雪叫起来,想了想又放轻了动作准备抱她上楼。刚碰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四肢冰冷、额头发热——她发烧了。

家庭医生帮乔夜雪打完退烧针就走了。陈越东这才帮她褪下了身上的浴袍,她的膝盖上有一大块淤紫,脚腕也肿的老高,两块伤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他心中一痛,这个笨丫头,怎么会这么容易生病受伤。

陈越东洗完澡睡下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他将大半条被子都裹在了夜雪的身上,刚合上眼就听到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你是不是想喝水?”他凑近了她问。

乔夜雪靠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妈妈,我的脚好疼。”

他不禁想起了陈年往事,小时候的她是那样的胆小怕疼,被树枝刮道血痕都会哭上半天,怎么也哄不好。如今脚肿成这样,醒着的时候却始终一声都没哼,这几年她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点也找不到当初那个任性活泼的小女孩儿的影子了呢。

陈越东的胸口有些憋闷,想去露台抽根烟,便缓缓地抽出了被她抱着的胳膊。突然,他看到了她腕上的那四道清晰的指痕。

他摇了摇她:“雪雪,你的胳膊是被谁抓的?”

乔夜雪迷迷糊糊地应了句:“回来的时候遇到小流氓了。”

他心中一惊,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确认没事儿后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叶博良和李慕江被蒋瀚他们强拉着去了皇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泛白了,叶博良有些微醺,不好自己开车,便坐了李慕江的车回去。

“那个乔什么的,真是咱们学校的吗,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她?”李慕江问道。

“她开学才大二,入校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就是没毕业也未必能看到她,你天天往隔壁的师范大学钻,哪儿有空啊!”叶博良边揉太阳边说“你也收敛点儿,玩归玩,总在未婚妻和岳父大人眼皮子底下找女人就算了,还喜欢在学校里约会,也太过分了。”

“谁让她们学校美女如云呢。”

叶博良笑道:“切,你算了吧。师范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比咱们学校足足低了一百分,你是觉得那些傻妞儿好骗吧!”

李慕江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笨点儿的有什么不好。对了,你是不是真看上那个乔什么的了?”

叶博良答非所问地说:“那丫头真不是一般的难搞定,你可得帮我,不然万一先让蒋瀚给追到了,这份儿就跌大了。”

“喜欢就追呗,拿蒋瀚说事儿干吗?还没看出来你是一这么纯情的主儿呢,到底是没谈过恋爱,她全名儿叫什么啊?回头我给你查查。”李慕江笑着揭穿了他。

“也说不上喜欢,就是看到她心里就痒痒的,想和她说话,她不理我吧还有点失落。全名儿叫乔夜雪。”

“乔夜雪,这名儿怎么那么熟啊,在哪儿听过来着。”李慕江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呦,以前的乔市长的外孙女不会就是她吧!”

8、奢望

乔夜雪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她的高烧是受凉加受惊引起的,并没有炎症,打了退烧针、睡了一夜就已经完全退了,只是浑身酸痛,脚也还不怎么能走路。

“醒了?还难受吗。”陈越东坐到了床边,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和颜悦色地问。

“好多了,对不起,昨天给你添麻烦了。”她客套地说。

陈越东并没有在意她客气中带着的疏离,而是将夜雪横抱到了洗手间让她洗漱。旁边站着个人,她十分不习惯,只草草地洗了洗。

“快吃吧,我等下有事儿要出去。”

看着陈越东端上来的白粥,夜雪十分惊讶,他还穿着睡衣,不可能是在外面买的:“这是你煮的?”

“是啊,我煮的。你还没好利索,油腻的都不能吃,这个最好。等你脚好了再带你去吃你最爱的甜品”停了一下,他又问道:“你现在还爱吃甜点吧?”

她的心中忽然涌出了暖意,微笑着说:“爱吃的。”

虽然是周六,一向应酬多的陈越东也不可能留在家里,给夜雪找的钟点工来了之后,他就匆匆地出门了。

他不在家,乔夜雪反倒觉得更自在了。人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记起昨天中午的事儿,夜雪在面红耳赤之余,更多了份担心。

她明白,既然把自己卖给了陈越东,这种事儿是怎么也躲不过的。她上网查看了一下相关的知识,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思想还停留在封建社会。

“你看什么呢,脸这么红?”陈越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乔夜雪赶紧合上了笔记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看什么,你吃过饭了吗?”

没注意到她的反常,他边脱衣服边说:“都九点多了当然吃过了,你的脚怎么样了,医生下午来过了吧。”

“恩,他说恢复的挺好的,再过两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陈越东亲自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腕,看到肿的地方的确消了不少后才满意地说:“看来李易江介绍的这个人还真不是个庸医。”

乔夜雪满脑子都是那件事情,根本没注意他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待陈越东从浴室走出来后,她的精神更是高度紧张了起来。

“你的表情怎么看起来那么不自然?”陈越东终于看出来了。

她干笑着说:“没,没有啊。”

陈越东将一个盒子扔了过来:“你原来的手机太旧了,我让人买了部新的给你,这个的待机时间长,以后都不要再以‘没电了’这种理由关机了。”

她点了点头,看向了那部新手机,黑色的摩托罗拉,和陈越东用的完全一样。这种又大又重的纯男性化手机女孩儿怎么用啊!她嘴上不敢说,只在心里抱怨着。

“昨天被你折腾了一夜,今天早点睡吧”陈越东说着就关上了灯,躺了上来“你家的锁我找人换过了,钥匙放在桌上了。”

乔夜雪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吻就落了下来,手也快速地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她被动的任由他亲吻、抚摸着自己,心里虽然极不情愿,身体却渐渐有了些酥麻的反应。可出乎意料的是,陈越东并没有进行下去,而是抱着她睡了。

夜雪闻着他身上混合着烟草和沐浴液的好闻的味道,疑惑而又庆幸地睡着了。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陈越东始终没有对她做最后一步,她有好几次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他下身的反应,按照网上说的,他应该是很想,可却为什么……

“那个,为什么你……”当他带着已经能跑能跳了的乔夜雪来到了她曾经最爱的甜品店时,她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你都不,不碰我。”她的脸红得发烫,声音越来越小。

“啊?你说的什么,不什么你?”陈越东完全没听清。

待她又说了一遍,他哈哈大笑道:“你很期待吗,那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

乔夜雪连忙摇了摇头,怕他不高兴又点了几下。

“我不想强迫你,虽然总忍着挺难受的,可至少得等到你不再把我当成你的老板了再说。”他说着将一碟西森米提雅推到了她的面前。

夜雪一阵恍惚,时光似乎退回了几年前,她还是父母、外公外婆的掌上明珠,对面坐着的也还是她的越东哥哥。从生病到现在,陈越东待她一直很好,完全不似之前的样子,她总是无端地生出一种感觉,他喜欢自己。

“吃好了就走吧,不早了。”陈越东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她格外温顺地应了一声就起身了。

“停一下,我要去买点东西。”路过超市的时候,她对陈越东说。

他颇为宠溺地说:“你要买什么我下去帮你买吧,这个时间超市挤。”

乔夜雪一脸甜蜜地笑道:“我还是自己去吧,要买的是卫生棉。”

好不容易才从超市挤了出来,正要往陈越东的车那儿走,一辆车突然停到了她的身边,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去哪儿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你,你怎么都没回家?”居然是蒋瀚。

夜雪认出了他,不愿意和他废话,便绕到了一边儿。

谁知蒋瀚竟然下了车,再一次拉住了她:“你家到底住在哪儿,难道是我查到的地方不对?怎么等不到你啊。”

“你放手行不行,我报警了!”她面带怒色地说。

蒋瀚深知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不再像上次那样纠缠,笑着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好吧,那我先走了。我后天就得出趟国,等你开学了再去你们学校找你。”说完他就自觉地放开了爪子,回到了车里,向夜雪招了招手就扬长而去了。

“你怎么认识蒋瀚的?还和他拉拉扯扯的。”她一上车,陈越东就非常生气地说。

乔夜雪诧异地问:“我哪里认识这种人,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抓起了她的胳膊,看着新印上去的四道指痕,咬牙切齿地说:“你上次遇到的流氓就是蒋瀚吧?他是蒋家的老四,我和他大堂哥蒋波关系不错。这小子真是欠收拾,回头我非得寻个理由教训一下他。”

“我讨厌看到别的男人靠近你,和你说话都不喜欢,更别说是有企图。”陈越东补充道。

“你的占有欲从小就强,从来都不让别人碰你的东西,怎么现在还这样。”夜雪撇了撇嘴。

“东西就算了,你可不一样,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别人碰他的女人。”

“你难道也会吃醋?”她的心里生出了种莫名的欢喜,转而问道“对了,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下车帮我解围?你骂他一次他就不敢了,他还说开学了要来学校找我呢!”

陈越东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笑容让乔夜雪的心蓦地从天上掉到了地下,从小别人就赞她冰雪聪明,她也常常以此为傲,此刻却宁愿自己笨一些。她怔怔地盯了他半晌,自嘲地笑了一下,便转过了头,不再说话。

她心中苦涩地想,自己真傻,人家略微地对她好了一点儿,她就忘乎所以了,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他的情妇,一个不能见光,甚至连女伴儿都不如的情妇。他怎么会肯让认识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怎么会肯明着站在自己这边儿?

她是多么的可笑,竟然以为他喜欢上了自己,竟然奢望起了他的爱情。妈妈从小就告诉她,爱情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这种平等可以不关乎地位和财富,但是绝对关乎人格。而她现在和陈越东之间怎么可能是平等的!她只是他养的一个宠物,主人心情好了自然会对她好,等到腻了就会立刻一脚踢开。

陈越东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脸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对还在发呆的乔夜雪说:“雪雪,想什么呢,咱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