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东也偶尔会忙里偷闲地看看身边的她,乔夜雪穿上正装后,身上的稚气立刻就不见了,俨然是一位清新脱俗的职场丽人。

眼下的她正一本正经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他好奇地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在画小兔子。

想起那天她非要把乔小雪托付给熊小乐才肯上飞机,他一脸好笑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什么都听不懂很无聊是不是?再忍忍,今天的会开完,公事就彻底结束了,呆会儿有个晚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当乔夜雪看到了陈越东给她准备的要在晚宴上穿的礼服和饰品时,果然惊喜地叫了出来:“哇!这件礼服和赫本在《罗马假日》一开场的宴会上穿的那件除了颜色以外,其它地方简直一模一样,头饰也是呢!”

“是啊,我特地让当地的手工裁缝赶制的,四天的时间就做出来,差点儿要了人家的命。颜色是我选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浅紫色”他笑盈盈地转而对身边已经等候了多时的化妆师说“就照电影中的那个发型帮她梳头发。”

待化妆师将乔夜雪打扮好时,便轮到陈越东惊喜了。除了浪漫,紫色更容易给人雍容华贵的感觉,因此很少能有人将这个颜色穿出这样既不老气又高贵大方的美。

乔夜雪也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画过妆,眼前的她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她笑道:“这样繁复的古典欧式风的礼服现在穿会不会太另类?”

“不会,这次晚宴的主题是复古。放心吧,大家都会这么打扮的。”

“恐怕会被看过这部电影的人笑话东施效颦了,幸好我不懂这儿的语言,他们说什么都没关系。”

陈越东轻轻地拥过了她,柔声说:“谁爱说谁说去,反正在我眼里你比她美。”

乔夜雪看了眼仍站在他们旁边的化妆师,不好意思地推开了他:“人家还在这儿呢,多不好意思。”

陈越东这才想起还没给人家结账,赶紧拿过了钱包:“谢谢了,你的技术真好。”

那人极会说话:“哪里是我技术好,是乔小姐生得好。我都怕把她化丑了呢!”

当乔夜雪挽着为了和她的礼服相配,特意选了条浅紫色领带的陈越东走入宴会厅时,果然惊艳了全场,不时地有人过来邀请她跳舞,都被陈越东礼貌而坚决地挡了回去。

“之前怎么没发现陈总的秘书这样的出色。”一个新加坡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陈越东说“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你正式介绍我和乔小姐认识一下吧!”

陈越东一脸骄傲地说:“这恐怕不行,都是炎黄子孙,路兄应该知道,再大方的中国男人都不会把自己的女朋友让给别人。”

“噢?你不是说这是你秘书吗?”那个路总颇为失望。

反正生意已经谈成了,陈越东便狡黠地一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的秘书了?你听错了,用这么漂亮的秘书,哪有心思办公,我的公司不得立刻倒闭!哈哈,我又不谦虚了。”

“你怎么那么说,多不好!”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乔夜雪不满地说道。

陈越东得意洋洋的时候总是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幼稚神情:“他总是喜欢处处和我比,你看他今天带着的那个洋妞儿,脖子长得跟鸵鸟似的,穿上高跟鞋比他还高,多难看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喜欢170以上的,像你这样个子小小的多可爱。”

她不禁笑道:“无聊!”

“那美丽的乔小姐,赏在下个脸吧。”他弯下腰对她伸出了手。

乔夜雪莞尔一笑,轻扯裙摆,回了个标准的礼:“好啊,英俊的陈先生。”

乔夜雪的华尔兹是她的外婆教的,虽然从未在正式场合中跳过,却也能跟得上陈越东的脚步。

他们跳了一曲又一曲,直到夜雪喊脚疼才离开了舞池。

浪漫的异国晚宴、华丽的宴会装、悠扬的舞曲、和从小就心仪的越东哥哥共舞,这是她少女时代最美的梦境。

于是她完全忘了,惟有在这样的异国他乡,陈越东才能光明正大的向别人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

宴会上的东西向来吃不饱,因此回到酒店时,两人皆是饥肠辘辘,便要了些吃的。

瑞士的甜点十分出名,送餐车上,除了冰激凌火锅、瑞士卷、百香水果蛋挞、蓝莓乳酪蛋糕、浸在冰桶里的樱桃甜酒等,还有一大捧含苞待放的香槟色玫瑰。

玫瑰并没有刻意的包装,只随意地用白色的宽边丝带扎成了一束,上面还沾着些许露水,新鲜得似是刚刚才从花棚里采摘下来的。

乔夜雪挑了一支,笑道:“这花儿真美。”

陈越东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只有这么美的花儿才能配得上你。”

明明知道他说的只是哄她的情话,她的心中却漾起了蜜一样的甜。

她最喜欢冰激淋火锅中的巧克力浓汁,用瑞士卷沾了厚厚的一层来吃,嘴上难免多了一圈黑色的“胡子”。陈越东一向不爱吃甜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半个蛋挞,笑盈盈地坐在一旁看着一脸满足的乔夜雪。

她早已褪尽了晚妆,换上了一件淡粉色的卫衣,帽子上还缀着两个毛绒绒的小白球,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

乔夜雪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剜了一勺乳酪蛋糕送到了他的嘴里:“你刚刚不是喊饿吗,怎么不吃了?”

“我不想吃这个。”

“那你想吃什么?”

陈越东坏笑着凑了过来:“你说呢。”

他吻去了乔夜雪嘴角的巧克力酱,柔声道:“难怪有人说瑞士的巧克力天下第一呢,原来味道是这样的好。”

她洁白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十分动人。

陈越东再也把持不住了,单手褪去了她身上仅有的一件卫衣,一寸一寸地吻了下去,她的气息是这样的清凉香甜,扰乱了他的呼吸。

当他含住了她胸前最敏感的那粒粉红时,乔夜雪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越东哥哥。”

有多久没听到她这样叫自己了?这句轻柔的呼唤,让他的心底涌出了一股暖流,他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雪雪,这一生我都会照顾你的,再也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受苦。”

她本来就该是他的,完全属于他的。

进入她温暖而湿润的小小的身体的那一刻,陈越东止不住地一阵颤抖,从来没有哪个女人给他带来过这样的快。感,带着甜蜜的感动的温暖的振颤袭遍了他的全身。

乔夜雪痛得失声喊了出来,她咬着嘴唇忍受的可怜模样激起了他无限的怜爱。他尽量放轻了动作,用手抚平了她紧皱着的眉头:“雪雪,叫我的名字。”

“越东哥哥,我痛。”

听到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陈越东终于迎来了最后的高。潮……

尽管困顿异常,他却没有立刻睡去,而是将乔夜雪抱到了浴室,亲手帮她洗去了下身的血污。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羞涩,她仍在低声啜泣。

陈越东用浴巾裹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横抱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把一杯浅粉色的樱桃酒放到了她的手中,轻声安慰道:“雪雪别哭了,你看,苏黎世的夜晚有多美。”

16、醉生梦死

陈越东一向忙碌,假期很少,睡到自然醒对他来说是件无比奢侈的事情,因此第二天足足到十点钟才醒来,此时的乔夜雪并不在床上。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他便推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不敲门直接就进来了?”正在淋浴的夜雪吓了一跳,赶紧拿浴巾遮住了身体。

他的笑意更浓,边脱衣服边说:“你都是我的了,还躲什么?我们一起洗吧。”

“讨厌,这可不行,多难为情!”她红着脸正准备逃出去,却被陈越东拖了回去。

……

陈越东对乔夜雪其实一直都还算好,只是两人之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柔情蜜意过。

“吃过了早餐,我就带你出去转转,明天我们再离开苏黎世,去瑞士的其它地方玩。”

“我们不立刻回去吗,你的工作怎么办?”

“公事很顺利,我们可以多玩几天再回国,我也想偶尔放纵一下,从早到晚都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陈越东满眼都是宠溺地说。

来过瑞士的人不约而同地都会用一个词来形容它——湖光山色。到了苏黎世湖畔,乔夜雪才发现原来这座城市除了奢华之外还别有一种柔媚的风情。

他们租了条游览船欣赏沿途的风光,整个世界仿若只剩下了两种颜色——蓝和白。

碧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苍蓝的山脉顶端点缀着皑皑的白雪,蔚蓝的湖面上数十只洁白的天鹅正休闲地晒着太阳……

夜雪之前从未见过天鹅,因此便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小时候还以为天鹅真的像童话里说的那样是丑小鸭变得呢!”

陈越东笑道:“谁有你好骗,我以前跟你说你是你外公从动物园里的猴山上捡来的你都信呢,还哭了整整一下午。”

“我那时候才三四岁,当然会信你了,小时候一起玩的小朋友里就属你最坏!”她一回头,看到陈越东正拿着画板,便好奇地问他:“你画什么呢?”

“画丑小鸭呢。”

乔夜雪诧异地说道:“湖面上除了天鹅就是鸽子,哪来的鸭子?”

“哈哈,画好了!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讨厌,原来你在骂我是丑小鸭!”看了画之后她嗔怪地打了他一下。

其实陈越东也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这些年,他既没有时间又没有心情再折腾这些,便渐渐地荒废了。可到底还有些功底在,因此他笔下的乔夜雪倒是有九分像。

“送给我的吗?”她的心中溢满了喜悦。

“是要给你的,不过”他邪邪地一笑,横抱起了她,大步走入了船舱“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疯了,大白天的又这样,前面有……”她没说完的话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陈越东并不是个贪欲的人,可如今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能这样轻易地撩起自己的**。

他们在苏黎世湖畔的一个小镇下了船,这个拥有许多中世纪建筑的古镇上有许多有趣的小店,乔夜雪午饭吃了不少,却仍抵挡不住烫烫的栗子的诱惑。

“咦,那边有间花店,你买花给我吧。”她将手中装有栗子的纸袋往陈越东怀里一丢,便跑了过去。

陈越东笑着摇了摇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你想要什么花?”

她撒娇地说道:“你帮我挑吧,你买什么我都喜欢。”

他扫了一遍品种繁多的花铺,从一个玻璃桶里挑了一把蓝色的花:“这个最漂亮。”

乔夜雪看了一眼便立刻变了脸色,说了句:“我不想要花了。”就转身走出了小店。

“为什么又不要了?”他微微有些诧异。

“那么多种好看的,你怎么就偏偏挑了束蓝色的鸢尾花?蓝色鸢尾的花语是宿命中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却易碎且易逝的美丽,多不吉利!”

他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东西,不过是花而已,你还能编出这样一堆歪理。”

“才不是我编的,每种花都有不同的话语,不可以乱送的。你昨天送的香槟色玫瑰的意思就很好,我只当你懂呢,原来又是我在自作多情了。”

“噢?那送香槟色的玫瑰是什么意思。”

她红着脸小声说道:“是此生我只钟情于你。”

“我当然就只钟情于你。”他在她的耳畔低声笑道。

黄昏时分,陈越东正要带着乔夜雪乘船离开,导游告诉他们今天这儿会有一场珠宝拍卖会。

夜雪没什么兴趣,他却执意要去:“我想挑一件正式的礼物给你,庆祝你从女孩儿变成女人。”

“讨厌!你又说这些。”

拍卖会的规模并不大,却也有难得的珍品。摈弃了那些华贵到艳俗的,陈越东看上了一颗裸钻,虽然只有三克拉,但无论是颜色、净度还是切工都称得上顶级。

价格叫到了14万美金的时候,乔夜雪忍不住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这也太贵了吧。”

“只要你喜欢就是值得。”

一旁的导游笑道:“陈先生您对乔小姐真好,是要买回去镶在婚戒上的吧。”

“不是,是要做项链的。”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乔夜雪心中一痛,脸上却笑得极灿烂:“我真的不想要呢,我平时都在学校,没什么机会戴的。”

“不在学校戴,别的场合也可以啊。”

“我怕招贼,比起钻石我更想要实际点的礼物。”

陈越东一愣:“你想要什么实际的?”

“现金啊,你还不如直接给我钱呢!”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工夫,那颗钻石最终以14.8万美金的价格被一家珠宝店拍得。陈越东本想去和买主商量,却被乔夜雪执意拦住:“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他只当她是嫌价格太高,便笑道:“你还真是会勤俭持家。”

乔夜雪心下黯然,即使是五克拉的钻石又能怎样,陈越东左手的无名指上迟早会出现属于别的女人的婚戒,自己能得到的就只有项链。这样讽刺的一颗钻石,倒不如不要,它只会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他们去了导游推荐的餐厅,不但有格调,菜品也极好,只是乔夜雪没吃几口就说饱了。

“你刚刚不还说饿吗?”

“现在又不饿了”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要给我礼物吗,要什么都行吗?”

“恩,都行。”

她指着墙角的那架原木色的钢琴道:“我要你弹琴唱歌给我听。”

原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陈越东只迟疑了一下,便点头说“好”。

陈越东的钢琴还是乔静敏教的,十分经典的《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廊桥遗梦》的主题曲。他的声音并不算好,却唱得极用心。

乔夜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脑海里忽然浮出了一句王菲唱过的歌词:让我感情用事,理智无补于事,至少就这样开心过一阵子,所谓醉生梦死,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17、电话

第二天他们仍然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我们今天去哪儿?”还赖在床上的乔夜雪懒懒地问。

正在刮胡子的陈越东俯身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语气颇为温柔地说:“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儿。”

“讨厌,你下巴上的泡沫蹭到我脸上了”她笑着说“我第一次来瑞士,怎么会知道什么地方最好?”

“我也没去过苏黎世之外的城市,不过漫无目的的旅行才是真的有趣。那咱们就找个转盘放在地图上,指针指到哪儿就去哪儿。”

爱蒙塔尔离苏黎世只有100公里左右,乘两个小时的火车就能到。沿途的风景很美,乔夜雪只顾得上欣赏窗外的湖光山色,已经到站了却仍浑然未觉。

“下车了,小东西”陈越东轻轻地拍了她一下,笑道“就属你最喜欢发呆。”

她撅了撅嘴,便被他牵着一同下了车。

这是一个极美的小镇,大片大片的草地上一群群的奶牛正在晃着尾巴享受正午的阳光,三三两两的木屋稀稀松松地分布在村子的不同地方,满眼都是嫩绿,连风中都夹带着丝丝草香。

他们选中了一家颇具当地特色的乡村家庭旅馆,屋子和床都很小,却十分整洁。

爱蒙塔尔的建筑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只有三层。屋檐下和木头窗台上都种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极富生趣。

他们误打误撞来到的这个地方竟是瑞士最负盛名的牧区,当地的奶酪相当出名。只可惜乔夜雪的味蕾实在是欣赏不了奶酪火锅这样的东西,只得饿着肚子看陈越东大快朵颐。

好在还有美景,可是她平时运动得太少,才半个多钟头就赖在了棵梧桐树下怎么都不肯再走。

陈越东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就只得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