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像一副水墨画,青山幽幽,碧波粼粼,到处都是迷人的景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的就是江南的美丽。”方宛如静静的回忆着,面容是露出喜悦的神采,再过几天,就可以出关了,出了关就是大唐的国土。

“那么美的地方,所以才有娘这么漂亮的人儿。”方羽纥不由的沉醉在江南的想象中,调皮的对方宛如道:“父皇说,天底下最美的就是娘的笑容。”

“傻丫头。”方宛如也笑了起来,一抹微笑如同出水芙蓉般清纯脱俗。

“皇妃,到了用膳的时候了。”随行的将军敖拓恭敬的在轿子边说道。

“好,就地休息。”方宛如温柔的应声。

“母后,我去前边看看。”方羽纥跃下马背,忽然见眼前有一片绿洲,方羽纥巧笑嫣然的跑了过去。

“傻丫头,那是幻象。”方宛如看着女儿灵动的身影,无奈的摇头。

“属下让人跟着公主。”

“算了将军,让小纥去吧,一会什么都看不见,她就得回来,让大家都休息吧。”体贴的对敖拓吩咐,浑然不知危险正悄悄的逼近。

“啊,怎么什么都没有?”方羽纥气喘吁吁的直跺脚,刚刚还看到了碧绿的大树,还有一幢幢的房屋,原来又是幻象。

“算了,还是回去吧。”释怀的一笑,方羽纥随即准备转身离开,却不知脚下的沙土原是一片干涸的泉水,土质松软。

“啊,痛”惊忽一声,跌倒在地的方羽纥急急的揉着脚踝。努力的想要撑起身子,却因痛苦而又跌坐在塌陷的深坑里,这下惨了,脚一定是崴到了,方羽纥懊恼的看着远处休息的人群。

沙漠不仅空旷,而且风大,这么远的距离,无论她如何的呼喊,声音都无法传到远处。

那是?忽然见远处闪出一对黑巾蒙面的军队,跌坐在地的方羽纥错愕的瞪大双眼,“不,母后”她的尖叫声随风消散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

银色的大刀,折射着日头的光芒,光闪血涌,刚刚还嬉笑的人群,瞬间便成了人间地狱,血流成河,方羽纥失了魂一般的看着,呆滞的如同玩偶,忘了哭泣,忘了挣扎。

直到为首的黑衣人揭下了面,露出一张凶残而得意的脸盘,那是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的一张脸。寒意笼罩在四周,方羽纥感觉好累好累,慢慢的合上眼,一定是梦,她一定是在做梦。

三日后,巡视的曾少凡在沙漠腹地,将昏迷不醒的方羽纥带回了军营。

[正文:第八章 02 真相]

“母后。”幽幽的自梦中醒来,方羽纥伸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水,一切都记起来了,她的身份,惨死的母后,那无辜的亡魂们。

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那勒趴在桌上睡着了,那浓黑的眉毛,轮廓分明的脸盘,这就是从小最疼爱她的那勒哥哥。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小纥,你醒了。”感觉脸上有冰冰的触觉,那勒睁开眼,却见方羽纥泪水朦胧的看着自己。

“恩。”

“头还痛吗?或许哥哥不该逼你的。”她的昏厥让他担忧万分,那勒心疼的擦去方羽纥脸上的泪水。

“后来呢?”方羽纥清幽的询问,她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那勒迟疑的望了方羽纥一眼。

“我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以后的事。”

“第二天,巡查的侍卫惊恐的把消息带回了皇宫,等父皇带着军队赶到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幸好二皇叔发现了尸体上残留的一块唐军的令牌,我们才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唐军。”

“二皇叔?”方羽纥嘲讽的笑着,空洞的眼里第一次出现冷寒的恨意。

“是啊,当时父皇已经愤怒的失去了理智,要带着军队杀进唐军的军营,为母后和你报仇,幸好被二皇叔制止住,强行的把父皇带回了皇宫从长计议。”

“所以三年来,父皇不断的对大唐发起战争。”神色复杂的坐在椅子上,方羽纥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三年前,唐军的主帅是少凡哥哥,他又怎么可能纵然部下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更何况那日她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二皇叔伯邑带领的黑衣人,又嫁祸给唐军,居心叵测的挑起西域和大唐的战争,无非是为了夺权。

“是,虽然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打,可狠恨唐军奸诈,三年来,我西域元气大伤,却丝毫不能踏平西平关,为母后报仇血恨”那勒愤恨的握紧双拳,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和仇恨。

“幸好去年冬天的战役,我们虽战败,签定了和议书,可唐朝的征西将军却死在了父皇的手中,失去了一员猛将,大唐的气数怕是也到头了。”那勒得意的说到,不曾注意到方羽纥刹那阴沉的面孔。

痛苦的闭上眼睛,方羽纥恨不能从没有见到哥哥,恨不能没有恢复记忆,她的少凡哥哥居然死在了她亲身父亲的手下,她情何以堪?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的让她记起一切的过往,为什么杀死少凡哥哥的会是她父皇。

方羽纥绝望的眸子里是死一般的灰烬,掌心以被指甲摁出一个个的血印,却丝毫不能减轻一丝一毫的痛苦,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发生在她的身上。

“小纥,你想起什么了吗?”这才注意到方羽纥痛不欲生的悲决,那勒紧张的问。

“只有一点模糊的影象。”方羽纥选择了暂时的隐瞒。

“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小纥,父皇如果知道你还活在人世,一定会欣喜若狂。”宠爱的看着方羽纥,那勒欣慰的笑了起来。

“难道后来都没有查吗?”他父皇虽有些冲动,却不失为一代枭雄,难道就因为那一块遗落的唐军令牌,就肯定是唐军所为。

“当然查明了,父皇痛失了母后和你,悲愤欲绝,二皇叔体谅父皇的痛苦,亲自去调查的,可惜唐军却无一人承认,都是些敢做不敢担的无耻之徒”

冷然的笑了起来,方羽纥愤恨的目光燃起怒火,原来是二皇叔查明的真相

“你怎么会到逍遥岛来?”方羽纥这才想起那勒哥哥那日在海边和一个陌生女子的对话,难道这一切都是二皇叔的阴谋?

虽然她还没有恢复记忆,可不管如何小纥都是自己的亲妹妹,那二皇叔的计划也没有必要瞒着小纥了。那勒思索片刻道:“逍遥岛的海域中有一艘沉船。”

“沉船?”方羽纥皱了皱眉头。

“是,那是一艘载满了黄金和珠宝的沉船,所以只要找到了地图,将沉船打捞上来,就可以充盈国库,到时候再举兵灭了大唐也指日可待。”那勒信心十足的说道,眼中闪现着成功前的喜悦。

“可即使打捞了沉船,也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运回西域,这么远的路途,朝廷怎么可能放任这些钱财被运回西域去。”方羽纥一针见血的指出漏洞。

赞赏的目光望着方羽纥,那勒道:“二皇叔自然会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我们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若能瞒天过海的,将财富运回西域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不行,便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大唐的江湖人士,都来逍遥岛争夺,到时候唐皇帝必定要出兵前来镇压,势必会造成混乱,如果大唐的朝廷里再有人乘机举兵,到时候我西域也随之呼应,这大唐想不灭亡也不行了。”

内忧外患方羽纥看着那勒,只可惜哥哥生性耿直,相信了二皇叔伯邑的一面之词,逍遥岛的势力有多大,无论传言是否真实,可卓甫浩的势力却不容小觑,更何况逍遥岛极有可能隐匿着一支威武之师。而且当今的皇上英明神武,朝廷里更是精英辈出,他们的计划最多造成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混乱。

狡猾恶毒的二皇叔会连这个都想不到么?怕他是狼子野心,借着那勒哥哥的手,挑起大唐对西域的敌视,到时候他再做了顺水人情,投靠了朝廷,借助皇上的军队,举兵西域,而连连的战乱,西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已经不堪一击,到时候内忧外患的只会是西域。

“那勒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方羽纥既已知道二皇叔的阴谋,她自然是不能看着父皇的如此的惨败,看着小人得志。

“当然了,我本来就是小纥的那勒哥哥。“原以为这一辈子都听不到她甜美的嗓音了,那勒高兴的看着方羽纥,宠爱之意浓浓的化不开。

“白天那勒哥哥要抓我,是为了要挟卓甫浩吗?”

“对不起,那勒哥哥那时候不知道会是小纥。”歉意的看着眼前这张和母后一模一样的脸盘,那勒愧疚的看着她。

“那勒哥哥,没有关系的,你先去休息吧,很晚了。”方羽纥在那勒的背影离开后,微笑的面容慢慢的黯淡下来,一切都清楚了,她的身世、二皇叔的阴谋,她到底该怎么做?

[正文:第八章 03 泣血丹]

清晨,阳光温暖,金灿灿的光芒洒落在这隐蔽的小院里。

“小纥,你乖乖待在这,哪里也别去,哥哥现在就去找二皇叔。”那勒殷切的叮嘱道,如今知道小纥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那就不能以小纥的性命来要挟卓甫浩了,只好再去和二皇叔商量对策。

“恩,那勒哥哥一路小心。”一夜无眠,方羽纥想了很多,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拆穿二皇叔的阴谋,为母后和间接被他害死的少凡哥哥报仇。

“那勒哥哥先走了。”看到妹妹平静的神色,那勒安心的离开。

片刻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跃进了院子里,昨天凌萝没有回揽月院,应该是那勒已经行动了。

一大早,卓甫浩便派人四处去寻找凌萝的下落,那焦急不安的神情,哪像他一贯的沉着冷静,关心则乱,为什么他永远都不曾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勒哥哥,你回来了?”方羽纥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关切的出来询问。

“你?”琴瑶错愕的看着飞奔而出的方羽纥,她叫那勒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把她囚禁在密室里?

“是你?”虽然依旧是白纱蒙面,可她的声音方羽纥不会忘记。

“你认识我?”琴瑶震惊的将她的表情收进眼底,凌萝认出她了,倏的目光一寒,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我,那就留你不得了。”

剑光一闪,凌厉的身影直直的向方羽纥袭来,杀了她,那卓甫浩或许就不会再关心她了。

方羽纥身形灵巧的一闪,轻易的躲过了琴瑶的攻击。

“你会武功,我倒是小看你了。“微微的一愣,琴瑶立刻恢复了冷静,更加犀利的剑气往方羽纥的方向袭来。

“小心了。”方羽纥清脆的斥责一声,随即拔下环在腰间的一汐剑,迎了上去。

庭院里,剑光闪耀,琴瑶招招凶狠,每一击都是致命的剑招,方羽纥虽内力不足,但剑法灵巧而娴熟,配以她诡异的迷踪步伐,看似缭乱却有章法的身形,让琴瑶一时片刻也近不了身。

方羽纥身形猛的一停,一汐剑从侧面直击琴瑶的腰侧,琴瑶亦是高手,身子往左边一晃,手中的剑挡住了一汐剑,电光火石间,只见方羽纥步伐迅速的往左侧移动,伸手拽下了琴瑶的面纱。

“琴姑娘,是你”怪不得她一直感觉她很熟悉,原来竟是琴瑶。

“是我又如何,今日你不用指望活着出去了。”恼羞成怒,琴瑶厉声的喝道,眼里的杀机更加的深沉,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只要她活着,那卓甫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不用说长厢厮守。怕是连自己的命也会散失在他手里。

“住手”刚刚回来的那勒飞快的挡下了琴瑶再次袭过来的长剑。

“那勒,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必须得死”琴瑶严肃的对那勒说道,依旧不曾放下对方羽纥的敌视。

“锦纱,不得无理,小纥是我的妹妹,也就是西域的公主。”那勒钳制住琴瑶的肩膀,把实情告诉了她。

“什么,她是公主?”不敢相信的看着平静如常的凌萝,琴瑶握在手中的剑却缓缓的放了下来。

“我不是凌萝,真名方羽纥。”随着她的动作,方羽纥也收起了一汐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迟疑的目光转向那勒,琴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果然眉宇间很相似,难道那勒不曾把她囚禁到密室里,原来她是西域的公主,难道她也是主人派人的卧底?

“我来告诉你。”那勒一手搭在方羽纥的身上,一手搂住琴瑶的肩膀,回到屋子后,把一切都告诉给了琴瑶。

“主人有什么指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琴瑶平静的问到,目光复杂的看着方羽纥,她是西域的公主,也就是她的主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加害之心了

“小纥委屈你了。”那勒看了一眼妹妹,随即掏出一颗要丸,“这是二皇叔教给我的,是泣血丹,普通人服下,三日后则会口吐鲜血,好似病入膏肓,而小纥有武功,只要动了真气,也会吐血不止。”

方羽纥扫了一眼泣血丹,想必不会如那勒哥哥所说的那样轻松,这大概会是致命的毒药,那勒哥哥告诉二皇叔她未死的消息,以二皇叔的凶狠,纵然相信她已经失去了记忆,却依旧不会任由她活在人间,反而是利用哥哥对他的信任,让她服下毒药,如果她拒绝,正好应证了她没有散失记忆,到时候二皇叔必定会派人追杀她,果真是一条毒计。

琴瑶神色慌乱的注视着那勒手中的泣血丹,那分明是无药可解的蚀心丸,当初西域药王只炼制而成了三颗,服下蚀心丸,若没有解药,必定会吐血致死,而普天之下,想必也只要两颗解药,一颗在主人的手中,一颗在自己手里。

三年前,主人派她来逍遥岛,但又怕她是背叛,所以让她服下了蚀心丸,承诺三年后只要她依旧忠心与主人,则会把解药给她。

所以在主人到了逍遥岛后,确实把蚀心丸的解药给了她,只是现在主人却把最后一颗蚀心丸让公主服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西域的公主,也就是主人的亲侄女,主人为什么要如此凶残的加害与她,而且还是借由那勒之手。

见到妹妹和琴瑶同样慌张而凝重的神色,那勒爽朗的笑道,“看,你们都吓到了吧,这泣血丹虽然毒性很强,却不会致人性命,而且解药也在我这里,到时候等解决了逍遥岛的事情后,小纥回西域后好好的补补身子,就无大碍了。”虽然他也不愿意小纥受苦,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那勒继续解释道,“二皇叔正是利用卓甫浩对小纥的迷恋,到时候小纥一但吐血不止,卓甫浩必定会慌乱,而锦纱和我,则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把地图给拿到手,然后由二皇叔散发出去,趁着江湖人士都来逍遥岛夺取财宝的时候,我们则趁乱回到西域。“

“好计策。“方羽纥冷笑的接过泣血丹,收在怀中,“那我们就按计划行事。”

“公主。”琴瑶轻喊一声,面色担忧的看着方羽纥,随即又止住了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锦纱现在带小纥回去,我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行动。”

海风静静的吹拂着,方羽纥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走在前面,白色的衣裙在风中飞扬,如同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琴瑶跟在身后,几次欲言又止,她是那勒失散多年的妹妹,于情于理她都该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那根本不是无害的泣血丹,而是一服下,就注定要丧命的毒药。

可这却是主人教给那勒的,她若说明了,便是背叛主人,可若不说,又怎么对的起那勒这么多年对她的一往情深。

“琴姑娘,你有心事。”不知何时,方羽纥已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琴瑶复杂犹豫的神色,从见到泣血丹的刹那,琴瑶脸上血色竟失,她就知道琴瑶一定知道这颗泣血丹一定内含玄机。如今一路行来,琴瑶却是心事重重,更加深了她的猜测。

“公主,我没有。”收敛住心神,琴瑶避开方羽纥犀利的眼神,恭敬的回答。

“多行不义必自毙琴姑娘,回头是岸。”意味深长的看了琴瑶一眼,方羽纥便不再言语,以琴瑶的聪慧,点到为止即可。

“琴瑶谨记公主的教诲。”琴瑶神色复杂的看着方羽纥,生死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间,说与不说?本一心想致她与死地,可这一刻,琴瑶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正文:第九章 01 主谋出现]

“该死的你跑哪里去了?”刚进揽月院,便听到卓甫浩暴躁的吼声,“你知道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刚咆哮完,一双大手紧紧的把她搂进了怀抱中,卓甫浩悬着的心才微微的舒缓下来。

“我没事。”他搂的用力,似乎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方羽纥动容的回抱着他,安抚着他的焦虑和不安。

其他的人见状都识趣的离开了,把安静的空间留给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琴瑶怔怔的看着他们,眼眸里满是苦涩,她也该清醒了。

三年来,他不曾对任何人那么温柔的笑过,同样也不曾对任何人发怒过,可自从公主来到逍遥岛以后,他终于变的正常了,为她喜为她忧,甚至还会和公主耍无赖,他爱她从他看公主的眼神里,她就明白的,只是一直的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一梦三年,她也该彻底的放手了。

“到底去哪里了?”卓甫浩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才问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他虽然部署的万无一失,可她的失踪,让他担忧万分,如今她是他唯一的牵挂和顾及,所以他不得不防着,那些人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浩,可以抱抱我吗?”方羽纥温柔的看着他。

“傻女人”低沉的斥责一声,却动容的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脸上随即也染上了喜悦。

静静的靠在他的怀抱里,方羽纥轻抚着他环在他腰前的大手,低着头缓缓的说起“昨天我想起了少凡哥哥,有些伤心,所以就胡乱的沿着海边走,结果又迷路了,幸好碰到了琴姑娘,这才回来的。”

她不愿意骗他,可如今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曾少凡已经走了,我不许你还这么的沉迷在记忆里。”

闷闷的声音,在方羽纥的头顶响起,卓甫浩没好气的抱怨,他承认他很嫉妒曾少凡,可往事已矣,他总不能和一个已逝的人吃醋。

“少凡哥哥的死,我是逃不了责任的。”闭上眼,泪水慢慢的滚落下来。少凡哥哥是死在她父皇的手中,为什么要如此残酷的对她?

感觉到手背上的凉意,卓甫浩知道她又哭了,温柔的将她搂的更紧,腾出一只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羽纥,不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背负在身上,曾将军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可以快乐的生活。老天把你送到了逍遥岛,就是让我可以好好的疼爱你。”

顺从的点点头,方羽纥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上细细的摩擦着,少凡哥哥,你会原谅羽纥的伤害吗?会原谅父皇吗?

“这位是?”卓甫浩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跟在季翰轩身后走进来的五旬老者。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西域的伯邑王。”季翰轩郑重的介绍。

锐利的目光自伯邑身上略过,卓甫浩微微一笑,“王爷请。”

“岛主客气了。”伯邑苍老的脸上微微的笑着回礼,随即长叹一声,满腹的愁苦表露无疑。

“王爷,为何叹息?”卓甫浩懒散的询问,阅人无数,伯邑眼中分明是精光闪现,却企图用自己的苍老和疲惫之色来掩盖。

“唉,不瞒岛主,今日伯邑远赴逍遥岛,却是处于无奈,可叹我西域大好的江山却都散失在王兄一人之手。连年征战,早已经是民生哀怨,死的死、伤的伤,西域如今却已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哀伤无奈之情。

“西域王好战,若不是我皇圣明,已签定了和平协议,否则早就挥师西去,扫平了西域。”季翰轩愤恨的说道,若是不是西域王暴虐好战,少凡又怎么会死在沙场中。

“季公子所言无差,可王兄刚愎自用,我等纵然是以死相谏,却依旧打消不了王兄的野心。”

“王爷无须担心,西域王早已经失去了民心,更何况我大唐国力强盛,又岂会惧怕西域的兵马?”卓甫浩淡定的说道,他倒想看看这个不请自来的伯邑王,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岛主英明,可我伯邑身为西域人,又怎么能看着王兄一错再错,甚至让西域王朝毁在他手里。”说到激动处,伯邑自是愤恨连连。

半晌后平复了情绪才继续的说道;“本以为去年的寒冬一战,签下了协议,西域可以永保太平,谁知道王兄竟然把计谋使到逍遥岛上了。”

装出一副兴趣岸然的模样,卓甫浩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道贵王兄,是如何敲打的如意算盘。”

见鱼儿已上钩,伯邑不仅窃喜,压抑着声音道:“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王兄不知从何处打听到逍遥岛有一艘沉船,装满了金银珠宝,王兄便企图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造成武林的混乱,到时候再联结贵朝中的一些逆臣们,来一个内忧外患。”

卓甫浩闻言大笑出声,脸上竟是得意和高傲之色,随即将目光转向有些错愕的伯邑,打量片刻后,又是一阵让人心慌的笑声。

“西域王竟如此的无知,那沉船在逍遥岛已经三百余年,迄今有多少人想打这批宝藏的主意,可逍遥岛难道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吗?不是卓某自负,不用说是江湖人士,纵然是朝廷派来了军队,只要我逍遥令一下,怕连皇上也忌惮三分。”

伯邑一怔,被卓甫浩的霸气震慑住,果真是不容小觑的一方霸主,幸好他考虑周详,否则怕也是功亏一篑。

“岛主的实力,伯邑自然明白,可伯邑不得不为西域千千万万的子民考虑。”

忧心忧国的假意之像,让一旁的石如风都嗤之以鼻。收到卓甫浩的目光后,便沉默的站在一旁。

“王爷之心卓某钦佩,既然王爷已经把话挑明了,那卓某也就不在遮掩。”收敛起笑意,卓甫浩正色道:“虽然不知道西域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逍遥岛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地方,卓某早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只等西域的人前来自投罗网。”

“那一切就仰仗岛主了。”连连的道谢,伯邑随季翰轩离去,临走的瞬间,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笑容,丝毫没有逃过卓甫浩的眼睛。

“分明是只老狐狸,却还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清高模样,实在让人做鹅。”石如风待他们离开后,不屑的说道。

没有石如风的气愤,欧阳文依旧是一副心知肚明的笑容,抿了一口茶悠闲的解释,“他无非是想借助我们和朝廷的实力,来个改朝换代,好让自己可以登上大宝。”

“既然知道他也是个无耻之人,岛主何必还要帮他?”永远都是改不了的实性子,石如风不解的问。

“唉,说你笨,平常你倒不承认。”一副你没救的表情,欧阳文无奈的摇头叹息,“我们怎么就和你做了兄弟呢?”

“姓欧阳的,你少在这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