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擅长快攻的越前龙马极少在红土场地的比赛中获得胜利,而且他在这次的巴塞罗那网球公开赛上又是先大比分落后、接着奇迹般地反败为胜,打败了红土王者幸村精市的劲敌,因此造就了体坛一大新闻。所以这两天电视重播的几场网球赛里,无一例外地都会有这场非同凡响的决赛。

森田雪随口说道:“我才不想听口述呢,还是直接看比较……呃!”森田雪无意间一转头,注意到幸村表情貌似有点吓人。结合一下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她终于明白幸村的脸色为何如此之差了。森田雪慌忙补救:“那个吧……其实啊,越前君打得真不怎么样,失误太多了——不够瞧,太不够瞧了!如果精市有参加,越前君肯定连决赛都闯进不去嘛!”

对比过“越前君”和“精市”的亲疏远近之后,幸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但他有个问题要问:“小雪,你每次看比赛,都这么……嗯?”激动?兴奋?旁若无人?幸村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森田雪刚才的样子了。

森田雪挺直了腰板,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看别人比赛的时候,我一般话比较多。”

别人?这就是说,还有不是“别人”的存在?

幸村试探道:“那看我的比赛呢?”

森田雪乖乖回答:“看你的比赛啊……如果你打得轻松,我倒不会怎么样。如果你打得艰难,我都不敢说话。”有时候她还会把手指塞在嘴巴里使劲地咬着,“你受伤那次,我胃疼了很久……”一想起自己当时的害怕与无措,森田雪就忍不住想对着眼前的人撒一次娇,“虽然我知道运动员受伤是很正常的,但我还是很担心你啊!”

森田雪难得一见的撒娇语气果然让幸村心疼起来,“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幸村抱住她,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她微微撅起的嘴唇,“我以后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过了一会儿,幸村忽然问道:“今天中午,我的经纪人去找你了吧?他对你说了什么?”

森田雪像个没事人似的,从回家到现在都没有提起任何与千鸟沾边的话题,但幸村却不能不问。他要知道森田雪是怎么想的,他不能再让她像以前那样把所有事情都憋在自己心里了。两个人在一起要共同面对困难,不该由哪个人一力承担。

“嗯。”森田雪低头,把脸贴在了幸村的肩头,两手环在他的脖上,小声说道:“也没什么,他只是和我探讨了一番‘距离产生美’的问题。”

——距离产生美?她还真敢讲。

幸村自然不会相信森田雪的说辞,尤其是在他与千鸟通过电话之后。于是幸村收紧了森田雪的腰肢,让她无处可逃,“小雪,乖孩子是不可以骗人的哟!”

被幸村当场戳穿的森田雪只得放弃撒谎:“其实我也不想当圣母……不过我更不想让你和经纪人的关系弄僵。”

森田雪太了解幸村的脾气了,如果她不小心“出卖”了千鸟,千鸟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妙。尽管中午的时候她还很生千鸟的气,但现在她的气消了不少,觉得也没必要在幸村面前告状。这都是小孩子手段,没意思。与其让幸村帮她出头,还不如她自己多多努力,硬赖在“幸村女朋友”的宝座上不下来,这才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的最好办法。

但是森田雪也有点不放心:“精市,我中午的时候,似乎、大概……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那个……千鸟先生没有什么病史吧?他不会被我气得病倒吧?”

幸村没放在心上,只说了句“他的身体健康得很”,随即就认真地对森田雪说道:“小雪,我们不用理他,我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又不叫‘千鸟智’,听他的意见还不如听我自己的。”

森田雪在他怀里默默地点了下头。

然后,幸村松开双臂,起身笑着对森田雪说:“该做饭了呢!那么小雪在这里继续看越前君的比赛吧,我先去做饭——嗯?不许不穿鞋子就踩在地上哟!”

森田雪立即听话地把脚缩回了沙发上。她小小声地嘀咕道:“精市,再这样下去,你就真要把我宠坏了。”

幸村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应该的。”

当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边吃饭的时候,森田雪想起自己刚才收到的手机邮件,“精市,明天是星期六,晚上我要去麻生律师家拜访,你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幸村停下筷子,“麻生律师?”

森田雪解释:“就是我舅舅生前立遗嘱时委托的那位律师。麻生律师人很好,帮了我不少忙。我送了他一组版画,他的太太想请我去他们家做客。刚才我还收到了一封专门提醒我别忘记明天约定的邮件呢!”但她没敢告诉幸村,自己收到的邮件其实是麻生拓发来的。

“这样的话……”幸村提醒她,“带点礼物去吧?”

森田雪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第二天,当森田雪提着礼品盒走进麻生家的时候,麻生太太热情地接待了她。

麻生太太在看到森田雪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但她很快发现,森田雪有着满分的衣着、满分的举止、不及格的表情。说她表情不及格,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桀骜不驯,相反,她进退得体、温柔文静,是个典型的好女孩。然而,麻生太太敏感地觉察到,森田雪对麻生拓并无分毫特殊感情。

看着森田雪在与儿子说话时那略显勉强的笑容,麻生太太知道,向来高傲惯了的儿子这回算是彻底栽了。她原本以为自家儿子已经得到人家的芳心,结果却不是这样。

不过,也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

饭桌上,麻生太太故意问道:“森田小姐这么漂亮,性格又好,肯定有很多人追求吧?交男朋友了没?”她笑看着森田雪,以长辈的身份语气和蔼地询问,这样不容易让她产生抵触感。

森田雪心想,不仅有,而且还住在家里了。

但她不能实话告诉麻生们,只好有所保留地说道:“我交男朋友了。”

麻生拓怔住,“你有男朋友?”他瞪着森田雪,相当失态地大声嚷嚷着:“这怎么可能?!我从没见过你的男朋友!”他以连日来天天跑森田画廊的经验起誓,森田雪身边绝对没有任何可疑目标!

森田雪也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所以有些吃惊。

餐桌上静默了一下。然后,麻生铁平打破了静默:“小拓,森田小姐有没有男朋友不需要向你报备。你太失礼了,快向森田小姐道歉!”

麻生拓瞪大了眼睛,不过最后还是向森田雪道歉了。

森田雪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这顿堪称煎熬的晚餐,借口家里有事,迅速告辞了。麻生铁平打发儿子送森田雪去地铁站,但麻生拓却不管森田雪的劝阻,一路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我哪里不好?”站在森田家门外,麻生拓大声质问着森田雪,“你为什么总把我当孩子?我们明明只差两岁!你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刚才为什么骗我妈妈?”

森田雪说:“可我确实有男朋友了。”而且她的男朋友还是幸村精市。

麻生拓愤愤然:“骗子!”

“我没有骗你。”麻生拓口气欠佳,森田雪却不以为忤,“只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一直不方便说出来。其实我和他从高中开始就交往了,中间有五年没有联系,现在我们……嗯,算是复合了吧!”

最后,在森田雪明确表示了两人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情况下,麻生拓意志消沉地离开了。森田雪刚一转身、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屋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呵呵,刚才那位就是传说中的‘麻生律师’?年纪好像比我们还小呢。”幸村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森田雪。

森田雪心惊胆战地从幸村身边进了门,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那个……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可以要求五分钟解释时间吗?”等幸村关上屋门,抱着胳膊继续盯着她瞧的时候,森田雪忍不住有些心虚了,“我认为我应付得过来,所以就没告诉你麻生律师家有个儿子,对我稍微有那么一点好感……不过我真的有好好拒绝他的!刚才他只是送我回家而已……”

正当森田雪越发心虚地感觉到自己的解释听起来简直跟掩饰没两样的时候,幸村终于有了动作。他从森田雪的背后抱住了她,把脸埋进了她鬓边柔软的黑发之中。

幸村的嘴唇贴在了森田雪的耳边,他低声问道:“小雪害怕了……怕什么呢?怕我误会吗?我看起来……有这么小心眼吗?”

同居

更新时间:2012-6-1420:28:49本章字数:5216

——耳朵好痒!

遭此调戏的森田雪瞬间全身麻软,反击无能了。但她咽了咽口水,两眼一闭,还是坚强而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你确实挺小心眼的!”而且是公认的小心眼。

幸村轻笑,呼出的气息拂起了森田雪的几缕鬓发,“既然小雪认为我是个小心眼的人……那我总该做点什么来坐实这项罪名吧?”说着,他就将森田雪的身体转了过来,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脸,先是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吻,然后顺着她白净的面容慢慢向下,用绵密的亲吻把她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中。

森田雪被幸村的亲昵举动弄得满脸通红。在这之前,她不是没有与幸村零距离接触过,但幸村偶尔的亲吻都是以疼惜她居多,从不像现在这样,既让她感到有些惶惑,又带着几分令她不敢去深想的缠绵与炙热。

幸村勾起唇角,眼含蛊惑,轻轻吮吸森田雪的唇瓣,仿佛在细细品尝一道美味佳肴。他狡猾地以隐藏于柔情背后的霸道攻势,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森田雪的意志。

“嗯……”眨眼工夫,森田雪就被幸村的举动给撩拨得精神恍惚起来。她毫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宛如幼猫啼哭。然而,几乎是在她发出这种奇怪声音的同时,森田雪就猛地一愣,迅速从迷情中清醒过来,并惊慌失措地用手紧紧捣住了自己的嘴巴,目露羞惭之色。

但是幸村的动作比森田雪更快。他抓住了她的手、不许她抗拒,随即侧头重新吻住了她的嘴角,慢慢磨蹭到了她的嘴唇上面,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森田雪的抵抗全被幸村含进了嘴中。她“唔唔唔”地想说些什么,可她根本就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音。森田雪微微喘息着,一想到自己的模样会有多么的狼狈,她就不安地扭了一□子,企图挣开幸村的钳制。可她还没来得及找出逃跑的路线,就被幸村按到走廊的墙上、固定在他所开辟的一方小天地里。森田雪躲避不成,又羞又怕地别开了脸,于是幸村的唇舌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了她的锁骨上,轻舔着她细腻的肌肤。

“啊!”就在森田雪感觉自己快要无法承受这超乎想象的甜蜜折磨时,她猛然惊叫一声,吃痛地捂住了脖子,简直不敢相信幸村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你……你竟然咬人……”她含泪摸着自己被咬的地方,抬头控诉般地看着幸村。

——他究竟是要有多幼稚才像个孩子似的到处乱啃?

森田雪羞愤了。

被女朋友以眼神谴责的幸村却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惩罚。惩罚小雪居然这么晚才回家,还是被一个爱慕你的男人送回来的。”不过,虽说是惩罚,幸村也舍不得下口太重。

森田雪半靠在幸村身上,缓了半天劲才有力气自己站稳。

她忍不住出言辩解:“但是麻生君充其量只算是个男孩啊!再、再说了,除了麻生君,麻生家还能有谁送我回来呀……”幸村不方便去接她,麻生太太和麻生小姐又都是女性,总不能让麻生律师这个做长辈的护送她回家吧?他到底在吃什么无聊的醋啊!

“如小雪所愿,我承认了我就是小心眼,所以我才在乎嘛!”幸村十分无辜,一脸“明明这都是你的错”的表情,“况且,目前我的防御范围可在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呢。”

“……我忽然想问一下,你所谓的‘防御范围’是什么?”森田雪刚提出这个问题就看到了幸村脸上的不明笑容,然后她顿悟了:“我想我大概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及,十五岁不可能吧?四十五岁也不可能,那都是我的父辈了啊!”

幸村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听说现在正流行着姐弟恋……另外也有很多老夫少妻的例子,二十多岁可不算太大的年龄差。”所以,他的防守范围必须尽可能地扩大再扩大,排除一切已知或未知的威胁,潜在危险也不容放过。

“精市,你真是……”

虽然幸村的话听起来有点夸张,但被他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森田雪一边面红耳赤着,一边却忍不住飘飘然起来。

幸村笑着啄了啄她的嘴唇,“小雪,我也有私心。说实在的,我并不乐意让你被别人看到,可我必须对外公布我已有女朋友的事实。再过段时间,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和你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到时候,你就要与媒体打交道了——这个时间不会很晚,最迟今年年底。”

因为越前龙马在日本与女子会面的那则绯闻被热炒了近一个星期才算平息下来,两人共进午餐的照片四处流传,如果幸村现在就高调地和森田雪秀恩爱,万一有人认出森田雪是照片上的女主角,不仅她的名誉受损,球迷对她的印象也将会跌至谷底。不过,一旦森田雪的存在浮出水面,尽管可能要招来部分幸村球迷的妒恨,但也不排除有人会对森田雪感兴趣。幸村倒是有信心不会被旁人撬了墙角,可是自己的女朋友被外人时刻惦记的感觉也不太好。

即使幸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忘征求森田雪的意见:“这样可以吗?小雪准备好和我一起面对所有困难了吗?”

在走廊那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森田雪抬起头,看着幸村的眼睛,坚定地回答道:“我会尽我最大努力的!”

自从恋爱关系确立后,两人就好像要把过去五年的空缺补回来似的,感情急速升温。

某天晚上,幸村接到一通电话,简单聊了几句,便取来另一部手机,发了一封邮件。随后,幸村对森田雪说:“这几天赤也会来找我……害我受伤的人已经被千鸟密切关注了,不过对方很谨慎,千鸟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虽然不能把对方怎样,但可以防着他再下手害人。有些事情我必须当面对赤也讲清楚,让他小心,免得他跟着我倒霉。”

切原在某次赛后接受记者采访时,曾以跳跃式的思维,从比赛感想硬扯到幸村受伤,并一口咬定这里面绝对有内幕。尽管他的言论没有得到重视(甚至还被媒体无视了,因为大家都能原谅他的“不着边际”),可幸村却怕他祸从口出。

——当年立海大网球部那个相信世界上有圣诞老人的傻孩子,至今仍然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也不知道他的经纪人会为他操碎多少心。

由于没有内部消息,森田雪不知道切原说过这些话。因此她有些疑惑:“切原君会倒霉?”她曾听越前分析过幸村受伤的原因,所以在听到幸村说这是人为事件的时候,并不十分惊讶。

“嗯,很有可能。”幸村把玩着手机,等待切原的回信。

森田雪则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切原君可以随便行动吗?如果他被媒体注意到的话,你岂不也会……”

幸村微笑道:“没关系的,我会告诉他,如果被人发现,以后就都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看着幸村的笑容,森田雪忍不住为那位海带头学弟奉上了最真挚的同情。

正因幸村下达的“特别指示”,切原连经纪人都没有通知,悄悄地按幸村给他的地址摸索着具体方向,甚至不敢请人指路。

当切原半死不活地撑着最后一口气按下门铃时,是森田雪来给他开门的。切原一看到森田雪,马上大惊失色地摇头又摆手:“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了!”

森田雪一下子就被切原的装束逗乐了,她忍笑后退几步,把门口的位置让给了幸村。

幸村走上前来,“赤也,你在外面愣着做什么呢?”他自然而然地扮演着男主人的角色,把切原领进了玄关,“真难得有一次你不迷路,我原本以为你至少要到晚上才能找准地址呢。”

切原泪目:“可是我已经在这附近转了三个多小时了啊!部长,你给的地址太难找了,我走错了好几条街!”

森田雪喷笑。看起来,这位学弟把幸村的话牢记在心,除了没敢问路之外,他还仔细地变了装,把自己打扮得不伦不类,好似整天窝在家里的宅男。

幸村却很满意:“赤也,眼镜和假发是仁王去年送你的生日礼物吧?不错,仁王很有眼光,这套变装工具挺适合你的。”

戴着一副粗黑框眼镜、顶着一头乱蓬蓬假发的切原得到了部长大人的高度赞扬,顿时笑逐颜开:“谢谢部长!哈哈!”不过,他没认出森田雪,“部长,这边这位是……?”

森田雪实在忍不住想逗一逗他,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赤也君,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森田雪。嗯,能请你给我签个名吗?”

“赤也君”是日本女球迷对切原的昵称,森田雪偶然在网上看到过,现在正好用上。

不料切原竟然很正式地冲森田雪鞠了一躬,“感谢森田小姐的支持!”说着,他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签字笔,“签在哪里?”

幸村扶额:“赤也,就算你再怎么迟钝,也该有个限度了。”

经幸村提醒,切原终于反应过来。他大声叫道:“诶?对啊!为什么部长会和女人住在一起?这里怎么会有女人?!”可惜,他仍旧没有抓住重点。

饶是幸村,也要被这位学弟的粗神经给气到想笑:“因为这里是森田家。赤也,你还没认出她是谁吗?”

“切原君,”森田雪笑着提醒他,“你初三时,我给你补习过英语,就在精市家。那时候,你差点把我送精市的纸模型弄坏——想起我是谁了吗?”森田雪与切原接触的次数并不算多,她所能想到的最典型的事件就是那次补习。

切原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你是……森田学姐?!”把所有事情都联系在一起的切原总算弄清前因后果了。但是,有时候,明白了还不如不明白。可怜的、受到惊吓的切原抖着手,来回指着幸村和森田雪,“那、那……部、部长,你和学姐……你们,你们……”

幸村微笑,帮切原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是啊,我和小雪同居了呢。”

戒指

更新时间:2012-6-175:37:12本章字数:6516

在听到幸村说出“我们同居了”之后,切原就表现得十分紧张。他甚至在森田雪送上茶水的时候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诚惶诚恐地向这位往昔的森田学姐再三鞠躬道谢。结果切原的这番举动弄得森田雪也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问题可能就出在自己身上,于是她干脆钻进厨房,为晚餐做准备去了。

因为森田雪躲进了厨房,所以她不知道幸村和切原究竟密谈了些什么。然而没过多久,切原的经纪人就亲自登门,一边感激不尽地对幸村说着“真是多谢您对赤也君的诸多照顾了”,一边把这只总在人生道路上迷失方向的小海带认领了回去。

森田雪本来还想留切原在家里吃完晚饭再走,奈何切原和他的经纪人一致推辞,森田雪只好就此作罢。

送走切原,森田雪想起他刚才认出自己时的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年我离开的时候,他去机场为我送过行,竟然就一直认为我还在中国没有回来——赤也君真是太单纯了。”

幸村却说:“送行那次……其实我也去机场了。”

森田雪微愣:“可是我没看到你啊!”

“因为我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幸村低垂了眉眼,以一种惆怅而悲伤的语气,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惨遭无情抛弃的旷世怨男,“我怕我会苦苦哀求,求你不要狠心离开我。”

“……精市。”如果森田雪再傻乎乎地中计,那她就真该怀疑一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你在家里闲着无聊、只能看电视,这点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就不能少看几部爱情剧、多看几场网球赛吗?”

幸村一口答应了森田雪的要求:“好啊,没问题。对了,说到爱情剧……”他转身朝客房走去,“我昨天看了一集,里面有个剧情,我很喜欢。所以我打算稍微借鉴一下。”

“剧情?”森田雪不解。

幸村站在客房外,回头一笑:“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的剧情。”说完,幸村就消失在了房间门口。当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然多出一枚戒指。

“小雪,先试试看大小如何。”幸村托住森田雪的左手,想都不想地就挑起了她的无名指,直接把戒指套了进去,“啊咧?似乎有点小啊……”他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果然是买得时间太久了,尺寸已经不合适了呢。”

森田雪呆掉:“……精市?”

幸村自言自语道:“嘛,幸好我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说着,他就像变魔术般地从手心里变出了一条项链,把戒指穿进了项链,然后笑看森田雪,“小雪,我来给你戴上吧?”

看着幸村带了些期盼的笑颜,森田雪觉得自己这次算是彻底跟不上剧情发展了,“你……这、这个戒指……”

——糟糕,这种“语言中枢快要报废了”的诡异感是怎么回事?

森田雪瞪着被幸村穿在项链上的戒指。刚才她只顾着发呆了,都没有仔细看清戒指的样子。森田雪不懂戒指的材质,但这枚戒指看起来倒有些像以前大学同学曾经说过的铂金,戒指正中央是一朵由六颗细小钻石和一颗较大钻石拼出的造型小巧可爱的雪花。

看出森田雪的疑惑,幸村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法网时,无意中在法国一家珠宝店的展柜里看到的。当时我就感觉它很适合你,所以就买下了。可惜选小了……”说到这里,幸村未免有些小遗憾,“不过,大小没关系,反正这也不是需要戴一辈子的婚戒,只是一份礼物——迟到的礼物。小雪,接受它,可以吗?”

话已至此,森田雪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在幸村以并不熟练的动作为她戴上项链的时候,森田雪的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为掩饰自己的感动,森田雪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了心中酸意,可是她嗓音里的沙哑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你把我‘套牢’都不够,还要‘拴紧’才行吗?”她抚摸着坠在胸前的戒指,转过身,看向幸村,“这是‘早有预谋’?”

幸村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

“是啊,我预谋很久了……高三那年,我每天都在努力训练,为的是能尽快出名,让你看到我。”幸村以食指轻托着森田雪的下巴,拇指则柔柔地在她的唇上辗转描画,“如果你真的不再回头,我就会亲自去中国把你抓回来。但是你回来了,还被我逮了个正着。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就在神奈川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我这次必须把你牢牢地圈禁在身边,再也不要松手了。我要让你一直看着我,只有我,没有别人。”

森田雪的眼泪毫无预警地就滑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从来都没有什么‘别人’。我只喜欢过你。”她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幸村,“呐,精市,我是不是很没用?你尽管使劲笑话我好了。”

幸村说:“我不会笑话你的——因为我也一样没用。”

闻言,森田雪又哭又笑地靠进了幸村的怀中。她暗暗决定,不管和幸村在一起会遇到什么刁难,她都要拿出自己的韧劲去积极面对,绝不食言。

两人的“同居”生活还在继续。

五月中旬,千鸟终于为幸村安排好了训练时间和地点。即将飞往英国进行赛前训练的幸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在临走前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森田雪,让她平时注意关好门窗、严防小偷,简直把森田雪当成了小孩,而他则是将要出远门的家长。

“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幸村想了下,不死心地又问道:“小雪,你真的不打算去英国吗?我可以帮你拿到这次温网决赛的入场票。”即便已有近半年没有参加正式比赛,幸村依然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打进温网决赛。

森田雪却摇了摇头:“真的不去了,我在家里看转播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