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粗犷的将领看着,顿时,冷笑一声。双手,负到身后时相撞的铠甲,发出森冷的声音,“是又如何?”

一圈的士兵,始终都只是面无表情的严密包围着。对司云出不跪、不拜、也不敬。想来,都是这位面容粗犷将军的亲信,只听他一人之令。

瑞香恼怒不已,但却强压怒气道,“这位将军,你这是何意?”

“本将军还要问皇后娘娘,究竟是何意才是?”锐利如箭的目光,忽然越过瑞香,直射向沉默的司云出。

司云出如何能不明白眼下这一切是为何?早上,是她亲自飞鸽传书给了祈陌,所以,祈陌才会选择了这一方案。可是,他们去往‘吉山谷’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有苍国的兵马埋伏。

这不是,故意计算计他们,要他们前去送死吗?

换而言之,也就是她出卖陵国。

月光下,围城一圈的火把,火光不停的来回晃动。

对峙的场面,越演越烈。甚至,俨然慢慢到了一触即发的紧张状态。

司云出不紧不慢的环视一圈,不惧不畏。旋即,命瑞香退后一步,冷然对上面容粗犷的那一名将领。一字一顿,?锵有力,“即便要质疑,也还轮不到你。现在,我要见他,你给我马上退开。”

她说话,周身,浑然天成一股威严。

同时,潋滟冷冽的凤眸,自含着一抹惊人的犀利。

霎时,无形的低压,如一片厚沉的乌云,猛然从头顶笼罩了下来。

一圈的士兵,顿时,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眼。最后,将目光齐刷刷落向面容粗犷的那一名将领。

面容粗犷的那一名将领征战多年,自问,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可是,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那一刻,对上那一双冽冷的凤眸,他竟有那么一瞬间有不由自主后退的冲动。一直以来,他都听说过她的名字。但,即便两国曾几次交战,他也始终未曾见过她的如山真面目。后来发生的一切,天下皆知,他又岂会有不知的道理?听说,陵帝耍阴谋,才得到了她。而也正是因为此,所以,发生了今日这样的事,他自然而然第一个就怀疑她。那,根本就是一场精心布下的局。

“让开!”冷冰冰的呵声,在片刻后,再一次响起。

而,也就是在这时,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官员,快步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旋即,对着那一名面容粗犷的将领就是一声呵斥,“洪德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说着,挥退开层层包围的士兵,就来到了司云出面前躬身道,“皇后娘娘,皇上此刻,正在房间内休憩,微臣这就亲自带你过去。”

闻言,被唤为‘洪德将军’的那一个男人,喜形于色。所有的怒气,都彰显在了脸上,让人一览无余。

司云出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继而,轻轻的点了点头,跟着那一名官员的脚步、带着瑞香就直接前往了祈陌的房间。最后,示意瑞香在房间外等候,自己独自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祈陌坐在书桌前,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本能的抬起头来。

司云出反手合上房门,一边走近,一边担忧的问道,“伤得如何?怎么如此不小心?”

“无碍,莫听那些人在那里乱传。”祈陌眸底温柔含笑,没想到司云出会在深夜忽然前来。而后,看着漫步走近跟前的司云出,就向旁边侧了侧身,腾出一半的位置让司云出可以坐下。紧接着问道,“怎么突然来了?你身体不适,不适合奔波劳累。”

“我没事。只是听说你受伤了,有些担心你。”

司云出在祈陌的身侧落座,担忧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祈陌。从他的神色与面容中,丝毫看不出他受伤的样子。

“只是一不小心,微微擦伤了手腕。”

祈陌将左手伸向司云出,知道自己若是隐瞒她,只会令她更加的担心。

司云出低头望去,只见祈陌衣袖滑落的左手手腕上,包着一圈微厚的白色丝布。中间处,微微被渗透出来的鲜血染红。一刹那,心中止不住的有些自责。话语,便脱口而出,“对不起。”如果,她今天没有飞鸽传书给他,那么,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也就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只是,她后面已经连忙再次飞鸽传书,难道,他是没有收到吗?不然,为何明知有危险,竟还要去?

“傻瓜,怎么说这样的话。”祈陌揽住司云出的腰身,让司云出抬头望着自己。

司云出顺势微仰起头,借着书桌上的那一盏烛灯、近距离一眨不眨的凝望向祈陌的那一双眼睛,缓缓的开口问道,“今日的事,你怎么看?”落在膝上的手,在问出口的这一过程中,不自觉微微搅紧了衣袍。容颜,在淡淡的烛光映照下,沉凝如海。

原来,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同其他人一样误会了她。

“云儿,你问这话,着实该罚你。”祈陌顿时沉下脸来,将额,触上司云出的额角。

如此近的距离,两个人的长睫,几乎都能交触在一起。他有些生气,气她竟然这般不相信他。而那拂过脸的轻柔呼吸,如羽毛般撩人。

一刹那,祈陌顺随心动,便亲吻上了司云出的唇。

司云出不防,本能的微微惊呼。但不想,却恰给了对方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

祈陌揽住司云出的腰身,一边加深了这一个吻,一边微侧身将司云出压在了自己与座椅的椅背之间。

许久许久,祈陌才万分不舍的放开了司云出。但却依然望着司云出,郑重道,“云儿,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即便不信天下人,也绝不会不信你。”

司云出笑着抿唇,刚刚那一亲吻之下,令唇角原本的那一丝苍白消失殆尽。

而,也就是这时,司云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掌心,早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没有人知道,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周遭的人事景物,全都是虚的。可好在,此刻面前的人,是那般真真实实,让她完完全全可以放心的依靠,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祈陌…”

“告诉我,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从司云出的眉宇间,祈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黯然。

司云出沉默,没有立即回答。早上在名城的时候,她意外察觉到了瑞香的异样。那一刻,她想要试一试她,但没想到,竟会是真的。她竟真的向人偷偷禀告,出卖她。

先是一个菡韵,如今,再是瑞香。两个人,全都是她最为亲近之人…

祈陌早上收到那两封飞鸽传书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决意前往探上一探。此刻,将司云出的神色丝毫不漏

尽收眼底,只觉,事态或许要比他想象中来得严重。于是,不由得坐直身来,将仰靠在椅背上的司云出也扶正,“云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司云出一刹那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将情况,一一与祈陌说了一遍。

屋外廊道上,一袭粉衣的瑞香,一手扶着木柱而站。仰头,静静的望向天边的那一轮圆月。脸上的神色,异样的复杂,令人有些难以看懂。

·

时间,飞速流逝。一转眼,已是第二日清晨时分。

明媚灿烂的晨光,从地平线下折射而起。丝丝缕缕,透过紧闭的门窗无声无息洒落进屋内。

偌大的床榻上,这几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的司云出,在阳光拂面的那一刻,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再一个转身,背对着祈陌继续沉睡,确实是有些累了。

祈陌一夜无眠,搂着司云出闭目。昨夜司云出所说的一切,是他不曾料想到的。

半响,祈陌俯身,在司云出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欲要起身。可,没想,这一动,却惊醒了沉睡的司云出。

那如羽扇般轻微煽动的睫毛,蓦然在眼眸中拂动开了一圈浅浅漪澜。令准备起身的祈陌,心下懵的一动。于是,情不自禁的就亲吻上了司云出的唇。

司云出慢慢的侧回身,仰躺在床榻上。随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云儿,可好?”而他,就在这个时候在她耳边轻声寻问。不过,就只是一眨眼的短暂时间,熟悉的声音,却已然含上了一丝异样的魅惑。幽深无垠的黑眸,也明显深谙下去了一分。

司云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望着面前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然后,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祈陌顿时不再多言,重新亲吻上司云出的唇。同时,锦被的手,也搂上司云出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将司云出整一个人,都紧紧的揽入了自己怀中。

渐渐的,浅尝截止的吻,转为了深入缠绵。

司云出在这样一番骚扰之下,如何还能不清醒。刹时,一双还残留着一丝朦胧睡意的凤眸,猛然一眨。双手,本能的轻轻推了推身上的祈陌。

只是,那样的力道,有与没有,相差不多。

祈陌轻而易举就扣住了司云出的双手手腕,压制在自己的胸口。同时,另一只手,穿过司云出里衣的衣摆抚摸上司云出的身体。那凝脂如雪的肌肤,如丝绸般细腻光滑,令人流连忘返。

司云出的脸,霎时一红。望着屋内的光线,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

只是,祈陌丝毫没有放开手的意思。两侧,未曾落下的纱幔,让床榻上的一切一览无余。

“祈陌,起身了。”司云出几番闪躲之下,忍不住小声的提醒。末了,再快速补充了一句,“现在,是白天。”虽然不想拒绝他,可哪有白天…越想,而后的红晕的便愈发扩散开来。

“无妨,反正现在被困在此处,不急。”

是的,尽管被困,但一点也不着急。而祈陌,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放开怀中的司云出。

身上,覆盖的锦被,不知不觉已经顺着身躯半滑落了下去。那不知何时被祈陌解开的里衣,令司云出胸前的白色肚兜敞露了出来。借着晨光,可清晰的看到线条优美的锁骨,白皙凝脂的肩膀…

司云出不觉越发脸红,尤其是在看到祈陌蓦然转深的黑眸时,不自觉侧开头半闭上了眼睛。

祈陌浅笑,幽深的黑眸,眸底的那一丝**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快上扩延。喜欢看到她羞涩的样子,喜欢将她搂在怀中的那一种感觉。更想要,她为他生一个孩子。伸手,修长如玉的指尖灵巧一转,便解下了她颈脖后肚兜的结绳…唇,覆上她那在眼帘处轻微颤抖的长睫。将她的过份紧张,一丝不漏的感受入心底。

(后面和谐内容,删)

·

渐渐的,阳光,越发明媚了起来。

当司云出与祈陌两个人起身的时候,都已是正午时分了。

饭后,祈陌带着司云出出府,在街道上漫步而行。吉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城市,风景独秀。尽管,此刻被包围着,但城内秩序却并不显慌乱。相反,还井然有序。

司云出侧头望一眼祈陌,不由莞尔一笑。

夜幕时分。

在书房内召集城中首将与官员一番商量后,由司云出留守城中,祈陌带兵突围。行军路线,一一做了严密的部署。

“瑞香,你在做什么?”

静谧如水的后院中,忽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了一道女子淡然无波的声音。但却惊得那一个正准备飞鸽传书的人面色倏然一变。

“瑞香,你在做什么?”

司云出缓步走过去,一模一样的话语,连语气都一样。步履,轻若无声,却敲击着人心底。

瑞香回头望向走近的司云出,手掌,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后,手中那一只白色的鸽子便煽动着翅膀快速飞走了。独留另一只手上,还握着那一张小小的纸条。

司云出伸手取过来,当着瑞香的面,慢慢的打开,“瑞香,告诉我,为什么?”

一字一句,她问得很平静很平静,就恍若在问‘瑞香,你觉得今夜的夜色如何’一般。但,一瞬间,周遭的空气却沉息得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瑞香见事迹败露,闭了闭眼后,屈膝,神色平静的跪了下来。

远远望去,皎皎明亮的月光下,空荡荡的后院中,便是这样一幅一跪一站的画面。

·

七日后。剑兰带着雅洳与那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子,终于在‘百花宫’的河域岸边停了下来。一眼望去,前方山清水秀,青烟浩渺,风景如画。

神志不清的女子,在下了马车后,好奇的一个劲左顾右盼。

只是,在看见前方漫漫无际的河域时,面色徒然一变,惊吓的连忙后退了一步。甚至,还一个不小心重重跌坐在了地面上,死活也不肯过河。眸底,竟是恐惧。

雅洳连忙安慰劝说,可是,根本就不管用。神志不清的女子,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

剑兰在耐心的等了一会后,直接点了女子的昏穴,扶着女子道,“雅姑娘,等到了百花宫后,我自然会为她解开身上的穴道,你别担心。”

雅洳颔首,目前看来,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下一刻,昏迷过去的女子毫无征兆的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一刹那,雅洳与剑兰两个人,都骤然一惊。尤其是剑兰,立即结结巴巴道,“我,我明明只是点了她的昏穴而已,怎么…怎么会这样?”

------题外话------

晚上晚些,大结局下,文文完结。后面的番外,会快些跟上来。番外是免费章节,风华慢工出细活吧\(^o^)/~么么,久等了~

结局下

半个月内。

水灾,接二连三的发生。

河水,无情的淹没了一座又一座的村庄小镇。

司云出站在房间的窗边,双手,撑着窗棱望向窗外从早上起便未曾停歇的连绵阴雨。

菡韵取了一件白色披风走过去,轻轻的披在了司云出的肩膀上,神色关心道,“宫主,莫要着凉了。”

“菡韵,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司云出闻声,侧头,对着走近身旁的菡韵浅浅一笑。旋即,转身就往屋子外走去。白色的衣袍,轻微晃动在身侧。三千如缎青丝,只用一条简简单单的银丝带绑与身后,素雅如画。

菡韵连忙抬步跟上。同时,从屋外婢女的手中取过了两把油纸伞,边走边问道,“宫主,这是要去哪?看这天气,恐怕待会儿会有一场大雨。”

“前段时间,我就觉得那水灾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那个时候,不该发生水灾的。”

前段时间,也就是当初刚刚成亲、呆在陵国皇宫的那一段时间,陵国也曾发生过几次水灾。当时,她便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如今,更是…

菡韵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其中的一把油纸伞,送到了司云出的手中。

司云出伸手接过,并未带其他多余的人,就与菡韵两人一道踱步出了城池,一路漫步向着陵国与苍国交界、横跨‘岭南六省十八寨’的那一条宽广河域走去。

那一条河域,临接陵国这边,几乎顺着岭南六省十八寨将两国泾渭分明的划分了开来。

菡韵默默的跟随在司云出的身侧。一袭淡鸀色的衣裙,衣摆的边缘不一会儿的时间便被雨水淋湿,轻微飞扬在半空之中。秀丽的面容,若隐若现的隐蔽在了油纸伞之下。

司云出缓步而行,并不在意时间。微微沉凝的眉宇间,似乎正在淡淡的思索着什么。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显得异常的安静。自瑞香那一件事发生后,没想到,时间一晃都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有余了。而,此刻回想,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甚至,那些画面,时不时的串联成线盘桓在司云出的脑海,带出轻微叹息。

临近夏日的雨,渐渐的,越下越大。

呼啸的狂风,肆意的席卷而来,渀佛不将人吹走不罢休。

“宫主,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菡韵步履艰辛,担心手中的油纸伞随时有可能折断在风中。

“前面,再走一会儿就到了。今日,我想要亲自前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云出轻摇头拒绝,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白色的靴子,染着泥泞。

菡韵听着,抿下唇不再多言,只默默的跟随在司云出的身侧。

前方的河域,河面宽约二三十丈左右。清澈的河水,因连日来的骤雨而猛然上涨,湍急非常。一眼望去,波澜壮阔,俨然是另一种风情,与百花宫山清水秀的的宜人景色截然不同。呼吸间,给人一种畅快淋漓的舒爽感觉。忍不住轻闭上眼。

片刻,司云出在岸边慢慢停了下来。

一袭白衣,早已经被风雨打湿。朦胧雨幕中,显得有些飘渺,恍若凌风归去。

冷风拂面,沁心的寒意,便刹那间从四面八方灌入了身体的四肢百骸。半刻,司云出侧身望向了几步之遥处的菡韵。嫣然浅笑的容颜,在朦胧雨雾中显得亲切而又温和,一如往昔,“菡韵,我记得当年,你曾有一次也这般陪着我站在这里。”

“是啊,可是宫主你的身体,不适合淋雨,也不能受半分的寒气。”

所以,那时的她,因为担忧她而唠唠叨叨个不停。简直,就像个老婆婆。司云出抿唇,那些画面,此刻,也还残留在脑海之中。许久,浅笑着叹息道,“菡韵,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宫主,瑞香的事,我希望你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

菡韵闻言,对上司云出的眼睛,不紧不慢的打断司云出的话。长睫映衬下的眼眸,笼着一层薄薄细雾。

司云出微微一怔,良久,莞尔一笑,并没有太过生气,也说不上太恼怒什么的。轻音素言,淡然道,“这一次的事,就到此为此。瑞香,我会看着办的。”微微一顿,一声若有还无的叹息,随风吹散在雨幕之中。一时间,司云出握着油纸伞伞柄的手,指腹不自觉轻微叩动了一下柄部的木杆,“菡韵,其实你该早一些跟我说清楚,不需要故意为了瑞香顶罪。”

“…”菡韵微微侧开了头,不语。

司云出看着,再一声叹息,随即将话题转开道,“菡韵,我们回去吧。”

雨,再度下大。灰蒙蒙的天空,就恍若裂开了无数道的口子。闪电,带起一道又一道的银光一闪而过。

可能,是因为发生了这一次事件的缘故吧,如今,虽已解开了一切的谜团,但两个人之间,却似乎已然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谁也跨越不过去。无形中,将那一丝生分,丝丝缕缕的流泻了出来。司云出侧头,一边走,一边望向走在身侧的菡韵。

是夜!

祈陌回房,知晓司云出下午的时候出去了,不觉微微皱眉。

“我的身体,最近这一段时间已经好多了。你别太担心,我没事的。”司云出知道祈陌是担心自己,于是,透过梳妆台上的明黄色镜面对着身后的祈陌抿唇一笑。她发现,他对她,有时候真的是太过小心了。她哪有他眼中看到的那么娇弱?

“你呀,总是让我不放心。”

祈陌的眼底,闪过一丝宠溺,从身后揽住司云出的腰身。

安静的房间,明明晃晃的烛光为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都镀上了一层温馨似水的暖色。也将梳妆台前那一幕,静静映照。画面,美得令人眷恋,合该用纸与笔,一笔一划的隽画下来。

他望着她。

她倚靠他怀中、略仰头,也望着他。

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突然间通通远离而去。

片刻,祈陌微弯腰,便取过了司云出手中的那一把桃木梳子,为司云出打理三千青丝。再打横抱起司云出,将司云出安置在了床榻上,“夜凉,早些睡。”

司云出应笑,在祈陌也躺下来后,整个人倚靠入了祈陌的怀中。

她的身体,一贯较为冰凉。而他的身体,总是那般的温暖,让她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第二日,因为各地灾情严重的缘故,祈陌带兵,亲自前往了视察。临走时,让司云出留在‘吉城’好好休息。

而,此刻的吉城,早已经不再是半个月前被密不透风包围的困境之地了。两方的兵马,也在经过了长达半个月时间的僵持后,慢慢陷入了另一种情态下的平静,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整一个大陆,都沦陷在一种低沉的气压之中。

下午时分,一只雪白色的鸽子,忽然煽动着翅膀落在了窗边。

司云出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书,听到声音本能的回头望去。在微微一愣后,起身,走过去将鸽子脚上的纸条取了下来。那熟悉的字迹,竟是——赫连苍。

菡韵端着水果,敲门而进,看着屋内的那一幕问道,“宫主,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