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她希望大姐姐会想出办法来让皇上收回圣旨,可另一方面她却又有些不舍。魏家是个好去处,魏夫人李氏十分和蔼可亲,且魏子骞又是自己有好感的,能嫁这样的夫家,可以说是她之幸。

方氏与她说:“只能听天由命。”

沈菱也只好点点头。

老天爷仿佛是想要成全自己的心愿,此事最后竟是不了了之。大姐姐没有再提起这桩婚事。沈菱一直觉得愧对于沈婠,因此也少了与沈婠的来往。

直到后来沈婠与裴明泽定亲后,沈菱才渐渐安心。

尤其是看到大姐姐面上遮掩不住的喜色时,她心底的愧疚感才完全消散。

她成亲的前一日,母亲与自己说:“夫君待你好才是真的好,不管他心里有没有人,你嫁过去就是正妻,只要生了儿子,谁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情爱之事,有固然好,没有也无妨,再深再厚的情意,夫妻几十年后也只会所剩无几,把握好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沈菱明白方氏的意思。

她哪来会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嫁的夫婿有道影子,且那道影子还是自己的大姐姐。

沈菱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没想到洞房花烛夜,魏子骞待自己十分温柔,他说:“你是我的娘子,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待你好的。”

魏子骞不提沈婠,沈菱也不提。

偶尔半夜时分,沈菱醒来,看着魏子骞的睡颜,她忽然有些心酸。母亲说情爱之事,有固然好,没有也无妨。可是子骞这么好,她怎么可能会不去喜欢他,不去爱他?

一旦真正爱上一个人,沈菱发现自己有些无法忍受子骞心里的那道挥之不去的人影。

母亲劝过自己几回,可是沈菱还是一意孤行。

她决定要问清楚魏子骞。

于是有了这一趟江北之行。

写信前,沈菱还试探地与魏子骞说:“子骞,我很久没有见过大姐姐了,你能陪我去一趟江北么?”她盯着魏子骞的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生怕会错过什么神色。

魏子骞愣了下,然后说道:“好呀。”

一路上,魏子骞表现得与平常没有差别。可沈菱看在眼底,却总觉得有一丝丝的不一样。

沈菱满怀心事,魏子骞也看在眼底。

他问:“菱儿,你这几日是怎么了?”

沈菱勉强地笑了笑,“没什么。”

次日,沈菱与魏子骞去拜访了沈婠与裴明泽。

时隔两年,沈菱再见到沈婠,心中的高兴还是占了大多数的。一声“大姐姐”喊出口,沈菱便觉得格外亲切。

沈婠亲亲热热地拉了沈菱到一边说话。

裴明泽瞅了眼魏子骞。

魏子骞只觉背脊骨寒意森森,他咧开唇角,笑道:“王爷,很久不见了。”

裴明泽道:“是呀,听说你现在已是升到兵部侍郎一职了?”

“多得皇上赏识。”魏子骞说着话时,也不忘往沈菱那边看几眼。裴明泽见状,忽然觉得之前婠婠说的话对极了。都是陈年往事了,年少时的事情至今哪里能记得这么多。

裴明泽的眼里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

他道:“算起来,你成亲也有两年了,怎么四妹妹的肚子还没有消息?”

魏子骞笑道:“菱儿年纪还小,我打算再等一两年。且现在兵部事忙。”裴明泽也是这么认为,他多看魏子骞几眼,顿时也觉得魏子骞变得顺眼起来。

“我有几幅字画,且来与一同观赏?”

“好。”

裴明泽与魏子骞离去后,厅堂里便只剩下沈菱与沈婠两人。

沈婠轻咳一声,说道:“四妹妹,你可是有心事?”

沈菱一怔。

沈婠笑道:“我看人可是很准的,你若真有心事,不妨与我一说。你这回来江北,定是有其他事情吧?”

沈菱听罢,见到沈婠温婉的神色,一咬牙,与沈婠说了。

沈婠没想到四妹妹的心结竟会与自己有关。

半晌,沈婠忽然笑出声来。

沈菱问:“姐姐因何而笑?”

沈婠拍拍沈菱的手背,“傻妹妹呀,我与义兄的事都不知是多少年以前的呀。你不提起我也都快记不得了,想来义兄也是如此。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你莫非没有发现义兄心底也是有你的么?打从你进屋以来,他的目光隔一会便要注意一下你,仿佛我会吃你了你似的。”

沈菱迟疑地问:“真的么?”

沈婠说:“夫妻间坦诚一些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若不信,今晚你可以试一试他。”

是夜。

魏子骞宽衣躺下,刚打了个哈欠时,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道柔软。

沈菱轻轻地握住了魏子骞的手臂。

“菱儿?”

沈菱说:“子骞,你还喜欢大姐姐么?”

魏子骞愣了下,他说道:“菱儿,你在想什么?”沈菱神色黯然地道:“若不是圣旨来得太过突然,现在子骞娶的人是大姐姐吧。”

魏子骞失笑道:“菱儿,这几日你总是心不在焉的,便是在想这事?”

他坐起来了,一脸认真地道:“我与你成亲时便对你说过,你是我的娘子,我会待你好的。我之前是喜欢过义妹,但现在在我心里的人是你。陪伴我下辈子的人也只有是你。”

有他这一句话,沈菱觉得现在让自己去死也甘愿了。

她红了眼眶。

魏子骞揉揉她的脑袋,“以后有事要和我说,不许藏在心里头,知道么?”

沈菱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明天上最后一章番外。

你们点单的包子番外以及捆绑重口味番外…

112

沈菱与魏子骞在江北住了半月便回京城了。

裴明泽与沈婠送了他们两人出城后,沈婠瞧着日头正好,又不会太晒便笑着与裴明泽道:“恒之,我们走回去吧。”

裴明泽自是没有异议。

江北有一家糖水铺子,他们煮的绿豆糖水格外好喝,沈婠爱吃甜的东西,第一回在江北喝到这一家的绿豆糖水时,只觉惊为天人,之后便念念不忘,连着几个月几乎天天都让人买糖水回去。

裴明泽见状,亲自过来糖水铺子这里,开出极好的条件想把厨娘挖到王府里。不料厨娘死活都不愿只给沈婠一人煮糖水,裴明泽也只好作罢。

正好今日经过糖水铺子,裴明泽便问:“婠婠,想喝绿豆糖水么?”

本来裴明泽不提,沈婠也没有多大感觉。自从去年连续几个月都在喝之后,她似乎好久没有想过要喝绿豆糖水了。

沈婠想了想,说:“也好。”

两人进了糖水铺子里。

小二很快就端来两碗绿豆糖水。

裴明泽喝了一口,便放了大碗。他实在不爱喝甜的,平日里看着婠婠吃得津津有味的,他才会偶尔也吃上点甜的吃食。

裴明泽含笑望向沈婠,问:“一碗够么?不够的话再叫多一碗来。”

话音未落,裴明泽就见到沈婠的脸色一变。

喝进嘴里的绿豆糖水也吐了出来。

沈婠连着咳了好几声,把裴明泽吓得面色也有些发白。他连忙拍着沈婠的背部,另一只手递上帕子,“婠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沈婠接过帕子,擦了擦嘴。

她深吸一口气,手按了按胸口,才缓缓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吐。”目光不经意瞥向身前的一大碗绿豆糖水,沈婠又干呕了一声,连忙捂住眼睛。

“快点拿开。”

裴明泽唤了小二过来,让小二迅速收拾了方桌上两碗绿豆糖水。

瞅着沈婠微微发白的脸色,裴明泽不禁有几分紧张,他说:“已经让人拿走了。”沈婠这才放下手来,裴明泽担心地问道:“可是绿豆糖水有什么问题?还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中暑了?”

沈婠摇摇头。

她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十分喜欢这儿的绿豆糖水的,一天不喝浑身都觉得不对劲。现在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作呕。

不过沈婠也没有往深一步想,她对裴明泽道:“恒之,我们回府吧。”

裴明泽说:“还是别走回去了。”

裴明泽吩咐道:“玉禾,去叫辆马车来。”

玉禾应了声。

沈婠揉揉太阳穴,轻声叹道:“兴许是有那么一点中暑了。不过是出来了一会就成这样,看来过阵子得让先生开些方子调理下身体。”

裴明泽道:“嗯,过几日我便让览古去寻容铭。容铭前几日还在信中说他去了林城,想来现在也不会离得太远。若是他还在的话便让他过来。”

沈婠的眼里有了丝笑意,道:“先生都三十了,还四处行医,也不知先生打算何时定下来。”

裴明泽说:“容铭是不打算成家了,他年少时便与我说过,此生只愿与医为伍,娶医为妻。本来因为我之前的怪癖,我也不曾想过要娶妻的,当时是打算待容铭老后,一起为伴。”

沈婠笑道:“现在也无妨,若是先生一生未娶,待先生老后也能与我们两夫妻结伴。”

说话间,玉禾已是叫了马车过来。

裴明泽扶了沈婠上马车,沈婠在马车里又继续说道:“先生待我们都有大恩。”沈婠弯眉一笑,“若无先生,怕是我也认识不了恒之。”

裴明泽道:“的确是。”

沈婠又道:“只不过容先生也未必会一生不娶,兴许现在只是缘分未到吧。又或许是…”话音猛地一顿,沈婠透过半开的车窗看到外面摊档里摆了好几碗的酸梅汤。

她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眼睛发亮。

“停车!”

裴明泽顺着沈婠的视线一望,含笑道:“想喝酸梅汤了?”

沈婠点头。

玉禾很快便买了碗过来。

不过须臾,一碗酸梅汤就全部入了沈婠的肚里。沈婠感慨地道:“以前也不觉得酸梅汤有这么好喝…”裴明泽笑道:“不许多喝,喝多了你又闹肚子疼。”

沈婠心痒痒的,“回去让厨娘煮一锅酸梅汤,我再喝多半碗便好。”

裴明泽说:“你今日倒是有些奇怪,平日里都不见你喝酸梅汤,且今日一喝绿豆糖水便想吐。”说着,裴明泽又担心地叹道:“回去后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看看为妙。”

沈婠听了裴明泽的话,怔楞了好久。

倏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忐忑又紧张地说道:“恒…恒之,我这月的葵水是不是还没有来?”

“的确还没有来。”裴明泽想了想。

沈婠捏紧裴明泽的手腕,“恒之,我好…好像有了。”

裴明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

话音未落,裴明泽又明白过来,他惊喜地道:“怀上了?”他猛地站起,冷不丁地撞上车顶,只是他也顾不上疼了,连忙吩咐道:“车夫,走慢点。”

说罢,他又吩咐玉禾。

“马上去找容铭过来。”

他又对览古道:“览古,你去把江北最好的大夫叫来。”

沈婠哭笑不得地道:“还没有确定呢,要是不是的话,可丢大发了。”

裴明泽傻兮兮地笑道:“没事,丢大发也没人敢笑你。”

回了王府后,唐氏就急急地迎上来。

“真有了?”

沈婠笑道:“还不确定,不过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沈婠与唐氏说了这几日来的反常,唐氏一听葵水久久没来,也喜上眉梢。

哎呀,那送子神水真有效!

等怀了这一胎,下一胎继续求去。

大夫来后,刚搭上沈婠的脉搏,裴明泽便紧张得浑身都绷紧起来。大夫一松开手,素来从容淡定的裴明泽也忍不住问道:“大夫,如何了?”

大夫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唐氏一听,笑不拢嘴的。

沈婠也是笑意连连,满脸的喜色挡也挡不住。

裴明泽亦是如此。

不过一想到这大半月以来婠婠天天陪着魏子骞和沈菱在江北东走走西走走的,裴明泽就不禁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前阵子忙成这样,有没有伤到了肚里的胎儿。

沈婠想到的却是与裴明泽完全不一样,她高兴地道:“四妹妹与义兄来得真巧,就像是专门来送子一样。他们一走,我立马就怀上了。”

裴明泽连忙问大夫相关事宜。

大夫也一一解答,裴明泽听得格外认真。

因为是第一胎的关系,打从沈婠怀上后,裴明泽便开始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沈婠会摔着了或是碰着了,见到沈婠拿起象牙梳,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所幸沈婠肚里的娃娃也没有怎么折腾沈婠,沈婠也不像寻常妇人那般吃不下睡不着的,反而是吃得十分香。怀孕前沈婠食量很小,怀孕后沈婠每日都要吃上以前几日的份量。

裴明泽晚上也不敢与沈婠同房了,虽然大夫说前三个月一过只要小心一些,房事还是可以有的,但是面对如此可口的婠婠,裴明泽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份耐力。

遂裴明泽只好在床边搭了张小塌,也以防沈婠万一夜里有什么状况。

到了八个月的时候,沈婠的行动愈发不方便。

半夜时分脚总爱抽筋。

沈婠只要轻唤一声,裴明泽便立马醒来,他头一句就问:“脚抽筋了?”

沈婠点头。

裴明泽熟练地揉着沈婠的脚板。

沈婠瞅着裴明泽日益消瘦的模样,也知这八个月来恒之忍得十分辛苦,让她看得十分心疼。沈婠忽然说道:“恒之,先生都说了,八个月的时候只要没有意外行房是不成问题的…”

裴明泽一怔,挑眉道:“你…想要?”

沈婠轻咳了一声,刚想说什么,裴明泽的手倏然探入她的亵裤里,他揉捏了一会,沈婠便觉得两腿间的湿润愈发厉害。

她的两颊微微有些红。

“恒之!”

裴明泽轻笑道:“婠婠无需害羞,容铭也与我说了,你怀孕七八个月时难免会有些兴奋。容铭还与我说要好好地照顾你的‘兴奋’。婠婠可想要?若是…”顿了下,裴明泽又改口道:“想来答案呼之欲出了。”

她两腿间湿得一塌糊涂便是最好的证明。

裴明泽的手轻轻地插了进去,他挑逗沈婠的动作是愈发娴熟,也能准确无比地寻找出她最为敏感的地方。

裴明泽仔细地观察沈婠的表情,生怕她会有一丁点的不适。不过片刻,沈婠就已是娇喘不停,他的掌心里盛满了晶莹的液体。

裴明泽收回手,看着沈婠眼神迷离的模样,心里很是满足。

忽然,沈婠拉住他的手。

“恒之,我…”

裴明泽笑道:“不急,还有两个月,等孩子出生后,我会让你几天几夜下不了床。现在你安心养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