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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那天,楚檀画盛妆进宫去参加宫中大宴,华阳殿中坐满了人,殿中俱是皇族子弟,楚檀画是三王爷正妃,自当是要出席的。

其实温嘉是侧妃按理也应该来的,只是她脸上的痘印还没好,整个人看起来跟毁容了没什么区别,安冉烨不许她来,她在府中哭闹不休,安冉烨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去了不止丢三王府的脸,还丢了庆王府的脸,还有她自己的脸面,温嘉是最好面子的人了,一听这话自然也就不去了也乖乖的不闹了。

开始的还挺好的,大家都坐着,但是在宴席中途安怀说了众人不必拘礼之后,这些人就各自热闹起来,命妇郡王王妃还有各个王爷什么的一堆人,看歌舞的看歌舞,看戏的看戏,说话的说话,喝酒的喝酒,到处人影晃动觥筹交错。

殿中酒香四溢,楚檀画闻着就很想喝的,她又被勒令不准喝酒,不准离开安冉烨半步,只能吃着面前的各色菜肴,可是这些日子她在三王府里都吃腻了鱼肉,这会儿拿着筷子百无聊赖的扒拉,心里觉得实在是无聊的很。

“三哥,来来,跟兄弟几个喝一杯!”几个郡王结伴走了过来,明明举着酒杯在跟安冉烨说话,却都望着楚檀画笑。

楚檀画眨眨眼睛,今儿夜里,这样探寻中带着笑意的眼神她已经看的太多了,这会儿她已经麻木了,只回了众人一笑,然后视线又开始放空。

那几个郡王见她看过来,忙给她行礼:“给三嫂请安。”

楚檀画忙一笑:“不必多礼。”

这一场一直都在笑,这会儿脸都笑僵了,脸部的笑肌已经快没得感觉了。

不过这些天没见人气,这会儿又见了这么多人,她虽是高兴,但是脑子也有些发懵,一时适应不过来。

安冉烨旁边坐着的便是皇家年纪最大的恭王爷,胡子雪白雪白的,面目慈祥,安冉烨跟楚檀画大婚的时候来证婚的就是他,这会儿见君王们都来敬酒,他却在一旁捻须笑道:“你们几个,还看你们三嫂!也不怕你们三哥拿了剁了你们的手脚么?还不快好好儿的赔礼道歉,叫你们三哥放了你们!”

“皇叔,瞧您说的,我怎么会这样对待他们呢?您就别取笑我了!烨儿给您斟酒,您喝了就别说话啦!”安冉烨勾唇大笑,亲自给恭王爷倒了一盅酒,让他喝下。

“哈哈哈,你们看,这小子还不好意思了!你既然做得出,就得习惯人家取笑,这满殿的人都不敢说你,你以为你皇叔我也不敢么?哈哈哈,你疼你媳妇谁不知道?这丫头长的也水灵,怨不得你喜欢,你皇叔我也喜欢的紧呢!那天给你们证婚,我就瞧出来了,这丫头肯定好,如今一瞧,果然是好!”

恭王爷年纪大了,自个儿耳朵就有点儿聋,因此说话声音就很大,生怕别人也听不见似的,他说的这一番话,殿中十停人有八停人都听见了,全都在笑。

安冉烨倒还好,楚檀画却是红了脸颊,她低眸笑了一会儿,才抬眸望了安冉烨一眼,对着恭王爷道:“皇叔快别这么说了,我们小夫妻家的,怎么禁得起这个呢?皇叔年纪大了,恭王妃又是个全福人,上次丫头大婚,要不是恭王妃和皇叔在,只怕还不热闹呢,丫头在这里敬皇叔一杯,皇叔就莫再拿那件事取笑我们夫妻了!”

她一是替安冉烨解围,二也是害怕众人又勾起安冉烨的醋意来,众人只当安冉烨占有欲作祟才吃醋的,却是没几个人知道是因为那夜在梦覃楼发生的事儿吃的醋。

但是也保不齐在座的就没人知道,只不过之前众人不敢言及罢了,这会儿恭王爷说起来,若是众人一时高兴议论起来,保不齐有人鱼目混珠的就嚷嚷了出来,这事儿总归是不好,夫妻两个知道,好歹是增加了情/趣,若是嚷嚷的众人皆知,安冉烨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她虽然年纪轻,但是这道理却是想的透透的,无论安冉烨如何孩子气如何吃醋,那都是在她面前,而在众人面前,她就是希望他还是那个三王爷,她不能让别人对他有一丝一毫负面的议论,因此才说了那样一番解围的话,只要恭王爷不再说了,之后也没人会再提及的。

恭王爷不过是善意的调笑,这会儿喝尽了手里的酒,才笑道:“这楚家丫头真是会说话!罢了罢了,那咱们就不调笑他们小夫妻家家的了,来来,咱们好好喝点儿酒!走走,咱们一块儿给皇上敬酒去!”

众人呼啦啦把安冉烨带着一块儿朝着安怀那边去了,两个人一直牵着的手就此松开了,方才楚檀画那一番话的心思可以瞒过众人,却瞒不过安冉烨,安冉烨对着她勾唇一笑,便转过头去了。

给皇上敬完酒,还是有许多人在安冉烨跟前,安冉烨如今是朝中的红人,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这会儿全围着他敬酒说话,互相道喜拜年,楚檀画在自个儿的位置这边瞧着,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声闹的脑袋疼,而且也有不少郡王妃王妃命妇之类的人过来给她敬酒,好容易她噙着面子应付完了所有的人,已是有了五六分的酒意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必定出事儿,她瞧瞧周围没人注意她,她就拉着琥珀跑出了华阳殿。

在宫门外头的回廊里,好容易才能喘口气。

一停下来,琥珀就扯着她絮叨:“小姐,你又在胡闹!王爷好容易这几天好些,你又偷偷跑出来,要是被王爷发现,奴婢还活不活了!”

“我要是在那儿不是热死就是醉酒发酒疯,你愿意看见哪种结果呀?”楚檀画见琥珀脸色稍霁,这才捂着嘴窃笑:“你也别那么激动嘛!你没看见一堆王爷郡王都围着他敬酒么?他要是一直扯着我不放像什么话呀?太子卧病不在,二皇子如今还囚禁在他自己的府里,如今三王爷炙手可热,管不到咱们去做什么的!再说了,我是你的主子啊,你主子我都被他在王府里关了好多天了,再关下去就要长毛发霉了!咱们出来透透气怕什么呀,你舍得你家主子我这么苦痛么?”

琥珀其实也瞧见了,要是换了她只怕也得疯掉,其实三王爷吃醋在她看来是好事,可是过了这么些天,现在她也觉得自家小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三王爷不只是醋坛子,还是最大号的醋缸,而且方才在殿中,自家小姐确实不自在,谁见了她都是笑,就一直笑不说话,见了三王爷又黏上去,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那好吧,反正如今殿中人多,小姐一时偷跑出来只怕也发现不了,奴婢就陪着小姐四处走走吧!小姐想去哪儿?”楚檀画说的这样可怜,琥珀心软了,殿中闹腾,还是宫外头安静。

楚檀画嘿嘿一笑:“咱们悄悄回将军府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之前就听琥珀说了,安冉烨就把陈亚薇和小顺子的婚事定在初五,又因着过年节,所以韩如裳就带着陈亚薇回她们那里去置办嫁妆顺道告诉陈老爷一声,一家人也聚一聚,这几天她们就不在将军府里了。

楚檀画正好想回去看看,这会儿陈亚薇不在,她正巧回去瞧瞧,看看大哥二哥都在做些什么。

她们是偷溜出来的,一路上也没敢动三王府的马车,幸而这几日是晴好的天气不曾下雨,又是大年三十,大街上也热闹的很,再加上将军府也不是很远,两个人便决定慢慢逛回去。

天这说见。结果楚檀画一走进人堆里,在第一个人看清她容貌之后,呀了一声,忙着就笑忙着就跟周围的人说话。

——“哎呀你看,这不就是那个三王妃么?”

——“哪个三王妃呀?”

——“哎,你怎么不记得了?就是那个贴了告示的三王妃啊!”某个女人尖细的声音。t7kp。

——“啊啊,三王妃来了,大家快让路!”有女人开始惊叫。

——“快快,别看她别看她!快把帽子戴起来!”就见几个舞狮子的男人忙着把狮子放下,四处找东西蒙眼睛。

——“大伙儿别看,快把眼睛蒙起来啊!”有人一声招呼,呼啦啦一百人集体蒙住眼睛。

——“往后退往后退!她要走过来啦!”大街上一片混乱,有人在维持秩序。

“三王妃吉祥,给三王妃请安!”你见过大街上所有人都放下手里在做的事情,蒙着眼睛横七八竖的跪下请安么?

楚檀画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也就是在几秒钟之内完成的事儿,喧嚣忽而沉静下来,她足足愣了几十秒,然后彻底意识到,她确实火了!而且琥珀说得对,她出门就是祸害老百姓。

“快请起,大过年的不必这样的,你们——”楚檀画要去扶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蹭的一下就跳起来,跑了老远,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又在老远的地方跪下。

她瞬间石化,这告示连小孩子都知道了吗?

琥珀瞧着周围的境况,悄悄把她的兜帽戴起来,把她自己的兜帽也戴起来,然后才低声道:“奴婢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呢!怎么还都记着呢?小姐,咱们还是别管他们了,快些走吧,一会儿吵嚷起来,可就没法子收拾了!咱们杵在这儿,他们也是不敢起来的!”

楚檀画长叹一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只得带着琥珀拉低兜帽灰溜溜的离开,旁边与她擦肩而过的告示栏上,她的画像在对着她的背影甜甜的笑。

第八十三章 我们又见面了

经了这一出,一路上楚檀画都不敢再东张西望的了,人家好好的过年节,热热闹闹的庆祝,她实在不敢再抛头露面的惊动众人了。

她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到了将军府门口,早就闷了一头的汗在里面了,心里头生气,一到门口就胡乱的把兜帽连同着披风都扯下来,直接就往地上一扔,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会儿空气都是香的新鲜的。

琥珀不知道她怎么了,忙把她扔掉的披风捡起来拍干净给她重新披上:“外头还冷着呢,夜里风大,小姐还是披上吧?”

“我热!”楚檀画将那披风弄开然后没好气的答道,闷着头走了一路,身上热,心里头更是燥热,原本觉得没有什么事儿的,现在试了试,才知道被人万人瞩目的滋味儿一点儿也不好受,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死狐狸,要不是他,哪里会有这种破事儿!

琥珀知道自家小姐忍了这么些天一直都没发作,这会儿被老百姓们的举动终是刺激的生了气,她其实也觉得那滋味不太好受,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拿着披风直接去叩门。

将军府里也是一片热闹,各处都有人穿梭,到处屋檐下廊檐下都挂着大红灯笼,远远看去一片红色很是喜庆,楚檀画怕惊动阖府,她又不大喜欢被人知道她回来了然后众人赶来拜见她,也是怕扰了大家的兴致。

就让老管家悄悄儿的不要声张,进了门也只在门房那里低声问道:“爹呢?大哥二哥在做什么?”

老管家便也低声答道:“回三小姐的话,吃了年夜饭之后,二少夫人陪着老爷了戏台看戏去了,那戏台子就在咱们这条街不远。要不,老奴领着三小姐过去?”

楚留应不肯等到过了年节之后再成婚,觉得燕晚晴怀着孩子还不成亲不像话,所以压根不听楚旸的话,直接就操办了二人的婚礼,不过还是因着燕晚晴的意思,没有大操大办,就自己家里吃了一餐饭就算了。

因此府里的人就直接改口唤了二少夫人。

“啊,不必了,免得扰了他们的兴致。只是,二嫂不是有了孩子么?怎么还往外跑?”楚檀画虽然瞧过燕晚晴的孩子,脉象都很稳定,但是这夜里出去乱跑,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老管家忙道:“三小姐不必担心,府里好些人跟着去的,二少爷说是一会儿要出门见个朋友,就不曾跟着去。大少爷如今在他的房里跟客人说话。”

“什么客人?”大过年的有什么人会来?

“是才到的水姑娘。”

水残夏来了?楚檀画听了,抿唇半晌才道:“罢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直接就去了楚璨的院子,在外头廊檐下就嘱咐琥珀别说话在那儿守着,她一个人悄悄的进去,她要偷偷去听一听楚璨跟水残夏在说些什么。

刚猫着腰走近屋子没多远,就听见水残夏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我去二王府悄悄看过,虽说是软禁,府门口没有人守着,但是王府里头却是戒备森严,根本不允许人随意走动,况且如今已是这般情况了,都过了这些日子,你还是放不下吗?”水残夏的声音柔柔的,却听得出几丝哀凉,“你说为了画儿,涉及她的性命背叛旧主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不知在你这里说了多少好话,你依旧还是日日沉闷,画儿看你这样难道就不心疼么?就是我也——”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些年像是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总该反省自身,想想日后的打算的。”楚璨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沙哑。

门就去下。楚檀画在外头轻轻吸吸鼻子,她闻到了淡淡的果香饭菜香还夹杂着清冽的酒香,屋子里头两个人似乎还在喝酒,不过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见他们谈论关于安肃简的事情,她没动也没冲进去,实质上她是真的想知道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毕竟两个人都跟了安肃简很久,楚璨更是跟安肃简一块儿长大的。

而因为安肃简的野心,因为她的受伤,这两个人也随之改变了命运。

“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不过我瞧着,这世上还是粗粗笨笨想的少的人才活的自在,你就是想得太多,心事太重了,才会这样!”水残夏一行说,楚檀画在外头一行点头。

水残夏说得对,楚璨就是这样的性子。

这楚璨什么都好,就是凡是爱想的太多,什么话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度量个四五遍都不肯罢休。

她瞧着这两个人似乎今夜打算谈心,那么她也不便进去打扰了,咬唇眨了眨眼睛,借着廊檐下微弱的灯光,忽而看见门边挂着一把锁,想必是丫鬟们疏漏,忘了收起来。

她却眼睛一亮,无声的窃笑一番,猫着腰走过去,将那门帘挑起一点,果然看见屋里头是关着门的,她小心翼翼的拿着那锁,扣上门把手一按,就把楚璨和水残夏就缩在屋子里了,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之后还特意绕到后廊去找了伺候的丫鬟,悄悄嘱咐她们不管里面怎么叫都不许开门也不许说是她锁起来的,只管不理会天亮到了再开门就是了,三王妃的吩咐丫鬟们自然是唯命是从。

她就是要促进二人的感情,老是这么悠着也不是个事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此番良辰美景她又提供了一个好机会,希望大哥不要浪费才好啊!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楚留应就是想反对也不能反对了!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情忽而就好起来,拍拍手就往外走去。

“哈哈,画儿你又在做坏事!”

一声男人的大笑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她二哥楚旸,她忙把他扯过来,扯出了楚璨的院子,她做了个手势道:“嘘!二哥你别嚷嚷,要是里头听见了就不好了,他们就没法儿培养感情了!”

楚旸啼笑皆非:“培养什么感情啊!大哥又不是不会武功,随便翻个窗子不就好了!你哪锁得住他呢?”

楚檀画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一点儿情趣都不懂呢?这紧要关头,大哥就会跳窗子出来吗?这不是存心要夏姐姐误会他不喜欢她嘛!我这就是给他们俩制造一个机会,看他俩磨磨蹭蹭的真心累,再说了,”她扬眉得意一笑,“我又不是傻子!所有的窗子都从外头上了插销,谁也出不来!他们今夜注定就得在一起,而且,嘿嘿嘿,我还偷偷下了一点药的!保管他们老老实实待到明儿早上,就只能坐在屋里头说话!”

楚旸瞧着她晃着脑袋得意笑的模样,自己心里也好笑,摸摸她的头发,勾唇道:“我看你这丫头最近是过的太憋屈了,这会儿倒是作弄起大哥来了!哎呀,你们都是一群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哪!”

“谁、谁痛苦了?我一点儿也不痛苦!再说了,我替大哥找了个好媳妇,他有什么可痛苦的!”她自个儿心里有鬼,被楚旸的话戳中心事,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楚旸大笑,眯眼道:“你从宫宴上偷溜出来的吧?”他一语道破,见楚檀画低头对戳手指的模样,他又挑眉笑,“我说的没错吧?这些天在王府里还不憋屈么?为了咱老百姓的安全哪,你都不敢出门了,是不是?我跟三王爷一块儿长大的,最知道他了,你这回啊,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居然去听晚晴的话刺激三王爷去弄什么危机感,你难道不知道三王爷跟一般男人不一样么?”

楚檀画原本怨念的对戳自己的手指头,听了这话,抬眸好奇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他是个醋坛子啊,从小到大因为你,暗地里不知道醋劲泛滥了多少回了,只有你自个儿不知道而已!那时候没成婚,他自然也不肯告诉你,我呢,觉得这热闹好看,所以就事不关己咯!啧啧啧,这会儿,你捅了大篓子了,你知道现在人家都在背地里叫三王爷什么吗?”

楚檀画眨眨眼:“叫什么?”

“醋缸子!”

“噗——”楚檀画听了这三个字,想着安冉烨那个模样,脑子里的出现的画面就是一个狐狸坐在一个醋缸子旁边拿着吸管喝醋的模样,瞬间击中笑点,大笑不止。

楚旸瞧她这样,忙道:“画儿,笑归笑,你可别回去告诉王爷啊!这可都是老百姓们背地里叫的,可没人敢在三王爷面前说的!”

“我知道啦,”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个词,想着狐狸这些天的行径,简直可以去卖醋的厂家做个代言人了,“醋缸子也没什么不好呀,至少我很喜欢!”

楚旸看了她一眼,啧啧笑道:“要不晚晴怎么说你们俩是绝配呢!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这些日子你到底还是憋屈不过吧?既然都偷溜出来了,你也别在府里干坐着了,大哥在这儿培养感情,晚晴陪着爹去看戏去了,你就跟着二哥出去玩玩吧,顺道再帮我一下!”

“好哇好哇!”一听说可以出去玩,楚檀画高兴的不行,拍手直乐,可突然又垮了脸,“我还是不要出去了,出去了大家都会认识我的,你不知道,刚才可尴尬了!”

楚檀画把方才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一说,楚旸听了大乐,之后才笑道:“罢了罢了,既然摊上这事儿,那咱们只好坐轿子去!”

两乘小轿到了临安楼,楚檀画瞧了瞧,茶楼里头当真是热闹,不过第三层都是空的,楚旸领着她一直往里走,她从没来过第三层,见布置的十分华丽,便抿唇道:“不是要去玩么?来这里要见谁啊?”

“先办事儿,办了事儿再玩,”楚旸笑答道,“我到这里来见一个药商,他是西域那边捣腾药草的,正巧想开几间药铺,咱们的药铺自然是做不过那些老药行的,只好弄些珍奇的药草,就当做给老药行供货了,只是你二哥我做生意在行,对于药草却是一窍不通,原本想着请药行的人来瞧,如今你正好回府,我就带你来了,反正这生意也是替你们三王府做的,三王爷是幕后老板,你二哥我啊,就是个跑腿的命!”

安冉烨有涉及商界她知道,但是还不知道他竟什么生意都做,连药草的生意也做,楚檀画想到这里便抿唇问道:“三王爷名下很多生意么?都是二哥你管着?”

楚旸笑:“我不愿意当官,中了探花郎也是没得法子,做生意我倒是喜欢,王爷便把他的生意都交由我去做了,说是我要是做得好赚钱多就不必当官了,我这才接下了。”

楚檀画眨眨眼,眼睛冒光,在她的认知里,王爷加上做生意就等于白花花的银子啊,真是没有想到,安冉烨不但有权还有钱,她还真是捡了个宝!

“来来,进来吧,画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西域的药商,白朗,白公子。”

“白公子,这是三王爷的王妃,也是我小妹,是来看看药草的。”

楚檀画本来还在想着银钱的事儿,结果到了房间,楚旸拉着她就进去了,结果她一进去就傻了,这不是那天在梦覃楼她亲了一口的那个白公子么?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雅间里暖意融融,可她却觉得哪儿哪儿都是燥热无比,她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那个什么白公子了,啊啊啊,这下好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白朗先是惊异了一下,脸上却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笑容,微微扯起唇角道:“我们又见面了。”

第八十四章 做了这个白公子

“啊,你们俩见过?这怎么可能呢?白公子之前一直住在梦覃楼的,他——”楚旸话未说完,眼见着白朗一脸的淡然微笑,楚檀画则是涨红了脸瞪着他的模样,忽而就想到了那天燕晚晴跟他说过的事儿,那还是从水残夏那里打听来的,他们一直不知道那男的是谁,也不知水残夏所说的白公子就是他要接洽的白朗,“啊,原来白公子你住在梦覃楼里啊!画儿,原来你们见过啊!哈哈哈,那天晚上还真是刺激,对吧?你们——”

“都出去!”屋子里还有好些人,楚旸便这般口无遮拦,楚檀画有些生气,她可以允许他私底下调笑,却还是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那天的事,背地里叫安冉烨醋缸子没问题,但是她不希望有人在背后议论。

她是王妃她最大,众人不敢不从,各自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见白朗淡笑不说话,见楚旸也不说话,便都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她平复了情绪,脸虽还红着,眸中复又清濯眸光,先自坐下,才微微笑道:“白公子,坐,二哥,你也坐。”

她突然像转了性子似的淡定下来,楚旸是吓了一跳的,白朗的眸中却燃起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两个人依言坐下,但是都不曾说话。

“白公子,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希望你不要介意,过去了的就过去吧!”楚檀画笑的很官方很正式。

其实再一次面对白朗,特别是这个男人还不只是眉清目秀,从头到尾都彬彬有礼的笑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所以她只要一想起她那一夜的癫狂就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那是不行的,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她只能端出王妃的架子来撑着场面,还好她很擅长这个。

白朗浅浅一笑,将桌上的茶盅拿起来抿了一口,才道:“三王妃说的话,白某不敢苟同,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何是个误会呢?何况,白某照着王妃的话去做了,但是那一百两黄金王妃还不曾兑现,难不成王妃是要反悔么?”

那天他可没喝醉,楚檀画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楚檀画那天虽是喝醉了,第二天宿醉不记得事儿,但是后来她把事情都想起来了,她自己说的那句话也想起来了,想着自己酒醉的时候叫安冉烨滚蛋她就吓出一身冷汗来,这要是换了自己,被人发酒疯叫滚蛋她也得气死,所以安冉烨吃醋她也忍下了没说什么。

要说起来,安冉烨这厮也挺大度的,他都没在意人家白朗上次最后说的那句话,那应该已经算是大不敬了,不过想想也是,都是她自己作的,把帐一并算在她头上就是了。

但是安冉烨只知道她后来亲了这个白朗一下,并不知道白朗是按照她的吩咐说的那最后一句话,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一百两黄金的事儿了。

白朗这话简直是直白的很,她完全不能再装傻了,沉了眉,咬唇半晌,才道:“好,本王妃说到做到,一百两黄金就给你!”

白朗一笑,从衣襟里拿出纸笔和一张纸,勾唇道:“这是在下早就写好的字据,就是怕王妃反悔,如今王妃亲口承诺,那就请王妃签了它,在下也好安心一些。”

楚檀画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很想尽早结束这件事,想也不想,二话不说,看也不看就直接拿过纸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楚旸拦都没来得及拦,他只能快速的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发现当真是字据不是什么卖身契的时候才放心了些,眨眨眼睛对白朗说了一句少陪,看见白朗眼底的笑意,他微微皱眉,扯了扯楚檀画的衣角,把她拉到一边去,才低声道:“画儿你疯了?!你做人怎么就这么实诚呢?那事儿我听晚晴说起过,是她从水残夏那儿打听过来的,虽然初衷是为了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个法子,但是你这也太草率了吧?你就不能矢口否认,就当做啥事儿也没有,赖就把它赖过去啊!你还白纸黑字的签它做什么,你还嫌把柄不够多是吗?”

楚檀画一想也是,拼命想抹掉那夜的事情,但是上了这个白朗的套子,但是她确实是欠了人家的黄金啊!她红口白牙说出去的话,难道就不作数了么?

“可是二哥,就算喝醉了酒说的醉话,我也还是说了呀,不能说就不算数了呀,他当时也没当我说的是醉话,真的跟三王爷说了那句话的,这就算我当时是随便说的,但是白公子照着做了,人家当了一回事,咱们总不能失信于人吧!”

“失信于人!失信个鬼啊!”楚旸气的不轻,“王爷那么狡猾,怎么你这么实诚呢?你知道一百两黄金是多少吗?你你你心里有数吗?你有一百两黄金吗?”

楚檀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知道,我的钱都给琥珀收着呢,也不知道够不够!”

楚旸长叹一声,咬牙道:“一石米是一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十两黄金,而一两白银是一千文钱,也就是一贯钱,这一两白银就够个几口人家过一年的了,你说说,你有这么多积蓄吗?”t7kp。

楚檀画咽了咽口水:“只怕是没有。”

其实,她后面想说的是,安冉烨肯定有,但是瞧着楚旸那一副能吃了她的样子,这话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

她又没算过这些,哪里知道这些银钱的真实价格,只是顺口一说就说出来了。

“没有你在这里乱说什么!乱签什么字据啊!”楚旸是做生意的人,精打细算的人,自然心疼银钱,一下子没控制住,便吼了出来。

“她没有,本王有。”浅淡一句话,却让楚檀画的心漏跳了一拍。

三人回眸一看,外披墨绿色刻丝鹤氅里头仍旧穿着宫宴上的那套宝蓝色印花鼠灰袄的安冉烨走了进来,楚旸忙跪下来给安冉烨请安,白朗顿了一下,也站起来给安冉烨请安,安冉烨看也没看白朗一眼,直接走到楚旸跟前,看着他淡淡的道:“楚老二,你别忘了,画儿虽是你妹妹,但是她也是本王的王妃,她的身份是能容得你大呼小叫的吼的吗?”

“是,王爷教训的是,属下知错了。”安冉烨没叫他起来,楚旸也只能继续跪着。

安冉烨看见楚檀画的时候,冷淡的眸中才有了一丝笑意,走过去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微微皱眉:“怎么手这样冷?”

说着,便把身上的鹤氅脱下来给她裹着,手也没放下来,直接牵着她走过去坐下,“本王才去给父皇敬了酒,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本王就知道你出宫了,一打听说是去了将军府,本王连王府也没回,就直接上这儿来了,你果然在这儿。”

楚檀画见他来了,莫名心就定了,虽然知道他看见白朗铁定不痛快,但是她的男人来了,她怎么着都不是独自一个人了,想到了这些,她便对着安冉烨笑笑,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安冉烨这才看向白朗,气度从容:“白公子是西域最有名的药商,名下药行无数,楚老二跟本王说的时候,本王还不曾想到那日在梦覃楼见到的就是你,不过想想也是,那日匆匆一见,你跟本王之间还有些帐未清。”

白朗一笑,却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字据放在安冉烨面前,抿唇笑道:“商人重利,别的都不重要。王爷自然知道在下要的是什么,何况在下与王爷之间的帐不过是些银钱,无关风月。王爷这次需要采买的药草在下全都可以运过来,想必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这般与王爷合作了吧?”

安冉烨微微眯眼,这个白朗行事光明磊落,口口声声只注重钱,那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呢?他知道那一夜的事情与白朗没有很直接的关系,都是楚檀画自个儿干的,只是,他微微皱眉,望了楚檀画一眼,见她低着头,明显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那眼里的水光又让他心中一软。

罢了,她闯的祸他来收拾就是了。

“二百两黄金,本王要你的货物再增加五成。”

白朗一笑:“王爷,一码事归一码事,三王妃欠的是一百两黄金,那些货物不过只值二十两黄金,就算再添十倍,也不够一百两黄金,在下是做生意的人,不是抢钱的人,王爷还是清算的好。”

楚檀画咬咬牙,刚要说话,安冉烨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然后才扬声道:“小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