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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你没事儿吧?怎么哭了,你怎么不站起来,是不是受伤了?来,快让本王看看。”

庆王见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眼眶里不住有热泪淌下来,还以为她是受伤了疼的,连忙蹲下来望着她,想要各处查看一下,却有不好动手,眼里都是焦灼。

楚檀画听着庆王温柔的话语,脑子里想着的却是之前庆王在马蹄之下救她的时候,那样清冷的说不必言谢,如今却为了她而这般担心,在泪眼模糊之间,她瞧见庆王一身是血,他的从前一尘不染的白衣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远远的看着,就像是盛开的花朵一样。

楚檀画自个儿抹掉眼泪,牵起他的衣角放在掌心里看,那是新染上的血迹,伸手一抹,还是黏黏的。

“......为什么?”

她问的为什么很多,为什么这般不顾性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总之就是为什么。

庆王浅浅一笑,见她说话,知道她没有大碍,可见她哭到底是有些心疼的,便伸手轻轻抹去了她脸上的残泪,然后瞟了一眼衣服上的血迹,才低声道:“本王跟你娘接到消息,就一路赶过来了,本王跟你娘是一定要来救你的,听说你有危险,你娘日夜兼程,都不肯休息,见了皇上之后,直接就从那边过来大宛了,结果在路上遇见青裳,原来青裳没死,两下一叙旧,什么事儿就都清楚了,于是青裳便带着我们来了,幸而本王赶来了,还来得及救你,否则我跟你娘,只怕就要悔恨终身了。”

楚檀画不知道怎么的,听着庆王这番话很想哭,她慢慢的站起来,看着那边捂着肩窝被白朗扶着站着的韩霓裳,眸光闪烁之间,却见韩霓裳眸色一变,忽而冲过来将她一抱,两个人一块儿转身,就听见韩霓裳闷哼一声,慢慢的从楚檀画怀里滑倒在地上,可是却还是望着楚檀画微笑,嘴里低声唤着,画儿,你,你没事就好。

韩霓裳滑倒在地上,楚檀画望着自己一手的鲜血,那血还是温热的,她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就看见庆王低吼一声,倒提着间冲过去对着白老大猛刺了好几剑,剑剑都刺在心口之上。

原来,韩霓裳刺中心窝的白老大还没死绝,韩霓裳到底是女子,劲儿始终不够,那一下没有杀死白老大,这边的人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那边的白老大正巧缓过来,一抬眼就看见楚檀画背对着他站着,他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的暗器便刺了出来,韩霓裳正对着楚檀画站着,自然看见了这一幕,她不能让她的女儿受伤,于是毫不犹豫的替女儿挡下了暗器。

庆王补了几剑,白老大终于是死了,庆王一怒之下,把白老大所有的手下都杀了,而这时候冰儿也赶到了,原来白家在各国的据点已经彻底到了白朗的手里,而且白家大宅里所有白老大的人都被冰儿控制起来,也幸亏庆王带人来帮了他们,这会儿整个白家大宅里,白老大的时代也随着他的死结束了。u7un。

一行人负伤累累,却终究杀了白老大,除去了大月氏的遗毒,如今白家尽在白朗的掌握之中了。

白老大的暗器淬了毒,这毒不是普通的毒,是腹滴子的毒,找不到公蛇解药的话,韩霓裳会死的。

自从韩霓裳在她怀里缓缓的滑倒之后,楚檀画整个人就一直愣愣的,脑子里全是韩霓裳的微笑,还有那种温温暖暖的触感,那是母亲的感觉,她能够感觉的到,母亲保护孩子的时候,不论她是毒贩还是个平凡低贱的女人,她都是最勇敢的战士。

楚檀画在那一刻觉得,无论她是怎样的人,即便她是大玄的皇后又如何,母亲为她撑起的那一片天,永远都在。

当时,韩霓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只有她自个儿能听到,韩霓裳说,孩子啊,你别恨我,别恨娘,对不起啊。

她泪如雨下,她不恨,她现在就是愧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啊!

韩霓裳生下她,就算不曾陪伴一天,就算曾有过错,但一天是她娘,终身都是她娘。

楚檀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白朗的院子里的,庆王抱着中毒昏迷不醒的韩霓裳放在她的床榻之上,白朗韩青裳都在旁边瞧着,她站在门外,不敢进屋去,屋里头的血腥味太浓重,她怕她一进去就会嚎啕大哭,在外面站着,心里头也跟油煎似的,难过的很。

“庆王爷,我可以下去找腹滴子的公蛇取毒,然后将腹滴子全都杀死在地道里,我知道怎么把它们全部弄死,若不斩草除根的话,只怕后患无穷。”

在韩青裳与自个儿儿子商量之后,白朗才这样说道,在这里,能够取毒就三姨的人只有他,而且看着楚檀画那个样子,他心头不忍,即便他还有伤在身,也是一定要去的。

“好,你去吧,你小心一些。”庆王本想要跟着去的,可是白朗执意不肯,他只好留在这里照顾韩霓裳,何况他此刻也不能离开韩霓裳,他不熟悉这里,去了若是弄的不好,反而成了白朗的负担。

事不宜迟,说定之后,白朗稍稍准备一番,让冰儿替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更衣之后就出了门。

“我跟你去。”

经过楚檀画身边的时候,白朗被这轻声的话弄的脚步一顿,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正眼看她,见她脸上都是眼泪,心头不忍,想要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手伸到一半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微微一笑,拒绝道:“不必了,你跟着我去不安全,我会分心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回来,我会带着解药回来的。”

楚檀画咬唇:“只有用大量的石膏封住那些地道,不留一丝缝隙,那些腹滴子才会死掉的,可是那地道下面有地下暗河,还是会有空气的。”

白朗一笑,她果然知道法子,只是知道的不全面罢了,当下沉声道:“地下暗河没有出口,只能下毒,我取到解药之后,会毁掉大月氏的一切的,你放心就好了,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怎么毁掉不会祸及无辜。”

白朗说完,径自走了,韩青裳奔波劳累数日,给韩霓裳吃了吊命的人参之后,她就被冰儿带着去白朗的房间去休息去了。

楚檀画一个人站在门外,在韩青裳出门的时候,垂眸轻唤了一声:“青姨。”

韩青裳眸中闪着柔柔的光,望着她微笑:“你这孩子,果然叫人费心劳神,之前还骗我呢!——不过你放心,你娘不会有事的,我的药还不错,你这会儿心乱,是该静一静的,一会儿朗儿带了解药回来就好了,你进去瞧瞧你娘吧,唉,她也都是为你,你别恨她,她那是不得已。”

楚檀画又想哭了,哽咽道:“......青姨......我不恨,只是,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起着起后。韩青裳伸出温暖的手替她擦泪,低叹道:“哭什么,别哭了,进去瞧瞧吧,好歹,她是娘。——记着,这不是你的错,她是爱你,她爱你才要救你的,别说什么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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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是真的很好呢(为思念念生日加更)

韩青裳走了,楚檀画在门口僵立半晌,天阴沉沉了一天,这会儿又开始下雨了,于滴答滴答的从屋檐上落下,她觉得有些冷,抱胸抓了抓自己的胳膊,抿唇伸手推门进去了,屋内温暖如春,可是她一看见躺在床榻之上的韩霓裳时,却又忍不住想要落泪,心里头难过歉疚愧悔,许许多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风云小说网

韩青裳已经让冰儿替韩霓裳换下了那血染透了的衣裳,韩霓裳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了,不再流血了,她静静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压根不像是中了蛇毒重伤昏迷过去的人。

庆王坐在床沿瞧着韩霓裳,听见身后似有异声,便转眸来看,见是楚檀画走了进来,忙站起来:“画儿,你怎么在外头站了那么久,快进来,外头冷,你看看你,手这样凉!”

庆王不经意的碰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见楚檀画垂着眼眸,哭的眼睛都肿了,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父爱,当初知道楚家的三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就觉得老天还是厚待他的,在经历了那样荒唐与纠葛的前半生之后,在荣嘉和温嘉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也曾心伤迷惘过,之后的几年里心伤渐渐平复,之后的年月,楚粲和楚旸两个人也会贴心的来信来问问,虽不称父王,却让他心头顿生温暖,只是唯有这个始终对他冷淡的女儿,让他心里头舍不下又心疼的紧,却又不知道如何靠近。

他心里头担心这个女儿,也知道韩霓裳为这个女儿费的心更多,可两个人却不曾有一丝怨怪,韩霓裳这些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心里头没有恨她,我没有恨,我只是......”楚檀画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望着韩霓裳苍白的面容,泪眼之中瞧见庆王担忧的眸色,心口一疼,咽下去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哭道,“父王,娘......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们操心了。”

她终是开口叫了娘,叫了父王,韩霓裳昏迷着,自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若是她醒来能够听到楚檀画叫她娘亲的话,她一定会很激动的,这是她盼了好多年的啊!

去王去年。楚檀画这会儿没有办法抑制自己心中汹涌的情绪,这些年她也为人父母,养儿方知父母恩,她有时候会想,若是换了铃铛儿,她只怕也会毫无怨怼的这般对待铃铛儿的,她这些年的冷淡疏离,伤了庆王与韩霓裳的心了,她想弥补,想要补偿。

楚檀画的这一声父王,叫的庆王落泪不止,他望着楚檀画温厚一笑:“......画儿,你这一句父王,可知本王等了好多年了......你肯叫本王真是没有想到,父王一定好好疼你,父王......”

她瞧见庆王这样,其实她也很想哭的,只是她抹掉自个儿脸上的泪,还是没有哭,伸手抚上庆王的面容,轻轻替他擦去眼泪,抿唇轻轻笑道:“父王戎马半生,征战数载,怎么哭了呢?我与父王娘亲重修旧好,这是好事儿,父王应该高兴才是啊!”

庆王也忙抹眼睛,眼角还有泪却笑道:“是是!高兴高兴!父王高兴,父王不难过!”

父女两个这里正对着抹眼泪,对着笑的时候,白朗一身是血的进来了,楚檀画一转眸正好看见了,当下惊到了,赶忙站起来,望着他道:“你,你受伤了?”

白朗抿唇一笑:“我没有受伤,这是腹滴子的血,我把解药取回来了,你知道怎么给三姨服下去吧?那我就不在这儿久待了,我还要去看我娘呢!”

白朗说完,把手里装着腹滴子公蛇血液的小瓶子递给楚檀画,楚檀画接了,他当下转身就走,楚檀画紧追两步,叫他:“表哥。”

白朗走了两步,到底还是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传来:“你说。”

楚檀画抿唇良久,眼底有水光浮现,顷刻之后却又湮没在眼底了:“谢谢你。”

她是该说谢谢的,他为她娘出生入死,除了因为那血缘关系之外,他对她的心思不可忽视,即便二人有了血缘关系,那十年单恋的过往也是不可磨灭的印记。

“一家人,不必说这个。”他说完便大踏步的离开,拉上门的透出外头的凄风冷雨,半晌,他离去,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冷意,可是,他至始至终,还是没有叫她表妹,能说出这个一家人,只怕已是白朗的极限了。

庆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楚檀画拿了解药一声不响的捣腾,然后给韩霓裳服下,他才轻声问道:“画儿,白朗把你劫来的时候是不是还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呢?父王瞧着他还挺情深意重的,可你已经有了皇上,断不能跟他在一起,只是你们俩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楚檀画知道,在古代这表兄妹之间是可以成亲的,在庆王眼里,以为她排斥白朗是因为她有了安冉烨,其实她排斥的还有那血缘关系。

又听见庆王问她跟白朗的过往,其实这过往也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别人都是不大明白细节的,可庆王问,她也不好不说,再者说了,这都是十年前的旧事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给她娘服下解药用帕子擦了嘴边的药渍之后,她才缓缓的把十年前的那桩旧事说给庆王听了,末了,她才道:“表哥他不知道那其实是我赌气罢了,也不是喜欢他什么的,说起来,因由都是因为皇上。”

庆王听了,浅浅一叹:“没想到那孩子心思这样重,竟因此记挂了你十年,他在这里也是受尽了苦楚,你青姨也是,都在白家受尽了苦,还好白家的掌事人死了,现在白家尽归那孩子所有,这也算是偿还了他们母子的,只要那孩子放下执念,他也会慢慢走出来的。”

“嗯,是啊。”楚檀画抿唇点头,她一直看着韩霓裳,也没抬眼,庆王如此说着,她也只得在心底一声叹息,世事弄人,只愿白朗能放下就好。u7un。

两个人在屋中叹息,可是谁都不曾注意到,门外站着一个人,托盘里端着一壶刚沏下的热茶,他甚至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她娘赶着来送热茶,却不想刚端茶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的人在说自己。

白朗站在门廊下听着楚檀画缓缓的说着十年前在梦覃楼发生的那些事情,仿佛那些事来历历在眼前一般,只是楚檀画不知道的是,那一夜她是真的很好看,她走了之后,他那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来的日日夜夜,她的模样就镂刻在自己心间了。

只是,如今听着她在里头说,最后说起自己不过是一次意外,不过是他们夫妻之间的调剂,在得知真正的真相之后,他确实心疼,她在说他该放下,庆王说他该放下,不该执念的,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呢?继续爱着是痛,难不成割舍就不痛了么?

他怔忡半晌,屋檐依旧在滴滴答答的滴落雨,一阵冷风吹来,那寒冷惊醒了他,让他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当下咬牙叩门,第二声之后,他放下托盘就回了自个儿的屋子里,推开门,把凄风冷雨关在门外,然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韩青裳坐在那里,见白朗脸色不好,微微抿唇,自己抿了一口热茶,浅叹道:“朗儿,她命里没你,你命里有她十年,这都是注定的,躲不掉,你为她牵挂了十年,让你在白家苦痛的时候还有个盼头,你是该高兴的,可如今苦难过去,咱们都好好儿的,她终究也是会回到她的生活里去的,她跟你不是一路人,何况那是你表妹,是大玄的皇后,人家有心爱的人,你......你何苦呢?长痛不如短痛啊!”

长痛不如短痛?是啊,长痛不如短痛!

白朗怔怔的,继续爱是长痛,而断然割舍虽然痛,可是痛过之后就是他自个儿的人生了。

他沉默半晌,眸色渐渐清明,望着韩青裳,眸底有着坚定:“娘,我知道了。”

韩青裳微微一笑:“那就好,朗儿,你的日子还长着呢,未必没有另一个好女子等着你呀。”

楚檀画正等着她娘醒来,却听见外头有叩门声,两下之下就没有了,转头本想问庆王是不是听见了敲门声,她是怕外头的风吹的她听错了,结果一转头瞧见庆王撑着头打盹,看样子就是很疲惫了,她也不敢吵醒他,当下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看,一个人也没有,垂眸一看,地上却放着一托盘,盘中是一壶新沏好的热茶,还在袅袅的冒着热气,她抿唇,半晌一叹,将热茶端了进来。

再看时,雨已经停了,且天边乌云散去,天色重又好了起来,只是也快要天黑了。

掌灯时分,韩霓裳终是醒了过来,楚檀画一直都跟庆王在床边陪着她,见她醒过来,两个人都激动不已,庆王喜道:“霓裳,你醒了,伤口还疼么?”

楚檀画握着韩霓裳的手,哽咽一下,才道:“娘,你还疼么?疼就跟我说啊,我有止疼的药的......”

韩霓裳跟庆王的反应一样,都是眼含热泪,不过她还是要比庆王激动一些,抖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楚檀画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给她擦眼泪,娘儿俩就差对着抱头痛哭了。

庆王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温声笑道:“好了好了,霓裳,画儿肯开口叫咱们了,这是好事儿啊,你哭什么呢!你有伤在身,快别哭了,你看,我才把画儿劝好,你又把她给惹哭了,到时候眼睛肿了本王可不管了啊!”

韩霓裳听了,还真就止住了眼泪,当下拉着楚檀画的话,笑起来:“画儿,你肯叫我娘了,真好......是真的很好呢......”

楚檀画也跟着笑,原来有父母双亲疼爱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庆王疼她,韩霓裳肯舍命救她,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娘若是喜欢,画儿一辈子都叫娘,只要娘高兴,画儿做什么都可以!”

韩霓裳温柔的笑,眸中都是慈爱的母亲才会有的柔光:“娘能像这样静静的看着你,就已经很满足了,还要你做什么呢......娘高兴,是真高兴......铃铛儿,她还好么?小邪儿和小狐儿好么?娘这几年只见过他们的画像,没瞧过呢......”

韩霓裳提起这个,楚檀画有些愧疚,忙急声道:“娘若是喜欢,我带他们来给娘看!”

“好.....好啊......”韩霓裳又是一眼的笑,活着真好,活着看着儿孙绕膝的感觉一定更好,她要等着,等着她的丫头带着孩子来瞧她。

韩霓裳是重伤刚醒,蛇毒刚解,醒过来又高兴了一场,这人便累了,原本重伤之后就是要靠睡眠来修复身体机能的,因此过了不多时,韩霓裳喝了些白粥,就又沉睡了过去。

夜色清明,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楚檀画从满是药味儿的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廊下看着那些竹叶发怔,隔壁的屋子早已熄了灯,白朗和韩青裳都受了伤,是该早些歇息的。

庆王悄悄从屋子里出来,在她身侧站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半晌,才轻声道:“画儿,你在想什么呢?”

楚檀画垂眸,不知道怎么回答,庆王却望着她笑道:“父王来猜猜,你是在想,在想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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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庆王是猜对了,她确实是在想安冉烨,冬夜的月亮都是冷冷清清的,今儿是二十一,这会儿还是一轮弯月,她望着月,望着满院子的竹子,望着微湿的青石板路,景在眼中,却不在心里,眼睛看到什么,心里头想的都是安冉烨。

见楚檀画不说话,庆王自个儿垂眸一笑,负手立在门廊底下,视线落在那竹叶之上,轻声道:“画儿,你从你娘睡去之后,就一直欲言又止,想问什么也不问,那几次父王都看在眼里的,还有,父王带着你娘来救你的时候,你看见是本王来了,虽然感念的很,可是你眼底的那一份惊诧是瞒不过本王的,你是在想,为何不是皇上来救你的,是不是?”

“父王的眼睛真毒,连我的心思都能猜的这样的准了,”楚檀画抿唇笑,当下笑叹一声才道,“父王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尽管我知道,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我却一直在幻想着,他能亲自来接我。”u8zh。

庆王听了笑,眸光柔柔的:“不是父王眼睛毒,是你的心思就写在脸上呢,除非是瞎子,不然谁都看得到!”

庆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道:“画儿,本王来之前,见过皇上一面,他瘦多了,不过精神还好,他说我若是能见到你,要我告诉你,他就在那里,一直等着你呢!”

“等着我?”楚檀画一愣,不解这话的意思。

庆王抿唇一笑,眸光闪烁:“是啊,他说的是他等着你呢,画儿,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在你的心里头,是不是觉得他不来接你,就不看重你了呢?你就这么一点儿信任都不给他么?他给了你天下至尊全部的爱,你还要索取什么,还要期盼什么,你把原该属于天下百姓的君王之爱都拿走了,可你把它放在心里了么?”

楚檀画眨眼,庆王的话太过深奥,她不懂,也不大明白。

见楚檀画一直看着他,眸中神色明显是不懂得的模样,庆王当下一笑:“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陪伴与懂得,不是一味的索取付出牺牲,也不仅仅只是爱和冲动。——父王问你,难道你跟着白朗这一路走来,你就压根儿一点儿没有逃脱的机会么?你老实回答父王。”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老实答道:“我有。”而且,机会还不少。

“那你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庆王眸光深邃,不停的追问。

楚檀画又想了一会儿,道:“我,我就是想着我能捣毁白家,替他争取时间,只要我捣毁了西域十六国身后的王,消灭了大月氏的后裔,他就能够顺利攻下西域,然后,我就能好好儿的完完整整的回到他的身边去,这是我能够为他所做的事情。”

庆王一笑:“是呀,你只想着你自己,你要为他做事情,然后想着他为什么不来,可曾想过你自个儿也变了么?你没有立刻逃脱飞奔而去找他,口口声声是为了他好,是你该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父王的话,我不懂。”

她变了么?好像是啊,若是换了从前,她一定什么都不管,直接飞奔而去,眼下,却顾虑良多,心中一心想着的还是他,却不会再冲动了。

不冲动,是不是就是不爱了?

这样一想,她惊出一身冷汗来。

庆王一眼看透她的神色,她的想法,看透了她眸中的恐惧和害怕,当下却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这只是因为,你们彼此更爱对方了的缘故,你爱他,爱你手里的江山,你要为他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尽管还想着你自己,却不再仅仅只是你自己了,画儿,你做到了一个皇后和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你是当之无愧的大玄皇后,而这世间能够配得起你的男人只有皇上,因为他懂得你,懂得你的牺牲,懂得你付出,懂得你的爱,更懂得你的期盼,他的选择跟你是一样的,他能忍得下思念,忍得下想你,忍得下那狂狷的热情,去做他认为是对的选择,让本王来救你,这是他的牺牲,画儿,你要记着,因为他的牺牲比你还要大,在他心里,你比江山重要,他要的,是你好好地活着,这片江山,他是为你打下来的,尽管你可能不知道你心里头也爱这片江山,可这片江山,早已融入你二人骨血之中,密不可分了,你们两个人,是这天底下最尊贵最孤独也最相爱的一对璧人。”

“别说什么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屁话,也别说什么要江山不能要美人的鬼话,为什么江山和美人不可以兼得呢?你不在乎江山,那你为何要当这皇后?你们俩命里如此,何必分的这么清楚?这是福气,要懂得惜福才是。——画儿,你们两个扛起了这份责任,你们两个比谁都要优秀,不做就罢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这样聪明,是该明白父王的意思的。”

庆王的话,猛地激开了楚檀画的心防,让她恍然顿悟,是啊,这片江山早已融入她的骨血之中,从安冉烨为她立下后宫无妃的誓言,从那圣旨昭告四海的时候,她就曾经立下誓言了啊,此生此世,她要用她的全部热情,全部心血来爱他,来爱他们共同掌管的这片江山。

他们不是不爱了,而是更爱了,更爱彼此,更爱彼此所爱。

这些年风风雨雨,她说过的,无论如何,都会陪着他。

庆王说得对,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懂得与陪伴。

而同为帝后,当真是难得的福气,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多少皇后,又有哪一对能执手与共,至死不渝的?

她该惜福,好好的做好这难得的帝后同心,共掌江山。

她忽而想起,登基那天,他问她君王之爱是什么,她答说是勤政爱民,善待兄弟,后来他不正经的说了玩笑话,惹的她面红耳赤拂袖而去,后来,小顺子悄悄来找过她,跟她说,她拂袖而去之后,皇上红着眼睛小声说了一句话,只有他听见,旁人都不知道。

小顺子说,那还是头一次瞧见皇上红着眼睛说话,然后小顺子就说,他是瞒着皇上悄悄儿的来告诉皇后娘娘的。

小顺子说,皇上就念了一句,说,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她听了之后,也是红了眼眶,拿着他立后的圣旨,在大和宫东暖阁怔怔坐了许久。

后来,他回宫说了好多的甜言蜜语又压着她在榻上胡闹许久,她也就忘了这句话,如今庆王说起,她忽而就想起来了,想起来之后,心里头酸酸的,庆王说得对,她在转变,她在抛弃她的自私,她的男人为了她能牺牲,她为什么不能呢?他们二人早已是一体的,骨血相融。

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在天外岛,在清徐园的荷花船上,他的誓言还言犹在耳,他说过的,她曾经带给他的温暖,他就因此而爱上了,于是,他承诺,他要把她的心收藏好,这一生,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无助,免她孤苦无依,免她颠沛流离。

而他,是真的说到做到了,这些年,她过的很开心,很幸福,可是,她却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独独的一句,就是那句我爱你,是不是苍白多了。

她当初给他的温暖,他却用了生生世世的爱来偿还,她还要计较什么?何况,她是懂得的,她是明白,而心里头的思念也只是在说明,她是更爱他了,想即刻去见他,看看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父王,你说得对,我都想明白了。”

看见她顿悟,庆王也是高兴的,化解了她心中疑惑也是好的,何况感情的事儿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他当年跟韩霓裳走了不少的弯路才明白彼此心中所爱,所以既然他看透了楚檀画心中所想,就不想让她重蹈覆辙,相爱的人儿,就该明白彼此所想,否则为了这件小事儿闹的不高兴,实非他所愿的。

“皇上派父王来救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要牵制住白老大,另外,若是他来救你,便是孤军深入,是很不安全的,他一人无所畏惧,可若是众将士陷入白老大的陷阱埋伏之中岂不是因小失大么?再者,理智一些来分析,父王熟悉这西域的地形,常年在北地活动,也曾出兵打过西域,本王来比皇上来要更好呢!”那王明在。

楚檀画此刻已是想通了,眸光闪亮,转眸望着庆王:“父王,我想——我想去找他。”

庆王听了垂眸一笑:“去吧去吧,本王知道拦不住,今儿早上才接到捷报,皇上已经攻克五国,这会儿正在疏勒呢,你一路往西边过去,准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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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立刻就要见

一旦思念的心得到释放,那想狂奔而去的心思就再也掩盖不住了,她想去,想见安冉烨,可是,怎么去呢?

庆王看透她的心思,当即笑道:“父王骑来的都是宝马良驹,你去挑一匹合心的骑着去就是了!你娘肯定还要在大宛盘桓养伤数日,你就先行去看皇上吧,等你娘伤好了,父王再带着你娘去跟皇上会合就是了,哦,对了,你不认识路,父王派个人跟着你一块儿可好啊?”

“不用了,我自个儿能走,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她不想要人跟着,虽然没来过,虽然没走过,可是她也不想让人跟着。97小说网

庆王看穿了她的心思,忍不住低眸一笑,这丫头是忍不住了,当下便挑眉叫来跟着他的人,抿唇道:“带着皇后娘娘去选马,选好了也不必来回本王了!”他吩咐完了之后,才望着楚檀画眯眼笑道,“你等一会儿,本王进去给你收拾包袱,这一去还得两三天的时间,本王得给你带些干粮还有银两,还有御寒的衣裳,这要是路上病了,只怕皇上要心疼的!对了,画儿,你能走夜路么?这路上遇上个虎狼什么的,你怕不?嗳哟,看父王这糊涂的,你是大夫,身上跟你娘一样,成日里带着毒药一大堆,应该是这些东西躲着你,哈哈哈!”

楚檀画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父王怎么还打趣我呢!”u9oo。

庆王笑,这还难得看见自己女儿不好意思了,幸而是夜里,否则就能看见她脸红红的模样了,庆王笑够了,大手一挥进屋就收拾东西去了,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包袱,用很漂亮的宝蓝色丝缎的绢布包裹着,他笑着把东西递给楚檀画,抿唇道:“父王给你都收拾好了,你快去吧,连夜赶路要记得小心一些!”

“好!谢谢父王成全!”

楚檀画抿唇,望了一眼屋子里头,庆王却抿唇笑道:“傻丫头,什么成全不成全的。——你娘父王会照顾好的,她的毒都解了,只等着养伤便罢了,父王会跟她说的,你娘又不会怪你,你快去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都该亮了!”

“诶,好!”楚檀画答应一声,便随着门廊下等着的人去后头马厩选马去了,她不打算跟韩青裳还有白朗说,是觉得没有必要,既然要白朗学会割舍,就不该再给他无谓的希望,何况现在已是深夜了,两个人都要养伤,原也是不该去打扰的。

夜色深重,楚檀画在马厩里选了一匹白色的马,其实庆王说的对,他带来的都是宝马良驹,但是别的马都是黑色的,在夜里不打眼,其实夜里骑着正好,可是她走过那匹白马身边的时候,看见那白马抬着眼皮子对着她眯眼笑了一下,那模样倒是特别的像安冉烨吊着眼睛笑的样子,她想到这茬就忍不住笑,然后当即就选了这匹白马,这马没有名字,她看这马通体雪白,就脑门上一撮黑毛儿干脆给取了个小白龙。

选定之后,楚檀画当即把包袱横背在身上,裹着庆王给她的深褐色的大披风,翻身上马,随即绝尘而去。

夜路难行,可楚檀画心中有汹汹炽烈的感情在奔涌,因此压根不把这些困难放在眼里,这一两日间,苍茫的戈壁滩上,莽莽丛林之间,白日迷雾风吹微雨,夜里无月狼嚎下雪,都能看见有个女子带着兜帽骑着一匹白马日夜兼程的赶路,饿了就下马吃东西,渴了就喝山间泉水,困了就找个民居投宿,一路所见不管是战乱区还是和平区,这女子眉心一下不动,眸中燃着火焰,赶往不知名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