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给奴才弹琴

此时场内歌舞继续,只是人们的目光再也无法往那些绝美舞姬身上集中,她们都在猜,淳王玄天华到底在跟凤家二小姐说些什么?两人谈笑风声,好生让人羡慕。

而实际上,玄天华却是正在问凤羽珩:“为什么你这桌上连盏茶水都没有?”

凤羽珩答得理所当然:“不招人待见呗。”说起来,她与玄天华也不过第二次见面而已,却自然而然的亲近热络。玄天华那种与生俱来的、出尘的距离感似乎并未给她们的相处造成丝毫影响。她叫他七哥,叫得仗义又自然。

玄天华将下人送上来的茶水推到凤羽珩面前,又再倒了一碗,递给凤想容。

想容没想到玄天华还能顾及上她,一时间惊慌失措,接茶碗时手都抖了。

凤羽珩无奈抚额,“想容你给我争点气。”

想容懊恼地低下头,她也想争气,可一对上玄天华,根本就争不起来气。

玄天华到不觉得有什么,面上依然是那种和煦的笑,直笑得想容脸颊越来越红。

凤羽珩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打开尴尬的局面,于是开口问玄天华:“给定安王妃祝寿是你们皇子轮着来的么?今年刚好轮到你?”

玄天华摇头,声音放轻了些,“也不是轮着来,是谁也不愿意来,但又总归是得有个代表,我便来了。”自解释完,又对她道:“冥儿让我跟你说,这定安王府的寿宴没什么劲,你要喜欢热闹,还是月夕节的宫宴好一些。”

“我听天歌说过。”她喝了一口茶,目光斜了一下,凤沉鱼已经走到近前了。

“殿下。”沉鱼走得有些急,停住时还微喘着,也顾不上调整气息便与玄天华打起招呼。

玄天华点了点头,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凤大小姐。”

“殿下不必这样客气,叫我沉鱼就好。”有小丫头给她搬了一把椅子下,沉鱼坐下,又特地往玄天华那边挪了挪。

可玄天华显然没有同她攀谈的意思,仍然继续着之前与凤羽珩间的话题,“天歌自小就跟冥儿一样,是个祸事精,我们这些哥哥们也没少给她收拾烂摊子。”

凤羽珩笑笑,“哥哥疼妹妹是应该的。哦对,那天我在仙雅楼看到七哥了,就是跟天歌还有芙蓉她们去吃饭的时候。”

玄天冥点点头,“我也看你了。能为自家伙计撑腰,的确是个好主子。”他指的是那日她掌括清乐的事。

还不等凤羽珩答话,就听沉鱼插了口,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道:“二妹妹跟殿下叫七哥啊!那我自然也是要跟着叫七哥的,七哥不会介意吧?”

玄天华一愣,看向凤沉鱼,目光中透着不解——“阿珩叫我七哥,是因为她跟冥儿的关系。本王下面只有两个弟弟,凤大小姐的意思是…你与我那八弟…”

“没有没有没有!”凤沉鱼一下就急了,当然,她着急并不是因为想到凤瑾元曾嘱咐过她,在凤家确定立场之前,绝对不可以与任何一名男子表示任何态度。她只想到对着心仪的男子怎么可以扯上其它人,紧着向玄天华表达心迹:“沉鱼跟八殿下见都没见过,七哥一定要相信沉鱼。”

玄天华却还是不解,“你让本王相信你,可你为何叫七哥?本王早说过,阿珩叫七哥那是因为她是本王的弟妹,你若没了这层关系,那就是攀附皇亲,本王要回宫请示一下父皇。”

凤沉鱼急得脸都红了,只觉得这淳王殿下看起来面和心善,但话语间却丝毫都不留余地。她纵是有心见缝插针,也根本寻不出缝隙来。

沉鱼觉得实在尴尬,站了起来,冲着玄天华俯了俯身,转身就走。

谁知刚走两步就被玄天华叫住,然后弯腰下去捡起地上掉下的一个荷包递给沉鱼:“凤大小姐东西掉了。”

沉鱼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也不伸手去接,只很小声地道:“是送给殿下的。”然后提了裙摆就往人群里钻。

玄天华无奈地摇摇头,将那荷包递给凤羽珩:“拿回去还她,或者给你父亲,就说这次的事本王可以不与她计较,若再有下一次,请凤相大人亲自来与本王说话。”

凤羽珩点点头,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上下看了一番,不由得撇撇嘴,“凤家对她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怎么也不着人好好教教她女红。”一边说一边给想容参观:“你看这针角,粗大得都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还真就扒起针角的缝隙想往里面看。

玄天华失笑,“你还真是八卦。”

想容却给她解了惑:“女红这种东西都是从小就学起的,大姐姐小时候只是个庶女,纵是长得比别的孩子漂亮些,家里也没对她有什么指望,更谈不上培养。”

凤羽珩想了想,“也是,那时候到是有各种各样的先生终日里围着我转,可惜,我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

玄天华对这个到是知道些,“只怕你的兴趣都在你外公那里,若是姚神医多在京中呆些年头,只怕你会更受益些。”

他听玄天冥讲过当初在大山里遇了凤羽珩的事,也对这小小年纪的女孩能掌握如此精湛医术很是惊奇。只是对什么遇到波斯奇人的话到只是一听一过没放在心上,只当她这一手医术是得自外祖真传。

两人说话间,场上的歌舞已然换了几番。此时上场来的这十名舞姬明显与之前不同,不论是从服饰还是气质上都略高一筹,若不是此刻站在场中等待表演,随便挑出一个往人堆里一送,完全不输给在场的大家闺秀。

凤羽珩见这些舞姬站在场上迟迟不动,眉毛便挑了挑,直觉告诉她,只怕是有好戏要上场了。

玄天华无意再留于花园女眷这边,与凤羽珩打了个招呼,悄然离场。

而那定安王妃,目光一直未离玄天华左右,此时见他离场,也未与自己打声招呼,心里便又不痛快了些。看了看凤羽珩,直觉得今日凤家来的孩子实在是一个比一个碍眼。

她喝了一口清茶,再往下方看了一眼,见多数来宾都对场上突然止下来的歌舞心生奇怪,这才浮上一个诡异的笑,开口道:“诸位觉得,场上这十名舞姬,如何?”

听她这样问,立时便有人谄媚地回话道:“这是定安王府自家养的舞姬吧?自然是不俗的。”

旁边有人附和:“可不!瞧瞧这一个个的小模样,真是好看呢。”

定安王妃对这样的捧场很满意,得意地点点头,再道:“这些舞姬从三岁起就养在王府,平日里什么活计都不用做,只一门心思的练习歌舞。说是舞姬,其实也跟家养的小姐没什么区别了。”

下面人都跟着点头,王府里养舞姬,这不算什么怪事。

这时,有两个丫鬟合力抬出一张七弦琴来,放到了舞场旁边。

就听定安王妃再道:“但说到底,奴婢就是奴婢,再把她们娇惯着养,也养不出千金小姐们的多才多艺。别看她们舞跳得好,但要说弹琴,那可就不行了,所以接下来这只舞啊…”她在场中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凤羽珩的身上,“请凤家二小姐弹奏一曲为舞姬们伴乐可好?”

众哗然。

让一个相府的二小姐给奴才弹琴?虽然那二小姐是个庶女,可你王府的奴婢也不能跟相府的庶女比啊!

凤羽珩到没多大反应,只暗里“哦”了一声,原本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依然坐着喝茶水,人到是往定安王妃那处看去,却没接话。

定安王妃等了一会儿,见凤羽珩没什么反应,不由得皱起了眉,不快地问:“凤二小姐,能为我定安王府的舞姬伴乐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凤羽珩还是没理她,到是注意到清乐与凤沉鱼对视了一下,然后互相点了点头。她便知,只怕这馊主意是那俩女人鼓捣出来的。

她站起身,没往前走,只是开口问了定安王妃一句:“王妃的意思是说,今日若能弹奏一曲,是天大的荣耀?”

定安王妃点头,“自然。”

凤羽珩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虽说我到真没觉得给一群奴婢弹琴有什么可值得荣耀的,不过既然王妃这样说了,那想来应该是荣耀吧!”然后再看向凤沉鱼,道:“大姐姐,那就请吧!”

“恩?”凤沉鱼一愣,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凤羽珩为她解释,也为在座所有人解释:“打从我回到京城,父亲就经常嘱咐我说,我是家中庶女,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凡事都不可以跟大姐姐争。好的都要给大姐姐,脸面都要留给大姐姐,荣耀自然也是要让大姐姐来享的。既然王妃一口咬定这是一件荣耀的事,那大姐姐就别客气了,这是父亲的叮嘱。”她说完,不忘又问了定安王妃一句:“王妃应该不会与我父亲为难吧?”

定安王妃被堵得不知道怎么接,如果她一定要让凤羽珩来弹,那就是与凤瑾元为难。虽说她是王妃,可定安王没钱没权又不招皇上待见,人家凤相可是有实权在手的丞相啊!

思及此,不由得看了一眼清乐郡主。

清乐可不管那些个,直接就站了起来冲着凤羽珩道:“让你弹是给你脸面,凤羽珩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这话说得极难听,想容都听不下去了,张了口就想替凤羽珩回一句,却被她拦住。就听凤羽珩又道:“我刚才也说了,家父早有叮嘱,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脸面都要留给凤家嫡女,也就是我的大姐姐。既然清乐郡主再一次强调这弹琴一事是给脸面,那我就放心了,让给大姐姐准没错。”她瞪了一眼清乐,目光中带着轻视,“定安王府的郡主,似乎没有驳回一国丞相授意的权利。王妃,您说呢?”

第89章 私会男人

定安王妃能说什么?就像凤羽珩的,清乐没有跟凤瑾元对抗的权利。既然凤羽珩把凤瑾元给抬了出来,她们再坚持只怕就不太好了。

于是她改了口:“那就请凤家大小姐弹奏一曲吧!”

凤沉鱼狠不能马上就离开这里,她身为凤家嫡女,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不过,她并不认为这屈辱是定安王府给的,所有一切的错,全都在凤羽珩。

恶狠狠地瞪了凤羽珩一眼,沉鱼起身,带着一脸委屈走向那张七弦琴。琴声一起,她苦练了这么多年、就等着在一个盛大场合艳惊四座的琴艺,就这样献给了一群舞姬和一帮上不去台面儿的夫人小姐。

凤羽珩可不管她委不委屈,自己作的孽总得自己受,

凤沉鱼的琴技很好,相当好。凤家这么多年对凤沉鱼才艺的培养多半失败,却唯独这琴技独树一帜,到真让她给练了起来。

到底是一品大员家的嫡女,平时这些上不去台面的夫人小姐们连见上一面都不容易,就更别提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沉鱼弹琴。

这原本准备留着在人前艳惊四方的琴声就这样为一群舞妓弹了出来,沉鱼的琴声中满含哀怨和仇恨。

凤羽珩,你今日给我的屈辱,来日一定加倍奉还。

却在这时,在凤羽珩这边,有个小丫头端着茶点走过来,似要往桌上放,却不知怎的,手一偏,洒了想容一身。

想容一下惊跳起来,赶紧用手去拍身上的水渍,却还是晚了一步,茶水全部浸到衣料里。

“奴婢知错,请小姐饶恕奴婢吧!”那小丫头到也利索,直接跪到地上求饶,一边求饶一边磕头,直磕得想容心软。

“行了起来吧。”想容无奈地让那丫头起来,再看自己这一身水,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凤羽珩看着那跪丫头,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一起意外事故。凤沉鱼跟清乐那两人一计不成总是要再生一计的,只怕这一计就用在了想容身上。

果然,那丫头才一起来就开口道:“小姐这身衣裳是不能穿了,现在天气凉,穿着湿衣裳会染风寒的。请小姐随奴婢去后堂换一身吧。”

想容有些为难,看了看凤羽珩,见凤羽珩冲着她点头,这才跟着那丫头走了。

凤羽珩依旧坐在桌前吃水果看舞蹈,余光看向清乐郡主时,发现对方也正向她望来。那道目光中带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似乎料定了凤羽珩这一跟头一定会栽下去。

她自然不知道清乐又捣什么鬼,却有些期待,很想看看这位郡主害人的智商到底有多高明呢。

不多一会儿,又有个陌生的丫头走了过来,就在凤羽珩的身边停下,行了一礼,小声道:“您是凤家二小姐吧?刚刚那位去换衣裳的小姐说请您过去帮她一下。”

凤羽珩心道:说来就来了。

“很好。”她起身,扭过头冲着清乐郡主挑唇轻笑,再对身边的忘川小声说:“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过去。”而后便随着这丫头往适才想容离开的方向而去。

两人一路走到花园后面的一排堂屋,领路的丫头一直低垂着头,也不说话,一直走到倒数第三间屋时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跟凤羽珩道:“那位小姐就在里面,请凤二小姐进去吧。”

凤羽珩看看她,忽然就笑了,“我这三妹妹啊,从小就胆子小,想来是不习惯被陌生的丫鬟侍候,这才唤我来的。”

见她主动说话,那丫头也不好不答,于是陪笑着道:“是啊,凤二小姐跟三小姐姐妹情深,凤三小姐说在家里的时候就常受二小姐照顾,所以换衣服这种事还是由二小姐帮忙比较好。”

凤羽珩点点头,主动伸手推门,一边推一边说:“可是我自小便离开京城,如今回了府里,与这三妹妹也只是晨昏定省时才能见上一面,她见到我时总是怯生生的离着好远,真不知道眼下哪来的胆子居然找我给她换衣裳。”

她这话说完,抬步就往屋里走,也不管身后的丫头面色白了又白,只在心中算计着接下来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引路的丫头并没有跟着凤羽珩一起进屋,到是在她进屋后从外面把门关了起来。

凤羽珩“恩?”了一声,回过头时,却又听到外头落锁的声音。

她失笑,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们为何要锁门?”她将戏做足,还回过身去拍了几下门,“快把门打开!”

可惜,门外哪还有人,那丫头早就提前裙子跑远了。

凤羽珩回过身来,嘴角含笑,在这屋里四下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里间儿的一面屏风后头。

隐隐见那屏风后面似有雾气笼罩,她轻步上前,穿过外堂走至里间儿,在屏风一角停了下来。探头去望,就见一只冒着热气的大浴桶中,有名男子正全身无衣闭目而坐。衣衫褪了一地,鞋袜扔得到处都是。

凤羽珩想到刚刚自己与那丫鬟说话,而且还拍了门板,这男子居然还保持闭目状态。再看他呼吸均匀,手指还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律动着,想来应该不是被人吓了迷药。

那就是早知这一出戏,就等她上钩了。

她冷笑,故意在屏风外弄出些响动。

果然,那浴桶里的男子神色动了一下,有紧张,也有些向往。

她站着没动,却将这里间儿屏风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然后心下用步子丈量起距离。

不多时,就听门外有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凤羽珩耳朵尖,闻声分辨,来人分作两批,前面两人是先锋,后面跟着的才是大部队。

想来,应该是始作俑者带着围观群众来看热闹了。

很快地,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门锁被人打开,就听清乐的声音首当其冲扬了起来:“你说凤二小姐在这里干什么?私会男人?可恶!当我定安王府是什么地方?居然能干出这种龌龊事来!”

那清乐一边说一边往屋里冲,浴桶里的男人有些慌了!事先安排好的剧情还没走完,那女的还没到他面前来,清乐郡主怎么就进来了呢?

他一心急,光想着完成任务,记得刚才听到屏风后面有声音,想来那女的应该就站在那里,于是干脆从浴桶里站起来要伸手去抓凤羽珩。

可手探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抓到,明明刚才睁眼时还看到有人影晃动,可他手才伸过去是抓了个空。

男人心说奇怪,可这时,清乐的脚步却近了,一边走还一边说:“不是说私会男人么?人呢?”

然后有丫头回话:“郡主要不要到里间看看?”

清乐提高音量,用能被所有人听见的声音喊了句:“里间儿?那不是卧寝么?凤二小姐私会男人都会到床榻上去了?”

眼见清乐就要过来,那男人没办法,只能又缩回浴桶里。

他刚刚才坐回去,清乐就已经到了近前。可这里哪有凤羽珩的影子,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小声问那男人:“人呢?”

男人摇头,“属下不知道,还没看见人呢郡主您就来了。您是不是来早了?”

清乐转问身边丫头,“她到底进没进来?”

丫头赶紧答:“进来了,奴婢亲眼看着凤二小姐进来的,还从外面落了锁。”

清乐急声道:“快,在屋子里找找。”

小丫头点头,转身奔回了外间。

清乐就准备回过身来跟那男子再嘱咐两句,可就在她回身的工夫,却突然被人狠推了一下。

这一下不只是推,竟还有人从身后快速地扯去了她衣服上的腰封,然后又扯了一把头发,还拽了她的衣领子。

清乐就觉得只一晃神的工夫,自己好像被鬼缠住了一般,衣衫凌乱头发披散,最要命的是领口好像被扯坏了,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

然后那只鬼手加了把力,她一个没站稳,直奔着那只大浴桶就跌了过去。

只听“扑通”一声,清乐郡主整个儿人栽进了浴桶里面,与那男子正面相撞,被那人直接拥在怀里。

她二人大惊,回头去看,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着。

那在外间搜找凤羽珩的小丫头听到动静正往这边跑,边跑边问:“郡主你怎么啦?”

可就在这时,门外的大部队到了。由定安王妃牵头,后面跟着凤沉鱼等一众来宾都到了这间屋里,能听到沉鱼的声音说:“二妹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请王妃相信我。”

定安王妃冷哼一声,“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凤家二小姐不在席面上好好看歌舞,跑到这后堂来干什么?”

说着话,众人就已穿过外间奔了里间而来。就见到一个小丫头正站在屏风旁,双手捂着眼睛,似被什么东西吓得花容失色。

定安王妃大喝道:“大胆奴婢,你在干什么?”

凤沉鱼心里一喜,这丫头的表现与她们设计的一样,正是应该看到凤羽珩同一个男子共同沐浴时的样子。

她赶紧跟着道:“你看到了什么?”

那丫头都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只指着屏风后面,脸上全是惊恐。

定安王妃心急,提步就走上前去,身后的沉鱼以及众女宾都跟着挤过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定安王府的清乐郡主湿发贴面,衣衫半褪,正与一无衣男子相拥着浸泡在一只大浴桶中。那造型那动作那表情,简直…太引人遐想了。

第90章 要么嫁,要么死

“这…”定安王妃彻底傻眼了!

不是告诉她来捉凤羽珩的奸么?为什么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她的女儿?

随着众人一并而来的忘川见里面的人不是凤羽珩,不由得暗松了口气。凤羽珩走时不让她跟着,她还真怕出了事情,回头御王怪罪下来,那就是死罪啊!

“母妃!”清乐一脸委屈,想站起来,可又觉得形象实在不雅观,不得不在水下调整了个姿势继续待着。

可她这一动,却偏偏碰到了那男人最不该碰的一个地方。就听浴桶里的男子一声闷哼,面色涨红了起来。

围观的女宾一个个偏过头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清乐郡主的胆子也太大了!

“你赶紧给我起来!”定安王妃快气暴了,一把将身边的丫头推上前去:“赶紧把郡主给我拉起来,披上衣服。”

可谁手里会拿着衣裳啊,丫鬟们一个个也束手无策。

就听清乐喊了声:“我是被人推进来的!有人推我!”

可是谁信哪?这屋子她们进来的时候除了一个站在屏风边的丫头外,哪里还有别人?

清乐喊完也意识到这点,眼珠一转,马上将狠厉的目光投向那个丫鬟:“就是她!”她伸手直指:“就是她把我推到水里的!”

小丫头吓坏了,哪能想到清乐反咬一口,赶紧辩解:“不是的!郡主,不是奴婢推你!根本就没有人推你啊!”

众女宾也不是傻子,一个丫头再厉害,还能把向来嚣张跋扈身上还带着几分功夫的清乐推到水里?那不扯蛋嘛!

可清乐想找替死鬼,她们也不好揭穿,只能一个个的瞪着眼睛看这一出好戏。

定安王妃自然也知道是清乐在找人顶罪,于是赶紧配合作戏:“来人!把这大胆的丫头给我押下去!乱棍打死!”

“哇!”那丫头一下就哭了,“奴婢冤枉!奴婢是冤枉的啊!郡主让奴婢在外间找凤二小姐,然后奴婢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一进来就看到郡主已经在水里了啊!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冤枉啊!”

“赶紧带走!”定安王妃简直气疯了,瞪着清乐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

凤沉鱼也奇怪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左右张望,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

有位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看到她这样子,不由得问了句:“凤小姐这是在找谁呢?”

沉鱼随口就道:“我那二妹妹不知去了哪里?”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个声音随之扬了起来:“大姐姐,我跟相容在这里呢。”

众人回头,只见凤羽珩正伴着换过衣裳的凤想容往这边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一名王府里的丫头和凤想容的丫头。

忘川赶紧迎上前:“三小姐的衣裳换好了?”

凤羽珩点头,“是啊。”说着,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定安王府的丫头,“定安王府的下人真是毛手毛脚,一盏茶水全都洒在我三妹妹身上,还好府里有事先备好的新衣裳,这才不至于让我三妹妹太丢人。”她再看向定安王妃,道:“多谢王妃准备的衣裳,我三妹妹穿着正合适呢。”

她这话让定安王妃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又气愤又尴尬。

沉鱼这时却开了口,是问那个跟在凤羽珩后面的王府丫头:“你们刚才在什么地方?”

那丫头懦懦地答:“就在隔壁堂屋。”

沉鱼再问:“凤家二小姐也在里面?”

那丫头点头,“二小姐来帮三小姐换衣裳。”

“大姐姐是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凤羽珩看向沉鱼,“想容的衣裳脏了,我帮她去换,当时大姐姐正在弹琴,不方便叫你。”

一提到弹琴,沉鱼的脸色又黑了几分,看向凤羽珩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透出憎恨。

这时,有丫头取了披风,终于将清乐郡主从浴桶里给救了出来。

清乐出一水,冻得直哆嗦,却也不忘找凤羽珩算帐,指着她就开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一定是你推我进来的!本来在这屋子里的人应该是你!”

凤羽珩十分不解,“我一直在隔壁帮着三妹妹换衣裳,郡主为何要这般冤枉我?”说着,就问身后那丫头,“你可曾看到我中途出来到这间屋子?”

那丫头摇头,“凤二小姐自从进屋就再没出去过。”

清乐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你到底是谁家的丫头?你帮着谁说话呢?”

那丫头吓得扑通一下就跪下了,“郡主,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青莲姐姐只告诉奴婢要故意将茶水打翻在凤家三小姐的裙子上,然后带三小姐来这边换衣裳,别的也没嘱咐奴婢啊!”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哦”地拖了一个长音,只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信口雌黄!”定安王妃瞪着那个丫头,“拖出去,打死!”

那丫头吓傻了,不明白为何要把她打死,不停地磕头求饶命。

可惜,这种时候谁会饶她的命,定安王妃巴不得把替死鬼找齐了替清乐平反。

可这反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平的?

“清乐郡主可怎么办呢?”凤羽珩看着清乐,幽幽地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来,“郡主与人私会也不挑个没人的时候,如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想来要封住所有人的口,不太好办吧?”

有看不惯清乐的人跟着插话:“按说这种事情发生了,只怕郡主只能下嫁于那人了。”

凤羽珩摇摇头,“自然是还有另一条路。”

又有人插话:“可另一条路就是一头撞死啊。”

“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上!”清乐快要疯了,扭头指着那桶里的男人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再扬声大喊:“来人哪!把这贼人给本郡主拖出去,砍头!砍头!”

“定安王妃大寿的日子,是谁在这里说着如此血腥的话?”就听屋外一个声音响起,也不见得有多用力,却偏偏在这混乱之势下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回头,只见七皇子玄天华正带着一众男宾踱步而来。伴在七皇子身边的人,正是年过五旬的定安王。

见男宾们到了,有一个声音瞬间就在清乐的脑子里炸了开——“完了!”

就见定安王怒目圆瞪,几步上前,对着清乐“啪啪”就两个耳刮子扇了过去。他年轻时是武将,力道极大,这两巴掌不但把清乐打倒在地上,更是嘴角打得湛出血痕来。

清乐委屈地看着他:“父王,我是冤枉的。”

“本王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定安王气得一把掀了屏风,那还泡在浴桶里的男人吓得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淹死。

“来人!”定安王一声令下,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他指着桶里的男人道:“把这人拖出去,五马分尸!”

“王爷饶命!”那男人吓傻了,“王爷!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郡主安排的,属下也不知道郡主为何自己跳了进来!王爷!属下守卫王府多年,请王爷饶属下一命吧!”

“定安王。”玄天华又开口了,一句话,就将气场又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不管这人是死是活,清乐郡主的声誉都已受重创。依本王看,不如成全了两个小儿的美事,也算今日安定王府双喜临门。”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定安王妃:“王妃请放心,此事本王自会向父皇禀明,并请父皇亲自赐婚,王妃和王爷就等着为郡主筹备喜宴吧!”

他话说完,一抖衣袖,转身就带着下人离了场。

定安王有心将玄天华叫回来,可清乐却死死地拖住他的衣袍哭闹道:“父王!女儿不要嫁给他!女儿喜欢的是御王殿下,请父王成全啊!”

凤羽珩气乐了,“清乐郡主这是当我凤家没人了是不是?你都与人这般了,百十号眼睛都看着呢,连淳王殿下都亲眼所见了,你居然还巴望着御王?敢问郡主,你是想跟我争那御王正妃之位,还是甘愿做个小妾?”

清乐此时头脑早就不清楚了,下意识地就答她:“本郡主自然是要做正妃!”

凤羽珩怒目直视那定安王,声音现了凌厉:“王爷可听到了?可要我现在就去将淳王殿下追回来,让淳王在皇上面前把话改一改,就说清乐郡主虽已与其它男子共浴,但她还是心属御王,请皇上做主将她赐给御王为正妃,同时,请御王亲自上门与我凤家解除婚约?”

清乐死扯着定安王的袍子苦苦哀求:“父王快答应她!”

定安王气得抬起一脚,猛地将清乐给踹了出去。

定安王妃吓得快步上前将清乐抱住,同时与清乐一起发难:“你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你居然还打她?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么?”

定安王哪里有心思跟这娘俩胡搅蛮缠,只看着凤羽珩,着急地道:“凤家小姐,此事万万不可!清乐说出这番话来是本王教导无方,请凤家小姐莫往心里去,也莫要当真。”

“凭什么不当真?”清乐哭闹着道:“我就是要嫁给御王,我从小就喜欢御王,父王你为什么不让我嫁?”

清乐这般胡闹,在场的夫人小姐都看不下去,纷纷出言为凤羽珩抱不平——“虽然你是郡主,可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莫说御王跟凤二小姐已经定下婚约,就算是没有,你自己如今这等模样,又怎么配得上御王殿下。”

“就是,定安王府也太欺负人了。”

凤羽珩亦冷下脸,看着那定安王,冷哼一声:“一直听闻定安王神武,却不想今日第一次见却是这般场面。阿珩不才,得御王殿下垂青,却惹得清乐郡主如此憎恨。王爷,今日之事我定会回府跟父亲明说,亦会派人告知御王殿下。我凤家虽不是王侯,却也不是任人欺压羞辱的。还有适才定安王妃逼着我们姐妹给一群奴才弹琴的事,我也都记着呢!”

说完,拉着想容的手,冲着身边两个丫环道:“我们回府!”

第91章 凤家的选择

凤羽珩觉得,既然定安王全家都不要脸,那她也就没必要再给她们留脸。她不怕这事儿凤瑾元袖手旁观,毕竟这已经不只是针对她个人了,而是这座定安王府对凤家的挑衅。凤瑾元贵为丞相,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她的离开,相当于为定安王妃的寿宴画上了一个很不完美的句号。谁也没心思再去听曲看舞,人们纷纷上前与定安王妃行礼告辞,有个嘴快的妇人笑着说:“今儿这一趟可真没白来,不但听到了凤家大小姐给舞姬弹琴,还撞见了清乐郡主的美事。”

马上就有人附喝道:“等郡主的喜事定下来,王妃可别忘了请我们吃杯喜酒。”

定安王妃气得大吼:“滚!都给我滚!”

她这一骂不要紧,原本没吱声的人也不乐意了,人们纷纷表示:“滚就滚!以后请我们来我们还不来呢!看你定安王府明年的寿宴能请到几个人,别到时连包子铺掌柜都不乐意让妻女来捧场了!哼!”

随着这一声冷哼,人们迅速散去,男宾亦与定安王拱手道别。眨眼间,这诺大的后堂就只剩下定安王一家和几个奴婢。

定安王看着这一屋子狼藉,只觉眼前发黑,冥冥中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来袭。

他看着身边妻女,特别是对上清乐那狼狈模样时,脚下又没忍住,再次一脚踹了过去。

连着两脚,清乐被定安王踹到吐血。

定安王妃也傻了眼,见定安王是真的动了怒,连哭都不敢出声了。

“孽障!”定安王直指着清乐,“你就是来讨债的孽障!”

凤府

舒雅园的正堂内,凤沉鱼此时正趴在老太太怀里嚎啕大哭,凤瑾元亦坐在旁边止不住地唉叹。

凤羽珩和想容在他对面坐着,想容有些害怕,低着头不敢看父亲。

“祖母,父亲,一定要给沉鱼做主啊!”沉鱼一边哭一边倾诉在定安王府受到的屈辱,“沉鱼苦练琴技多年,为的是什么?父亲当初也说过,沉鱼的琴技绝不能轻易外露,那是要留给…可是今天,就在定安王府,二妹妹逼着我为一群舞姬伴乐。父亲,沉鱼觉得好委屈啊!”

沉鱼从未像此时这样哭得如此伤心,那种感觉就像快要活不下去了似的,上气不接下气,总觉得她下一刻就会倒地抽搐。

老太太心疼她,不停地帮着顺背,沉鱼却越哭越凶。

凤瑾元“砰”地一拍桌案,直瞪向凤羽珩:“你到底要干什么?”

凤羽珩皱着眉,十分不解地问她父亲:“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瑾元最见不得她装无辜的样子,恶狠狠地道:“自从你回来,咱们府里就没消停过。为父今日就问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如果是想报三年前被赶出家门的仇,你冲着为父来,何苦为难你大姐姐?”

沉鱼出言道:“二妹妹,从前你是嫡女,我爱你敬你。就算后来你离了京,可那也并不关我的事,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凤羽珩看着这父女俩一唱一喝的,心中升起烦燥。她放下手中茶盏,直勾勾地看着凤瑾元,好半天都没说话。就在凤瑾元被她盯得实在不自在想要再问一句时,她这才幽幽地开了口,却是道:“虽然这件事情很可笑,但我依然要提醒父亲,阿珩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三年前任你们随意揉捏,三年后若还想继续黑白不分,那可就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一扭头,凌厉地看向凤沉鱼,“敢问大姐姐,什么叫我逼着你给舞姬弹琴?我且问你,父亲是不是有过话,说庶女不可以抢嫡女风头?”

沉鱼没答,到是老太太接过话来,“是有这么说过,可这给舞姬弹琴哪里算是风头。”

凤羽珩点头,“祖母说得是,阿珩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就这个事情还与那定安王妃据理力争过,这一点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证明。但那定安王妃偏偏就说她府里的舞姬与一般人不一样,是当小姐一样养着的,还说凤家的女儿能给她王府的舞姬伴琴,是得了天大的脸面。阿珩九岁那年就被送到山沟沟里,着实不知道京中已经有这样的变化,那定安王妃说得斩钉截铁,我不得不信。”

凤瑾元稳了稳心绪,问向沉鱼:“定安王妃确如阿珩所述一般,有过那样的话?”

沉鱼愣了愣,无奈地点了头。她不能不认,这是几十号夫人小姐都亲耳听到的,凤瑾元只要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出来。

“哼!”老太太怒了,“区区一个异姓王府,居然敢放如此大话?”

凤羽珩再道:“不仅如此。想来父亲和祖母还没有听说后来的事,那清乐郡主与一男子在后堂私会,被所有人撞破好事,大家进去时,那清乐郡主正衣不遮体的与那男子泡在同一只浴桶里,那男的连衣服都没穿,清乐郡主居然还诬赖说是阿珩与人私会,说她是进去捉我的。”

“什么?”这回凤瑾元也激动了,“她们当我凤府是摆设不成?”

“还有呢!”凤羽珩说得挺过瘾,“那好事不只女宾们撞见,男宾也都在场。七殿下临走时说会禀明皇上为清乐郡主同那男子赐婚,可清乐郡主却央求定安王,让他去跟皇上说,她不要嫁给那男子,她要嫁给御王,还是做正妃。”

“好大的口气!”老太太气得直抖,“御王正妃是我们家阿珩,哪里轮得到那个异姓郡主!”

“估计定安王府的意思是让御王府与我们凤家解除婚约吧!”凤羽珩轻叹了一声,十分无奈地道:“到底人家是王府,想当年不也是在明知阿珩与九殿下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去请皇上赐婚么。”

凤羽珩几番话,成功地将对立方从自己身上转接到定安王府。

沉鱼眼瞅着父亲和祖母从对凤羽珩的指责变成了对定安王府的声讨,不由得又抽了一下哭腔,委屈地叫了声:“父亲。”

凤羽珩不等她父亲说话,紧跟着就问了一句:“父亲,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怎么就敢这样子欺负当朝丞相的女儿?把凤家女儿比做与王府奴才同阶,定安王府就把当朝的一品大员放在那个位置吗?请父亲为我们姐妹做主!”

凤瑾元点了点头,劝着沉鱼:“你放心,这一笔笔帐为父都记得了,那座定安王府,我凤家与他势不两立!”

沉鱼想说我没让你记恨定安王府,我是让你记恨凤羽珩!但话到底不能这样说,既然她父亲已经认定是定安王府的错,她若一再的将矛头指向凤羽珩,那势必会造成她不友爱姐妹的局面。她不能在父亲面前有不好的表现,只能低着头,委屈地“恩”了一声,再趁着凤瑾元不注定,狠狠地瞪了凤羽珩一眼。

老太太觉得怀中的沉鱼情绪不对劲,一低头,刚好看到她那记狠厉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颤。

凤羽珩不是善茬,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更何况凤羽珩压根儿就没有装样子的意思,谁让她不痛快、谁与她结仇,她一般当场就报了,绝不拖泥带水。

可沉鱼从来都是一副菩萨脸现在人前,从前她觉得这个孙女最是好脾气好性子,只有这样的慈悲心肠的人才配做一国之母。可如今,却发现这凤沉鱼竟也不是她想像的那般乖巧可人,背地里只怕有着与凤羽珩一样狠辣的心思。

老太太觉得有些湛得慌,她到不是怕沉鱼功于心计,如果今后注定要走上母仪天下的路,太善良又怎么能行。她怕的是这沉鱼有的不是心计,而是像沈氏那般不经大脑的歹毒心思,若真是那样,只怕她不是凤家的希望,反而会成为凤家的祸害啊!

今日之事,引得回了松园的凤瑾元好一阵深思。凤羽珩的话提醒了他,何以一个没有实权在手的异姓王都敢这般不将他凤府放在眼里?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凤家没有一个明确的靠山。虽说凤羽珩与御王有了婚约,可那御王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好事都是直指凤羽珩个人的,对他凤家可是一点脸面都不曾给过。有明白其中道理的人甚至知道,御王府是不喜凤家的,别说凤家没事,就算将来有了事,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根本指望不上能搭一把援手。

他觉得,有些事情,是时候该做个决择了。

“来人。”凤瑾元低沉的声音叫了句,外头立即有小厮推门进来,“备车。”

小厮一愣,眼下已经至二更天,这大半夜的还要出门?可到底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去备车了。

在那小厮退下后,就听凤瑾元又低声叫了句:“暗卫。”

立即有个人影闪现,于书房中站下。

“上次让你去查三皇子,可有查到动向?”

暗卫点头,“三皇子五日前曾接触右相风大人,但风大人没见。两日后,风大人投了二皇子。另外,三皇子早有暗中蓄养兵马的意图,于外省多次征兵,如今据可靠消息,已经屯兵三万有余。”

凤瑾元点头,“很好,是个有胆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