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凤羽珩开口,莫不凡便主动辞行:“既然大人家里有事,在下就不多留了,也要回去向皇上还有两位殿下复命呢。”他说完,行了个礼,又跟凤羽珩打了招呼,带着十一名厨子离开了凤府。

那外请来的大夫一见莫不凡走了,便也识趣地离开,连诊金都没敢要。

老太太听着莫不凡说到回去复命,还是跟三位那样的人物复命,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止不住地哆嗦,权杖在地面砰砰地乱敲。

“母亲,保重身子。”凤瑾元上前扶着老太太,却没人理那晕倒在地的沈氏,连凤子皓和凤沉鱼都没想着把他们母亲扶起来。

老太太抓着凤瑾元的手,言语中透着绝望:“惹上了云妃,惹上了文宣王妃,这还不够,如今…她都招惹到皇帝头上了呀!”

凤瑾元也知这次事情闹大了,不由得埋怨凤羽珩:“宫里来了人,你怎么不早说?”

凤羽珩直接跟她爹翻了个白眼:“本来没想让父亲搭这个人情,算是我私人面子求的两位殿下,是一心一意想着给母亲接风,又想着能让家里也吃上一次正经的药膳,调理调理身子。谁成想能出这么一档子事?”她语带不快,“这是大夫来了诊断清楚了病情,莫先生又发现母亲指甲里的门道儿,如果母亲再做得干净些,什么都查不出来,这黑锅父亲是想让阿珩背,还是想让淳王和御王两位殿下背?”

凤瑾元没等接话呢,沉鱼不干了:“二妹妹为何要把罪过推到淳王殿下身上?这关淳王什么事?”

“那淳王又关大姐姐什么事?”她好笑地看着沉鱼,“莫不凡是淳王和御王从宫里请出来的,哦对,这事儿皇上也有份儿,父亲,这黑锅皇上是不是也得背?”

“住口!”凤瑾元气疯了快,“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们是想让凤家死无葬身之地么?”他说着瞪向沉鱼:“这里没你的事,回房去!”

沉鱼委屈,还想说些什么,可凤瑾元沉下脸来她确实害怕,没办法,只能俯了俯身,不甘心地走了。临时出屋时还扔了句话:“淳王殿下是无辜的。”

凤羽珩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只道这人啊,一陷入情网,理智真的都靠边站了。

她无意再于此地多留,只看了眼地上的沈氏,冷冷地说了句:“真不明白,父亲将这样的人接回府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祖母说得对,这人如今连皇上都给得罪了。”

说完,拉起子睿,叫上姚氏,转身就走了。

老太太颤颤地道:“瑾元,那莫先生可是在皇上面前很有脸面?”

凤瑾元唉气,“何止有脸面,皇上如今十分器重他,没听他自己说么,不但皇上皇后的药膳是由他来调配,就连云妃那边,他都一并管着的。”

“完了!”老太太失魂道:“完了呀!”

凤瑾元看着这一出闹剧,瞅着地上的沈氏,忽然就想起三皇子玄天夜的一句话来——“嫡女就是要名正言顺,她的母亲可以死了,但总扔在寺里算怎么一回事?”

他一咬牙,瞬间便做了决定。

同生轩内

忘川用托盘给凤羽珩端了几样饭菜放到屋里,“小姐,这是莫先生之前特地让厨子多做出来给您留着的。之前在牡丹院儿也没怎么吃,奴婢想着小姐一定还饿着,就去热了来。”

“还是我的忘川贴心啊!”凤羽珩几乎是扑到桌前的,“哪里没怎么吃,我根本就没吃。唉,可惜了那一桌子好饭好菜,可惜了我那些好药材。对了,娘亲和子睿也没怎么吃,有没有给他们留吃的?”

忘川笑着帮她盛粥:“小姐快吃吧,夫人和少爷那边黄泉也给端去了,咱们这边的厨房里还留着些菜呢,晚上都够。”

凤羽珩点点头,再想了想,道:“以后我们同生轩要经常吃药膳,你们也跟着吃,我会亲自配好食方交给厨子,并教会他们怎么做。”

忘川赶紧谢她:“跟着小姐真是好福气呢。”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有个小丫头走了进来,怯生生地禀报:“小姐,金珍姨娘说有事求见。”

凤羽珩筷头子上还夹着块儿羊肉,想了想,道:“让她进来吧。”

很快地,金珍就在那丫头的引领下进了来。小丫头也算识趣,马上就转身出屋,并从外面把门也带上了。

金珍快步走到凤羽珩面前,也顾不上行礼,哭丧着一张脸就道:“二小姐,上次奴婢说的事,您可想好了?”

凤羽珩筷子没停,一边吃一边招呼金珍:“我看你也没吃饱,坐下来一起再补点儿吧,你这身子如今肯定是爱饿的。”

金珍摇头,“哪里吃得下,奴婢脑子里全是这个孩子的事,求二小姐帮帮奴婢吧。”她说着,又往前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沈氏被老爷给关在金玉院儿了,这一次不是罚她禁闭,而是彻底的关。”

“哦?”凤羽珩看着她,“彻底的关是什么意思?”

金珍答:“从屋外头落了锁的,并且吩咐了下人不许送饭菜。我偷偷地问了一个以前熟识的小丫头,那丫头说,沈氏的屋子里就只有一壶放凉了的茶水,其余再没一样能入口的东西。如今上了秋,可她屋里的被褥却给换成了夏日的凉被,也不许下人再给换回来。”

凤羽珩眨眨眼,她爹为了保沉鱼,终于用到这一招了么?

金珍又道:“想来二小姐也想到老爷的用意了,不过,沈氏之前被送到庵里,老爷就曾说过她永不得回府。可这才过了几天就又接了回来,可见沈家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如今这个机会难得,想要让沈氏无法死灰复燃,就必须再给她加一剂猛药。”

第105章 恭喜父亲

这晚,凤瑾元照例留宿如意院儿,只是金珍侍候起他来却不似往日那般主动,整个人精神厌厌,完全没有兴致的样子。

凤瑾元不由得奇怪,便问她:“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金珍唉了口气:“最近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浑身乏力,饭也吃不下,总觉得恶心。”

凤瑾元眼一亮:“有多久了?”

金珍想了想,“十几天前有些反应,最近几日愈发的严重了些。”

一听金珍这话,凤瑾元一下就乐了,盯着金珍自顾地笑了一阵,随即朗声道:“我凤家又要添人口了!”

金珍一愣,很快就也跟着高兴起来:“老爷的意思是…”她手捂向自己小腹,“妾身…有了?”

“十有*是有了。”凤瑾元很相信自己的能力,自打将金珍收了房,他日日都留宿在这边,金珍年轻,怎么可能怀不上。“明日请个大夫入府给你瞧瞧,你要好生休息,也不必每天都早起去老太太那边请安了,她不会在这时候挑理的。”

金珍想了想,道:“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请大夫啊?妾身心急,好想知道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了老爷的骨肉,老爷…”她粘人的功夫又施展开:“现在就去请大夫好不好?”

凤瑾元也高兴,也心急,可眼下已经半夜了,他看着金珍不太好的面色,劝她道:“你好生休息才是正经事,这个时辰出去请大夫,等大夫上门,半宿就过去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咱们的孩子,听话,睡一觉,醒了就有大夫上门了。”

金珍还是不依,又磨着凤瑾元道:“不用到外面去请,二小姐不就是现成的大夫么!”

她这一说,凤瑾元也想起来了。是啊,凤羽珩的医术在这三年间似乎有了极大的增进,特别是配药的能力,连那莫不凡都惊叹不已。“好。”他站起身披了外衫,走到门口去唤守夜的丫环:“到同生轩,去请二小姐到这边来,就说我有要事。”

小丫头迷迷糊糊地应下差事,又迷迷糊糊地往同生轩跑。

金珍坐在榻上,听到凤瑾元吩咐人去请了凤羽珩,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同生轩离凤府也不近,凤羽珩到时,凤瑾元都有些困了,但金珍却是很精神,不停地与他说着肚子里那还不知道男女的孩子。说着说着,凤瑾元心中的期待便也愈发大了起来,所以当凤羽珩一进屋,还不等她开口,凤瑾元马上就到:“阿珩快来,给你金珍姨娘瞧一瞧,她八成是有孕了。”

凤羽珩与金珍对视了一眼,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轻步上前,跟金珍道:“平躺下来,把手伸给我。”

金珍照做。

凤羽珩掐在她的腕脉上好一会儿工夫才点了点头,对凤瑾元道:“恭喜父亲。”

“真的有了?”凤瑾元眉开眼笑,“阿珩你应该不会诊错吧?”

凤羽珩翻了个白眼,“父亲若不信我,干嘛还叫我过来?这么晚,女儿早都睡下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不信。我们家阿珩的医术那可是莫先生都称赞的,为父怎么可能不信。”凤瑾元心里高兴,也不跟凤羽珩多计较。

凤羽珩又问了金珍一句:“上个月月信是哪天来的?”

金珍想了想,道:“初五。”

“恩。”她点点头,“三十五天了。”

凤瑾元轻斥金珍:“都这么些日子了,你也不知道小心一点。”他心里盘算着,三十五天,那不就是他刚刚将金珍收房没几日的光景吗?心下又得意起来。

却不想,凤羽珩却将眉心拧了起来,手依然掐在金珍的腕脉上,自沉思了许久。

“二小姐?”金珍怯生生地问:“是…是孩子有什么问题么?”

凤瑾元一听这话,立时就紧张了起来,也跟着问:“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凤羽珩看向凤瑾元,为他解惑:“孕妇需要愉悦的心情,才能保证胎儿的健康。可女儿为金珍姨娘诊脉,却发现金珍姨娘似思虑过重,心结难解呀。”

凤瑾元一愣,问向金珍:“你有什么心结?”

金珍轻叹了声,没说话,一低头,到是垂下一滴泪来。

凤羽珩一见这场面,也不好多留了,起身告辞,并嘱咐凤瑾元:“父亲多开导开导姨娘,明日请个安胎的大夫再来给看看。”

她走之后,凤瑾元心疼地将金珍揽过来到怀里,这才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有什么心结啊?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思虚过重呢?”

金珍仰头看她,哭得梨花带雨,那小模样是要多招人疼有多招人疼。凤瑾元真不想再问了,就想将这美妾好好疼爱一番,可又想到她肚里的孩子,不得不强忍着内心激动。

金珍瞧出他心意,不由得心中也有了几分安慰。不管用什么办法,笼络住男人的心才是要紧事,她赶紧开了口同他说:“妾身的确是有心结,这心结…其实是在大夫人身上。”

“沈氏?”凤瑾元皱皱眉头,“你理那个恶妇做什么?”

金珍道:“妾身是相信因果轮回的人,当日大夫人一碗汤药的因,却种了妾身这个果。不管她初衷如何,妾身却是因此从一个奴婢之身而成为了能侍候老爷的人,如今又有了老爷的骨肉。我与她主仆多年,总觉得不去跟她道一声谢,怕是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凤瑾元听她这样说话,不由得感叹万分,“你到是懂得感恩,那恶妇平日里却根本不知为自己积德。”

“老爷。”金珍劝他:“不管大夫人如何做,她都会因此得到她种下的果,可妾身想为老爷和肚子里的孩子多积点德。老爷让妾身把这个心结了了,从此以后我是我她是她,便再没牵挂了。”

凤瑾元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昔日那般对你,你还对她恩念有加,真是个好女子。”

“金珍多谢老爷夸赞。”

“你想如何了结?”

金珍想了想,道:“明日晨起,我到大夫人的金玉院儿去磕个头吧。就在院子里面,对着她的屋子磕个头,说几句话,就好。”

“恩。”凤瑾元觉得这样还是可以的,既不用打破他不让任何人见沈氏的初衷,也不会给沈氏机会伤害金珍腹中的孩子,“那明日多叫几个丫头陪着你,千万不要进她的屋里去。”

“妾身知道了。”

“睡吧。”

两人终于相拥而眠,直待凤瑾元呼吸逐渐均匀,金珍的唇角这才勾起一丝冷笑来。将手轻移到小腹上,心下暗道:“孩儿,不是娘亲不要你,而是你选错了爹爹。”

次日,凤瑾元早起上朝,金珍在送他走后,叫了两个贴身的丫鬟一起往金玉院儿走去。

凤瑾元临走前还告诉她不要在沈氏那里待太久,等他下了朝回来,就跟府中众人宣布此事。

可就在凤瑾元走之后,她却偷偷的吃下一粒奇怪的药片。

那是凤羽珩给她的东西,她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情在二十一世纪叫做药物流产,只记得凤羽珩同她说的话:“此药吃下之后,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反应,你要把握好时机。另外,事后我会亲自为你看诊并调理身体,保证你的生育能力。”

有了凤羽珩最后一句话,金珍总算完完全全放下心来。她之所以找到凤羽珩,一来的确是不想让这件事被第三个人知道,二来,也是希望凤羽珩能够保证她的身子。

眼下再没什么负担,金珍快步往金玉院儿走去。

她到时,金玉院儿门口有个丫头正在守着,因为凤瑾元提前差人打过招呼,这丫头并没有拦着金珍,只是告诫她:“一定要小心些,大夫人的情绪不太正常。”

金珍还就怕沈氏太正常太理智了,她要的就是沈氏的发疯,人只有在发疯的时候才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她带着两个丫头往院子里走去,因为关了沈氏,凤沉鱼已经被迁到旁的院子去住了,如今的金玉院儿早没了当初的繁盛景象,虽然看起来依然富丽堂皇,却总有一种慎叨叨的气氛弥漫着。她不由得也生了几番感慨,想到了自己打从入凤府就在这间院子里,从小到大侍候的都是沈氏一个主子,轻则受罚,重责挨打,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如今,她也能独立拥有了凤府里的一个小院落,也能在床第间侍候这府里最大的主子,只是成全这一切的却并不是沈氏,而凤羽珩。

她不管凤羽珩最初的用意是什么,总之,是凤羽珩把她送进了松园的书房,并留她一人在里面面对吃了药的凤瑾元,虽然听起来是阴差阳错,可到底是让她得了便宜。

这样想着,人已走到关着沈氏那间屋子的门口。她停住脚,看到站在门口的满喜,微愣了愣:“我听说玉箩和宝堂都被送出府外卖掉了,你怎么还在这?”

满喜笑而不答,只是走上前,冲着金珍浅施一礼道:“奴婢见过姨娘。”

“快起来。”毕竟都是被沈氏打骂出来的丫头,金珍对满喜还是有些感情的,见她向自己行礼,赶紧上前去扶了一把。

这时,就听到满喜小声说了句:“门锁我已经松开了,你自己小心些。”

第106章 乐无忧

金珍是很聪明的人,满喜一句话便让她明白对方一定早就是凤羽珩的人了。她想了想,也是,沈氏这种作死方法,谨慎如凤羽珩,怎么可能不在她身边安插人手。

心里有了数,她便不再多说,往后退了两步,对着沈氏的房门就跪了下来。

满喜站到一边,就听金珍对着房门大声道:“夫人,我是金珍,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的丫头。金珍来看您了,夫人,您受苦了呀!”

屋里没什么动静,金珍顿了一会儿,又道:“夫人,我怀上老爷的骨肉了,金珍从小就跟着夫人,如今有了喜事,第一个就想着来跟夫人说一声,让夫人一起开心。”

啪!

里面有瓷器落地的声音,金珍唇角微挑,继续道:“金珍能侍候老爷,真心感念夫人恩典。昨夜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给夫人叩头谢恩,若没有夫人栽培,金珍哪来今日恩宠。多谢夫人赐给金珍这个孩子,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她说着,一个头磕到地上,耳朵却竖得尖尖,认真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金珍这一口一个怀孕,一口一个孩子,沈氏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立时就气得尖叫。原本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眼下却又像突然蓄满了力般,噼里啪啦里就在屋子里摔了起来。

金珍微皱了眉,心说你光在屋子里摔也不行啊,于是又道:“夫人要保重身子,老爷让妾身安心养胎,只怕不能常来看望夫人,请夫人一定保重身子,这孩子落地后还要叫您母亲呢。昨夜请二小姐来看过,二小姐说…应该是个男孩。”

她故意加了这么一句,果然,屋里的人崩溃了,开始用力的撞门,一边撞一边叫喊着:“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金珍心中一动,再大声喊了一句:“夫人您说什么?夫人您是想念金珍吗?金珍也想您!”

砰!

终于那扇门被沈氏肥胖的身躯给撞开了。

与此同时,金珍只觉小腹一阵搅动,似有东西在往下坠。

她赶紧起身,奔着沈氏就踉跄而去,边走边说:“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夫人您…啊!”

沈氏猛地一推,金珍如约倒地。

就听沈氏哑着嗓子嚷道:“贱人!狐媚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肚子里的孽种!”一边骂着一边还就势往金珍身上踢了两下。

金珍也没躲,咬着牙生生地挨住,直到丫鬟们将沈氏拉开,她低头一下,身下一片血迹,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嗷”地一声大喊起来——“我的孩子!”

金玉院儿里,金珍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府里的每一个角落。片刻之后,众人齐聚。

沈氏已经被下人合力押回房里,满喜此刻正跪在院中对着老太太道:“金珍姨娘怀了身子,感念大夫人惜日恩情,来跟夫人报喜。结果大夫人竟然撞破了门柱冲了出来,把金珍姨娘推倒在地,还…还往她的肚子上踹了好几脚。”

金珍倒在血泊里,气若游丝,凤羽珩正握着她的腕,一脸沉重。

老太太此刻也顾不上斥责沈氏,只一脸焦急地问着凤羽珩:“怎么样?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凤羽珩想说你是不是瞎?都一地血了,能保住个屁啊!

但嘴上还是得留情面的,哀叹一声,道:“没指望了,母亲那两脚踢得太重,脚脚都落在这孩子身上,孩子直接被母亲给踹出母体了。”

“你别跟她叫母亲!”老太太气得猛地一声大喝,再指着其它几个孩子道:“你们都给我记住,谁也不许再跟她叫母亲!我们凤家,没有这样的嫡母!”

“老太太。”金珍虚弱地叫了一声:“您可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

凤羽珩连忙接了一句话:“姨娘身子太虚,且莫多开口说话,放心,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生养机会。”

老太太点了点头:“阿珩说得对,你好生养着,这件事情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沈氏那个恶妇!”她重重地顿了一下权杖,咬牙切齿地说:“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她!”

当晚,凤府众人收到了沈氏重病的消息。金玉院一如牢笼,除去守门的丫头外,其余人等谁也不能接近半步,就连凤沉鱼和凤子皓也被勒令绝不允许探视。

而这晚的如意院儿,凤瑾元、老太太以及凤羽珩都集中在金珍榻前,凤瑾元沉着脸问凤羽珩:“真是个男胎?”

凤羽珩点头,“昨夜脉象就显示是个男胎了,本来想等今日父亲请过大夫之后让大夫宣布的。”

老太太气得直喘,“这可不是沈氏害的第一个孩子了!”

凤瑾元知她说的是去年韩氏那个事,不由得咬起牙来,“母亲放心,这一次,儿子绝不姑息。”

金珍嘤嘤啜泣,扯着凤瑾元的袖子苦苦哀求:“老爷对不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请老爷让妾身随这孩子一起去了吧!”

凤瑾元最见不得金珍这个模样,赶紧安慰她道:“不要乱说,阿珩不是说了么,你的身子没有大碍,孩子以后还会有。”

老太太也跟着道:“你年轻,机会总会有的。”

金珍看着老太太,一脸的歉意:“妾身对不起凤家,妾身太没用了,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凤羽珩赶紧也劝道:“小产也算是小月子,可不能哭。待我回去亲自给你抓些药,吃上一阵子养一养,半年之后身子就利落了。”

金珍一脸感激,是真的感激,“谢谢二小姐,二小姐的药是天底下最好的药。”再看向凤瑾元:“妾身一定会再帮老爷生个儿子,只是…”她的泪又掉了下来,“这个孩子没的太冤了。”

凤瑾元也觉得太冤了,明明金珍是一片好心去给沈氏谢恩,结果被那恶妇踹掉了孩子。那可是他的儿子啊!

一想到这,凤瑾元心里的火气就腾腾上窜,只见他霍然起身,一语不发地转身就走,连老太太在后头喊了他两声也没理。

次日,黄泉传来满喜的话:“满喜说,凤相昨日冲到金玉院儿将那沈氏暴打了一顿。沈氏现在鼻青脸肿,重病在榻,凤家却不给请大夫。不过当时大小姐也去了金玉院儿,凤相指着沈氏说,没有这个母亲,你就永远是嫡女。”

凤羽珩笑笑:“凤瑾元果然打得好主意,就是不知道,这凤家以后是永远都不要当家主母了,还是准备再抬个厉害角色进来。”

两日后,凤子皓再次被送出府门,前往齐州的子岩书院求学。

这个纨绔的大少爷,直到离了家门都没想起来问起一句他的母亲,到是总掂记着往沉鱼身边蹭蹭,气得沉鱼一甩袖回了院子。

安氏在姚氏身边无奈地叹了一声:“真不知道这沈氏到底用什么方法养出了这么两个孩子。”

姚氏到是宽慰她道:“好在我们的子女都很懂事,我瞅着想容这阵子天天早起过来同生轩跟阿珩一起跑步,想来这姐妹两个是愿意在一起说话的。”

一提起这个,安氏就欢喜,连声道:“这是多亏了二小姐能带着我们想容,姐姐你也知道想容那姓子,自来就胆小,她小时候就天天说喜欢二姐姐,可连句话都不敢跟二小姐说。如今二小姐能待想容这般好,我真是打从心里感激。”

终于将凤子皓送走,凤府到是现了几日平静光景。

凤沉鱼终日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弹琴,琴声里不见哀伤,只闻出阵阵阴谋阳谋的味道。

而凤羽珩,则开始扮了男装,取名乐无忧,定期到百草堂去坐诊。而她这一男装女身,知情的人除了忘川黄泉和清玉外,百草堂内就一个掌柜王林心知肚明。

因为凤羽珩并不常来,王林已有些时日没有见着她了,最近王林总是跟清玉念叨让东家把那种药丸和冲剂多拿些过来,但清玉也总是一句话就打发了他:“你自己跟小姐说去。”

今日王林见到凤羽珩,哪有放过她的道理,围着凤羽珩身边就不停转悠,直到转得凤羽珩头都晕了,这才无奈地问他:“你不去前头看铺子,围着我转什么圈儿?”

王林苦着一张脸求她:“东家,您上次拿来的那些药丸和什么冲剂的,什么时候能再补货啊?”

凤羽问他:“卖完了?”

王林摊摊手:“不出十日就卖光了。最开始人们都不信服,后来按着清玉姑娘告诉的方法,坐堂大夫选了几类病人赠了几次药,不出两日就见了成效。”王林感叹:“东家拿来的药实在是神奇,连坐堂的大夫都说不出个究竟,可服过药的人却见效奇快。”

凤羽珩没办法同这王林解释,经过浓缩的中成药相对于苦药汤子来说,药量自然会大上许多。但对于王林说让她补货的事,她却没有答应:“那些药制作起来非常麻烦,所需药材也比正常方子要翻上几倍,所以才让你们卖的贵些。今后我每月固定拿出一部分放到百草堂,当月卖光了,就只能下个月再补货。”

说完,站起身就准备到前面诊台出诊,一掀门帘子,却见百草堂的大门口,正有个有着几分眼熟的人往里走来。

第107章 我就敲你竹杠了怎么地?

进来的人凤羽珩没见过,却觉有几分眼熟,到是同样扮了男装的忘川在身边小声同她说:“沈家的三老爷,沈万良。”

怪不得!

凤羽珩这才觉出缘何眼熟,这沈万良与凤子皓的样貌到是有几分相像,与沈氏的眉眼也很是接近,却不知,他来这百草堂做什么。

王林在京城做事多年,自然一眼就瞧出这沈万良衣着不凡定是富贵人物,一般这种人物上门,掌柜的都是会亲自招呼的。

于是赶紧小跑上前,跟沈万良俯了俯身,道:“这位老爷,您是要看诊还是抓药?”

那沈万良到也不磨叽,直接说明来意:“听说你们这里有卖一种能见奇效的药丸?”

“哟!奇效称不上,到是比寻常的方子见效快,而且服用方便,更便于携带。”王林答得不卑不亢,既不虚夸药丸的功效,也将好处都亮了出来。凤羽珩听着暗自点头,只道当初自己选掌柜的眼力还算不错。

沈万良看了这王林一眼,沈氏霸占姚家三间铺子多年,铺子里有几个伙计他自然是知晓的,虽说并不明着往这边来,但暗里却是经常会观察一番。

他自然知道这王林是被凤羽珩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且还是踩着沈家表亲的肩膀头儿提拔上来的,不由得就没了好脸色。闷哼一声,再开口道:“将治外伤和内里心肺的药丸都带来,我全要了。”

王林终日在铺子里,什么人没见过,以前是没有人一下子说要把药全包了的,但自从有了凤羽珩的那些药丸和冲剂,哪天不得来几个这样的土豪。他也不含糊,手一摊:“这位爷,真抱歉,药丸和冲剂都断货十几天了,您如果想买,只能等到下月初一再来。而且也不能全包,需经坐堂大夫诊过病人之后,按量取药。”

沈万良眉毛一拧就要发作,却在这时,就见从百草药最里边的门帘子后面,走出一个英俊少年来。那少年看上去年纪很小,但与之对视过来的眼神,却又如成年人般稳重内敛。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就听王林主动给他介绍:“这是我们百草堂新来的坐诊大夫,姓乐,名无忧。”

“乐无忧?”沈万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又摇摇头,“我不看诊,只买药,而且只要你们那种有奇效的药。”

王林再告诉他:“真的没了。”

“那你们从何处得来那种药,告诉我,我自行去取。”

“哟!”王林乐了,“小的就是说了,怕是您也取不来。”

“笑话!”沈万良轻哼一声,“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用钱买不来的东西?”

“还真有。”王林说:“我们东家说了,药丸和冲剂每月只供应一定的数量,没买到的就只能用老方子汤药。您要非得知道这些药的来处,那就只能跟我们东家去谈了。”

听他提到东家,沈万良心里就一阵暴躁,东家,东家不就是凤羽珩么!让他找凤羽珩去拿药,真是比登天还难。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到底是有求于人,此时态度也软了下来,竟是带着几分祈求地同王林道:“你再帮我想想办法。”

这时,化名乐无忧的凤羽珩却开口说话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不如请这位老爷将病人的情况详细描述一番,让在下来为您想想办法。”

见凤羽珩开了口,王林赶紧将沈万良让到诊位上,凤羽珩坐在里面,他坐在外面,就听沈万良对凤羽珩说:“病人的外伤到不打紧,最主要是内伤,被江湖高手震伤了心肺,如今已然不能下榻,清醒,但无法活动。”

凤羽珩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沈家这时候来求药,而且还点名要她的药丸,再听他描述的病症,不是给沈氏还能是给谁?不由得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但她自认为开了铺子就是生意人,有生意上门,又是大主顾,怎能有把钱财往外推的道理。

于是她点点头,对这沈万良道:“我是新来的坐诊大夫,之前掌柜的特地留了一些药丸给我应急,这些药丸里刚好有治内伤的奇药,到是可以分出一些卖给这位老爷,只不过这价钱…”

“钱不是问题。”沈万良一挥手打断了凤羽珩的话,他沈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能把沈氏救活,别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搭上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好。”凤羽珩一只手伸到袖子里,随手就摸了五颗保心丸出来。“五百两一颗,一共五颗,这是我所剩的所有了。”

“五百两一颗?”纵是沈万良再有心里准备,也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太黑心了点,他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的。“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凤羽珩手一缩,“就是平时摆在百草堂出售的保心丸,这位老爷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百草药在京中这么多年,我人就坐在这里,也是掌柜亲自为您引荐的,总不会是个骗子。”

她这道理说得到对,沈万良想同她讲讲价,却又磨不开面子。毕竟他沈家有钱,平日里就出手阔绰,如今还是为了救他姐姐,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好意思讲价?

无奈之下,从袖袋里摸出五张银票来递给面前少年,“五百两面额一张,一共五张。”

凤羽珩银票接过,看了一眼,便将手中药丸递过去,还喊了王林:“掌柜的,免费赠送个瓷瓶给这位老爷装药。”

她一句免费赠送,把沈万良又气了个半死,一把抓过王林拿来的瓷瓶就走出了百草堂。

见他走远,王林不由得冲着凤羽珩竖起了大拇指:“东家,您这骗术不差于之前那位被关十年的掌柜啊!”

凤羽珩摇头,“非也,那人卖假货,我卖的可是真东西,只不过要价高了些而已。但这也是因人而异,你们平时做事万不可这样,刚刚那人与我有些恩怨,我不过报报私仇罢了。”

王林赶紧应声:“东家说得是,您放心,小的们做事向来老实,不会给百草堂捅蒌子的。”

凤羽珩点点头,很满意王林的话,又在这百草药坐大半天,看了不下二十个病人,才带着忘川换过衣裳从后门离去。

这几日玄天冥又去了大营,她就只能自己练鞭子,当晚练完两轮之后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带着凭空打了个手势,暗处,班走会意,默默地跟着她走出同生轩。

凤羽珩的目的地是金玉院儿,快到时,班走闷闷地问了声:“去干什么?”

她轻声道:“去协助凤瑾元的暗卫加强治安防范。”

班走没再吱声,直到进了金玉院儿的范围,他也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往院子里绕了一圈回来,告诉她:“凤相留在这里的暗卫只有两名,一名在院子里,一名在屋顶上。”

“恩。”凤羽珩到也无意避开那两名暗卫,左右她不是来亲手杀沈氏的,更何况,她根本不相信凤瑾元连她会武功这种事情心里都没数,那他的丞相也坐不了这么多年。

凤羽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在外守夜的丫头是满喜,一见她来,赶紧过来问安。她也没与满喜多亲厚,只是道:“你做你的事,我就在这坐一会儿。”

满喜俯了俯身,又返回沈氏的房门前。

就这样,一个凤家二小姐,外加暗处的三个高手,齐聚金玉院儿。

那名原本就守在院子里的凤瑾元那边的暗卫实在是有些摸不清凤羽珩的路数,这位二小姐大半夜的跑到这边来,却只坐在院子里看月亮,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这暗卫并不敢轻举妄动,凤羽珩身边有高手这一事他们早就知道,而且深知那班走的武功强过他们太多,别说二对一,就是十对一,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于是,两伙人干脆心照不宣,各干各的活,谁也不打扰谁。

直到入了丑时,终于现了异动。

只听闻风中似有物体疾速划过的声音,凤羽珩耳朵微动,身形迅速往左侧一闪,眨眼间,一道利箭就从她耳际擦过。可却没听到那利箭刺入旁处或是落地的声音,她就想回头去看看,却听到班走的声音扬了起来:“还不赖,躲过去了。”

她无语。

你特么的到底是暗卫么,危险的时候不是想着怎么保护我,居然还在考验我的反应速度。

凤羽珩想都没想,抬手就冲着后面比了个中指。

可惜,班走看不懂。

只一刹的工夫,数名黑衣人自空而落入院中。对方行动力很快,拔剑就奔着凤羽珩这边刺了过来,没办法,谁让就她一个人是暴露在外的呢。

不过凤羽珩也不含糊,这些日子有意识的训练已经让她的身体素质向好的方向开始发展,虽然离前世的状态还有一定差距,却也与当初在京郊被人逼着跳河时不可同日而语。

她没使鞭子,虽然玄天冥送给她的软鞭此刻就缠在腰际,可一来练习时日尚短,二来她并不想在人前太过暴露。于是依然从袖中翻出淬了麻醉液的银针,夹于指缝,冲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就扑了上去。

从前她不太会与手持长兵器的人这般过招,可经过玄天冥一段时日的指点后,这种打法她已然纯熟。五六个黑夜人杀向她,十余招后,竟还是让凤羽珩占了上风,甚至有一人已经倒在地上,死死昏睡下去。

却不知在这时,就在沈氏房间侧面的窗根底下,正有一个人影悄悄的顺着窗子爬了进去。

第108章 做人都输,做鬼就能赢?

凤羽珩来这金玉院儿为的就是看着沈家人夜里进来送药,怎么可能放任窗户那边的动静不管。

就见她身体迅速旋转,溜着剩下的五个人围着院子转了半圈,然后手指迅速翻弹,几枚银针脱手,黑夜人又倒下两个。

这些杀手都迷糊了,想不明白凤羽珩到底扔了什么暗器,居然看也看不清,还沾边儿就倒。

一时间,几人再不敢靠近她。

而这时,隐在暗处的班走终于看不下去了,鬼影子一般地飘了过来,手中双刺乍现,眨眼的工夫就将还有行动力的三人收割。

凤羽珩拍拍班走的肩膀,“我们到屋里看看,打的时候注意点儿,把药给我抢回来,明天还能再卖两千五百两。”

班走嘴角抽筋,那天他主子诈了沈万良两千多两银子啊!那些药丸虽然也挺贵,可平时摆在百草堂卖多少钱他不是不知道,也就十两银子一颗,到他这里就给翻了千倍。人家买完了还不让送给病人吃,还得抢回来再卖一次…

腹诽间,二人已然进了沈氏卧寝。那沈氏被凤瑾元的暗卫震废了心脉,像只肥鬼一样躺在床榻上咽咽一息,凤羽珩瞅着她最多也就两三天的活头,这么重的伤,几颗药丸怎么可能治得好。想来那沈家也是没了办法,病急乱投医。

屋里的人万没想到六名杀手都没解决掉外头的人,而且还将自己的行踪暴露,不由得着起急来。几次想靠近沈氏都不成功,其中有一次都到床榻边儿了,药丸都捏在手里了,就准备往沈氏嘴里塞,却被班走一把又给拽了回来。

班走也不打他也不拦他,拽回来就松手,待那人又上前去时,再拽一次。如此一来一回,足足折腾了十次。

床榻上的沈氏都绝望了,最开始还带着希望配合着张开嘴巴,后面几次却已然绝望了。只在班走最后一次将那人拽回去后,她拼尽力气沙哑着嗓子说了声:“别管我了,快走!”

那人蒙着面,只露一双眼睛,一听这话,眼圈儿瞬间就红了。想回身跟班走和凤羽珩拼命,却又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打不过人家。

无奈之下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沈氏,一咬牙,跃出窗子就跑了。

凤羽珩顾不上关怀沈氏,急着问了班走一声:“药丸都拿回来了吗?”

班走将手里一个小瓷瓶子递给凤羽珩:“是这个吧。那人手里还捏着一颗,那么恶心,想来也不能要了。”

凤羽珩点点头,“就当我赔了五百两吧。”

班走暴走。

她这才将注意力向沈氏那边投了过去,只见床榻上的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凤瑾元怎么打的她,好像把人给打瘦了,连颧骨都塌陷下去了,两只眼睛也凹了下去,看起来有点像二十一世纪整过容的欧式眼。

沈氏也偏了头向凤羽珩看过来,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不能把她刮骨剜肉。

“你——”沈氏拼着力气,拼了命的诅咒凤羽珩:“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凤羽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却笑了,这笑如同一朵开在地狱的花,好看至极,却也昭示着死亡。

“做人时都输了这场战斗,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做了鬼就能赢?”

只一句话,沈氏好像突然间参悟了一般,整个儿人的气势瞬间就萎靡下来。

是啊,做人时都输了这场战斗,她凭什么认为做了鬼就能赢?

从房间出来时,院里的杀手已经被处理得一干二净,除去空气中弥漫着的阵阵血腥气之外,完全看不出打斗的痕迹。

凤羽珩笑着仰头,对着空气说:“父亲的手下,做事到也干净利落,很好。”

暗中,凤瑾元的暗卫差点没气歪了鼻子。只道你自己打过瘾了,说进屋就进屋,留了一地尸体和半死不活的昏迷者,我们好心好意帮你收拾了,居然连声谢都没有。

凤羽珩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带着班走就回了同生轩去。

她今日算是正式在凤瑾元的暗卫面前暴露身手,不为别的,就是给她的父亲提个醒,今后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多考虑三分,别以为她同生轩的人是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西北三年,她凤羽珩早就不是当初的凤羽珩了。

就在凤羽珩离开金玉院半刻钟后,一名参与了之前杀手事件的暗卫站到凤瑾元面前,将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凤瑾元沉默了好一会儿,没问关于沈氏和沈家,却是问那暗卫:“依你看,二小姐的功夫如何?”

那暗卫思量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词:“诡异。”

“恩?”凤瑾元不解,“何谈诡异?”

暗卫再道:“套路奇怪,自成一体,没有太深厚内力配合,却又与一种独特的暗器配合得天衣无缝。属下习武二十余载,从未见过这种打法,更不知是属于何门何派。”

凤瑾元想了一会儿,自语道:“她总说自己在西北的大山里曾遇到一位波斯奇人,那奇人教会了她更好的制药方法,也让她的医术更加精进。若你将她的武功称为诡异,想来,也只有解释成是那位奇人一并交给她的。”

暗卫没参与这个话题,凤羽珩的功夫在他心里是个谜,待解。

次日,凤羽珩主动走了一趟如意院儿,带了两小包药丸,还有二十多袋冲剂,全部都是妇科中成药,是配合小产后调养身体的。

她到时,金珍正卧在床榻上歇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只手捂着小腹,双眼没有实际的着落点。以至于她都走到屋里了,金珍都还没反应过来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