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母苗氏比较担忧:“你说你这一走,是不是有些太赶了?从京都到济安郡远不远?要走几日?”

凤羽珩耐心地说:“封地是在西南边云天府管辖的玉州境内,从京城出发,快马的话五六日就能到,坐马车怎么也就十五天。”

“那么远啊?”三位舅母有些担忧,可凤羽珩从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她做好的打算轻易不会改变,三人也知劝不动,就只能默默地算计开要赶紧准备些东西,让她走的时候好带着。封地一般国家都不会投资建设,而且也不会是富饶的土地,自家孩子到那边去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好在西南边不像荒州,这个时候也过完年了,气候会慢慢好起来,总比大冬天的过去强。

姚靖军提醒许氏:“备些银两给阿珩带着,封地那边百废待兴,少了银子可是做不成事的。”许氏连连点头,就连秦氏和苗氏也张罗着一会儿还要去库房点点,找些值钱的东西给自家孩子带着。

凤羽珩苦笑,“我手里不缺银子。”她真的不缺,不但不缺,还是个土财主,不算上以前就有的,就光是盛王府打劫来的那些都够闪瞎人眼的。她到是想着把郡主府地库里的存货也都搬入空间,这一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何况她不在府里,疏于防范,千万不能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她是个财迷,甚至已经算计着府里值钱的物件儿是不是也要一并带走。

这头,姚家人却是对她的说法极力的反驳,许氏带头道:“你有那是你的,咱们准备的可是家里的心意。”

姚靖军点点头:“等你将来成亲了,那你是玄家的人,凡事自然有御王府来操心。可现在还没出嫁,就是我姚家的孩子,孩子出远门,家里大从自然是要跟着准备的。”

凤羽珩心里阵阵感动,来到这个世上,除去玄天冥那里,就只有姚家能够给她这样的温暖,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亲爷爷。

她总着姚显笑得眯起眼睛,姚显却没多说什么,只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他的孙女儿要离开京城了,还是以这种方式,他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可咽不下又能如何呢?不过就是个大夫,他还能把那八皇子给杀了不成?

一个大年,凤羽珩直到正月初八的晚上才能跟姚家人好好吃一顿正经的团圆饭,实在也是无奈。好在姚家人都理解她,就连那些表哥都待她好得跟亲妹妹似的,有说有笑,也冲淡了许多离别的愁绪。

离开姚府时,她把子睿留在了这边,自己总归再没几日就要离京,她想借这段时间就让子睿跟姚家人多接触,多培养下感情,不至于她突然走了之后这孩子心里难受。

子睿很懂事,让他在哪边他就在哪边,只是在送凤羽珩回府时小声地同她说:“姐姐不管在哪里,子睿都是最惦记你的人。姐姐你别急,等我长大,子睿长大了就会守护在姐姐身边,哪都不去。”

凤羽珩鼻子发酸,加快脚步回了郡主府里。一夜也没睡好,一会儿梦到玄天冥在南界的战场上出了事,一会儿又梦到子睿哭着叫姐姐。直到天亮时分总算是能睡了实,再醒来,已经到了次日巳时。

忘川侍候她洗漱,黄泉从外面跑回来,告诉她一个消息——“舞阳公主给京中所有官员家里的夫人小姐们都下了贴子,却唯独漏了咱们郡主府——”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13章 反八联盟

黄泉的话让忘川不解:“舞阳公主下了什么贴子?”

“就是一个请各府上的夫人小姐在初十、也就是明日傍晚到文宣王府去参加一个宴会。不但请了各府上的当家主母和嫡小姐,甚至连庶小姐都请到了。”

忘川揪起眉:“可咱们府上没接到贴子啊?”

“说的就是这个。”黄泉一跺脚道:“这是怎么回事?按说舞阳公主的宴会怎么也不可能不邀请咱家小姐呀?小姐您是不是跟舞阳公主两人闹别扭了?”

凤羽珩翻了个白眼,“她昨天才从咱们这儿骗了吃喝走的,你有看出闹别扭的意思?”

忘川抽了抽嘴角,什么叫骗吃骗喝?除了白家小姐,其它几位可是一人交了十万两银子的伙食费好吧?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难不成昨日舞阳公主所说的秘密计划,就是这个?”

凤羽珩不置可否,她问黄泉:“可知那宴会是以什么为主题的?”

黄泉点点头,“说是要为大顺祈福,为皇上祈福,为皇后娘娘祈福。”

“这就是了。”凤羽珩失笑,她有点明白那些丫头在搞什么鬼了,帽子扣得这么大,这种祈福宴谁敢不参加?这要是传出去某某官员府的夫人或是小姐不去,那就是不给大顺面子,不理皇上皇后安危,这种罪名谁担得起?祈福就得使银子呀!到庙上祈福还得给香油钱呢,玄天歌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她勾起唇角笑了开,忘川到是也琢磨出些道理来,黄泉却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她也看出来不是自家小姐跟舞阳公主之间有了隔阂,便也不再纠结于此。

凤羽珩简单吃了些清粥小菜就算是早饭膳,这个年过得没有一点喜气,但府里下人该有的福利却是一点没少。当然,这些也不需要她操心,一切都有大管家清玉那头张罗着,而她也给清玉下放了许多权力,比如说在帐上支出千两以下的银子无需向她汇报,只需把帐记好就行。每到年节时府里下人的福利都是由清玉管着,包括这些下人的家眷,但凡是在京城以及近郊的,都不能忽略。

而清玉也的确是个管家的好材料,她不但想着那些家眷,还会根据每家每户的不同人群不同需求来特定年礼。比如有孩子的,那就多备些糖果,有老人的,就要送上些补品。小厮家里有媳妇儿的,如果一起上工还好办,若不一起上工,那就按着府中丫鬟的份例来,首饰布料一样不少。而发给府中下人的也不只是双倍的工钱和额外的银两,还会分发鱼肉蛋油等必需品,很是贴心。

凤羽珩始终认为不能完全靠金钱打动人心,有时候做些贴心的小事,才更能让那些下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毕竟她的郡主府里冒不起留有细作的风险,就算不是细作,可有那么几个心术不正的下人,也会搅混了一池清水。小恩小惠能收得人心,她绝不会吝惜那点银子,而除此之外,府中下人有病痛的,可都是免费送到百草堂去治疗,不需要下人们自己掏一文钱,全部由府里承担。

现在百草堂关了,她往封地去也不可能带走府里所有的下人,为了抚留守人员,她还特地让王林选了个年纪稍大些,家业都在京城不能跟着走的大夫,工钱照给,专门负责给郡主府、姚府,以及跟她要好的几座府邸人员的诊治工作。下人们听说此举,一个个都十分感动,纷纷表示一定会守好郡主府,等着郡主回来。

而那些被选出来要跟着凤羽珩一起往封地去的下人,这些日子也在抓紧着收拾东西,一个个对未来的新领地都充满了希望。

现在,凤羽珩要离开京都去往封地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并没有刻意的隐瞒,甚至让王林和清玉那两边都把这消息放出去,并且话里话外声明她是被那些老臣给赶出京城的。而那些老臣都是谁,百姓们自然清楚,可不就是逼迫济安郡主关闭了百草堂的那几个么!人们同样也不会忘了,那些人可都是靠着八皇子的!

凤羽珩这些年在京城可是从没放弃过经营名声,善事更是没少做,京中受过她恩惠的人一抓一大把,甚至她的医术还医好了不少官家人。那些人原本都是中立党派,就因为凤羽珩妙手回春,心中的天平也渐渐地向着九皇子这边偏移过来。

百姓们又自发地组织起“反八联盟”,上千人的队伍分散开来,往那些个与济安郡主为敌的官员家门口堵了去。他们也聪明,不往里面闯,知道擅闯官员府邸那是要掉脑袋的,就在门口坐着,一人搬了个小板凳,甚至还有人用水袋装了水来,口渴时就喝上一口。

这样一来,每个府邸门前都有一两百的人围堵着,人们也不是干坐着,三五不时地就要组织一下齐声声讨,冲着府门就大声道:“还济安郡主公道!还我们百草堂!凭什么把济安郡主赶出京都?真正该滚蛋的是你们!”声音此起彼伏,好生热闹。

不高喊的时候,人们就三五成群地唠嗑,在大环境的带动下,唠的磕全部都跟凤羽珩有关。人们始终记得凤羽珩曾经为京都做的贡献,有人提起两年前的冬灾——“那年家里老娘冷得都硬了,眼瞅着人就要不行了,多亏有人说郡主在百草堂门口施暖茶,我背着老娘去领茶,郡主一看老娘病重,还把人接到百草堂里头亲自诊治,硬是把我老娘从鬼门关前给拉了回来。直到现在老娘都还念叨着济安郡主是恩人,总跟我说看到郡主一定要嗑头。”

他说完,立即有人跟着说:“可不是嘛!要不是济安想着咱们城北的贫民,给我们发粮食,还着人帮我们修房子,不然谁能管咱们的死活啊?咱们全都冻死在雪地里了。”

又有人提起那一年洪涝以及洪涝之后的时疫——“那年山洪,要不是郡主和九殿下当机立断把难民们都堵劫在城外,怕是整个儿京城的人都得被染上。那可是时疫啊!谁沾着还能活命?是郡主和九殿下救了整个京城的人。”

“那是!郡主和九殿下都是好样的,为了不让外头那些人送命,他们那么金贵的身份居然出了城,在外头搭帐子亲自救治难民,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皇子和郡主吗?”

“就是!郡主还给咱们大顺炼钢,听说咱们的钢器把宗隋的铁精之器都给轻松断掉,可是逞了威风!”

“郡主还收复了千周呢!”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凤羽珩的这些年的丰功伟绩,不只一处府门口有着这样的议论,而是所有被围堵的府邸门口都在讲着同样内容的故事。人们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有这样的郡主在,大顺才有希望。只有九皇子和济安郡主结了连理,共同治理天下,他们才有对未来的希望。

“可是这么好的郡主,要被这帮王八糕子给赶走了!”有人激动地叫喊起来,站起身指着面前的府门大骂:“你们到底是不是大顺的官员?你们到底是不是大顺人?你们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吗?为什么对大顺好、对百姓好的人要给赶走?为什么就看不得大顺一天比一天强盛呢?”

有人带头,其它人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破口大骂,甚至一边骂一边哭,最后终于发展成所有人都面对皇宫的方向跪了下来,不停地哭求道:“皇上!您看看这些不顾大顺安危,不管百姓死活的官员吧!这样的官员朝廷可不能再用了呀!有他们在一天,大顺将永无宁日啊!皇上!人心叵测,八皇子没安好心啊!请皇上明查!皇上明皇!”

一声声呼喊震天响,十里长街都能听得到,人们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走出家门加入到“反八联盟”中,那场面壮观得连京兆尹派出来维护治安的官差们看着都直起鸡皮疙瘩,甚至都有冲动也跟着跪下来。

京兆尹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他是京城的父母官,有这种情况发生按说应该第一时间人镇压,但做为凤羽珩一党,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进官面圣,把外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皇上。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这种情况必须得让朝堂上知晓。

而那些龟缩在府门里头的官员以及其家眷们,此时却是心惊胆颤,一个个吓得都直哆嗦,全都聚集到了一间屋子里,互相猜测着这件事情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结局。

有胆小的官员已经开始筹谋着一旦被降罪应该怎么办,是逃还是去找八皇子想办法。更有胆子大的则派出自家下人从小门儿悄悄出府,往城门处跑去,告知守城大军京中有动乱,让守城大军出兵镇压。

却不知,守城大军的将领叫王卓,从四品武将,那是凤羽珩一手提拔上来的。早听说城内的事,宫宴当晚他也是在场的,却无奈官职太低,又是武将,嘴皮子功夫哪里有那些文官厉害,干着急也插不上话。却没想到眼下居然人跑来不要脸地让他出兵救救去镇压那些百姓,王卓气得把那报信的下人吊起来打了一顿,硬是给安了个破坏城防的罪名扔进了大牢。

而那下人也是倒霉,破坏城防吗?他的确是破坏了,因为跑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城墙边儿上士兵们闲得无聊堆青砖玩儿,刚垒好的五块青砖被他给撞倒了。

京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也能传进凤羽珩的耳朵,而告诉她消息的人,是半个时辰前登门的七皇子玄天华——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14章 绝影神偷

彼时,二人正坐在院子里晒冬日的太阳,忘川黄泉搬了藤椅出来,没有椅子腿儿,是用弧型藤条代替的。人坐在上面可以前后摇晃,十分惬意。

二人功夫都不错,都有内力在身,即便是在冬日里,在院中长久坐着也不会觉得冷。玄天华在讲完京城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反八联盟”以及外头正在闹着的事端后,问了她:“是不是你有意安排了自己人混迹在里面,对那些百姓起了一定的导向作用?”

凤羽珩摇头:“我原本想这么干来着,那日让王林宣布百草关门的时候就准备了这样的人,可惜——”她摊摊手,“没用上!”说话间,笑意满面,很是有些得意。

玄天华看着她这小模样,不由失笑,“瞧把你得意的。”不过这丫头确实应该得意呀!没有安排引导言论的人,没有她在背后做推手聚集群众,群众却还是自发的做了这件事,由衷的喊出那样的呼声,可见这两年多来,济安郡主在人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无可取代的地位。他为她骄傲!

“七哥可是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在正月里就给京城引发这样的动乱,万一天武帝怪罪下来,她也是有一定责任的。“你说,父皇不会怪我吧?万一他老人家要是真生气了,那我出去劝那些百姓,能劝得回来吗?”

玄天华却摇了头,告诉她:“七哥为你骄傲!父皇也会为你骄傲!我来时遇到了许竟源,他正往宫里去。按说那些官员们就该是削官抄家的下场,可是你知道,闹事的官员太多,处罚一个两个的,不公平,若是都处罚,怕是一时之间无人能顶这么多个空缺,会造成朝野动荡。”

“那父皇会用什么方式解决呢?”凤羽珩想了想,“罚俸?”

“恩。”玄天华点头,“罚俸,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父皇并没有老糊涂,他心里那笔帐算得可是清着呢!老八是他的儿子,那些个官员可跟他没有血脉关系,暂时罚俸,接下来你就看着吧,接二连三的事情就会摊到那些人头上,我能想像得到他们在面对那些突发事件时的惊愕,也能想像得到父皇到时盛怒,将人打入无底深渊。一个一个来,他总有缓合的工夫找好合适的人选去顶了那些人的缺,而后找来的人选,也必将不再与老八结成同盟。”他说着,停住了一直在晃悠的藤椅,看向凤羽珩:“只是要委屈你,济安郡非去不可。只有你离开,才不会被朝廷风暴所波及。你放心,即便出了正月冥儿也往南界去,这偌大京城里也还有七哥,该有的,七哥总会为你们守着。”

凤羽珩亦注视着玄天华,看着看着忽然就有些心疼。如果可能,她是多么不希望玄天华这样的人参与到这些龌龊的斗争中来,整日里勾心斗角,关注着京中形势,猜测着敌人的心思。在她看来,玄天华就该一辈子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去管,什么也不去想,过他想过的生活。而现在这般,必不是他所想要。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他是皇子,生在皇家,就逃不开这些命运,他不找事,事也会找他,就往逃到天涯海角,该来的也还是会来。就像六皇子,躲到东北去又能如何?该回来面对还是要回来面对。虽说不争皇位不想皇权,可她始终记得凤粉黛找过六皇子的母妃丽贵人,眼下还没生什么事端,却不知她不在京中的日子,对方又会鼓捣出什么事来。

“你不必为我担心。”像是猜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玄天华淡淡地道:“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走你自己想走的路,不管有多艰险,只要你想往前走,七哥总会为你保驾护航。”

凤羽珩最受不了玄天华这么说话,每次都说得她鼻子发酸。玄天华是她在这个时代遇到的最美好最纯净的一个人,这种美好与纯净甚至连玄天冥都及不上,可惜,他选择守护他,而他自己,却是无人守护。

“七哥。”她重新让藤椅摇晃起来,决定换个话题,“八皇子党在京中都有哪些人,你一定知道得八九不离吧?”她眼睛眯成一条缝,隐隐透出很难觉察的兴奋。

玄天华没注意她的表情,只点头道:“知道。”

“那你能不能提供给我一份名单?”她来了精神,止住藤椅晃动,两手扒在藤椅的把手上,笑眯眯地求人:“就给我写个名单,再写上那些人的官职官阶就好。恩,暂时就要京官,住在京城里的。或者应该还有一些不是官,总之跟他有关系的,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玄天华不解:“你要做什么?”

凤羽珩说:“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个数,我总得知道是谁在背后阴我。那天宫宴上发难的人应该只是一部份吧?应该还有一部份没有暴露出来,你告诉我,我琢磨琢磨。”

玄天华不觉有他,点头道:“好。”然后起身,“走吧,进屋去,我现在就写给你。”

八皇子一党,在京中一共二十三人,其中十五位官员,其余的都是京中有名的富户,皇商,在京中都是各项产业的领头军,有钱得很。

玄天华做得很细致,不但将那些官员的官职官阶列在名字后面,还把那些富户所经营的产业也列了出来,并且对他们的年利润做了一个大概的估计。这可是让凤羽珩眼睛一亮,盯着那些个年利润口水都要留出来了。而最令她兴奋的,是其中一人还是位钱庄老板,正是大顺排名第二的盛元钱庄。

她乐得都快掩饰不住了,见玄天华写完,连连推他出府:“七哥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我走之前一定去看你。”

玄天华不明白她这又要干什么,无奈地被一路推出府门外,只道这丫头鬼心眼多,又一再嘱咐她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玄天冥还在大营里,她这边有什么事一定要去淳王府找他商量。

凤羽珩笑眯眯地把人送走,然后几乎是用跑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屋子里瞅着那张名单不停地傻笑。

忘川黄泉被她给笑得发懵,黄泉问她:“小姐,这张纸上有花吗?”

凤羽珩摇头,“没有花,但有银子!”

没错,有银子,特别是那个钱庄,更是让她看到了冉冉的希望。她的思路借着这钱庄一下就打了开,随即一拍额头,笨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子呢!总觉得去偷些真金白银最实在,那些银票就不去动了,毕竟没办法拿出去通兑,很容易被抓个正着。但如果把银票偷出来,按着银票上的钱庄名称偷偷的往钱庄走一趟,银票放柜面上一放,她自行把相对应的银两收走,不是更好?明着不能去兑,她怎么没想到暗里去兑呢?偷完成上就去兑,不给对方报官作废银票的机会。对,就这么干!

凤羽珩越想越觉得这条路的前途十分之光明,以至于坐在椅子上傻笑了一下午,最后把班走都给笑出来了,三人一致认为自家小姐疯了,要去找大夫。

凤羽珩当然不能丢那个人,赶紧收敛了神色,对着几人摆摆手说:“没事,就是刚刚七哥来时与我讲了个笑话,我越想越好笑,这才控制不住。”

班走挑眉,“七殿下会讲笑话?”两个丫头皆点头,赞同班走的质疑。

凤羽珩可不管那个,她说会那就是会,不会也会!于是三人没了办法,只能由着她,并眼瞅着她在晚膳的时候又一个人消灭了一整只大肘子。

凤羽珩当然得多吃点儿,今晚上可是要有行动的。哦不,不只今天晚上,这么多家啊,她怎么着也得偷上个三五天吧?不过这么一算,好像正月十五之前还偷不完,反正银子第一,不管偷到什么时候,偷完为止。

她起身去了郡主府的库房,为了怕空间地方不够用,把上次从盛王府里偷出来的箱子先全部都堆到库房里。直到空间里爽利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然后回房睡觉,一直睡到子夜时分才醒过来,换好夜行衣,直接在自己房间就利用起了空间行走,摆脱了班走的视线。可怜班走直到次日清晨还以为他家主子老老实实地在屋里睡觉,根本不知道人家其实夜游京城直到天亮才回来。

名单上的人凤羽珩并不是全都熟悉,今晚她只挑认得出的几个下手,寻到对方府邸,先奔着帐房去,银票好偷,也不容易被发现。帐房偷完再去寻找库房,不管什么直接搬空。

如此搬了四家之后,比对了一下那些偷到手的银票,发现全部都是大顺第一第二大钱庄的通兑,这就好办。按着银票上的钱庄标记寻到钱庄去,大大方方地把银票往柜上一放,随后很不见外地进了银库,按着银票所示数目,很是严谨地取银子。

当然,大顺第一钱庄丰汇钱庄那是大皇子的产业,她不能坑大皇子。所以,每份银子她都是按数量取走的,也好在银库里的银子都是正规斤两,很好比对。而至于那个八皇子党中人开的钱庄,她可就没那么客气,干脆银票都没留,直接把一整个银库都给搬了空。

瞬间她的药房空间都满了,甚至休息室的床上都堆满了箱子。凤羽珩满足感爆棚,美滋滋地回府睡觉。却不知,京中出现“绝影神偷”的传闻自今夜起,彻底传了开…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15章 报官

盛王府被盗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八皇子一直以为是自家下人监守自盗,府里出了细作,正一拨接着一拨地杀人。

可直到京中无数官员家里均被盗,甚至钱庄的银库都被人搬了空一事被告知到他这里,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简直是干了一件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事——杀错了人!可是,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绝影神偷”?能绝影绝到连他的反隐暗卫都查不出个究竟?还能绝影绝到把那么多箱子从盛王府里悄无声息的运走?

八皇子死也不信!

他对绝影神偷持怀疑态度,在冷静了两个时辰之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杀人。他甚至对那些个官员和钱庄被盗一事也有了新一个层次的看法,一切只因身边的幕僚说:“殿下可曾仔细研究过这份名单?”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张纸递上了前,同时给八皇子解析道:“全部都是殿下党羽,都称丢了府上所有财物,这件事情殿下还需斟酌。”

玄天墨最初还没反应过来,只沉着脸道:“说明盗取之人必是站在我对立面的,不可能是什么江湖中的绝影神偷,这应该是一个周密的计划,目的就是断我羽翼。”

幕僚深沉地摇头,“殿下再往另一个层面上去想想。”

玄天墨紧锁着眉,另一个层面?幕僚的话似乎给他开了一扇窗,玄天墨突然想起回京之后曾秘密召集这些官员议事,他有意在南界培养私兵,需要财源上的大力支持。这些党羽虽说官职不高,但这些年在他的卫中扶持下每家都有自己赚钱的生意,就等着这一天他需要用银子时,对方能够拿得出来。

当时并没有人反对,毕竟自家的财路来源都靠八皇子提携,他们每人心里都有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当天议事还算愉快,否则那些官员也不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宫宴之上与凤羽珩作对,并且达到了这样显著的效果。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毕竟那些人的钱财还没有上交上来,交钱的日子本定在了正月十五,结果眼下却出了这样的事,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串通好的?”他问幕僚,“为了不掏这笔银子,就谎称自家被盗?”

幕僚不置可否,“殿下所言极是。这天下胆子大的人不缺,可光有胆子不成,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夜之间盗取走那么多财产?就是钱庄的银两,那是多得需要靠车队运送吧?可如果用了车队,那就绝不可能悄无声息。”

玄天墨觉得幕僚说得很有道理,当下便认为定是那些人不甘心上交财产,给他使了这么个计策。不过眼下他却不能操之过急,这事儿需要再观察几日,毕竟盛王府的东西丢得也蹊跷,看行事手法也跟那些官员们所经历的一般无二。他可以在府中杀光下人以除后患,却不能一下子动手杀掉那么多的大臣。

八皇子这头犹豫着,迟疑着,那些家里丢了东西的官员也暂时没敢报官,而是先跟八皇子把这事儿说了,得到的答复也是静观其变。

而另一头,凤羽珩却并没有收手,一连三天,每晚都是一身夜行衣出府作案。在八皇子的提醒下,那些暂时还没被偷之人都对自家库房做了严密防护,甚至有的官员自己不睡觉,搬了把椅子亲自坐到库房里,眼睁睁地瞅着!

这样总该不会再丢了吧?

可惜,没用,凤羽珩利用空间无声无息地到了库房里,鬼魅一样地出现在防守人的身后,一个手刀照着对方后颈就剁了下去,眼瞅着那官员死猪一样晕在椅子上,一库房的财宝又被凤羽珩收之一空。

三天的时间,八皇子一党所有的官员、富商、钱庄被她尽数打劫,只是对钱庄她只拿走了银票对庄的钱财,并非动钱庄其它财产,她觉得这样做十分道德。

三天后,尽量八皇子玄天墨还是有心把这事儿给压下来自行解决,可到底是有人坐不住了,一状告到了京兆尹许竟源那里。还有一些原打算听凭八皇子安排的人也不再坚决,因为有传闻说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八皇子做的,就是担心他们不交银子,所以来人抄底。

人们气冲冲地将家中失窍一事告到府衙,吵着要许竟源还他们一个公道,吵着要许竟源把混入京城的“绝影神偷”给找出来。

许竟源原本对这事儿也挺上心的,他也觉得奇怪,怎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这么多家?而且还是把整个儿库房全搬空,那是一个人搬得走的么?至少得几十人队伍出洞吧?可他也纳了闷儿了,别人家的没事,就这些官员富商遭了贼,当他傻吗?这些可都八皇子党派内的人,其中还有一部份在大年宫宴上与济安郡主为难,逼得郡主关了百草堂,人也准备这几日就离开京都往封地去了。

这说明什么?没准儿事情就是郡主这边安排的,这样的案子告到他这里来,他可是得换一种方法好好审审。

许竟源打定主意,面上露出狐狸一样的笑来,当场就升了堂,惊堂目一拍,富商不问,首先就问那些官员——“丢了钱财?到底丢了多少?虚报数目可是要治罪的。”

那些官员们糊涂了,“什么虚报?我们确实就是丢了那么多钱财啊?这怎么可能虚报?”

许竟源不紧不慢地点点头:“哦,不是虚报,那就是说,诸位府上真的就有那么多钱财?”

“这不是废话吗?”有人性子本就急,再加上气成这样,当下便道:“没有这么多钱财拿什么丢?”

“既然这样,诸位大人,回去把你们的帐本都带过来,本官自会审理。”许竟源脸一板,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来。

“你要我们帐本作甚?”人们发懵,“我们丢的是财钱,金银珠宝还有银票,跟帐本有什么关系?”

“对啊!我们经营的可是正经的买卖。”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都不理解许竟源为何提到帐本。好不容易等这些人稍微消停一会儿了,许竟源这才冲着一个咋唬最欢的官员道:“赵大人,据本官所知,你们家里经营的不过就是两家布庄,还算不上是京城上流的布庄产业,布庄开的地点也是在京城东北边,那里住着的可不过就是中层百姓,两家布庄一年能赚多少银子?你一个正四品官员的俸禄又有多少?怕是十年也赚不回来你丢了的那些吧?而你的布庄也不过只开了三年而已!本官就是想问问,你丢的那些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赵大人哑口无言。从哪儿来的?反正不是从正道来的,帐本也不是没有不能给人看的,谁家做生意不是两个帐本,一本光明,一本黑暗。可是他、以及在场所有来告状的人们终于明白过来一个事实:这许竟源是七皇子的人啊!他既然有心往帐册上查,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查不出来?而一旦查出问题,那就必须追查钱财来源。他去年还帮着牵线卖出一个六品的小官儿,这种事儿能曝光么?

一瞬间,官员们都没了精神头儿,一个个打了退堂鼓。甚至已经有人打起了哈哈,表示自己回去再追查追查,许是家中夫人给换了地方,那么多银财也不可能被人一下都搬空了呀!

还有人说:“许是送到钱庄的银票是被家里人支出去用了,他得回家好好问问。”

没几句话,之前还叫嚣着的那些个官员一个个的全都找借口离开,公堂之上,就只剩下那些富商还留在那里。

这些富商也不傻,官员们有灰色收入会影响官途,可他们不怕啊,他们是纯经商的,家里说有多少钱财那都是官府管不着的。于是有人就说了:“那许大人总得管管我们这些人的被盗案吧?咱们可不食朝廷俸禄!”

许竟源点头,“恩,你们的是得好好查查,行,回去等着吧,待本官查明之后自会通知与你们。”三两句就给打发走了,直到那些富商们回到了家里也没合计过味儿来。

许竟源却是冷哼一声,心中暗骂那些富商也是个没脑子的。不过商户而已,大顺士农工商,商可是排在最末位的。他对付些许官员或许还要费些周折,打发几个商人那可是太容易了。等着吧,这案子至少得查个一年两年,着急你们就天天来,陪着就是。

消息传到郡主府时,忘川就生了疑,小心地跟凤羽珩问了句:“听说那些大人们丢了全部家当,小姐,是您做的吗?”

凤羽珩吃着点心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摇头不承认,“不是不是,你看我每天都跟你们在一起,哪有出去过?”

忘川抽了抽嘴角:“晚上您可一向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就算我晚上出去,至少也能被班走发现啊!”凤羽珩据理力争,死不承认。

黄泉正在后头站着她推秋千,听了这样的辩驳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实在也是憋不住了,然后就说了句:“可是奴婢今天早上进屋帮小姐叠被子的时候,发现床铺是凉的。小姐您根本一夜都没睡过。”

凤羽珩抚额,“要不要这么仔细?”你们是想考公务员是怎么着?审案都会了。

“摊上这么个主子,不仔细能行么?”空间里突然飘来班走的声音,然后就见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凤羽珩指着班走这一身说:“晚上的时候黑色的确不错,但是大白天的,就实在太显眼了。”

班走没理她,只闷闷地问了句:“你说不是你做的?那敢问主子,地下库房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16章 祈福盛会

凤羽珩觉得自己都装不下去了,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知道就行,可不能到外面去说啊!”

黄泉无语,“咱们又不傻。”

班走却比较纠结:“主子你从属下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事,属下如今也能想得开了,毕竟不是第一次。但你到底是如何把那么多东西都放进库房的?”他就对这件事儿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是想不明白凤羽珩如何能做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但那好歹也能有个说法,比如说凤羽珩的轻功比他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个能把那么多府邸的财宝库都给搬空,还能把钱庄的银子都给取出来,就凭其一己之力,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怎么弄进库房的?凤羽珩觉得这个她也解释不太清楚,毕竟她也不是用科学手段,而是有空间利器在作弊,否则这种事儿那就是玄幻,怎么也不可能实现。不过这话她不能跟这三人说啊,想了想,故做深沉地道:“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七殿下帮着我呢!”她本想说玄天冥帮的忙,后来再一想,不行,玄天冥在大营呢,一下就露陷儿了,只好拿玄天华来垫背。

可班走还是不信:“不管谁帮你,那么多东西运进府来,总归是得有点动静吧?咱们不瞎,也不聋,不可能听不见。”

凤羽珩也来了脾气:“可事实上就是东西入了府,你们也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

一句话把个班走给堵得差点儿没憋死,忘川却说了句:“小姐是有大本事的人,奴婢相信。”说完,又跟班走道:“主子做事自然有主子的方法和道理。”后半句她没说,咱们不可逾越,小姐已经算是宽容了,听说过谁家的主子能忍得了一个下人刨根问底的?

黄泉也觉得班走有的时候说话是过了些,她怕凤羽珩怪罪,也是一个劲儿地打着圆场。

凤羽珩只摆摆手,不想再提这个事,也不再荡秋千,自顾地回了屋子,没让任何人跟着。

见她进了屋关了门,黄泉这才跺着脚跟班走道:“你怎么回事啊?小姐平日里待咱们好,那是小姐宽容,可咱们不能蹬鼻子上脸啊?那些东西怎么来的?你管它们怎么来的,小姐给出了解释,咱们一听一过就算了,怎么还能那样逼问呢?”

班走面上有不甘,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站在那里不说话。

忘川看着班走这样子,也是着了急,她说话一向比黄泉柔和,这时却也是摇着头一并劝道:“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我们也知道你是担心主子,可到底主仆有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咱们得掌握好尺度。我们三人都是从御王府出来的,咱们扪心自问,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九殿下身上,班走,你敢这样子质问九殿下吗?你敢跟九殿下这样说话吗?”

班走一愣,眉间微动,这才人的劝说到是让他如醍醐灌顶般突然醒了来。是啊!这些年跟着凤羽珩,觉得这个主子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平日里也是说说笑笑的,几人之间的距离到是拉近了,可他怎么就忘记了,拉得再近,那也是主子,跟他们到底是不同的。而他,有什么资格那样子逼问主子?主子所做所为,有什么义务要向他们这些奴才汇报?

班走心里有些不好受,到不是委屈,他也说不清楚这种难受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总之就是不舒服。他什么也不想说,一晃身形,又隐到了暗处。黄泉无奈地摇头,看了看忘川,又看了看屋里,小声问:“咱们要进去吗?”

忘川摇头:“先不进了。”然后再规劝黄泉:“今日之事算是个教训,咱们两个是平日里跟小姐接触最多的人,可得时刻记着,说话得有分寸,平日里该怎样还怎样,可是有一些小姐不想说的事情,可不能像班走一样追着去问,换了哪个主子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下人的。”

黄泉点头:“我明白。”

忘川叹了口气,又道:“小姐是个有大主意的人,更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有些事情不是咱们应该知道的。总归这天下能与小姐并肩站到一处的,除了九殿下再无旁人。”

几个下人在院子里很是自我检讨了一番,可屋子里的凤羽珩却完全不是这样想的。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主子下人,有的时候拿这个身份说事儿,多半也是逗那几个丫头玩儿的。而至于班走,她一直是拿他当朋友的,她很喜欢跟班走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彼此有交流,有什么说什么,而不像是其它主仆那样,下人只会点头应事,像个机器人一般,完全没有个人情感。她不想要机器人,她希望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有自己的主见,哪怕与她意见不符,大家也可以说出一起争辩一番,这都是乐趣。毕竟她是后世之人,对古代这种奴性的培养十分不认同。

就像今日,外头的三个人心里都难受着,以为惹她生气了,可实际上凤羽珩一进了屋,只是拍了拍心口,暗道好险好险,然后还回过头去冲着外头做了个鬼脸,自己坐到软榻上笑得很没形象。

能让班走因为想不明白原因而如此憋屈,她觉得这事儿太有趣了,那小子纠结起来的表情实在好玩,可比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强得多。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也是刨根问底的高手啊,这把她给问的,不用翻脸逃跑这一招,还真顶不住了。

凤羽珩喝了口茶,开始琢磨起来那些偷来的银子。

都放到空间里,有点儿放不下,可她也不能不带着,毕竟是为南界大战做的准备,随时随地都要动用。更何况,就算那边用不了这么多钱财,可她不在京城,都放在府里也不放心啊!万一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绝影神偷”的,一下都给她偷走了,心疼不心疼?

她好一番纠结,最后决定留下一部份,让玄天冥走的时候带着,毕竟他是带大军出发的,押送些银子出不了问题。她空间里能装走多少就装走多少,实在还有剩的,就放到姚府,还有淳王府,只有交到姚显和玄天华的手里,她才能安心,也不觉得亏得慌。

某人美滋滋地算计着,等她到了封地,先用这些银子把封地建设搞起来,然后等玄天冥到了南界之后她再过去,把剩下的银子都存放在那边。到时候罗天知府和兰州知州的家里也应该去一趟,上次他们都赔了那么多东西给她和想容,这又过去半年了,府上库房应该又充盈起来了吧?

文宣王府自正月初十开始的宴会亦整整进行了两日!一场名为为大顺祈福,为皇上祈福,为皇后祈福的盛会,邀请了全京城的夫人、名媛,甚至连各府上的姨娘庶女们都给邀请到了。那些姨娘和庶女们平日里很少有机会参加盛会,特别是有舞阳公主这么尊贵的人举办的,所以这次收到请贴那可是激动万分,一个个更是为了祈福一事操碎了心,都狠不能把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都带过去。毕竟祈福不能空手,这个道理她们都明白。

可万万没想到,舞阳公主真黑啊!有的妇人小姐觉得意思意思扔个一百两银票也就行了,谁知道舞阳公主一拍案:千两起价!千两就千两,可捐了千两之后,还要听舞阳公主慷慨激昂的演讲,把个大顺说得那个惨,把个南边儿大漠小国作乱说得那个凶,就好像如果她们不捐钱支援大劳,南边儿小国分分钟就能打进京城一样。而且舞阳公主还说了,边关不稳,国不泰民不安,皇上也是吃不好睡不好,龙体微恙,这都是操心操的呀!皇后娘娘看着皇上身子不好,她也跟着担忧,这不,前些日子还吐血了呢。

任惜风在边上听着都直冒冷汗,心说这话也就是玄天歌敢说吧,换了旁人,这么诅咒皇上皇后,那还不得是死罪啊!偏偏这位公主就是什么也不怕,她就是把天捅个窟窿皇上都不会说个不字的。

为了配合舞阳公主,为了能在舞阳公主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那些被邀请来的姨娘和庶女们可是积极响应号召,千两银票一点都不含乎地就出了手。光是银票不行,她们还含着泪表现出对大顺的支持,把头上戴的首饰珠宝全给摘了下来,扔进了玄天歌几人提前准备出来的大箱子里。

今日来到文宣王府,那些平日里没有多少机会展示自己的姨娘和庶女们可是戴了自己压箱底儿的好物件儿来,哪一个出手一根簪子不都值个几千两的,就这么捐了出去,一点儿都不眨眼。甚至有的姨娘还在劝自己想不开的女儿:“该捐就捐,你爹心疼咱们,回府之后总会想办法再给咱们买新的。接触舞阳公主的机会可不多,年节时的宫宴可是轮不到咱们进宫的。”

说来也是巧,这边刚劝完,另一边,就听到玄天歌正在跟一位捐了五千两银子的庶小姐说:“这位小姐平日城并不常见,以后有机会可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咱们今日也算是认识了,就常来府上陪本公主说说话吧!”

这话一出口,有个别还持着观望态度的庶女们瞬间就疯狂了,几乎是用冲的扑到了捐款箱前——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17章 捐款之后的回馈

“我出三千两!”

“我出四千!”

“五千!”

“我出两千,再加一套翡翠头面!”这位说加一套翡翠头面的小姐很是豪迈,当场就开始把自己头上脸上的配饰往上摘,统统都扔到了捐款箱里。

风天玉忙不迭地做着记录,却还是有不少人扔得太快,记不下来的。不过无所谓了,记不记的,无外乎就是做个样子,今日到府的人每人都能得到一个系在手腕上的红绳,算是一个祈福的美好寓意。

在这些姨娘庶女们的带领下,那些主母和嫡小姐们也坐不住了。总不能让庶女小妾抢了风头吧?那怎么能行?更何况舞阳公主把个帽子给扣得那么大,这要是不出点血可是对不起大顺啊!可庶女小妾都捐了那么多,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总不好被下头的小妖精给压下去!

于是,主母和嫡女们也开始出手了。

但毕竟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带过来的银钱也不多,于是有人高喊:“我出一万两,但银票没带在身上,现在就让丫鬟去取。”身边站着的丫鬟马上领命匆匆往府门口跑,准备回家去取钱。

玄天歌点点头,“这位夫人的心意本公主替皇伯伯领下了,一定会记下的,回头也会告知皇后娘娘。”

有人开了这个“回家取钱”的先河,后面的人也纷纷效仿,而且捐的一个比一个多。就是首饰也送得比那些姨娘庶女们贵重。一时间,一场“祈福盛会”变成了主母嫡女与姨娘庶女们的比财大会,眼瞅着她们斗得激烈,玄天歌几人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就这样,一日过去,玄天歌却又宣布明日还要继续。

来客一听还要继续,一个个都有点儿崩溃。大会结束时她们才发现,就因为一时逞强,几乎快搭上自己所有老底了,她们都有些后悔,有些心疼。可花出去的钱就是流出去的水,特别还是到了玄天歌的手里,谁敢往回要?一个个的也就只能强撑面子忍着,好不容易忍到快结束了,怎么着,明天还有?

不过玄天歌很快也给出了解释:“明日没有捐款捐物的活动了,明日是做为回馈来邀请各位的,只有参加了今日捐款捐物的夫人小姐们才有资格参加。”

一听这话,人们放心了。回馈啊!回馈就是回报吧?总算是还有些良心,没让她们白花这份钱。于是人们决定明日必须要来,一定得把今儿花出去的都给找补回来。

于是正月十一这天,文宣王府又是人声鼎沸,人们来了之后都在讨论着会得到什么们的回馈,却万没想到,所谓的回馈,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这回馈实际上是一场拍卖会,所拍之物全部都是由白巧匠亲手打制的首饰。

白芙蓉不比玄天歌几人有那么多银子,一人十万两,就是把她白府都给卖了也不值。但好在白巧匠就有这个手艺,还有这个名声,他的东西都是宫制,就是宫里的娘娘们想要,那也是不容易的。除去云妃、皇后以外,其它的娘娘若是想要,那得跟皇后申请,得到批准才能得到,很是艰难。

不过白巧匠的手艺摆在那里,经由他手打制出来的首饰的确是整个大顺都绝无仅有的,他所掌握的工艺没有人模仿得来,曾经有人想要拜他为师,他也是真心传授,对方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慢慢的,人们也就省了这个心思,只是私底下都在琢磨着,白巧匠都这个年岁了,以后他要是不在了,怕是再无人能够接了他的传承。

这些夫人小姐们虽说在听到所谓的回馈实际上是一场拍卖会时有些失望,也有些气愤,可当她们听说所拍之物是白巧匠亲手打制的首饰时,空前的热情又高涨起来。而且没有人怀疑,一来话是舞阳公主说的,二来,白芙蓉可是在前头站着呢,她可是白巧匠的女儿。更何况,王府上的丫鬟正端着托盘向众人展示着即将要拍出的一套头面,实在是巧夺天工,美得震撼人心。

于是这些夫人小姐们又后悔了,今日银子又带少了啊!当即便有人打发了丫鬟回去取银票,还有人干脆开口相问:“可不可以先欠着,东西拍下来立即着人回去取?”

玄天歌乐呵呵地点头:“当然可以,诸位夫人小姐们不要担心有没有现银,打个条子立个字据也是可以的,回头我们王府自会派人上门去收。”

这么一说人们就安心拍了,一共五件拍品,均都拍出了二十万两银以上的高价。最后一套粉水晶头面,甚至被出价到三百万两。

可以说,这次祈福盛会的收获颇丰,最后玄天歌宣布,这两日所筹得经费,全部都用在南界的战役上。

而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南界的兵权如今都已经归了九皇子玄天冥,那边就是要打仗也是九皇子去打,说白了,这两日就是在为九皇子筹款啊!战争需要银子这她们都懂,可是不是应该国库拨款?为何要向她们来筹?人们不明所以。而那些八皇子党派内的夫人和小姐们却是基本都没来,因为她们家里没钱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凤羽珩给搬空了,甚至连卧寝里的东西都失了窃,哪里还敢过来参加祈福盛会。

不会没来的玄天歌也会给她们记上一笔,正月十二就派人上了门,告知她们没有参加给大顺、皇上、皇后祈福的盛会,近日舞阳公主会进宫,把参与者的名单递给皇上,没参加的让她们看着办。那些夫人小姐没有办法,生怕得罪了皇上,只能咬着牙凑了些还剩下的首饰,递给了文宣王府的下人。这才换得对方在名册上把她们的名字给补去。

要说这场捐款大会,其实凤粉黛也有份参加,但玄天歌却没给想容贴子,而是派了丫鬟告诉她,是怕她花钱。

粉黛自己是没什么钱的,但她有五皇子这个有力的后盾,虽然对这种变向的捐款很是鄙视,但毕竟打着大顺和皇帝皇后的名号呢,她也不能做得太过份,只好跟着捐了一千两。实际上第二天的拍品她是很感兴趣的,毕竟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那么美的首饰,可那些夫人们把价钱抬的太高了,她有心无力。

可是回了凤府之后,粉黛就有些沉不住气,越想那套粉色的水面头面就越是喜欢,气得她在府里发脾气,又是好一通摔。直到冬樱提醒她:“小姐可不能惦记那套粉水晶头面啊!您可一定得记得,五殿下喜欢的是白水晶,能打动他的只有白水晶,咱们就是有银子,那也得花在刀刃儿上。”

凤粉黛瞬间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不再摔东西了。

可她还是郁闷,这些日子一直想要进宫去看看丽贵人,这六皇子也回来了,她这边有些想法还需要丽贵人从中配合。无奈皇宫她根本就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丽贵人那静思宫也未必能成行。如今八皇子控制着皇宫大内,宫里头据说气氛很严肃,她也不知道严肃到了什么份儿上,问五皇子,五皇子也说不清,无奈只能留她一人在府里胡思乱想。

“该死的。”粉黛越想越气,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还以为那八殿下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是个蠢蛋!三两句话就失了南界的兵权,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苦心经营那么多年,三十万人马啊,说给人就给人了?真是个蠢货!”

冬樱吓出了一脑门子汗,赶紧挥手把屋里的丫鬟都给退了下去,然后苦声哀求:“我的好小姐啊!您可千万不能这样说啊!这隔墙有耳,虽说咱们府里现在就您一个主子,可是谁能保证有心之人不安插个眼线什么的?这话万一要是传了出去,您可是…”

“可是什么?”粉黛冷哼,“那个蠢货还能杀了我不成?”她指的是八皇子,“连自己兵权都握不住的人,他有什么本事杀我?要说暗卫,咱们府上也有,五殿下送过来的,我就不信谁有本事在这里把我如何。我就是要骂!他母妃现在不过是个小小贵人,他还做什么痴心的梦呢?像模像样的回京,结果失了兵权,他怎么不窝囊死?就这样的还搅得京城一摊浑水,现在居然还把控皇宫,真是让人生气!”

冬樱知道粉黛这个脾气,劝也劝不住,没办法,只能在边上干站着。可是她跟粉黛想的不一样,那日宫宴,她可是远远的看了八皇子几眼的,总觉得那人十分多变,根本不是自家小姐说得那么蠢笨。拱手让出三十万兵权,只为换得御林军统领?这里头八成是要有文章呀!

不过这个话不能跟粉黛说,她家小姐脾气不好,头脑还简单,知道之后指不定又要干什么,她可不能跟着吃瓜烙。

“你说丽贵人扎个小人儿就往上捅针,那东西管不管用?”粉黛开始琢磨起来,“要是管用的话我也扎两个,一个就扎八皇子,还有一个就扎凤羽珩。最好能把他们俩都给扎死,这偌大京城以后可就是我的了!”

冬樱吓得脸都白了,她家这小姐是疯了么?下次再遇到五皇子她可得跟对方好好说说,让五皇子劝劝自家小姐,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粉黛这边正生着气,不一会儿,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敲打的声音,有锣有敲的很是热闹。她不解:“什么动静?”

冬樱打开门听了听,答:“小姐,好像是隔壁莲府传来的声音!”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18章 莲府的戏

莲府在唱戏,封昭莲请了戏班子入府唱堂会,还请了京城里一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共听。其中不乏八皇子一党中人,连那些追随八皇子并得很其利的商户人家的闺女都给请了来。院子里莺莺燕燕很是热闹,甚至有些夫人小姐借着说话的工夫,还有意无意地往封昭莲身上摸去一把,揩油成功的总会红着脸偷偷地笑,那小脸儿红的就跟见了心上人似的。

可封昭莲在她们心中可的的确确是个女子,却因她长得实在太美,美到连女子都动了心,连那些已是半老徐娘的夫人们都忘了情。哪怕这些人家里刚刚被贼人洗劫一空,就连珠宝首饰都搭在了文宣王府的祈福大会上,在接到莲府的邀请之后,还是带着厚礼忘乎所以地来了。

今儿上演的是一出兄弟间争夺家产的戏,几个兄弟全都惦记着家中老父的财产,都妄想着老父过世之后能够继承家中产业,成为新一代的家族长。

原本是公平竞争各凭真本事,可这其中有一个兄弟特别狠辣,正途不走非得走偏门,不想着怎么凭实力取胜,成天就琢磨着跟他父亲的那些个老朋友打好关系,让那些老朋友天天在父亲耳边吹风,说别的兄弟这不好那不好,就只有他好。再不就是寻思着如何陷害其它兄弟,最好一个个的都给弄死,这样家产自然就是他的了。

偏他父亲的那些老朋友也给他面子,也认为这人能成事,以后当了族长对他们也会多有帮忙。他们全心全力的帮着这个人扫平障碍,甚至当那个兄弟提出要他们出大笔银钱助他成功时,这些人依然乐意。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这里头就有个别的几个表现得有些犹豫,于是那个兄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动用自己的势力把那些人的家给偷了个干净,所得之财都搬到了自己屋里,不管被偷之人如何凄惨。

这戏班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请的,唱得是声情并茂,演坏兄弟的那位简直把底下看戏的人给狠得牙痒痒,甚至有比较入戏的夫人站起来跳着脚他是乌龟王八蛋,更有甚者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上头扔,打到那戏子身上,戏子也不喊疼。

戏班班主在后台看着下方众人如此入戏,不由得佩服起给他这台戏本的绝色美人莲姑娘。原本他们还准备唱老戏本的,可莲姑娘说了,老戏本都听过八百遍,不新鲜,然后给了这一出戏,让他们学着唱,只要唱得好,还重重有赏。原本他对这戏没多大信心,只想着左右是主家的要求,他们拿钱唱戏,唱什么不是唱啊!却没想到竟能引得人如此入戏,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啊!他回头可一定要跟莲姑娘商谈商谈,看能不能把这本子买下来,这么好的本子,可得保证他们以后到了别处也有得唱。

然而,这位班主却是只知其中,并不知其中内情。这些夫人小姐们缘何如此冲动?戏本身可是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之所以能够造成这种轰动效果,那是因为结合了她们自身所经历的事。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激动的,那些动了气的都是八皇子一党中人,或官或商,这几日经历了江洋大盗的打劫,府中一贫如洗。她们做为深闺妇人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原本是不明白这其中究竟的,只当是府里真遭了贼,还在家里骂过那贼人怎的如此绝情,把府上给搬了个空,连张银票都没留下。

可是,能在这样的府里混迹着并成功存活至今的,又能有几个善茬子?家里遭贼,老爷去告官,结果不了了之,回来就跟幕僚关在书房里商量,出来之后怎么问都不说明情况,急得她们团团转。正合计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好么,今儿一出戏让她们全明白了!闹了半天都是那王八羔子八皇子搞的鬼啊?

也不知道这戏是故意的还是凑巧了,虽说她们心知肚明这莲姑娘跟济安郡主凤羽珩关系好着呢,但就封昭莲长的这个样儿,随随意意做出一个可怜无辜的表情来,这些夫人小姐们的心立马就化了。罢了,不敢骂八皇子,那现在骂骂戏子总行吧?借戏抒情,她们今儿可得骂个痛快!

莲府里头好一阵热闹,夫人小姐们光用嘴骂还不行,还得扔着瓜果皮核,几百俩银子一套的茶具都扔出去好几套了,听着声音赶过来的乌梨笙那个心疼,直想让封昭莲劝一劝把这些人赶走,可封昭莲悄悄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配合凤羽珩演的戏,乌梨笙便不吱声了。

吵吵闹闹的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消停了些,封昭莲赶紧让戏班子撤去,又着下人把现场打扫干净,重新摆上席面,又给所有人都倒上酒,这才算是平复了人们的心情。

看着这些个夫人小姐们,封昭莲心里也是苦啊!京城的混水还真是混,以前在千周的时候就觉得千周皇室狠辣,大顺好歹是中土,人能柔顺一些。却没想到,一个个的是蔫巴坏,阴损的程度可不比千周皇室差多少,而且冒坏水儿的时候还面上带着笑呢,真是恶心。

他这些日子有偷偷的跟凤羽珩见过面,那死丫头据说是什么“晨练”?练完了就到她府上坐坐。特么的天都没亮呢,练的是哪门子功夫?他是不明白,但听说了凤羽珩要去往封地的消息之后就十分纠结。他其实很想跟着凤羽珩一起封地,甚至连嘴巴都张开了就准备说出自己的决定。但一想到七皇子玄天华还在京城里头安稳地住着,张开的嘴巴立马就又闭了回去。

罢了,美人与美男,他还是选择后者。

“莲姑娘。”一位官家小姐可惜巴巴地蹭到封昭莲的身边,屁股一扭,挤走了乌梨笙。“还是你这里好,就好像是一片净土,又有你这么美好的女子生活着,真是羡慕这府上的一草一木。”

乌梨笙听得直皱眉,大冬天的哪来的草?

“莲姑娘。”又一位商家小姐两眼含泪蹭了过来,手臂一搭,明目张胆地就勾上了封昭莲的肩,惹来一批又一批的眼刀。“只有在你身边才得觉得安全,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们家里被贼人给抢了,库房都搬空了,我每日晚间都睡不塌实,就怕那贼人再闯进来。谋不到财,还不得害命啊?呜呜!莲姑娘,我好害怕。”

“莲姑娘。”小姐唱罢夫人登场,封昭莲瞅着,这好像是个三品官家的主母,胖乎乎的,一脸的横肉。“唉,真是可怜着你这么美好的女子,夜里可一定要关闭好门户,千万不能让贼人入室啊!”

她这一说,人们纷纷表达起对封昭莲的关心,甚至还有人提议不如她们住进来,保护莲姑娘?气得乌梨笙大叫着要她们都滚出去。

可是谁能听乌梨笙的话呢,所有人都当乌梨笙是个神经病,见天儿的跟自己的姐姐叫夫君,这样的人跟她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人们选择无视,继续在封昭莲身边缠着,却又听封昭莲开口说:“我不怕,我就是个平民,府上也没有多少财产,这院子也是个小的,江洋大盗看不上我这里。要说有钱啊,那还得是王府中,哎,我可是听说八殿下的府邸很是殷实,昨儿个好像还往皇宫里头送了一尊玉佛,是送给丽贵人做所礼的。唉,据说那玉佛从材质到雕工都是极品,想来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淘弄来的。”

他不提八皇子还好,一提那人,这些夫人小姐们一个个儿的又是咬牙切齿,都恨不能把八皇子给嚼了。正是有人小声议论道:“听说没有,盛源钱庄还在开着呢。有好些人听说钱庄被盗,怕自己的钱财不保,纷纷拿着银票去取钱,盛源钱庄一点都不怕,取多少给多少,哪里像是被偷了的模样?”

“那日在公堂上他们不是说只丢了咱们丢的那些银票相对数量的银两?钱庄都是有存货的,咱们那些钱子也不至于把钱庄给提空了,耽误不了别人取钱。”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我不知道你们府上是什么样,反正我交个实底儿,我们府上库房那是被搬了个一干二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我们府上也是。”

“我们也一样。”

“这不就得了!咱们所有人家都被搬了个空,怎么的,就钱庄给留了脸,没搬空?有这样的贼吗?”

“你的意思是…”

“哼,盛源钱庄的东家那可是丽贵人母族的亲戚…”

一句话,众人心里更加明朗。

有人坐不住了,起身告辞,准备回府去跟老爷把这个事情好好分析分析。有一个带头的,其它人就也跟着起身,虽说舍不得封昭莲,但她们觉得今日分析出来的这个结果更是令人震惊,于是忙不迭地回了府去,只留下一桌残羹剩饭。

封昭莲一挥手,吩咐下人:“撤了吧!”随即唇角泛起一丝诡秘的笑,心道小丫头啊小丫头,我可是又帮了你一个忙,这笔帐咱们记着!

城东绣品铺里,凤想容收拾出两个随身的包裹,又带了些平日里攒下来的、以及从四皇子那里“坑蒙拐骗”来的银票,正在跟安氏说:“娘亲,我想随着二姐姐一块儿到封地去…”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19章 总会有好的生活

凤羽珩要去封地一事如今在京都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话早就透过百草堂传了出去,如今京城中就算是平民百姓在无事的时候也会哀叹几声,可惜这么好的郡主居然要被赶出京城,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于想容的决定,安氏到也并不意外,可她还是摇了头,对想容说:“我不同意。”

想容不解,“为何?”

安氏告诉她:“你是我的女儿,虽说我只是个妾,但我并不希望我的女儿去嫁高门大户帮着家里攀关系,我只想让你平平淡淡的,将来能找个老实人踏踏实实地生活就好。你二姐姐所要走的路注定不平凡,想容,那不是咱们能跟得上脚的。”

“为何一定要这样想呢?”想容皱起眉问安氏:“为何二姐姐不平凡我们就跟不上?跑快一点还是可以的,我现在就想跟着她一起走,帮着她做她想做的事。娘,我不是想要攀高门大户,我只是想要像二姐姐一样,生活得那么自在。”

安氏摇摇头,“自在?你觉得她很自在吗?她的身边充满了算计,每一步都是坎坷,看似潇洒从容,但你要知道,背后要经过多大的努力,才能让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想容,你是我的女儿,娘亲总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