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杰冷哼,“高兴?高兴的是她们柳家,我祝家有什么可高兴的?”

大夫人轻叹一声,附和道:“老爷说得也是,虽说空山做了那么多,可得到好处的到底都是柳家的人,跟咱们祝府一点关系也没有。说起来,老爷您是空山的父亲,听说是皇上亲自嘉奖的,那为何这份嘉奖不给老爷呢?要不…咱们去信跟空山说说?”

祝新杰没表态,心中却也犯了合计。他那个女儿是个有心计的,此番到京城去,明显是投奔了八皇子,如果她真有心,祝家不会得不到半点好处。可如今这个局势看起来,八成是那女儿一味的顾着自己的前程,没有为祝家谋划了。

祝新杰心里不是滋味,对那个三女儿和柳氏都有了不少腹诽。大夫人则眼瞅着他的情绪变化,心里高兴起来。

这一晚,原本说好了要去柳氏院儿里的祝新杰留宿大夫人房内,这消息传到柳氏耳朵里时,柳氏正在跟贴身丫鬟春桃讲着自己的女儿多有本事,自己的两个姐姐多为她着想,甚至正在说:“老爷如今也是看明白了局势,那个母族不过是商贾的大夫人给不了他任何帮助,到是我这边,将来空山嫁了八皇子,他要升官还是发财,还不都是我们娘俩一句话的事儿。你就看他见天儿的往我屋里跑,就知道他也不是个傻的,心知肚明。”

春桃一脸的谄媚,一边给柳氏捏着腿一边说:“如今谁不知道府里是柳姨娘您最大呀!大夫人不过就是挂个名份而已,依奴婢看,这名份早晚也得给柳姨娘您让出来,咱们姨娘这顶帽子就快要摘去了。”

柳氏笑着捏了一把这丫鬟的脸蛋,“放心,真有那么一天,不会亏了你。老爷的心不可能只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我做了主母,也是需要一个贴心的人一同服侍老爷。咱们府上的院子多,早晚分给你一个。”

春桃娇羞一笑:“奴婢谢谢夫人!”一得意,已经不再叫姨娘,改口为夫人了。

却在这时,院子里下人来报:“老爷那头有人传话过来,说今晚宿在大夫人那里,不到这边来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76章 撞破私情

一句话,柳氏傻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那丫鬟再重复道:“老爷那头的小厮过来回话,说老爷今晚留宿大夫人房中,不往咱们这边来了。”

“那个老妇!”柳氏一听这话,脸立马就变了,手里握着的茶盏“啪”地一下摔到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白天不是还病着?怎的晚上还能把老爷留住?我看她的病也是假的,就是为了博老爷同情。”

春桃赶紧附和着说:“肯定就是用装病这法子把老爷留住的,想来老爷夜夜宿在咱们这儿,大夫人已经坐不住了。姨娘,咱们要不要想想办法?”

柳氏一摆手,退下了那个来传话的丫头,然后站起身,瞅了一眼已经铺好的床榻,榻边为了调节气氛,还特地备了红烛,就等着老爷今晚过来好好温存,却没想到竟让大夫人那个老妇给撬走了。

她心中不平,一把将两只红烛打掉泄愤,再看看脚下红烛,却又觉得这番苦心就这样毁掉实在浪费,于是弯腰亲自捡了起来,再回过身对春桃说:“去,把齐管家叫来,就说我屋子里的炭火盆烧不旺,让他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春桃冲着柳氏了然一笑,小声说:“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顺便让院子里的小丫头们没什么事也早点歇了。”

柳氏点点头,犹自坐回床榻上,眼看着春桃出了屋,这才自顾地整理起头发,想了想,还换了套料子更薄的衣裳。“祝新杰,你不来,可别怪有别人来。”

忘川到底还是出了府一趟,赶在天黑店铺关门之前去买了祝空月最爱吃糕点。回来时,正好瞧见柳氏身边的丫鬟春桃正在跟府上管家说着话。那春桃天生媚相,说话时眉眼纷飞,管家也是一副了然模样,两人说着说着那管家还煞有介事的跟下人吩咐说看好府门,他要去给柳姨娘修炭炉子,然后跟着春桃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忘川眨眨眼,就觉得这两人有些太明目张胆了些,就在正院儿里,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调情吗?不过再看看其它人,似也没怎么查觉,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便知是自己有心观察下的结果,实际上人家只不过是正常的业务往来。

她总觉得不对劲,干脆在后头悄悄跟上。忘川是什么人啊!那是凤羽珩身边的大丫鬟,是御王府培训出来的,她想在柳府跟踪两个人那不是易如反掌之事。走在前头的齐管家和春桃压根儿就没发现后头有人跟随,在往柳氏院子里走去的路上,穿过那条毕竟长廊时,齐管家伸手往春桃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换来春桃小声惊叫,随即瞪了他一眼道:“手脚这么不老实?都快到地方了,你也不怕被柳姨娘看见。”

“怕什么?”齐管家信心十足,“又不是头一回,你小春桃的屁股我还少捏了?要说起你跟柳姨娘,我的心里还是向着你的,却无奈她是主子,我要不把她给侍候好了,将来也不好跟她讨你到房里。”

春桃“呸”了一声,“老东西你还想把我讨到房里?平日占些便宜也就罢了,柳姨娘可是说了,以后要给你寻个好出路,怎也落不到你的手。”

齐管家听后轻轻哼了一声,“别想得太美,保不齐以后还得求着我收了你呢!罢了罢了,你这小丫头还嫩着,照那柳氏的风情可是差得远了,柳氏最近可是得了不少好东西,今晚我要是把她给侍候好了,没准儿还能得些好处。这还得亏今晚老爷留宿大夫人那里呢!”二人说着话,脚步加了快。

忘川在后头听得直皱眉,只道那祝家大小姐祝空月说得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柳氏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居然勾搭起了府里的管家。她悄悄在后头跟着,眼瞅着齐管家进了柳氏的院子,像模像样地说了两句关于炭火盆的事,再然后,春桃从房里退出,还轻轻带上了房门。不多时,就见里头红烛燃起,有柳氏的娇笑传来,很快便在男人的闷哼声中又掩盖了去。

忘川勾唇而笑,很快就从院儿里退了出来,转而跟上了那同样往外头走的春桃,一直跟到灶台,便看到春桃跟灶台的下人讨要热水。她心思一转,也跟着走了进去,看着春桃手里的那壶开水,再瞅瞅已经空了的炉灶,不满地说了句:“这不是给大小姐预备的热水么?怎的给了旁人?”

灶间的下人赶紧道:“大小姐那头一直也没有人过来取,正好柳姨娘那边要了,就给了春桃姑娘。阿川姑娘,你要的话我再给你烧一壶。”

“这不是还没拿走么?”忘川指着春桃手里提着的手壶说:“既然是为大小姐烧的,现在我来取了,理应把这壶给我。至于柳姨娘那边,再烧就好了。”

“凭什么?”春桃眼一瞪,冲着忘川就道:“是我先来的,这壶上又没写着你的名字,凭什么要让给你?你说是你先要的那就是了?证据呢?”她一手提壶,一手掐腰,很是有些气势。这要说在从前,妾院儿里的下人是万万不敢跟嫡女院儿里的下人对着干的,可一来柳氏最近风声水起,祝空山又在京城寻了靠山,二者忘川是新来的,春桃可是祝府的老人,怎么会把一个新来的丫鬟放在眼里。一心想着新来的好拿捏,这才摆起了架式。

可忘川却一点都不让份,固执地说:“不管是不是我先定下的水,大小姐是嫡女,自然得可着她来。柳姨娘虽也是老爷的女人,但到底为妾,府里规矩从来都是少爷小姐比妾大,妾再得宠,见了大小姐也要恭恭敬敬,春桃姑娘为何连这道理都不明白?”

“你…”春桃见这阿川居然不屈服,不由得生了气,“那也要看跟大小姐争的人是谁!这壶热水是柳姨娘要的,柳姨娘如今的身份可不是你说一声妾那就是妾的。不信你去问问老爷,看看老爷站在谁那一边?哼!小心有朝一日三小姐回府,把你从这祝府赶出去!”

忘川皱眉看了她一会儿,身边那个烧水的丫头赶紧来劝:“阿川姑娘,我这就帮你再烧一壶,就别跟春桃姑娘争了,好吗?”祝府人人皆知柳姨娘风头正甚,京里有皇子和皇妃做靠山,她们不敢得罪,这才来求忘川。

忘川想了想,低下头,软了声音道:“罢了,那就再给我烧一壶吧!我好不容易有个安身之所,也不想离开祝府,不想离开大小姐。”

春桃见她服了软,得意地笑了开,提着水壶走了。

忘川也没在厨下干等着,只说一会儿就过来取,然后匆匆回了祝空月那里。祝空月正在屋子里闲得无聊,见她回来不由得责备道:“买个点心而已,怎的这么晚才回来?天都黑了,这点心我吃还是不吃了?”

忘川连声道歉:“都是奴婢的错,大小姐息怒。其实奴婢早就回府了,想着正好顺便去灶间提一壶热水回来给大小姐洗漱,谁知…谁知…”

“怎么了?”祝空月听出她言语间的犹豫,不由得问道:“一壶热水而已,能出什么事?”

忘川轻叹:“奴婢临走时吩咐灶间把大小姐的热水先烧好温着,等奴婢回来立即就提。可是奴婢到时,那壶水却被柳姨娘院子里的春桃姑娘抢了先。奴婢与她争辩了几句,那春桃却说如今府里最得宠的是柳姨娘,纵然是嫡小姐也没资格跟柳姨娘抢东西。她还说,有朝一日三小姐回来,嫡女之位定是她的,还要把我们都赶出去,她…”

“她做梦!”祝空月怒了,“好个柳氏,给脸不要脸,这是要上房揭瓦了?别说她女儿还没回来,就算是回来了,我母亲还在主母之位上,无根无由的也没有下台的道理。该死的,那个贱人现在就坐不住了,想要把我们取而代之了?”

忘川跟着帮腔:“奴婢也觉得柳姨娘那院子太嚣张了些,这样的话就算心里想着,也不该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呀!”她添油加醋,丝毫不怕祝空月去跟灶间的人对质。过了今晚,那柳氏落得个什么下场都不知道呢,谁还会再替她说话?“小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这不是要被人欺负死了?”

祝空月也是这个想法,她一跺脚,干脆地道:“阿川,叫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陪本小姐走一趟。左右今晚父亲不在她屋里,本小姐到是要亲自跟那柳氏问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忘川等的就是她这个决定,立即出屋纠集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往柳氏的院子里冲了过去。祝府六品官家,下人不多,宅子也没多大,没走多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地方。祝空月一脚踹开院门口的栅栏,直奔着柳氏的屋子就冲了去。

这院子里的下人为了避嫌,早就被春桃给赶到下人房里早睡了,此时,就只有那春桃一人守在柳氏门口,以防万一。

可这丫头也是个色心难耐的,不好好守着门,竟还把门开了个小缝俯耳听声。柳氏和齐管家那销魂的声音一声一声传来,听得她身子也是酥软发麻,以至于祝空月带人冲进来时,把这丫头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要跑。

忘川怎么可能让她跑了,几步上前将人给抓了住,同时拉着祝空月就冲进柳氏的屋里。隔着屏风传来的喘息声清晰入耳,祝空月还奇怪,她父亲今日不是留宿母亲那里了么?

正觉得不好意思想要走,这时,就听里头的男人说了句话:“春桃,你个丫头片子就这么心痒难耐?怎么?想要一起来?”

祝空月一愣,这不是她父亲的声音!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77章 谁也不能动我!

一听出声音来源并非祝新杰,祝空月就发了疯,直接绕到屏风后头,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床榻上纠缠着的齐管家和柳氏。那柳氏双目微闭,脸颊通红,外头闹这么大的动静她竟然没听见。而齐管家则以为祝空月是春桃,正准备再污言秽语再说点什么,可是一扭头,看到的却是祝空月、以及后头跟着的十几个下人。

他一下就懵圈了,该硬的地方瞬间就软了下来,偏偏柳氏还来了句:“怎的这般没出息?”然后睁眼,在对上祝空月那双喷火怒目三息之后,“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到底纸里包不住火,柳氏院儿里的事很快就在祝府上下都传了开,甚至忘川还亲自跑到大夫人的院子里,不顾下人的阻拦冲着房门大声地道:“老爷!大夫人!快快去看看吧!柳姨娘跟齐管家偷情,被大小姐撞见了!”

屋里二人刚刚入眠,还睡得浅,被忘川一嗓子就给喊了起来。祝新杰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问了句:“外头叫嚷什么?”

大夫人没睡着,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下已然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又忧心地道:“好像是有人在说柳姨娘跟齐管家偷情?这怎么可能?老爷您睡您的,妾身出去看看,是哪个丫头敢这样子胡言乱语,柳姨娘放着好好的姨娘不做,怎么可能跟个管家偷情,难不成在她眼里心里,老爷您还不如个管家?”

这话随口一出,听在祝新杰耳朵里那可就是对男人极大的侮辱。齐管家比他年轻两岁,难不成真的就比他强?

祝新杰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迅速地穿好衣裳,跟着大夫人一道出了屋。外头,忘川见二人出来,赶紧上前来,把柳氏那边的情况大致一说,祝新杰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地叫着:“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然后拔腿就往外头跑。

大夫人跟在后面也是急跑着,心里那个乐啊!只道她的女儿还真是争气,竟然抓到了柳氏这样的罪证,这回看那柳氏还有何脸面,那祝空山纵然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抵不过柳氏鼓捣出来的这么一出。

一行人来到柳氏院子里,柳氏跟那齐管家已经被祝空月命人五花大绑起来。虽说她这边都是女人,可那几个婆子手下力气也是重着的,再加上齐管家心虚,就这么被人稀里糊涂地给绑了,等他反应过来想跑时却已然来不及。再一低头,竟是连衣裳都没穿,寸缕未着地跪在床榻上。

再观柳氏,跟他也是没什么两样,也是光溜溜地在榻里缩着,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不关我的事!是他闯到我房里来,是他玷污了我!我要上告,我要上告!”

齐管家气得真想抬手给这贱人一巴掌,无奈他手被绑着,想打也腾不出来。就只得破口大骂说:“贱人!明明是你勾引的我,明明是你让春桃那小蹄子去把我叫来的。你都勾引我多少回了,竟还敢说是我闯你的门?”

他这话刚一出口,门外,祝新杰已然带着大夫人闯了进来,一看眼前这个架势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祝新杰上了前去,一把将柳氏从榻上给拽了下来,扬起手啪啪几个大耳刮子就抽了过去,直抽得柳氏唇角沾血,口中却还是不甘心地说着:“妾身是冤枉的呀!妾身是被玷污的呀!是齐管家硬闯进来,妾身无力抵抗!”

“我呸!”齐管家几乎气疯了,一眼瞪向那跪在地上不停哭泣的春桃,大声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忘川进来之后就站在祝空月身后,此时开了口提醒那春桃道:“实话实话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纵然主子不死,你也是活不成的。”

春桃一哆嗦,知道再怎么替柳氏说话也是没用的了,不管是被玷污还是主动,这都是祝府的丑闻,柳氏已经失了贞节,再也指望不上了。春桃一咬牙,干脆招认实情:“今日老爷留宿大夫人房中,柳姨娘心里不痛快,便让奴婢以炭火盆不热为由,叫了齐管家前来。”

“贱婢!”柳氏大骂:“我平日里如何待你?你竟在这种时候出卖于我?老爷——”她靠向祝新杰,不停地为自己争取着:“您别听这贱婢的话,她是想要爬床,多次被妾身阻止,所以心里生了怨恨,这才对妾身恶语相向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老爷您可要相信妾身啊!”

“奴婢没有想爬床!”春桃也怒了,“是柳姨娘每日都说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做这府上的大夫人,三小姐也早晚会成为嫡小姐,所以多次许愿说将来要让奴婢做老爷的房里人。可是奴婢从来没当过真啊!老爷明鉴!老爷明鉴!”

祝新杰看着这丫头,也不听她说什么,只是问了句:“说!你们姨娘跟这管家这是第几回?”

春桃一愣,拧着眉思索起来,可想了半天也没算出到底几次。

祝新杰一看她这样子,不由得再次大怒:“多得都算不清楚几次了?”

春桃很实在地点头:“是!太多了,奴婢记不清,大概从三小姐五岁起就有过。”

祝新杰差点儿没气背过去,拽着柳氏随手操起桌上一根鸡毛掸子,照着这女人就开抽。直抽得个柳氏哇哇大叫,身上都见了血痕,祝新杰仍不罢休,大有把人直接打死的架势。

柳氏急了,大声叫道:“你不能打死我!我是丽妃娘娘和元贵人的亲妹妹,还是八皇子和六皇子的亲姨母,我的女儿空山如今还在京城,马上就要成为八皇子的正妃了!你打死了我对祝家没有好处,八皇子不会放过你!”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到是叫得祝新杰手里的掸子再没落下。柳氏的话让祝新杰起了思量,是啊!这女人背后有大靠山,如果自己真把她打死,一旦京中追究下来,就算错在柳氏,以那八皇子的为人,也不会放他祝家好过。

一见祝新杰收了势,不再打,柳氏赶紧又道:“妾身侍候老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就算不念及旧情,也该想想空山。祝家没有依靠,想要升官发财,除了空山这条路,老爷无路可走。难不成你就甘心一辈子别人官居六品,窝囊在篷州这个地方吗?老爷!一旦空山成了八皇子正妃,您要什么没有?八皇子人品贵重,早晚是要成大事的,老爷多想想将来,忘了眼前吧!”

柳氏也是个聪明的立即抛了这么大一个诱惑给祝新杰,说得祝新杰心头也是痒痒的。站在一旁的大夫人跟祝空月对视一眼,就见大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很是委屈地道:“柳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老爷官小?所以才跟齐管家私通的吗?你到底是老爷的女人,就算有京城的靠山,可也不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啊!”

“我做了又怎样?”柳氏瞪着大夫人狠狠地道:“你这么多年占着祝府主母的位置,又给祝家带来了什么?我可能给祝家一切想像不到的富贵荣华,那都是你无论如何也给不起的!”

“可是我母亲也不会给父亲戴绿帽子!”祝空月看不下去,开口道:“柳氏,今天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让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搁?”

她这话一出口,祝新杰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是啊!纵是他惦记着柳氏所说的那些“将来”,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的脸要往哪儿搁?

这时,祝空月又开了口道:“柳氏!你别口口声声说什么祝空山会帮着祝家如何如何,我告诉你,跟着祝空山去京城的两个丫头已经传信回来,我们府上那位伟大的三小姐,可是半点都没把祝家当回事呢!”

祝空月气乎乎地把阿环和阿若的书信内容给说了一遍,说完了还问祝新杰:“父亲,您觉得告诉着她还有希望吗?”

祝新杰瞬间对柳氏失了所有的信心,可也知道不能直接把人打死,万一京城来要人呢?他的愤怒无处排遣,于是指着那齐管家道:“去!把这个人给我剁成肉泥!”

府中下人立即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就把齐管家给抬下去了。死契奴才,任凭主子打骂,死杀大权都在主子手里握着呢!

就听那齐管家杀猪一般的嚎叫传来,柳氏吓得瘫坐在地上,半天不知该如何言语。

祝新杰看着柳氏,心中思量一番,道:“把这女人关进柴房,一日三餐正常送,不要饿死。其它的事,日后再说。”

随着柳氏被押柴房,这一出闹剧总算是进入了尾声。大夫人母女大获全胜,此刻正心里憋着笑,等着祝新杰的安排。

祝新杰此时也冷静下来,冷声吩咐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许外传,对京城那边更是要封锁消息。”说罢,看向大夫人:“如何封住口,就交给夫人了。”

大夫赶紧道:“老爷放心,妾身会做好这些事情。老爷千万不要被此事影响,身子要紧。”

祝新杰没理会,只是问祝空月:“那两个丫头真的有这样的信?”

祝空月点头,立即吩咐忘川:“你去把信拿来。”

忘川走得快回得也快,阿环阿若的信很快就送到祝新杰手里,祝新杰看完,气得把那信握成了一团,冷冷地道:“柳氏,祝空山,这么多年祝家真是白养了这两个白眼狼!”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78章 丑闻漫天

祝家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虽说祝新杰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把事情给压死在府里,可也不知怎么的,还不出两天,这事儿就传得整个儿篷州人尽皆知。

祝新杰如今是连府门都没脸出,就感觉一走在大街上后头就跟着一群人戳他的脊梁骨,他后悔当初怎么没把知情的下人都给杀了,可到底就是个六品官,家里没那么大的权势,也没有那么多的金钱去养大量的死契奴才,而但凡活契,人要是死在府里,那官府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他心中憋闷,没几日就憋出了病来,在病上又卧了几天,刚有点儿精神能下地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拎着一条鞭子冲到关柳氏的柴房,把个柳氏给狠狠地打了一顿。

柳氏被他抽得脸都开了花,命直接去了一半,却还是不停地嚷嚷着自己是皇子的姨母,祝家这样对她是要遭报应的。

祝新杰抽累了,被大夫人劝着回去继续躺着,大夫人看他唉声叹气的样子,便对他说:“老爷,要依妾身说,这事儿传开了也好。”见祝新杰冲着她瞪圆了眼,赶紧又道:“老爷先别激动,您听妾身给您分析。如果咱们一味地把事情压着,总有一天京城那头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三丫头跟她的皇子表哥和皇妃姨母添油加醋地那么一说,人家肯定是要给柳氏撑腰的。到时候您心里就是再憋屈,也得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那柳氏再从柴房里给放出来。可是就冲着京城那头传回来的信,三丫头可是一点儿都不为咱们家里着想的,您要是想通过她们这条路翻身升官,那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升没官财没发,家里还得供着个柳氏,那才叫真憋屈。可如今不一样了,这事儿人尽皆知,纵然他们是皇家人,也不可能再昧着良心去包庇。”

祝新杰唉气道:“不包庇又能怎么样?依我对柳家的了解,他们是不会选择大义灭亲的,柳氏还不是得让她好好活着。”

“但是可以跟他们谈条件啊!要么休妻,要么就让柳家亦或是京里头拿出诚意来。要知道,一旦祝家休妻,那三丫头的名声也就完蛋了,八皇子会要一个生母被休了的正妃?”

大夫人的话到是提醒了祝新杰,他听后连连点头:“对,不能白吃这个亏,京里也不能白用我们家的女儿,总要给祝家一些好处才理。夫人,你说我们要什么补偿好呢?”

大夫人想了想,道:“当然是老爷的官位,只有官位升上去了,老爷才会发达,咱们祝家也才能跟着风声水起。”她心里琢磨着,一旦祝家起了势,她娘家的生意就会更好做,到时做皇商发皇家财,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事。

祝空山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他这一生最不得志的就是这个官位,想当初求娶柳氏,柳家都还一脸的不乐意,说什么就算是庶女,也不会嫁给一个六品官,更何况还是个妾。可是后来也不怎么的,突然就同意了,直到今日他每每想起此事还是万分不解。

柳氏的事情压制不住,在篷州传遍之后,很快就传到京城。不过京城没有大范围的传开,别人是人们小范围的说起,茶余饭后添了一个谈资。可纵是这样,对祝空山的声誉也是有着一定的影响,甚至哪怕她还在城北施粥,人们看到时都会对她指指点点,一脸的鄙夷。

祝空山起初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纳闷为何自己做着好事还要遭受白眼,直到阿环阿若打听消息回来,将坊间传着的流言告诉给她,她这才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可是却没有说出一句为那柳氏辩解的话。

与管家私通,祝空山心里面清清楚楚这事情是真的,因为她看到过,甚至提醒加警告过柳氏,柳氏明明答应她不再犯,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但犯了,竟然还被她父亲给抓到。祝空山此刻心里大恨,只道她在京城小心翼翼地替八皇子办事,一门心思的谋好出路,想要保柳氏以及她自己在祝家地位。却没想到,关键时刻拖后腿的,竟是她的亲娘。这么丢人的事做了出来,甚至都传到了京城,让她是有心为其脱罪也没有可能了呀!

阿环阿若看着祝空山这模样,心里可是痛快得很。这些日子以来被压抑着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就听阿环说:“没想到柳姨娘竟是这种人,在府里公然偷人,还被老爷捉奸在床,要我是柳姨娘啊,就一脖子吊死,哪里还有脸面再活在这世上。”

“就是。”阿若也道:“女子最讲求的就是一个贞洁,被强行玷污之人都要以死谢清白呢,更何况是这种被捉奸在床的。不过听说柳姨娘还活着,老爷并没有动她,想来老爷是个慈悲之人,不忍动手吧!”

阿环再道:“是啊!这也就是老爷和大夫人慈悲,要不然,就凭一个小妾,生死可是由着府里说了算的。”

这话说得祝空山的心猛地就抽了一下,可不是么!小妾这种存在都还不如个死契丫鬟,生死可不就是府里一句话的事。出了这样的事,她的父亲祝新杰眨眼间就可以把柳氏给杀了,官府都不带问罪的,可现在还没杀…她心念一转,立即明白了祝家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咬牙暗恨,只道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利用这种事来要挟她。不过再想想,却也怪不着祝家,谁让这事儿是柳氏自己干出来的呢?

祝空山再没心思在这处施粥,特别是看到往来之人看向自己时的那种眼神,她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几日前人们还是看菩萨一样地看着她,可一转眼她就像是个怪物,站在这里供人观赏。

她待不下去了,手中勺子一扔,转身就跑。阿环阿若以及那个盛王府的丫头赶紧在后头跟上,直跟着祝空山一起上了马车回了盛王府,就见祝空山直接就往八皇子的院子冲。

三个丫头在后头跟着,到了院门口站住没有跟进去,那盛王府的丫头看了阿环一眼,很是有几分防范地问:“你们说的事可是真的?”

阿环翻了个白眼道:“真的假的你别问我啊!自己到街上打听打听去,我们也是打听出来的。至于祝家嘛!你看,小姐听说这个事儿之后可有说过一句这是诬陷或是冤枉的话?她这话都没说出口,那就说明柳姨娘的事情她心里是有数的。”

那丫头听着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不再多问,却在心里琢磨开。如果真是像外头传闻那样,对祝空山可是十分不利的。当然,对祝空山利不利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对八皇子的影响。好不容易扳过来的名声,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又落败下去。再者,如果有那样一个娘亲,祝空山这辈子也就算毁了,这种人生下的女儿怎么可以嫁进盛王府来?就算是亲表妹,那也是不行的。

她能想得到的,玄天墨自己也想得到。他今日下朝回来得早,坊间传闻也是刚刚听说,却也在心中做了一番思量。而这思量中最多的,就是如何能稳住祝空山,再加一把力,把祝空山的可利用价值再多压榨一些出来,等到再无可利用空间里,一脚踢掉就行。

当然,他也明白,京城里都传开的事,在篷州更是得家喻户晓。所以,盛王府亦或是宫里两位妃嫔,绝不可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给柳氏撑腰,那样只会落人口舌,落下个助纣为虐的话柄。

他正想着,祝空山已闯了进来。书房外头的小厮没拦住,此刻正跪在门口请罪。

他挥了挥手,让那小厮先退下,见门关起,这才跟祝空山道:“你一向是个沉稳的人,本王最欣赏的也是你沉稳的性子。怎的今日这般毛躁?你可知我的书房未经允许,是任何人都不得擅入之地?”

祝空山二话不说,直接就给玄天墨跪了下来,开口道:“求表哥救救我的娘亲。”

玄天墨看着她,一脸的狠铁不成钢之意,他问祝空山:“你觉得该如何救?还有,为何要救?祝家可说要她死?”

祝空山摇头,“我还不知道那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想来父亲应该不会处死娘亲,毕竟…她是两位皇子的姨母。可就算不处死,犯了这样的事,娘亲在祝府的日子也是一落千丈呀!”

“你也知是犯了这样的事,还想她过得多风光?”玄天墨几乎笑了,“空山啊空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这种时候我们若是出手,祝家会觉得更没面子,会觉得是我们在用权势压着他们,让他们吃了这个哑巴亏。你想想,祝府辛密都能轻易传出,若是我们插了手,话头儿指不定又会传成什么样子。到那时,你在京城的所有努力,就要因为一个柳氏,毁于一旦了!”

“可是…”祝空山颤微微地说:“可是,她是我的娘亲啊!我不能放任她不管啊!”

“她做那种事的时候,可有考虑过你?可有想过一旦事发,你的前程就完了?”玄天墨苦口婆心地劝着祝空山,“收起你的冲动,重新拿出你的理智来。无论如何,祝家不敢把你娘亲怎么样,暂时受些苦那也是她应得的。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心绪放平,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京里的风向我自会处理,你只有把自己变得强大,将来才会真正地翻身,救你的娘亲于水火。明白吗?”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79章 母族只能有一个

祝空山愣愣地点头,她能明白玄天墨的意思,养精蓄锐,有朝一日扬眉吐气咸鱼翻身,她想要保护的人才能够得到最好的保护,篷州的那座祝府,也将会一切听命于她。

玄天墨上前一步将人从地上扶起,进一步说道:“事间万事,有舍才有得,学会隐忍,才能成就未来大计。你的未来无可估量,岂是一座小小祝府能左右得了的?现在受了屈辱不怕,把那些人和事都记下来,总有一天一报还一报,谁也跑不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那凤家二小姐之事?”

他提到的凤家二小姐,自然就是凤羽珩。祝空山想起,自己才来没几日时,玄天墨就跟她讲过关于凤羽珩回京之后在凤家展开一系列复仇计划之事。当时她听得简直入了迷,就好像玄天墨说的不过是故事里的事情,可却又明白那些都是真的。一个从小被送到大山里的孩子,在那一带有了奇遇,回府之后对曾经迫害过自己以及继续迫害自己的人痛下杀手,最终折腾得凤家彻底散了架,简直就是传奇!

她一想到凤羽珩的事迹,心里头对于祝家隐隐的也有了些当初凤羽珩对凤家的厌烦和痛恨。她双手握拳,一个深呼吸之后,终于点了点头,说:“表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冲动。我会耐心地等着,等着有一天翻手为云,那座祝府总会在我的脚下哭泣。”

“好!好!”玄天墨哈哈大笑,“这才是我玄天墨的表妹,也只有这样的表妹,才配站在我玄天墨的身边!”

祝空山被玄天墨劝着又离府,继续往城北那边去做事。而书房里的这位八皇子,却是看着她的背影场起了一脸的阴笑。

总有一天吗?皇后吗?不,要说从前他还真想过让这个表妹做他的皇后,可是在他深知名声的重要之后,出了这样的事,祝空山已经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未来的皇后绝对不可以有任何污点,他要树立一个纯洁的仙子坐在后位之上,而且这个仙子不能只是自己仙,她的身份背景也要纯白无暇。柳氏毁了祝空山,那么,他必须得寻找下一个目标。

祝空山完全想不到自己已经被表哥抛弃了,相反的,在经了玄天墨的“洗脑”之后,她又重新投入了一百二十分的工作热情,惹得阿环阿若两个丫头万分不解。

而祝家那头,在大夫人的撺掇下,祝新杰已经写好了给柳府的信,上头言明自己要休妾的决定。

按说妾是不用休的,不想要了直接冷在府里,或是打发成下人,再或者像柳氏犯下这么大的错,打死了也是正常的。可祝新杰就是成心恶心柳家,他要休妾,还要把柳氏再送回柳府上去,这对于柳家来说可是莫大的羞辱。

可再羞辱又能如何?柳氏干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祝新杰捉奸在床,柳家就是想不认那也是不可能的。当书信送到柳府时,柳家也立即进行了公关危机,先是派人往祝家这头来稳住祝新杰的情绪,同时立即派人悄悄上京,将此事与八皇子言明。

柳家当然知道祝空山去了京城的事,也清清楚楚元贵人和八皇子的心思,他们对这件事可是十分上心。一旦八皇子成了事,那柳家以后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整个儿大顺还能有哪个家族能比得过她们?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柳氏绝对不可以出事,必须保住自己,也相当于保住了祝空山。

派往祝府来的人与祝空山谈了几拍,最后也明白了祝空山的意思——不休妾行,但柳家必须拿出诚意来。而至于这个诚意,自然是对祝家得有莫大好处的。

于是,柳家派往京城的人得了信儿,立即就向八皇子提出要用官职来堵祝家的嘴,好歹把这件事情先平息了。

可惜,八皇子玄天墨在听说这个事之后却是对那祝家更加厌烦,他告诉柳家派来的他的亲舅舅说:“祝家得寸进尺,这样的人家以后会成累赘。”

柳万年叹息道:“这个理谁都明白,可眼下如果不平息那祝新杰的怒气,她就要把那个庶女给休回来,柳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休?”玄天墨冷笑,“舅舅,那柳氏不过是个庶女,是你和母妃的庶妹而已,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吧?”

柳万年点头:“这是自然。打从她进了祝府的门儿,咱们家就没管过,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那就是了。”玄天墨一摆手,“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还给祝新杰机会去休妾?亏他想得出来这招。舅舅,将来成事,本王要认的母族是柳家,可不是祝家,这一点,外祖一家必须得明白。”

柳万年一怔,随即就明白了玄天墨的意思。是啊!将来一旦成事,祝空山不坐上后位还好,可一旦她坐上了后位,那就又多出了一个祝家来争这个天下啊!柳家怎么能容祝家横插一杠?“殿下说得对。”柳万年深吸了一口气,“祝家算是什么东西?咱们柳家绝对不可以跟祝家分享这份荣华。那个卑贱的庶女是不能再留着了,祝家这种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亲戚也不能再要。哼!说起来,柳氏那个贱女从小就是个骚媚的,要不是她与人私通破了身子,柳家也不会把她嫁给祝家做妾。”

“所以——”玄天墨摊摊手,“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本王原以为祝空山是个好的,如今一看,却也是不能要。舅舅,这事就交给你们却做,本王不插手了,也算是柳家自己清理门户。但要记得,要不知不觉的,不能让祝家看出任何破绽来,人必须得死在祝家,最好做个假象,让她自杀,以证清白。”

柳万年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点头,人也不在京城多留,当天就返回了篷州。

此时,被关在祝家柴房的柳氏还在巴望着自己的女儿和皇子外甥会给自己做主,却不知,就在三日后的一天夜里,一名黑衣人潜入祝府柴房,先是一掌劈在柳氏后颈将人打晕,然后再从柴房里找了根现成的绳子,在房梁上打了个结,下面还摆了把破椅子。做好这一切,他将柳氏手指咬破,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然后再将柳氏做成上吊的样子悬在房梁之上,直到看着对方彻底死亡这才又悄然而去。

黑衣人这一切做得看似无声无息,却全部都落进了忘川的眼里。只不过她并没有管,只在那黑衣人走后默默地跟了一段,看重到那黑衣人进了柳府,又与柳家人汇报了情况后这才离开。

忘川并没有再回祝府,事到如今祝家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连夜赶到百草堂,藏匿起来。

而对于这一切,祝家没有任何人发现。直到次日清晨,有下人进来给柳氏送饭,这才大呼小叫起来。

柳氏的死让祝家人措手不及,唯一能做的,就还是封锁消息,然后闷在府里抓紧时间想办法。

可还没等他们想出应对的法子呢,柳家的人就找上门来,直言可以接受休妾,但要先见见柳氏,把事情问清楚。

祝家哪里交得出人,两家就这么僵持了多日,最终为了影响再度扩散,双方决定各退一步,以柳氏重病不治由祝家发丧。

祝家大夫人和大小姐祝空月对此十分不满,可又不敢在柳家人面前太蛮横,毕竟那是丽妃娘娘和元贵人真正的母族,人家要是不讲理翻了脸,他们祝家很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只是让她们最不解的是,柳氏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又实实在在地与管家有染,为何竟然会有上吊的勇气?还写了个大大的冤字,她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然而,真正的原因再也没有人能追查得出,当然,也根本就没有人去查。祝家这头准备发丧,这件事情也将随着这场丧事而终结。但大夫人和大小姐却咽不下这口气,特别是一想到那祝空山还在京城,还跟在八皇子身边,就总觉得如芒在背,总是不能安生。

祝空月跟她母亲说:“万一祝空山那丫头在京里得了势,早晚有一天是要报复的。就算不报复,在咱们祝家里她没了娘亲,将来以后也肯定是把咱们都抛在脑后的。”

“哼!”大夫人一声冷哼,“还用得着将来吗?现在她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过。”

“所以母亲得想办法。”祝空月提醒大夫人,“不能再任由那小贱人在京城里跟着贵人们混了,万一混上了天,可是有咱们的苦日子过。母亲,不如借着这个发丧的机会把她给弄回来,回来之后再许门亲事,直接嫁了算了。反正柳氏就是个妾,府中小姐是不用为一个妾室守丧的,哪怕是她的亲娘也不行。只要她一嫁,就再也去不了京城,咱们大不了就还是过从前的日子了,却是不会再被京中的权贵一直威胁着。”

大夫人觉得自家女儿说得很对,把祝空山调回来,再嫁出去,这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于是巴巴地把这个事情跟祝新杰提了一下,祝新杰也立即就点了头:“可以!这事儿你去办,立即送信给京城。这头发丧再往后拖些日子,左右是冬日里,灵堂里不放炭盆,尸体就不会有变化。是时候跟柳家那头做个了结了!”

祝家这边做了决定,一封家书立即快马送往京城,还避开了柳家的人,没让任何人知道。直到祝空山收到家书,得知柳氏死亡的消息,才被八皇子洗了没几日的脑子终于再度崩溃…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80章 不再仁慈

祝空山提出回家奔丧,八皇子没有理由阻拦,只是在临走之前再次提醒她:“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自己的未来,千万不可以为区区一座祝府绊住了脚。死者已矣,哭一场也就罢了,发丧过后立即回京,不要在篷州过于逗留。”

祝空山没心思听这些事了,她甚至有些怨恨八皇子当时就没有出手相助。如果八皇子这边早点表态,祝家也不可能让柳氏死掉。虽说是上吊死的,可如果不是祝家把人关进了柴房,柳氏又怎么会有上吊的机会。

回篷州,是那个盛王府会功夫的丫鬟赶的车,祝空山带着阿环阿若坐在车厢里。她一身素淡,两个丫鬟却是穿得跟平日里一样,袖口子还带了粉边儿。祝空山冷看一眼,对于祝空月送来的两个丫头本不想再多说什么,可毕竟是她的娘亲办丧,这么两个人穿成这样在自己眼前晃,她又实在过不去心里那一关,于是开口道:“卖身为奴,却连这点子规矩都不懂,府上主子办丧,你们穿成这样,是穿给谁看的?”

盛王府的丫鬟没在车厢里,阿环和阿若可是不害怕这即将要回到篷州的祝空山,因为她们知道,一旦离开了京城,这位庶小姐就要听凭祝家的摆布,在嫡小姐面前,她什么都不是。更何况她的生母出了这种丑闹,还有谁能给她好脸色看?

阿环耸肩一笑,反问祝空山:“是三小姐忘了大顺的规矩吧?从来没听说哪家里的妾死了,还要举家服丧的。说句不好听的,这要是大夫人出了事,咱们一定得是重孝在身,可是三小姐别忘了,柳氏不过是个妾,奴婢们给个妾服什么丧?”

阿环一番话,把个祝空山堵得哑口无言。是啊!柳氏不过是个妾,还在临死之前闹了这么大的丑闻出来,她隐隐的有些怀疑柳氏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是柳氏的女儿,太了解那个娘亲了,上吊?开什么玩笑,柳氏是那种有上吊勇气的人吗?可如果不是,那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为何柳家都不追究?

祝空山心里头划着无数无数问号,从京城到篷州这一路她都在合计着这整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隐隐的也有一些猜测在心中盘旋,可终究不敢肯定,直到马车入了篷州,最终停在祝府门前,当她一眼看到柳家那头的大舅舅还带着笑跟人说话时,那种猜测就越来越深入心头。

祝空山回府,祝家却无一人有好脸色迎接,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与轻视,甚至有下人还在小声讨论道:“就算有皇子皇妃做靠山又能如何?有个这样的娘亲,皇子怎么可以会娶这种人做正妃。”

祝空山如被雷劈了一般,突然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些下人说得是对的!

皇家最重要的就是颜面,她是庶女不要紧,庶女也可以变成嫡女。父亲官位不高也不要紧,可以再升,又或者说她与八皇子情投意合,八皇子不是那种只看重身份的人,重感情的帽子一扣,更对名声有好影响。

可是现在呢?她不但是庶女,而且她的生母还跟府上的管家有染,被她的父亲捉奸在床。这样的出身,八皇子怎么可能要她!

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泛起的涟漪瞬间就冻结成冰,祝空山站在院中,脑子里极力地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八皇子给骗了。什么未来的皇后,直到柳氏的丑闻都传出来了,那个人还在跟她讲未来的皇后。她当时心绪乱,没往深了想,可如今再回想一下,那位表哥待她哪有一分诚意?

突然的,祝空山转头,一双眼死盯盯地瞪着那个盛王府的丫头,冷冷地问:“说,我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丫头皱了眉,摇头回话:“奴婢也是跟着表小姐刚刚回到篷州,怎么可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哼!”祝空山冷哼,“不在篷州就不知道吗?怕是在盛王府里知道得更多吧!”说完,再转身,直奔着柳氏的灵堂而去。

虽说是妾,但迫于柳家的压力,祝府还是给设了个小型的灵堂,只不过除了自家人,并没有外人前来吊唁而已。

她到时,灵堂里头有祝家的人,也有柳家的人,人们看她来了,纷纷让了一条路来。祝空山上前磕头燃香,再走到棺前摸了摸棺身,面上情绪也是万分复杂。

对于这个娘亲,她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爱吧,那肯定是爱的,毕竟是母女。可要说恨,那也肯定是恨的,毕竟是柳氏的胡作非为影响了她的后半生。祝空山现在者孙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命运究竟是什么,是被八皇子彻底放弃,还是被八皇子再利用一阵子之后放弃,还是说,那位表哥真能做到不在意这些,依然娶她为妃?

她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再回头,就看到柳家她的大舅舅从外头进来,看她时面上明显的带着厌烦之色。她主动上前,行了礼,叫了声:“大舅舅。”

对方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对祝新杰说:“空山也回来了,明日就下葬吧!”

祝新杰沉着脸点了点头,从始至终都没跟祝空山说上一句话。她不甘心,弱弱地问了声:“柳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祝新杰一脸反感,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手道:“你没听说吗?柳氏跟府里的管家私通,畏罪自杀。”

祝空山不爱听这样的话,回了话:“可是女儿也听说,柳姨娘吊死之前手指沾血,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冤字。怎的,家里就没查查?”

“查什么查?”祝新杰真想一巴掌把这个女儿给拍死,“我亲眼看到的事,还有什么可查的!”

“我不是说查这个。”祝空山说这话时,目光却是看向了柳家人站的这一边,幽幽地道:“我的意思是说,怎么就没查查,明明不是冤枉的,为何还要写下一个冤字?柳姨娘最怕疼了,也最在意容貌,她怎么可能自己吊死?这种事谁做得出来,她也做不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祝新杰也觉得事情的确有蹊跷,就凭柳氏那个性子,是不太可能会自杀。可他不想再追究了,这事儿越想越恶心,不管柳氏是怎么死的,现在人死了,他就觉得清静,就觉得这府里也干净了。至于死亡的真正原因,那不关他的事。一个小妾而已,死也就死了。

见祝新杰半天都没说话,祝空山也不奇怪,只是又问柳家人:“两位舅舅也不为姨娘做个主吗?”

柳万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还以为去了趟京城就能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你姨娘既是祝家的妾,一切自有祝家做主,我柳家怎能方便插手?”

一句话,便已表明了柳家的态度,祝空山点了点头,没有在追问,心里却是对一件事已经算计了个十之八九。

柳氏的死,怕是跟柳家、甚至跟京中的八皇子,都脱不了干系吧?

自从回府之后,阿环和阿若立即就回到了祝空月的身边,祝空山这头只留了那个盛王府的丫头。但那丫头却被她一直留在屋外,不得近身侍候,在她身边的,还是从前在府中就一直照顾着她的自己的人。

这晚,大夫人来到祝空山的屋里,告诉她:“你父亲已经为你说好了一门亲事,是篷州的一个秀才,你嫁过去是做他的正妻,算起来,也是高攀的。你就准备准备,半月后就嫁过去,祝家不会少了你的那份嫁妆。”

祝空山什么也没说,反到点了点头,十分配合的模样。这让大夫人十分满意,带着笑出了屋,却没发现屋里女子那狼一样的目光。

身边侍候的丫头在这时递过一封信来,同她说:“今日一早,小姐还没进城时,奴婢出府去采买,有个孩子随手塞了这个来,说是有人给祝家三小姐的信,请小姐回府之后看一看。”

祝空山不解,却也赶紧的就把信拿到手中。能以这种方式送信的,说明信的内容十分隐秘,再看看封口的火漆完好,她松了口手,随手把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打发了,这才将信打开。

信的内容很是简单——柳家大老爷上京,与八皇子商议之后,返回篷州派暗卫杀了柳氏,并做出自杀的假现场。请祝三小姐明查。

与她的想像不谋而合!

祝空山把那封信死死握在手中,她已经无暇去想信是什么人送的,只是想着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在帮着八皇子做事,用了那么多心思,到头来,八皇子却联合大舅舅杀了她的娘亲,这叫什么事儿?

真相往往让人无法接受,可祝空山却明白,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后半生,随着这件事的发生已经毁了,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甚至父亲和大夫人已经为她选好了夫家,再过半个月就要嫁过去。这么急,明显是不想让她再回京里去,而柳家的态度也摆明了不愿再管她们娘俩的事。

祝家急于摆脱,柳家也急于摆脱,她数日前还在京中无限风光,如今回到篷州,却如进了人间地狱,人人生厌。

祝空山觉得这个家再也不能待下去了,不管是祝家人还是柳家人,如今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这条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掉,既然如此,那她也不打算再继续仁慈。那些曾经给予某些人的荣耀,如今,她要一一讨要回来!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81章 报复

祝空山不知道那封信到底是什么人送来的,是敌还是友,但她就是相信信上的内容完全真实。没有原因,凭她的直觉,以及这几个月来对八皇子的了解。

她将信揉成一团,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将贴身丫鬟小玉叫回来,谨慎地问:“今晚连夜回京,你跟着我一起,敢吗?”

小玉一愣,反问了句:“小姐说得可是真的?柳姨娘还没发丧,咱们现在就走是不是太急了些?您回来不就是为了送柳姨娘最后一程的吗?”

“没必要送了。”祝空山的心也冷了下来,“做为生母,她生前从没为我考虑过,想来死后也不需要我这个女儿送行。有祝家人和柳家人就够了,多我一个也不多。再者,大夫人和父亲要把我嫁出去,我怎么可以任凭她们的摆布。”

小玉也听说了这个事,只叹自家小姐真是命不好,摊上这样的生母,又摊上这样的父亲和嫡母,不走的话,留在祝家就只能委屈一生。于是她点了点头:“小玉都听小姐的,小姐要去哪小玉就跟着去哪。不过,大小姐身边那两个丫头怎么办?还带着她们吗?”

祝空山摇头:“不用理会,那两个丫头,现在哪怕是我说让她们跟着一起回京,她们也是不愿回的。此事定要保守秘密,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一旦被人知晓,我们可就走不了了。”她看着小玉,觉得多年主仆之情,这丫头应该不至于出卖自己。但凡事都有个万一,这座祝府里她就不敢相信任何人。于是想了想,又说了句带有威胁性质的话来——“小玉你得明白,我带着你一起去京城也是为了你好,如果我们不走,我就得在大夫人的安排下嫁人去,而你做为我的贴身丫鬟,肯定也是要跟着我一起嫁出去的。你想想,他们安排的人家怎么可能会靠谱,一旦嫁过去,还指不定要受什么样的折磨。我过不好,你又能好到哪去?”

一听这话,小玉一下就跪了下来,赶紧就表态道:“小玉从小就侍候着小姐,在这府里,小姐就是小玉唯一的亲人,您去哪儿小玉就去哪儿,这一生绝不背叛小姐。”

祝空山满意地点点头,没再多说,只出了门跟那盛王府的丫鬟做了几番交待。那丫鬟也有几分不解她为何这么急着要走,祝空山拿八皇子压她:“表哥说让我回来看看,然后尽快回去,这座祝府不可以绊住我的脚,这是表哥的原话。”

那丫鬟听了这话便没再多问,毕竟临来之前八皇子也嘱咐过,一定要把祝空山再带回京去。京城那头还有好些事需要祝空山继续做,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个助手,怎么也得把其价值利用得一干二净时才好丢掉。她应下祝空山的吩咐,悄悄离府为夜间出行去做准备。

有这丫头的帮忙,祝空山的出逃十分顺利,在祝家与柳家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逃离,连夜就出了篷州。

与此同时,忘川也在当晚离开,骑了一匹快马,选了一条近路匆匆返京。

次日,当祝家人发现祝空山跑了再想去追,却已经追不上了。大夫人气得跳脚,祝空月却把祝空山的出逃与前些日子她的丫鬟阿川失踪联系到了一处,隐隐的有一种上了当的不好预感。

四日后的一天夜里,忘川回京,顺利地进入了御王府。黄泉见她回来了十分高兴,围着她问东问西,二人却丝毫不提马上就跟凤羽珩汇报一事。大半夜的,两位主子要么睡得正香甜,要么就是“闹”得正欢实,她们就一个脑袋,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去打扰。

可屋里的凤羽珩却已经听到院里的动静,她掐了玄天冥一把,提议道:“忘川回来了,要不…我先跟她问问篷州那边的情况?”

玄天冥的“动作”还在继续,一点儿都没因为这个话题有停下来的意思,不但没停,甚至还提醒自家媳妇儿说:“这种时候就要专心,你怎的还有心思去听院子里的动静?想来,是为夫不够努力,才让媳妇儿还有精力去想着旁的,看来为夫还得再加把力才行。”

他说到做到,的确又加了力气,凤羽珩在他的带动下娇喘连连,再也不敢提要见忘川的事情了。

祝空山到京的时间比忘川晚了两天,虽说也是急赶慢赶的,恨不能睡觉都在马车里,但到底马车没有单人单马脚程快。不过好歹也是进了京城,在这个大清早,京城城门打开的一刹那,祝空山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说是松了口气不用再怕后头祝家人的追赶吧,可一回了京,即将要面对的就是与八皇子的反目,她心里是又期待又紧张,同时也不住地懊恼,如果柳氏不出事,一切该有多么美好。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眼看着好日子唾手可得,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前功尽弃。她恨柳氏,却又无力改变什么,错已铸成,她如今就是八皇子手里的一颗随时随地准备抛弃的棋子。既然这样,她为何还要听其摆布?

一丝冷笑从祝空山的唇角绽了开,看得身边的小玉心里头暗暗吃惊。只觉得自家小姐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就比以前心思更多了,可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又琢磨不透,让她害怕又让她担心,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回到盛王府里,八皇子玄天墨已经去上早朝,祝空山没有在府中多待,换了衣裳后,带着两个丫头直奔着城北就去了。

她离开的这些日子,城北善事依然在继续着,盛王府这头有下人撑着,其它的官家小姐夫人也偶尔会过来。但毕竟善举行了这么久,那些娇贵的夫人小姐们不可能每天都来报道,祝空山在时她们还能做做样子,她一离京,她们就也都纷纷指派了家中下人来接替。

不过祝空山现在回来了,往城北一站,这个消息很快就由各家的下人传回府里。不出两个时辰,那些已经多日没出现过的夫人小姐们又涌了过来,可是却再没有以往的众星捧月,而是一个个带着审视的目光与之交流,甚至有人直言问道:“祝小姐,祝府上的事可是真的?你的娘亲真的与管家私通,被你父亲亲眼撞见了?”

祝空山就觉得这话一句一句的直往她的心窝子里捅,可却并不能把她打败,她始终记得自己回京来的目的是什么。她扭了头跟盛王府的那个丫鬟说:“你到破庙那边去看看,咱们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那头有没有需要修缮的。我的丫头刚从篷州来,还不熟悉这里,你就替我跑一趟吧!”

这丫头跟着祝空山,以前也没少替她做跑跑送送的事,当下也没觉得怎样,点了头转身就往破庙那边去。直到她走远了,祝空山这头才有了进一步的反应,是对那刚刚出言挤兑她的夫人说:“我没记错的话,您家里老爷只是个正六品的礼部主事吧?八殿下曾经说过,礼部那个主事是个很小家子气的人,平日里用用还成,要谋大事,他还差得太远了,甚至远到都没有必要再拉他一把。”

那夫人一愣,琢磨一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八皇子嫌弃她家老爷不好?而且也没准备拉他们家一把?那她跟着做这些所谓的善事是干什么?

有另外的小姐也听出些门道,跟着问了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空山看了看这位小姐,再想想,说:“正五品工部员外郎家的嫡女?唉,真是,八皇子也说过,你的父亲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总妄想着自己能借着八皇子之势再往上升个两级,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半条腿的蚂蚱也想往上蹦?真是笑话。”

人们都听傻了,看着祝空山,一副“这人是不是中邪了”的模样。她们所了解的祝空山不是这样子的,为人清秀温婉,对什么人都是态度谦和,哪怕在宫里受了丽妃和御王妃的气,也都是从从容容的,从未见她如此充满戾气的样子。

人们愣愣地看着祝空山,只一瞬间的工夫,就见她面上又泛现出以往那种淡淡的谦和,笑着跟她们说:“没关系,不管八皇子怎么说,我待你们都是与从前一样的。夫人们都是长辈,小姐们都是姐妹,不会受到八皇子的半点影响。”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就好像之前那些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有的人多想了一层,只觉得之前的话是祝空山在转述八皇子的意思,并不是祝空山本人的意思。祝空山还是跟从前一样,有变化的,是那八皇子而已。

人们互相看了几眼,交换了几番眼神,有的人尴尬笑笑,开口说:“多谢祝小姐提醒,原来在八皇子心中,我们的家人竟如此不堪。”

祝空山连连摆手,面色焦急地解释说:“不是不是,你们不要误会,并不是说你们所有人的家人都入不了八皇子的眼,还是有个别的八皇子没有直言的,想来…想来也是有被看中的机会吧!”

“这意思就是说,大部分人,八皇子都是不待见的。”人们也听明白了,“剩下的也不过就是没有直说,但意思也就是那么回事。怪不得咱们的父亲跟了八皇子那么久,却一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捞到,原来八皇子压根儿就没看上咱们,咱们这种小官人家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哎呀你们真的误会了。”祝空山还在解释着:“不是不是,没有说你们一点用没有,至少现在还是有用的,比如说出来施个粥。八皇子早说过,如果只靠盛王府,那开销可太大了,有你们帮衬着,可是为盛王府减轻了不少负担。”

“现在有用?用完就要扔到一边了吧!”人们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些夫人们更是干脆就当场翻脸——“还施什么粥?没听出来吗?人家就是拿我们的钱财堵自己的窟窿,实际上,咱们在人家心里,什么都不是!”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82章 表妹,成为表哥真正的女人

在祝空山的“越解释越乱”下,这些夫人小姐们大部份都撤走了自家的粥棚,带着下人气呼呼的走了。到也有没走的,但也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勉强地撑着,明显的心中不甘。

祝空山也不急于让所有人一下子都撤走,现在这种情况是最好的结果,人一点一点的撤,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可即便是这样,在城北施粥的人也一下子少了大半,等到那盛王府的丫头回来,面对此情景也是万分不解。她想问问祝空山是怎么回事,可见祝空山也愁眉苦脸的样子,便知问了也是白问。只在回府之后将这边的情况跟八皇子汇报了一番,换来了玄天墨把祝空山叫到书房去好一番询问。

不过玄天墨也很会做人,祝空山进来之后,他没有立即就说城北的事,而是关心起祝府那边来。特别是对那柳氏,更是一口一个姨母叫得亲。

祝空山心中冷笑,只道这位表哥的戏做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要是换了从前,她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定会被其所感动,然后继续死心塌地的帮他做事。但现在不同了,她心里清清楚楚明白柳氏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自己在这位八皇子跟前已经什么都不是,他对她只不过一门心思的利用,那些曾经许过的承诺,早就随着柳氏跟那管家的一睡,而烟消云散了。

面对玄天墨,她的面色已经不如之前那样好看,也不想再装着一张无知又感动的脸,祝空山没了耐心,只是冷冷地道:“多谢八殿下关心,娘亲是不贞之人,当不起八殿下叫一声姨母,还请八殿下千万不要再这样叫了,以免玷污了您的美名。”

玄天墨一愣,眉心瞬间就皱了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