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96章 皇上,您还是宝刀未老啊

皇宫守卫森严,但那是对于别人来说,这世间基本上还没有凤羽珩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有那一方作弊空间,她可以说是横行无阻,包括带着玄天冥这么一个大活人,那也不过就是要多加一份小心,再没别的难度。

两人都是警惕性特别高的那种人,尤其是玄天冥,有内力在身,耳力十分好,夜视能力也极强,特别是他对皇宫还更加熟悉,所以行走间,甚至是他来指挥着凤羽珩的。

二人到了月寒宫范围内时,寻了一个角落现身,玄天冥很快便给她指出了几个方位,随即小声道:“那几处地方都有人,并不是月寒宫的女卫,而是来自另外一个势力。”

眼下这宫里要说还有别的势力,那就只能是八皇子或者是元淑妃的了,凤羽珩拧着眉,如此森严的防范,那八皇子到底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控制着天武帝,直到有一天时机成熟,直接谋权篡位么?

她不再多留,拉着玄天冥又进了空间,然后才道:“咱们进宫看看母妃要紧,我总觉得多亏今晚来了,要是再等些时日,怕是月寒宫里也不会安全。”

玄天冥对此深以为然,跟着凤羽珩又在空间里倒了几个来回,终于,二人站到云妃寝宫的屏风后头。凤羽珩主动绕过屏风想去叫云妃,却发现这人并不在床榻上。

匆匆回身对着玄天冥摇头,这时,就听门外有宫人的脚步声传了来,紧接着就是对话,有一个嬷嬷问守门的宫女:“娘娘还没安寝么?”

那宫女答:“没见过来。”

那嬷嬷叹了一声,再道:“听说打从下晌那会儿就坐在观月台喝酒,这眼瞅着子时都过了还不回来,我真是替娘娘的身子担忧。”

那宫女说:“宫里出了这么档子事,娘娘心里肯定不痛快。别看娘娘以前不见皇上,现在虽说见了,可到了点儿就把皇上往外赶,可是咱们跟了娘娘这么多年还看不明白么?娘娘心里是有皇上的,就是扭不过自己的心性罢了。奴婢本还以为皇上对咱们娘娘是真心的,可如今看来…”她顿了顿,又接着道:“说句大不敬的话,二十多年不见,皇上天天能想着。可这一旦见了,见久了,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皇上到底是个男人,鱼上了钩,也就不喂饵了。”

“行了,这话也就是在月寒宫里说说,出去了可千万不能乱讲。”那嬷嬷教训宫女,“到底是皇上,是天下之主,现在后宫又换了元淑妃得势,你要是还想要自己的脑袋,可得把这张嘴给管严了,保不齐哪句话传到了外头,小命可就没了。”

“嬷嬷说得是。”那宫女的声音又起,“奴婢也就是为咱们家娘娘抱不平,出去了就一个字不会乱讲的。”

屋里的二人听着这样的对话,心里也是不好受。虽说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天武帝会是那样的人,可不相信又如何?事情都做了,甚至还从天武帝的嘴里说出了要把皇位传给八皇子的话。凤羽珩有个疑问一直憋在心里没敢说,这样的天武,还是天武吗?

“我们去观月台。”玄天冥扯了她一把,一脸担忧地道:“从下晌就开始喝,也不知道现在醉成什么样子了。”

事实上,云妃酒量很好,再加上她喝的也不是什么高度数的佳酿,不过是梅子酒而已,虽然喝得时间久了些,却也不至于酩酊大醉。不过微醉还是有的,至少当玄天冥和凤羽珩站到她面前时,她愣愣地问了句:“你俩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云妃身边有女卫隐藏着,时刻保护她,后面一个问题女卫们也很想问问,这九殿下和九王妃是怎么进来的?不过这些女卫都是玄天冥和玄天华亲手培养起来的,算是他二人的徒弟,那师父比徒弟厉害一些也是很正常。所以她们只当是自己精师不到学艺不高,完全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左右进来的是自己人,管他们怎么进来的吧!不碍事。

凤羽珩上前依在云妃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将云妃还握在手里的酒杯给拿下,放到地上,这才说:“母妃,是九殿下跟阿珩呀!”

云妃在观月台喝酒喜欢坐地上,这地上都盘了地龙,跟后世的地热差不多,很是暖合。听到凤羽珩的话,云妃反应了老半天,直到凤羽珩往她嘴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甜甜的,她含了一会儿这才稍微清醒,将二人认出,却还是不解地问:“大半夜的,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玄天冥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偷着进来的。如今宫中到处都是老八的人,就是这月寒宫外,也布置了不下十名暗卫。除此之外还有大队的御林军不停的走来走去,戒备到是森严。”

“哼!”云妃又吸吮了一下嘴里的东西,本来想就八皇子的事发表些看法,却被嘴里那甜甜的东西给吸引了去,她问凤羽珩:“你给本宫吃的什么?”

凤羽珩说:“母妃安心,不过就是解酒的糖果而已。听宫人说母妃从下晌就一直在观月台喝酒,眼下都过了子时,可不能再喝了,得为身体着想。”

云妃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却是主动提起了今日宫中之事,她对二人道:“我跟你们说,这宫里邪性,就这三天,邪性得厉害。”

“母妃这话从何说起?”凤羽珩问云妃,“可是看出了什么苗头?”

云妃想了想,再道:“老头子今儿没来,但昨儿可来了。精神头儿不大好,本来好好地在吃饭,吃着吃着突然就说头疼,抱着头在地上打了两三个滚,吓得我去请太医。可等太医来了之后他却又好了,跟正常人似的。最奇怪的是,他完全不承认自己刚刚头疼到满地打滚,还说是本宫在逗他玩。谁有闲心拿这个逗他?你们说,这是不是邪性?”

“突然头疼,然后还不承认?”凤羽珩的眉心皱了起来,“怕也不是不承认,是他自己根本就忘了吧?又或者说…是不知道?”她摇摇头,又道:“这也是我妄猜,如今没有机会给父皇瞧病,说什么都是猜测。”

“你别在宫里住了。”玄天冥开了口跟云妃说:“七哥府里已经都收拾好,我跟珩珩今晚就是来接你出宫,你到七哥那儿住一阵子,我们也放心。”

“为什么?”云妃挑眉,“当然我想走,谁都不放我走,如今却让我出宫了?”她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如果现在走,那就是怕了元淑妃。笑话,她云翩翩在这宫中怕过谁?不过再一想,如果不走呢?会被人说失宠,以她对这座皇宫的了解,就算她以前也根本不踏出月寒宫门,但以前是以前,换了现在,就会被人说成是没脸出来,因为月寒宫已经跟冷宫差不多了。又或者说,她不甘被人说,要跟元淑妃去斗吗?那就更没品了,为了那个女人一大堆的老头子跟人去斗,可不是她云翩翩能干得出来的事。于是她话锋一转,冷笑一声,“呵!老头子有了欢喜的女人,便也不待见再盯着这座月寒宫了,所以,不管本宫在不在宫里,如今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好,那本宫就走,反正这座皇宫也住够了。”

云妃经过了一系列思想斗争之后,终于点头应下跟二人出宫,可不能就这么清醒着带她走。凤羽珩说:“宫中守卫森严,我们还要做些准备,阿珩先送母妃回卧寝去休息一下,醒醒酒,待我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立即就带您出宫,好吗?”

云妃点头,又嘱咐道:“那你们可得快点儿!这破地方本宫是一会儿都待不下去了。”

“母妃放心。”她笑着应下,然后跟玄天冥一人一边搀扶着云妃往卧寝去。

月寒宫里全部都是玄天冥玄天华布下的人,绝对可靠。对于大半夜的九皇子和王妃突然进宫来,人们虽说有惊讶,却谁也不觉得奇怪。特别是在听说他们要将云妃带出宫去的消息,就更是人人赞成。眼下这种局势,云妃还是出去散散心的好,左右也就是去淳王府住着,并不算出格。

说是让母妃到卧寝去醒酒,玄天冥却直接用一记迷药让云妃又睡了过去。凤羽珩盯着他手中残留的药粉抽了抽嘴角,知道这是古代人惯用的东西,这让她想到后世那种拍花子的坏人,伸手一拍,就能把小孩子给拍得主动跟他们走,想来应该是同一种功效的东西。

云妃一晕过去,她立即将人收入空间的休息室,玄天冥在外头吩咐了女卫们要守好秘密,谁也不许把云妃离宫之事泄漏出去,这才又带着凤羽珩匆匆离开。

女卫们都想不明白走的时候明明是两个人,可是云妃为什么也不见了,一个个只能感叹九皇子武艺高强手段隐秘,然后对这座已经没有了主子的月寒宫更加谨慎地防守起来。

而离了月寒宫的二人却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又调了头往昭合殿那头奔了去。玄天冥是想亲眼看一眼天武,这个时辰老头子应该还没睡,他想看看老头子的精神状态。而凤羽珩则是想趁着晚上没人,她偷偷的给天武把把脉,至少得对天武的身体有一个最基本的了解,一切才更好下定论。

二人忽隐忽现地行走在皇宫里,躲过了全部眼线,一直过了昭合殿前的广场,来到了昭合殿门口,一眼就看到章远正倚在门口的柱子边打着瞌睡。

玄天冥一皱眉,小声道:“以往章远都是在父皇身边侍候的,不管老头子接见什么人,除非这小太监另外有事去忙活,否则都不会背着他,他一定会在身边。就算是老头子睡觉了,章远也定然是打了铺盖睡在他的龙榻底下,绝无可能大半夜的在殿下打盹。”一边说一边往殿里看了去,里头黑乎乎的,没有掌烛,隐约的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十分娇媚:“皇上,您还是宝刀未老啊!臣妾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等到今日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97章 淑妃侍寝

毫无疑问,这是有人在侍寝了。天武帝为云妃守节操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一夜给打破了。

其实对于侍寝这个事,凤羽珩并不觉得奇怪,反到是天武二十多年来不招妃嫔侍寝她才觉得不对劲。想当初天武人在中年,虽说不及二十多岁的血气方刚,可那也是男人最佳的年纪,就这么一直空守着自己过,没把他给憋死都算命大。她无意去猜测天武那些年是怎么过的,只是在想,年轻的时候都挺过来了,怎么到了这个岁数,却偏偏又捡了起来?而且捡谁不好,非得是元淑妃?

没错,昭合殿里头的人正是元淑妃,那声音她分辨得出来。天武该是十分的卖力气,这才导致元淑妃说了那样的话,还时不时地传出些情不自禁的声音来。

按说,古时妃嫔侍寝是有很大规矩的,其中有一条就规定了妃子不可以发出这样淫靡的声音来,那是对皇帝不尊,是她个人作风有问题。可此时的元淑妃却完全不管不顾那些事,她甚至巴不得整个儿后宫甚至整座京城整个儿大顺天下都知道她重新又被天武帝给宠幸了,她的儿子也从法场上救回来了,从今往后,这后宫就是她的天下,再没云妃什么事儿。

大殿里头的动静一声接着一声,浅眠的章远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地捂住耳朵,眼睛却没睁开,却也能让人看得出他的一脸厌烦。

凤羽珩没再多等,拉着玄天冥隐入空间,“在外头听没意思,咱们进里面看看。”说着话,又是一现身,二人已在昭合大殿中。

有妃嫔侍寝,暗卫们自然是躲得远远的,总不好连这种事都要看着。他二人站在一扇屏风后,虽说也看不清楚里头的场面,可声音毕竟更清晰了许多,有天武粗重的喘息,肢体相撞时的啪啪声,元淑妃放肆的叫声更是声声入耳。

老皇帝这是病了?玄天冥气得就想冲进去把两个人一起给砍了,凤羽珩却冲着他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终于,里头的动静停了下来,天武大口地喘着粗气,疲惫地说:“朕到底是老了,爱妃却还是这般年轻。可惜从前在宫中虚渡了那么些大好年华,都是朕有亏于你。”

“皇上说得哪里话。”元淑妃的声音千回百转,听得让人骨头都跟着酥麻,“您还不到六十,怎么就老了?臣妾自打进了宫,那就是皇上的女人,不论皇上如何待臣妾,那都是臣妾的命。臣妾最庆幸的就是在自己年纪的时候为皇上生下了一个儿子,只要一想到我们的墨儿,多大的委屈也都能够承受了。”

“朕的墨儿是朕最疼爱的孩子。”天武的声音洪亮了些,像是在表明心迹,“爱妃放心,只要有朕在,谁也不能再欺负墨儿,哪怕有一天朕不在了,这片江山也定然会交到墨儿手里,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母子。”

“臣妾多谢皇上。”元淑妃话语中有些激动,而后又是一阵娇媚,往天武帝的身上靠了去。两人歇了一阵子,竟又蠢蠢欲动起来。

凤羽珩看不下去了,拉着玄天冥退了出来。隐到空间后她才说:“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法给父皇诊脉了,不过,听着父皇说话声音洪亮,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碍。”

“哼!”玄天冥一声冷哼,“他能有什么病?最初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计划,故意这般行事。如今看来,却是真心实意的对那娘俩好呢!”

凤羽珩无奈地说:“都是他的女人,都是他的儿子,他要真的对那娘俩好,咱们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毕竟这么些年的确是我们的母妃太冷落了父皇,再怎么样,他是男人。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是不对劲的,一个人要改变,也不是这样突然就能改变得了,其中一定是有一些因素刺激到了他,这才导致性情大变。而这个因素,我认为绝对不是要斩杀八皇子,这里头另有隐情,得好好查查。”

玄天冥点头,“是该好好查查,这座皇宫太不干净了。”他面上现了疲惫,无意识地挥了挥手,又道:“我是真的对皇位无感,但也绝不想老头子以这种方式就给了老八。那老八或许是个治理天下的料,但绝对不是爱民如子的好君王,我不能看眼睁睁地看着大顺落到这种人的手里,可是如今…”

“没什么如不如今的。”凤羽珩说,“皇上只不过在床第间许了元淑妃一人那样的承诺,只要一天没立遗嘱没留圣旨,这事儿就做不得数。”

“是啊!”玄天冥面上好一阵忧思,再想了一会儿,道:“我们出去,绕到后殿。”

凤羽珩依他所言带着他从后殿的方向现了身,就看玄天冥右臂一抬,一个手势挥下,黑暗中,立即有一名暗卫恍然现身,到他近前单膝一跪,沉声叫人:“主子。”

“恩。”玄天冥看着那人,也不多话,直接就问道:“这些日子,宫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暗卫是天武帝的暗卫,时刻在暗处保护着老皇帝。如果说些日子老皇帝被人威胁或是做了其它手脚,别人不知,这些暗卫一定也能发现些门道儿来。

可这暗卫听了他的话后却是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元淑妃还是采女的时候,为了八皇子的事来求过皇上一次,不过皇上没有应允,两人不欢而散。再之后,皇上按时上朝,并没有表现出不正常来。只是在八皇子行刑之前,皇上突然之间改了主意,还因此而头痛,在龙榻上一直躺着。不过…眼下八成是大好了。”

可不是大好了么,都能临幸妃嫔了,还生虎活龙的,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不过说起头痛,到是让他二人想到了云妃的话。天武也曾在月寒宫头痛过一次,可是过后却把自己疼得满地打滚的事给忘了一干二净。

“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那暗卫虽说也觉得天武的变化太大了些,可毕竟没有其它迹象可寻,便只能把这一切理解为皇上变了心,又喜欢起了元淑妃。毕竟,因为皇上宠一个妃子,从而抬举了妃子生的皇子,这也是很正常之事。

玄天冥也无意多说,只吩咐那人道:“近日好好看着皇上,宫中老八的人也要多加留意,一旦他们有特殊举动,想尽一切办法出宫到御王府去,与本王说也行,与王妃说也行,懂了吗?”

那暗卫一点头,“属下谨记,请主子放心!”

玄天冥没再多言,拉着凤羽珩匆匆隐于夜色,那暗卫也是身形一晃,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凤羽珩知道皇宫里有玄天冥的人,但没想到天武身边的暗卫里也有他的眼线,本还以为老皇帝的暗卫都是自己培养的,只忠于皇帝一人呢。

玄天冥给她解释说:“老头子身边八名暗卫,里头有四个是我的人,还有两上是七哥的人,剩下的两个,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应该是老八的手下。”他说着,不由得耸耸肩,“所以你看,做皇帝有什么好?他自己觉得活得挺滋润,也很安全,殊不知,所有人都在算计着他,就连暗卫都被人瓜分了。”

“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心心念念的想当皇帝。”凤羽珩轻叹,“说到底,还是七哥和六哥活得安逸潇洒。”

玄天冥失笑,“是啊!只可惜,老六的母妃可一点都不甘于现状。”

二人带着空间里的云妃很快出了宫,直奔淳王府。

而皇宫里,很多人这一晚上都无法入眠。妃嫔们都知道,宫里要变天了,再也不是云妃冷傲自居,皇后一家独大的局面了。这横空杀出来一个元淑妃,才刚刚复位,今晚居然就留在了昭合殿侍寝,这可是二十多年以来任何人都没有过的荣光。她们想啊盼啊的,二十多年了啊!却没把天武帝盼来一次,更没能让自己成功地爬上昭合殿的龙床。可是元淑妃却做到了,就凭着她那个差点儿没被砍了头的儿子…

人们都在想,果然君心难测,本以为老皇帝最中意的肯定得是云妃的儿子,却没想到八皇子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下子就让老皇帝明白了心里头到底是向着谁。

这老八相当于死而复生,老皇帝已经把能给他的一切都给了他。此时此刻,有聪明的妃嫔已经想到了近日来宫中的变化,就从丽贵人重回妃位开始,紧接着她的姐姐就也回了妃位,皇上的恩典都给了她们家姐妹二人,而对于城北一案,最终却全都推到了那祝家小姐头上。以至于最终为那些贫民偿命的,是篷州的祝姓一族。可想而知,皇上这是铁了心的想要维护八皇子,想要把这个儿子给树立起来了。

而还有人想得更多,这一步一步的恩典赏下来,会不会突然有一天皇上就宣布立太子了?而那太子肯定也是八皇子,那今后这宫中的风向可就有了准头,她们的站队问题也该好好思量思量了。

妃嫔们心中各有所想,景慈宫内,皇后也是一宿没睡,就跟封昭莲二人坐在花厅里,大眼对小眼地喝茶。

直到茶水喝到第六壶,封昭莲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嗝儿,然后无奈地看着皇后说:“水已经快喝到嗓子眼儿了,茅厕都上了十二趟了,你要心里有话就说,再这么喝下去我都要怀疑你这给我上的是不是水刑…”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98章 华儿,他是不是变心了?

皇后也觉得这水喝得是太多了,不过好像都是封昭莲喝的,她只不过拿在手里做做样子,凉了芳仪就再给换上热的,总共喝了也不过两三口,谁成想这封昭莲这么实在?

她无奈地道:“谁让你自己喝那么多的。”

封昭莲一拍大腿:“我说你这位皇后说话可真有意思,大半夜的拉着我陪你在这儿坐着,除了茶水别的啥也不给,那我不喝茶我还能干什么?好歹你给来几块儿点心不是?再说,不喝茶我也困哪!你心里头有事儿睡不着,我心里可敞亮着呢!”

皇后觉得有些崩溃,封昭莲看起来一副女子模样,绝色天仙,比起当初凤家那个凤沉鱼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可这人到底不是个真女人,故意拿捏的时候装也得挺像,可一没了外人就露原形!就刚刚拍大腿的样子,实在是…太爷们儿了。

“你心里真的敞亮么?”虽然心中腹诽,但皇后还不至于大半夜的就封昭莲的个人形象问题与他殿开探讨,只是问他:“要真是敞亮,为何至今赖在我这景慈宫不走?”

在封昭莲的争取下,芳仪还真的给他拿了不少点心过来,他也是饿得狠了,一边吃一边说:“我走不走,跟敞不敞亮没什么直接关系,我的事拖了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它不至于就真的给我添多少堵。最多就是偶尔会想一想,那个人怎么还不来找你呢?又或者是在这景慈宫里上下打量一番,看看是不是找你的人已经来了,只不过是隐藏着,并没有主动现形。”

“那你找到了么?”皇后对此一点都提不起兴趣,问话都像是应付。

封昭莲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你放心,景慈宫里还真就没有,但至于景慈宫范围以外的地方,我还没机会去细查。”

皇后失笑,“本宫有什么可放不放心的,来也好,不来也好,都是命。有的时候到是希望他们快一点行动,这件事情早揭开早了事,也省得终日里提心吊胆,还要受人威胁。”

“现在那人威胁不到你了吧?”封昭莲笑着说:“人家爬得快爬得高,眨眼的工夫都爬上龙床了,可是你呢?我的皇后娘娘,几十年没尝到雨露了吧?”

皇后被他说得老脸一红,却又无可反驳,只道:“那就让她再继续爬,本宫到要看看,是不是终有一天要爬到本宫头上去。”

两从就这么的对坐,从天黑坐到天亮,一直到封昭莲再抗不住,睡着了,皇后才叫人把他抬回他住的寝宫,可自己却还是坐在原处,动都没动。

芳仪知道皇后心里在想着什么,不由得劝道:“娘娘想开些,皇上宠幸哪个妃嫔,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今日没有元淑妃,从前不也还是有云妃呢么?要依奴婢来看,皇上雨露多分到是好事,要是只守着云妃一个人,那心里才是谁都装不下了呢!没准儿这元淑妃开了个头,从今往后,这后宫又跟二十多年前一样,恢复正常了。”

皇后听后苦笑,“恢复正常吗?怎么可能。本宫太了解他,如今连他都不正常了,还能指望这后宫中正常到哪去?”

芳仪一怔,随即道:“娘娘的意思是…”

“元淑妃用了特殊的手段上位,皇上现在对她的宠幸,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她说得十分自信,“虽然本宫还不知道那特殊的手段是什么,是下药还是怎样,但本宫就是能肯定地说,皇上一定是着了元淑妃的道了。”她说完,站起身来,疲惫地道:“不说了,替本宫梳洗更衣,本宫睡一会儿。”

说是睡,可躺在凤榻上又怎么能睡得着。二十多年了啊!她爱的那个男人,终于在这个时候打破了二十多年的安宁,那座昭合殿,终于又有妃嫔在那里过夜了,可惜,却不是她,也不是云妃。

所有人都知道中宫皇后是天武帝身边最佳的合作伙伴,这么多年来,她陪着他演了一场又一场戏,那么的默契,从来没有失手过。她一度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终有一天那个人找上门来,然后天武帝寻着她这条线索将余孽一网打尽,再回过头把她从后位上赶下去。她的这一生,也就到头了。

不管老皇帝让她一直留在后位上是为了什么,是真的觉得合作愉快,觉得她治理后宫得体,还是只把她当做诱饵,她都认了。她爱那个人,爱到愿意为他去做一切,哪怕心甘情愿地去陪着天武帝一起“钓鱼”,可惜,这一切平衡,终于在这一天一夜之内,被打破了。

皇后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昭合殿元淑妃承宠的画面,烦扰得她撕心裂肺,头痛欲裂。

要说到头痛欲裂,除去皇后之外,宫外头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云妃。

美人睡到巳时三刻才起,坐起来之后,就觉得脑袋疼得像是有人在里头使劲儿地捏。她痛苦地捂着头哀嚎了几声,立即就有下人将帐帘掀了起来,轻声道:“夫人,您醒了?”

云妃一愣,下意识地问了句:“你管本宫叫什么?”再抬头看看说话的丫头,呃…不是月寒宫的人,不过也并不陌生,以前侍候过她。再琢磨琢磨…哎哟!这不是淳王府的丫头么?“怎么?华儿进宫了?”

那丫头赶紧道:“回夫人,不是七殿下进宫,是您出宫了。殿下说了,在王府里不好再用宫中的称呼,所以咱们还是按照老规矩,称呼您为夫人。”

“哦。”云妃怔怔地点了点头,再想想,好像昨天夜里是她的冥儿和阿珩进宫了,也说了要把她带出宫来送到淳王府上,可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出宫这个环节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呢?“你去把华儿给我叫来。”既然不用宫中称呼,那更好,也省得她总是本宫本宫的,叫得都烦。

小丫头很听话,立即就去叫了玄天华来。玄天华进屋时,云妃还在床榻上坐着,一脸的茫然。他打发了下人出去,自己快步上前,主动开口道:“母亲昨儿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冥儿和弟妹送你到府上时,醉得都不省人世。”

“恩?”云妃看着他,偏头想了想,“喝了很多酒?哦,是喝了很多酒,可是那种酒不怎么醉人的,我会不醒人世?”

玄天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的确是不省人世,以至于冥儿和弟妹把母亲偷带出宫,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既然你一定要用这个理由来解释,那我估且也就这么听着吧!不过华儿我可告诉你,我还不到于糊涂到断了篇儿的地步,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我自己心知肚明,甚至还能想起来我是在回到月寒宫的卧寝之后突然就昏迷,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突然昏迷?”

玄天华心里暗苦,嘴上却是道:“就是突然就上来了酒劲儿,晕了过去。”

“切。”云妃翻了个白眼,“随你们怎么说吧!反正你们这几个孩子我是越来越管不了,你们也欺负我老了,什么事儿都瞒着我。”

“母亲可一点都不老。”玄天华说的是实话,“只是宫中最近不太平,虽然我们还无法预知究竟会发生什么,但让母亲继续留在宫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您就在这儿安心住下,父皇那边要是问起来,自有我跟冥儿。”

“你放心,老头子不会再问我了。”云妃耸耸肩,唇角泛起一丝带着浓浓嘲讽的笑,“他身边有人服侍着,很是欢喜呢!哪里还顾得上我。早知道他还有这么一天,早二十年前我就出宫了,不过…”她说完,又轻叹一声,“我若是不在宫里,你跟冥儿的日子就会很不好过,所以后来想想,算了,还是在宫里待着吧,大不了不见他就是。华儿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总不见他,所以他…变了心了?”云妃说话间,恍恍惚惚地就陷入了回忆,一下子想到他们在大山里生活的那段日子,一下子又想到在宫中的这二十多年,然后自顾地摇摇头,自语道:“不对,不可能就这么变了心。”

玄天华心中酸楚,他握了云妃的手,想要给她些安慰,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云妃和天武帝之间,这么多年了,恩恩怨怨也好,吵吵闹闹也罢,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可现在凭空的多出了个元淑妃,这让云妃心里怎么能好受。这女人二十多年不肯见天武,可他做为儿子却是明白着,云妃的心里是有天武帝的,只是性子别扭了些。如今…

“我跟冥儿分析,这事情里头有蹊跷,怕是父皇受了元淑妃以及老八那一头的胁迫。”他如实地道:“虽然暂时还查不出这种胁迫来自哪一方面,但能肯定它是存在的。母亲千万别想那么多,这件事已经不能够从个人感情上来论处了,只怕它会发展成大顺之祸,咱们得慎之又慎。”

云妃沉了沉心思,也将那些不该想的暂时收了回去。她知道玄天华说的都是对的,眼下政局动荡,后宫不宁,大顺在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她还有两个儿子,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拖儿子们的后腿。

“我知道。”云妃又开了口,对玄天华说:“你们放手去做你们的事,我就在这府里待着,哪儿都不去就是。”

因为八皇子突然之间被赦免,京城里一时间风起云涌…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99章 又挨了一顿打

百姓们不明白为什么罪大恶极的八皇子都给抬到法场上了,刀都架到脖子上了,皇上却突然又下了赦令。宫中的事情外头还不知道,只知道盛王府重新热闹起来,那些从府里抬出去的东西又给悉数送了回来,还多了不少赏赐。他们那日在盛王府门口听着宫里的大太监唱礼单,光是皇上赏下之物,听起来就比盛王府里原来的东西还要多,还要好。

百姓们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一个个怨声载道,却又不敢在大街上直言,就只能躲在自己家里生闷气。东西南四个方向居住的还能好些,毕竟是旁观者,直观感受差上一点。但居住在城北的那些贫民可就闹了心了,他们住着御王府给建的房子,用着御王妃给置办的生活用品,每天早中晚都要把个八皇子给骂上三遍,同时还要捎带上天武帝一起骂几句。

现如今,城北的百姓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彼此之间见了面先一起咒骂一遍皇帝、皇八子,以及朝廷,然后再说别的事。而咒骂之事谁也不许上报,谁要是把这事儿给捅了出去,城北百姓就算冒着杀头之罪,也要把叛徒给手撕了。

可光骂又能如何呢?圣旨是皇上下的,他们从前敢拿白菜帮子去砸盛王府的大门,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砸皇宫的宫门,谁都明白,那是被当成叛国,当场就会砍头的。

而八皇子玄天墨呢,如今正在王府里悠闲地养着病。他在死牢里遭了些罪,特别是两条腿,落了些病根儿。天武帝对此十分心疼,万般懊恼,找了宫里所有的太医轮番上阵来给他“最心爱的儿子”看病。最终,八皇子的伤确定了由那孙齐主治,并且天武帝还把孙齐留在了盛王府里,让他全天候守着八皇子,一刻都不能马虎。

孙齐的医术还是好的,至少当初能被松康相中,那就不是一般的大夫。由他来给玄天墨诊治,玄天墨的腿到也是好了不少,只不过,孙齐点名用的药,都是百草堂特有的,这就涉及到了盛王府的人要经常性的出入百草堂买药。对此,百草堂原本是不待见的,可八皇子这头却有皇命,让百草堂不得不从。

姚轩亲自找凤羽珩说了这个事儿,问凤羽珩该如何处理,凤羽珩听后只说了句:“给他药,要多少给多少,但必须跟他要钱,该多少银子,给我往十倍上涨一番,他爱买不买。”

事实上,别说十倍,就算是二十倍,玄天墨也得买。毕竟百草堂的好药天下难寻,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明白。

差不多十多天的样子,玄天墨的腿已经大好,只是落了些风湿的毛病,却已经不影响走路。这眼看就要到大年了,玄天墨能够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着人准备银两,要对城北贫民进行补偿,并且分发年货。

对于此举,是没有人有疑义的,盛王府这边进行得十分顺利,只用了一天工夫就把银两和年货都备齐了。不过府上幕僚却提出了不同意见,他们对玄天墨说:“上次就是因为送了吃食出了事,这一回,殿下还是不要再送什么年货了吧?到不如把那些东西折成银两,那些贱民还是看到银子才最高兴。”

玄天墨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听了幕僚的话,将年货退掉,换成了银两。这一次,他亲自带着侍卫随从往城北去送钱,直到看见城北那头在短时间内新建成的民居时,心底的恨意才又汹涌而起。没想到他想出接祝空山来京城为自己挽回名声的法子,到最后却又是为玄天冥和凤羽珩这两口子做了嫁衣。他这边忙活了半个冬天,却不及对方只折腾几日,只出了些钱财,就能博得那么多的好名声,还在城北一带留下了这么多会一直存在的房子。

他现在看这些房子特别的碍眼,恨不能当场就着人把这些房子都给拆了去。既然是城北,就得有个城北的样子,这些个贱民就应该住在破庙里,就应该穿着破旧的衣裳,甚至在冬日里每天冻死几个那都是正常的。可现在这样算什么?贱民都住上了好房子,那还算什么贱民?

不过这想法也就是在心里转悠转悠,表面上,玄天墨还是要做出一副好人的模样来。毕竟他今日来到这边,就是为了尽可能的挽回一些名声。虽然天武帝那头已经对他极力维护,但外头该做的事也还是要做的。只一个皇上帮衬着也还不行,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这道理他懂。

玄天墨一到了城北就下了宫车,带着一众捧着银两的侍卫们挨家挨户地敲门。人们打开门见到竟然是这个天天骂百遍的八皇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毕竟人家是皇子,背地骂骂也就算了,总不好当着面儿还骂,可让他们就这么接受了玄天墨的银子,人们也有点儿别扭。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钱算什么钱?封口费吗?要是收了是不是以后就得昧着良心说八皇子的好?又或者把以前心里的不满统统憋回去?

人们觉得憋回去八成得憋出内伤了,于是一个个谁也不接那银子,都从家门里走出来,就站在城北的大街上淡然地看着这一幕,纷纷在猜测着这位害人的皇子今日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街上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但凡在家里的人都出来了,密密麻麻地站得人山人海。玄天墨见人们都不接银子,也知这些贱民一定是心中对他还有隔阂,他尽量做得出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很是无奈地跟百姓们说:“本王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你们在心中定是将本王骂了个千遍百遍。但本王想说的事,关于城北百姓大量死亡一事,皇上已经有了明确的裁决,所有的一切都是祝空山以及祝家所为,他们换了淑妃娘娘的冬衣,又在熬粥时加入大量的毒药,这才造成了城北惨剧。如今,祝家满门抄斩,也算是偿了那些死去百姓的性命。本王今日过来,就是希望你们的生活能更好一些,所以给每户每人都备了银两,希望大家能够收下本王的一片心意。”

他将事情推到祝空山身上,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因为事情本来就是祝空山做的,他说的是实话。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实话,在城北却没有人肯信,甚至当听到他将过错推到祝空山身上,而且祝家满门抄斩的消息之后,城北的贫民们愤怒了,原本不敢当面对八皇子做对的也豁出去了,反正当初因为百草堂的事,也不是没有当街打过这人。

于是,送银子本是好事,最终却演变成了八皇子被城北所有百姓围打。

玄天墨吓坏了,没想到百姓们的情绪会这么激动,还以为钱能解决一切呢,却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还真就不行。围攻间,侍卫们为了保护他而丢掉了手上的银子,那些银子散落在地,到是也遭到了人们的哄抢,可惜人们不是抢来花的,而是抢来砸人的。大块儿大块儿的银元往玄天墨的头上砸去,几下就把他的头给砸了两个大包出来。

侍卫们尽一切可能的护着他撤离,甚至不惜抽了刀出来,这才吓退了一些胆小的百姓,终于冲出一条路来。玄天墨十分狼狈地逃回宫车,车夫驾车疾驰而行,直跑了好一段路才松了一口气。

玄天墨简直郁闷到了极点,他就想不明白,这些贱民们放着银子都不要,到底是想干什么?

可身边侍卫提醒了他:“殿下,银子也被他们留下了。”

玄天墨一愣,随即想起刚刚被人用银子砸头的事,这一想,头上的大包更疼了。他气得狠狠踹了那侍卫一脚:“连银子都看不住,本王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宫车一路疾驰,终于出了城北地界,到了热闹繁华的街道,玄天墨的心这才放下。在这里就算安全了,城北那些贱民们不会追到这头来,该死的,他好不容易养好了腿,却没想到又伤了头。

繁华街道上,宫车行得很慢,再走一会儿甚至干脆停了下来。玄天墨不满地问:“为何停了?”

外头车夫说:“回殿下,咱们跟元王府的车碰了头,要让他们先过吗?”

元王是二皇子,按理说玄天墨做为弟弟,是应该让的。这要放在从前,车夫不用问就会让道。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家殿下可是扬眉吐气,在皇上跟前是大红人,二皇子一向不争,在功勋朝政上都没有多少建树,这让盛王府的车夫认为,如今的八皇子已经不需要再遵什么兄先弟后之理了。

在车夫问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还不等玄天墨回答呢,就听外头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来“盛王府的马车?是八叔在里面吗?”

玄天墨听得出这声音,是他那个大侄子玄飞宇。再一想,到年下了,玄飞宇在萧州求学,可不是该回来了么。不管怎么说,对这侄子他还是有几分疼爱的,正想起身掀了车帘子去说说话,可再一看自己这一身狼狈,便又觉得在小孩子面前实在没面子,于是干脆冲着侍卫摆手,示意就说他不在,将玄飞宇打发了去。

直到听见元王府的车从自家宫车边缓缓而过,忽然就有一个念头自玄天墨的心里琢磨了开…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00章 可怕的念头

玄天墨比玄天冥大不到两岁,跟玄天华算是脚前脚后出生的,如今眼瞅着他这些个兄弟一个个儿的在正妃的事情上差不多都有了着落,除去一心从文的老六和一身仙气的老七以外,连前些年很不正经的老五都有了婚约,可他盛王府的正妃之位却一直都空悬着。

老大老二都有孩子了,玄飞宇都那么大了,这让他心里很是有几番感慨。他也到了该立正妃的时候了,可这正妃立得却是几番坎坷,好像娶谁都不是,甚至几次想提拔人,都被凤羽珩从中给搅和了。先是傅雅,后是祝空山…他很不要脸地把祝空山的事也整到了凤羽珩身上,固执地认为,自己的万般不顺,都是凤羽珩一手造成的。

那么,既然凤羽珩总是搅和他的姻缘,那莫不如娶了凤羽珩算了!

这想法一起,玄天墨整个儿人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情绪之中,就好像豁然开了一扇窗,让他心中的闷气一下子就全都消了,一直阴沉着的脸都跟着晴朗了起来。

娶了凤羽珩!对,娶了凤羽珩!玄天墨想,丽妃都不在乎凤羽珩已经嫁人的事实,在极力地撮合她跟老六,那自己为什么不做同样的选择呢?凤羽珩可是大顺的福星,不但在百姓中有名有望,更是有一身好本事,神医再世不说,居然炼得出那种叫做钢的东西。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将来的后位啊!

玄天墨心中高兴,对自己在玄飞宇的刺激下突然迸发出来的这个念头十分满意,而同时也在心里算计起来,要让凤羽珩成为他的人,首先就是得让玄天冥去死。“这到是一件难事呢!”他自顾地念叨了一句,随后微闭上目,在心中思索起大计来,并且筹划着再进宫时,得把这件事情跟母妃说上一说。

这些日子,后宫里头十分热闹,元淑妃的得宠似乎让这些妃嫔们看到了希望。于是一个个都是想尽了办法往昭合殿那边凑合,再不就是往乾坤殿去送合种各样的汤水、补品,冷场了二十多年的争宠大戏,再一次上演起来。

不过天武帝却只是铁了心的宠着元淑妃一人,昭合殿也好,乾坤殿也好,除了元淑妃,任何女人都进不去,她们手里的东西怎么端来的就又怎么再端回去,天武帝是一口都没碰。

渐渐地,人们似乎明白了,直接走天武帝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如今该巴结的人,是那元淑妃。可元淑妃的门槛太难入了,去的人太多,经常是一屋子人在那儿坐着,你一言我一语的,瞧着像是一半天都在跟元淑妃接触,可真正说上的话,也不过一句两句,多半还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毕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走后门吧?

有些人就改了路子,元淑妃不行,这宫里不是还有个丽妃呢吗?她二人是亲姐妹不说,就在元淑妃复位之前,丽妃也刚刚复位,皇上一连提拔了这姐妹二人,里头一定是有相互的作用在的。更何况,早在丽妃复位的时候,她姐妹二人的关系就有所缓合,听说元淑妃又是送东西又是送银票的,对那个妹妹可是亲近着。

于是,又有大量的人转战到丽妃这头,挤得个长宁宫一天到晚的也没个消停。

丽妃一开始本着好奇的心态接待了两日,慢慢的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爱热闹的性子,于是两日后,长宁宫就闭门谢客了。

这一安静下来,她就有工夫去思索一些事情,从皇上突然之间释放了八皇子开始,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堵在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丽妃打发了下人,独自一人坐在卧寝的睡榻上,摸索着从床头拿了两个小人儿出来。小人儿是用白色的棉布扎成的,上面扎满了针,一个上面写着玄天冥的名字和生辰,另外一个写的却是天武帝的名讳。

她想让玄天冥死,这是元淑妃提醒她的,因为只有玄天冥死了,凤羽珩才能再嫁。而之所以又扎了一个天武帝的,她却并不是想让天武帝快些死亡,只是希望他能大病一场。所以,天武帝的那个小人儿上扎着的针明显很少,只求病着,并不咒死。

原本天武帝传出生了病的消息时,她还觉得自己的诅咒是有用的,并且对那个咒玄天冥死的小人儿更是上了心,一连两夜都没睡觉就在那儿不停的扎。可惜,几日之后,玄天冥没怎么样,天武帝到是有了变化,可这变化却并不如她所愿,反到是发展成了一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样子。明明扎天武帝的时候求的是天武生病,同时也求天武对自己回心转意,能够让她在复位之后再重新得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丽妃至今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眼直盯盯地看着手里的小人儿,突然就觉得这也有可能是在偿还。当初祝空山做善事,皇上却把该给元淑妃的恩典给了她,让她复了妃位。而如今,她行巫蛊之术诅咒天武,得到的好处便也转嫁到了元淑妃那里。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因果轮回?自己本就该还她一个妃位?

这么一想,丽妃觉得就符合逻辑了,于是神叨叨地又开始扎,想着对元淑妃的偿还也还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应验到自己头上了。可她又犹豫了,还扎不扎天武帝呢?如果按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她再扎天武帝的话,怕是天武帝身体越来越不好,很容易就把皇位传给八皇子了,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于是,丽妃改了主意,只扎玄天冥一个小人儿,把天武帝的那个小人儿身上的针全部都取了下来,还把他的名字从小人儿上划了去,就准备让左儿拿到外头给烧了。

这时,就听到寝殿外,左儿的声音传了来,是在训斥一个小丫头——“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虽然咱们住进了长宁宫,可一切行事还是不可太过张扬。那存善宫酏要血燕给她就好了,你跟着争什么?平白的添堵,犯得着么?血燕有的事,再炖一只不就好了。”

“可那个本来就是给咱们娘娘炖的。”小宫女不服气,“奴婢不过回来取了趟东西,再回去时,存善宫的人就非得把咱们炖的血燕给端走。她们既然都得了宠,要什么没有呀,为什么一定要抢别人的东西?”

左儿轻叹,心道这小宫女到底是进宫时日尚短,宫里人的心思又岂是她一个小丫头就能揣摩得明白的。于是,她告诉那小宫女说:“越是得宠的人,就越是想要不停的证明自己的地位,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就像刚才的事,你觉得那血燕是咱们的,可对方就是想要抢咱们的东西,这样才能体现得出她们家主子有多尊贵。行了,别哭了,再去炖一只就是。如今那存善宫的风头太甚,咱们少惹为妙。”

丽妃在屋里听着心里就不是滋味,干脆叫了左儿进来,开口问道:“存善宫那头真的欺负咱们?”

左儿怕她多想,赶紧解释说:“肯定不是只针对咱们的这些日子几乎所有宫院都是一般光景。毕竟淑妃娘娘刚复位,下头的人憋屈了这么久,想出出风头也是能理解的。娘娘是宫中老人了,这点子事咱们心里门儿清,犯不着跟着计较。”

丽妃没吱声,她到不会跟个下人计较什么,只是自顾地在想着,如今她跟元淑妃是又站到对立的面上了么?一个为了六皇子,一个为了八皇子,皇位只有一个,说到底还是敌人的。

“看来,本宫得再扎个淑妃的小人儿。”丽妃手里还握着玄天冥的那个,对左儿说:“你去把布料找出来,咱们再做一个。”

左儿劝她:“不扎行吗?万一被人发现了可该怎么办好?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行巫蛊之术,同样的错误,再一再二不再三,娘娘您都犯了两次,若是再有第三次,可真的是…”

“真的是活不成了吗?”丽妃冷笑,“不怕。左儿,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只要你不往外说,本宫是不可能自己说出去的。”她目光凛冽地往左儿面上一扫,吓得左儿一哆嗦。

“娘娘这是做什么?”左儿一跺脚,“奴婢打从进了宫就跟着娘娘,这么多年了,可曾有过背叛?奴婢这样说也是为了娘娘好,但娘娘若执意如此,那奴婢帮着您就是。”她转身去柜子里找布料,随即纳闷地问了句:“娘娘这些个招数都是打哪儿学来的?真的管用么?”要是真管用的话,那到也好,万一真能把六皇子扎上皇帝位呢?

丽妃神秘兮兮地说:“这是密传的本事,在娘家时偷偷学来的。”

因朝中局势大转折,玄天冥玄天华近些日子都十分繁忙,经常从早到晚都看不到影子。凤羽珩多少也能听说些前朝的事,比如说那些从前的八皇子党又重新投靠,并且由家中女眷向八皇子转诉了祝空山当时挑拨离间的话,八皇子重新接纳了他们。再比如说,以前一些中立人士如今也有一部份选择了八皇子那边去站队,他们都坚信皇上到了暮年,身子骨又这么不好,在这种时候如此宠爱的妃子和儿子,将来必能继承大统。而九皇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上一个时代的事了。

男人们忙着前朝,女人自然就得忙着后院儿,于是,凤羽珩肩负起了陪云妃解闷的任务…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01章 被人控制

这一次云妃住在淳王府到算是比较消停的,没有折腾,也没有对淳王府进行改造,整日就老老实实地在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可她这样,下人们的心里到是有些画魂儿了。淳王府的人都习惯了云妃每次来都闹,又拆房子又揭瓦的,这次突然不闹了,他们还不适应呢?

于是在凤羽珩来时,就有下人悄悄跟她说了:“王妃,您劝劝夫人吧!可不能让她太憋闷,会把人都闷坏的。”

凤羽珩也知道这个道理,她想了想,干脆从空间里拿了些好东西出来哄云妃开心。云妃到也给她面子,对着她拿出来的口红、气垫、还有那些乳液啊,精华啊,眼影之类的化妆品很感兴趣,抓着她问个没完。

凤羽珩到是松了口气,她不怕云妃问,就怕云妃不问,如果这些对于女人来说人见人爱之物都不能吸引她的兴致,那她真该给云妃看病了。

她拉着云妃,一样一样地讲,把她所知道的关于化妆品的知识全都给说了出来,就差没给讲品牌故事了。可到底还是打发不完所有的时间,说着说着,凤羽珩的那点儿浅薄的关于化妆品的知识就全都倒尽,再也讲不出来什么,两个人就大眼对小眼地干笑,笑着笑着,云妃的面上就又泛了愁绪。

凤羽珩再没了办法,干脆拉着云妃道:“母妃,心里有什么话就说说吧,总憋着也不是个事儿。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咱们就谁都不能当它不存在,刻意避讳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您心里难受,我们做儿女的看着也上火。说说吧,阿珩也把目前知道的和分析的事情都与母妃讲讲。”

她这么一说,云妃立马就来了精神,急匆匆地就问:“那你跟我说说,老头子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云妃认准了天武帝是中邪,用她的话说:“他要是没中邪,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我了解他。”

“母妃。”关于天武帝这个事,凤羽珩其实也很想听听云妃的看法,毕竟云妃才是最了解天武帝的那个人,很多事情会比她看得明白。于是她问:“您真的把这件事情总结为父皇是中了邪?”

云妃很认真地点头,“没错,就是中邪。你不觉得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邪性么?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你要说年轻人之间因为得不到心上人就觉得心上人百般的好,一旦得到了就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从此不再当成宝。可老头子这个年纪了,他要是那花心肠的人,就不会有后宫这二十多年宁静的生活,他想变坏早就变了,何苦错过了壮年待到暮年时再折腾?”她说着话,很是有些悲伤地叹了气,“这个岁数了,还能折腾几年?他还不如消消停停的,还能多活些年月。”

凤羽珩接了句:“母妃最是了解父皇的。”

“没错,我的确是最了解他的人。”云妃的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她对凤羽珩说:“你们在南界大婚当日,我把他请进了月寒宫来,从那时起,一日三餐他都在我宫里用的。可我绝不认为他是因为终于攻克了我这一难关便不再把我当回事,玄战是个挺好的男人,虽然我这二十多年避而不见,可依然会用这样的字眼来评价于他。都说夫妻连心,虽然出了事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不对劲,不是被人威胁,而是一种中了邪一般的魔怔,像是被人控制了…”她琢磨了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阿珩,你能明白吗?我觉得玄战的这里被人控制了,以至于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云妃的话给凤羽珩提了个醒,玄战被人控制这一说法虽然她也想过,但在这样的年代,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控制人的大脑和中枢神经,以至于让一个人从身心两方面都完全转变。

她将这个问题提出,云妃也陷入了沉思,不过二人对于天武帝被控制一事算是达成了一致。见一时间也分析不出再深层次的缘由来,凤羽珩便对云妃道:“既然已经确定是不是父皇本身的意愿,母妃就不要再伤心难过,到不如把这份悲情转化成力量,咱们一起来想办法将父皇解救出来。”

云妃点点头,幽幽地道:“我不见他,却不代表不想着他。这二十多年,每日夜里,但凡有梦,梦到的全都是他。有在寨子里光着脚的,还有在皇宫中穿着龙袍的。梦到寨子里的他,会笑;若梦到穿着龙袍的他,就会被一个冷颤惊醒。阿珩,你们救救他吧!这个江山,这个天下,不管将来给了谁,肯定都是他的儿子,你跟冥儿说,咱们不争,外面的大好河山比皇宫里那方块儿大的地方强多了,做点什么不好,非得去做皇帝?”

凤羽珩的想法跟云妃一样,但她告诉云妃:“夫君说了,江山他本就不想争,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座江山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里。他总得帮着父皇把江山守好了,交给一个最稳妥的人,才能放心。”

云妃没再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这是一个做为皇子和臣子的责任,是对玄家祖祖辈辈的一个交待。她不能再劝什么,只求着凤羽珩救救天武帝,然后便说自己想要休息,打发了凤羽珩回去。

回到御王府,凤羽珩也是满腹的心事,她拼命地想着天武帝到底是被人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去控制大脑,在这个年代难道还有这么高明的人物和药物?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对于现如今这个赖以生存年代,了解得实在是太少了。

在这个政局动荡的岁月,每家每户都有着自己的思量,而在思量过后,也明确地选择了自己的站队。人们都知道,这一次选择站队,怕是最后一次了。而他们也认为,这一次的选择一定会是最正常的,因为这是根据皇上的圣意做的决断,而不是靠他们自己的凭空猜想。有了皇帝做靠山,八皇子绝对不会输,他们还怕什么呢?

不过也有人不这样认为,比如说左相吕松。

这吕松现如今是学聪明了,他认准了一个死理,那就是跟着九皇子、跟着凤羽珩,不管事情在表面上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但只要跟着这两个人,那么,最终都会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去发展。他与夫人葛氏和如今唯一剩下的女儿吕萍说:“虽然八皇子现在看起来是很得势,虽然那元淑妃也算是后宫中的独秀一枝,但我思来想去,这个事儿还是不稳妥。皇上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只怕这里头有些什么算计在,只是咱们现在瞧不出乾坤而已。”

葛氏也跟着道:“更何况咱们家跟八皇子算是有大仇的,只要一想到燕儿的死,那八皇子就算最终能够上位,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去站到他那一边。”

吕松点头,“是啊!而且就算咱们肯站,人家也不肯要。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吕家从今往后必须坚定立场,一心一意的拥护九殿下和济安郡主,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咱们绝对不可以被外界影响到。”

葛氏皱着眉问:“可是人家九殿下就能待见咱们?老爷是左相没错,这对于任何一位皇子来说都是难得的助力,可偏偏那九殿下,他要是看不上谁,那你就是再有本事,再有权力,他还是不予理会。”

吕松摆了摆手道:“没有从前那般坚难了,这一年来,我跟右相风大人之间也算是合作得十分默契,几次拆那八皇子的台,想必九殿下和济安郡主也是看在眼里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需要明说,但只要说话做事都冲着一边来,那至少就不会成为敌人。”他说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跟九殿下和那济安郡主成为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对于这一点,吕家人深有体会,要不是他们最开始就跟凤羽珩结下了梁子,吕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光景。虽说家中现状不至于像当初那样窘迫了,但生意却很难再恢复,处处受限制不说,吕家失了儿子女儿,也没有更多的下人帮着忙活,吕松又一心扑在朝政上,这生意方面的事,一个葛氏怎么做得来?他们无奈,干脆放弃了在外经商,只在京中有间小铺子,京外置办了个庄子,好歹维持着。

吕松说着话,目光投向了吕萍。吕萍在家里是不戴面纱的,可却离不开浓烈的香料,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满屋子香,熏得刺鼻。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吕萍但凡不香,那就只剩下臭了,香跟臭比起来,还是香比较好一点,虽然是劣质的香。

“夫人回头还是要多为萍儿寻些好的香料,总是用些个街边淘弄来的,也不是个事儿。”吕松对葛氏说:“如今咱们府上也不像过去那般拮据,就算弄不来古蜀的百香水,但咱们大顺也不是没有好香的。”

葛氏看了吕萍一眼,冷哼道:“好香料不是没给她送去,百两银子一钱的香料我都给她买了,她自己不用,怪得了谁?”

吕松不解地看了吕萍一眼:“有好东西,为何不用?”

吕萍对此早有算计,马上开口答话道:“百两银子一钱的香料的确是有,但也不多,对于萍儿来说是非常珍贵之物。萍儿想留着出府时再用,在家里…就不浪费了吧!”

吕松感叹,“到是个有心的丫头,你既然有心,那接下来的话,为父也就一并与你说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02章 数日召幸

吕松要说的事是他已经考虑很久、并且已经亲自付诸过行动的。他对吕萍说:“你也不小了,从前因为身有隐疾,家里对你的婚事一直不抱太大的希望。再后来你坏了脸,为父就更对你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如今你的脸好了,虽说隐疾还没去,但…唉!这么说吧!如今吕家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了,所以,就算你身有隐疾,也得为家里考虑考虑。为父为你相中了一门一亲事,但也只是相中而已,至于能不能成,还是要靠你自己努力。”

吕萍知道吕松说的是哪一门亲事,她淡淡地道:“父亲说笑了,这种事情的主动权应该不在我们这里吧?我身带隐疾,就算是左相府的女儿,怕是在亲事上也由不得我说了算,再努力又能有什么办法?”

吕松摆摆手,“不,任家的少爷与别的男子不同,为父观察他的时日也不短了,那任小将军为人正直,不是贪慕美色之徒。你们若是能相处出感情来,他定然也不会介意你的隐疾。平南将军府是九皇子背后的坚实力量,那家中的嫡小姐更是与济安郡主交好,萍儿,你跟任小将军的事要是能成,而且婚后和睦相处,那咱们吕家就再也不用担心不被九皇子接纳了。”

吕萍看着这个父亲,再看着那满眼算计的嫡母,心中存了多年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难道吕家养女儿,就是为了一个一个往外送,去帮着家里打通门路的吗?那我们是什么?货品?”

葛氏冷哼一声,反问道:“那你到是说说,哪家的女儿不是这样的?就包括当今的舞阳公主,为何早过了及笄之年,皇上却一直没有把她嫁出去?我告诉你,别以为真的是皇上疼爱,那都是场面话,事实上还不是在待价而沽。你就看着,那舞阳公主到最后会嫁的人,定是要对大顺国运有用的,绝不可能是个平常公子。”

一番话,把个吕萍给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因为葛氏说得是对的,在大顺,所有人家中的女儿都是这样的,不管是嫡还是庶,只要是女儿,那都是家中用来换取权势地位的工具。运气好的,能得夫君疼爱,运气不好的,嫁过去之后还要受小妾通房的气。她不知那任惜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却打从心里对于吕家这种行径十分抗拒。她这一生最不愿的就是被家族左右,可躲来躲去,躲到如今,还是躲不过命运吗?

吕萍不再说话,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就像吕松的提议她没有听见一样,就默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吕松看了她一眼,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为父也会尽可能的为你二人创造机会。那种百两银子一钱的香料,应该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

大年临近,平南将军府上,任惜涛身边的小厮一趟一趟地从外头采买,买回来的东西直接搬到了任惜涛的院子里,多半都是药材。

任惜枫来找她哥哥说事,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儿,再一瞅,满满一桌子,都是打包好的药材,其中还有不少精致之物,她见过,那是百草堂独家售卖的药片。她不解,“哥哥这是要干什么?倒卖药材吗?哥哥很缺银子?”

任惜涛摆摆手,“别说不缺,就算是缺,靠这些也卖不出什么钱来。好妹妹,你来得正好,为兄正有事想要问你。”他按着任惜枫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对面,这才道:“这些药材是给吕相准备的,虽说在朝堂之上,我一介武官跟他没有太多接触,可毕竟上次在街上遇到,也算是缘份,他身子不好,这快过年了,我总想着去看看他。你说我除了送这些药材之外,还应该送些什么?赶在快过年时,光给人家家里送药,怕是也不好吧?”任惜涛一脸认真,对此事非常的慎重。

可任惜枫一听这话就炸了锅,她指着自家哥哥瞪着眼道:“你疯了不成?凭白无故的给吕家送什么礼?就算上次遇上,那也是他欠了咱们人情,要送礼也该是他往平南将军府送,你上赶子是怎么个意思?”

“上次吕相已经来送过了,我这次…算是还礼吧!”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可任惜枫也有话堵着他:“送礼是给父亲送的,要还也是父亲去还,你就别跟着掺合了。”

“不行不行,我这东西都准备了。”

“那就交给父亲,让他帮你一并带过去。”任惜枫越看那一桌子药就越生气,她狠狠地翻了任惜涛一个白眼,再道:“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看吕松?那是借口吧?看吕萍才是真。”

任惜涛被她给说了个大红脸,可他是个实在人,更是个诚实的人,既然被妹妹说穿,他就也不否认,反到很痛快地点了头,然后再道:“的确,对那位吕家的大小姐我的确有几分好奇,其中也包括妹妹上次所说她的脸已经毁掉的事情。我一向不问京中事,对这些夫人小姐们的也多半没什么印象,但后来想一想,似乎也的确是有这么回事。那吕萍小姐是为了救姚家的大夫人才落的水,被水虫咬伤了脸。不过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的确是完好无损的,这也引了我几分兴趣。”

任惜枫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她哥哥一提起吕萍时,她总能察觉出对方眼里有一种异样的神采。那种神采她熟悉,想当初凤羽珩一说起九皇子时,似乎也有这样的闪光。任惜枫心里有些慌,她抓着自家哥哥认真地道:“收起你的好奇,不管那吕家的小姐是好是坏,你跟她都是不可能的。虽说现在的吕家跟从前似乎也不大一样了,可左相府里到底没有太正的家风,没听父亲说么?吕松之所以在朝堂之上有所改变,完全是为了给自家寻一条好的出路,他转风头是有明确目地的,而不是像咱们,从始自终都是一条心。不信你就看着,吕家现在是这么做,一旦这条船让他们搭上了,一旦日后有了好的收益,吕家就绝对不会只是现在的吕家,原形毕露总有那么一天的。”

“妹妹是不是太阴谋论了些?”任惜涛皱了眉,“为何事情到了你那里就说得那般复杂?再说,吕松是吕松,吕萍是吕萍,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父女!怎么就不一样了?”

“妹妹也没接触过吕家大小姐,不是吗?”任惜涛直接要害,“你只不过根据吕家从前的所为来判断,我觉得那是不公平的,是武断的。”任惜涛试图说服自家妹妹,“哥哥从没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件,你帮帮我,至少不要阻拦,让我去了解那位吕家大小姐一番,可以吗?”

“哥哥真的用情至深?”任惜枫就不明白了,“你们也不过接触过一次而已。”

任惜涛摆摆手,“也不能说是用情,现在还谈不上,只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他说的是实话,“我也不是鲁莽之人,连父亲都说过我做事谨慎,但我也承认,从来没有对一名女子这般好奇过。你要说是因为她出众的相貌,那我也承认,但更多的,是觉得那位小姐心里有很多事情不为外人所知,包括你说的那张脸,还有她身上那股子奇怪的香气。我就想不明白,为何堂堂左相府小姐,要用那种劣质的香料?还用得那么浓烈?”

任惜涛越说越觉得自己对吕萍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任惜枫眼瞅着这个哥哥可能再也拉不回来,心惊之余,也想到了今日来此的目的。她唇角一挑,笑着说:“哥哥的私事,妹妹也不方便说太多,快过年了,我准备去一趟济安郡,大年就在那边过,一来看看芙蓉,二来也欣赏一下在阿珩治理下新生的济安郡。已经跟父亲说了,父亲也点了头,但是他怕我路上有危险,所以让哥哥一路送我过去,干脆我们两个都在那边过个年算了。”

任惜涛对此到是没有意见,他向来对这个亲妹妹护得紧,济安郡那么远的地方,如果让任惜枫一个人去,他还真不放心。于是赶紧点头:“好,哥哥陪你一起去,咱们什么时候上路?快过年了,还是要及早,不如明日我去过左相府,后日就上路吧!”

“日子已经定下了。”任惜枫站起身,“明日一起就起程,父亲应允了的。哥哥也准备准备,多带些衣物,再挑个随从跟着吧!”说完,再不多留,转身就走。

任惜涛一听就愣住了,明天一早就走?可是他明天要去左相府啊?要不今日去?可今日还有些东西没采买回来,再说天色都晚了,这个时候上门肯定是不合适的。不由得又纠结起来…

任惜枫的确是要去济安郡,没别的原因,就是想出去转转。京里的气氛让她觉得压抑,想到好姐妹白芙蓉在那头过得不错,便也张罗着去看看。按说平南将军在大年的时候是不愿意放子女在外头过年的,但当任惜枫把这事儿跟平南将军说起时,他竟也同意了。任惜枫后来想想,父亲之所以同意得这么干脆,多半也是因为朝中这个局势,在这样的局势下,指不定京中什么时候就又要生乱。新年总是特殊的日子,万一这时候生乱,他们躲出去才是最好,这才痛应下。

眼下她也不管父亲是如此考虑的了,抓紧把哥哥带走才是,千万不能让任惜涛被吕家的小姐迷失了心神。那吕萍长成那般模样,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彼时,皇宫中,天武帝以暮年之身一连数日召幸元淑妃,吓得章远安排了太医每晚都在昭合殿外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