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儿心底打颤,六皇子走的时候的确是这样交待的,可她拦不住啊!然而,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她是下人,主子发了脾气,除了磕头求饶,还能做什么?

左儿一个头磕到地上,带着哭腔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照顾好丽妃娘娘,请殿下责罚。”

“责罚?”玄天风气得脸都发青,“你可知今夜之事要是传出这长宁宫去,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完,又瞪向丽妃,“母妃也一样!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包括我,咱们都得跟着一起死!”

“怎么可能!”丽妃也有些生气了,她的儿子怎么可以这样子跟她说话?“莫说这事儿根本传不出长宁宫,就算传了出去,本宫咒的是九皇子,跟八皇子也没有关系,本宫…哦对了,风儿,有个事儿你可能不知道。”丽妃赶紧给他解释说:“如今宫里的风向可是转了,得宠的妃子不再是云妃,而是你的姨母元淑妃。得宠的皇子也不再是九皇子,而是你的弟弟八皇子。皇上对元淑妃和八皇子的盛宠可是比当初宠着云妃和九皇子更甚,所以,今夜之事就算传了出去,咱们也不会被治罪,你的姨母元淑妃会帮着咱们,她为了儿子能够登上帝位,可是巴不得本宫把九皇子给咒死了。当然,这不是最终目的,风儿,母妃可是一心盼着你能坐到那个最高位上呢!”

“母妃!”玄天风几乎要崩溃,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不得不再次跟丽妃强调,“那个皇位我不稀罕,我也不想要。还有,不要以为元淑妃和老八会替着咱们说话,就算是亲人,也绝对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亲人。”他万分不解,“母妃为何这样子帮着他们?你既然希望我即位,现在就没有道理帮着他们去害九弟啊?”

“风儿。”丽妃上前几步试图把自己的观点灌输给玄天风,“风儿,你的心意母妃都知晓了,所以母妃这是在帮你呀!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玄天风心里阵阵发寒,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匆匆而来。他问丽妃,“为了我什么?”

“为了你得到心上人,能跟那济安郡主在一起!”丽妃美滋滋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还颇为自己的想法而自豪。“你放心,母妃不是心里不敞亮的人,她就算已经嫁过了也没有关系,那是个有本事的好孩子,我风儿的眼光实在是好得很。母妃相信,只要你们在一起,凭着那丫头的本事,你这个皇位定然可得。”

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到底是听到了,玄天风头皮都发麻,他怔怔地看着丽妃,这个生母如今在他眼里就好像是个神经病般,难不成,今日给玄天冥发阳丧就是为了把他害死,然后让自己跟凤羽珩成亲吗?

丽妃的答案马上就来了:“风儿你听我说,这发阳丧的法子很管用,只要我连发七天的阳丧,那九皇子的阳气便会悉数散尽,到时候一命呜呼,你跟济安郡主就可以在一起了。”

“胡闹!”玄天风快疯了,他指着丽妃道:“收起你那愚昧的想法!收起你那些个可怕的念头!我念及你是母妃,今夜之事便替你瞒下来,可若再有一次,你别怪儿子翻脸无情!”

说完,一把抓起棺材里的那套衣裳,直接扔到火盆里烧了去,又将那盆边上放着的小人儿也给扔到火堆里,然后再对那左儿说:“本王回京之事,谁也不许外传,你在宫里好好看着你家主子,她若再行这种事,本王打也要把你给打死!”

他说完,抬步就要往殿外走,丽妃从后头拉了他一把,问道:“你要出宫吗?”

玄天风站住脚,却没回头,怒气令得他的心口一起一伏,情绪很是不稳定。他对丽妃说:“母妃如果想要儿子能好好地活着,就不要再做这种糊涂事,你这样不是帮我,而是害我。至于我与那济安郡主,她只是我的弟妹,我的心里…没有她。”说完,身形晃动,借着月色迅速离开了长宁宫。

丽妃看着抓空的那只手,不由得升起一阵恍惚。“风儿不喜欢那丫头?不对不对,他还是喜欢的,只是他害怕那九皇子,所以才不敢承认。一定是这样。”她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看着那满地狼藉,又开始催着左儿:“快,把这里收拾一下,重新布置,咱们不是还有一套备用的紫衣吗?把那套取出来放到棺材里,牌位和蜡烛都换新的,快。”

左儿跪到地上哭求着:“娘娘,您收手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呀!六殿下说了,您要是执迷不悟,他可就要不认咱们了呀!娘娘,奴婢求您,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你怕死?”丽妃瞪着左儿道:“因为风儿说要杀了你,所以你不敢替本宫办事了?那你信不信,本宫会先他一步把你处死?”

“奴婢不怕死!娘娘要杀就杀,但只要奴婢活着,就绝对不能再让娘娘做这样的事情。”左儿也下了决心,宁死也不肯帮丽妃。

无奈丽妃心意坚决,左儿不去做,她自己去做,她一个人到寝殿里翻找东西,竟还真的让她把灵堂又给重新布置起来。左儿气得没办法,干脆把所有门窗都给打了开,然后大声道:“娘娘要执意如此,那这事儿就谁也别瞒着谁,敞开门的做,奴婢这就去把长宁宫的大门也给打开。”

“你敢!”丽妃气得直哆嗦。

左儿却反问她:“既然娘娘觉得这事是对的,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做?非要偷偷摸摸的呢?娘娘,您清醒一些吧!真要想让六殿下争那个皇位,那就正大光明的去争,用这样的手段不是君子所为。六殿下一生光明磊落,娘娘何苦为他添这样的污点?”左儿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把灵堂再次拆除,也不管丽妃的阻拦,她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不能再让丽妃干这种损阴德的事情。更何况,这玩意根本就没用,丽妃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哪里真的会巫蛊诅咒?

这边长宁宫一主一仆大闹起来,而离了长宁宫的凤羽珩却是直接奔了存善宫,试图进去查查元淑妃那里有没有鼓捣出来类似的事情,又或者那行蛊术之人有没有藏在存善宫里。

可她这才行了一半的路,就看到两个小太监正从一个方向往这边走来,其中一个边走边抹着眼泪,另一个在边上劝道:“别哭了,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可太医院不肯帮忙,咱们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奴才没有主子的恩准本来就是不能用药的,更何况下旨打了他的人,就是皇上。”

那抹眼泪的小太监听了这话,很是不甘心地说:“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师父死去?师父平日里待咱们可不薄,哪次皇上赏下来的好吃的他不是分给咱们啊?去年你家里母亲病重,不还是师父给出的银子,又请了太医去给看好的么?怎的如今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边上那太监也生气了:“我说怎样的话了?我说的都是实话。眼下咱们太医院也去了,对着值夜的太医跪也跪了求也求了,还能怎样?难不成你让我去把太医给绑了?我可没那本事。再或者是出宫买药请大夫去?咱们谁出得了宫?谁又能把大夫给带进来?”他一边说一边跺脚,“罢了,实在不行,咱们去求求皇后娘娘吧!你说得对,师父去年救了我娘一命,这个恩不能不报。”

两个小太监合计了一番,干脆又折了方向要去景慈宫,结果却被一队御林军侍卫给拦了下来,二话不说押着就走,远远的就只能听到二人的解释和求饶声…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1章 小太监离不开皇上

凤羽珩突然意识到那两个人口中的“师父”很有可能就是章远,玄天冥与她说起过元淑妃鼓动天武帝责打了章远又要被送到罪奴司为奴的事。算起来,应该还没到送往罪奴司的日子,听那二人的话,似乎章远的伤势有点不大好。

她往存善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按下心头在长宁宫存留下来的怒气,随后调转了方向,往昭合殿附近章远住的太监院儿奔了去。

罢了,左右这几日也是消停不了,存善宫明日再来查吧!章远那边若真的是伤到要死要活,她既然听说了,也不能不管。更何况章远之前一直陪在天武帝身边,她也想亲口跟章远问问天武帝的情况。

昭合殿的西侧面是一个专门给在昭合殿这边侍候的太监们所住的地方,章远原本独住在那个院儿里最大的一间正房,里头的摆设也都是天武帝赏下的,虽说只是个太监所,但屋子里可是相当气派。不说昭合殿有的他都有吧,也快要赶得上一半的奢华了。可当凤羽珩到时,却发现那间大殿里头空无一人,她找遍了整间屋子,根本就没有章远的影子。

她心念一转,想起玄天冥说过天武帝身边换了近侍太监,而今章远受罚,想必这间屋子也易了主吧?

于是匆匆出屋,又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选中了柴房。

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走进时能够听到里头有轻轻的呻。吟声,很痛苦,也很微弱。她听出是章远的声音,同时也在门外辨得里头除了章远之外并没有旁人,这才推门而入,并回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章远此时就趴在柴火堆上,头发披散着,脸半扣着,样子十分狼狈。凤羽珩进门时没有刻意掩藏动静,趴着的人听见声音,还以为是为自己求太医的两个徒弟回来,弱着声问了句:“怎么样?有人肯为我治伤吗?”问完,等了半晌见没动静,便又自顾地叹了一声,又道:“我早就说过,行不通的。今时不比往日,就冲着宫里这个局势,太医们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逆着皇上的心意做事。更何况,还有元淑妃和八皇子的眼线盯着呢,谁敢来给我看伤?你们也都回吧,不用管我,万一被人瞧见你们来看我,怕是也要跟着挨板子,去吧,去吧,就当没我这个师父,别受我的牵连。”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儿累,自顾地趴在柴火堆上喘着气。

凤羽珩无奈地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开口道:“到是知道替旁人着想,就是不知你若就这么疼死了,宫里会如何处置。”

章远下意识地就回了句:“就是一张席子卷起来扔到乱坟坑里去,咱们这种无根之人还想怎么着?这要是掂在从前啊,皇上肯定能为我做副上好木料的棺材,再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给葬了。”他一边说一边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哭,“不过现在不会了,皇上不要我了。”说完,把头埋在柴草里头呜呜地哭了起来。直哭了好一阵子,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头猛地往起一抬,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差点儿没昏过去。可还是挣扎着偏过头来看与自己说话的那个人,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凤羽珩无奈地道:“你要是把人都惊动了,我就没法给你治伤了。”她一边说一边动手要去脱章远的裤子,吓得章远拼了命的躲,无奈身上又太疼躲不远,这一动,到是让伤口又开始流了血来。“你再动我可就要走了。”凤羽珩吓唬他,“你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吧?难道你觉得皇上的状态是对劲的?不想帮着皇上渡过难关?”

一提到天武帝,这小太监来了精神,赶紧就道:“想,想,奴才就想帮着皇上,可是奴才怎么帮啊?”章远呜咽着又哭了起来,却没有再拒绝凤羽珩要给他看伤的动作。

凤羽珩成功地扒了章远的裤子,虽然这三十大板打的时候没想着要人命,但坏就坏在没好好养着,他不但被赶出了原来的屋子,还扔到了柴房,没有伤药不说,这柴房天寒地冻的,如何能利于伤口的发展。

“把这个咬在嘴里。”她从空间里调出一卷纱布来,“疼肯定是要疼的,但不能出声,知道吗?这时四处都是眼线,你动静大了可就容易被发现。”

章远点点头,老实地把纱布咬在了嘴里。紧接着,凤羽珩从消毒的酒精到麻醉药再到消炎药再到伤药,一样一样从空间里拿出来,利落地给章远处理起伤口来。

除去最开始消毒时有些疼以外,消完毒后,凤羽珩直接就喷了麻药上去,很快地就没了疼的知觉。她将纱布从对方口出取出,手下动作不停,一边处理伤处一边问章远:“你还侍候在父皇身边时,可有发现特殊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元淑妃或是八皇子给父皇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又或者做了什么特殊的举动?仔细想想,不急着答,一定要想清楚了。”

凤羽珩的问题章远真的用心去想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想了,可是想来想去,却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唯一一点就是:“皇上总是头疼,在月寒宫疼过一次,后来有一回奴才又提到月寒宫三个字,皇上的头就又疼了,样子也恍恍惚惚。奴才说句犯上的话,那状态就跟中邪了似的,月寒宫也好,云妃娘娘也好,就像是一根线,牵扯着皇上的神经,不能提,只要一提,马上就有反应。但这种反应却又会在元淑妃到来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打个比方,如果说疼头是个病,那元淑妃就是治病的良药,只要她一来,皇上立马就好了。”

章远的话让凤羽珩想到了那日云妃说的情况,她心中再一次确定了自家爷爷的分析,天武帝这样子,分明就是中了蛊术,有施蛊的人在另一头控制着呢!

“我知道了。”她对章远说,“你这伤口我都处理好了,现在麻药劲儿还没过,感觉不到疼,等再过一个多时辰麻药过劲了,应该会有点疼,但总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她一边说一边将一只小药盒递给章远,“这个你拿好,大的白色的药片是退热的,如果麻药过后你有发热现象出现,就吃两片这个白色的药。这个红色的是消炎的,不管发不发热,六个时辰后都要吃两片这种消炎药,以防止伤口感染。还有这个小一点的白药片是止疼的,实在疼得不行了就吃一片,不能多吃,知道吗?”她说完,又递了一盒子药膏给他,“这个是外抹的伤药,你自己要是够不到,就一定要找可靠的人帮着你。对了,之前那两个去太医院帮你求太医的人被御林军带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如今这宫里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救人,你们尽量想办法自保。不管怎么说,保命是最要紧的,到罪奴司也没关系,忍一忍,我跟九殿下在外头会想办法救父皇,宫里这边也会经常进来,你机灵些,待我下次进宫时,再来看你。”

她说完,也不多留,又嘱咐章远赶紧把药收好,这才借着夜色迅速离开。

章远一人趴在原地,看着凤羽珩走远,不由得又掉了眼泪。他其实一点都不怕死,也不怕疼不怕苦,可就是一想到以后不能侍候在天武帝身边了,心里就特别难受。他四岁进宫,进了宫就一直跟着师父一起侍候皇上。那时候年纪小,总犯错,皇上会吼他,但却一次也没责打过他。有时候他师父打了他板子,皇上还会背着他师父偷偷给他几颗糖吃。后来师父年纪大了,九殿下也独自开府,师父就跟着出去照顾九皇子,天武帝身边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小太监这些年来可以说是跟着天武帝相依为命的,看着皇帝从壮年到暮年,看着他对云妃日夜思念,也跟着他胡闹过,两人甚至有的时候会意见不合大吵起来。时日久了,也就没大没小没主没仆,他在皇帝面前什么话都敢说,老皇帝气急了会抬腿踹他,可踹得一点儿都不重,都是闹着玩儿的。他这些年在宫里吃得是下人里最好的,用得也是最好的,天武帝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一份儿,拿他当自己孩子一样对待着。

章远一想到这些,心里就特别难受。他心里憋着一股子劲儿,如果有一天让他知道是谁这样害皇上,他一定会跟那个人拼命,就算死了,也要把那样扒下一层皮来。好好的皇帝,就被害成了这个样子,他心里实在是难受得不行。好在还有御王和御王妃,现在全部的希望就都寄托在御王那边了。

他将手里的药塞到袖子里,再把裤子给提上,心里阵阵发暖。御王妃真是活菩萨,九殿下命真的太好了呢!

待凤羽珩回到御王府,天都已经蒙蒙亮了,玄天冥一夜没睡,就坐在卧寝的书桌前等着她。见她回来赶紧迎上前,担忧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整整一夜!可有查出什么?”

凤羽珩冲到书桌前,把玄天冥喝了一半的茶水一口就给干了,这才把在宫里的见闻都给说了一遍,包括六皇子玄天风回来了,包括丽妃在给他发阳丧,也包括她给章远治伤,听到章远说天武帝一提到月寒宫就头疼的事。

待她说完,玄天冥别的没提,到是说了一句:“不太好,六哥这个时候回来,怕是要有危险…”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2章 子睿回来了

凤羽珩没明白六皇子有危险是什么意思,玄天冥解释给她说:“如果我没料错,六哥是为了那三万兵权回来的。他应该不会轻易就把兵权交出,可是父皇却已经下了旨,这件事要么他抗旨,要么…只怕老八会对他下手。”

“抗旨?怎么抗?”凤羽珩对这个时代的理解就是皇权致上,她想不到六皇子如何跟天武帝做对,

而玄天冥却告诉她:“最好的办法,就是避而不见。他既然这个时候回了京,那就是不想惊动任何人,济安郡找不到人,京城找不到人,兵符就永远都在他手中。那三万大军说到底是他的亲兵,而他手中又握着兵符,那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他一呼,三万人都会立即响应。你说,留这么一个人藏在暗处,老八怎么可能不把他给挖出来?而以六哥的性子,怕是求不过老八的。”

“那怎么办?”凤羽珩也有些担忧,玄天冥的分析是对的,六皇子不可能把兵符拱手相让,在这种局势下,他如果让了,那就是助纣为虐,而六皇子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廷生出这样的变故来。“六哥会与我们联手吗?”她问,“之前他曾把三万兵马给了七哥,想来,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吧?”

玄天冥点点头,“的确与我们这边是亲近的,所以他既然回了京,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商议。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八得了手。”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对于丽妃发阳丧一事,玄天冥只道:“六哥回来了,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就好。那丽妃这里不正常——”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谁要是跟她真的去计较那才是傻子。至于阳不阳丧的,我跟六哥的态度一样,丽妃应该不会那种悬乎乎的东西,她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玄天冥都这样说了,凤羽珩还能再说什么呢?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眼见天亮,玄天冥又要去上早朝了。临走时,将自己手里的那块虎符放到了凤羽珩的空间,对他来说,只有自家媳妇儿的乾坤空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玄天冥走后,凤羽珩开始补眠,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黄泉乐呵呵地进屋来叫醒她,好不容易把人从床榻上给扯起来,这才大声地道:“小姐!子睿少爷回来啦!忘川传回消息,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进城门了,小姐快醒醒,咱们去接少爷吧!”

一听说子睿回来了,凤羽珩也立马就来了精神,赶紧的起床洗漱,连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就跟着黄泉出了门。直到她们的马车到了北城门前时,距离黄泉所说的“半个时辰”还有些工夫。

凤羽珩在马车里也坐不住,干脆下了来,让车夫把马车赶到边上空地处等着。她则带着黄泉走近城门,很是有些焦急的往城门外张望。

黄泉笑她说:“小姐也太着急了些,一会儿马车进城,自然就能看到的。”

她也承认自己心急,摇头苦笑道:“我太久没见到子睿了,心里想得慌。”说完,又下意识地去看那些守城的将士,看了一会儿便皱了眉道:“老八这是把守城的将士都给换了么?这九门之事什么时候也归了他管?”

“估摸也就是近几日的事,皇上那么听八皇子和元淑妃的话,想换九门的人,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黄泉看着城门那些将士,很是不平地道:“不知道以前九门的人都被弄到哪儿去了,这些人是六殿下那三万精兵中分出来的吗?”

凤羽珩摇头,“应该不会。城门是要地,他不可能从那三万人里头选。依我看,应该是原先宫中的御林军。咱们去往南界那几个月老八将御林军悉数换了一遍,那些人自然都是他的亲信之人,想来,他放在要职上的,肯定就是那一批了。”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城门处,只见所有出城入城的人都要经过守城将士仔细的盘查,甚至有些被觉可疑之人连随身的包袱都要打开,所有进城出城的马车更是仔细搜寻,不管男子女子,都要被盘问一番方可放行。

黄泉皱着眉道:“这是在干什么?弄得跟盘查犯人似的,京城里是遭了贼吗?”

凤羽珩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但却能看得出那玄天墨的谨慎。不管京城里遭没遭贼,在这番盘查之下,但凡有任何心虚之人都会被纠察而出,就比如说,一个只偷了富贵公子五两银子的半大小子。她耸耸肩道:“若是因此能把京城的治安给管理好,到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说话间,城外有辆大马车行了进来,正在城门处接受将士的检查。黄泉一眼就看到那马车上挂着的木牌写了一个大大的“姚”字,乐得她跳了起来,当即就指了过去:“小姐你看,少爷回来了!”

凤羽珩自然也看到了姚家的马车,只不过她并没有马上上前,就远远站着,看着那些将士对马车的盘查。见黄泉不解,她解释说:“两边本就是对立的,我不去,兴许查查也就算了,我一上前,怕是查得更要仔细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的京城可是不比从前了。”

的确不比从前,从前的守城将士哪里敢查姚家的马车,那是一律放行的,不但放行,还得陪着笑脸。谁不知道那是济安郡主的外祖家,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怀疑到姚家去?可是现在不同,现在的人都是老八的,无风还要掀起三层浪呢,若是凤羽珩再上前,怕是对方找茬儿也要找出点毛病来。

可即便她没上前,对于姚家马车的盘查也是比别的马车严格得多,以至于车里头苗氏、子睿以及那小丫头樱草都被赶了下来,连带着忘川,和苗氏的一个丫头。几人站在地上,被要求又是转圈儿又是跳动的,直到确定身上没有旁物,这才放行,可黄泉分明从那些将士眼中看出了不甘心之色,她气道:“这些人到底想查什么?”

凤羽珩冷笑一声说:“只怕是一把防身的匕首,都会成为他们做文章的把柄。”她说完,不再站在原地,往前走了几步,冲着前方喊了一声——“子睿!”

凤子睿被官兵盘查得不爽,却忍着没有发作,他十一岁了,自认为已经是大小伙子,而不再是个小孩子。先生说过,人长大了之后就要有自己特立的思维,而不是再像小孩子那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如此表达自己的情绪就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大人与小孩的区别就是,当你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时,要学会去想一想这种想法该用什么方式表达出来。

所以,他在遭遇盘查时尽管心中不满,却还是没有表达出来,而是光明正大地接受了盘查,同时心中也在思考着为何京城里会变得这么严?他不知道京中生变,但刚一进城,一股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气息还是让这孩子起了警觉。

然而,这种警觉和长大之后的自觉性却在凤羽珩这一叫声中完全瓦解。他顺声望去,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自家姐姐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他飞奔过去,直接就往凤羽珩怀里扑。

这小子长大了,个子高了,力气也大了,这一扑到是把凤羽珩给扑得一咧斜,要不是黄泉在后头扶了一把,险些就跌倒。

凤羽珩笑了开,伸手揽住自家弟弟,笑着说:“半年多不见,我的子睿长大了。果然男孩子这个年纪是长得最快的时候,以前咱们也经常数月才能见一面,可都没有这次觉得变化大呢!”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了一下,不由得再次感叹,“都到姐姐肩头了,再过半年,怕是要比姐姐还高。”

子睿仰起头,笑嘻嘻地说:“比姐姐高了才好,那样就可以保护姐姐。以后出门,子睿走在前,时刻把姐姐护在身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怕。”他一得意,放开凤羽珩后还举了举自己的胳膊说:“姐姐,我在萧州有学功夫呢!书院文武都修,先生说了,我身体条件非常好,适合习武,所以特地请了武师在上课之余每日多教我一个时辰。回头我可是要找姐夫比划比划,保不齐他都打不过我。”

到底是小孩子,学了几天武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这一番话逗得凤羽珩和黄泉齐声笑了起来。笑声中,苗氏和忘川等人也往这边走了来,车夫将大马车往边上赶,尽量不挡着行人的路。

凤羽珩见了苗氏赶紧迎上前,十分感激地给苗氏行礼说:“阿珩见过三舅母,多谢三舅母远赴萧州替阿珩照顾弟弟,阿珩心里感激不尽。”

苗氏赶紧把她扶起来,连声道:“阿珩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是御王妃,可不好当街给我行礼的。再说,子睿是我的外甥,我照顾他是应该的。”她一边说一边拉着子睿道:“阿珩你快看看,子睿是不是长高了许多?这半年可真是长得飞快,连我这在他身边隔三差多就能瞧见他的人都能看出来呢!”

凤羽珩点头,很是欣慰地道:“是舅母照顾得好,不管阿珩是什么身份,在舅母面前都是晚辈,礼是该行的。就是他玄天冥,见了舅母也是要行礼。”

苗氏对凤羽珩那是一百个喜欢,她拉着凤羽珩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眼里全都是宠爱之意。

而这时,站在苗氏身后的忘川却是往凤羽珩身后望了去,但见一队官兵正一脸严肃地往这边走来,带头的居然是个太监。她不由得眉头紧锁,心里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3章 人质

直觉告诉忘川,那一队由太监带领着的官兵是冲着她们这边来的。她很职业性地上前一步,挡在了苗氏和子睿身前,也把那小丫头樱草护了一护。

这动作让凤羽珩十分熟悉,那些被子睿回京的喜悦冲淡了的警惕一下子就又恢复过来。她回过身,顺着忘川的目光望了去,就见那一队人已经走到近前,为首那太监冲着她行礼道:“奴才吴英,给御王妃请安。”阴阳怪气的调调,还故意的婉转了几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身份。说话的动静挺大,若得街上不少百姓都往这边看过来。

“吴英?”凤羽珩看着他,见他身上穿的太监服跟宫中一般的小太监穿着的藏蓝色不同,而是一种暗红的颜色,就跟章远以前穿的一样。于是她明白,这吴英多半就是代替章远侍候在天武帝身边的那位了。她谈谈地道:“吴公公这是找本王妃有事?”

那太监吴英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却怎么也渗透不到皮肉里,让人看着就觉十分作假。他又冲着凤羽珩弯了弯身,这才道:“回王妃的话,不是奴才找王妃有事,而是皇上想见凤家公子。”

“恩?”凤羽珩一愣,“父皇要见子睿?”

“正是。”吴英说,“皇上听闻今日凤家公子从萧州回京,特地命奴才前来城门这头接人。皇上说了,凤家少爷算是他的师弟,师弟回京,做师兄的怎么也要见上一见。更何况,皇上多年没见到过帝师叶荣,很是想跟凤家公子打听打听帝师的情况,还望王妃不要阻拦。”

阻拦?她到是想阻拦,可是阻拦得了么?是天武帝要见子睿,而且还给出了这样子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任谁听来这趟皇宫子睿都是必须要见的,甚至不明其中究竟的路人还羡慕起了子睿的好福气来,直夸着他小小年纪年少有为,能得皇上青睐称其为师弟,将来的前途是无可限量啊!

可凤羽珩却根本没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这要搁在从前,天武帝喜欢子睿昭他进宫去住上几日,到的确是令她高兴之事。因为天武帝性子好,对待自己中意的人更是好,特别是子睿,老皇帝是真心把他当成小师弟的,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他。可是现在的天武帝能跟以前比吗?除去那一副躯壳,他甚至都不能说是真正的天武帝了。思想被人控制住,行为被人控制住,所有的一切都听着别人的吩咐行事,那这一次宣召子睿进宫,又是为何?

凤羽珩心中阵阵发凉,只觉这是一场阴谋,是八皇子和元淑妃试图将子睿弄到皇宫里做人质,以此来威胁她这边。

这一切她都明白,可是,又能如何?能当街抗旨吗?显然不能。

那太监吴英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由得又催促了一句:“王妃,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御膳房那头早就吩咐下来,做的都是凤家少爷爱吃的菜,放凉了就不好了。”

凤子睿这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毕竟是小孩子,就算京里的事萧州那头有所耳闻,也不会有人跟他去讲。所以他就有些不明白了,皇上宣他进宫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多新鲜的事,以往他每每在京里,都会到皇宫去见一见皇上,皇上那人挺随和的,待他挺好,还会把玄飞宇也叫进宫去,一老两小经常玩闹在一起,挺开心的。可是为何今日宫里来人宣他进宫,自家姐姐的脸上竟会浮现起一层担忧的表情来呢?这不对劲啊!

小小少年皱着眉,心中十分好奇,却也知道不该在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问这个问题,他只是伸了手轻轻去扯凤羽珩的衣袖,小声叫着她:“姐姐。”

凤羽珩回过神来,面上却并没有太复杂的情绪变化,只对那吴英说:“公公说得是。只是家弟这才刚刚回京,一路风尘仆仆,怕是就这样进京去会在殿前失仪,请容本王妃带他回府去换套衣裳吧!”

“哎哟!”那吴英直接就摇了头道:“对不住了王妃,这个奴才可真是做不了主。皇上等得急,特地嘱咐奴才一定要往宫门这头迎,见到凤家少爷的第一刻就要把他带进宫去。您也知道皇上是个急性子,这要是晚了,奴才到是不怕等也不怕挨罚,可皇上要是发了怒,他的身体可是吃不消的。还望王妃体谅。”

这是让她体谅皇帝了!凤羽珩心中冷哼,老八那头的动作还真是快,子睿回京这一路平平安安,却没想到一进了京城就弄了这么一出戏来。她知今日定是拦不住子睿进宫了,于是也不再与那吴英说话,只是转了身对子睿道:“皇上最近身子不大好,你进宫之后要知礼数,切不可再像从前那样随意吵闹,见了宫中贵人要主动行礼问安,不管在宫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觉得意外。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更不能着人打听,你就好好的陪陪皇上,不要怕,姐姐会去看你。”

子睿点点头,神色中有一丝茫然,更多的是疑惑。听姐姐的意思,皇宫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甚至这事情还会让他害怕。可他想不明白,究竟皇宫里会发生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事呢?

“去吧!别多想。”凤羽珩推了子睿一把,然后就看着子睿在吴英的催促下上了一顶小轿,匆匆地往皇宫的方向走了去。

苗氏心里头很不是滋味,皇宫里的事在忘川接应到她们之后她已经听说了,只不过并没有告诉子睿。她以为子睿还是孩子,这种事是大人的事,跟个小孩子无关,左右过了个年还是要回萧州的。可却没想到,宫里的人下手这样快。

她担忧地小声问凤羽珩:“怎么办?子睿进宫去会不会有危险?我怎么总觉得…总觉得这孩子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呢?”苗氏的声音里泛起阵阵寒意,说得黄泉都凭空打了个哆嗦。

“不会那么严重吧?”黄泉也看了凤羽珩一眼,“要不…让殿下跟去看看?”

凤羽珩苦笑摇头,“你觉得就现在宫里那个样子,玄天冥去会管用么?怕是他连昭合殿的大门都进不去。”她说着,看向苗氏安慰道:“三舅母不用担心,我们定会想办法护着子睿周全,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绝不会让他再受到半点伤害。”

凤羽珩一行人将苗氏送回姚府,那个叫樱草的丫头因为一直都跟着苗氏,比较熟络,便也一并在姚府留了下来。凤羽珩没有过多逗留,子睿的事在她心里始终放不下,离了姚府之后她想了想,干脆吩咐车夫往元王府去。

之所以去元王府,她的本意是想跟二皇子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玄飞宇进宫,多少能给子睿一些照应。

她到时,二皇子玄天凌也刚从皇宫里出来,看到她来了还主动与她说:“弟妹来得正好,本王刚刚出宫门时看到那吕英带着凤家小少爷进了宫,这是怎么回事?九弟知道吗?”他说着还解释道:“九弟跟七弟走得快,怕是没有遇上,我在宫里耽搁了一会儿,这才让我撞了个正着。那孩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让他进宫呢?”

二皇子一边与她说着话一边把人往堂厅里请,这时候,元王妃也到了,见到凤羽珩很是热络地拉着她坐下,待下人奉了茶,凤羽珩这才无奈地道:“父皇派人宣他进宫,我纵是千般万般不乐意,也没办法阻拦啊!不瞒二哥说,子睿今日才刚回京,我本是去城门接他的,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呢,那宫里的太监就来接人了。我来元王府也是有事求二哥二嫂——”她转向元王妃,面上带着乞求道:“二嫂,能不能让飞宇进宫一趟?我怕子睿在宫里没个照应会出事。飞宇怎么说也是父皇的亲孙子,宫里人也不敢招惹小皇孙。”

元王妃听她这样说,赶紧也跟二皇子道:“王爷,有办法送飞宇进宫吗?我也是担心子睿那孩子,两个孩子现在都在一个书院求学,玩得可是好着呢!在书院里子睿没少照顾咱们飞宇,现在宫里那种情况,子睿一个人进宫去实在让人担心。”

二皇子也担心,不然他不会一看到凤羽珩开口就提这个事儿。可要让他送玄飞宇进宫,他也是无能为力。他无奈地对凤羽珩道:“弟妹,不是当哥哥的舍不得孩子,你也说了,飞宇是皇孙,不管宫里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会有人护着。更何况我就是个不争权的皇子,老八和那元淑妃还犯不着来算计我。可是眼下宫禁,本王就是想送飞宇进宫也送不进去呀!别说是飞宇,就是我们这些皇子,一旦下一早朝,也是进不得宫去的。”

他说的是实话,凤羽珩也明白,她也是没了办法才来元王府求助,可到了这里才知道来也是没用,玄飞宇根本就进不去皇宫。

不过二皇子到也没有太让她失望,他对凤羽珩说:“弟妹也别太着急了,飞宇进不去宫,宫里可还有他的亲祖母呢!本王会想办法往天福宫递话去,想办法让母妃在宫中多多照应。”

二皇子的母妃是时德妃,住在天福宫,年纪有些大了,也是跟二皇子一样没什么野心。但她是跟谷贤妃等人一批的老人,在宫中地位还是有的。

一听他这样说,凤羽珩心里感激,赶紧起身就要行礼,被二皇子给扶了住。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凤羽珩便不再多留,匆匆的回了御王府。

子睿进宫,给她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4章 子睿危机

凤羽珩知道自己其实也是病急乱投医,去找二皇子送玄飞宇进宫又有什么用呢?万一那元淑妃和八皇子丧心病狂,把玄飞宇也给搭进去,那她才是后悔莫及。

她敲敲头,只道自己真是遇到事情失了神,也不知道是这段日子精神太紧绷,还是睡觉严重不足导致的,做事有失水准,真是丢人。子睿就算入了宫,对方也不可能在这一个下午就对他下手做什么,总归得等几天,不然也太过明显了。她今夜就可以进宫去,如果宫里的情况实在不好,她直接将人带走就是,大不了就放在空间,任凭那八皇子上天入地也寻不到踪迹。

凤羽珩这样一想,心里便敞亮了些,甚至想到如果她把子睿给偷出来,是不是还可以反过来栽赃一把?但又一想,栽赃谁呢?人是皇上请去的,难不成要栽赃皇上?

见她一个劲儿地苦笑,忘川接过小丫鬟刚刚递上来的茶水,轻声说:“小姐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咱们再想办法。刚刚周夫人说,殿下派人传话回来,他们下朝之后直接去了淳王府看云妃娘娘了,怕是回来要晚。小姐如果在府里坐不住,不如咱们也到淳王府去,让两位殿下帮着想想办法也好。”

忘川这头在屋里劝着凤羽珩,而黄泉此时正在院子里跟班走说话,她说:“要不你晚上偷偷进宫一趟,把子睿少爷给偷出来吧!你看小姐多着急啊,少爷才刚回京,家门都没进呢就被弄到皇宫里了。这要搁在从前也就罢了,可现在那宫里就是个吃人的狼窝,小姐为这事儿都急成什么样了?”

班走此时正倒挂在一棵树上,倒垂着看向黄泉,摇摇头说:“要偷也是主子自己进去偷,我可没那个本事。”

“胡说!”黄泉可不信这话,“你轻功有多好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跟在小姐身边也没有太怎么施拳脚啊,早就憋不住了想活动活动了吧?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想去?”

班走还是摇头,“我自己进出皇宫是可以的,但要再带个孩子出来就不行了。又或者说…”他想了想,再道:“以前行,现在不行。满宫院都是八皇子的人,明着有,暗里还有,你以为是自家厨房,说去就去说走就走?”

黄泉一跺脚,有些焦急地往正屋看了一眼,“那可怎么办?我看着小姐着急我心里也急,偏偏我轻功又不行,我要是有你那两下子,硬闯也要试一试。”

“硬闯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相反的,还会给主子们惹出事端来。”他在树干上荡了两下,伸手去拍了一下黄泉的头,“我说你跟着主子这么些年,怎么也没点儿长劲呢?你去硬闯到是痛快了,被抓了怎么办?别想说被抓了就一个人担下罪名,要记住,你是主子的丫鬟,身上已经被打上了主子的烙印,就算真是你一个人的主意,主子也定会受到牵连。懂吗?”

黄泉被他教训,却反常的没发怒,因为班走往她头上拍的那一下差点儿没把她的魂儿给拍没了。这一向大大咧咧快人快语的丫头,一下子就有些扭捏,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到是班走首先打破了窘境,告诉她:“要把子睿少爷从宫里偷出来,这件事不但我没这本事,怕是凭九殿下的轻功,在如今的局势下也不行。但要说有一个人能成功,那就是咱们主子,这世间,天上地下,只要她想,就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黄泉皱着眉,有些听不懂,班走又适时地提醒了她一句:“想想当年军营解毒时,她一下一下从袖子拽出来的那几个大屁股…”

黄泉脸又一红,却也想起当日情景。是啊!她怎么忘了,她家小姐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是与众不同的,要说七殿下是神仙,她家小姐就也是神仙,而且是实实在在的,比七殿下更有真本事的神仙。于是她高兴起来,“那这么说,小姐会把子睿少爷平安从宫里带出来喽!”

班走却还是摇头:“不见得,还要看宫中局势。带走子睿少爷说起来容易,可后续的风波就太大了,主子总得做好万泉的准备才能出手。不过,今晚她还要独自进宫,这到是我能肯定了的。”

事实证明,班走非常了解凤羽珩,凤子睿被带进宫,这一晚上凤羽珩要是不进去看看还在府里安然睡大觉,那就不是亲姐姐能干得出来的事。

凤羽珩要进宫,玄天冥强烈要求跟着,可她却说:“多带你一个,就多一份目标和危险,乖乖的,在府里等我吧!”玄天冥觉得他被自家媳妇儿给嫌弃了,不过再想想,凤羽珩的话,到也觉得自己跟了去的确会成为累赘。有乾坤空间在,凤羽珩来去自如,他到也无需太过担心。

甩开玄天冥,凤羽珩用老办法顺利进入皇宫,这地方对别人来说那是禁地,可是对于她来说,那就真的跟出入御王府的厨房没什么两样。就算是偶尔被人看到个影子,凭着她立即消失的本事,对方也只会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

她不知凤子睿会住在哪里,昭合殿夜夜被元淑妃罢占着,天武帝要在里头宠幸妃子,想来应该不会再把子睿留下。凤羽珩一边走一边合计着该往何处去寻子睿,却不知,今晚的子睿竟是被人送到了皇宫西边儿一个偏僻的宫院,那宫院布置得到也精致,据说是从前八皇子还没分府出宫时住过的地方,甚至有下人告诉子睿,能住进这里,是他的福份。

但子睿被带到这边来却觉得十分别扭,这里离昭合殿挺远的,他从昭合殿出来时,天武帝没准他坐轿撵,他是跟着宫人们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下午的时候下了大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他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地方,进屋时,鞋子已经湿透了,两只脚冻得发麻。

在路上走时他就听到两个小太监小声议论说,之所以院子那么远,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皇上一心一意地宠着云妃,所以对于这个云妃进宫之前最后一个生下来的孩子就有些避讳,再加上元淑妃那时候闹腾得也最欢,毕竟她是最后一个失宠的妃子嘛!所以,皇上特地把八皇子住的地方给迁得远了些,以至于元淑妃想见儿子都得走好远的路。

大顺的皇子制度也算奇特,并不是所有皇子都能养在自己生母身边的,但也并没有皇子一生出来就被抱到别处的规矩,一切都得看皇子生母的受宠程度。但凡受宠的,就能自己养儿子,不受宠的,皇子就另赐宫院去住,从小就由奶娘养着,直到满了六岁开始读书为止。而妃嫔们想要看儿子,每十天也只有一次机会。

元淑妃原本是得宠的,可也就是因为她得宠,并且生下了八皇子,当云妃入宫之后,天武帝就觉得别扭,碍眼,所以连八皇子都着人给抱走了。更是导致八皇子小时候住的地方离存善宫和昭合殿都那么远。

子睿十一岁了,听得懂宫人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会在心中加以分析,虽说多半还是要靠猜,却也能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他进宫一下午,已经明白了为何听说皇上要接他进宫时他姐姐会是那个反应和表情。打从他看到元淑妃伴在天武帝身边起,打从在用膳时看到八皇子也进了宫来同席而餐时起,打从元淑妃在席间与天武帝十分亲密、天武帝也对八皇子慈爱到胜过当初对九皇子时,他就明白了,怕是在他往萧州求学的这段日子,京中发生了不可想像的变化。

但子睿这些年历练得非常成熟,这孩子本就懂事,再加上凤羽珩提前有嘱咐,他牢记在心里,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闻不问,待人有礼,让那元淑妃和八皇子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但他还是在晚上的时候没有被放出宫,不但被留在宫里,甚至还送到了一个离昭合殿这么远的地方。

子睿坐在房里,怎么也睡不着,就从傍晚一直坐到半夜,都快接近子时了,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心里有些发慌,总觉得今晚怕是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到底是什么事又猜不出来。总不至于在皇宫大内就杀人吧?更何况,杀他干什么?他是凤羽珩的弟弟,是九皇子的小舅子,真要是死在皇宫里,就算八皇子和元淑妃眼下得宠,这事儿怕也是不好交待的。

子睿觉得,这种心慌跟性命无关,可也绝无可能是凭空而来。他干脆不睡了,就坐在床榻上等,他在等事情发生,在等今夜在这个偏僻的小宫院里,到底会出什么事。

子夜一过,宫院里的下人大部份也都去休息了,只留了一个人在外头守门。男孩子睡觉不用像小姐们那样还用丫鬟在床边打地铺陪着,所以这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到是不害怕,就是心里没着没落的,阵阵发慌。

终于,在差不多子时三刻的时候,门外有了动静。子睿一激灵,赶紧钻进被窝做出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清醒着,竖着耳朵仔细在听。

很快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有人摄手摄脚地走了进来,然后再关好门,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正在向他的身体处移动,终于,那只手停了下来,却是抓住了他身体上一个特殊的部位…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5章 咱们都是战士

子睿大惊,冷汗都冒了下来,鼻子嗅到的香味让他知道来人定是个女子,但为何一个女子要抓自己下身那物?

他再装不下去,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年轻女子近在咫尺,香肩全露,胸前一抹粉色薄纱根本遮不住什么,反而让春色若隐若现。

女子见他醒来,也不慌张,甚至更是褪了鞋袜直接爬到子睿的床榻上去,然后跪坐在子睿面前,一脸娇媚地说:“小少爷,别怕,奴婢是宫里头特地安排给您的晓事人,是专门来教给您如何长大,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男子的。”

子睿都听糊涂了,什么晓事人?晓事人是个什么东西?宫里为什么给他安排这个?他往床榻里头缩了缩,一脸警惕地看着这女子,半晌,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不想明白,总之我这里不需要你的服侍,请你速速离开,我要睡觉了。”

“奴婢就是来陪您睡觉的。”那女子说话间又往前探了探身子,一股子幽香入了子睿的鼻,却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你快走快走!”子睿捂住鼻子,一脸的厌烦,“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快些走开,离我越远越好。我睡觉不需要人陪,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误了宫中交待明日我自会跟皇上解释,你快些离去就好。”他此时多少已经有些明白过来这女子是什么人了,晓事人,虽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他毕竟也已经十一岁,在外头多多少少也能听说一些这方面的事。据说有钱有势的府宅里,男孩子一般在十五岁之前都会被安排晓事人,以免得他们在成婚之时什么都不懂太尴尬。可他才十一岁,怎么会这样早?更何况,就算要安排,那也应该是家里姐姐作主,轮到宫里什么事儿?

子睿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宫中气氛本就诡异,没想到大半夜的又给他来了这么一出,他怎么突然有一种掉进了狼窝的感觉?这宫门一进来,还能再出去吗?

他虽在赶着人,可那女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被赶走?不但没听子睿的,甚至还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样的夜里回荡着,让子睿想起了从前凤府上的姨娘韩氏。“小少爷这是害羞呢还是害怕呢?别怕,这是男孩子早晚都要经历的一步,听说你今年已经十一岁了,不小了,很多有势的人家里,男孩子十岁就有了晓事人,十一岁的时候都可以逛花楼了。小少爷放心,奴婢是经过教导的,在这方面懂得多,一定会把小少爷服侍好。而且…”她脸有些红,破天荒地现了娇羞,她说:“奴婢虽说经过教导,但依然还是清白之身,留着清白的身子,为的就是服侍您这样身份贵重之人。来吧,别躲了,咱们开始吧!”

她说着话就已经伸出手来,作势就要去脱子睿的衣裳。子睿如今毕竟是练过武的人了,就算再小,身上也是有两下子,怎么可能让个丫头轻易得逞。于是奋起反抗,干脆与这女子撕打起来。却没想到,这女子竟也是会武功的,而且身上功夫还比子睿强上许多。

子睿最终不敌,很是屈辱地被这女子扒了里衣,露出上半身来,女子一边继续着动作一边说:“少爷,现在逞强没有用,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等你知道什么叫欢愉的时候,会感激奴婢的。”

子睿这下子真害怕了,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突然就特别想自己的姐姐,如果姐姐在,一定不会让他受这样的欺负吧?他再无力反抗,无奈之下眼一闭,绝望地认了命,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可就在这女子已经将他腰间长裤褪下一半时,突然之间动作一顿,那女子原本强硬的手一下就软了去,紧接着身子一软,猛地一下就往他身上砸了下来。

他还以为这是必经的一步呢,心里还说了声“完了”,可在这之后却没发现那女人有任何动作,只是趴在他身上,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他试着伸手去推,对方依然没有反应。可紧接着,就看到有一只手往这女人脖子上抓了来,一把就将女人从他身上给拽了起来,然后扑通一声就扔到地上。这时,就听门外守夜的宫人说了句:“哟,听这动静儿还挺激烈,这小孩子平时瞅着一本正经,没想到生猛起来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外头的人说话一点都不避讳,声音还挺大,子睿听得脸都红透了,再一看眼前那个把女子扔到地上的人,不由得泪光又泛了起来,轻轻地唤了声:“姐姐。”

来人正是凤羽珩,此时此刻她气得直哆嗦,冷眼看着那地上已然昏迷的女子,真狠不得一刀捅死她。她今夜进宫来看子睿,本是想着宫里不可能第一晚就让子睿有危险,怎么也得在宫中养一段时日再说,却没想到对方竟来了这么一手。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那女子对子睿成功下了手后,怕是她们这个哑巴亏就只能吃下了。毕竟她不能拿这个事儿去跟皇帝讨公道,而且就算是讨了,人家要是来一句:朕也是为了子睿好。她怎么说?在这个时代,十一二岁就给男孩子安排晓事人的也不在少数,怎么别人家孩子行,她们家的就娇贵?

凤羽珩强压下心头怒火,俯下身去帮子睿穿衣裳。小孩子毕竟已经长成少年,就算是自家姐姐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就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自己迅速地把衣裳穿好,再闻闻,还是十分嫌弃身上沾到的那股子脂粉味儿。

凤羽珩从空间时调了一小瓶香气很淡很淡的香水出来给子睿喷了喷,子睿这才表示满意。可那一脸的委屈还是看得她心疼,她把弟弟揽在怀里,轻声道:“不要怕,这口气姐姐一定替你出了。”

“姐姐。”子睿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疑惑,“这皇宫里到底是怎么了?皇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这次进宫觉得一切都变了呢?”

事情太复杂,凤羽珩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孩子说,便只道:“别相信眼前的,皇上是被人陷害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假像。还有,你记住,元淑妃和八皇子是坏人,你在宫里凡事都要小心,事情心里知道就好,千万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她说完,再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干脆拉着子睿道:“走,咱们不在宫里待了,姐姐带你回家去。”

子睿一愣,冲口说了句:“回家?可是皇上没让我走啊!”他挣开凤羽珩,摇了摇头,“姐姐,虽然我还不清楚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也明白圣意不可违的道理。子睿不能让姐姐因为我去做那违背圣意之事,一旦我出了宫,怕是皇上就会把矛头对准姐姐和姐夫了。所以子睿不能走,就算他们把我当人质也好,我留在宫里,至少能换得姐姐平安。”

“傻孩子!”她无比心疼这个弟弟,不由得握住了他断了小指的那只手,不停地摩挲着。“姐姐既然说要带你走,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但你留在宫里,姐姐实在是不放心。今夜之事难保会再来一次,这怎么能行?”

“那姐姐就给我留点迷药吧!”子睿冲着她眨眨眼道:“就那种能很快就把人迷晕的药,子睿带在身上也能防备一些。”

“你真不想出去?”

“不是不想,是不能。”子睿像个小大人一样,很是正经地说:“唯有子睿留下,才能让八皇子和元淑妃放松警惕,同时我也能帮着姐姐多留意这宫中动向。他们不是拿我当人质么,那子睿干脆就反过来做个细作好了,各司其职,生活也算是有乐趣。至于今夜之事,明晚如果再来,子睿就把来的人迷晕,她没办好差事,怕是自己也不敢跟主子上报说就昏睡了一宿,什么也没做吧?”

“你真是…”凤羽珩对着这个弟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才将将十一岁啊,甚至按生日算,还不到十一岁呢,居然就可以这样懂事。这孩子坚定的目光让她没办法再坚持下去,再想想,也罢,就当做是一场磨练,这孩子既然出生在凤家,成长在这样的一个环境,总归是要多经历一些事情。而至于今晚发生的事,大不了她以后每天晚上都来守夜就行了。

她抚了抚子睿的头,最终还是答应了让他留下来,却一再的嘱咐:“一定要多留神,在宫里头每走一步每说一句都是要经过前思后想的。既然你想留下,姐姐也不拦着,但你要把这次入宫当成一次功课,待你出宫时,姐姐要考量一下你完成的好坏。”

她这么一说,子睿到是有些兴奋了,连连点头,“姐姐放心,子睿一定好好完成。”说完,又往地上看了一眼,问道:“这个人怎么办?”

凤羽珩挑唇冷笑,“明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什么也不知道,睡着了,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过。如果没有人问起,你就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平常一样,千万不要看人看出情况来。这人姐姐就就把她带走,至于如何处置,我还得再思量一番。”

子睿点头,有点不舍地问:“姐姐就要走了吗?”

“恩。”凤羽珩对他说,“既然决定留下,那就坚强一些。你在宫里战斗,姐姐和姐夫在外面战斗,咱们都是战士。”

一句话,又说得子睿热血沸腾,然后看着自家姐姐扛沙包一样把那女子给扛到肩上,然后从后窗麻利离开。

直到离开子睿的视野,凤羽珩这才隐入空间之内,把那女子用力往地上一摔,面上现了冷凝…

(天武帝恢复的时候,就是老八和元淑妃倒霉之时,会送她们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6章 送你一场病

要不是她想到了更好的主意,凤羽珩想,她此时此刻真的想把这女的暴打而死,或者扔到男人堆儿里去受受折磨。不是喜欢爬床么,那就让她爬个痛快。

可到底她没那么干,因为想了一个更妙的主意。

她唇角勾起,将这女人留在空间里,自己迅速出了皇宫,直朝着盛王府就奔了去。

盛王府里,八皇子玄天墨早就已经睡下了,此时正是睡得香的时候。不过像他们这种习武之人,警惕性都是很高的,即便是睡着了,也是比平常人清醒的时候还要精神许多。

不过这种警惕对凤羽珩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就好比这整个儿盛王府如铁笼一般的严密性,于她来说也一点用都没有。她出入皇宫一如出入自家厨房,来这盛王府,也就跟逛皇宫的御花园没什么两样。那些暗卫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如果她有兴致,随手都能灭上一群。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无所顾及,至少当她利用空间已经把落地距离选定在玄天墨的房间里时,她就仔细的布了局,比如说麻醉针在手,测量好距离要一现身就在床榻边上,还要听好动静,以确保玄天墨已经睡着了,而且房间里再无旁人。

当这一切都做好之后,这才敢现身,然后在现了身的第一时间就把涂了瞬麻药济的针刺入玄天墨的身体里。以至于玄天墨还没等睁眼,就已经昏睡过去,昏得完全不省人世。

凤羽珩冷笑着站在床榻边,手里还拎着那个爬到子睿床上的晓事人,当下也不耽搁,直接动手去扒两个人的衣裳。直到把两个人都扒了光,这才又把一颗药丸塞到玄天墨的嘴巴里,再用力一敲,药丸就下了肚。

至于那女子,她也没饶了对方,空间里调出一支曾经调配好的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那女子的身体里。

那是一支花柳病的病毒药剂,凤羽珩现在就后悔当初怎么没存几支爱。滋。病的针剂呢?否则的话一定给这八皇子好好地扎上一针,让他尝尝那种得了绝症的痛苦。

这只针剂之所以没有直接用在玄天墨身上,是因为她给玄天墨已经吃了补阳的药,料定玄天墨醒来之后一定会跟这女子发生关系。而她一定要让他的病症从这女子这里染上,这样,宫里那一群培养晓事人的作恶人群就可以一并被牵连出来。想祸害她的弟弟,她就必须得把对方一锅端了不可,不能留着那群人再去害人。

事情办法,她满意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纠缠”着的两个人,要不是这个时代实在不适合出现照片这种东西,她真想把这现场给拍下来,回头撒散出去,让这八皇子的名声好好的败一败。不过再想想八皇子会因此而染病,她还是满意自己的所为。虽说不是治不了的病,可得了那种病,就是要治,也是相当丢人的,更何况还是堂堂皇子。

终于办完了该办的事情,凤羽珩轻松回到御王府,玄天冥依然在等着她,她把今晚之事前前后后一讲,玄天冥点称快,却也对子睿的状况有些担忧。他跟凤羽珩商量:“总是你一个人进宫也不行,明日我去吧!”可是再想想,如今的皇宫,如果不借助凤羽珩的乾坤空间,他想进去还真是有些困难,一时间为难起来。

凤羽珩轻轻摇着他的手说:“没事,还是我一个人进去比较好。元淑妃的宫院还没搜过,我也是不放心,明晚正好去搜上一搜。夫君,我做的不过就是个扒墙角的事,你跟七哥要做的才是大事。你放心把宫里交给我,至于外头的部署与安排,我也帮不上太多的忙了。”

他宠溺地揉上她的发,连日来的危机都影响他们的夫妻生活质量了,凤羽珩整宿整宿的往宫里跑,他白天也是整天整天的在外头忙,明日还要计划去一趟京郊大营,再这样下去,这丫头不会埋怨他吧?

凤羽珩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由得小脸儿通红,瞪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咱们认识三载才大婚,我要埋怨早就埋怨了,谁像你似的,一天的就想着那点子事儿。”

“我哪有!”玄天冥大囧,他哪有天天想着,这不是就感慨一下嘛!两口子就这个话题争论到天明,直到玄天冥要去上朝了,他才觉得后悔。有争论的那个工夫和心情,不如提枪上阵啊!他是不是傻?

他是不是傻凤羽珩没去想,在外头忙活了一夜,老公刚走,她二话不说扎床上就开始补睡。而忘川和黄泉也都习惯了凤羽珩晚上行动白天补眠的作息,谁也不去打扰她,连院子里下人们打扫的动作都放轻了许多,就为了凤羽珩能睡个好觉。

算一算,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尽量皇宫里气氛不佳让人没了过年的心情,可这毕竟是凤羽珩与玄天冥大婚之后在御王府过的第一个年,周夫人觉得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她,于是早早的就张罗起置办。

清玉那头也跟周夫人一起忙活,二人把御王府和郡主府两头要忙活的事情都给办得妥妥当当,不但下人们的衣裳做了新的,甚至把大年要往姚府、文宣王府送的礼都给采买好了。其中特别是姚府那头,周夫人觉得那毕竟是凤羽珩的娘家,于是作主给三位姚家夫人每人打了一套头面,全部都是金镶玉的,样式是清玉请首饰铺的人特别设计的,又漂亮又不俗也不显老气,特别好看。

而御王府这头,清玉觉得也应该以凤羽珩的名义再对下人有所打赏,而这个打赏银子就不能从御王府的公中出,要走郡主府那头的帐。郡主府一直都有自己的帐房,很多凤羽珩私有的帐面儿还是从那头走的,更何况郡主府本来就财大气粗,地下的库房里放着的金银财宝那是数都数不清,她便自己过去挑了不少好东西,算计着御王府这边的人数,除了赏银之外,还能保证每个人都得到一个物件儿做年礼。而对于周夫人和张公公,更是有特殊的照顾,送的东西份量极重。

当凤羽珩醒来,清玉把这些打算还有那些礼物清单一一呈给凤羽珩时,她这才感叹:“都快过年了啊?”最近总是想着宫里的事情,把过年这个事儿都给忘在脑后了,哪怕子睿回京,也半点没能让她感受到过年的气氛。“今年这个年,过得怕是要不痛快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清单又递还给清玉,“就照着你安排的去做吧,你办事我从来都是最放心的。”

清玉也没谦让,直接就点了头,然后又道:“除了京里之外,还有各地的百草堂,以及济安郡那边,还有南界那头也有咱们的铺子。南界那头有王林在到是不用咱们操心,济安郡那边,奴婢私自作主,在半个月前就用飞鹰传书给三小姐,让她和安姨娘在那头把这些事情帮着咱们办了。虽然还没收到回信,但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清玉提到想容,凤羽珩又是一声感叹,她说:“我本来是想让想容回京来过年的,可是后来京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就不想叫她回来。还是在济安郡那头我放心,回到京里,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说完,她突然想起个事情来,赶紧就对忘川说:“有个事儿我到是给忘了,之前答应白泽说过年的时候给他放假,让他到济安郡去见见芙蓉。你帮我想着点儿,今晚殿下回来就把这事儿提一提,让白泽明日就动身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忘川点点头,没说什么,黄泉却是道:“依奴婢看,白泽是走不了了。就现在这个局势,依着他的性子,心里再想白家小姐,也不可能扔下殿下他自己一人去济安郡快活。这是一个做近侍的本份,白泽从小就跟着殿下,不会不懂。”

忘川也是这样认为,她跟凤羽珩说:“我们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凡事以主子为先,个人感情都要抛除在外。当然,严格来说,我们是不可以有感情的,我们所有的感情都要倾注在主子身上,主子的命就是我们的命,主子身边有危险,我们绝对不可以离开去办私事,这是规矩。”

凤羽珩自然清楚这个规矩,可她还是觉得应该再人性化一点,不可能把这些人都培养成机器,他们应该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想法,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主子而存在的。

可是这些道理她也实在懒得去讲,毕竟从前的那些想法在忘川她们心中都已经根深蒂固了,就算她说了,对方也不可能按着她想的去做,到不如就随了这个时代的规矩。

于是她摆摆手,“那就再说吧!反正晚上提一提,走不走看他自己的意思。”

这一下午,凤羽珩总算是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管了管御王府里的事。但多半也就是下人把做好的事情呈到她面前来让她过过目,包括那些已经裁制好的衣裳,她觉得十分满意。

当然,周夫人也给她和玄天冥都做了新衣,只不过他们的衣裳比较精细,还没有做好,要再过几天才能看到成品。

事情一多,时间过得就快,就觉得一眨眼的工夫天又黑了。黄泉知道她夜里还要进宫,便劝着她吃完了晚膳再睡一会儿,左右玄天冥去了大营,今晚不会回来。

凤羽珩却睡不着,心里一直在盘算着,那老八醒来之后,会是个什么德性?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7章 四个时辰的恐惧

玄天墨是在晌午的时候才从床榻上爬起来的,不过事实上他是在清晨该上朝之前就醒了,不过因为体内凤羽珩喂的那颗药丸开始作祟,以至于人虽醒了,但意志却是处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以至于发现身边有个女人,二话不说就“使用”起来。

在他的运动下,那女子很快也醒了过来,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可当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行男女之事时,有的却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因为她发现身上欺压着她的男人,正是八皇子玄天墨。

虽说还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是要去服侍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现在却又变成了舒服八皇子,不过比起凤子睿来,八皇子的床爬得才更有价值。她一个被培养出来做晓事人的丫头哪有什么选择,还不是听命行事,如今事情有了这样的转机,于她来说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呢!

于是,这女子使出了浑身解数,卖力地配合着玄天墨的动作,把自己学到的所有手段都使了出来,尽可能地让玄天墨感觉到舒服畅快。

而玄天墨哪里能注意到这些,他被人下了药,整个儿人都是迷糊着的,与这女人行事不过是本能而已,根本连人长得什么样都看不清楚,就更别提听那女人偶尔说上的几句恭维之话。他就只会最原始的动作,只想着用这样的动作去发泄自己体力已经堆积如山的欲望,只知道如果再不发泄的话,那欲望就会冲出体力,把他的生命都会带走。

那女子一开始还没发现玄天墨的不正常,可直到这一场欢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结束时,她开始害怕了。

做为一个合格的晓事人,怎么做才能讨男人欢心她都学了,但也只是学而已,并没有真刀真枪地去实践过。晓事人必须保证自己的身体清白,因为她们所要服侍的都是贵人,绝对不可以拿残破之上去帮着贵人“晓事”的。这女子今儿还是第一次,玄天墨这么个折腾法把她疼得死去活来,最开始还能忍着并迎合着,因为一直记着宫中教养嬷嬷说过,第一次都会疼,但过一会儿就好了。她的确是过一会儿就好了,却没想到玄天墨没完没了,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被下了药的人哪里懂得疼惜,完全就是硬来的动作,她疼得直冒冷汗,几次差点儿没昏过去,却无奈玄天墨太生猛,以至于她几次处于濒临昏迷的状态时,都被他的猛烈撞击又给撞回清醒。

女子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跟玄天墨求饶,可玄天墨听不到。她大声的喊救命,外头的人到是听见了,可是谁会救她?八皇子宠幸女人,就是把这女人给祸害死了,那也是女人活该,谁吃饱了撑的会来管这事?因此,哪怕外头的人听到这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也全当没听到,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暗里佩服自家殿下的生猛。

这场欢爱一直持续到晌午,终于,玄天墨把体力的欲望彻底的发泄完毕,意识逐渐恢复了清醒,当他看到自己身下之人时,突然就是一愣,随即从那女人身上翻了下来,瞪着她问了句:“你是谁?”

那女人被他祸害得半死,此刻躺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身一片狼藉,大量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染了一床榻的被褥。

玄天墨觉得恶心,起身下了床榻,自顾地穿好衣裳,心里却是在想,自己为何临幸了一个女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女人是什么人送到他床上来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把房门打开,问了外头守门的下人:“屋里的女人是谁送来的?”

下人一愣,随口回了句:“不是殿下自己带回来的吗?”

玄天墨眼一瞪:“本王什么时候带过女人回府?”

“可是…”下人也蒙圈了,“可是从今儿清早开始她就一直在里面,殿下也一直在…”

“清早?”玄天墨终于彻底清醒,神经一动,瞬间就觉出不对劲来。他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再往里屋走回去。

此时那女子也已经缓合了一些,不至于像刚刚那样出气多进气少了,可一看到玄天墨又回来,还是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求饶道:“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是受不了了,求殿下让奴婢歇歇,您若是还想,明日再继续行吗?”她想从床榻上起来跪下磕头,可一动之下身体却更疼,下身的血还在不断地流,流得她面色煞白。她无奈,只得躺在床榻上继续说:“八殿下生虎活龙,奴婢实在体力不支,求八殿下饶命。”声音微弱,随时都有再次昏倒的可能。

而此时,玄天墨也觉得自己下方身体有些疼痛的感觉,毕竟折腾了这么久,就是铁做的也要磨细了去。他不由得问那女子:“我们进行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