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整整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玄天墨大惊:“一刻不停?”

女子点头,“一刻不停。”说完,费力地想要低头看看自己身下看看,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让她疼得惊叫起来。她无奈地放弃,一脸乞求地看向玄天墨,心里默默地算计着这条命到底能不能保得住,这八皇子到底能不能稍微的对她有一些怜惜。

不过当她看到玄天墨那张冰冷的脸后,又觉得希望实在不大,这人的眼睛似乎在喷火,也不知道是怒火还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消散的欲火。但不管是哪一种火,对她来说,都是生死劫难。她不过就是个奴婢,宫里陪养晓事人,虽说是为了少年主子启蒙,但也不排除个别晓事人被送给成年主子以供其消遣。跟在少年主子身边儿的,或许会得到少年主子的垂青而有个衣食无忧的下半生,当然,也有些少年主子不愿意面对自己最紧张慌张的一次,而把晓事人杀了的。但若跟了成年主子,那基本就跟妓。女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女子虽说也兴起过想要好好巴结玄天墨的想法,以求对方给她一个好前程,但此刻清醒过来,却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也太美了。

她恐惧地看着玄天墨,直看到对方眼中的怒火烧得越来越烈,她全身都打起了哆嗦,下意识地就说了句:“殿下饶命。”

“是什么人把你送来的?”良久,玄天墨开口,却还是问她的话。

那女子想了想,实话实话:“奴婢不知道,奴婢只记得嬷嬷安排奴婢去侍候凤家小少爷,奴婢去了,只记得还没来得及开始,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再清醒过来,已经是在殿下的床榻之上。”她再向四周看了看,心里也猜测着这是宫里的哪间宫院,成年皇子留宿宫中不说,竟还与女子有染,这是不是犯了皇宫大忌?

玄天墨没理这女子,却是突然之间由心升起一种恐惧来。昨夜之事让他联想到了当初盛王府的宝库被打劫,也是这么的无声无息,对方出入盛王府就如履平地,那么的随随便便,竟是连他都没有丝毫察觉。他曾经认为是府中有人背叛,与贼人里应外合,为此,他曾将盛王府上上下下大换血一次。可却没想到,时隔近一年,这种事情又发生了,而且对方的手段使到了他眼皮子底下,偏偏他还着了对方的道。

玄天墨暗里运了内力,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立即就觉出不对劲。之所以跟这女子纠缠那么久,原因竟是他被下了药。这太可怕了!不但可以无声无息地进入盛王府,进入他的房间,更可以完全给他下药这么艰难的步骤,而他却丝毫没有觉察出原因来,这到底是什么世外高人?会隐身不成?

玄天墨的冷汗都冒了下来,他甚至想到,对方能完全这么多事,完全可以干脆一刀结果了他。虽然那神秘人并没有这么做,可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家的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条命不是不取,而是暂时给他留着,什么时候想要,随时随地就能取走了。而他,竟连一丁点的反抗能力都没有。昨夜一觉睡到现在,能宠幸一个女子,那么今夜,很有可能就把自己这条命给睡丢了去。

他越想越害怕,身体下意识地打起了哆嗦,看得那床榻上的女子万分不解。明明害怕的应该是她,可为何现在这八皇子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竟是比她还恐惧呢?这位皇子到底在恐惧什么?

她不及深想,身上失血过多,一阵一阵的眩晕袭上来,几番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却最终没抵抗得过精力。女子晕了过去,就在晕过去的一瞬间却觉得身下原本的疼痛好像有所变化,不再那么疼,反到是有些发痒。却不及深想,意识已然昏迷。

玄天墨看着床榻上的人,这明明是他跟元淑妃想出的主意,想要给那凤子睿当排个晓事人,借以此提醒凤羽珩不要太嚣张,他们也不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他原本还为这个主意而暗里兴奋,还很期待当凤羽珩和玄天冥知晓了此事之后的脸色,却没想到,这新一轮的打击凤羽珩行动,最终却又成了作茧自缚,着了道的又成了他自己。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玄天墨算不清,可此时此刻心里却在想着,能连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女子送到盛王府来的人到底是谁?凤羽珩?还是他那个九弟玄天冥呢?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8章 搜宫

任凭玄天墨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事情的真相,他着人将床榻上的女子抬到下人房去,并没有扔出府,也没有杀死,甚至还请了大夫来救治。因为他还指望着这女子醒过来之后能再想起些什么,比如说是如何出的宫,如何进的盛王府,哪怕只有一丁点线索,于他来说都是十分紧要的。

而这一日,皇宫里的气氛也并不轻松。先是早朝时皇天武帝发现八皇子没来,又没着人告假,心里着急,当即就派了吴英前往盛王府打听情况。可盛王府的人总不能说自家主子因为在宠幸个女子这才耽误了早朝吧!所以就只能替八皇子称病,说八皇子昨夜突然就病了,病得上不了朝,还望皇上赎罪。

当吴英把这个消息带回宫里去的时候,早朝早就已经散了,天武帝正在元淑妃的陪伴下吃点心,八皇子生病的消息传来时,让二人都十分担忧,皇上马上就吩咐太医院派人前往盛王府去给八皇子诊治。

当太医到了盛王府里,玄天墨正在沐浴,一边沐浴一边心疼自己的下身,那个酸疼酸疼的劲儿,可是让他今生难忘的。

太医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玄天墨,可玄天墨哪里有病给他们看,像模像样地让太医给把了脉,那太医心里合计着这八皇子根本没病啊?可人家既然称了病,那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他到也聪明,结合如今八皇子和元淑妃之势,再结合皇上的态度,到是硬骗也给八皇子骗了个天冷染了些许风寒的病症来,然后开了温补的方子,却是吃了也没有坏处的。

玄天墨对这太医的识时务很是满意,给了赏钱打发对方回去,却不想,在那太医出府时,正好遇到两个同样进了盛王府看诊的大夫。只不过那二人是给那女子看诊的,并不是去看八皇子,两人出府之后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其中一人问另一个:“这事儿真的不能说吗?”

边上的人点点头,很是坚定地道:“绝对不能说!说了咱们就是个死。”

“可是,为什么呀?不过就是个女子,看起来也没什么身份地位的,保不齐哪里找来的歌姬舞姬,染了那种病扔出去就是,又不是府上女主子,有什么可不能说的?咱们来给看病,看的不就是这个么?”

另一人摇头,“咱们来看的可不是这个,让咱们来,是要保住那女子的命,指不定八皇子留着就还有用。那女子的状态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刚刚破了身被人临幸,能在这盛王府里被破身,又能请大夫治的,那这身除了是八皇子给破的之外,还能有谁?她身染这样的病,那与其行欢的八皇子怎么可能不被染上!这事儿我俩就装不知道好了,最好回去之后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京城,否则一旦八皇子发现了自己身体染病,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杀人灭口,要保住这个秘密。咱们还是别耽搁了,逃命要紧。”

眼瞅着那两个大夫脚步匆匆加快,那宫里出来的太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站住脚,转过头往身后离着不远的盛王府看去,心中起了纠结。

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八皇子呢?他刚刚给八皇子诊过脉,但如果是昨夜行欢,这么短的时辰内是诊不出病症来的。可若是真如那两个大夫所说,那女子身上染病,八皇子肯定逃不掉。如今的情况,他如果不说,这事儿将来也找不到他头上,因为八皇子出现症状至少也得是五天之后的事情。如果说呢?那可就有了一个站队到八皇子和元淑妃这一方的机会,就凭皇上现在的态度,皇位迟早是八皇子的。

他心里有些激动,可是再一想,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冲动了。皇上这才对八皇子和元淑妃好了几天?他对九皇子好了那么多年呢!这事儿还得再观察观察。

盛王府里,对于那女子染病之事,任何人都不知。两个大夫只给下了止血的药,又给开了不少补方,保住女子的性命。而此时此刻,皇宫那头,元淑妃看着前来陪天武帝用膳又一脸常态的子睿,心里犯起了纠结。

怎么这孩子看起来跟昨日没什么两样呢?按说这小小年纪,突然间被安排了晓事人,至少也该过来跟皇上询问一番吧?又或者跟下人打听?再或者就算谁也不问,多多少少也该有点不自然才是。怎么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难不成…她心里合计着,难不成这孩子早在昨夜之前就已经开过荤了?可她瞅着不像啊!

元淑妃的打量很是直接,子睿自然能感受得到,可是他牢牢记着凤羽珩临走前对他的嘱咐,于是也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着与昨日一样的状态,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如常。

天武帝笑呵呵地跟子睿说着话,时不时地再吃一口元淑妃夹过来的菜,气色看起来很是不错。元淑妃心里的算计却是翻了天,第一次有些着急天武帝这顿晚膳怎么还不吃完,吃完之后赶紧去看会儿折子,她也好有机会去找那女子问问昨夜情况。她心中隐有不安,总觉得昨夜所为要坏事儿,可想来想去,却又想不到在这把守森严又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的皇宫里能出什么事?

终于,晚膳用完,天武帝又跟子睿说了会儿话,还问了问他的功课,这才放子睿离去。子睿很有礼貌地给天武帝和元淑妃行礼,对元淑妃也是恭恭敬敬的,一点都没有嫌隙的样子。行完礼才退出昭合殿,回了自己的小宫院。而元淑妃则亲自侍候着天武帝漱了口,再陪着他到外殿的桌案前坐下,直到天武帝开始看折子,她这才告退离开。临走时天武帝还不舍地说:“要不你就别回存善宫去了,外头天冷,路还远,就在昭合殿里歇歇,左右晚上还是要过来的。”

元淑妃赶紧谢恩,可还是坚持回去,说自己不能恃宠而骄,这样会给人留下话柄。

这懂事的话让天武帝听着十分舒心,这才点点头让她离去,并不停地嘱咐说:“就在宫里等着朕,待朕批完折子就派人去接你。”两人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

元淑妃的确是回了存善宫,可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着人把那与她这些亲近的教养嬷嬷给唤来。之前,那打从盛王府给八皇子看诊的太医回宫跟皇上回柄,只说八殿下染了些风寒,无大碍,吃几副药就能好,可眼下她心里却发了慌,总觉得凤子睿昨夜之事能跟她的皇儿扯上些关系,可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负责在宫里培养晓事人的嬷嬷战战兢兢地来到元淑妃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直接就道:“老奴有罪,请淑妃娘娘责罚。”

元淑妃手一抖,热茶淋出,把她给烫得直咧嘴。可她此时可顾不得自己的手,赶紧就跟那嬷嬷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说!”

那嬷嬷带着空腔说:“安排到凤家少爷那里的姑娘小婉昨夜失踪了!是早上凤家少爷那里的人来回报的,说凤家少爷一个人睡得香,衣裳也穿得整齐,床榻也整整齐齐,屋子里除了他以外,并没有任何人。那小婉确实是曾进去过,下人们看到的,进去后也曾听到说话声。可是后来就没了动静,他们以为是睡着了,也以为是两人动静小听不到,可是今早才发现小婉失踪,再问凤家少爷,他却说昨夜根本就没有人进过他的房间,他睡得很死,什么都不知道。”

元淑妃心中大惊,“失踪?怎么可能!”这宫里如今密如牢笼,所有的部署都是八皇子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子就这么凭白失踪?“你们可有找过?”

“老奴也觉事态严重,着人在宫中秘密的查找了一整天,却连个影子都没找着。”那嬷嬷也是一脸纳闷,“就好像人突然间就消失了一样,又像是压根儿就没出现过,就像那凤家少爷说的,昨夜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元淑妃惊出一身冷汗来,怪不得凤子睿今日表现得那么自然,敢情人家昨夜睡着了,根本都不知道那女子进去过,而那女子也不过就进去了一小会儿,肯定没得逞,然后就不见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是那女子自己藏了起来,还是凤子睿身边有帮手?

她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为难这嬷嬷,只道:“继续给本宫找,哪怕在这宫中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本宫找出来!还有,不用顾及那些个妃嫔宫院,挨个儿进里头去搜,就说本宫丢了当年进宫时皇上送的镯子,必须每一个角落都查到,哪怕是皇后那老妇的景慈宫,也不能放过!”

这一番吩咐下来,宫里立即就开始了明目张胆的搜找,惹得后宫一众妃嫔苦叹连连,却又不敢说什么。元淑妃如今是天武帝心尖儿上的人,就连皇后都选择了忍让,连云妃都没有任何行动,她们还能如何?

可惜,将近一夜的搜找都没有结果,只是闹得后宫之人都睡不好觉,心里皆在琢磨着这元淑妃到底是发的什么疯,真的只是在找一只镯子么?

而面对这样的搜找,最害怕的其实是丽妃。她到是不怕找什么镯子,她是怕她屋子里的那些个东西被外人发现。又是灵位又是棺材的,一旦被发现了可该怎么办?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她那么多东西根本想藏都无处可藏,进来搜查的人几下就给翻到了,人们不由得大吃一惊。那带头的嬷嬷把丽妃跟元淑妃之间的关系思索了一番,没有声张,而是选择了暂时把丽妃稳住,再偷偷派人赶紧去跟淑妃娘娘禀报…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19章 有人背锅还不好?

这一夜,凤羽珩依然在子时之前进了宫,就守在子睿住的那个小宫院里。但却没有惊扰子睿,而是暗中观察着这个孩子,想看看自己不在身边,这孩子都做些什么。

子睿其实没有什么可做的,经了昨夜的惊吓,他今天睡得很晚,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喝茶,喝得出恭都出了好几趟。宫院里有下人在监视他,也不知道那孩子发现没有,不过监视得再严又能如何呢?子睿什么也没做,一切如常,只跟下人要了几本书,挑灯夜读,看起来到是很附合一个云麓书院学子的样子。

渐渐地,凤羽珩发现这宫院里有一个宫女很是与众不同,原本守夜的并不是她,可她给了那守夜下人一大块银元,还说了些个好话,让那人去休息,她来守着。成功换守之后,那宫女十分谨慎地守在房门之外,期间还进到屋子里一次,对子睿说:“奴婢就在门外,凤少爷如果有事吩咐奴婢一声就好。”然后见子睿点点头没什么出奇的反映,那女子还冲着子睿使了个眼色,小声又补了句:“奴婢是飞宇殿下那边的人,请凤少爷放心。”

凤羽珩听到这话时,唇角勾起个笑意。她知道这人肯定不是玄飞宇的人,因为玄飞宇自己都进不了宫,又如何能送个下人进来?不过她也知道对方对子睿是好意,更是能猜得出对方一定是出自天福宫时德妃手下。当初她找过二皇子求助,二皇子也应允会让时德妃这头想办法照应,昨儿是第一天,肯定没那么快就部署下来,今日终于派了人来,而之所以打着玄飞宇的旗号,是因为子睿跟玄飞宇最熟,如果要提时妃娘娘,怕是那孩子都不知道是谁。

果然,听说是飞宇那边的人,子睿神情上便有了些松动,但警惕性还是很高,并没有什么表态,直到那宫女退了出去,他这才微松了口气,然后合上书,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睡觉了。

凤羽珩十分心疼这个弟弟,小小年纪就要遭这么多罪。当年因为凤瑾元的出卖,让子睿断了一根手指,如今又要因为自己这边,让子睿被迫入宫,成为人质。虽说没有人挑明了人质一说,但事实上这跟人质是没有两样的。八皇子和元淑妃笃定了子睿在宫里她做事就要有所考虑,以此来威胁,却是不知又要生起什么事端。

不过…凤羽珩打定主意,她会夜夜来守着子睿,至于白天,玄天冥那头也会有安排,以确保子睿的生命安全。但这种人质的时间不会太长,早晚有一天她要把子睿给偷出来,再把这个丢了孩子的罪名扣在玄天墨的头上。到时候全员施压,看那人该如何解释。

昭合殿里,元淑妃依然伴在天武帝身侧,两人彻夜辗转缠绵,很是情投意合。没有了章远在边上看守着,元淑妃已经明目张胆地让太医院给天武帝配了滋补壮。阳的药,每天的膳食里也都是按着补阳来配制的食材,以保证天武能够夜夜生龙活虎。

她在这边婉转承欢,而后宫里头,却因传闻元淑妃丢了进宫时天武帝送的镯子而大肆搜宫,甚至连皇后的景慈宫都没放过。

皇后在午夜时分被惊醒,面对大队的御林军闯入,气得当场就发了怒。可却没有人再听她的,对于这些人来说,现在的元淑妃远比一个皇后要重要得多。

皇后没有办法,想要派人去请皇上,却听闻皇上正在宠幸元淑妃,这个时候去请那就是往刀口上撞,她气得直喘粗气,却又只能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不咽下去又能如何呢?找谁发泄?这后宫谁还听她的?她甚至在想,就算拿出凤印来压人,也会在天武帝对元淑妃的宠爱下,把凤印都给她收回去。保不齐那凤印就要落到元淑妃手里,到那时,下场更是凄惨。

人们嚣张地从景慈宫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搜出来,又嚣张地离去,眼里丝毫没有她这个皇后存在。封昭莲则冷眼看着这一切,一个念头在心中转动:元淑妃根本就不是在找什么镯子,这八成儿是在找人呢!

终于,搜宫的人把整个后宫都找了一遍,除去在丽妃那里看到了比较惊悚的东西之外,在别的宫院一无所获。但还有一个地方他们并没有去,那就是月寒宫。有人问那个领头的嬷嬷要不要搜月寒宫,那嬷嬷却摇了头,她始终记得元淑妃的话:“除月寒宫以外,哪里都可以去。”她虽不知事到如今为何元淑妃还是忌惮月寒宫,但不去搜那里她到也松了口气。皇后好对付,但月寒宫那位,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轻易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妙。

子睿住的小院子也被搜过了,甚至搜得还更仔细些。凤羽珩藏在暗处,心知肚明他们在找什么,引得她好一阵暗笑。只道那八皇子今儿一整天没有进宫,怕是心里也乱得很,以至于忘了给元淑妃送信儿,元淑妃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让她搜遍了整坐皇宫去寻找的人,如今正在她儿子的府上,而且已经被她儿子给弄得半死不活了。

宫里的闹剧她无意去看,子睿今晚也能保证安全,凤羽珩没在此处多留,隐了身形往章远那头去了。

元淑妃那里,天武帝终于抵抗不住他这爱妃的热情,暴发之后沉沉睡去。元淑妃起了榻,悄悄地走到殿外,近侍宫女月秀马上就上了前来,把丽妃长宁宫那头的发现告诉给她。

听说丽妃竟然在宫里头偷偷地发阳丧诅咒玄天冥,元淑妃一下就笑了,笑完之后摆摆手说:“不要与她为难,她愿意闹就让她闹去,左右咒的人是九皇子,咱们难不成还要担心九皇子被咒死了不成?哼!真死了才好,就怕丽妃没那个本事。不过,她主动背锅,咱们何乐而不为呢?宫里最忌讳巫蛊,她还迎着风往上爬,早晚有一天,她会替咱们挡灾的。”

凤羽珩在子睿那里守得过久,待到了章远这头,天都已经亮了。她头一次在宫里耽搁这么久,到天明还没离宫。算一算,玄天冥应该已经到了宫门,就要进宫上早朝,不过刚刚路过昭合殿时,看元淑妃才从里面出来,老皇帝怕是又被压榨得够呛,这早朝还指不定能不能上得了。

章远的伤好了许多,她坐在一棵大树上往下看着,正有两名宫人扶着他从柴房里出来。虽然走路还是有些别扭,却也不至于像先前那般眼瞅着把命都要搭进去。再加上有她给的止疼药在,实在挺不住的时候还能吃两片,性命无忧。

扶着他到院子里的宫人说:“远公公,今日你就要到罪奴司去了,说起来,咱们同在昭合殿侍候皇上,这么些年了也有些交情在,奴才是想帮帮你的,就比如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让你把手里的包袱拿走。可是你也知道,眼下这院儿里可是吴公公说得算,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放你拿了一个包袱,那包袱里还有不少银子,那咱们的小命可就都要丢在这儿了呢!”

太监说话声音怪异,腔调更怪,听得人十分不舒服。

章远听了他们这话,赶紧就把手里的包袱又往怀里揽了揽,说什么也不给,可身边两个人力气却比他大上许多,再加上他毕竟有伤在,几下的工夫就被人家将包袱给抢走了。

那包袱里还真装了不少银子,这一抢,银子落了满地,惹得院子里更多的太监上来哄抢。

章远瞅着那些人在抢他的银子,简直欲哭无泪,他带着空腔道:“我往里日待你们不薄,怎的这点活命银子都不肯留给我?罪奴司那种地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手里没有一点银子就这样过去,几日不就得被人折磨死?你们怎的就这样贪的心?”

有宫人回话说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是皇上身边儿的红人,咱们自然得巴结着你。可现在你就跟瘟神没什么两样,谁要是跟你走得近了,小命都难保住。昨儿早晨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两个帮你求药的都被杖毙了,都是拜你所赐。”

章远绝望地看着一地银子被抢了个干干净净,还有两个人因为分脏不均打了起来。他苦叹,转身看了看自己以前那间大屋子,心中万分感慨。再想想那两个被杖毙的小太监,就更是心酸。他冲着昭合殿的方向跪了下来,大叫了一声:“皇上!”然后三个响头磕了下去,再抬起来时,额头就见了血。

有人押着他出了院门,往罪奴司去了,凤羽珩却是盯着那间大屋,心里有了主意。

身形几晃间进了屋去,这是以前章远住的地方,所有物件儿都是天武帝赏下的,天武帝从前对章远宠得跟亲儿子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了给他一份儿,有时候章远看着什么物件儿好看,也不见外地跟天武要,反正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出宫的,外头也没有亲人,东西给了他,也还是要留在这座皇宫里。以至于这间太监总管住的屋子,几乎都快赶上昭合殿的气派了。

可如今,这些东西都变成了那吴英的,就更别说屋里肯定有章远私藏的银子。凤羽珩想,她可不能让那小太监这前半辈子都白忙活,这些东西她就行行好,暂时替他收着吧!

于是意念开动,屋子里所有的好物件儿很快地被她收了个空,包括根子里的银子,还有枕头下边的银票,以及床榻隔板里的金银珠宝…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20章 什么都找不到

吴英自从升任总领太监之后,就把章远这屋子霸占成了自己的,对于这里头的一切陈设以及章远留下的金银珠宝和银票,他都理所当然地划归为自己的财产。为此,那吴英一连做了好几晚的美梦,就为了这笔飞来之财。要知道,这可是从前倾他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呀!可见天武帝对章远该有多宠信。

不过他到底是生活在宫中的人,不能随意出宫,更不能随便让人把宫中财物给带出去,那都有违宫规的。这些物件儿和钱财他可以在宫中享用,想要运送出去也不是不行,但至少得他再把脚跟站稳一些,让所有人都认了他的地位之后,这事儿才好办。所以眼下,章远之前所得的所有东西还都在屋子里,一样都没少。

凤羽珩一点儿都不客气,也一点儿都不怕被人怀疑,直接把这屋子给搬了个空。要不是嫌费事,她都想把那些桌椅一并搬走了。可即便是这样,眼下的场面也保管那吴英回来之后吓得个半死,这事儿肯定要查,却也只能是无头公案,根本查不到究竟。

她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拍拍手离开,却是跟着章远往罪奴司去,直到看见章远被送他来的太监交接给罪奴司的宫人,又看到罪奴司的负责人很是势力眼地把他给扔到一个最靠北边儿的屋子里住四人的通铺后,这才也悄悄地跟了进去。

这个时辰,除去新来的章远之外,其它罪奴都在外头干活儿呢,就连章远也只是被允许进来换上罪奴司统一的衣裳,之后也要立即出去做工。听说今日等着他的是两百多件衣裳,还有五大缸等着满的水。凤羽珩进来时看了那些口大缸,只觉得要是一整天不闲着的话,最多也就装满两缸,五缸实在是故意在刁难人了。

章远几乎绝望,愣愣地看着这间又脏又冷又有着很恶心味道的房间,重叹了一声,开始换装。凤羽珩赶在他换衣裳之前现了身,轻轻地掩了他的口,说了句:“别出声,是我。”

章远真觉得这御王妃就是个仙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进来了,要知道,罪奴司的眼线也是很多的,就在他这院子里就有很多正在干活儿的宫人,御王妃到底是咋进来的呀?

当然,他知道主子的隐晦之事不能问,也不该去揣摩,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对方身份,不会出大声的,这才被凤羽珩放了开,然后一小包银子和几张银票就塞到了他手里来,就听凤羽珩说:“都是从吴英住的屋子里偷出来的,应该是你以前存的吧?你放心,所有你以前的东西我都给你偷出来了,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想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拿给你。亦或是有一天脱了困境,再把新屋子收拾得跟从前一样都行。但眼下你在这地方,却是不方便留太多钱财在身上,这些你先留着应急,给那罪奴司的掌事一张大额银票,至少那五大缸水能免了。”

章远看着这些东西,眼泪不争气地就往下掉,他想跪下给凤羽珩磕头,却被凤羽珩拦住了。凤羽珩摇摇头说:“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保住自己性命要紧。包括这间屋子里的人,也要小恩小惠的给一些,尽量让自己日子过得好点。父皇如今生了怪病,这才性情大变,我们都在想办法让他尽快恢复,你要是在这期间把小命给丢了,待有一日父皇清醒过来,怕是又要因你上火了。”

章远抹着眼泪,想着那个没良心的老皇帝啊,眼泪就一把一把地流。

凤羽珩无意跟这小太监多言,钱财留下,身形一晃就闪人走了。章远就觉得自己眼睛一花,揉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御王妃,心中又暗叹对方功夫实在太好,就跟皇上身边儿那些暗卫似的,整日里神出鬼没。再想想凤羽珩所说的老皇帝是因为生了怪病,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离开罪奴司,凤羽珩并没有直接出宫。眼下天已经大亮,听宫人们说皇上在乾坤殿都开始上早朝了,想来昨晚还是没累着,还有精神上朝。她于是又调转了方向,往存善宫那头奔了去。

丽妃查过了,元淑妃的地方也必须查。如果真有养蛊人,她觉得,十之八九就藏在存善宫内。虽然还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一名蛊师,怕就是查到了,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对方,甚至都不能当场抓人。可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再出去另想办法。

然而,她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些。十拿九稳之事,到了存善宫之后,却偏偏栽在了最后一成上。

存善宫根本没有外人!

也就是说,她把存善宫整个宫院,包括正殿和偏殿,里里外外都搜了一大圈,根本就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也根本就没有发现可疑之物。这座存善宫,干净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所有的宫人都是正常的,都是原本就在宫中做事的,她能确定没有可疑。可这就是怪了!皇上中蛊,性情大变,最得益之人就是元淑妃和八皇子,如果元淑妃这里是干净的,难不成人在盛王府?

那更不可能啊!如果人真的在盛王府,当初就不会有八皇子被押赴刑场差一点就被砍头之事,那人要行动早就行动了,不可能等到玄天墨出事的时候才有动作。更何况,那些日子玄天墨被关押在死牢里,根本无力与外界沟通。

凤羽珩觉得这里头实在是蹊跷,于是她干脆没走,就留了下来等元淑妃回来,想听听看看她在宫里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元淑妃是从昭合殿回来的,到也没让凤羽珩多等,没多一会儿就回了宫。可她也没做什么出奇的事,回来就沐浴更衣,然后躺在软榻上,由两个宫女给进行全身按摩,一边儿按还一边儿说:“浑身都疼,皇上现在还真是跟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呢!”

那两个按摩的宫女嘴巴也甜,说话都顺着元淑妃说:“娘娘也跟二十多年前没差别,又年轻又妩媚,皇上不喜欢才怪呢!这是皇上疼爱娘娘,要依奴婢来,保不齐娘娘就还能再给皇上生个皇子。”

一听这话,元淑妃忍不住掩着口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好不容易停住了,这才又道:“皇子就算了,皇上那么多儿子,就是再生个皇子也不见得多讨他欢喜。更何况本宫只是看起来年轻,岁数却还是在那里摆着呢!不过这阵子没少吃滋补的东西,这肚子如果争气的话,要是能怀上个公主,那才叫天大的好事。在咱们大顺啊,生皇子不是喜气,生公主才是大喜。”

“是!娘娘一定能生下一位漂亮的小公主!哦不!是两个,一定怀个双生胎。”

两个宫女把个元淑妃给哄得眉开眼笑,凤羽珩听在耳朵里却也是有些心惊。她到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古代女子经人事早,元淑妃十五岁刚及笄就入宫,虽说过了二十多年,可算起来也就不到四十的岁数,这样的岁数再加上宫中的保养,再加上这连日来的恩宠,没准儿还真能让她再次受孕。这女人现在就这么嚣张,如果真让她怀孕了,皇宫可就真的成了她们母子的天下。

凤羽珩暗里下了决定,一会儿要偷偷的给她喝的茶水里放些避孕的药物,虽然招数阴损,可用在元淑妃身上却让她只觉不够,怎么阴损都不解恨。

她这头在存善宫蹲点儿守候,想着八皇子下了朝没准儿也能往这边来,母子两个人凑到一起兴许能说出些实质性的话题来。

与此同时,宫中偏僻小院儿里,凤子睿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再无睡意。

说起来,要不是昨夜睡到一半时元淑妃那头的人来搜查,他还能起得再早些。毕竟在这宫中住着,警惕是时刻都要保持的,再加上皇上都已经上朝了,他更不可以贪睡。不过昨夜折腾了那么一出,闹得谁也睡不好觉,子睿到底就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正是缺觉的年龄,这才起得晚了些。

他坐在床榻上,第一个念头就是在想:姐姐昨晚来了吗?应该是来了吧!虽然没有见到,但是他有感觉。那个是与他连着心的亲姐姐,他能感觉到姐姐就在身边,只不过没有现身来见他。他也知道姐姐一定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留在宫里,所以偷偷地来看,又想让他真正地长大独自面对事情,所以选择了来而不见。

子睿抿起嘴笑了起来,这种时刻都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如今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在跟姐姐和姐夫一起并肩战斗,虽然这种战斗比较隐晦,但还是能让他感觉到激动万分。

不多时,外头有宫女推门进来,是昨夜那个守夜的、又跟他说过话的丫头。

子睿看着她端了一盆水放到架子上,然后走到自己跟前来,先是行了个礼,然后道:“少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夜折腾了那一出,怕是还没醒饱呢吧?”说话声音很轻,带着真切的关怀。

子睿摇了摇头说:“不睡了,进宫是客,皇上都在上早朝,我怎么能贪睡呢?不好的生活习惯会被人诟病,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到是没什么,就怕有人会说我姐姐管教无方。”他说完,又盯着那宫女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你真的是飞宇殿下派来的人?”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21章 怎么谁都看上我了?

那宫女从子睿眼中看出了怀疑,不由得笑了,“御王妃的弟弟果然比一般的少年要谨慎许多,临时来时我们娘娘就说了,借用飞宇殿下的名号也许能瞒得过一时,但过后肯定会被猜穿,没想到小少爷这么快就开始怀疑。”

凤子睿一愣,眼中有厉光乍现:“你果然不是飞宇的人!你说的娘娘是谁?借飞宇的名号接近我是有何目的?”

那宫女赶紧解释:“凤少爷莫急,听奴婢把话说完。虽说奴婢并不是飞宇殿下的人,但也不能说跟飞宇殿下完全没有关系。事实上,奴婢是时德妃娘娘派过来照顾少爷的,而之所以德妃娘娘会照顾着少爷这头,是因为御王妃求过二殿下,让他帮着讨了这份人情。”

听她这么说,子睿到是怔了一下,犹自想了半天这才道:“时德妃,我知道,是二皇子的生母,飞宇的亲祖母。”说完,见那宫女点了头,他这才又宽了心来,终于缓合了气氛道:“那咱们就还是自己人。”

那宫女点头,“对,是自己人。”说完又劝子睿:“少爷可以再休息一下,早朝就算散了,头午皇上也是要处理政务的,不会传召这边。”

子睿摇头,却是劝起了对方:“这位姐姐,你到是应该去休息一下,守夜守了一宿,肯定很困。”

“奴婢没事,清晨的时候见少爷睡得香,便也在廊下眯了一会儿。这几日宫里不消停,奴婢临来时,德妃娘娘还特地嘱咐了,一定要打起精神,不管白天还是夜里,都不能放松警惕。”

子睿点头,对她说的话深以为然。

乾坤殿的早朝上,告病一天的八皇子终于现了身。天武帝不及去听大臣奏柄,直接就关心起八皇子的病情来。除了当众关怀,还赏了不少好东西,又是钱物又是珍稀药材,那架势都恨不得把国库给搬空。有那么一瞬间,玄天冥甚至产生了让凤羽珩先去偷一遍国库的想法,那么些个好东西,可不能都进了老八的贼窝。

天武帝对八皇子的关怀让八皇子党十分的受用,个个儿觉得脸面有光,觉得自己这回可是选对了人,八皇子将来一定能够继承大统。而那些原本就跟着八皇子的人也松了口气,暗道这八皇子还真是有办法,在皇上当初如此盛宠九皇子的逆境下都能够扭转乾坤,这人将来定将有所做为。

总算是关怀得差不多,天武帝又嘱咐八皇子晌午留在宫中一道用膳,他特地让御膳房那头准备了他们娘俩最爱吃的菜品。

人们这一听,好么,朝堂之上都唠起家常了?言官们本想说上几句,可一想到天武帝那个脾气,再想到之前已经有人因为此事当朝撞了柱子,却依然没能引起天武帝的半点重视,他们便也没了信心,就只能任由天武帝自己发挥性子。

却在这时,玄天冥上前一步,高声打断了天武帝的话,说了句:“启禀父皇,时值年下,南界古蜀以及十众小国的岁贡已经运送到京城,儿臣呈到了内务府,这是礼册,还请父皇过目。”他说着,将手里的一个册子托举起来。

天武帝身边的太监吴英赶紧就下去接,正准备给天武递回来,却听到龙椅之上的皇帝说:“这点小事不必给朕过目,墨儿,你看看吧!以后这连年的岁贡你也得学着了解,一来考量下那些个小国有没有糊弄咱们大顺,二来,你也给你母妃挑点好东西送过去,这些年朕实在是太亏欠于她了。”

这说着说着又扯到后宫家事上去了,一部份朝臣听得纷纷皱眉,可谁又都不敢说什么,就连左相右相都选择了沉默,不想跟这老皇帝说话。

玄天墨恭敬地从吴英手里把那册子接过来,道了声:“儿臣遵旨。”说完,又看了玄天冥一眼,得意地掀了唇角。

玄天冥到是没说什么,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随后,七皇子玄天华也禀报说,东界的岁贡一并到了。不出意外地,天武帝又把这差事交给了八皇子,并又一次嘱咐他要记得先给元淑妃挑好东西。

除此之外,更是宣布了今年大年初一依然有宫宴,在京四品以上官员都准许带着家眷入宫。宫宴由皇后与元淑妃一并操持,并且,天武说了:“在今年的宫宴上,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今日的早朝,因天武帝最后一句话掀起了人们议论的高。潮,下朝以后,人们对此有了自己的猜测,多半人认为这是要立太子了,更有忍不住的直接跟八皇子道起贺来。可玄天墨却明白,要皇上立太子还早,如今的天武帝应该还不至于立即就把太子给立了。

右相风擎心里也犯了合计,他走到玄天冥身边小声问道:“九殿下对这事儿怎么看?”

玄天冥说:“跟立太子无关,应该是要立贵妃。”

“贵妃?”右相皱起了眉,“这是要捧那元淑妃了?殿下,再这样下去,咱们这边可是要有所准备,以防着突然之间变了天,到时候打得个措手不及。老臣看皇上这个样子…唉!”他重叹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语间对天武帝却是极其失望。以前老皇帝也任性,但却并不出格,也宠九皇子,但也不会因此而做出与朝政相驳的事来。更何况,九皇子跟八皇子比起来,那可是要优秀太多了,也有本事太多了。更何况九皇子背后还站了个凤羽珩!那简直就是个仙女。

右相不再言语,脚步也慢了下来,默默地跟在后头往宫外走去。玄天冥却是又开口,跟身边的玄天华说:“南边儿可有派人去?”

玄天华点头,“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毕竟路途遥远,不是几日工夫就能得到回信的。咱们还是要从京里找,那养蛊人必定就藏在京中,又或者,干脆就藏在宫里。”

“宫里阿珩在查,京中就拜托七哥了。我这几日要跑大营那头,怕是顾及不上太多。”

这边兄弟二人商议着如何解救天武帝的事,另一头,八皇子玄天墨却已经往存善宫的方向走去。对于昨天的事,他必须得尽快跟元淑妃做个交待,毕竟今早进宫时已经听说了元淑妃昨夜搜宫,可对方要搜之人,如今却是在他的府上。

存善宫里,元淑妃还在得意地听着两个宫女的奉承,直到八皇子走了进来这才将那两个宫女打发了,只留月秀在身边侍候着。

玄天墨刚一坐下来就立即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与元淑妃讲了一遍,也是听得元淑妃心惊胆颤。

她跟玄天墨一样,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以什么样的手段进了盛王府,还能无声无息地把人扔到玄天墨的床上,更是能给她儿子下药。这一切做得如此利落,让他们防不胜防,那如果对方是要杀人呢?岂不是手起刀落,自己儿子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她惊得一身冷汗,伸手抓着玄天墨的袖子说:“一定要查,这样的人如果查不出,你太危险了。”说完,又追问了句:“会不会是老九?本宫不只一次听说,他在你们这些兄弟里,功夫可是最好的。”

玄天墨点头:“母妃放心,儿子一定会细查此事。至于老九,他的确功夫好,但儿子也不差,或许单打独斗是打不过他,可他也不至于就神出鬼没到这种程度。只不过…”他又想了想,不能确定地道:“他身边的那个丫头到是总让人觉得诡异,怕是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那济安郡主?”元淑妃拧着眉问:“前几日不是还跟本宫说想把那济安郡主弄到手么?本宫就说过,那女子不比常人,丽妃也在打她的主意,甚至在宫里连阳丧都给老九发了,可人家不还是过得好好的?那丫头邪性,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可如果她有一天能站到我的身边,为我做事,那可是比一千一万个祝空山,还要厉害。”一说到凤羽珩,玄天墨又来了精神,甚至还跟元淑妃又把娶了凤羽珩的好处给细说了一遍,说得元淑妃都直叹气。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话全部都听见了凤羽珩的耳朵里。那个被他们说成是神出鬼没的人,如今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藏着,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

凤羽珩这会儿被恶心得都想挥鞭抽人了,一个丽妃还不够,这又多了个玄天墨,她怎么就那么招人稀罕了?这张脸长得也没那么惊艳啊?最多也就算个中上等而已,在这个美女遍地是的大顺,也不于就落了这么些个皇子的眼里。

她对这事儿各种想不通,怎么就那么多人都看了她了?到底哪儿好?看上她哪儿了?改还不行么?不带这样的。

凤羽珩心里特别郁闷,听墙角的事业却还是得进行,就听元淑妃道:“那个丫头的事儿以后再说,本宫还是劝你不要过多惦记,这事儿不靠谱。至于你说那个晓事人到了你的府里,那本宫也就不在宫里头搜找了。”她再想想,很是郑重地道:“要实在不行,咱们这事儿的进度就得加快,你一日不登上皇位我这心里就一日都不踏实,早点登基早点心安,那老头子本宫也侍候够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22章 不能杀

说起来,元淑妃也不是真的就侍候够了天武,毕竟在宫里这么多年守活寡,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希望多跟夫君亲近。但要跟自己儿子的皇位比起来,那天武的命可就太不值钱了些。说到底,天武帝能给她的尊荣只是一时,而一旦玄天墨继位,却能够给她一世。

可玄天墨最并不认为现在时机成熟,他提醒元淑妃:“别忘了虎符还在老九的手里,那可是大顺一半的兵权。再加上他手中本来就有的,多半壁的江山都被他握着,咱们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否则的话,皇位就是坐上了,也不会安稳。”

他这样一说,元淑妃也无奈了,“是啊,兵权还在他的手里,可是我却不敢现在就跟皇上提。你不知道,上次我就提了一句月寒宫,你父皇立即就有了头疼的迹象。要不是我在身边,怕是…要松动。”

“母妃千万不能急于一时。”玄天墨紧张地提醒她:“那云妃和老九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了,总归不是那么好清除的,咱们得慢慢来。”

“恩。”元淑妃点头,“我算过了,要想让他完全听咱们的,至少还得半年。”

母亲子二人的话听得凤羽珩有些糊涂,她甚至突然就有了一种感觉,莫非养蛊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南界之人,也没有外人,而是元淑妃自己?可是这么多年了,元淑妃要是会的话,为何现在才用?以前干什么来着?

八皇子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元淑妃到也没再做别的,而是趁着皇上处理政务的这会儿工夫躺下来休息。凤羽珩也不再多留,匆匆出宫,心里头对于在存善宫看到的和听到的依然不停地思量。

她回府时,玄天冥正准备去大营,她急着把宫里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玄天冥告诉她:“京城里,七哥在查,宫里头我也安排了人盯着元淑妃,目前却是没有什么发现。眼下咱们除了再等等,也没有别的办法,除非…”他想了想,道:“把元淑妃杀了!那吕萍不是说养蛊的人死了,她的脸就好了么?如果元淑妃是养蛊之人,她死了会不会就好了?”

凤羽珩无奈摇头,“蛊跟蛊不同,有的蛊是养蛊之人死了,所养的蛊就会失效,那受蛊之人自然就会好。可也还有一种,是养蛊之人死了,受蛊之人也跟着一起死。而我看父皇这样子,怕是被下的八成是…心蛊。你别问我心蛊是什么,我也不大懂,但总之就是不能冒然行事,否则会害了父皇。”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玄天冥说:“你去大营吧,就算有一天咱们手中的兵权真的保不住,至少也要留住人心,毕竟那也是一线生机。”

玄天冥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你放心,我的人,就算没有兵符,也绝对不可能为老八做事。更何况,咱们还有大批的人马都在北界南界和西界呢,那老八想要一统三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天武帝中蛊一事似乎成了一个僵局,凤羽珩忙了一夜,回府之后立即补眠,而皇宫里,终于得空回了一趟自己房间的太监总管吴英,却是看着自己那间被打劫过的屋子扯着嗓子扬起一声尖叫。

所有听到的宫人都围了过来,他们原本不明白为何吴英会发出这样的叫声,可一进了屋却是什么都懂了,然而,什么都懂,却也什么都不懂。人们愣愣地看着这间空屋子,脑子里划了一个又一个问号。

吴英恨得咬牙切齿,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章远,于是大声问道:“今日是谁送那章远去的罪奴司?”

立即有两个小太监上了前道:“是奴才们送去的,可那章远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呀?之前手里一直攒着的那个包袱也被咱们给扯了开,里头有个几十俩碎银子,都被…都被咱们抢了。”他一边说,一边很不情愿地从袖袋里把早上抢章远的那点儿银子给拿了出来。

他这一带头,所有参与抢劫之人也都只好跟着一起往外掏银子。可都掏出来也不过就是几十两而已,跟这一屋子可差上太远了。于是有人道:“吴公公,这事儿怕跟那章远也没什么关系,他就一个人而已,身上还有伤,再怎么偷东西也不可能偷得这么彻底。更何况,他偷银子偷银票还成,多少能藏住,但是…”他说着指了一下这屋子四周,“那些个奇巧摆件儿都没了,他就是想偷,往哪儿藏啊?这可是满满一屋子啊!”

的确,满满一屋子,就连装珠宝的大箱子都不见了。吴英心疼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可同时也觉得这事儿充满了诡异。到底是什么人能把那么多东西都给搬走?还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吴英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好,却是有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说:“会不会是…皇上?那章远从前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受宠到什么份儿上咱们可都清楚,奴才总觉得皇上突然之间就把章远给打发到罪奴司去了,这事儿有点儿怪异,吴公公您说,这事儿会不会是皇上过后反了悔,又不能不能元淑妃面子,所以就暗里帮着章远把这些东西都给收了起来?皇上身边可是有暗卫的,暗卫们要想做什么,咱们还真的就发现不了。”

他这么一说,吴英跟着就是一个激灵。有可能啊!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可如果这事儿真的是皇上做的…他必须得找个机会跟元淑妃说一下,八皇子那头可就必须得做个防备了。

宫中生活是百无聊赖的,特别是后妃们,除了每日早上到景慈宫去给皇后请安,一整日里再也没有别的事做。现在到是好,多了一项巴结元淑妃的任务,可今日元淑妃上午睡觉,到了晌午就被皇上给传召了去,她们没了巴结的去处,便三五成群地到御花园里去赏腊梅。

要说妃嫔们往园子里去,那是很正常的事,可偏偏今日皇上没有传召子睿,那孩子一个人在宫院里闷得慌,便跟那个侍候自己的宫女月容说:“要不我们去园子里逛逛吧,这大冬天的想来妃嫔娘娘们都陪在宫院里取暖,应该不会往那边去,我们去转转,实在太闷了。”

月容感叹,到底还是年纪小,总在院子里闷着是闷不住的。她点了点头,却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忧,于是提醒道:“咱们去可以,但不能去太久,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可好?万一皇上那头传召了,屋里没人可就不好。再说,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眼线,咱们去逛院子的事很快就会被传扬出去,保不齐就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这宫里哪个都是人精,不防着不行。”

子睿点点头,“我知道,咱们快去快回。我还不知道要在皇宫里闷多久,总要透透气的。”

月容拗不过他,便为他整理好衣袍,再披了件大氅,再跟宫院里的下人打了招呼,说一旦皇上那头传召,立即往御花园那头报个信儿,这才带着子睿走出了宫院。

说起来,子睿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去御花园里玩,那地方都是女孩子玩乐的,他一个男孩子,闲着没事儿赏什么腊梅呢?他只是想从这小宫院里走出去,感受一下皇宫里的气氛,看看在元淑妃和八皇子得宠的形势下,这皇宫之中可有明显的变化。

怀着这样的心思,由月容领着到了御花园。这一路细心观察,到是能发现宫中巡岗的御林军多了许多,而且御林军穿着并不统一,还有一部份明显是别的地方调来的人,并不是宫中原有的。最要命的是,那些巡岗的人看到他,都会递上一个审视的眼神,虽然也没说什么,但明显的能看得出排斥。

子睿一路小心谨慎,即便到了园子里也无心赏梅,到是看着前头三五成群的宫妃皱了皱眉。他小声对月容说:“月容姐姐,看来是我料错了,这么冷的天原来也是有娘娘们愿意出来逛院子的。既然有娘娘们在此,那子睿再往里走就不合适了,我们回吧。”

月容见他如此懂事,心中十分宽慰,于是连连点头,拉着子睿就要往回走。可偏偏有眼尖的妃子已经看到了他们,并且很夸张地惊呼一声:“哟!那是谁呀?怎么会有男子出现在御花园里?”

这一嗓子把其它一同而来的姐妹都给惊动了,纷纷转过头来往子睿那头看。这些人都是元淑妃那一党的,对于凤子睿进宫一事心知肚明,再看这小小年纪的男娃,就算平日里并不记得凤子睿是长什么样子,此时却也能将他的身份猜出个一二来。而这身份一旦认出,倾刻间,无数个坏心思便在这些妃嫔的脑中转悠开来,有人想都没想,冲着子睿离开的方向就喊了句:“前头的是什么人?站住!”

月容就觉一阵头大,她在宫里待久了,太明白一旦妃嫔们用这种语气说话代表着什么,不由得紧握了一下子睿的手,小声提醒道:“少爷要小心应服,都是元淑妃那一头的人。”

子睿点点头,转过身来,很礼貌地冲着前方施了一礼,然后松开月容的手,迈步向前一直走到距那些妃嫔三四步远的位置才停下来,然后撩了衣袍带着月容一起跪到地上,这才道:“草民凤子睿,叩见诸位娘娘。冒昧惊扰,还望娘娘们恕罪。”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23章 恶了巴心一群人

凤子睿跪在地上,礼数周全,在她面前站着的,是两嫔两贵人,再加上各自的宫女,呼呼啦啦地一群人,还都是女人,脂粉气扑鼻而来,还有她们不怀好意的目光。

子睿跪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说话,却是道:“凤子睿?凤子睿是谁?”

不等子睿回答,立即又有人说:“姐姐不知道吗?凤子睿就是从前那个左相凤瑾元的儿子啊!就是那个废物丞相,最后被皇上赶去喂马的那个。可想起来了?”

之前说话的人“哦”了一声,恍惚大悟状道:“原来是凤家的孩子,那不就是御王妃的弟弟了?啧啧,长得到是一副好模样,可惜啊——”她说话拉了长音,接下来的一句却是直剜子睿的心,“可惜,断了一根手指。”

断指对于子睿来说是屈辱,到不是在意身残,而是因为这断指是拜他那个父亲所赐,每每想到这个,他都会想到从前的凤家,想到从前在凤家所受到的那些不公待遇,他的心也都会像刀割一样的疼。

可他眼下不能说什么,因为话是从宫嫔口中说出来的,他没有资格反驳。他甚至都不敢站起来,哪怕跪在地上两腿都冻得有些疼痛,也不能多言一句。就盼着这些个女人能行行好,别太过刻意为难,难听的话说一说也就罢了,他多跪一会儿也没问题,千万不要再生额外的事端。在这皇宫里,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更何况,如今的皇宫已经不再是他以前所知的那座皇宫了。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按着人们的心意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些个一门心思巴结元淑妃的妃嫔们,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子睿。凤子睿的出现对于她们来说,不但是个调剂,更是一个巴结元淑妃的绝好机会。于是四人对视了一眼,立即就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绝不轻易放过这个少年。

彼时,众人正站在御花园里的小湖旁边,湖不大,但却是流动着的活水,故而并没有结冰。可即便无冰,这大冬天的也看得人阵阵生寒。有位贵人眼珠一转,竟是从头上拔了枚簪子下来,二话不说就扔到水里,直到那金簪入水,这才故作惊呼:“哎呀!我的簪子落水了,这可怎么办?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根簪子啊!”

旁边立即有人附和道:“可是那枚镶了五色宝石的金簪?那可是稀罕之物啊!”

“就是那一枚。”扔簪子入水的贵人很会作戏,说话间,两只眼里竟含了泪水。“那东西是去年我娘家人送进宫来给我玩赏的,据说全大顺都找不到第二只,就连皇后娘娘都夸赞过好看,可是现在…”

“那可得赶紧下去捞呢!”

这二人一唱一喝说得热闹,边上站着的一嫔位娘娘也开了口,竟是看着凤子睿说:“下湖捞簪这种事女人家自是做不得,咱们出来就只带了侍女,并没带太监,眼下…凤家少爷,这里就你一位男子,你说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美嫔娘娘!”不等凤子睿说话,那月容到是先一步开了口,一语就点出了这嫔位之人的身份,她说:“凤家少爷年纪还小,过了这大年才将将十一岁,还不知会不会水,这叫他怎么去捞啊?再说,这样的冬日里,湖水冰冷彻骨,人要是下去就算不冻死也得褪一层皮。凤家少爷是皇上请进宫来的,这万一病了,回头皇上问起,怕是奴婢也不好交待。”

“大胆!”那美嫔盯着月容,就觉这丫头有点儿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再想想,左右凤子睿是外来的,身边侍女都是宫中人,在宫中待久了看谁不眼熟呢?于是她又恶恨恨地道:“主子间说话,哪里容得了你一个奴婢插嘴?”

“可是…”

“没有可是!”美嫔打断了月容的话,并冲着身边侍女道:“去,给本宫掌嘴!”

那侍女二话不说,冲上前抓着月容的衣领子左右开弓,耳朵啪啪啪地扇了去,扇得月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子睿着了急,赶紧又磕头道:“求娘娘饶了月容姐姐,不要再打了,子睿会水,子睿下去捞簪就是,求娘娘快快让她停手吧!”

“停!”美嫔手一抬,止住了那侍女的继续打人,月容却已经嘴角见血,脸也肿得不成样子。美嫔冷笑着问子睿:“真的愿意下去捞簪?这可是你自愿的,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如今天寒地冻,你下去了,小心再上不来。”

“娘娘放心,子睿是自愿的,此事与娘娘们无们。”

“好!”美嫔几人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于是对子睿道:“那你就去吧!再晚了,怕是簪子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子睿知道今日之事必躲不过,于是咬咬牙站起身来,径直朝着那湖边走了去。

月容看着着急,想去拦,可身边立即上来四名侍女把她给拦住,她无奈苦求:“美嫔娘娘,开恩啊!凤少爷年纪太小,禁不起这番折腾。要不…换奴婢下去吧!奴婢虽说不怎么会水,但就是拼着一死,也会把簪给娘娘找回来的。”

“你?”美嫔突然就笑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碰齐贵人的五色宝石金簪?哼!给本宫把人看好了,别让她在乱叫唤。”在美嫔的吩咐下,那几个侍女干脆把月容的嘴巴给捂了起来,以免得这御花园里动静太大了,引来更多的人。

而这时,就听“扑通”一声,凤子睿别无选择,跳进了湖里。湖水的冰冷刹时就侵袭全身,冻得子睿都无法伸展四肢,整个儿人游了不到三下,就眼瞅着往湖底沉了下去。

他心里升了绝望,这湖冰太冰了,身体一下子就被冻僵,就更别提再去找发簪,难不成今日就要交待在这里?子睿隐隐的有些后悔,好好的在那小院儿里待着多好,何苦的要往这园子里来?宫里果然个个儿都是吃人的,而且越是长得好看的人,心肠就越是毒蝎,他都想不明白,这些妃嫔们干点儿什么不好,为何偏偏要这样子为难人?

当然,月容的话也在他脑子里回荡起来,这些都是亲近元淑妃的,都是亲近元淑妃的呀!元淑妃是八皇子的亲娘,跟九皇子可是对立的,收拾他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这样想着,身子继续往湖底沉了去。子睿觉得有一股子快要渗透灵魂的冷,像刀子一样扎着他的全身。他已经不想再去找什么金簪了,那不过就是对方随便找的一个由头,目的就是想要害死他,他死了,对方才能满意吧?

眼瞅着这孩子沉入湖底,半晌都没有动静,月容急得疯了一样,一口就咬住那个捂着她嘴巴的宫女的手。那宫女吃痛,把人松开,她顾不得别的,拔腿就跑。美嫔等人到也看到月秀跑了,立即吩咐侍女去追,那齐贵人此时担忧地问了句:“该不会死了吧?”

另一位刘贵人接了话:“他要真的死了,咱们会不会有麻烦?”

一直没说话的香嫔开了口说:“皇上那头应该无事,毕竟有淑妃娘娘挡着呢!就是怕那九皇子,万一他发了疯提着鞭子进来抽人…”

这话一提,人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就连那美嫔都哆嗦了一下。可随即也就回过神来,不由得笑了开:“放心,今时不比往日,宫里是八皇子和淑妃娘娘的天下,你以为那九皇子轻易还进得了后宫么?就更别提还拿鞭子抽人,只怕他刚一闯进宫门就会被御林军给抓起来,咱们等着看热闹就行了。”说完,又往湖里瞅了一眼,眉心还是微皱着。话是这么说,这美嫔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万一凤子睿真的死了,她们真的不会有事么?

正想着,这时,就听身后有脚步声匆匆而来,还不等几人回头去看,就听又是“扑通”一声,有人跳下了水,直奔着湖底迅速地沉了下去。

齐贵人眼尖,怔怔地说了句:“好像是个太监。”

刘嫔更是说得详细:“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回头,就见那月容领着皇后正往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指着她们说:“皇后娘娘,就是她们,她们故意往湖里扔了簪子,然后逼着凤家少爷跳下湖去捞了。”

陪在皇后身边的还有一红衣女子,大冷的天儿里,她却穿得很是单薄,甚至连个斗篷都没披。那女子不是别人,更是至今还赖在景慈宫不走的封昭莲。对于一个在千周长大的人来说,大顺的冬天实在太小儿科,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可这不冷是身体不冷,心却是一天一天地冷了下来。

待几人走近,待美嫔等人向皇后行礼,封昭莲一脸厌恶地看着那几人,二话不说,抬脚就把其中一个给踹了下去。那人也是“扑通”一声落了湖,却是那个主动扔了簪的齐贵人。

美嫔大惊,盯着封昭莲就想指责,可一对上封昭莲那张脸,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人长得太美,到也是好事,美到连想骂他的人都不好意思开口,这是什么境界?

可美嫔不好意思开口,封昭莲可没那般觉悟,他指着剩下的这三个人跟皇后说:“恶了巴心的这种女的,就应该把她们赶出宫送到姑子庙去,还留在宫里作甚?也不怪老皇帝二十多年都不碰她们,长得也太难看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24章 你们的报应,我凤羽珩亲手来给!

其实,宫中妃嫔都不难看,毕竟当初也是经过层层选拔才得以入宫的,样貌非常标志。可这种美也得分跟谁比,跟封昭莲这张脸去比,那就实大是差太多了,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形容都觉不够,也难怪封昭莲恶语出口,这几个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后亦冷眼看着这几个,又往湖水里瞅了几眼,直到看见那入水的太监已经托着子睿往岸边划过来,这才略微安了心。然后再低头看向美嫔,冷冷地问了句:“是谁给你们的权力,恶意戏弄皇上请入宫来的贵客?你们可知,那孩子是御王妃的亲弟弟?那是皇亲,你们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

香嫔和刘贵人不敢吱声,到是美嫔胆子大一些,开口道:“是凤家少爷主动下去打捞的,并不是嫔妾等人恶意戏弄,还望皇后娘娘明查。”

“分明就是…”月容话说到一半,看着那美嫔,突然就想起了临来的时候德妃娘娘与她说的话——现在这座皇宫是属于八皇子的,后宫是属于元淑妃的,你记着,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讨好,千万不能跟她们对着干,那样会害了凤家少爷。月容想到这儿,话语突然就转了个弯儿,声音放轻了些与皇后说:“是凤少爷心肠好,主动帮着齐贵人捞金簪,也不知捞到没有。”

皇后看了这月容一眼,并不觉得意外,也不再跟美嫔等人计划,径自走到已经被放上岸的子睿身边,同时吩咐身边人:“宣了太医往景慈宫去,再叫软轿来,把凤家少爷一并送回景慈宫。”说完,又弯了腰,主动从凤子睿手里把他握着的一枚发簪给拿了下来,看了一会儿说了句:“到是挺好看的,本宫就留着了。若没什么事,你们也回吧,大冷的天儿,园子里有什么好逛的。”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封昭莲立即上前把子睿给抱了起来,然后加快脚步,赶超了皇后往外头走,以便尽快迎上来接人的软轿。

而美嫔几人却傻了眼,大叫一声:“齐贵人还在湖里!”

然而,并没有人去理会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齐贵人一样,皇后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园子越走越远,就留下她们这些人盯着湖面,眼瞅着齐贵人没了声息。

香嫔打了个哆嗦,幽幽地道:“这肯定就是没救了吧?”

“不然呢?”美嫔反问了句:“你觉得,咱们谁能下去救她?”说完,还问问身边的侍女,“你们可有会水的?”

侍女们摇头,“奴婢不会。”

“那就是了。”美嫔道:“不要害怕,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多正常的一件事。这后宫平静了二十几年,也是该有人死死活活了。更何况,人是皇后那头踹到河里的,咱们别的不管,就只管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淑妃娘娘听,不怕没人给齐贵人作主。走吧!”

几句话的工夫,就更没人理那落水之人,只剩下齐贵人的宫女跪在岸边不停地哭泣。

太医院那头,竟是孙齐领了差事,带着助手徐茂一并过来给子睿看诊。这才人皆是当初凤羽珩送进宫来的,可心肠却截然不同,一个曾在刘嫔一事中给凤羽珩下了个套,一个则是王林的表亲,始终与凤羽珩的立场保持一致。当然,这些事情凤羽珩并没有对外人讲,对于皇后来说,这不过是太医院两个普通的太医而已。

凤子睿在湖水里侵得虽久,但也并无大碍,取了暖灌了姜汤,此时已经有所好转。孙齐开了几副暖身的方子便带着徐茂退下了,可却在临走出景慈宫时,回过头来看了皇后一眼。而这一眼与皇后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看得皇后心里“咯噔”一下。再想把人叫住问个究竟,孙齐却已经带着徐茂走出了内殿,偏偏封昭莲还跟她说了句:“怎么着?宫里的太医院也完全倾向于元淑妃那边了吗?”

皇后神经恍惚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是太过敏感了,还是封昭莲说得对,那孙齐肯定是元淑妃的人,来到景慈宫也不过就是替着元淑妃来向她示威,所以才有了刚刚那警告性的一望,而跟其它的事,没有关系。

她这算是自我安慰,可是眼下除了自我安慰之外,还能做什么呢?转回头看了一眼在床榻上已然转醒的凤子睿,元奈地摇了摇头,开口道:“这要是放在从前,宫里什么人敢欺负济安郡主的弟弟?就是皇上也得把你护得跟飞宇一样好。可惜啊,世道变了,别说是你,就是连本宫,都没了一个中宫皇后该有的权力和底气。”她说着,伸手去摸了一把那孩子湿漉漉的头发,又道:“你姐姐一定已经在宫外想办法了,且再忍忍,本宫就不信那元淑妃真的能一直嚣张下去。”

封昭莲在边上坐着,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到底是皇后,皇上不是没说把你这中宫之位换给元淑妃么?那你就该拿出皇后的样子来!元淑妃那个德行,是不是该管管?后宫之主管教妃嫔,应该的吧?”

“管不了。”皇后实话实话,“自身都难保,还能管得住谁?”

凤子睿听着这二人的话有些着急,真怕她们因为自己再吵起来,于是赶紧半起身子想要给皇后谢恩,却被皇后又给按了回去:“不管跟本宫客气,你的身子还没好,就躺着吧!在本宫看来还是个孩子,却要遭这份罪,可惜啊!本宫现在也护不住你,所以,还是要你自己再机灵一些,像御花园那种地方,以后能不去就不去了。”说完,又冷眼扫了那一直跪着的月容一眼,道了句:“时德妃身边的人吧?你家主子既然派了你出来,就该好好照看凤少爷,你是宫中老人,该知道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今日之事本宫不想再看到第二回,懂吗?”

那月容赶紧磕了个头,“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照看好少爷,请皇后娘娘恕罪。”

她这话说完,封昭莲又来了脾气——“你跟时德妃的丫头面前到是挺像个皇后,怎的就不能在元淑妃面前也硬气起来?早知道你这么脆,刚才我就应该把那四个人全都踹河里去淹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