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区小院的人来说,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先不说凤府的众人,单说去追刺客的影卫与侍卫们。

那黑衣刺客能在侍卫与影卫的双重保护下,潜入凤轻尘的房间,实力自是不差,至少比影卫和侍卫们都强。

黑衣刺客身中两枪,可并没有伤到要害,再加上黑衣刺客早有准备,影卫和侍卫即使一路追赶,也让那人逃了。

一个时辰后,影卫与侍卫无功而返,回到小院,得知凤轻尘虽然还没有清醒,但已脱离危险,影卫和侍卫的头都松了口气。

他们今晚失职,又没有捉到刺客,肯定会被责罚,可凤轻尘活着,他们至少也能留条小命。

九王府的影卫和翟亲王府的侍卫,虽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这却是第一次碰面,难兄难弟哭丧着一张脸,面对共同的难题,双方走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细节,套好口供,在黎明破晓之际各自离去,将凤轻尘遇到刺客,重伤不醒一事给自家主子汇报……

484扛上了,软硬不吃的主

嘭……步惊云如同抛物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后,撞在墙上,顺着墙壁往下掉。

“步惊云,这是第几次了?你真让我失望。”蓝九卿指着步惊云骂道。

“九卿,昨天是意外,真是意外。”步惊云顾不得叫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怜巴巴的解释。

九卿今天好可怕,他可以肯定,凤轻尘要是死了,蓝九卿一定会杀了他。

步惊云不说还好,一说蓝九卿就更生气,蓝九卿冲上前,一把拎起步惊云,面具下的双眸燃起熊熊的怒火。

“意外?在重重保护下,凤轻尘被刺客刺伤,那也叫意外?步惊云,我现在把你杀了,是不是也叫意外。”

蓝九卿单手卡住步惊云的脖子、把人提起,身上散发着肃杀之气,看那架势似乎真要杀了步惊云,苏文清虽然担心,可却不敢上前。

他怕越劝越乱,九卿火气正大,发泄一下也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往枪口上撞。

步惊云双脚离地无法呼吸,一张脸胀的通红,眼珠外翻,舌头往外伸,就在步惊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时,蓝九卿却突然松手……

咚……步惊云摔倒在地。

“咳咳咳……”步惊云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想到刚刚那一幕,步惊云心有余悸,这个时候他不是怀疑,可是肯定,凤轻尘要真死了,九卿一定会杀他抵命。

气吸平顺下来后,步惊云偷偷打量蓝九卿,看蓝九卿怒火只涨不消,心中更是担忧,知道今天是混不过去了。

嗓子痛的没法说话,步惊云却不敢装娇弱,忍着痛道:“九卿,昨天晚上真是意外,影卫并没有玩忽职守,昨天潜入凤轻尘房内的人,实力不在你我之下,最近凤轻尘太过高调了,想要她出事的人不少。”

步惊云这是变相告诉蓝九卿,凤轻尘会遇到刺客,与蓝九卿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九皇叔力捧凤轻尘,凤轻尘一个普通的孤女,怎么可能成为各方势力注意的焦点。

蓝九卿居高临下地看向步惊云,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温度,撇了步惊云一眼,便抬头看前方。

“好,昨天是意外,那么上一次呢?伏杀凤轻尘的人,你查出来了吗?”他把凤轻尘推出来,是有那个自信,能保护好凤轻尘,可不想百密一疏,让人钻了空子。

他气步惊云,更气自己!

“九卿,上一次的事情主要是针对王锦凌,凤轻尘不过是受害者。”步惊云一听蓝九卿旧事重提,暗叫不好。

“我不管上次的刺杀是针对谁,我只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查到的消息呢?幕后主使者呢?步惊云,上次可有三拨以上的刺客,你别告诉我,你一拨也没有查出来?”蓝九卿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道。

步惊云羞愧的低下头:“刺客全部死了,消息断了,刺客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查到,依旧可以心安理得?”蓝九卿冷笑:“步惊云,我是不是要告诉刺客,让他们别自杀好留活口给你问,再告诉他们身后的主人,在刺客身上留点标记,好方便你认?步惊云,你第一次查刺客的消息吗?”

最后一句话,音调陡然拔高,步惊云和苏文清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九卿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就是上次他们搞砸了夜城的事,九卿也没有这么生气。

蓝九卿闭上眼,平息心中的怒火与担忧,可一闭上眼,脑中就浮现凤轻尘一脸苍白、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画面

蓝九卿“唰”的一下睁开眼,握紧自己的拳头,转过身背对着步惊云,他怕自己忍不住,又会出手教训步惊云。

“惊云,既然在皇城,你什么事也办不好,那么天亮后,你就回天下第一庄,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来皇城。”

“九卿,你认真的?为了一个女人,你不顾兄弟情谊,要把我丢回天下第一庄?”步惊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装可怜,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蓝九卿。

面对步惊云的指责,蓝九卿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步惊云,记住你的身份,你没资格质疑我的命令。”

步惊云与苏文清脸色大变,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是呀,他们忘了,九卿不仅仅是他们的兄弟,还是他们的主子,步惊云眼中的光彩瞬间消失了。

这是九卿第一次拿身份说事,他们即高兴又失落,高兴九卿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失落九卿为了一个女人,才强调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

蓝九卿垂下眸,扫了步惊云一眼,转身对苏文清道:“文清,把宝儿送到连城,派人在暗中保护她。”

说完,大步往外走。

“是。”

“九卿,不要……”

苏文清与步惊云同时开口,却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步惊云更是直接挡在蓝九卿的面前,急切的道:“九卿,这件事错在我,我甘愿受罚,我这就回天下第一庄,没有你的命令,我绝不踏出天下第一庄。请你不要牵怒宝儿,宝儿是无辜的,这件事情与宝儿无关。”

“连城的气侯,更适合宝儿休养,她在那里会得到很好的保护与照顾。”蓝九卿推开步惊云,继续往外走。

他就是牵怒又怎么样,步惊云因为秦宝儿屡次失责,秦宝儿当然要受责罚。

“九卿……”步惊云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却被苏文清给拉住了:“惊云,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九卿要把宝儿送走,宝儿会死,会死的……”步惊云挥开苏文清的手,一边说一边去追蓝九卿

“咚……”苏文清追不上步惊云,纵身一跃,把步惊云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一个翻滚,苏文清趁机压制住步惊云。

“放开我。”步惊云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苏文清的钳制,眼见蓝九卿就要消失在门口,步惊云急红了眼,挥了挥拳头,威胁道:“苏文清,你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只有今天了,天亮后他就要去天下第一庄,他就没有机会为宝儿求情了。

苏文清气极,直接给了步惊云一拳:“你想怎么不客气?步惊云你出息了,为了一个女人连我也要打吗?与其让你为了一个女人失常,不如让我把你打死算了。

步惊云,你看看你自己这是什么样子,你说九卿为了一个女人要杀你,可你呢?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我们的生死,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职。

步惊云,你别忘了,所有的死士和暗卫都是由你负责训练的,我们所有人的安危全部捏在你的手上,可你看看最近发生的事情,凤轻尘一再出事,暗卫形同虚设,你手下的人,连个受伤的刺客都追不到。

刺客的实力比暗卫高?哼……你这个理由还真是可笑,暗卫连刺客都发现不了,这不是实力高低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实力,这样的暗卫根本不合格,别说九卿了,就是我也怀疑,你到底是怎么训练暗卫的,这样的暗卫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侍卫。

步惊云,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九卿,至少九卿没有因为凤轻尘而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可你却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忘得精光。

今天差一点丧命的人是凤轻尘,下一个呢?会不会是我,或者九卿?难道你要我们都和凤轻尘一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你才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吗?”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认罚,我这就回天下第一庄,加强对死士和暗卫训练,可是……宝儿是无辜的,文清你劝一劝九卿,让他别把宝儿送走,宝儿的身体不好,要是她知道九卿要把她送走发病了就不好了,我保证,再也不犯同样的错。”步惊云一张脸胀得通红,羞愧的抬不起头,可却不忘继续为秦宝儿求情。

苏文清真是恨铁不成钢,九卿栽在凤轻尘身上就算了,可步惊云这算什么?

呼……苏文清吸了口气,压下自己的怒火:“惊云,你别忘了,秦宝儿是九卿的未婚妻,是我们未来的主母,九卿要如何处置她,我们都无权地问,你不觉得你的关心太过了吗?”

步惊云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手足无措的道:“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敢说出来。

苏文清看步惊云听到自己的劝,松开了步惊云,站了起来:“你只是什么与我无关,你只要记住你和秦宝儿的身份,别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苏文清揉了揉眉心,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才能从神医谷谷主手中讨祛疤的药膏,九卿虽然没有说,但看得出来,轻尘这一次受伤,他很自责。

唉……也不知道轻尘怎么样了,虽说捡回一条小命,可终归是吃了大亏。

等天亮带文杭一起去探病吧,看九卿今天这架势,凤轻尘受伤一事,怕是不会善了,依凤轻尘的个性,肯定也不会就这么吃了这么大的闷亏而不吭声。

485认输,这赢得也太不光彩了

是夜,蓝九卿单枪匹马,挑了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在东陵的两个暗桩,带着一身血气,来到凤轻尘暂住的西区小院。

血,没不能洗去他心中的愤怒与不安,只有看到凤轻尘完好无损,他才能真正的安心,可这都是一个奢望。

孙思行却一直守在凤轻尘的房间,每隔一刻钟,就替凤轻尘量一次体温,查看凤轻尘的情况,蓝九卿根本没办法不惊动任何人进去。

他倒是可以把孙思行弄晕,可他怕凤轻尘在此其间会出事,暗卫报,孙思行说,今天晚上对凤轻尘来说是关键的时候,不能出半点差错。

无奈,蓝九卿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叮嘱新的暗卫保护好凤轻尘,踏着晨曦而去:“凤轻尘,相信我,这件事绝不会善了,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失血过多的凤轻尘还没有醒,可凤轻尘被刺客刺伤,生死不明的消息,却传遍了整个皇城。

西区小院外,停满了探病的马车,一一被孙思行挡了回去,理由很简单:他师父生死不明,无法见客,唯一进入凤府的人,是皇上派来的十位御医。

皇上这是不相信凤轻尘,那些来探病的人也不相信凤轻尘,可十位御医诊治的结果,却和孙思行一样,甚至比孙思行说得更严重。

伤及动脉,失血过多,就算脱离了危险,短时间内也醒不来,那么重的伤,那么狰狞的伤口,绝不可能是做假,没有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做假。

有一个太医私下说道,幸亏凤轻尘命大,有孙思行这个擅长医治外伤的大夫在府上,不然凤轻尘就算没有被刺客杀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早朝,九皇叔因病无法参加,可他却让人递了一个折子上来,折子上写了最近皇城发生的数起刺杀案件,尤其是昨晚天上,除了凤轻尘被刺客刺伤外,还有两个三品大官,死于非命。

九皇叔痛心疾首的指出,皇城的安危险不容乐观,从官员到百姓,人人自危,强烈要求皇上给翟东明更多的兵马,以确保皇上和皇城上下的安全,同时肯请皇上下旨,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刺客,九皇叔很善解人意的附上刺客的画相一张,说是凤轻尘府上护卫提供的。

画上的刺客以黑布蒙面,又以黑巾绑住了头、遮住了额头,只露出一双眼,双眼带着杀气,其他的……

呃,完全看不出,这刺客有什么特色,随便从死牢拉一个犯人出来,做这样的打扮,都是刺客。

皇上看到这画像,耳根微动,不动声色的扫向众人,不怒自威的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一夜之间,皇城死伤了这么多人,他们的安危也受到威胁,尤其这个时候,南陵和西陵的皇子还在东陵,他们要是死在东陵,那东陵的麻烦就大了。

当然是要查,而且要严查了,皇城的禁卫军和护卫也要增加,只不过有不少人,想要借这件事,把翟东明从守城大将军的位置上拉下来,皇上也有此意。

可是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太多了,几方博弈后,人选怎么也定不下来,前段时间,皇上提拔了很多人上去,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这个位置还是在翟东明手上。

因这件事,翟东明手上,又多出两万人马,至此,翟东明手上已有五万兵马,三万在城内,两万驻扎在城外的兵营,一旦皇城陷入危险,那两万两马就会杀进城护驾,而这些人全由翟东明调遣。

一时间,翟东明这三个字,就成了皇城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成了武将中的新贵,和众位皇子拉拢的对象。

好在,翟东明很清醒,不与任何一个皇子结交,面对太子也是公事公办,让皇上很是放心。

凤轻尘醒来后,知道这件事,大呼委屈,在纸上刷刷的写了几句谴责翟东明的话,说翟东明这是发她的灾难福。

翟东明一脸鄙夷地瞪向凤轻尘,眼里完全没有增加兵权的喜悦,隐约还有几分愤怒:“凤轻尘,你少来,你真以为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呀,你不知道为了这两万人马,我们肃亲王府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告诉你,这世间能从九皇叔身上占便宜的人,还没生出来。”

“九皇叔果然是九皇叔,连这种事也能利用上,果然厉害,这人天生就是玩弄权术的主啊……不过,你自己也甘愿不是,你真当我不懂政治,政治不就是利益交换嘛,你不出一点血,怎么可能得到这天大的馅饼。”凤轻尘飞速的在纸上写道,微垂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

翟东明却不知,一个劲儿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是侧重朝堂上的事情。

凤轻尘勉强打起精神听着,大部分的事情凤轻尘都知道,而有关机密的问题,翟东明却是半句不提。

凤轻尘自受伤后,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先是翟东明以查刺客的名义,下令搜城,结果刺客没有找到,倒是找到几个前朝余孽,皇上大喜,翟东明虽然没有找刺客,却将功补过了。

三天过去了,城内搜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刺客的下落,翟东明说刺客肯定出城了,请求皇上下旨,在全国通缉刺客。

之前九皇叔也提了,只不过被皇上压了下来,这个时候翟东明再次提起,皇上也没有理由压下来,毕竟除了凤轻尘外,还死了两个大官,这是恶性件。

于是,皇上下旨,全国缉拿刺客,各省各郡都张贴了刺客的画相,同时,凤轻尘遇刺受伤的消息,也传遍了东陵每一个角落。

因凤轻尘与苏绾那个赌局,凤轻尘这三个字,早已被许多人知晓,在比试的关键时刻,凤轻尘遭到刺杀,生死不明,这不是摆明让人多想吗?

六局比试,凤轻尘赢了三局,棋局一项,苏绾到现在还没有破局,最好的结果也是和局。

到目前为止,苏绾唯一赢得一局,还是因凤轻尘告病没有参加,直接认输;而大家都知道,医术是凤轻尘的强项,凤轻尘有必胜的把握,可在关键时刻,凤轻尘却遇到刺杀,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南陵苏家为了赢得比试,不折手段,群众们认为,凤轻尘受伤,肯定和苏绾有关,说不定就是苏家派人杀的,一时间流言肆起,南陵苏家的名声,在东陵百姓的心目中,跌到谷底……

就在此时,凤轻尘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醒来后,第一时间宣布,她放弃医术比试,直接认输,同时邀请她在比试时的病人,浩亭公子入住她府上,在她伤好后,她会医治浩亭公子,而且她有九成把握,可以医好浩亭公子。

苏绾听到这消息,完全没有获胜的喜悦,凤轻尘受伤与她无关,可凤轻尘的话,却无不暗指幕后黑手是她和苏家,让她有嘴说不清。

“凤轻尘,你狠,居然往我身上泼脏水。”苏绾气得将房内的摆设摔了个干净。

苏绾郁闷,凤轻尘也不好过,当她高调宣布,能医治好浩亭公子的病时,苏文清不顾孙思行的阻拦,强行冲进凤轻尘的房间。

“苏公子,我家小姐病重,不宜见客,请回。”今天轮到佟珏和春绘照看凤轻尘,两女第一时间冲上前,拦住苏文清,却被苏文清挥开:“让开。”

两女坚持不让,还是凤轻尘挥手,示意两女退下,这才平息了下来。

人一走,苏文清就低声咆哮道:“凤轻尘你是不是疯了,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的刺客,和浩亭公子的病脱不了干系,你还这么高调的宣布,要治他的病,你这是找死吗?凤轻尘,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浩亭公子出自崔家,那个神秘的大世家。”

苏文清气得全身都发抖,他刚则收到消息,浩亭公子是崔家人,而且是崔家嫡系,从小就和其他几个人,被当成家主来培养,不过因为身体的原因,被取消了资格。

崔家,本就是一潭浑水,凤轻尘明知有危险,却不知死活地掺和进去,怎么能叫人不气。

无视苏文清的怒火,凤轻尘一脸平静,示意苏文清将她扶起来,同时把一旁的写字板给她,她伤了喉咙,暂时不能说话,一说话容易扯开伤口。

凤轻尘用炭笔在白纸上写道:“我没疯,这是崔家人逼我的,那刺客来警告时,我大约猜到和崔浩亭有关,当时我已经同意了不医治崔浩亭,可他出尔反尔,伤了我,甚至还要取我性命。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狠了,我凤轻尘吃了这么大亏,要不讨回来,那就太憋屈了,崔浩亭的病我不仅要医,还一定要要医好,我要让背后出手的人后悔莫及。”

睚眦必报才是真正的凤轻尘,崔家人伤及她的性命,触了她的逆麟,她绝不妥协,那些人不想让崔浩亭有争夺家主的机会,她就非要给崔浩亭制造这个机会……

东陵皇室的浑水,她都敢淌,崔家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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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战,痛到无法呼吸

苏文清总算见识到凤轻尘的倔强了,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凤轻尘都不肯退步,执意要医治崔浩亭的病,站在崔浩亭这边,参与崔家的内斗。

“凤轻尘,你这是把自己当箭靶,嫌死得不够看。”苏文清指着凤轻尘,手指直颤抖。

凤轻尘不在意的一笑,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想要杀她的人那么多,多一个崔家也不算什么。

再说了,崔家想要她死的人,只是与崔浩亭有利益之争的一部分人,她如此高调宣布后,崔家其他人定会有动作,幕后之人想要动她,也得掂量一下,崔家其他人同不同意。

苏文清气得直磨牙,嗓子冒烟,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凤轻尘,你家的待客之道越来越差了。”

苏文清端起杯子就喝,哪知一入口,脸就变了,五观皱起一团,苏文清想要吞下去,可嘴里的味道实在不好,“噗……”的一声,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

幸亏凤轻尘反应快,抓起一旁枕头挡在面前,不然这一口茶水,全往凤轻尘脸上喷了。

“你真脏。”凤轻尘在白纸上写道。

“呸,呸文清到处找水,想要缓解一下嘴里的怪味,却发现凤轻尘屋内,根本没有水,只得拼命的吐口水。

“你好意思说我脏,谁家像你这样,往茶壶里灌药,你想害死人呀。”苏文清今天郁闷得快疯了。

步惊云走了,凤轻尘的安危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好不容易处理了一大堆的杂事,却听到凤轻尘拿自己当鱼饵,钓幕后黑手的消息,他马不停蹄的赶来,想要打消凤轻尘的念头,可凤轻尘却半句不劝。

今天,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苏文清气得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完全没有富家公子的气度。

凤轻尘提笔,唰唰在纸上写道:“那是给我喝的药,可没有人让你喝,是你自己倒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崔家的事情,我绝不妥协,他们能暗杀我一次,就能暗杀我两次,我讨厌生命被人威胁,与其天天防着,不如主动出击。

我凤轻尘虽然胆小谨慎,但不是懦弱无能之辈,他们欺我至此,我要再不反击那就是真正是无能了,崔家人要战便战,我凤轻尘不惧。”

“姐,你不惧,我惧呀,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崔家在哪,有多少势力,全是一个迷,连皇上轻易也不敢碰上崔家。”苏文清一着急,连“姐”都喊出来了。

“崔家一直隐世,这次既然冒出来,就表示他们急了,不用担心。”凤轻尘提笔写道。

苏文清叹了口气,凤轻尘和蓝九卿一样,看似好说话,可真正下了决定时,谁也改变不了,苏文清无奈,只能劝说凤轻尘注意安全。

“轻尘,你要和崔浩亭站了在一起,朝对方宣战我管不了,那么我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要出事了,九卿一定会把我给活埋了。”他可不想成为步惊云第二。

呃……想到蓝九卿,凤轻尘有些迟疑,就在苏文清以为,凤轻尘会因为蓝九卿而打消冒险的念头沓,凤轻尘又提笔写道:“替我转告九卿,我会注意安全,让他不要担心,而且我身边还有暗卫保护,虽然那些暗卫不怎么样,但经过这一次事情,他们应该会上紧。”

暗卫的事情,蓝九卿应该知晓,蓝九卿之前可是悄悄潜进来好几次。

说来,也是她自己大意了,九皇叔和蓝九卿都潜进过她的房间,这两人能避开暗卫与侍卫,别人当然也行了。

苏文清看到凤轻尘说暗卫不行,一时也没有多想,立马解释道:“轻尘你放心,你身边的暗卫,九卿已经换了一批,这一批绝对比上一批强,保证不会让你再陷入危险。”

凤轻尘一愣,握笔的手一紧,随即状若无事,飞快的写道:“我身边的暗卫是九卿安排的?”

她以为,这些暗卫应该是九皇叔担心她的安危安排的,没想到……她太高估自己在九皇叔心中的地位了。

眼睑微动,凤轻尘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心中暗骂自己太贪心,真以为一夜纵情后,自己就不一样了。

她还是她,九皇叔当然还是九皇叔了。

苏文清察觉到不对劲,可话已经说出来,他只能点头:“是,是,是呀,九卿怕你有危险,就安排了一批暗卫保护你,上一批暗卫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已经接受惩罚回去重新训练了,你身边的暗卫虽然是第一次出任务,但我可以保证,身手绝对是一流的。”

凤轻尘神色黯然,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低头在白纸上写道:“替我谢谢九卿。我累了,想要休息。”

“轻尘,那个……”苏文清暗叫糟糕,今天果然各种不顺心,他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凤轻尘没有理会苏文清,拉过被子,往下躺,直接闭上眼,摆明不愿意再说话。

苏文清苦着一张脸,深深地看了凤轻尘一眼,转身离去。

他就是要解释也不知如何解释,他又不能告诉凤轻尘,九卿和九皇叔其实是一个人,九卿的安排,就是九皇叔的安排。

唉…都怪他口快,把暗卫的功劳,推到了九卿的身上。

九皇叔,我对不起你!

苏文清站在凤轻尘门口,朝九王府所在方向鞠了一个躬,表示歉意。

“哈啾,哈啾。”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九皇叔,一连打了两个哈啾,手中的笔也因此而抖动,洒出墨汁,滴在刚写好的公文上面。

一团团黑墨在纸上晕开,这公务已经废了,九皇叔将笔放下,把公文揉成团,丢在一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揉了揉有些生痛手腕,九皇叔眺望远方,缓解双眼的疲劳。

他已经五天没有看到凤轻尘了,白天九皇叔要养病,无法外出,派府上的人去看,也见不到凤轻尘,大多都被孙思行给打发了。

晚上……他倒是想去,可是凤轻尘身边十二时辰不离,肃亲王府的侍卫,也进驻到内院,十二时辰轮流巡视,他根本无法悄悄潜进去。

九皇叔终于明白,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送出去的丫鬟,这伙全部向着凤轻尘,拿他当外人,丝毫没有为他通融的意思,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487探病,受伤后的第一次露面

东陵上下人人自危,闻刺客二字色变,几位皇子和南陵锦凡、西陵天磊,成了重点关注对象,府外十二时辰有重兵把守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在保护他们,而知情者却明白,此举监视大于保护,皇上这是不相信他们,又或者怕他们借机生事。

皇城一片腥风血雨,向来高调的洛王殿下,也龟缩在府内,轻易不愿意外出,那些纵马游街,醉卧美人膝的世家公子、权贵大少,也一一闭门苦读,茶楼、酒楼冷清至极。

“为了一个凤轻尘,杀了两个朝廷大官,还把我们这些人拘在府里,皇叔还真是大手比。”东陵子舟,舟王殿下在府内,对幕僚大吐苦水,而同样的话,清王几个人也没有少说。

本以为,从封地回到皇城,可以大肆活动,拉拢朝廷官员,却不想……

因为一个凤轻尘,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在父皇面前表露半分野心,不敢与朝中大臣和世家走近,现在又因为凤轻尘遇刺,被变相的关在府里,几乎没有自由,对一个皇子来说,这绝对是耻辱。

纵观各国,就没有哪个皇子,活得像他们这样憋屈,凤轻尘不过一孤女,却有左右朝局的本事。

“殿下慎言,下令保护几位殿下的人是皇上,搜城查刺客的翟世子,与九皇叔无关。”年近四十的幕僚大少,一身书生袍干净清爽,有几分儒家的风度。

东陵子舟嗤笑:“是,这一系列事情与九皇叔无关,我那个皇叔还病着,病得出不了门,不得不说,九皇叔这一病还真是时候,要不是知道凤轻尘差点死了,本王都要怀疑,刺杀的这出戏是九皇叔自导自演的,刘叔,你看看因为凤轻尘受伤,多少人倒霉了。

先不说名声扫地的南陵苏家,就说镇国公府吧,不知怎么就查出,镇国公府在城外圈养了一大批死士,还让翟东明还撞上了,你说这翟东明的运气也好得过头了吧,随便出个城就能撞上镇国公府的死士,镇国公这次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翟世子和凤轻尘是好友,与九皇叔关系也不错。”东陵子舟的首席幕僚苦笑着说:“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与凤轻尘的关系一向不好,凤府被烧,虽然没有证据,可大家都知道,和镇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本王当然知道翟东明和凤轻尘私交甚笃,要换作别人,死了两个大臣,久久捉不到凶手,早就被革职了,也只有翟东明能因祸得福,不仅没有革职,还因为往上提了一层,这次办案,有清出一批前朝余孽,深得父皇的欢心。”

这人和人真是没有办法比,他没做错事,却被人监视着,翟东明做错了事,却能带兵在皇城嚣张的来来回回,东陵子舟真想问皇上,到底谁是他儿子。

幕僚当然知道东陵子舟这是心里烦躁,在皇城呆了几个月,却一事无成,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封地都不一定守得住,东陵子舟虽然争位之心,可这个时候更想要回封地,可因为种种的事情,皇上迟迟没有同意。

最是难猜帝王心,幕僚不也不敢多说,只能劝说东陵子舟冷静一些,顺便出了个小主意:“殿下实在心急,不如明天去探望一下凤轻尘。”

和凤轻尘打好关系,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这话,幕僚没有说出来,可双方都明白,现在九皇叔就听凤轻尘的话。

“探望凤轻尘?要本王纡尊降贵的去探望凤轻尘,她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是本王的皇婶了,哼……皇叔要真把她当回事,就不会任流言肆意,甚至放出流言抹黑她的清白,皇叔要是在意她,直接把她娶回去就好了,九王妃的位置不是空着嘛。”东陵子舟对凤轻尘怨气极大,平时见面碍于九皇叔的面子不敢表现,私下哪里还肯装样子。

幕僚就知道会是这样,当下又替东陵子舟分析起来,九皇叔不是不在乎凤轻尘,反倒是因为在乎,才故意放出这样的言语,让世人以为九皇叔把凤轻尘当玩物,这样九皇叔的敌人,就不会想到拿凤轻尘来威胁九皇叔。

东陵子舟半信半疑,在幕僚的劝说下,最后还是咬牙同意,明天去看望凤轻尘,而好巧不巧,这几天,几位皇子都被关得憋屈,又迟迟找不到对策,一个两个都把主意打到凤轻尘头上。

他们很清楚,捉拿刺客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表面上是翟东明闹起来的,可真正的幕后推手却是九皇叔,只要九皇叔松开了,他们才能自由,而要九皇叔松口,就得要凤轻尘去说。

其他几个皇子听说舟王要去探望凤轻尘,也不甘势弱,选择同一天出行,于是,在凤轻尘重病的第十天,二皇子咏王、三皇子恒王、四皇子齐王、五皇舟王、六皇子清王和七皇子洛王,不约而同的前往西区小院探病。

自从凤轻尘受伤后,探病的人就没有断过,前几天因为凤轻尘还没有脱离危险,有些人只送了一些药材过来了,自从凤轻尘醒来后,上门探病的人就络绎不绝。

太子和九皇叔身份不一般,当然不会亲自前来,再加上男女有别,也不好亲自上门探病,他们府中也没有女主人,只派了府中的管家前来。

倒是血衣卫总指挥使的夫人、宁国公夫人、世子夫人、晋阳侯夫人,这些府上的女主人亲自前来,就是谢家那怀有身孕的二夫人也走了一趟,不过都没有见到凤轻尘。

凤轻尘养病期间,能进入她病房的人只有苏文清、翟东明,还有小正太苏文杭。

别人,孙思路行可以拦,可这么一群皇子殿下的来了,孙思行哪里还拦得住,可男女有别,这些皇子也不能进凤轻尘的闺房,孙思行按礼将一干人引入大殿后,便对众位皇子道:“请众位殿下稍等片刻,容我师父更衣前来。”

凤轻尘听到几位皇子亲临的消息,冷笑了一声,这些皇子的打算她明白,不过,这几位皇子太高估她了。

凤轻尘没有拿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凤轻尘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东陵子洛坐在末尾,早早就盼凤轻尘出现,凤轻尘自从受伤后,就没有见过外人,外界一直在传,凤轻尘破了相。

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响起,立马引颈望去,却见……

488毁容,当凤轻尘变成九皇叔的弃子

凤轻尘一身艳丽的长裙,婀娜多姿,风吹起,裙摆随之往后飞舞,迤逦而行,头上带的幂蓠也跟着晃动。

是的,让东陵子洛震惊的就是,凤轻尘居然带着幂蓠出行,凤轻尘头上的幂蓠以黑纱制成,直接拖到脚踝,与她身上艳丽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过各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尘走进大厅,大大方方的行礼,声音粗哑,像破锣一般,嗡嗡的很是难听,可她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静静地站在大厅中间,无视众位皇子打量的眼神,也没有取下幂蓠的打算。

“咳咳,免礼,”二皇子东陵子咏作为在场的老大,当仁不让的开口。

“多谢殿下。”凤轻尘欠了欠身,正准备坐下,却被东陵子洛拦住了去路:“凤轻尘,你还好吧?”

“多谢殿下关心,轻尘很好。”凤轻尘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东陵子洛的脸色有点难看,指着凤轻尘头上的幂蓠:“既然很好,你带着幂蓠做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凤大小姐,才想起男女之防。”

幂蓠是前朝贵女出行,遮挡容颜用的面纱,现在已没有多少女子会用。

“殿下说笑了,轻尘带着幂蓠是遮丑。”声音虽然难听,可凤轻尘慢悠悠的说出来,却给人一种雍容的气度,宠辱不惊。

“遮丑?你凤轻尘再丑的样子,本王也见过,这个时候遮什么丑。”东陵子洛执意要凤轻尘取下幂蓠,他要看看凤轻尘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凤轻尘幽幽的叹了口气:“殿下应该知道,轻尘被刺客刺伤,容颜被毁,实在不敢取下幂蓠,以免污了几位王爷的眼。”

“凤姑娘不必介怀,本王几人就是为探病而来,凤姑娘只管取下。”东陵子舟眉眼微挑,眼中闪着凉薄的笑意。

也许,凤轻尘已经没有价值了,一个容颜毁了的女子,还能留住九皇叔吗?

凤轻尘低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实则嘲讽的冷笑。

这些个皇子皇孙突然造访,肯定不是探病那么简单,只要探病就应该像太子那般,当天就派人送上大批的补品、药品,这个时候来算什么,看她凤轻尘的笑话吗?

作梦!

“怎么了?凤姑娘这是不肯给本王面子。”东陵子舟不满的道。

“轻尘不敢。”凤轻尘连忙抬头,隔着黑纱,几位皇子看不到凤轻尘脸上的表情,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面容。

“既然不敢,那就取下来吧。”三皇子也附和,唯一没有开口的就是六皇子东陵子清,他从太子那里得到消息,九皇叔并没有厌弃凤轻尘,当然,这也是因为凤轻尘容颜被毁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是。”凤轻尘将幂蓠取下,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除东陵子洛和东陵子清,其他几位皇子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抬起头来。”

一旦九皇叔不再旗帜鲜明,说凤轻尘是他的人,这些皇子就会把凤轻尘给拆来吃了。

凤轻尘踌躇不安,慢慢抬头,明艳的脸蛋露在众位皇子的面前,除了消瘦一些,并没有异样,几位皇子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心中暗道:好你一个凤轻尘,仗着皇叔撑腰,逗我们玩呢。

可当凤轻尘抬头挺胸站直,露出颈脖时,六位皇子眼睛都直了。

“凤轻尘,你的脖子?”凤轻尘的脖子上,有一圈像蜈蚣一样的伤口,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大蜈蚣盘在她的脖子,这伤口很吓人。

凤轻尘露出一抹笑,这笑在众位皇子的眼中是故作坚强:“回咏王的话,轻尘伤的就是脖子,勉强救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凤轻尘得知几位皇子探病,把绷带给拆了,特意露出狰狞的伤口,才十来天,伤口又红又肿,再加上上了药,看上去就更加的恶心了。

这些个皇子来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只有她不好了,这几位皇子才会舒心,毕竟因为她的原因,整个皇城都处在紧张的气氛中,连带几位皇子也倒霉了。

“怎么伤的这么重,皇叔他可知晓。”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压下心中的喜悦,佯装关切的问道。

小样,你凤轻尘也有今天,本王就不信,凭你这副鬼样子,还能把皇叔迷得神魂颠倒。

凤轻尘摇了摇头:“轻尘不敢告诉九皇叔。”

靠,这些皇子们真是吃饱了撑着,不就是阴了他们一记,让他们被皇上猜忌嘛,至于记恨到现在嘛。

没说那就好呀,东陵子舟一脸窃喜,他们今天来看凤轻尘,特意留了话给九皇叔,让九皇叔看到他们对凤轻尘重视,现在看来又有新的效果了。

东陵子舟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凤轻尘那狰狞的伤口,在他眼中尽成了美景。

东陵子洛不满的皱眉,瞪了东陵子舟一眼,关切的看向凤轻尘:“轻尘,你是大夫,你脖子上的伤疤,可能祛除。”

这才是重点,如果凤轻尘那条疤一直在,凤轻尘日后能不能出门见人都是一个问题,脖子上的伤,可没办法一直遮掩。

“殿下,你脚上的疤,可祛掉了?”凤轻尘不答反问,东当初陵子洛脚受伤,那伤口还是她亲自缝合的。

“没有,只是淡了一些。”东陵子洛如实道,他明白凤轻尘的意思,更加地心疼凤轻尘。

“这就是了,宫里的药都没有让肌肤恢复如初,轻尘又怎么能做到。”这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她真没有那个能力。

这样的伤疤在现代,都很难祛除,用高端的美容设备,三五年可以淡化,但要完全祛除却不容易,在古代就更不用说了。

智能医疗包里面的设备,以医疗为主,根本没有祛疤的美容设备。

脖子上的蜈蚣,得一直跟着她,直到它自动淡化为止。

东陵子洛无言,眼中的怜惜更甚,张口想要告诉凤轻尘,让她不要担心,他不会嫌弃她,可是……看了一眼咏王几人,东陵子洛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有些事,不需要用言语说,只要默默去做就行了,他回宫后,会向父皇求旨赐婚,他娶凤轻尘为侧妃,这一次,凤轻尘总不会拒绝……

489望天,九皇叔群战众皇子

几位皇子见凤轻尘容颜有损,没有兴趣和凤轻尘套近乎,这样的凤轻尘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九皇叔见到这样的凤轻尘不吐就好,又怎么会听她的话。\(≥▽/fě

咏王几人一脸玩味的看向凤轻尘,眼带轻蔑与嘲弄,下额微扬,连和凤轻尘说话的**都没了。

凤轻尘隐约猜到几位皇子的想法,眼睑微微向下,掩去眼中的冷笑。

无论如何,这几位皇子的如意算盘都要打错,她凤轻尘不会因为这几位皇子说几句,就给她们当枪使,同样……

这几位皇子想要欺辱她、看她笑话,怕也是会失望,她凤轻尘从来没有想过依靠男人,九皇叔给她的保护虽多,但给她的危险更多。

双方陷入寂静,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当然几位皇子也没有走人的意思,他们在等,等九王府的人来……

东陵子清微微叹了口气,说了今天进来的第一句话:“凤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清王殿下这话是何意?”凤轻尘不解的抬头,认真的打量这位存在感极低的皇子。

东陵子清,太子的拥护者,驻守边疆,是位实战型的皇子,没想到在她容颜有损时,这位皇子居然对用关心的口吻和她说话。

东陵子清只当凤轻尘装傻,无视几位皇兄的冷眼,道:“如果凤姑娘愿意,我可以派人送你去北门关。”

北门关,宇文元化驻守的地方,东陵子清这是卖宇文元化的好,同时也是提醒东陵子舟几人,凤轻尘并不好欺负。

呃……东陵子舟几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怎么把宇文元化给忘了,宇文元化与凤轻尘交好,皇尘上下人人都知,之前凤轻尘冒犯了皇上,宇文元化不远万里,想办法替她周旋。

九皇叔处处保护凤轻尘,说不定就是为了拉拢宇文元化。

几位皇子有些不自在,好在他们个个都是变脸高手,不过眨眼间,眼中的轻蔑与不屑已经没有了,一个个都亲切有加,说着自己的知道的祛疤的妙方,唯有东陵子洛不言语,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东陵子清,又一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今天的谈话定会传入父皇的耳朵里,他这个时候求娶凤轻尘,就是居心叵测,虽然他的确存着娶凤轻尘,拉拢王家和宇文元化的心思。

凤轻尘不耐烦,再加上伤口还没有好痊,也不愿意多说,就算开口,一句话也要说上半天,半个时辰后,凤轻尘已经一脸疲倦,身形隐隐有些不稳,脸上的笑也越发的勉强了。

几位皇子也知自己该走了,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可大家都知道,今天闹得不太愉快,以二皇子为首,众位皇子准备回府,哪知刚起身,就听到下人来报:“九皇叔到!”

九皇叔居然亲自来了?

几位皇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扫了凤轻尘一眼,却见凤轻尘一脸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一般,随众位皇子一同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准备迎接九皇叔,而桌上的幂蓠凤轻尘连看都没看,看她的样子,像是不准备带了。

“凤姑娘,要不要带上幂蓠?”东陵子清的心思却比众人细腻。

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无论九皇叔对凤轻尘是什么态度,凤轻尘这难看的样子,被九皇叔看去了,总是不好。

“多谢殿下,用不着。”凤轻尘朝东陵子清浅浅一笑,少了一份疏离和冷漠。

凤轻尘很明白,这位清王帮她也是有目的,但她欣赏对方的聪明,至少对方能看明白,她凤轻尘的倚仗并不是九皇叔。

东陵子清回以一个赞许的笑,四目相对,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无畏,心下明白,对方是和我自己一样的人,他们的野心都不大,只不过身份使然。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九皇叔瘦了一大圈,面露病态,唇色极淡,衣服有几分大,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好在风采不减。

一路走来目不斜视,完全是目中无人的样子,路过东陵子清身边时,却顿了一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还没等东陵子清捕捉到九皇叔的眼神,九皇叔就扫过他,视线落在凤轻尘身上,准确地说应该是凤轻尘脖子上的伤上。

这是九皇叔第一次见到凤轻尘的伤口,压下想要伸手去碰一碰的冲动,九皇叔走进大厅:“都进来吧。”

刚在主位上坐下,就不停的咳了起来,太监立马捧上一杯热茶,看那杯子,是九皇叔自带的。

九皇叔这病是真的。

凤轻尘最后一个进来,在角落站好。

一堆皇子皇孙,哪有她坐的地方。

九皇叔咳了半天,脸都咳红了,这才停下,指了指身侧:“轻尘,你也坐。”

大厅里唯一的空位,就是九皇叔身侧的主位:“多谢九皇叔,轻尘站着就好。”

“本王让你坐下。”九皇叔看向凤轻尘,凤轻尘却早早的低下头,错过了九皇叔的眼神。

这一次,凤轻尘没有拒绝,与九皇叔并排而坐,忽视掉凤轻尘脖子上伤,两人坐在一起,男的威严,女的雍容,很是的相配。

有九皇叔坐阵,几位皇子都不敢轻视,九皇叔重病,他们前去探病,一律被拒,今天能见到九皇叔,绝对是难得的机会,几位皇子再三表示对九皇叔的关心,最后话锋一转,便提起皇城戒严、查刺客的事情,言词中无不透露,他们想要回封地,肯请九皇叔帮助一二。

九皇叔只听不说话,待到几位皇子说完,九皇叔才说了一句:“本王知道了,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他难得找到机会,光明正大的登门,总不能一直陪这几位皇侄。

虽说,是因为这几位皇侄,他才有借口登门,但利用完了,还留着干嘛。

“九皇叔,侄儿几人是来探望轻尘的,看到轻尘身上的伤,侄儿几人很心痛,女儿家最注重颜面,那刺客实在可恶,轻尘脖子上的伤也不知何时能好,侄儿几人正在商讨着,有没有好的药伤,能让轻尘早日康复。”东陵子洛心知九皇叔的打算,偏不肯走,说完后,捧起桌上的茶,慢悠悠的喝起来,摆明了要赖在凤府。

其他几位皇子,没有得到九皇叔肯定的答复,也不想走,东陵子洛闹起来,他们乐得在一边看戏。

无视九皇叔杀人的眼神,东陵子洛专心品茶,边喝边皱眉,难怪九皇叔要自带茶水,凤府的茶水真难喝。

凤轻尘默默望天,她伤口痛,不能多说话……

490借机,光明正大了入住西区小院

咳咳咳……

东陵子洛的理由好,可九皇叔却棋高一着,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水润了润喉,九皇叔站了起来,眼神从二皇子一直扫到七皇子,每一位皇子都默默地避开,只有东陵子洛不闪不避,四目相对,隐含杀气,火药味十足。

凤轻尘捧着自己的药,小口小口的轻啜,心中暗想,要是御史在,少不被弹骇,如果她不是女主角,她真要大笑三声。

这真是狗血的叔侄夺美记,虽然这两人夺的不是美,而是权。

猛虎即使病了,依旧是猛虎,不多时,东陵子洛的额头就沁出了汗水,唇抿紧,倔强的不肯低头。

九皇叔见好就收,满意地收回视线,微微扬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凤轻尘撇了撇嘴,欺负自己侄子,还好意思得意。

九皇叔没有坐回去,拂了拂袖子上的皱折,扬声道:“子洛你的好意皇叔心领了,不过子洛提醒的是,轻尘的伤确耽误不得,皇叔请来了神医谷谷主,本想让他替皇叔医治,顺便来看看轻尘的伤,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皇叔,传本王的命令,从即刻起,本王入住凤府,以方便神医谷谷主医治。”

“什么?嘶……”凤轻尘跳了起来,随即整张脸都痛得皱了起来,连忙捂住伤口。

痛死她了。

九皇叔,你个坏人。

凤轻尘双眼泛起雾,恨恨的瞪了九皇叔一眼。

“师父。”孙思行一直注意着凤轻尘,按理凤轻尘的伤口还不能拆掉绷带,她今天是特意拿伤口出来吓人,提醒众位皇子,她容颜有损。

可有一个人比孙思行的动作更快,在凤轻尘跳起来的那一刻,九皇叔就旋身,一把搂住凤轻尘的腰:“松开,让本王看看。”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凤轻尘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孙思行在大叫:“师父,你的伤口裂开了,快,扶师父回房,要是发炎了就惨了。”

孙思行说得急切,伸手想要将凤轻尘抱过来,可九皇叔却不给他机会,暗中用力,将孙思行震开,弯腰,将凤轻尘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众位皇侄,皇叔今天有事无法招待你们,你们请便。”在大门口,九皇叔还不忘赶人,走到拐角处,见孙思行还没有跟上,又厉声呵道:“孙思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哦,来了。”孙思行小跑得跟了过去,看九皇叔熟门熟路的找到凤轻尘的闺房,孙思行怒火中烧。

混蛋九皇叔,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到师父闺房。

大厅外,几位皇子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我们被皇叔利用了。”东陵子清起身,拍了拍了东陵子陵的肩膀:“皇弟,节哀,横竖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率性往外走去。

“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封地,子洛,勇气可嘉,不过看皇叔的样子,他好像并不在意凤轻尘脖子上的伤。”二皇子拍了拍东陵子洛的肩膀,示意他回魂。

他们六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九皇叔的对手。

这不,他们轻易就上了当,白白给九皇叔当了一回引子,引得九皇叔光明正大的来看凤轻尘不说,还给他机会,让他有理由登堂入室。

不得不说,九皇叔脸皮之厚、心之黑,前无古人,后不一定会有来者。

以方便神医谷谷主医治的名义,不顾凤轻尘的反对,九皇叔正式入住凤轻尘暂住的小院,不需要凤轻尘安排,九皇叔自己就选好了唯一的空房,刚好是崔浩亭对面。

这下,西区小院住的不是病患就是大夫,而且病还是奇怪的病症,这可把神医谷谷主给乐坏了,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大夫,平生最大的爱好的就是各种奇怪的病症。

神医谷谷主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非疑难杂症不治,别的大夫能治的病,他一律不治。

凤轻尘对此不发表意见,在她眼中病人找上医生,医生就该治,不过她也不认为神医谷谷主有错,她是医生,把医生当成职业,而神医谷谷主更像是医学研究人员,毕生以追求更高的医术为目标。

两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选择当然也不同了。

九皇叔的病好治,那是操劳过度,神医谷谷主直接把九皇叔丢给孙思行,他感兴趣的凤轻尘的病和崔浩亭的病。

凤轻尘与神医谷谷主本就是旧识,再次见面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生分,神医谷谷主对凤轻尘缝合血管的手法感兴趣,而凤轻尘真心需要神医谷谷主帮她把脖子上疤祛掉。

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凤轻尘半点不想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

一老一小达成协议,相处的万分融洽,神医谷谷博学,他不仅能接受凤轻尘新奇的疗法,还能举一反三,因为王锦凌眼睛一事,神医谷谷主这段时间,可没有少下功夫,也有一些心得。

“从理论上来说,坏哪个部分就换哪个部分绝对能行得通,比如西陵皇子小腿坏了,换上健康人的小腿,只要能愈合,就一定能行走。”九皇叔就是用西陵天宇的腿伤,吸引神医谷谷主前来。

神医谷谷主见到凤轻尘给西陵天宇装的假肢,双眼放光,恨不得再把它截下来,好生研究一番,事后也问了凤轻尘还有没有,凤轻尘知道这假肢会惹来麻烦,当下就说,这是她师父留给她的,唯一的一双假肢。

神医谷谷主心痒,可凤轻尘没有,他还能如何,再问,凤轻尘就说师父死了。

凤轻尘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实际上操作呢?用你这种方法,要医好西陵天宇,就要从另一个健康的人身上取下双腿,这样不就让另一个人也残疾了吗,这医和没医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医生和医学研究疯子的区别,凤轻尘是务实,手上染的鲜血不少,但绝不会用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来救人。

救一人,害一人,还不如不救。

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要再发一次那样的事情,她恐怕再也握不住手术刀……

491移植,长生不死的追求

“怎么没有区别,这是医术上的进步,由此就可以衍生出更多了,比如换心、换肝、换肺,只要成功了,待到年老后,换上年轻人的心脏和肺腑,那就能延长寿命,虽不是长生不老,但却可以多活几十、甚至上百年。

神医谷谷主双眼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他没有发现凤轻尘变脸了,说得正起劲:“凤轻尘,看你医好王锦凌的眼睛和西陵天宇的腿疾,我就知道你在这方面颇研究,跟我回神医谷,我那里有很多病人,还有很多药人给你做研究,只要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名流千古了。”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凤轻尘越听,脸色越难看,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神医谷谷主的眼神,满是惊恐与害怕。

“凤轻尘,你怎么?”神医谷谷主不解,握住凤轻尘的手,却发现她的双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啊……”凤轻尘尖叫了一声,推开神医谷谷主,不停地往后退,看她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神医谷谷主不解,他又没有说错话,可看凤轻尘一脸防备,又不敢上前。

九皇叔进来时,就看到凤轻尘一脸惊恐的缩在角落里,那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九皇叔脸色一变,飞快上前,挥开神医谷谷主,把凤轻尘抱在怀里,在西区小院住的这一个月,九皇叔最大的兴趣就是把凤轻尘抱在怀里,可惜……

凤轻尘身边的人防他像防狼一样,再加上他身体康复后,公务繁忙,在西区小院住了一个月,硬是没多少机会,把凤轻尘抱在怀里。

当然,偶尔偷得一个空档,凤轻尘也像冰块一样,任他抱着不言不语,而他也不擅哄女人,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凤轻尘,一个月两人之间硬是没有一点进展。

今天,好不容易把人都支开了,抽空来看凤轻尘,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凤轻尘没有和往常一样,生硬的扬着头,在九皇叔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就在把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低声地落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怕,别怕,有我在。”九皇叔虽然高兴凤轻尘终于软化了,可更担心凤轻尘,凤轻尘平时不是这样的:“凤轻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凤轻尘抓着东陵九的衣襟,只哭不说话。

九皇叔也不敢逼问,只好问神医谷谷主,可神医谷谷主会给凤轻尘面子,却不会给东陵九面子,再说他也不明白,凤轻尘好好地怎么就哭了,一甩衣袖,神医谷谷主冷哼一声,就走了。

凤轻尘哭的喘不过气,九皇叔只好先安抚凤轻尘,把凤轻尘抱入房间,朝暗处的影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守好,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一个半月了,他好不容易才逮到和凤轻尘独处的机会,容易吗。

九皇叔把凤轻尘放在床上,绞了帕子,笨手笨脚的替凤轻尘擦拭脸上的泪痕,当然脖子处也不放过,不得不说神医谷谷主的药绝对是极品,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凤轻尘脖子上疤就淡了不少,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九皇叔指腹在伤口处来回摩挲着,看到凤轻尘脖子上疤痕,他就内疚,他发誓,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凤轻尘脖子上的肌肤完好如初。

哭过一场,凤轻尘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她极少哭得这般放纵,实在是神医谷谷主的话,勾起她心底深处恐慌和惧意。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说对不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哭吗?”九皇叔坐在床边,宽厚的大手,覆在凤轻尘的脸颊,呃……很有父亲的感觉,至少凤轻尘是这么认为的。

咳咳,凤轻尘掩饰自己的小尴尬,听九皇叔提起刚刚事,情绪低落了起来,凤轻尘知道如果九皇叔要查,肯定能查到她和神医谷谷主的对话,所以她也没有隐瞒,复述一遍。

“你是害怕自己变成帝王、贵族长寿的工具?”九皇叔很快捕捉到了重点。

神医谷谷主的提议很大胆,但要是真能成功,那一定会让帝王和权贵疯狂,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怕死,越是想要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尘点了点头,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闪着莫名的悲伤。

她已经做了一次这样的工具,她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血。

“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把你当工具。”九皇叔不知道凤轻尘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经历了一些事情,不然凤轻尘的眼睛不过那么复杂、那么悲伤。

“你呢?你不想长命百岁?”凤轻尘眼神飘忽,嘴角的笑也飘渺到虚无。

在古代要做到这一步很难,可在现代要做到这一步却不是什么难事,她就曾被自己崇拜的医学权威骗进一个研究所,那个研究所就是做活体器官移植和培养方向的研究。

他们把一批批人体器官,放在培养液里,用各种药物培养、改造,让它们能和即将换器官的人身体相符合,不产生排斥。

刚开始她以为这是一个为人类谋福利的研究,有这项研究,就可以减少器官的排斥,提高移植成功率,可是……

当她无意间闯入研究所的地下室时,她才明白,那些用培养液盛装的器官,都是从活人身体里摘下来,一个个鲜活的人,下一秒就被掏空五脏六腑,然后丢入火化炉里。

那些人,趴在她脚边,哭着喊着,求她,求她放过他们,他们不想死,更不想活活被人人摘除器官

可她呢?她吓得转身就跑,什么也做不了……

而研究所也不是为普通人服用,研究所是专门给那些国际大佬,有权有势的人服务的,把他们老旧的器官摘除,换上年轻人的、更有活力的器官,好为他们延长寿命。

长生不死,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从秦始皇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位高权重者,能无视它的诱惑。

她以为自己把这一段经历埋藏了,可是没有……

神医谷谷主的一番话,将她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经引了出来。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回到那样的日子,为权贵从无辜的人手上,夺取性命……

492蜕变,只有自己变强才最安全

是人,就没有不想长命百岁的,九皇叔也是人,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年,但这并不表示,九皇叔会认同神医谷谷主,用掠夺别人生命的方式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他有洁癖,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身上有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为了续命也不行,而这些九皇叔自己知道就好,他并不打算告诉凤轻尘。

因为他很清楚,凤轻尘要问的并不是,他想不想要长命百岁,而是担心自己变成别人利用的工具,或者成为他的工具。

九皇叔眷恋地摩挲着凤轻尘的头顶,发丝轻挠手心,将他的心也挠软了,等到凤轻尘的情绪平复下来,九皇叔才轻声道:“凤轻尘,你是不是忘了本王曾说过的话。”

“你说的话?什么话?”凤轻尘一脸莫名的看向九皇叔,她问九皇叔问题,怎么就变成了,九皇叔问她了。

“本王曾对你说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都显得苍白,你连崔家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在听到凤轻尘要与崔家对上时,他即高兴又骄傲,他的凤轻尘终于强势了,终于有与大家族抗衡的勇气。

凤轻尘现在没有能力不重要,可如果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才叫可悲。

“那不一样。”崔家的事,和换器官长寿的事,根本没有可比性。

凤轻尘不停地闪躲,想要避开九皇叔的手,可无论她躲到哪里,九皇叔的手都跟到哪里,横竖不忘蹂躏她的头发,非要把她的头发弄成鸟窝。

“有什么不一样,你的敌人都比你强,崔家的势力也不小。”一个敌人与百个敌人,都是敌人,只要自己变强,管他多少敌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崔家势力再大也能看得见了,如果有一天,四国的帝王和九城的城主,他们得知了神医谷谷主的话,你觉得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能放过我?”到那个时候,她凤轻尘就变成了,比李想还要稀有的工具。

李想只会制造震天雷,可她凤轻尘说不定,就能给哪个帝王延续生命,延续他的政治生涯,这么一来,她和李想哪个更重要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一统了天下又如何,没有命享用,一切都是虚的,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这一点,九皇叔无法辩驳:“四国的帝王和九城的城主都老了,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我估计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他不愿意,并不表示别人不愿意,九皇叔虽然自信,但绝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也这么说,,可见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一想到那种场景,凤轻尘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如果真的落到那个地步,她肯定活不下去,就算活下去,她的手也无法再握手术刀。

“确实会很危险,你会变成一块上好的肥肉,然后被一群饿狼盯着。”人无远虑并有近忧心,凤轻尘能想是好事,可是九皇叔觉得凤轻尘想得太远了,凤轻尘好像没那个能耐。

当然,九皇叔并不会提醒凤轻尘,他正好借这件事情,来激发凤轻尘的战意,最近凤轻尘太安逸了,除了对付李想时露了一下爪子,平时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就算真要对谁出手,也要把他利用上去。

凤轻尘连连点头,表示附和,虽然这个比喻不好听,可九皇叔说得没有说错,真到那一天,她就是一块肥肉。

好烦呀,凤轻尘用眼睛寻问九皇叔,她该怎么办。

九皇叔许以凤轻尘一个安慰的眼神,高深莫测的道:“凤轻尘,你怕的话,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这总事要如何准备,凤轻尘真是不懂,把自己的双手给废了?她舍不得呢。

“准备建立与四国九城对战的力量。”九皇叔一字一字的道。

啪……

“九皇叔,你说什么?”凤轻尘嗖的一下坐了起来,顺便拍掉头上的爪子。

九皇叔默默地收回红肿的右手,心中暗道凤轻尘下手真重,一点也没有当初的温柔,他很怀念,当初那个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凤轻尘。

那个时候,凤轻尘会看他看到呆,因为他握一下手,可以几天不洗手,现在呢……

唉……九皇叔暗恨自己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看凤轻尘现在这样子,明明是他的女人,可却一点自觉都没有,独立自主,万事只靠自己。

当然,这样也好。

在凤轻尘的怒视下,九皇叔收回哀怨,连忙道:“凤轻尘,你没听错,你不想成为四国九城的工具,那就做到超然于四国九城之外,凌驾于皇权之上,让所有人都不敢动你,这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九皇叔说的轻松,凤轻尘听在耳里,除了惊吓还惊吓:“九皇叔,你想太多了,这根本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四国九城中,有谁敢动我。”九皇叔绝对有这个自信。

“呃,好像是哦。”凤轻尘呆呆地点头,此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来回只有两句话,那就是……

不想成为工具,就要拥有超然于四国九城,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力量。

太太太太强悍了。

这样的话,别人连说都不敢,可九皇叔不仅说了,还正在朝这方面做。

超然于四国九城,凌驾于皇权之上。她发现,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古代,要做到这一步,都必需要拥有强大的武力和金钱支持,光有金钱是不行的,再有钱,皇上一句话,就会变成泡沫。

而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强大的武力就是军队。

什么科技强国那都是扯蛋,科技最后来是为武力服务,武力才是强国的根本,她要有一只百万大军在手,谁敢动她,她就灭了谁。

可是,她去哪里弄军队,拥有私人军队,可是违法的事情,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百万大军,能同时对手四国九城吗?

凤轻尘默默盘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和阳谋都没有用,可前提是她去哪拥有那个实力。

凤轻尘刚刚燃起的战意,一点一点消退了。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想要做到九皇叔所说的那一步,比登天还要难了,她上辈子就不是有野心的人,这辈子估计也做不到了。

凤轻尘明亮的双眸,一点一点得暗淡了下来,九皇叔坐在她身侧没有说话,直到凤轻尘耷拉着重脑袋,蔫吧啦叽时,九皇叔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凤轻尘不会拒绝……

493有我,比完了滚蛋

“凤轻尘,你做不到没有关系,还有我,我现在虽然没有,同时对抗四国九城的力量,但早明有一天,我会有。”九皇叔这不是在向凤轻尘许诺,而在告知凤轻尘,他的野心,他的想法……

“九皇叔,你……”想要一统天下。

后面的话,凤轻尘没有说出来,但她的双眼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凤轻尘从来不知,九皇叔有这么大的野心,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她一直以为,九皇叔的生活在东陵,没想到九皇叔看得那么远……

九皇叔唇角轻扯,没有说话,只看着凤轻尘,四面相对,凤轻尘在九皇叔眼中看到了坚定与不屈。

东陵九,是一个不会向任何人弯腰的男人,而要做到一点,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

凤轻尘不知道九皇叔最终打算是什么,但她知道只要九皇叔要做的,她肯定会支持,因为……她和九皇叔一样,不想向任何人弯腰。

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如果和九皇叔一起,那肯定会事半功倍,凤轻尘告诉九皇叔:“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我也要拥有让世人忌惮的力量。”

“好,我会记住,我的未来有你一份。”九皇叔没有拒绝凤轻尘,他早就把凤轻尘当成他人生规划中的一部分,无论凤轻尘愿不愿意,凤轻尘都必须陪他看九州沉浮。

我的未来有你一份。这算不算变相告白?凤轻尘不知道,她正想仔细品味这句话时,孙思行就带着佟珏和佟瑶,没有任何预警的冲了进来,把九皇叔和凤轻尘吓了一跳。

暗卫呢?

“九皇叔,男女有别,请……”孙思行防九皇叔防得紧,而且看九皇叔的眼神,也充满敌视。

凤轻尘隐约知道,孙思行应该是知道她和九皇叔的事情了,她没有阻止孙思行的行为,她乐得看九皇叔吃瘪。

开玩笑,别以为到手了的女人,就不要哄了。

“呃……”九皇叔就算再脸厚心黑,面对孙思行和佟珏、佟瑶三双防狼一般的眼神,也无法厚颜留下来。

九皇叔默默松开凤轻尘,起身前不忘替凤轻尘顺了顺乱掉的头发,气得孙思行差点冲上前,拍掉九皇叔的爪子。

好在,九皇叔见好就收,在孙思行暴走时,九皇叔从容优雅的离去,好像什么他不曾私闯人家闺房一般。

在离去前,九皇叔对暗卫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交接后,你们来见我!

“倒霉,主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肯定要被罚,可是……主子呀,不是我们不拦,实在是来人身份特殊,孙公子可是凤姑娘的徒弟,要是凤姑娘知道我们伤了她徒弟,我们还能留下吗?”

暗卫目送九皇叔离去,一脸哀怨,千万句解释在心中,可一句都不能说。

做暗卫难,做凤轻尘的暗卫更难,照这样下去,凤轻尘的暗卫更换率会相当的高。

孙思行和佟珏、佟瑶对九皇叔很苛刻,可对凤轻尘却很宽容,九皇叔走了后,三人怕凤轻尘不好意思,提都不提九皇叔的事情。

“师父,云潇公子又来了,你见还是不见?”云家大公子云潇,自从凤轻尘受伤后,隔三差五就来找凤轻尘,可惜凤轻尘一次都没见。

云潇也不生气,下次照来,次数多了和凤府上下的人都混熟了,除了九皇叔外,人人都说云潇公子好,脾气好、为人好、体贴亲切,对下人也彬彬有礼,风度、风采与大公子不相上下。

这些人越说云潇好,九皇叔就讨厌云潇,事实上,任何带着目的接见凤轻尘的男人,九皇叔都讨厌。

云潇的交际手腕,凤轻尘是见识过的,云潇是一个很舒服的人,让人讨厌不起来,出身崔家,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崔浩亭也和云潇成了棋友,可见云潇的本事了。

每一次云潇来,都会和崔浩亭下一局,然后拐去找神医谷谷主,神医谷谷主是医术权威,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两人一来二往就熟稔了,事实上,依云潇的手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凤轻尘一度怀疑,云潇来凤府不是找她的,而是找崔浩亭与神医谷谷主的,听孙思行提起云潇,凤轻尘明白,思行并不是要她去见云潇,而是转移话题。

“思行,佟珏、佟瑶,多谢你们。”多谢你们的体贴,多谢你们的维护,更要谢谢你们,没有因此而觉得我下贱。

佟珏和佟瑶脸一红:“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小姐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姐。”

“师父,你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师父,没有人可以取代。”即使世人都说你不好,在我眼中,你也是最好的,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理解。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孙思行从内敛直白的少年,终于蜕变成内敛、稳重的男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凤轻尘红着眼连连点头,这三人给予她的尊重与体贴,让她备感温馨:“有你们真的很好,放心,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佟珏,替我更衣,我要去太子府。”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想要活得自由洒脱,不受人威胁,就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虽说积攒实力急不得,可她也要开始行动了。

第一步就是把那些乱七八糟,没有用处却浪费时间的事情结束,而当下首要解决的事情,就是与苏绾的比试,赶紧的比完,让苏绾早点滚蛋,最好从她的视线中永远消失……

太子听闻凤轻尘到来,把其他人丢下,第一时间来见凤轻尘。

开玩笑,九皇叔在凤轻尘的西区小院住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搬出来,这事整个皇城上下都知道,要说九皇叔对凤轻尘不好,谁都不信。

众人议论纷纷,有几个胆子肥的御史也说这于礼不合,就是皇上也开口暗示,让九皇叔回九王府,可九皇叔装糊涂,再问就说自己要养病,凤府有天下最好的大夫。

众人都以为,神医谷谷主是天下最好的大夫,可太子明白,在九皇叔心中,这个人应该是凤轻尘,凤轻尘,在九皇叔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494利用,九皇叔你该回九王府了

在皇城,怠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怠慢凤轻尘,怠慢了凤轻尘,可是比怠慢了九皇叔还严重的事情。

太子走入大厅,不等凤轻尘起身,就先开道:“轻尘,不必起身,在本宫的府上,不讲那些虚礼。”

“多谢太子,礼不可废。”越是锋芒毕露,越要低调谨慎,别什么事都没有做成,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凤轻尘起身行礼,太子连忙上前,示意凤轻尘快快坐下。

“轻尘,没人的时候,在本宫面前就不用讲这些虚礼,皇叔都不受你的礼,本宫哪能受你的礼。”

主要,还是因为九皇叔,凤轻尘但淡不语,等太子坐下后,才重新坐好。

对于凤轻尘的守礼,太子表面上虽然责怪,可心里却是赞赏的,不恃宠而娇,这样的凤轻尘才能走得更远,皇叔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凤轻尘受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见面太子自是要提上一句,以显示自己对凤轻尘的关心:“看到轻尘你恢复如初,本宫甚是高兴,一直想要亲自去探病,奈何公务繁忙,抽不开身。”

太子笑容满面,白皙的脸因这一笑,而略有几分红润,眼中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

东陵子洛和东陵子舟几人,把皇叔得罪够惨,最近被打压的厉害,太子春风得意,做什么都顺顺利利,这身体自然就好了。

“多谢太子的记挂,一点小伤不敢劳烦殿下。”凤轻尘屈身还礼,和太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凤轻尘很清楚,太子就是一只笑面虎,他表面上说不在意,谁知他心里在不在意。

凤轻尘不想落把柄在太子手上,也不想和太子浪费时间,当太子问她为何而来,凤轻尘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殿下,轻尘此次来是想要问殿下,关于轻尘与苏绾比试的事情,因轻尘的伤,这两项比试一拖再拖,轻尘实在愧疚。”

原本,凤轻尘是想拖死苏绾,就像拖死南陵锦凡一样,南陵锦凡前不久就回了南陵,他在东陵呆得太久了,再呆下去,他在南陵的势力,会被南陵锦行全部夺走。

凤轻尘已经知道,南陵锦行就是周行的事,对此,凤轻尘并不惊讶,周行和南陵锦凡长得有几分像,听到南陵锦凡在周行的手上吃了大亏,凤轻尘表示很高兴。

不过,让凤轻尘郁闷的是,南陵锦凡走了,苏绾的那个表哥夜城少主夜叶却来了,而且和西陵天磊称兄道弟,两人关系极好。

“轻尘不必在意,受伤也不是你愿意的事情,休养足够再比,这比试会更公平,不过苏绾小姐似乎很急。”太子特意提醒凤轻尘,拖下去对她有好处。

凤轻尘装作听不懂:“多谢殿下的体谅,轻尘的伤已经好了,轻尘明天就可以比试。”她就好心,成全苏绾好了,这个比试不结束,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人盯着,没有半点自由,想做点什么都不行。

她和九皇叔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手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她就帮九皇叔,把那批震天雷的原材料,做成天震天雷。

要强大的实力,就不能缺少强大的武器,震天雷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利器。

太子见劝说无效,知道凤轻尘另有打算,也不再多言,点头表示可以。

凤轻尘从太子府出去后,立马就有人前去探望,王七和谢三、翟东明像是算准了凤轻尘的时间,凤轻尘前脚进府,三人后脚就到了西区小院。

之前王七和凤轻尘闹得不怎么愉快,不过因为凤轻尘受伤的事,两人的交情又恢复如初,当然,前提是不提九皇叔此人,提起九皇叔,王七就为王锦凌心疼。

“凤轻尘,你伤真好了?不会是硬撑得的吧,凤轻尘,你可要明白,你这么一出去,就表明你伤好了,和苏绾的比试不能再拖了。”翟东明盯着凤轻尘的脖子看了半天,不怎么确定的道。

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印子,印子四周有黑色的小点,翟东明实在无法违心的说好看。

“凤轻尘的伤好了你不高兴?”王七瞪了翟东明一眼。

凤轻尘的伤好了,他看九皇叔还要用什么理由住在西区小院。

堂堂亲王住在这小偏院里,可是于礼不合,他回头再去推动人弹骇一下九皇叔,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也会暗示一下凤轻尘,这种事让凤轻尘开口比较有杀伤力。

“高兴,我当然高兴,只是有点郁闷,凤轻尘的伤都好了,我还没有抓到凶手,说起来,崔浩亭这人真是不厚道,轻尘为了他差点丢命,事后还愿意给他治病,可他呢?明知伤轻尘的人是谁、在哪里,却怎么也不肯说,掺着明白装糊涂。”伤凤轻尘的幕后主使者是谁,这几人心知肚明,对外把责任推到苏家头上,不过是借机打压苏家。

谢三想到谢家那团糟心事,对崔浩亭的处境倒是颇为理解:“世子爷,你也别怪浩亭公子,他也是身不由己。”

大家族的公子少年,看似风光无限,可外人哪知他们的苦,表面上花团锦簇一派祥和,实际上却是行走在刀尖上,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什么身不由己,明明就是自私自利。”凡是妨碍他缉拿真凶的都是坏人。

“世子爷,你别怪浩亭公子了,这件事虽说是浩亭公子引起的,可他并不需要为此负责。”凤轻尘倒不怪崔浩亭,她只是崔浩亭的大夫,虽说放话要医治崔浩亭,可现在不是还没有医好嘛。

她和崔浩亭又不熟,崔浩亭怎么可能为了她,暴出崔家的事情,要知道,崔家人只是朝她出手,并没有朝崔浩亭出手。

“凤轻尘,你就做好人吧。”翟东明气得咬牙:“既然他不需要为你的伤负责,那你还给他治什么病,让他病死得了,看到他我就生气。”

崔家的公子,心气难免高一些,凤轻尘虽说要为他医治,可在西区小院住了这么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这也亏得崔浩亭坐得住,换作别人早就走了。

“治他的病是我自己开的口,他并没有求我什么。”崔浩亭肯定明白,她放话要医治他的病,就是为了和幕后主使者较劲,把那人逼出来。

虽说最终受益者是崔浩亭,但不可否认,她利用崔浩亭的事实,所以崔浩亭没有必要感谢她……

495滚蛋,高深莫测什么的好吓人

崔东明气得磨牙,可偏偏又说服不了凤轻尘,看凤轻尘云淡风轻的样子,翟东明就不爽。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得……他也不管了。

“凤轻尘,我真不知道你脑子想得是什么,崔浩亭的事情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凶手我会继续追查,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崔家藏得很深,连皇帝都找不到,我肯定也找不到,要找幕后指使者,你还得靠自己。

崔浩亭那个小子,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别让他骗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心思重着呢,还有那个叫云潇的人,你也防着点,一看那家伙就不是好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对了,还有九皇叔,凤轻尘,九皇叔在你这养了一个多月的病,现在你的病都好了,九皇叔的病也该好了吧,九皇叔也该回九王府了吧,他一直住在你这里,算个什么事。

知道的懂他是养伤的,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你在这偷情呢,就九皇叔那个阴险狡诈的混蛋,也就是你好心收留他,要换作我,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一天到晚端着个架子,看见他我就烦,不仅冰山面瘫脸,还阴险冷醋,成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除了他,别人都是白痴一样,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感觉全天下,就他一个最高贵……”

不是翟东明不厚道,实在是为了拿到那点兵权,他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看九皇叔不爽很久了,再说了,他一直认为凤轻尘是王锦凌的女人,作为王锦凌的好朋友,在锦凌不在皇城时,他当然要替锦凌守住凤轻尘。

翟东明越骂越起劲,可骂着骂着,他发现凤轻尘三个人,半天都没有反应,抬头一看发现凤轻尘、王七和谢三,一脸纠结地看向门外,五观皱成一团,身子又莫名的往里缩,翟东明莫名其妙,转身……

啊……

翟东明大叫一声,双手握成拳,举起,放在唇边,惊恐的后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要,九,九,九皇叔,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错,翟东明口中的冰山面瘫脸九皇叔,此时此刻就如同冰山一般,站在门口,眼含深意的看向翟东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翟东明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抖,一双眼飘来飘去,先是用委屈的眼神寻问凤轻尘,九皇叔怎么在这里,随即又责怪凤轻尘三人,怎么不提醒他一声,那哀怨的样子,像极了小媳妇。

凤轻尘三人同情地看了一眼翟东明,默默的别开眼,他们有朝翟东明使眼色,可翟东明说得兴起,不仅没有看到他们的眼色,还越说越激动。

翟东明,我们救不了你了,愿佛祖保佑你!

凤轻尘摆明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谢三和王七,更对不起,他们有心无力,翟东明骂得可是九皇叔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