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尘起身,打开红包,里面有一张纸,上面是她熟悉的字。

再拜陈三愿:一愿夫人千岁,二愿本王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岁岁长相见。”凤轻尘将纸条贴在心口,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乐呵,最后忍不住,直接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她在想,九皇叔写这话时的表情,会有多么可爱,要知道这首词可是以妇人口吻写的,九皇叔改了两个字,就变成这样了,真是有心了。

凤轻尘甜蜜够了,将小纸条小心收好,又拿出红包里面的其他东西,一张地契,是九皇叔在城外的别院;一条梅花脚链,和一枝梅花发钗。

梅花脚链很别致,上面的小梅花全是用玉雕刻的,外面镶了一层金,很精细的做功,远远看上去就像真得一般。

九皇叔应该是知道,她平时不太爱戴首饰,尤其是双手,即使外出也不会在手上挂东西,以免工作时不方便,所以才会特意定制这条脚链。

凤轻尘试了一下,大小刚刚好,贴在脚腕一点也不影响,凤轻尘就舍不得摘下来了,要是凤轻尘知道,九皇叔之所以送她脚链,是因为他想看凤轻尘全身上下,只戴一条脚链的样子,估计会把九皇叔一脚踹下去。

至于梅花钗,凤轻尘只想说,虽然很漂亮,用的材料也是上好的,可一看就知道是新手刻的,远看没有问题,放近来看会发现,上面有很些小划痕。

想到在西陵的路上,九皇叔经常替她摘花,凤轻尘便猜到,这梅花钗应该是九皇叔自己刻的。

“新年礼物,呵呵~~”凤轻尘看着手上的东西傻笑,弯弯的眉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大年初一,凤轻尘的确如九皇叔所想的那样,高高兴兴地合不拢嘴。

凤轻尘对着礼物看了半天,尤其是那梅花钗,凤轻尘更是来回的摩挲,直到春绘和秋画再三提醒,她再不起来就要迟了,凤轻尘才允许她们进来服侍。

新年装扮不能太过简洁,这梅花钗也就派不上用场了,凤轻尘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将发钗收了起来,准备以后再用。

过年对华夏人来说是大事,一应细节马虎不得,管家虽然不在,但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该交待的也一一交待好了,凤轻尘只要按规矩办就好了。

很忙碌,可凤轻尘却忙得很开心,在她看来这才有过年的气氛,在凤府处处能听到下人之间拜年的声音。

虽然依旧是一个人,可处在热闹喜庆的凤府,凤轻尘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再说还有一个西陵天宇陪她呢。

用完饭,凤轻尘就闲了下来,她一个女孩子,再加上父母刚下葬没多久,完全不用出门去给人拜年,只需要呆在家里便好。

凤轻尘也乐得清闲,去看过王锦凌寒后,留了一个暗卫侍女保护锦寒,便去找西陵天宇。

作为主人,她还是要问一下西陵天宇这个客人的需要,刚坐下没多久,下人就通报,南陵的锦行皇子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宫里吗?”凤轻尘问向西陵天宇,这事西陵天宇比她清楚。

“宫里的宴席不是人人都爱吃,估计是瑶华没有进宫,西陵锦行也就借机不去了。”西陵天宇嘴角微扬,即使过年坐在轮椅上,也掩不住他的好心情。

西陵瑶华和天磊两兄妹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正好,一起吃饭,有两国皇子相陪,我这个年过得很不一般。”凤轻尘笑得开怀,自动过滤瑶华的消息。

凤轻尘让下人把南陵锦行请到屋内,却不想看到一个她不见的人。

“姐姐,新年好,我来给你拜年。”南陵锦行以前还不太乐意叫凤轻尘姐姐,毕竟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姐姐,很需要勇气,可现在却叫得顺口,一句“姐姐”更能拉近两人的关系。

凤轻尘没理理会南陵锦行,看到看向他身后的女子:“苏柔姑娘?”

她知道苏柔与南陵锦行合作,是南陵锦行一手促成她进宫一事,却没有想到南陵锦行会在大年初一,把人带到凤府。

目的,不言而喻。

“凤姑娘,苏柔来得唐突,还请凤姑娘不要介意。”苏柔很懂得察言观色,见凤轻尘不喜,立马欠身行礼,丝毫没有苏家女的傲气,温柔的让人不忍责怪。

“来者是客,苏柔姑娘客气了。”凤轻尘虽然在笑,可笑容明显疏离了许多,南陵锦行暗道一句不好,连忙上前:“姐姐你不要生气,是我带苏柔过来的,我想人多热闹一些。”

“是呀,人多热闹一些,西陵的宇皇子也在,不过苏柔姑娘不适合见外男,轻尘就不替苏柔姑娘引见了。”凤轻尘若有所思的瞥了南陵锦行一眼。

带苏柔一是为了借机让苏柔给她道歉,毕竟皇城上下都知道,谢家皇贵妃与她私交甚笃,只要她肯引见,苏柔在后宫就能站稳脚步了,至于另一则想必是为了西陵天宇……

893姐姐,想要凤轻尘的命

南陵锦行目的如此明显,凤轻尘想装作不知也不行。如果是以前,她会很厌烦这种利用,可见识到王家内部之争后,凤轻尘明白,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

南陵锦行的身份决定他不得不争,不争的下场就是死,再说他千辛万苦回到南陵,怎么可能不争。

如果每一个人都和思行那般简单,那这个世界反倒会乱套,凤轻尘待苏柔疏离,但对南陵锦行还是一样。

寒暄几句后,凤轻尘让下人把苏柔请到花厅,自己则带着南陵锦行,亲自把他介绍给西陵天宇,至于他们之间会如何,就不是凤轻尘需要担心的,两只狐狸都不会吃亏。

来凤府的女眷极少,凤府的花厅难得用一次,苏柔坐在那里,颇有几分不安,凤轻尘故意在门口发出了一点声响,苏柔回头一看,立马起身:“凤姑娘。”

姿态之低,让凤轻尘心生防备。

“苏柔姑娘客气了,请坐。”和苏柔相比,凤轻尘举止大方,更有贵女的风范,隐约有压苏柔一头的气势。

苏柔浑不在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凤姑娘,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

苏柔早从南陵锦行那里探得凤轻尘的个性,一来便直言。

“苏柔姑娘客气了,小事一件。”上次的事情,指迷魂术的事,还是指什么?

肯定不是指迷魂术的事情,苏柔对自己催眠的本事很自信,她也自信没有露出破绽,所以苏柔这话根本没有意久。

凤轻尘冷笑,这苏柔说话还真是漂亮,一句话充满了歉意,可具体又没有提到什么事,到时候要推脱起来很容易。

“凤姑娘你不在意就好,这是我准备的一个小礼物,凤姑娘你看看喜不喜欢。”苏柔拿出一个小锦盒,放在桌上。

又是道歉又是赔礼,凤轻尘实在不明白,苏柔为何要摆出这么低的姿态。

凤轻尘打开锦盒,一个小小的翠玉瓶躺在锦盒里,玉瓶只有拇指般大小,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很漂亮,我很喜欢,苏柔姑娘有心。”礼照收,账照算。这是凤轻尘跟九皇叔学的,她和苏柔的关系实在不好说,只要苏柔没有进皇宫,她们就还是对手,她肯放过苏柔,苏柔也不一定肯放过她。

苏柔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来之前我还担心凤姑娘会不喜欢,现在看到凤姑娘喜欢,我就放心了。

凤姑娘你不知道,在南陵听到锦行皇子说,凤姑娘你不仅人好,医术还很好,我就很想认识你,后来听到你和绾绾姐姐比试,让绾绾姐姐输得心服口服,我就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有这般惊世的才华,此生要能见上一面,我就是死也甘愿。

轻尘姐姐你不知道,绾绾姐姐的琴棋书画,都是经过名家指导的,在南陵可谓是无人能敌,我还以为绾绾姐姐就是最厉害的人,没想到轻尘姐姐你更厉害。”

崇拜的眼神,略显娇憨的语气,三言两语就从凤姑娘到轻尘姐姐,不得不说苏家柔妹子,一点也不像表面那般柔顺、乖巧。

换作以前,凤轻尘会毫不给面子的说:“别叫我轻尘姐姐,我没有妹妹。”可现在嘛,苏柔爱叫就叫呗,横竖她又不少会一块肉。

再说了,人家过不了几个月就是帝妃了,依南陵苏家女的身份,怎么也是妃位,她好不容易才让皇上对她改观,她可不想被苏柔的枕边风一吹,让皇上对她生厌,然后放杀手进城,或者直接杀了她领赏。

凤轻尘从善如流的道:“苏柔妹妹客气了,苏绾小姐才华横溢,轻尘很是佩服,轻尘能赢苏绾小姐,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礼仪、武技和医术,轻尘可是全输了。”

“那是意外,轻尘姐姐你仪态万千,气质出众,不用比也知道,轻尘姐姐不比皇家公主差,再说医术与武技,谁不知轻尘姐姐一双妙手,医好了大公子的双眼,还有崔公子的病。

轻尘姐姐你一双妙手,可医百病,也能驯服烈马,到现在贵女们还争相说着,你在兽苑驯服苍山墨云与汗血宝马的事。”苏柔一副为凤轻尘打抱不平的模样,可凤轻尘却知道,苏柔是在探底。

看样子,开春后的骑射比试,对苏柔来说很重要,可偏偏世人皆知,她凤轻尘马术不是一般的出色。

面对苏柔灼热的目光,凤轻尘笑了笑没有说话,指着桌上的果盘:“苏柔妹妹尝尝,这是我让府上的特制的杏干。”

“啊,哦,我尝尝。”苏柔没想到凤轻尘会突然转换话题,好在她反应极快,见凤轻尘不欲说,也不再提此事。

“酸甜刚好,咬上去还有果肉的香味,轻尘姐姐你真厉害,什么都会,这干果比我姨娘怀我弟弟时,吃得味道还要好,这是轻尘姐姐特意做给皇贵妃娘娘用的吗?”苏柔一脸崇拜,漂亮的眸子流动着夺目的光彩,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凤轻尘拜倒,苏家的庶女果然不简单,一盘果子她也能扯上谢皇贵妃,难怪南陵锦行把人带来后,什么好话也不帮苏柔说,原来是知道苏柔有这等本事。

还有苏柔一直盯着她,眸子里的神采与光芒,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凤轻尘可以肯定,苏柔又想故伎重演,催眠她。

苏柔对自己的本事还真是自信,凤轻尘笑道:“苏柔妹妹,皇贵妃娘娘要吃的干果,都是皇宫太医亲制的,哪里看得上我这些小东西,苏柔妹妹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装一些。”

凤轻尘可以肯定,她真得无法喜欢苏柔,相比苏柔,她其实更喜欢苏绾,苏绾至少还有嫡女的骄傲与本事,苏柔只有姨娘争宠的手腕,像美人蛇一般,表面美丽实则充满危险。

“多谢轻尘姐姐。”苏柔笑着应下,苏柔很懂得如何与人来往,这么一送一回,价值又相差甚远,两人的感情无形中也拉近了。

可惜,这只是苏柔单方面的想法,凤轻尘丝毫不认为,她和苏柔能成为朋友。

接下来,苏柔话里话外,都是寻问后宫的事情,主要是谢皇贵妃的事情,不过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要有心都能打听到。

如果不是吃过苏柔一次亏,凤轻尘只会认为,苏柔打听这些没用的消有,是怕入宫后会不适应,提前知道一些宫里的事情。

苏柔要问的事情,都没有太大的价值,但却能让人渐渐放松戒备,不会往深里想。

越是如此越危险,凤轻尘心中防备,表面上却是问什么便答什么,凤轻尘回答的越爽快,苏柔眼中的光芒就越发得明亮,直到……

苏柔的双眸如同一个黑色的漩涡,定定地看着凤轻尘,那样子好像要将凤轻尘的灵魂的吸进去,同一时间,凤轻尘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没有焦距,就好像没有灵魂的人型娃娃。

有那么一刹那,凤轻尘发现自己真得被催眠了,精神恍惚,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在凤轻尘对苏柔一直防备很深,在察觉到苏柔不对劲时,就悄悄拿出梅花钗,抵在自己的腰间。

凤轻尘无比庆幸,她因为舍不得,便将九皇叔送的梅花钗一直带在身上,不然她这个时候还真找不到什么利器,能不伤自己又可以提神。

脑中已恢复清明,可凤轻尘却依旧保持着双眼放空的状态,呆呆地看着苏柔,等苏柔下一步动作。

苏柔心急,试探地问了凤轻尘两个问题,确定凤轻尘被催眠后,便开始切入正题,从衣袖里取出一支金钗,立在凤轻尘的眼前。

“当你看到这支金钗时,立刻带金钗的主人进宫见谢皇贵妃,看清楚!”苏柔紧紧地握着金钗,让凤轻尘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更高深的催眠手法,被催眠者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了,只有提示物出现,才会触动,执行被催眠的任务。

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把对方完全催眠,只有在特定的事物下,才会清醒,当然这么高端的催眠技术不是人人会用,一般用在卧底的身上。

最成功的卧底,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卧底,只有在看到特定的物件,才会记起自己真正的身份与任务,这样的卧底成功率很高,只不过代价很大。

看到苏柔这一番动作,凤轻尘不得不承认,她小看苏柔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苏柔的本事见涨了,凤轻尘心中感慨,脑子里却飞快的回想,被催眠时是怎样的表情,要如何回答,然后一一表现出来给苏柔看。

苏柔满意地收回金钗,看苏柔的样子似乎撑不住,凤轻尘本以为到此就结束了,可不想苏柔却又再次拿出一条红色的马鞭。

“你骑着一匹骏马,飞速的往前,红色的马鞭一抽,你从马上滚了下来。”

真狠,居然要她在比试时,从疾速飞驰的马上滚下来,这一摔,她凤轻尘就算能侥幸不死,也定会严重残疾。

苏柔这是要她的命!

凤轻尘悄悄用力,将梅花钗往里顶了两寸,她绝不能被苏柔催眠……

894锦行,该不该相信你

啪……

为了验证催眠的效果,苏柔在凤轻尘面前,凌空一抽,火红色的影子从眼前飞过,凤轻尘知道,该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为了证明她被催眠了,她要摔下去,还要摔得自然。

为了让苏柔空欢喜一场,她拼了……

凤轻尘咬了咬牙,闭上眼直直朝左侧倒下,本以为会摔倒在地上,却不想苏柔快她一步,垫在她身下,同时将马鞭收了起来。

好有心机的女人。呜呜呜,她要去告诉九皇叔,她大年初一就被一个女人给设计了,事后还要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真他妈气人。

咚……凤轻尘摔得狠,可却一点也不痛,倒是身下的苏柔,痛得大叫一声:“轻尘姐姐,你没事吧。”

苏柔一张小脸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汗水,漂亮的眸子也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

“小姐,你没事吧。”佟珏和佟瑶听到声响跑进来时,就看到凤轻尘跌在苏柔身上。

这场景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尘从椅子上摔下来,苏柔拿自己给凤轻尘当肉垫,这下不管是凤轻尘,还是凤府都要陈苏柔这个情。

真舍得下本钱!

凤轻尘打从心底佩服苏柔,这姑娘够狠,也足够幸运,她虽是笔直摔下来,但为了不把自己弄伤,在摔下时特意减缓了力道,不然她就算不能压死苏柔,也能让她受个重伤,三五个月起不了身。

可现在,苏柔顶多是受点痛。

佩服归佩服,大年初一遇到这样的人,凤轻尘真觉得高兴不起来,可偏偏她还不能说,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凤轻尘在佟珏和佟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脸茫然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轻尘姐姐,你没事吧,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就往地上栽了,你是不是太累了?”苏柔声音带着哭腔,一副忍着痛不说的可怜样。

“我刚刚突然摔倒?奇怪了,椅子不是好好的嘛。”凤轻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围着椅子查看。

苏柔在佟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苏柔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吃了痛,休息个两三天就好了,凤轻尘很清楚,苏柔也不叫痛,只是可怜兮兮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尘姐姐你在跟我说皇后娘娘的事,说着说着你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好个苏柔,果然有手腕呀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知道,她和皇后不和,提到皇后难免激动。

“轻尘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摔到哪里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哦,我忘了,轻尘姐姐你就是大夫呢。”苏柔一脸关心,双手时不时揉揉自己的腰,一副受了伤又怕被人知道的样子。

苏柔要演戏,凤轻尘只好奉陪了,怎么说苏柔刚刚也“救”了她,苏柔装傻的本事一流,这里又没有外人,想要拆穿她是不可能。

凤轻尘推开佟珏,一脸感激的上前:“苏柔妹妹我没事,刚刚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对了,苏柔妹妹你还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凤轻尘拉着苏柔转圈圈,不着痕迹地撞向苏柔受伤的地方,苏柔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昏昏沉沉的脑子被这么一转,更加难受,摇摇晃晃的说一句:“没事。”人就往前栽倒了。

世界安静了!

在苏柔倒下时,凤轻尘伸手将人接住,推给佟珏和佟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了起来:“把人带下去,找点药酒给她揉揉身上的伤,免得人家说我凤轻尘恩将仇报。”

最后四个字,凤轻尘咬得格外重,佟珏和佟瑶不安的道:“小姐?”

进来时,看到那样的场景,她们也觉得奇怪,她们家小姐怎么好好的会从椅子上摔下去,不过她们倒是没有怀疑苏柔,毕竟苏柔救了她们家小姐。

“没事,把人扶下去,好好的伺侯,别让人说我们凤府怠慢客人。”凤轻尘挥了挥手,连看都不看苏柔一眼。

佟瑶和佟珏把苏柔带走了,凤轻尘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衣服脱下,腰侧果然有一个紫红色的点,轻轻一碰就吃痛。

“遇到苏柔果真没有好事。”凤轻尘启动智能医疗包,从里面拿出药膏给自己抹上。

伤口并没有见血,不严重,痛两天就好了,至于苏柔那里……

“苏柔妹妹,看在你今天这么给力的份上,我一定会让你得尝所愿,想要认识谢皇贵妃?想要借谢皇贵妃的力?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到时候别被人当棋子还犹不知。”

凤轻尘想到上一次谢皇贵妃的话,心中的郁闷消散了不少。

她不能肯定谢皇贵妃是真看开了,还是装的,但不管怎样,苏柔靠上去最终的下场,就是谢皇贵妃手中的一颗棋子。

苏柔除了那迷魂之术外,还真没有什么手段能赢谢皇贵妃,至于迷魂术,到了皇宫除了对宫女太监用外,凤轻尘不认为,苏柔还能迷惑得了谁。

宫里没有哪个主子,身边不带下人,至于皇上?能当上皇上的人,心志绝对非常人可以比,苏柔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对皇上下手,事迹一旦败露,死得就不是她一个人。

“算来算去,就我最倒霉,所以苏柔才毫无顾忌的对我施迷魂术,她是算准我即使知道了,也不敢拿她怎样。”

凤轻尘那叫一个气呀,她在那些人眼中,就是一颗很捏的软柿子是吧,柿子被捏多了,也会发毛的……

凤轻尘气乎乎地将衣服穿好,又略作补妆,准备去找南陵锦行。

苏柔因“救”她而受伤,于情于礼她都应该和南陵锦行说一声,当然,她更多的是想要了解,南陵锦行知不知道,苏柔今天对她所做的事情。

苏柔要的可是她的命,姐弟一场,凤轻尘不希望自己看错了人。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苏柔呢?”南陵锦行看到凤轻尘,连忙起身上前。

凤轻尘一脸歉疚:“锦行对不起,苏柔刚刚为了救我,受了伤。”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需要苏柔救?”南陵锦行吃惊道,连忙拉着凤轻尘查看:“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是不是苏柔做了什么?”

南陵锦行很是紧张,看样子不像是作假,凤轻尘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锦行别担心,我没事,受伤的是苏柔,我和苏柔在花厅说话。不知怎么地,我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幸亏苏柔帮我挡了一下,不然这伙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我了。”

凤轻尘没有提催眠那段,不是她不愿意相信锦行,而是有些事情,即使相信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反正她自己能解决……

895无题,鸡飞狗跳玄医谷

凤轻尘好好地会从椅子上掉下来,还正好就被苏柔给救了。

这话说出去,也只有不认识凤轻尘的人才相信,南陵锦行可是见识过凤轻尘的身手,别说依凤轻尘谨慎,她不可能从椅子上摔下去,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有事。

凤轻尘的解释不仅没有让南陵锦行放心,反倒让他眉头皱得更紧:“姐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地你怎么会从椅子上摔下来?苏柔的身手可没有你好,她拿什么救你?”

凤轻尘一时也拿不准,是不是该怀疑南陵锦行,便笑着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都迷迷糊糊的,苏柔说我说到皇后的事,一时激动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苏柔催眠的事,凤轻尘只打算和九皇叔,顺便狠狠地阴苏柔一下,让她明白耍小段的代价。

“激动?姐姐你会因为皇后的事情而激动?我才不信呢,别说现在的皇后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就是以前皇后,姐姐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南陵锦行察觉到凤轻尘的冷意,连忙将自己与苏柔的关系说清楚:“姐姐,我和苏柔只是互相利用,她想要进宫,而我需要拿她当试探南陵苏家的棋子,这一次带她来找你,是看在她诚心想要向你道歉的份上,如果苏柔做了什么,姐姐你不用和她客气。”

“放心,姐姐不是吃了亏,还会傻傻地说谢谢的人,苏柔真没有做什么,可能是我最近太忙了,精神有些恍惚。”凤轻尘相信苏柔今天的举动,南陵锦行都不知道。

苏家和锦行是没有办法合作的,合作的只有苏柔与锦行,而苏柔不可能违背苏家与南陵锦凡的命令。

想要赢她,还想要她的命,让她死在自己最擅长的骑术上,苏柔真得比苏绾强太多了。

南陵锦行还是不放心,可凤轻尘不说,他又能如何。“姐姐,你小心一些,苏柔神神秘秘的,她身上似乎透着古怪,这一次是我不好,不应该带她来凤府。姐姐,你以后少见苏柔时,身边最好多几个人。”

“好,不过,我和苏柔没什么单独见面的机会,比试完了,她应该就要进宫了,后宫里的女人,只要我不想见,她就没有办法见我。”凤轻尘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对苏柔来说,她的迷魂术是她最大的价值,除了南陵锦凡外,她应该不会告诉外人。

解除了心中的疑问,凤轻尘也收起了对南陵锦行的防备,正好苏柔还没有醒,凤轻尘便留南陵锦行在凤府吃中饭,南陵锦行很爽快的同意,言谈间不再谈政事。

凤轻尘知道,南陵锦行是怕她不高兴,面上笑了笑,心里却在为南陵锦行心疼,一个没有助力没有母亲照拂的皇子,锦行在南陵过得并不容易。

锦行叫她一句姐姐,她就是锦行的助力,她不能一味的缩在壳里,只享受亲情而不付出,不管她帮不帮锦行,在南陵锦凡眼中,她都是敌人。

送南陵锦行出来时,凤轻尘看着南陵锦行棱角分明的脸,道:“锦行,除夕宴的事情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姐姐,姐姐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单纯无知,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善良。

锦行,你叫我一句姐姐,就应该明白,身为姐姐的我会无条件支持弟弟,不管你做什么,在我心里都是对的,要知道你姐姐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眼中也没有什么是非对错,我只知道我身边的人要好好的就行。”

她救人,她赈灾,她看上去无私,实际上最是自私,她从来没有想过把自己当成救世祖,她也没有想过改变这个世界,她所做的一切,都只让自己过得更好。

“姐姐……”锦行哽咽了一声,眼眶微微泛红:“对不起,我没有伤害的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无法坦然的对凤轻尘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目的,他在东陵这段时间,一直小心翼翼,就怕会引来凤轻尘的不高兴。

“我明白,你是南陵的皇子,你要为自己的责任和荣誉而战,放心,我就算帮不了你,也不会拖你的后腿,苏柔的事情你别管了,既然在东陵,就交给我自己来处治,你放手大胆的去做,等你把陵锦凡打败了,我再来给你庆功。”

有凤轻尘这一句话,南陵锦行在东陵再无顾忌,做起事情来更容易放开手脚,不用担心凤轻尘会不高兴。

南陵锦行重重地点头,承诺道:“姐姐,我不会让你失望。”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凤轻尘挥了挥手,示意南陵锦行赶紧上马车。

身为南陵的皇子,新年也是很忙的日子,南陵锦行在这里陪她一天,已经很不错了。

送走了南陵锦行,因苏柔带来的郁气也消失了许多,有些事情说开了,对大家都好,南陵锦行能放开手脚去做事,她也不用担心,南陵锦行为难瑶华是为让做给她看。

虽然被苏柔小小地郁闷了一下,凤轻尘的好心情却没有减少,回屋时去了一趟西陵天宇那里,替他量了体温,送上药,走时西陵天宇说了一句:“你那个弟弟不错。”

凤轻尘脚步一顿,回头说了一句:“谢谢”,便哼着小调朝小木屋走去。

王锦寒已经醒了,只不过清醒的时间不算长,凤轻尘这个时候就是去给他换药,顺便喂药。

所有的琐事都要亲力亲为,让凤轻尘越发的想念思行,同时也担心思行在玄医谷的处境。

对于左岸,凤轻尘还是放心的,可也仅仅放心他的能力,有左岸在孙思行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并不表示思行可以过得很好,玄医谷谷主有本事,可实在不是一个好大夫。

“希望谷主看在礼物的份上,不要为难思行,更别的心血来潮的,拆开思行后脑上的伤,让思行早点康复,早日回来。”

凤轻尘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当初看到西陵天宇腿上的假肢,玄医谷谷主都想方设法,想要把假脚截下来,带回玄医谷研究,看到孙思行后脑上的手术痕迹,他要不心动他就不是玄医谷谷主……

896联手,新的暗杀任务

孙思行刚被送到玄医谷时,谷主万分得不高兴,寒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孙思行,就让药童把孙思行安排在最偏僻的地方,随便派了一个徒弟去照看。

可当谷主听到徒弟说孙思行脑袋上的伤,还有凤轻尘处理的手法后,谷主的态度立马就变了,殷勤地抢徒弟的工作,亲自去给孙思行换药。

看到躺在病床上,带着防护头套的孙思行,玄医谷谷主两眼放光,不停地骂自己没眼光,这么好的素材送上门,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研究。

不过现在也不晚,玄医谷谷主吞了吞口水,强压下心中的急切,连忙拆掉孙思行脑袋上护套与绷带,看到后脑壳缝合处,玄医谷谷主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伤口处理的太完美了,可惜了,可惜老夫没有早一天看到。”

玄医谷谷主再也按捺不住,二话不说摸出工具,就准备剪开孙思行后脑上的伤口,至于孙思行会不会因为他的举动而丧命,这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总要有人为医术的进步而牺牲,牺牲一个人幸福万千人,他这是为更多的病了人着想,至于那个被牺牲的人是否愿意,也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有本事你跳起来说不。

可孙思行不能反对,并不代表别人不能,就在玄医谷谷主碰到孙思行的伤口时,闲得快发霉的左岸终于有用武之地。。

“住手。”左岸潇洒的从屋顶上跳下来,薄薄的长剑横在玄医谷谷主与孙思行之间,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只要玄医谷谷主一动,他就会下杀手。

可惜,玄医谷谷主并不怕,气呼呼地抬头问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玄医谷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来了人呀,给我把这个东西丢出去。”

说落,屋外的了药童与打杀,立马涌了进来,对上左岸。

“哼。”左岸不屑的冷哼一声,面对蜂拥而上的打手,眼中没一丝的惧怕,反倒是跃跃欲试的火热。

太久没有动手,他无聊了,这破房子光线不好,视野不好,打的时候顺便把这里拆了。

左岸的算盘打得好,玄医谷谷主也不差,趁左岸与打手交锋时,玄医谷谷主阴笑一声,再次去拆孙思行后脑的绷带。

可惜,谷主今天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是顶尖杀手左岸,玄医谷谷主才刚伸手,那锋利的长剑就跃过众人,直朝谷主刺来。

玄医谷谷主大叫,连忙后退:“啊啊啊……混蛋,哪来的混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通通都给上,记住我要活的,给我留一口气,敢坏我好事,哼哼……我不把你做成药人,我就不是玄医谷谷主。”

玄医谷谷主气呼呼的下令,越来越多的打手涌入孙思行的病房,很快就把这房间挤满了,太久没有活动筋骨,左岸打得特别欢,因为不是杀人的任务,左岸也没有下杀手,纯粹把这些人当沙包来踢,左脚踢飞一个,右脚踩下去一个。

咚咚咚……玄医谷的打手倒成一团,玄医谷谷主几次想要趁乱对孙思行的伤口下手,却总有莫名其妙的人飞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玄医谷谷主气极,准备把孙思行偷走,他绝不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病例,开脑术呀,一般人可不敢做,他有做过几起,成功率是五成。

也就是说,他开了十个人的脑子,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五个,常年的研究浸淫,让他一眼就明白,卸孙思行后脑壳的手法,相当的精准,基本上没有误差,他要不拿去研究,他就对不起天下第一庄这些来的供奉。

别看玄医谷谷主年纪大,可身手却相当的敏捷,在一片混战中,他硬是守在孙思行的身边,趁乱将孙思行扛在身上,跑人。

眼见就要跑到门口,可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茅屋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在茅屋倒塌的瞬间,玄医谷谷主的第一想法就是保护好孙思行,可不想在他趴下时,却发现怀中的人突然消失了,抬头一看,却见左岸抱着孙思行,人已飘到屋外。

“混蛋,把人还给我。”玄医谷谷主大叫,冲出去想要抢孙思行,半路却被一枚石子打中,咚的一声跌倒在地,同一时间屋梁和屋顶也压了下来。

轰隆隆……木头与干草齐飞,将玄医谷的打手,包括谷主全部埋在里面,一个个发出痛叫声,左岸抱着孙思行,冷眼旁观。

看着飞扑扑的玄医谷谷主,从人堆里爬出来,左岸没有半点同情:“果然和九皇叔所说的那样,这个老东西眼里只有医术,根本没有人性,非得要狠狠地教训一次,才会明白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左岸是对的,九皇叔是英明的,玄医谷谷主就是一个吃硬不吃软,欺善怕恶的家伙,被左岸打了一顿,立马把左岸和孙思行安排到最好的屋子,给出最好的待遇。

而他自己呢?被房屋砸伤了,休养了几天,刚一能走路,就屁颠屁颠带着器具去找孙思行,准备对孙思行下手,然后被左岸给打的鼻青眼肿丢出来。

如此反复,终于谷主妥协了,在见识到左岸的实力与狠劲后,谷主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打孙思行的主意,要是孙思行在玄医谷少了一根寒毛,我后山那些药人全部死光光。”

“记住你说的话,他要少一根寒毛,我就把你的玄医谷夷为平地。”对玄医谷谷主来说,那些药人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得到玄医谷谷主的承诺,左岸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左岸把孙思行留在玄医谷,潇洒的离去。

玄医谷谷主含着泪,将左岸送出了谷,直到看不到左岸的影子,玄医谷谷才跳了起来:“神呀,这是哪来的混蛋,居然一点也不懂尊老爱幼,对我这么一个老人也能下狠手。”

玄医谷谷主泪流满面,在左岸走后,急急忙忙地跑到孙思行的病房,几次想要下手,可一想到左岸的狠劲儿,咬了咬牙,满脸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世界上最残疾的事,莫过于此。

玄医谷谷主那叫一个恨呀,左岸却比他更恨,一出玄医谷,就碰到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步惊云,两人大打一场,各退半步后,步惊云才告诉左岸,他此行的目的——与左岸联手杀一个人!

左岸无法拒绝!

897拜师,出大事了

左岸在玄医谷期间,一共拆了玄医谷十六间屋子,打得玄医谷谷主全身是伤,一半的药童与护卫半个月爬不起来,三分之一的药人废了,让玄医谷谷主听到左岸这个名字就发怵,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玄医谷谷主都不敢碰孙思行,就怕左岸突然冒出来。

在左岸铁血手腕下,终于为孙思行换来一个良好的养病场所,玄医谷谷主再也不敢打孙思行的的主意,不仅如此,在孙思行恢复后,玄医谷谷主还尽心地教导了孙思行一段时间。

原本只是被左岸逼的,可再见识到孙思行的医学天赋后,玄医谷谷主不淡定了,死乞白赖的要孙思行拜他为师。

孙思行以自己拜了凤轻尘为师为由拒绝,玄医谷谷主气得直骂:“这天下有多少人求着拜我为师,我都没有答应,我愿意收你为徒,是你的荣幸,你还敢推三阻四,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拜我为师。”

“那就你让别人拜你为师吧,我已经有师父了。”孙思行连连后退,再三表明自己的立场。

玄医谷谷主根本不懂拒绝,步步逼近:“孙思行,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我又不要你三跪九拜,给我行师礼,也不要你不认凤轻尘,你就叫我一句师父,多认一个师父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肯拜我为师,我保证将衣钵传予你,并且不再收徒,你是我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一个资质好,又肯学医的孩子多难找,玄医谷谷主万分嫉妒凤轻尘,她怎么可以抢走自己的爱徒。

孙思行退无可退,一张包子脸皱成一团:“谷主,我已经有师父了,怎么可以再拜他人为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天地君师,在孙思行眼中,拜师是很严肃的事情,他已经拜凤轻尘为师了,如果又拜玄医谷谷主为师,这和背叛师门有什么两样。

哪怕他再尊敬的玄医谷谷主,他也不能做那目无君父之人,是非对错,非黑即白,这是孙思行的坚持。

玄医谷谷主不肯放弃,天天追着孙思行,要孙思行叫他师父,吓得孙思行见到他就跑,不停的哀嚎:“师父,你在哪,你怎么还不把我接回去,这玄医谷个个都是疯子,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孙思行在玄医谷饱受精神折磨时,凤轻尘也没有闲着,云家药铺的安胎药逐渐减少销售量,即使云潇从来不说明,但聪明的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中也看出了端倪,时不时就有人跑凤府,打听情况。

凤轻尘也不说解释的话,只说下一批药要三个月后,她一时半刻做不出来,以至于原本打算在年后替东陵子洛求情的人,一个个都将话咽了下去。

没办法,众怒难犯,这年头能用得起一百两一盒安胎药的人家非富即贵,他们平日里虽然不敢得罪几位皇子,可同样几位皇子也不会得罪他们,以免把他们推到对方那一方。

气东陵子洛做事不给人留余地,打算求情的官员一个个都寂静了下来,这可把皇后给急疯了,三天两头的召大臣夫人进宫,话里话外都暗示,让他们向皇上求情,早点让东陵子洛解禁。

朝中的大臣也不会为这种小事,而置自己的利益不顾,元宵过后就开始一波一波的给皇上上折子,说东陵子洛的好话,让皇上从轻处置,可不想,结果皇上没有解除东陵子洛的禁闭,倒是把太子给关了禁闭。

凤轻尘听到朝局的走向,直乐呵:“皇上这是要把洛王和太子都废了,让舟王他们几个来争?”

“洛王上次办差事办砸了,皇上对他很失望,最近舟王殿下频频接触我,并许我王家一个皇后之位。”除夕夜事件过后,王锦凌就没有停下来,这一忙就忙到了元宵节后,来不及休息,稍坐整理就赶到凤府,来看望王锦寒。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王锦凌强硬地将王家十九户嫡系逐出宗族,在各地的产业,也全部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更在九皇叔的帮助下,把王家小叔与王善几人丢进了大牢,让他们永世都不得翻身,求死不能。

对王锦凌最近的动作,凤轻尘大至知道一二,毕竟九皇叔闲的时候,没少往她这里跑,不过她每次都是听听,再暗暗佩服王锦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把人逼上绝路。

这伙听到舟王拉拢,凤轻尘忍不住发笑了:“一出手就是皇后之位,舟王还真是大手笔,问题是他不觉得自己出手太冲动了嘛,要知道你们王家,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忠于皇上以外的人。”

就算是王家小叔,那也是皇帝手上的一条狗,也是听皇帝的话,皇帝能容忍王家这么久,就是因为王家从不参与皇权斗争,只忠于皇室。

“舟王的话别说我了,就是他自己也不信,这不过是一种试探,皇上对王家的试探,皇上对舟王的试探。

上次的事情大家虽然没有明说,可都知道皇室在王家权利斗争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当然,也不全是试探,皇上这也是在安抚王家,他这是在借舟王之口告诉我,只要王家安分,下一任后就有可能从王家选择。”王锦凌笑道,微陷的眼窝,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扫之前的疲累,让人如浴春风。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经历了多少事,王锦凌始终还是那个对生命充满热爱的王锦凌,看王锦凌完全不受家族事务的影响,凤轻尘也安心了。

“你们这些人绕弯子的事情,我不明白,也懒得去弄的,锦寒恢复得很不错,现在这个时侯,他已经做完第一次的复健了,一起去看看他。”这些事,九皇叔也和她分析过,她听过便笑过了。

空口白话谁不会许,皇上想要凭此安抚王家,那简直就是开玩笑,真当王锦凌是吃素的。

“好。”王锦凌淡然起身,要不是眼中的担忧与急切出卖了他,凤轻尘真要以为,王锦凌对什么都不在乎。

“别担心,锦寒的情况恢复得很好,他很快就可以和以前一样策马游皇城。”凤轻尘也很佩服王锦寒毅力,恢复得速度和效果都超出她的预计。

王锦凌难得空闲,本想多陪陪王锦寒,却不想下人匆匆来报,出大事了!

898暗杀,围攻凤府

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凤轻尘慢王锦凌一步,匆匆赶来,看到王锦凌一脸凝重,担心的开口。

“轻……”

王锦凌刚刚开口,门外就响起震天的砸门声,凤轻尘惊了一跳“怎么回事?”

年前被人砸了一次,这年后也要被人砸一次嘛,什么人那么大胆,敢来凤府砸门。

“小姐,夜少主带着一堆人马在外面,叫嚣着要你偿命。”佟珏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进来,小脸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跑得。

“夜少主要我偿命?发生什么事?走,出去看看。”凤轻尘莫名其妙,正准备往带人去会一会夜叶时,王锦凌一把拉住了她。

“轻尘,夜城主在城外被人暗杀了。”王锦凌将自己刚收到的消息告诉凤轻尘。

凤轻尘吃惊的道:“什么?夜城主死了?他不是今天回夜城嘛,好好地怎么会死了?”

“夜城城主在城外十里处被人暗杀。”王锦凌将刚刚收到消息告诉凤轻尘。

“一出城就被人暗杀?夜城中身边有那么多护卫,他这是有多无能?”凤轻尘鄙夷的道。

夜城主回夜城的事她知道,夜城现在是内忧外患,在苏家和天下第一庄的联手操作下,夜城的物价高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夜城现在是十户五空,夜城主要再不赶回去,迎接他的就是一座空城。

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在路上暗杀了夜城主,不得不说,这暗杀的人真有头脑,夜城没了夜城主,凭夜叶那个二世祖,最多只能撑个三五年。

“不是夜城主无能,是对手太强,夜城主所带护卫全部一剑毙命,无一活口。”王锦凌脸色凝重。

夜城主死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可牵扯上凤轻尘,总是麻烦。

“不留活口,下手的人真狠,不过做得很漂亮,既然没有活口,那么夜叶凭什么要我偿命,夜城主死在东陵境内,那也是皇上的事,夜叶这是准备柿子挑软得捏嘛。”凤轻尘冷冷的道。

她还没有找夜叶麻烦,夜叶就先找上他,真正是找死,夜城的惨况就在眼前,夜叶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一味的逞凶斗狠,夜城有这样的少主,真是夜城人民的悲哀。

“不是,夜叶来找你,是认为暗杀他父亲的人是你。”王锦凌将刚收到的消息告诉凤轻尘:“夜叶收到夜城主死的消息,立刻带人赶过去时,发现夜城主死之前在地上写了一个凤字,额头上有一个指甲大小的伤口,从里面挖出你常用的暗器,便认定凶手是你。”

凤轻尘今天早上一直在凤府,王锦凌很清楚,这件事不是凤轻尘做的,那么这就是栽赃嫁祸。

王锦凌在脑子里飞快的过滤,到底是什么人,杀了夜城主,要栽赃给凤轻尘,思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可王锦凌不认为他们有本事在皇城外动手。

“我的姓氏,我常用的暗器?对方还真是处心积虑,什么事想到了,这是要把暗杀夜城主的罪名安在我身上了?”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冷。

“只可惜,夜城今非昔比,想要我背上杀夜城主的罪名,也得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我到要看看没有夜城主撑腰的夜叶,能有多大的本事。”

凤轻尘冷着一张脸,傲然地朝外走,王锦凌连忙起身跟上:“我陪你一起去。”

他怎么可能任凤轻尘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别说他就在凤府,就算他不在凤府,听到消息也会立刻赶过来。

凤轻尘没有拒绝,与王锦凌一同往外院走去。

“小姐。”护卫上前,将现场情况告诉给凤轻尘。

夜叶不是王锦凌,夜叶做事更多是凭一腔热血,也就是所谓的冲动。

夜叶从城外回来后,让人把夜城主的尸体抬回去,自己则带着夜城主留下来的护卫,气势汹汹的杀到凤府,二话不说就命人砸门,可朱红大门哪里是那么好砸的,砸了半天,除了在门上划出一条条凹槽外,没有任何效果。

见识到王锦凌带人砸门的狠劲,夜叶这种小手段,凤轻尘完全看不上,凤轻尘往中间一站,命令道:“把门打开,别让夜城的人以为我们怕了。”

“是。”见凤轻尘来了,凤府的护卫气势十足,丝毫不惧门外的人。

夜城有什么了不起,凤府上下都知道,凤轻尘护短,只要是凤府的人,凤轻尘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有凤轻尘在,他们只要不把天捅破,就不用怕。

吱呀呀……木轴转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只是这声音很快就淹没在砸门声中,王锦凌看到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咚咚咚……如凤轻尘所预料的那般,门外拼命砸门的人没有防备,门突然打开,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个个往里跌倒。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凡是用力推门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朝凤府里面摔,一个叠一个,摔成一团,完全没有战斗力可言。

“哈哈哈~”凤府的护卫在主子的纵容下,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大声嘲笑,离得近的几人更是不客气,抬脚就往他们身上踩,把夜城的侍卫踩得哇哇大叫。

“凤轻尘!”夜叶从护卫中走出来,双眼通红,一脸狠厉的瞪着凤轻尘,那眼神凶狠的如同狼,好似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凤轻尘撕碎。

凤轻尘毫不畏惧地与之对峙:“叶少主!”

“凤轻尘,你这个贱女人,还我父亲命来。”夜叶唰的一声抽出长剑,直指凤轻尘。

“小姐。”凤府的护卫上前,将凤轻尘团团护在中间,生怕夜叶一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伤人,到时候皇上念在他父亲刚死,也不会太过责怪他。

“没事,你们都退下,我倒要看看夜城的少主,在我东陵皇城有多嚣张。”凤轻尘挥了挥手,把护卫都呵退,上前一步与夜叶对峙,面对夜叶冰冷的杀意,凤轻尘扬眉冷笑。

“夜少主,凤府不欢迎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你转身往前走,五十步后左转,有多远滚多远,别在凤府门口碍我的眼。”

“凤轻尘你放心,杀了你之后,我就会走,你这父亲我多呆一刻,都觉得恶心。”

此时的夜叶完全没有理智可言,见凤轻尘离自己只有三步之远,挽了一个剑花,就冲上前,剑尖直指凤轻尘的眉心……

899出手,没本事别逞英雄

夜叶的剑招很快很突然,可凤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直防备着夜叶,见夜叶出手,当下也不客气的反击。

主动攻击与被动防御,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前者杀了人要坐牢,后者杀了人别说百姓,就是官府也能理解。

正当防卫,这个词在哪里都能用,总不至于别人杀上门,你还愣着等对方杀了你,再告对方杀人罪。

夜叶带人闯凤府,又不管不顾的出手,局面完全朝有利于凤轻尘的那一面倾斜,凤轻尘目的达成,不再做箭靶,稳步后退,退出战斗圈。

只不过,看到敌我力量悬殊,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夜叶带来的人是凤府的十几倍,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救兵来。

“别担心,这是皇城,巡城兵很快就会过来,不会有事的。”王锦凌扶了凤轻尘一把,又飞快地收回手。

手心还残留着丝丝的暖意,王锦凌悄悄地将手放在身后,握紧……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故意挑衅夜叶,夜叶太冲动了,没有夜城主,我真好奇夜城在他手上,会变成什么样。”凤轻尘知道九皇叔一直在打夜城的主意,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九皇叔有关。

“再怎么变,也不会变成空城,一座荒城没有任何用处,那些人不会容许。”王锦凌知道,打夜城主意的人很多,而每一个都很清楚,夜城最值钱的不是那块地,而是夜城的铁骑与夜城百姓。

“这倒是,一座空城不值得那些人出手。只是夜城的铁骑只服从夜家人,夜城的百姓也只会认夜家人为城主,所以不管那些人有多么想要夜城,都不会对夜家人赶尽杀绝,也不会毁了夜城。”凤轻尘点了点头,看着如同野兽一般,盯着她不放夜叶,凤轻尘有一刹那的害怕。

夜叶看她的眼神太可怕,真正是把她当成杀父仇人,夜叶不会在盛怒之下,调来夜城铁骑灭她了吧。

依夜叶那个疯子,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凤轻尘眉头微蹙,问道:“锦凌,你说是什么人栽赃陷害我,看夜叶那样子,他是认定了我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栽赃陷害她的人,一定是想要她的命。

王锦凌眉头微皱,紧握的手心微微松开:“不是栽赃给你,是栽赃给九皇叔。”

“你是说,有人要挑起夜城对九皇叔的恨意?可为什么不直接栽赃给九皇叔,而是要加上我。”凤轻尘转头,一脸诧异。

“一箭双雕,把脏水泼在你身上,九皇叔也洗不干净。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当不了真,这事等见到九皇叔我们再商量,夜叶现在没有理智,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把这件事情联系到九皇叔身上去。”

凤轻尘与夜叶的恩怨是明面上的,凤轻尘有杀夜城主的动机,在九皇叔的帮助下,也有杀夜城主的能力。

这局设得很粗糙,但对夜叶却很有用,夜叶本身就对凤轻尘带有偏见,先入为主的观念,除非找到真正下黑手的人,夜叶就只会认定凤轻尘是杀父凶手。

“这黑锅我是背定了,事情真是没完没了,也不知道皇上那里怎么想。”凤轻尘揉了揉太阳穴,等翟东明带人过来,把眼前混乱的局面给平定下来。

至于其他的,凤轻尘到不是那么担心,就算皇上愿意,九皇叔也不会同意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用来平息夜城的怒火。

“别担心,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还有我们在。”王锦凌眉眼的坚定,能轻易地安抚人心,凤轻尘本身也不怎么慌张,这伙就更安心了。

处在混战中夜叶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凡是接近他的人,不分敌我全都被打退,一心只想冲到凤轻尘面前,想要杀凤轻尘为父报仇。

看到凤轻尘与王锦凌说话,怒火高涨,不顾身边阻拦的护卫,提剑就冲朝凤轻尘冲去。

“凤轻尘,我要杀了你,以祭我父亲在天之灵。”

不畏生死,没有顾忌,此时的夜叶就如同杀神,在仇恨的支撑下,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飞快地冲到了凤轻尘面前。

凤府护卫上前,长剑往夜叶身上招呼,试图逼退他,可夜叶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任长剑刺在他身上,只坚定的将手中的剑送向凤轻尘的心口。

“轻尘,小心。”王锦凌伸手,将凤轻尘拉怀里,一个旋身,将凤轻尘护在怀里。

“锦凌……”凤轻尘脸色大变,连忙将人推开,可看上去文弱的王锦凌,却在此时暴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凤轻尘抱得紧紧,不让她动,凤轻尘气得大骂:“王锦凌。”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因救她出事。

凤轻尘眼睛都急红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上空飞身而下,当的一声,剑身与王锦凌的背部相贴,正好挡住了夜叶的剑,在夜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用力将夜叶格开。

啊……夜叶尖叫一声,在巨大冲击下,跌入混战中。

“少主,小心。”夜城的护卫连忙停了下来,上前接住一身是血的夜叶。

“王锦凌,你吓死我了,刚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夜叶那就是一个疯子,你也陪他一起疯。”危险解除,凤轻尘气乎乎的推开王锦凌,一双美目瞪得滚圆。

我知道很危险,所以我才挡在你面前。这话王锦凌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淡然的道:“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嘛。”

“没事你个头,要不是左岸出手及时,你现在就受伤了。”凤轻尘是真生气了,刚刚夜叶出手时,她也有反应过来,虽然不一定能避开,但依她的反应能力,总能避开要害,却不想王锦凌突然挡到她面前。

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希望王锦凌因救她而出事。

“刚刚是意外,不会有下次了。”王锦凌温言劝慰凤轻尘,丝毫没有死里逃生后的惊惧,再三确定凤轻尘完好无损,王锦凌才对一身黑衣,毫无存在感的左岸道:“多谢阁下相救,锦凌感激不尽。”

“不用感激,我不是救你。没有本事就别当英雄,添乱。”左岸双手环抱,酷酷的道。

这话还真是半点不客气,凤轻尘担忧地看了王锦凌一眼,担心王锦凌生气或者不高兴,好在王锦凌修养佳,完全不和左岸一般见识。

“阁下说得没错,锦凌确实是添乱了,现在外面还乱着,不如阁下出手,把这乱子给平了。”

王锦凌说得真诚,左岸定定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有人面对他的毒舌,能如此淡定,还能不着痕迹的指使他做事,让他无法心生厌恶……

900黑手,翟大人的官威

左岸从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可在王锦凌的坚持下,左岸居然二话不说,也不提任何条件就出手了,让凤轻尘目瞪口呆。

“左岸有这么好说话吗?”凤轻尘可是很清楚左岸有多难缠,为了把左岸拐到身边,她可没有少费力气。

“他不难说话,但也不好说话。”王锦凌指着左岸的背景,肯定的道:“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本质和你徒弟很像,所以我说、他愿意便出手,没有别的。”

“左岸哪里简单了,精明的很,他也只是在你面前如此。”她和九皇叔要左岸出手,都得付真金白银。

“那是因为我没有把当杀手,也没把他当交易的对象,所以我在左岸眼中,不是雇主,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开口左岸愿意便出手,不愿意便不出手,我亦不会再多言。”简单的人,他们眼中的黑白对错、对每一个人定位更加明显。

左岸把九皇叔和凤轻尘当成交易的对象,所以九皇叔和凤轻尘要他出手,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呃……那我不是亏大了。”早知道这么简单,她还费那些个心思干嘛,直接开口让左岸保护她好了。

王锦凌哭笑不得:“你当左岸是笨蛋呢,出手摆平外面的事,和保护你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对他来说前者是抬个手的事,后者则是麻烦。

对左岸来说,你这个被九州大陆所有杀手追杀的人,绝对是个大麻烦,他应该是很讨厌麻烦的人,所以没有足够的价值,他不会接手你这个麻烦,你应该感谢左岸愿意把你当成交易的对象,而不是要杀的对象。”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对左岸来说,保护我的确是个大麻烦,他接下保护我的任务,就表示他站在整个杀手联盟的对立面。”如此想来,反倒是她占了大便宜。

“你知道就好,有左岸这么一个贴身护卫,你就知足吧。”这一点,饶是王锦凌也不得不说,九皇叔做得很对。

有左岸在,他们就不用担心凤轻尘的安危了,王锦凌将视线移至凤府外。

夜叶身上本就有伤,又因父丧悲伤过度,被左岸震开后,人就昏死了过去,夜城护卫群龙无首,再加上左岸有出手,夜城的护卫很快就不敌,一一往后退,没有再战的心思,凤府外的混战很快就平定下来了。

翟东明过来时,凤府与夜城的人已经停手,左岸不知道哪里去了,凤府的护卫与夜城的护卫各占一边,互相敌视却没有人再出手。

“本大人这是来早了吗?”翟东明翻身下马,气势十足,身后跟着一队步兵,刚一下马,身后的副官就上前,接过了手中的马鞭。

这官威……让凤轻尘想到除夕那天,翟东明在凤府的表现,这孩子越来越爱装了,凤轻尘摇头,乖乖地走了出来:“见过翟大人。”

“免礼。”翟东明抬了抬手,官威十足,配上他那没有表情的脸,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要不是走得近,看到翟东明朝她眨眼睛,凤轻尘都要怀疑跳脱的翟世子,被肃亲王给驯乖了,准备在官场上好好发展一下。

“多谢大人。”凤轻尘盈盈起身,站在一侧,把路让出来给翟东明翟大人。

翟东明走到凤府护卫与夜城侍卫中间,冷冷地扫了左右两侧的人,看到站在凤府内的王锦凌,眼睛都直了,抬腿就想往凤府里走,身后的副官却像是能掐会算一般,先一步开口:“大人,有人报官,凤府外有人聚众斗殴。”

这是提醒翟东明,公事要紧。

“咳咳~”翟东明生生将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板着一张脸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忠义侯府前打架斗殴?”

这话一出,摆明了是偏向凤轻尘,夜城的人一听不干了,可他们的少主还没有清醒,只有一个小将领上前。

“夜城青南骑燕一飞见过翟大人。”

翟东明原是用鼻孔看人,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这才认真打量对方:“青南骑,夜城的神箭手?”

“是。”燕一飞中气十足,以自己所在铁骑为荣。

“不错,不错。”翟东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夜少主身边还有这等人物,只是有你这等人物在身侧,夜少主怎么还会做这糊涂事。”

欣赏归欣赏,翟东明还是一样毫不讲理,帮亲不帮理,别说王锦凌还在这里,就算王锦凌不在,他也得帮着凤轻尘,不然事后,他一定会被王锦凌惦记。

“请大人原谅,我家少主受丧父之痛打击,神智有些不清,行事冲动,还请大人看在我家城主刚刚死在城外的份上,不要与我家少主计较。”这个燕一飞绝对是个人物,三言两语就把夜叶带人打上凤府的事情揭过了。

人家爹刚死,还是死在你们东陵的地盘,行事过激也是能理解的,你要不能理解,那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翟东明被这话堵得那叫一个郁闷,皮笑肉不笑的道:“燕铁骑言重了,夜少主是性情中人,行事不经大脑本大人也是知晓的,只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人人都像夜少主这般,那东陵岂不是大乱。”

“翟大人说得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家少主行事冲动,现在已被凤府的人打伤,昏迷不醒,改日我夜城定当上门道歉,给凤姑娘赔礼。”这话是说,我们虽然有错在先,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虽是在东陵,可这也是夜家的家事,就按家规处置。

这口才真不是一般的强,翟东明嘴角抽了抽,副官暗暗拉了拉翟东明的衣摆,示意他冷静,最主要的要保持表面的公平公正,不然闹到皇上那里,他们会更吃亏。

呼呼……翟东明压下心中的怒火,以眼神寻问凤轻尘,要不要把人拿下,只要凤轻尘想,他立马就把夜叶往大牢里一送。

凤轻尘想了想,便摇了摇头。

现在拿下夜叶根本解决不了事怀,夜叶已经处在被人同情的那一方,如果翟东明再拿下夜叶,那就是再给夜叶增添叫苦的资本,让人更同情他,她何必图一时的痛快,为夜叶增添对付她的资本。。

再说,这件事,她真正的对手不是夜叶,而是幕后陷害她的人……

901占理,苏家没那个本事

苦主都说不拿人,翟东明还能如何,只能阴沉着一张脸,让燕一飞把夜叶及夜城人带走。

看夜城那一群人的嚣张样,翟东明气不打一处来,夜城人一走,翟东明就不客气,指着凤轻尘的鼻子骂道:“凤轻尘,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都过来给你撑腰了,我都不怕事了,你居然给我缩起来,你这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你居然还忍。”

翟东明这是恨铁不成钢呀,有他这么强硬的后台在,凤轻尘怕啥,牛气的把夜叶这群闹事的主通通拿下狱,看以后谁还敢有事没事,就来砸凤府的门。

“我这不是忍。”凤轻尘就算怕,也不会怕夜叶,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看翟东明气得不行,只得开口解释。

“世子爷你别生气,我不是怕夜叶,也不是被打了不还手,只是现在拿下夜叶,对我们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怎么没用处了,把他往大牢里一丢,挫挫他的锐气,免得他以为这是夜城,处处横行,真把自己当回事。”翟东明早就看夜叶不顺眼了,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法对夜叶下黑手,翟东明万分可惜。

“世子爷,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夜城主死在东陵,不管谁对谁错,皇上都不会计较夜叶的失态,你前脚拿下夜叶,皇上后脚就会把人放了,回头还要怪我们。”

夜叶死了爹,找她这个嫌犯的晦气,皇上绝不会责怪夜叶,世人也不会责怪夜叶,只会说夜叶乃是性情中人,至纯至孝。

“可也不能这么放过他们,夜叶实在太嚣张了,就算他怀疑你是凶手,也应该报官,而不是带人闯到你家。”翟东明还是很不爽,夜叶把凤府当成什么了,想砸就砸了,想闯就闯,真当这是夜城呢他还是那个横行不可一世的夜少主。

“不放过又能如何,人家爹刚死,你还能和他较真,如果真要较真,我们这边不死几个人,那就没有叫嚷的底气。”凤轻尘可不想拿人命去做意气之争,不值得。

“好吧,你说得对了。”丧父之痛,行事偏激一些于情于理都能理解,翟东明气闷,却又无法反驳。

“我要是把夜叶关了起来,事后皇上还得花更多的代价来安抚夜叶,我们不能让他占便宜。”

“就是这个理,所以我们不仅不能把夜叶关起来,还要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夜叶占了情,咱们就得占理,不然光凭他父亲的死,就足够让我们头痛了。”凤轻尘示意下人将凤府外收拾好。

“佟珏,把受伤的人数和我们府上的损失都一一登记。”事情查清后,她要去找夜城算账。

佟珏和佟瑶跟凤轻尘最久,最是明白凤轻尘的心思,当下应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记好,绝不会让小姐失望。”

所谓的“记好”就是在原价值上加大十倍以上,反正时间久了谁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记下就是“证据”。

“聪明。”凤轻尘赞了一句,便招呼王锦凌、翟东明和左岸进府,看到左岸时,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半刻,什么都没有说,只朝夜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翟东明看凤轻尘主仆二人对话,一脸不解,看向王锦凌,希望王锦凌的能帮他解惑,王锦凌却是只笑不语,再看向左岸,左岸直接不搭理他,一进府左岸就消失不见了。

“轻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夜城主死在你常用的暗器之下,按律法你会被看押。”一进府,翟东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夜城主的死对凤轻尘很不利,没有人证,但物证却说明杀人的就是凤轻尘,要是凤轻尘找不到有利的证据,她无疑就会成为杀夜城主的凶手。

夜叶今天是昏了头,要是他直接去皇宫告状,就是九皇叔力保凤轻尘,按律法也要把凤轻尘关起来。

“不怎么办,夜城主的死,我是最大的嫌犯,我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我现在多做多错。再说我和苏柔的比试就在十天后,我现在只要准备的比试的事,在比试之前,皇上不会拿我怎么样。”凤轻尘只能说,她真是太不走运了,事情一波接一波。

元宵节时,她带苏柔进了宫,见了谢皇贵妃,谢皇贵妃也如凤轻尘所想的那般,对苏柔很是客气,言词中多有提点。

苏柔对自己的迷魂术也相当自信,出宫后不久,就提出骑射比试一事,皇上也准了,十天后在兽苑的马场比试。

这十天的时间,她准备给云潇安排手术事宜,剩的时间专心练骑射,等比试一结束,就去山东,却不想遇到夜城主死一事,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呀!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和苏柔的比试在即,可出了这样的事,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你的状态,到时候比试时要输了可就不好。”翟东明完全是个抓不到重点的家伙,凤轻尘这么一提,他就担心起比试的事。

“输就输呗,我又不是苏家人,拿身家名誉来赌,不管输赢,我都是最大的赢家,比试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有十天的时间,这十天我们也许能找到真凶。”要不是有与苏家比试的事情,她现在就要入大狱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唯一的嫌犯,皇上就是为了面子,也要把她关起来,给夜城一个交待。

“轻尘说得没有错,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这十天我们要尽力查找真凶,不然轻尘就洗脱不了嫌疑。”如果找不到其他凶手,那么凤轻尘就是凶手。

王锦凌想到突然出现的左岸,心里隐隐有一丝的不安,却没有提出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苏家派人做的,毕竟苏家和夜城可是姻亲,他们要杀夜城主,只要来个里应外合就行了。”翟东明大胆推测,结果换来王锦凌与凤轻尘不解的打量。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的猜测有错吗?苏家人杀了夜城主,栽赃给轻尘,一来可以让轻尘比试时失常,二来也能让苏家进一步掌控夜城。夜叶的母亲是苏家女,夜叶喜欢苏绾,这么一来苏家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夜城占为己有。”翟东明被王锦凌和凤轻尘看得心慌,急忙解释。

不得不说,翟东明这个解释有些道理,但翟东明忘了,这是东陵的地盘,苏家还没有本事,在东陵的地盘下这么大的手^

902混蛋,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

苏家没有这么大手笔,所以翟东明的推断不合理。

王锦凌还好,微笑的收回眼神,凤轻尘就不客气了,直接推翻翟东明的话。

“世子爷,你推断得不无道理,苏家有杀人的动机,但没有了杀人的条件,苏家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在东陵的地盘瞬间诛杀夜城主和他身边的铁骑,并且迅速逃走。

要知道,夜城主也不是吃素的,东陵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苏家就算有把握杀掉夜城主,也没有把握在第一时间逃出东陵官兵的追杀,苏家暗杀夜城主,是风险很大的事情,除非万不得已,苏家绝不会做出暗杀的事情。

事情要是败露了,苏家就要面临夜城铁骑的怒火,凭夜城铁骑要踏平一个小小的苏家不是什么难事,苏家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还有,苏家女是夜城的城主夫人不错,可夜城并不是一个苏家可以吃得下的,对苏家来说,南陵皇室和夜家都是苏家的依靠,苏家怎么可能断了夜城这个依靠。

夜叶要是娶了苏绾还好,或者苏绾没有毁容也好,可现在这个情况,夜叶和苏绾根本不可能,夜城主一死,夜叶为了夜城的稳定,都得另娶一个大族女子,来平定夜城的内乱,到时候苏家鸡飞蛋打。”

联姻是两族结合最好的办法,夜城和苏家已有姻亲在,苏家为了自身利益也会帮助夜叶,夜叶完全不需要依靠娶苏绾,来换苏家的支助。

夜叶为了保住夜城,就必须另娶大族女子,诛杀夜城主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南陵苏家。

王锦凌也认同这一点,杀死夜城主对苏家来说,代价太高,所获得的利益太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轻易没有人愿意做。

“不是苏家,那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杀死夜城主,有什么目的?”翟东明看向王锦凌与凤轻尘,希望两人解惑。

“我怎么知道。”凤轻尘本不想答,可翟东明的眼神实在太炽热,让她不开口都不行。

凶手是谁她真不知道,但目的很明显,就如同王锦凌所说的,陷害她和九皇叔,让他们俩面对夜城的怒火。

“你不知道,那凭什么否定苏家是凶手的可能,现在任何人皆有可能。”翟东明神气的道,他还是认为凶手可能是苏家。

“苏家没有那个本事。”能在东陵皇城外杀人,还能逃脱官兵的追捕,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那你说凶手是谁?难不成真是你?”翟东明恼火了,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绕来绕去,又绕到凤轻尘头上。

“我要有那个本事,也直接去杀夜叶。”凤轻尘没好气的道。

“这到也是,那会是什么人,要对夜城主出手,还选择在东陵的地盘,这简直就是打东陵的脸。”翟东明喃喃自语,王锦凌和凤轻尘都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在看到左岸时,神色就有一些不对劲,只是没有提出来,有些怀疑只能放在心里,而不能说出来……

三人陷入沉默,好半天后,王锦凌才从沉思中回神:“轻尘,这件事情只是开始,你自己当心一些,我先回王家,让人查查最近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出现。”

能迅速杀死夜城主和夜城上千护卫,绝不可能是什么小势力,凤轻尘说得没有错,南陵苏家还没有这个本事,而有这个本事的人也不多……

“好。有什么消息,我们再联系。”凤轻尘等得就是这句话。

坐在这里想有毛线用,派人去查消息才是正理,虽说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可要查一些有用的消息,还是可能的,对方在皇城外十里处动手,那么人定然还在皇城周围。

王锦凌点了点头,顺手把翟东明也拎走了,免得这孩子留在这里给凤轻尘添乱。

王锦凌一走,凤轻尘就把佟珏和佟瑶叫来,吩咐她们二人,派探子去查夜叶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夜城主最近又做了什么。

幕后黑手的目标是嫁祸给她和九皇叔,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佟珏和佟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两人一脸凝重地退了下去,开始收集这段时间的情报。

凤轻尘把命令下达后,便去找左岸,既然怀疑,那就去把怀疑消除,消除不了就把人隔离。

借着东陵子洛砸凤府一事,凤轻尘顺手让人给左岸,在凤府建了一间工作室,凤轻尘就带左岸去参观他的工作定以。

工作室里准备了一些画纸和量具,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但却能大大方便左岸。

“左岸,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缺了什么,你直说,我让人重新弄。”凤轻尘好心情地给左岸介绍工作室的安排,左岸一直跟在她身后,只看不说话。

待到凤轻尘介绍完,左岸才说了一句:“很好。”

“你满意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毕竟之前没有去看过你的工作室,我只能按我自己的习惯来布置。”凤轻尘走到门口,当着左岸的面将工作室锁好,把钥匙交到左岸手上:“这是钥匙,总共两把,全部给你了,平日里没有你的吩咐,凤府的人不会进去。”

左岸沉默地接过钥匙,看着凤轻尘,他在等,等凤轻尘开口寻问,可凤轻尘却迟迟没有开口的打算,在凤轻尘开口要走时,左岸终于问了出来:“你不问吗?”

“问?问什么?”凤轻尘脚步一顿,声音透着一股清冷。

“我出现得很巧。”左岸很奇怪,凤轻尘怎么可能如此冷静,她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不然不会特意带他来这里。

“是很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没有多少人知道你去了哪,他们都以为你在暗处保护我。”凤轻尘依旧没有转身,她将自己的怀疑,表现得这么明显,左岸要不知道才有鬼。

“可你知道,你就不好奇,夜城主是什么人杀的吗?”左岸挑眉,想到他和那人的赌约,他就不信凤轻尘不会多想。

“好奇,但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凤轻尘转身,一脸平静地看向左岸。

如果是左岸杀的,没有必要弄一颗子弹出来,左岸只要使出他的剑法,就能让夜城的人怀疑凶手是她,毕竟高层的人都知道,她身边有左岸保护,夜城主死在左岸手上,就是死在她手上。

“为什么?”左岸好奇,看样子这个赌约,他输定了。

“你不做亏本的买卖,没有人出钱请你杀夜城主。”杀人对左岸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杀夜城主却是一个麻烦。

夜城主背后是整夜城,给自己弄一个这么麻烦的敌人,不符合左岸懒散的本性。

“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出银子。”这个“他”除了九皇叔,不做第二人想。

“栽赃的手法太过拙劣,不是他的做法,而且要出手也不会选择在东陵皇城外。”凤轻尘不是没有想过,幕后主使者是九皇叔的可能,可随即一想就觉得不可能。

九皇叔要杀夜城主,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更不会选择在东陵皇城外,在东陵皇城外这无疑是打皇上的脸,九皇叔正在图谋科考一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夜城主出手。

“拙劣?那人要知道你这话,估计会气死,你真不想知道出手的人是谁吗?我刚好看到了。”左岸想到今天在皇城外的那一幕,眼中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了。

出手狠辣,心思缜密,这是他们第二次碰面,却让他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和对方打一场。

“太贵了,我怕付不起。”好吧,她承认她想知道,要是不想知道,她也不会来试探左岸。

人不是左岸杀的,但左岸肯定知道什么,只是要从左岸嘴里套消息,太难了,所以她才会先用工作室来打动左岸,显然效果不太好。

“我也希望这个消息能卖一笔钱,可惜我答应了对方,如果你怀疑九皇叔,我就把出手的人告诉你;如果你没有怀疑九皇叔,我就什么都不能说。”左岸颇为可惜,心中也对那人很是佩服。

他明明是认定凤轻尘不会怀疑九皇叔,才会立下这么一个赌约,让他这个唯一的知情者闭嘴。

凤轻尘磨牙:“既然不能说,那你还提什么,混蛋。”

好不容易查到的一丝可能,就这么断了,坑爹呀,她不会真要去坐牢吧,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人,你不是说了嘛,敢在东陵皇城外动手的人,不多。”左岸看到凤轻尘咬牙切齿的样子,心满意足的走人。

总算把在玄医谷受的鸟气给出了,至于夜城主死的一事,左岸并不担心,九皇叔怎么可能放任那些人算计凤轻尘而不出手。

如左岸所预料的那般,接到夜城主死在城外的消息,九皇叔神色不变,让人在皇城内外搜索,最近在皇城内活动的人,而他亦在一一排除可能下手的人。

南陵不可能,南陵与夜城主的关系不错;西陵也不可能,西陵这伙正内乱,北陵太远,他们的势力还没有渗透到东陵来。

楚城、云城、连城,其余八城没有出手的动机,夜城主死了,他们也得不到好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东陵,但从剑伤上来看,那应该是专业杀手出手,要不是左岸与步惊云一直呆在一起,九皇叔都要怀疑,人是左岸杀的。

九皇叔双眼微闭,手指轻敲着桌面,好半天才睁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大步朝外走去……

903真凶,陪我去暖房吃饭

如凤轻尘所预料的那般,夜叶还未清醒,皇上已经下达了处理的命令,作为嫌犯凤轻尘本应该被关入大牢,可考虑到与苏家的比试在即,特事特办,皇上派禁卫军围住凤府,除了正常的采买外,不许凤府的人进出,尤其是凤轻尘,不许踏出凤府半步。

暂时失去自由,凤轻尘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云潇的手术又要往后拖了,原本和云潇谈了,让云潇初八入住处凤府,准备手术的相关事宜,可偏偏因为安胎药的火爆,拖住了云潇,让凤轻尘不得不改时间。

改就改吧,凤轻尘又和云潇商量好,与苏柔比试前,给云潇做完手术。毕竟比试时,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到时候要是凤轻尘受了伤,又得拖上十天半个月的,可偏偏又发生了夜城主死的事情。

“真不知道是云潇多灾多难,还是我多灾多难。”凤轻尘想着这一团团的糟心事,就觉得郁闷。

“不是你多灾多难,是遇上你的人多灾多难,我同情夜叶。”西陵天宇的伤已好了大半,只不过双脚还是不能用力。

本来西陵天宇打算再住几天,可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在凤府住下去了。

凤府里外都是监视者,他要做一点什么极其不方便,他现在正与西陵天磊斗到关键地方,如果无法及时收集情报、下命令,让西陵天磊抢占了先机,可就悲剧了。

要知道,等一个宠妃怀孩子流掉,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错过了这次,下一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比较倒霉好不好,夜城主的死与我何干。”凤轻尘万分鄙视西陵天宇独自落跑的行为。

“夜城主虽不是死于你之手,但也是间接因你而死,如果不是为了栽赃给你,也许对方不会杀夜城主。”西陵天宇这态度绝对是保持中立。

呃……凤轻尘满头黑线:“话不能这么说,你不能因为我和夜叶有仇,就把账往我头上算。”

“为什么不能,你不知道皇室最擅长的就是牵怒嘛,夜叶就算事后知道你不是凶手,也不会放过你。”西陵天宇这是提醒凤轻尘,别以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夜叶就会揭过此事不提。

“我懂了。”凤轻尘沉默片刻后点头,她也没有想过,与夜冰释前嫌,夜叶同意她还不同意呢。

“多谢提醒,宇皇子出去时,遇到九皇叔替我转告他一声,这一次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对方明显是想要把九皇叔扯进来,她不希望九皇叔卷入其中。

西陵天宇深深地看了凤轻尘一眼,重重点头:“行,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要不要我告诉九皇叔,你在凤府有多可怜。”

好吧,他这是嫉妒九皇叔了,为什么他的女人都比一般女人强,被人栽赃杀人,不哭着喊着让自己男人出面,反倒让对方别管,她自己会处理。

这真是逆天了,如果每个女人都像凤轻尘这样了,那让他们这群男人情何以堪呀。

“宇皇子你说笑了,我在凤府很好,反倒是宇皇子你自己同,一路保重,小心脚别再受伤了,我这凤府好进不好出。”凤轻尘很好心的提醒西陵天宇,要是他再到凤府来,想要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放心,本皇子不会那么倒霉,你也不用羡慕本皇子,本皇子和你不一样,当然不会被关在凤府,不是坐牢胜似坐牢。”西陵天宇也不甘势弱的反击。

“稀罕!”

凤轻尘现在这个情况,除了条件好一点外,真和坐牢没有什么两样,一点自由都没有。

当然,自由这种东西要看对什么人来说,对凤轻尘来说,皇上派来的监视者,对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在西陵天宇离开的当晚,凤轻尘也从凤府来到苏府密室。

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凤轻尘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蓝九卿站在密室门口,没有打扰凤轻尘,只是看着凤轻尘的背影发呆。

一言不发的凤轻尘,就好像一副静态的画,淡然祥和,丝毫不因白日的事情生气或者担忧,好像除了她父母的事外,就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失去理智。

蓝九卿一言不发地看着凤轻尘,看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是凤轻尘发现不对劲,转过身两人才打破这一室的静寂。

“九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提醒我一下。”

蓝九卿回过神,大大方方的走到室内:“刚到没多久,看你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你。”

“什么想事情,我不过是在发呆罢了。”她确实是在想事情,想左岸的话。

她总觉得左岸在暗示什么,可偏偏她又想不出来。

蓝九卿没有拆穿凤轻尘,指着对面的石椅,示意凤轻尘坐下:“文清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

他和凤轻尘两个人,没事绝不会见面,这让蓝九卿有些气馁,可偏偏又无话可说。

“我想请你帮我查夜城主的死。”凤轻尘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道。

“可以,陪我去暖房吃一顿饭。”蓝九卿没有任何犹豫,同时提出自己的条件。

“啊?”凤轻尘以为自己听错,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陪我去暖房吃一顿饭,我知道那个玻璃暖房是你的产业,陪我去吃一顿饭不为过吧。”蓝九卿酷酷的道,面具挡着,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红晕。

怎么会提这么一个条件?

凤轻尘万分不解,直勾勾地看着蓝九卿,确定蓝九卿不是说笑的,呆呆地点头:“不为过,那个你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吗?”

“为什么不能,我又不东陵通缉的要犯,再说你那个暖房很好,不会有人埋伏。”蓝九卿一本正经的解释,让凤轻尘一度怀疑,去暖房吃饭是不亚于两国领导会晤的大事。

“有道理,你什么时侯有空,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让人在那天歇业,免得被人打扰。”凤轻尘也懒得去想为什么。

“好。”蓝九卿的声音柔和几许:“查到真凶后,你要怎么做?”

好处拿到了,蓝九卿也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