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凤轻尘取出手枪,递到蓝九卿的面前:“替我打他一枪,告诉他下次要栽赃陷害我,做漂亮一点,他做得太拙劣,那样的伤口让我连看的欲望都没有。”

用内力射入体内的子弹,和用枪打进体内的子弹,完全不一样,前者没有一丝暴发力,只如同普通的米粒一般,笔直没入体内。

而枪完全不同,在巨大的爆发力下,子弹造成的伤口,会比子弹大的多,那伤口就像是炸开一般。

即使没有看到夜城主的尸体,凤轻尘也能肯定,夜城主身上的伤口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九州大陆,没有第二把枪。

“好,我明白了。不过你要教我怎么用。”

蓝九卿接过枪,摸着枪柄上的余温,露出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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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4推动,凶手是谁并不重要

符临从阴暗处走出来,一张梭角分明的脸绷得死紧,没有任何的表情,漆黑的眸子如同利刃,盯着眼前的人。

“是你坏了我的事。”

“那又如何。”黑暗中,黑衣银面的蓝九卿与符临对峙,即使隔着面具,也能看到他眼中的嘲讽。

“你该死!”符临举剑,对准被侍卫包围的蓝九卿。

“凭你也想杀我,天真!”啪嗒,啪嗒,蓝九卿的剑还在滴血,当他举起剑时,剑上血珠在半空中飞舞,带起朵朵血花,让围攻他的人心里发寒,不自觉地后退。

符临并不被蓝九卿的话影响,也是在场唯一不受蓝九卿气势影响的人。

“蓝氏后人,我能伤你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符临从腰带处取出三枚飞镖,对着蓝九卿。

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就不信蓝九卿已经大战一场,还有逃跑的力气。

“你可以试试,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面弄,神庙的后人居然堕落至此,真是让我大开眼见。”蓝九卿不客气的嘲讽道,他并没有动手,而是在四周查看,哪个地方防御最薄弱。

他的目的已达成,没有必要在这里和符临纠缠,他知道符临的武功不比他低,再加上符临带了一堆护卫,他没有必要和对方打。

“有用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惧毒,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拿毒对付你,免得浪费我的毒。”上次事情,符临的印象很深,那是符临第一次吃大亏,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要如何对付一个不惧毒的人。

前段时间,他已经弄出一个好法子,不过一直没有等到蓝九卿出现,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蓝氏后人,在得知蓝九卿出现时,符临是兴奋的。

蓝九卿扫了一眼,知道符临做了万全的准备,即使逃不掉,那就打吧,他何惧。

“看样子,你今天是非要与我打一场了,既然如此,出手吧。”

蓝九卿将剑上的血擦干净,示意符临出招。

“你很强。”打了一场,还有这样的气势,让符临很是佩服。

符临示意侍卫后退,空出足够的场地,方便他和蓝九卿对打。

“正好比你强。”蓝九卿毫不谦虚,直接认了。

符临表现出要与他公平打一场,可蓝九卿要是信了,他就傻了。

江湖险恶四个字,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从不看轻任何一个对手,闯江湖的这些年,他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

修为低,并不表示就没有杀死高手的能力,当年他可是越阶杀了不少人。

他的武功比符临高,但并不表示符临没有杀他的可能,江湖上各种各样的奇人都有,像符临这种擅长用毒的并不算少,上一次着了符临的道,他已经很懊恼,这一次符临想要算计他,做梦。

蓝九卿站在原地,等符临出手,符临也不客气,足尖一点,长剑在半空中挽了一个剑花,与蓝九卿剑相撞,火花四溅。

符临并没有用力,而是一个翻身,越到蓝九卿的身后,不做任何停留,往后一仰,剑与身子齐平,朝蓝九卿刺去。

符临的剑招没有任保花招,只有一个快字,符临跃到蓝九卿的身后,中途没有一丝的停滞,反手就是一剑,速度飞快,如同闪电一般,一般人根本避不开。

蓝九卿不是第一次和符临交手,当然知道符临的剑势有多猛,符临快,他比符临还要快,在符临的剑刺过来时,蓝九卿已原地跃起,双脚踏在符临的剑尖上。

符临脸色一变,一个旋转,剑尖朝上,借力站起,准备迎接蓝九卿的攻击,却不想蓝九卿根本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而是借力跳跃,冲入侍卫中,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拦住他。”符临气极,迅速下令。

蓝九卿猜得没有错,他根本没有想过和蓝九卿公平打一场,他只是借机拖住蓝九卿,然后让弓箭手射杀蓝九卿。

蓝九卿是很厉害,可再厉害的高手也逃不过万箭齐发,可蓝九卿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完全没有脱单的意思,让弓箭手无用武之力。

普通的护卫想要拖住蓝九卿的脚步,很难,不过是一个瞬息间,蓝九卿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等到符临追上他时,蓝九卿面前就只有十几个侍卫。

“蓝九卿,坏了我的好事就想跑,你做梦吧。”符临如同利箭一样,朝蓝九卿刺去,又快又猛完全不留一丝余地。

身后一阵寒风袭来,蓝九卿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银质面具下,蓝九卿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在长剑离他只有一寸的距离时,蓝九卿突然转身。

“符临,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做假时,别那么粗劣。”

嘭……不知何时,蓝九卿左手上居然有一把枪,在符临逼近时,蓝九卿开枪了。

噗嗤……子弹没入符临的小腿,符临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倒,蓝九卿身形一动,后退半步,符临正好趴在他的脚边。

“神庙后人,不过如此。”蓝九卿居高临下,透着上位者的威仪,将符临压制的死死得。

“你卑鄙。”符临以极其耻辱的方式趴蓝九卿的脚边,怒火中烧,举起剑就想要刺向蓝九卿,蓝九卿却早有一步,抬脚踩在符临的胳膊上。

“别乱动,一不小心走火了,打中了你的脑袋,那可就惨了。”蓝九卿举起枪,对着符临的脑袋威胁道。

侍卫们投鼠忌器,不敢动手,蓝九卿叫他们后退,他们也不敢多言,乖乖的退下,谁让符临在蓝九卿脚下。

“不许退,谁准你们退了。给我杀,杀了这个人。”符临恼怒的叫嚣,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就是臣服在蓝氏后人脚下,可偏偏……

他就被蓝九卿踩在脚底。

“想要杀我?凭你还没有那个本事。”蓝九卿把玩着手中的枪,威胁意味明显。

只要符临敢乱动,他就敢杀了对方。

符临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无视自己所处的险境,咆哮道:“弓箭手……”

后面的话被蓝九卿一脚给踩了回去。

“符氏后人不过如此,想要我的命,也得要看自己有没有命看到。你当符氏还是当年那个符氏,培养一个你想必耗费了符氏不少力气,如果你死了,你说符氏会如何?”

“混蛋。”符临左手用力捶地,鲜血淋漓却不觉得痛。

蓝九卿说到了他的要害,为了符氏他也不能死,他要死了,符氏要等下一个机会,也不知道是何时。

“很聪明,这样才配称神庙后人,放心,你的命我没有兴趣收,刚刚那一枪是告诉你,下次栽赃时做漂亮一点,你的手法太拙劣了,我很不满。”蓝九卿收起枪,扫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护卫,还有做好准备的弓箭手,他知道只要符临不强下令,这些人就不会动。

皇上对符临还是很重视的,皇上不会希望这么一个得利干将,死在他手上。

“蓝九卿,你今天不杀我,来日你落到我手上,我定不会放过你。”虽然妥协了,可并不表示符临服气了。

“等到那一天再说,虽然我不认为,会有这么一天。”蓝九卿抬腿,一脚踢在符临的下额,将符临朝弓箭手方向踢去。

“符大人。”侍卫手忙脚乱,连忙接住符临。

“给我追。”符临狰狞的道。

可是,来不及了,蓝九卿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他们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

“符大人,人不见了。”侍卫硬着头皮,跪在符临面前。

“调人去凤府,给我搜。”符临咬牙切齿,下额痛得钻心,符临不敢再多话。

“是。”侍卫领命离去,符临身边的人,才敢提醒符临,让符临先回去医治。

符临知道自己的情况,他追上去也没有用:“先回宫,给皇上汇报。”

符临知道自己此时很狼狈,在皇上面前定会落下一个无能的印象,可要做得好,那也有可能变成,奋力追捕,死不退缩。

是非对错,不过是帝王一念之间。

如符临所料,看到全身是血的符临,皇上并没有责怪符临任务失败,反倒安抚了他几句,听到侍卫说,符临被暗器打中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下令让侍卫拿下蓝九卿,皇上更是满意,责怪符临不顾自己的安危。

符临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拖着受伤的腿了跪在皇上面前:“皇上,符临办事不利,坏上皇上的大事,请皇上责罚。”

“好了,人没有抓到就算了,蓝九卿要是那么容易被抓,他就不是江湖第一高手了,至于坏事……”皇上略一停顿,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眸子闪亮。

“凶手是谁并不重要,既然蓝九卿洗清了凤轻尘嫌疑,挖出了当日出手的人,那就把罪名冠到西陵的头上,让夜城和西陵去打。”

“是。”符临不再多说。

当日,本就是他建议从西陵请杀手,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查不出来就让凤轻尘与九皇叔背黑锅,查出来就让西陵背黑锅,不管是哪种选择,最终得利的都是皇上。

“让太医给你诊治,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日后夜城的事,朕还要你去办。”皇上对符临是越发的满意了,不仅不治他的罪,还出言安慰他。

“符临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厚望。”

符临拖着血淋淋的腿走了出去,微微下垂的眸子睑去所有的光芒,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905臣服,要赢就要赢得漂亮

当夜,禁卫军以捉拿刺客为名,搜了包括凤府在内的十八户人家,整个皇城都戒严,可忙乎了一个晚上,却连一只鸟都没有找到。

禁卫军无功而返,回宫复命,本以为皇上顶多训斥他们一顿,却不想禁卫军没有符临的命好,皇上对禁卫军的表现很是不满,直接免了数人的职,禁卫军统领换了一位王姓子弟。

事后,王锦凌知道这件事,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他知道这是皇上对王家的安抚,也是对王家表现的满意。

这就是皇上,一个小恩小惠就将之前对王家造成的伤害抹,同时告诉王锦凌,王家也该做一点什么,回报皇恩。

禁卫军全城戒严捉拿刺客一事闹得极大,根本无法隐瞒,看皇上的做法也无意隐瞒,第二天皇上就召夜叶进宫。

“表哥,皇上召见你,定是与姑父的死有关,在宫里见到皇上,你千万不要对皇上发火,更不要对皇上说如何做,姑父死在东陵,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皇上也要给我们一个交待。”苏绾替夜叶整理好衣装,细心的叮嘱道。

不过三日的功夫,夜叶看上去就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眉眼间的傲气被阴厉所取代,白皙俊美的脸也变得黑瘦黑瘦,看上去成熟不少。

昔日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的夜城少主,终于长大了,只是这成长的代价太高了。

“我知道了,绾绾别担心。”夜叶变了,唯独对苏绾的喜欢没有变,隔着薄纱轻抚着苏绾受伤的脸颊,夜叶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苏绾温柔一笑:“表哥快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夜叶点了点头,快步离去,在夜叶离去后,苏绾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伸手摸着自己受伤的半边脸,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诚如凤轻尘所想得那边,夜城主的死对夜叶和苏绾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从此夜叶必须肩负夜城的兴衰。

现在的夜城早已不是当初,没有夜城主的保护,夜叶要撑起夜城,必须拉外援,而拉外援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而联姻的对象绝不可能是苏绾。

这一点不管是夜叶还是苏绾,都无比清楚,就算不需要靠联姻来拉拢势力,现在的夜叶也必须娶一个母族强大的妻子,苏绾绝非好人选。

“夜叶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夜叶对东陵的感情很复杂,他的父亲死在东陵,可现在他又要依靠东陵。

“免礼。赐坐。”皇上对夜叶还算和气,让夜叶的精神压力也小了许多,毕竟他之前在凤府闹得那出事,实在称不上漂亮。

“多谢皇上,不知皇上召见夜叶所谓何事?”夜叶坐下后,开门见山的道。

皇上示意身边的太监,将一个盒子递到夜叶的面前:“夜城主的死,朕甚是痛惜,贼人胆敢在东陵境内下毒手,朕愧对夜城主,好在朕已查到下毒手的人,这也算是告慰夜城主在天之灵。”

“西陵?怎么会是西陵的人?”夜叶看着眼前的证据,目露疑惑。

夜叶又不是白痴,不可能皇上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再说凶手是西陵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夜叶自认夜城与西陵没有什么仇恨,西陵怎么可能冒着得罪东陵和夜城的危险,在东陵境内对夜城主下毒手。

“说起来,这还是朕的不是。”皇上叹了口气,让太监把另一个木盒给夜叶。

夜叶打开一看,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我父亲与东陵签订臣服条约,向东陵称臣,东陵可派兵进驻夜城,这怎么可能。”

这完全丧权辱城,这个条约要是生效,那么夜家人就不是夜城的王,而是东陵的臣子,东陵的军队可以进驻夜城,夜家人对夜城撑控也削弱了。

夜叶的反应在皇上的预料中,皇上并没有生气,只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夜少主,这条款是不是你父亲签订的,你可以拿去验证,朕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造假。

夜城的情况想必你还不知情,夜城就快要成为一座空城,你们夜家就算掌控整个夜城又如何,你们根本养不起夜家铁骑。

当然,这条款是朕与夜城主签订的,现在夜城主已死,朕也不是那等蛮横之人,朕希望夜城是心甘情愿臣服东陵,夜少主要是不愿意,这条款就当不存在。”

皇上的不在乎与强势,让夜叶愣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盯着这一国一城的条款发呆。

夜城允许东陵派五万兵马进驻夜城,允许东陵百姓入驻夜城,在夜城经商,东陵每年为夜城提供三十万两军响,并保证夜家人在夜城的主导地位。

这个条约确确实实是让夜家人丧失了对夜城的掌控,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何尝不是救了夜城,也给了夜家人足够的面子,夜城像东陵臣服,还能保留自己的铁骑,保留夜家人城主的位置。

有兵马在手,日后就有翻身的可能,夜城主当日签下这条款,并不是一味的臣服,夜城的经济遭受重大打击,夜城养不起兵马,如果不依附东陵,夜城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依附东陵,至少为夜城争取了几年的时间。

这条款上所写的内容只是暂时的,政治斗争永远不是靠一张纸维系的,实力才是硬道理,最终的结果,不是夜家借东陵的银子,让铁骑更强大,把东陵的兵马赶出夜城,就是东陵的渗透成功,一点一点控制夜城,控制夜城铁骑。

上善伐谋,只费一些军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夜城和夜城铁骑,这对东陵来说绝对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当然,能不能拿下夜城还是两说,毕竟夜家人是夜城的土著,东陵要渗透到夜城的管理层,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到时候就看谁更棋高一筹。

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东陵不可能无缘无顾的援助夜城,这一点夜叶很明白,就是因为明白,他才相信这条款确实有可能是他父亲和东陵签下来的。

东陵五万兵马在夜城,完全不是夜城铁骑的对手,影响不到夜城的主控权,夜城百姓流失很多,商业基本上失去了秩序,如果东陵的百姓与商人愿意进入,对夜城的恢复有利。

夜叶没有回答皇上的话,而是在心中盘算得失。这条款他该不该承认?该不该接受东陵的援助臣服于东陵?

皇上也不着急,静等夜叶表态,皇上知道夜叶一定会答应,因为夜叶没有第二路可走。

对夜叶来说,夜城主死于西陵之手,夜叶不可能和西陵合作,南陵内乱严重,南陵锦凡自顾不暇,哪里空管苏家、管夜城,至于北陵,他们还需要别国救援,又哪有能力帮夜城。

夜城的情况很糟糕,之前的一段时间,物价飞涨,造成大量银钱流失,百姓争相囤积民生用口,粮食等储备物资所剩下不多。

夜城内部购买物资成风,可偏偏商户纷纷从夜城退出,不再与夜城合作,夜城买不到外面的东西,本土的物资无法对外销售,现在的夜城几本上没有银钱的来源,凭夜家的储存,最多只能养夜城铁骑半年,而这还是东陵不打压的情况下,如果夜叶不依附东陵,那么皇上就不会手软。

皇上一直盯着夜城,当夜城的问题暴发出来时,皇上也暗中加压,在皇上看来,夜城的臣服,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夜城主的死也在皇上的计划内。

相比夜城主,皇上更愿意和夜叶这样的人合作,如果夜城主还在,东陵的胜算不大,可要是夜叶,东陵至少有七成的胜算。

皇上利用西陵的杀手,暗杀夜城主,又故布疑阵嫁祸给九皇叔与凤轻尘,事后查出凶手与西陵有关,在夜叶产生怀疑时,又丢出夜城臣服东陵的契约书。

皇上什么都不用说,夜叶看到这些东西,自然就会想到是西陵不甘心夜城臣服东陵,才在东陵的地盘暗杀夜城主,嫁祸给东陵和九皇叔,让夜城与东陵的合作破灭。

一旦东陵与夜城的合作破灭,夜城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依附西陵。在夜叶心中,西陵这是想要一箭多雕,不仅可以利用夜叶除了凤轻尘,破坏夜城与东陵的合作,也能收服夜城,让夜城为他所用。

此时的夜叶完全被皇上牵着鼻子走,如皇上所料,夜叶思索再三,跪在皇上面前:“臣夜叶愿意臣服东陵,夜城百姓即为东陵子民。”

“哈哈哈~~好好好,爱卿请起。”得到想要的答案,皇上满意地起身,绕过书桌来到夜叶面前,来将夜叶扶了起来。

“臣,谢主隆恩。”夜叶说到那个“臣”字时,还有些不自然,不过皇上并不放在心上,夜叶的表现在皇上眼中,足够好了。

如果他不是这般的作为,皇上反倒不放心他回夜城,接掌夜城城主之位……

906溃烂,你也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夜叶从来不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怀疑凤轻尘是凶手时,便火急火撩地带人打到凤府,丝毫不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白白浪费了打击九皇叔和凤轻尘的机会。

现在认为凶手是西陵,夜叶不多加思索就决定依附东陵,除了想要借东陵的手稳定夜城,更多得应该是借东陵之力给夜城主报仇。

果然,皇上将夜叶扶起来后,夜叶就提出希望东陵能帮他报仇,皇上满口讨伐西陵,却没有应诺什么出手,如何出手。

“西陵在我东陵残杀夜城主,意图破坏东陵与夜城的关系,此举可恶,其心可诛,叶爱卿你且放宽心,朕定不会放过西陵。”皇上就用这么一句话,打发走夜叶。

夜叶走后,大太监谄媚的上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现在恭喜还早了。”皇上矜持的道,但眉眼间的喜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只略施小计,便让夜城臣服于东陵,对皇上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值得歌颂的伟绩,等到夜叶扶灵回到夜城,安葬夜城主后,夜叶就要像东陵称臣,九州大陆的格局也不再是四国九城,而是四国八城,而皇上便是改变九州大陆格局的人,这无疑是一种信号……

“皇上英明,运筹帷幄,决算于千里之外,又有符大人为冲锋在前,皇上您别说收服夜城了,就是楚城、云城和连城,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大太监将皇上的心意揣摩得七七八八,这一夸就是夸到点子上了。

皇上脸上的笑容更甚:“符临确实是朕的爱将,去朕的私库挑几样好的药材,给符大人送去。”

皇上看重一个人的表现就是赏!

当夜,符临就接到来自宫里的大笔赏赐,看到这些赏赐,符临就明白皇上的目的达成了了,他的牺牲也有价值了。

“夜叶,我真是高看你了,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拿下。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你就能多活两年了,过于精明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符临将宣旨的太监送走,正准备开口让管家把东西收起来,脚上的伤口却突然一痛,符临重心不稳往一旁侧倒,幸亏下人反应及时,将符临扶住才免于摔倒在地。

“大人,你怎么了?”

“我的腿,快,大夫,请大夫。”被子弹打中的腿,在巨痛过后,整个没了知觉,符临的瞳孔猛得放大,眼中闪过一抹惊恐,连忙撩起裤管。

被太医缝合好了的伤口已经裂开了,脓血顺着小腿往下流,不过一天的时间,伤口就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饶是不懂医的人,看到这伤口,也知道符太临的伤不好了。

皇上重视符临,直接派了两个擅长医治外伤的太医入驻凤府,符临一叫大夫,太医就到了。

一整夜,符府的人都无法入睡,符临的伤口包扎好后,很快又会裂开,脓血也止不住,最主要符临一直高烧不退。

太医彻夜守侯,可没有一丝效果,临近天亮,符临整个人都烧得没了神智了,太医不敢耽搁,连忙进宫回禀,请皇上再派太医前来医治……

皇上派禁卫军搜查凤府无果,凤府外监视凤轻尘的禁卫军便自动撤离了,不过在皇上没有下令,凤府的人也不敢随意的外出,一般人也不敢到凤府来,以免惹祸上身。

当然,这个一般人绝不包括九皇叔,九皇叔从来都不是一般人,所以在众人都对凤府退避三舍时,九皇叔带着亲王的仪仗,铺着数里红毯,浩浩荡荡的来到凤府。

凤轻尘听到这消息,默默地望天,在佟珏的催促下,才不情不愿的换上正装,携凤府上下在府外跪迎。

她最讨厌九皇叔摆排场,每次九皇叔摆排场,倒霉的就是她,不管刮风下雨她都得跪外面迎接。

前排有两百侍卫开道,当侍卫出现时,凤轻尘就要跪下来。

“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尘跪在地上,默默地在心中倒数,数到三百二十下,九皇叔的轿子才咚的一声停下来。

金边黑靴,四爪蟒袍,白玉挂身,凤轻尘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这是王爷的标准装扮,九皇叔很少做这样的装扮,看九皇叔这个装扮,凤轻尘就知道九皇叔是为公事,奉皇命而来,凤轻尘收敛心神,沉着应对。

九皇叔的来意,凤轻尘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所以凤轻尘一点也不担心,行完礼后,便跟在九皇叔的身后进入凤府。

作为凤府唯一的主人,凤轻尘不能躲起来,乖乖地坐在下首,等下人上茶,等九皇叔喝完茶,等九皇叔打量够,等九皇叔装完深沉,然后……

九皇叔还是不开口。

凤轻尘默默地看了九皇叔一眼,看九皇叔面无表情,又淡定的移开眼,眼观鼻、鼻观心,开心背《伤寒论》,反正九皇叔不说话,她坚决不说,在九皇叔如此强的气场下,她要先开口,一定会输。

时间悄然流逝,九皇叔一向沉得住气,别说这么一时半刻,就是十天半个月,他都能做到不说一句话,凤轻尘也不错,只是和和九皇叔相比,要弱上三分。

不过在九皇叔的锻炼下,凤轻尘进步明显,面对九皇叔的低气压,凤轻尘硬是压下心中各种躁动,乖乖地坐在下首,静下心神硬生生将一本《伤寒论》给默背完了。

九皇叔是最佳学习神器。

凤轻尘在心中默道,虽然九皇叔没有什么表情,可凤轻尘看到九皇叔握杯子的手指微微翘起,凤轻尘知道九皇叔不满了。

凤轻尘不敢再开小差,抬头看向九皇叔,眨巴着眼睛看着九皇叔,一脸期待,期待九皇叔先开口。

“啪……”九皇叔将杯子放在桌上,冷冷的道:“你没有话要和本王说吗?”

“回王爷的话,臣女没有什么好说的。”凤轻尘起身,给九皇叔行了个礼,拿出面对皇上时才有的恭敬与谨慎。

“确定?”九皇叔轻敲桌面,隐含怒火。

凤轻尘默默低头,避开九皇叔那看似不经意,实则霸道十足的眼神。

夜城这件事,她做得很漂亮,就算皇上和符临都知道她下了黑手那又如何,有本事拿证据出来。

她可是一直被皇上的人看着,符临的伤与她何干……

907扫尾,真相暴发出来恨意更重

在夜城这件事情中,凤轻尘的确做得很漂亮,借助蓝九卿的力量,查到动手的人,借助翟东明和王锦凌的势力,查出那一天拖住救兵的官员。

顺藤摸瓜,一步一步查下去,终于将隐藏在幕后的符临与皇上找了出来,洗刷了自己的嫌疑,顺便找符临报了个小仇。

可就是太漂亮了,才让九皇叔不满,因为这件事从事发到结束,凤轻尘都不曾去九王府找过他。

九皇叔看着凤轻尘,那什么雪白的颈脖通通看不到,只能看到黑黑的后脑勺,见凤轻尘迟迟不回答,九皇叔耐心十足的又追问一句:“凤轻尘,本王再问你一次,你真得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说得吗?”

“回王爷的话,轻尘没有什么要说的。”凤轻尘暗暗叹了口气,重复道。

九皇叔希望她事事都告诉他,可她不想,她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会尽量自己解决,解决不了才会想办法找别人。

这年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凤轻尘以为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可看九皇叔的样子,似乎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凤轻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九皇叔轻轻闭眼,收回了眼神,淡然的道:“既然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就由本王说给你听,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凤轻尘知道,皇上派九皇叔来,就是为了查符临的事,果不其然。

“符临符大人受伤一事你可知晓?”与其说九皇叔在问案,不如说他在替凤轻尘洗清嫌疑。

“不知。”

凤轻尘回答的干脆,九皇叔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只继续道:“符临被你特有暗器所伤,现在伤势恶化,皇上震怒。”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凤轻尘大惊,眼眸微微放大,盯着凤轻尘。

当年的反刑侦训练对凤轻尘的印象很深,面对这样的情况,凤轻尘游刃有余,别说九皇叔,就是刑讯高手在她面前,她可以做到不露半点破绽。

露不露破绽是一回事,九皇叔信不信是一回事,看凤轻尘那比珍珠还真的震惊样,九皇叔冷笑:“符大人可是被你特有的暗器所伤,你一句不知就能将一切都推干净嘛。”

凤轻尘婉尔一笑,自嘲的道:“九皇叔,不是我推卸责任,臣女实在不知,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我的认知范围。符大人被我特有暗器所伤,夜城主也死在我特有暗器之下,我真不知道,我一个孤女尽有这等本事,左手杀夜城主,右手能伤符大人。”

这番自辩合情合理,放在哪里都有人相信,九皇叔问话也就是想要引出凤轻尘说出这些话。

只不过这样还不够,九皇叔又厉声道:“凤轻尘你别狡辩,据本王所知,那件暗器只有你才有,凶器就在你手中,你还敢说不知此事。”

啪的一声,九皇叔重重一拍桌子,一般人就算不被吓得跪倒,也会脸色发白,凤轻尘却只是笑了笑:“回九皇叔的话,夜城主的死我知道,毕竟夜少主当日大闹我凤府,至于符大人的事,我是真不知道。这几天,凤府一直在禁卫军的监视下,我有没有外出伤符大人,禁卫军比我更清楚,至于九皇叔你所说的“我特有的暗器”,那不正是你送给我的嘛。”

九皇叔眉头一皱,冷笑地问道:“凤轻尘,你是暗指伤人的是本王?”

“不,九皇叔你多心了,我只是想说,并不是持有凶器的人就是杀人犯,我手上持有暗器只为自保,不为伤人。”凤轻尘神色淡然,丝毫不受九皇叔的气势影响。

如果她猜得没有错,九皇叔如此端架子,定是受了皇命来凤府责问她,当然还有宣泄一下他心中的小不满。

皇上现在是越来越自信了,几次谋算成功,再加上九皇叔的客意退让与纵容,让他得意的忘了九皇叔的势力与狂妄,以为九皇叔真是怕了他,却不知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持有凶器的不是杀人犯,那什么人才是杀人犯?”九皇叔好笑地看着凤轻尘,要看她如何自辩。

“持有凶器只能说他有杀人的可能,并表示他就一定会杀人,如果说手握凶器就一定是杀人犯,那军中的将士岂不人人都是杀人犯;那九州的男儿岂不个个都是强奸犯。他们个个都有“凶器”,随时都有作案的本事。”

与九皇叔四目相对,凤轻尘的眼眸微微上挑,那得意的样子,让九皇叔气不打出一处来。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胆子也……”九皇叔指着凤轻尘的鼻子,可看凤轻尘无畏的样子,最终无力的垂下手。

他知道凤轻尘这事做得很漂亮,可还是不够,按照凤轻尘原来的计划,就算没有人能拿出证据,证明她伤害了符临,可不管是符临还是皇上心里都明白,这是凤轻尘的反击,对皇上最直接的反击,间接的也说明,她是知情人。

如果皇上知道幕后操控的凤轻尘,一定会杀凤轻尘灭口,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绝了夜叶能查到真相的可能。

整件事情凤轻尘做得很漂亮,可最后这报复的一击,却太不漂亮了,幸亏他替她凤轻尘扫了尾巴,让蓝九卿担下所有的责任。

不管是皇上还是符临,都认为这是蓝九卿爱慕凤轻尘,在凤轻尘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凤轻尘报复,不然昨天迎接凤轻尘的就不是搜府,而是直接杀她灭口。

九皇叔未尽的话,凤轻尘明白,只是凤轻尘并不认为自己做得不对:“九皇叔,不是我胆大,而是有些事情容不得我退缩,我只是一个孤女,我之前处处退让,顾全大局,可人人都敢上前踩我一脚,把我凤府的脸面踩在脚底。

凤府对那些皇子少主来说,就是一个出气的地方,任何人受了气、受了委屈,都能带人来砸凤府,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要不做一点什么,如何能让人明白,凤轻尘不是一只没牙的老虎,凤轻尘什么都敢做。”

“有本王在,谁又能真正伤害你。”凤府被砸一事,凤轻尘除了颜面受损外,并没有实质的伤害,并且强力反击了回去,真正吃大亏的都是动手的人。

“在东陵确实没有人能轻易要我的命,可九皇叔你别忘了,东陵之外想要我死的人何其多。远得不说,单说西陵太子、南陵皇子,还有那些在暗处,等我出城的杀手们,这些人真要发狠了,那力量足已让九州大陆抖三抖。

九皇叔,我的敌人不只一个,你也只是东陵的九皇叔,你是人不是神,你也有护不到我的一刻,我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有自保的本事,想要杜绝一些琐事,适当的立威很有必要。”

“但你挑的人选,并不合适。”九皇叔不赞同凤轻尘与皇上撕破脸。

“符大人再受皇宠也只是外臣,其他人可是儿子,他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死。”夜城的事情,如果真如蓝九卿查到的那样,那就是说皇上要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

无论她如何小心谨慎,只要她和九皇叔牵扯在一起,皇上就不可能真正的放过她,皇上也不可能真正的相信她,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太过顾虑皇上的看法。

“在东陵谁敢要你的命了。”又绕到生死这个话题,九皇叔怒了。

凤轻尘苦笑一声:“夜城主的事情,皇上不仅是要我的命,也是要你的命,你位高权重、身份独特,可也敌不过夜城铁骑,夜叶有多疯狂,九皇叔你又不是不知,这件事如果不快速处理,对你我来说都是危险的事情。”

“哼,凤轻尘你这是有多不相信本王,就这点小算计也能要本王的命,你是太高看对方,还是太不把本王看在眼里了。”九皇叔眼一横,霸气十足。

“你这是在生气吗?生我自作主张?”凤轻尘不满的挑眉,看九皇叔一味的装腔拿势,索性将一切揭开。

“九皇叔,我这么做不也是你默许的嘛,有我冲在前做这件事,你才能在暗中收集证据,有我吸引皇上与符临的视线,你所做的事情才不会被他们察觉,九皇叔你可别告诉我,这几天你什么都没有做?”

凤轻尘摆明了,就算你说没做,我也不信。这么好的机会,九皇叔要是不利用,那就真是傻瓜了,她可不相信九皇叔有那么善良。

夜叶现在有多感激皇上,事实真相暴发出来后,夜叶就会有多恨皇上。

九皇叔手上绝对掌控了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谋杀夜城主,主导这一切的人就是皇上,只是九皇叔绝不会现在拿出来。

九皇叔会等,等夜叶对皇上死心踏地,等夜城快落到皇上手中,让夜叶愤怒,临死反击咬皇上一口。

九皇叔这是在给皇上培养一个不算大,但绝对足够难缠的敌人。如果不是她能肯定符临与九皇叔不和,她都要怀疑,这神仙局是九皇叔与符临联手布的,挖个巨坑给皇上跳……

908痛,别让他死

凤轻尘没有将话说白,可九皇叔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只不过凤轻尘没有细问,九皇叔也不打算细说。

既然知道凤轻尘不是不找她,而是知道他会如何做,九皇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收起亲王的架子,九皇叔朝凤轻尘招了招手:“过来。”

“不去。”凤轻尘傲娇地别过脸。

开什么玩笑,人格分裂也不是这样的,前一秒还是亲王对臣女,这一转眼就转换身份,她凭什么要配合。

“你不过来,本王可就过去了,但本王过去的后果,你不一定能承受得起。”九皇叔很无耻的威胁道。

“过去就过去,怕你呀。”凤轻尘咬牙切齿,最终还是败倒在九皇叔的恶势下,磨磨蹭蹭的朝九皇叔走去。

九皇叔也不着急,饶有兴志地看凤轻尘蚂蚁挪步,反正不是他等凤轻尘去救命。

短短十步,凤轻尘就是再磨蹭也有限,很快两人之间就只有一臂之遥,九皇叔便不再等了,直接伸手将人拉到怀里。

“啊……”凤轻尘挣扎了一下,九皇叔用力将人抱紧,低头在凤轻尘的额头落下一吻:“乖乖别动,让本王抱一抱,再动下去,本王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哼……”凤轻尘张嘴,对着九皇叔的胳膊咬了一口。

“你呀,怎么越来越爱咬人了。”九皇叔哭笑不得,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为什么每一次吵到最后,犯错的人都变成了他。

“这说明你越来越欠咬了,明明因夜城主的死获了利,还要在我面前装腔拿调,讨人厌。”凤轻尘伸出手指,在九皇叔的胸膛猛戳了两下。

这个男人,典型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实在是太无耻了。

凤轻尘的力道实在不轻,九皇叔吃痛,却只能受着,将人抱紧,面对面的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本王会趁机收集证据?”

“你是什么人,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要不动手,就不是九皇叔了,再说我也有让西陵天宇给你带话,说了这事我冲锋在前,你正好可以隐在暗处,不必担心皇上防备,也不用担心皇上知道,你已经掌握了证据。”

跟九皇叔认识近一年,凤轻尘很明白九皇叔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夜城主的事情,摆明了有猫腻,九皇叔怎么可能不彻查。

“这么隐晦的暗示,本王要是没有听明白怎么办?”九皇叔贴在凤轻尘的额头上,轻轻尘磨蹭着,两人耳鬓厮磨,发丝悄悄结在一起。

阳光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周身萦绕着一圈光晕,朦胧而梦幻,可惜没有人能看到。

听到九皇叔撒娇的语气,凤轻尘这才肯定九皇叔这个闷骚的男人,根本没有生气,故意端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吓她。

凤轻尘笑着伸出双手,缠在九皇叔的腰间:“要是没听明白,那就错过这个机会,不过是一个夜城罢了,还有八个城池呢,实在不行你就娶了楚长华,把楚城拿下手。”

“你让本王去娶别的女人?”九皇叔闷闷的哼唧。

“什么叫我让你去娶,要不要娶是你的事,我又不能拦着你。”凤轻尘抬头,与九皇叔鼻间相碰,眉眼带笑,似在告诉九皇叔,九皇叔娶不娶妻,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你呀……”九皇叔低头,在凤轻尘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真是小气,本王不过是不满,你事事不和本王商量,你就拿楚城出来说事,你知道本王谁也不会娶。”

既然不能娶你,索性便不娶了,反正能逼他娶妻的人都死了,皇上倒巴不得他这辈子不娶妻,他这一支就此断后。

得到想要的答案,凤轻尘笑得更高兴了,埋在九皇叔的怀里,得意的道:“我才没有拿楚城说事,我是很认真的建议你,如果娶一个妻子,就能收服一个城池,我赞成你把四国九城的女人都娶进门,那样不费一兵一卒就天下太平了。”

九皇叔伸手在凤轻尘的头上揉了揉:“果然小气,明知不可能,你还说。”

“嘻嘻~齐人之福不好想,娶妻这种事你还是别考虑了,反正你说得如果没有发生,夜城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东陵和夜城的矛盾激发出来,我们再坐收鱼翁之利。”

“我喜欢你说“我们”的样子,记住,这些事情是我们一起面对的,下一次要动手前,至少和本王商量一声,而不是自行决定了。”诚如凤轻尘所说,夜城的事,眼前是皇上得利,可从长远来看,最终能拿到夜城的人只有九皇叔。

“如果有那个时间的话,我没有问题。”夜城事发,她就被禁卫军看住了,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你有找别人商量的时间,就没有找本王商量的时间?”九皇叔不满凤轻尘敷衍的态度。

“不一样,你是九皇叔,要见你一面并不容易。”凤轻尘说的是,要见九皇叔一面,不禁动人很难。

对于这一点,就是九皇叔也无话可说,他的身份决定他与常人不一样,盯着他的人很多。

九皇叔轻叹了口气,抱着凤轻尘,脸埋在凤轻尘的颈脖间:“轻尘,本王在尊享荣华权利的同时,也要为这份权利而荣华负责。”

没有人能白白享受而不付出,皇上不可能,九皇叔当然也不可能,他位高权重,也代表盯着他的人很多,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来说。

凤轻尘用力点头:“我很明白,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说吧,你今天如此张扬的来凤府,为了什么事?”

就算是为了给她撑腰,九皇叔也不会拿出全套的仪仗,这阵式不是一般的费时。

“让你去救符临。”九皇叔知道凤轻尘不高兴,还是将来意点明。

“什么?凤轻尘一惊,猛得抬头,要不是九皇叔反应快,下巴都会被凤轻尘给撞出血。

“你没听错,让你去救符临。”九皇叔再次重复道。

凤轻尘气得吐血,不敢相信的道:“你让我去救符临那个混蛋?你居然让我去救那个混蛋,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本王说得很清楚,去救符临。”九皇叔与凤轻尘四目相对,与凤轻尘的愤怒相反,九皇叔一脸平静。

可就是这样凤轻尘才生气,气呼呼地与九皇叔大眼瞪小眼,对峙半刻后,凤轻尘败北,直接从九皇叔身上跳下来,大声道:“不救,不救,不救!”

一连三个不救,可见凤轻尘决心有多大。

子弹是她动得手脚,现在又要她去救人,这么虚伪的事情,她真做不出来。

九皇叔也不吼,只等凤轻尘平静下来,起身上前,按住凤轻尘的双肩,郑重的道:“轻尘,符临现在还不能死,所以你必须去救他!”

909替死鬼,九皇叔你是多见不得我好

符临不能死!

因为九皇叔的坚持,因为九皇叔开口,凤轻尘即使万分不愿意,还是拎着药箱与九皇叔一同进了宫。

符临并不在皇宫,凤轻尘之所以进宫,是因为皇上要见凤轻尘,先敲打她一番。

“凤轻尘,符大人是朕的肱骨大臣,你要是医不好他,朕就要你的命。”皇上怕凤轻尘在医治的过程中使坏,特意先警告一番。

“臣女遵旨,臣女一定尽全力,保住符大人的命。”也只是保住他的命,至于其他,凤轻尘表示自己只是大夫,不是神仙。

“记住你的话,保不住符大人的命,朕就要你的命。”说话时,皇上还不忘看向一旁的九皇叔,见九皇叔面无表情,似不将凤轻尘的生死放在心上,皇上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很快又将此事放下了。

“臣女明白。”凤轻尘匐跪在地,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但从皇上的语气中,凤轻尘能听得出来,皇上是真的很在意符临。

想来也是,要不是在意符临的生死,又怎么会让九皇叔大摇大摆的上门,要知道九皇叔上门,她定然无法拒绝,不然请她的九皇叔也会跟着挨错。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太监招手:“速速派人将凤姑娘送去符府,切记不可耽误符大人的病情。”

“奴才遵旨。”太监尖细的嗓音让凤轻尘生厌,眉头微皱,收起不满的情绪,凤轻尘低头退了出去,跟在太监的身后朝宫外奔去。

马车与车夫早已等侯多时,凤轻尘一坐上马车,马车就飞奔了起来,前面还有侍卫开道,这待遇堪比一品大臣进宫复命。

“符临的命还真值钱。”凤轻尘瞥了瞥嘴,表示对符临的不满。

自从符临来到东陵,投靠皇上以后,很多事情他们都处在被动的局面,尤其是雪灾的事情,凤轻尘前前后后忙了近一个月,到头来却被符临和皇上摘了桃子。

虽说各为其主,各凭本事,可凤轻尘实在无法喜欢符临,虽说后面符临又在一些事情上做了补偿,并且希望与九皇叔和平相处,可凤轻尘还是没办法放下对符临的戒心。

这不,夜城主的死,将他们彻底的推到了对立面,凤轻尘觉得自己和符临应该是撕破了脸,可这伙自己还要去救他,想来真是恶心。

符临所住的地方是皇上前不久赐的,为方便皇上召见符临,符临的住处离皇宫不远,没让凤轻尘胡思乱想太久,符家就到了。

“凤姑娘请。”随侍在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前,撩起车帘,扶凤轻尘下马车,本以为凤轻尘会故意刁难,或者拖延片刻,可不想凤轻尘很干脆的扶着小太监的手下了马车。

小太监呆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凤轻尘,心中暗想这个凤大夫还真是心胸宽广,他可是听宫里的老人说,这符大人是背叛了九皇叔,投靠了皇上才有今天。

“还愣着做什么,走吧。”凤轻尘走了数步,才发现小太监没有跟上来,连忙回头呵道。

小太监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立马就朝凤轻尘跑了过来:“凤姑娘,里面请。”

“嗯。”凤轻尘应了一声,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小太监悄悄地抹了把冷汗,心中暗道好险,要是凤轻尘多说几句,他就得背负拖延符大人病情的罪名。

符大人没事还好,要有事他十条命也赔不起,想到这里小太监对凤轻尘也颇为感激,趁无人注意时,悄悄拉近自己与凤轻尘的距离,小声的道:“凤姑娘,符大人腿上的伤,昨天夜里突然恶化,伤口脓血不止,恶臭难闻,太医束手无策,拖到今天早上进宫禀报给皇上。符大人那伤口恐有性命之忧。”

小太监这是在提醒凤轻尘,要是没有把握,宁可别医,也不能上前,一带沾上就甩也甩不掉。

凤轻尘脚步一顿,朝小太监笑了笑,算是领了对方的情,有小太监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凤轻尘就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符家并不大,凤轻尘很快就来到主院,主院围满了下人、药童,往里一点就是一群年轻的太医,见到凤轻尘走进来,一个个自动让开,颇有退避三舍的感觉。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凤轻尘来了”,室内的太医与药童纷纷转身,看到凤轻尘后,双眼一亮,也不说话,连忙转身抓起一旁的药箱,往两边站去,把中间的路留给凤轻尘。

哼……凤轻尘面无表情,冷眼扫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

这些人心思她很明白,不就是想要拿她当替死鬼嘛,要是符临出了事,到时候所有的责任,都会往她身上推。

这样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碰到,刚去医院那伙,她就被同事推出来当替死鬼,要不是她心细,留了个心眼,她就要背负一起医疗事故的主责,然后被吊销医师执照,这辈子都无法再做医生这个行业。

医生这个行业看似光鲜亮丽,可背后的辛苦与阴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旦出了人命,出了医疗事故,如果你没有背景,不管是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沾过这件事,那么十有八九就会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好一点的是吊销医师资格,严重得还要负刑事责任。

一个被吊销了医师资格的大夫,哪怕你医术再好,也不会有医院愿意用你,也不会有病人愿意给你诊治,从古至今,医生这个行业都一样,而太医更危险,一旦沾上不该沾的病人,十有八九就是要赔命。

在凤轻尘看向众太医时,众太医也在打量她,符临的病,这些太医没有医治的办法,正愁找不到替死鬼,凤轻尘的出现让众位太医都松了口气。

符临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太医一定会抱成一团,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凤轻尘。

看似过了很久,实则只是双方对视一眼,而这一眼,他们都明了彼此的想法,凤轻尘苦笑一声。

九皇叔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当初进宫医治东陵子洛也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九皇叔这是见不得她好嘛。

“呼……”凤轻尘站在中间,深深地吸了口气,扯了扯嘴皮,朝众人笑了笑:“见过诸位太医。”

“凤姑娘好。”

“凤大夫好。”

“凤姑娘(大夫)不用客气,救人要紧,请,请,请……”

众太医也立马笑容满面,与凤轻尘打着招呼,却有默契十足的把诊断的位置让给凤轻尘,这是不容凤轻尘找理由不碰符临。

只要凤轻尘碰过符临,管她有没有用药,都可以背黑锅……

910保命,你的腿保不住了

凤轻尘本身就不怎么愿意医治符临,这伙被众位太医这么一逼,心里更是恼火了。

合着这些人不是要她来医治符临腿上的伤,而是找她来当替死鬼,给众位太医背黑锅。

见众太医的神情,凤轻尘可以肯定,这一次应该不是九皇叔出卖她,而是她被这些太医推出来当替死鬼。

凤轻尘皮笑肉不笑的对众人道:“多谢众位前辈的厚爱,轻尘定不负众位前辈的厚望,不知哪位前辈可以和轻尘说一说符大人的情况。”

“我等不擅长外伤,符大人的情况,还请凤姑娘自己亲自查看,以免有什么遗漏,影响凤姑娘医治。”不管太医们如何内斗,这伙绝对是一致对外,面对凤轻尘的进攻,防御的滴水不漏,绝决要把自己摘出来。

“梁太医说得没有错,我等就不打扰凤姑娘了,我等知道凤姑娘医病时,不喜有外人在,我等这就出去。”一白老者走了出来,客客气气的说了两句,便带头走了出去,那样子就好像什么有人赶他一样。

“谭太医不说我们都忘了,凤姑娘我等就不打扰你了,我等在隔壁房等候,有事你派药间童去叫一句。”梁太医笑得慈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在提携晚辈。

凤轻尘不说话,朝梁、谭两位太医点头,似乎不在意众人把她推出来的行为。

有两位太医带头,凤轻尘又没有撕破脸,其他人当然不会久留了,了屋内数十个太医瞬间走了三分之二,他们也不想这样,可和身家性命相比,他们自然是选择把凤轻尘留下来。

剩下三个没有走的,他们定定地看着凤轻尘,眼中有挣扎也有担忧,可还是坚定的站在原地,这三人站在角落,要不是人都走干净了,凤轻尘还看不到他们。

“你们不出去吗?”凤轻尘将药箱放到符临的床边,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好方便放了器具。

三人相视一眼,坚定的点头:“我们不走,我们是大夫。”

“你们有救符大人的能力吗?”凤轻尘手上的动作一顿的,抬头看向三人,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明显,她不欣赏这三个人,有时候光有勇气与正义,没有本事是不行的,正义不能当饭吃。

“没有。”三人低头,盯着鞋尖看。

果然是这样,凤轻尘啪一声打开药箱,手速飞快的将要用的药具一一取了出来,等到她将东西捡好,白大褂套好,口罩挂好,头发盘好,才有心情对这三人道:“既然你们没有救符大人的本事,那就出去,留在这里干嘛,等死吗?”

“我们不能抛下凤姑娘一个人在这里,要走一起走。”一身着灰衣,年约三十上下的男子,握拳道,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

凤轻尘嗤笑:“你们留下来又能如何?我要能救符大人,你们留不留下来都没差,功劳肯定是你们太医院的,至于能有几分落到你们头上,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我要救不了符大人,你们三人不过是白白送命。”

“我们不是为了什么功劳,我们只是看不惯那些人,把姑娘你推出来背黑锅的行为,要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姑娘一个人面对这杀头之事,我等实在做不出来。”左侧那人也义正言词的道,眉眼间能看出几分书生意气。

凤轻尘宁可和外面那群老油条打交道,也不愿意和这些二愣子打交道,外面那些人,凤轻尘还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可面前这三人吗?

他们太直了,或者说圣贤书读傻了,凤轻尘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无法理解这三人的行为,也感受不到这三人的满腔正义,她只知道和这种只会说不会做,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打交道很累,所以……

“你们出去吧,如果符大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也与你们无关。”凤轻尘指了指门,很是不客气的逐人。

三位年轻的太医面色胀红,坚定的摇了摇头:“这怎么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符大人是我们几个太医一起诊治的人,出了事也应该一起负责,怎么能让你一个承担责任。”

“可你们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你们帮不了我,呆在这里只会碍事,如果说要一起承担责任,那就更没有必要了,一个大夫对病人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如果符大人真出事了,死我一个就够了,何必要拉其他人下水。”

不是她无私,她这是自私。

可就是这么自私的一番话,却让三个年轻书生羞愧的低下头:“凤姑娘,你说得没错,大夫对病人来说很重要,我们不能轻言生死,凤姑娘,我们不如你。”

他们这群人在太医院呆久了,从来都只想着如何推卸责任,如何拉更多人下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承担了责任,其他人就能活了。

明明只要死一个人的事,何必要死三五个呢。

“我是冷血无情,你们要如我做什么,出去吧,符大人的伤可不能再拖了。”凤轻尘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三人视线相交,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奈的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陪人赴死要有勇气,也要对方领情,一旦对方不领情,可自己的勇气又消了,那么他们就无法坚持下去了,毕竟没有人不怕死。

吱呀……门打开,三人出去,门又关上,凤轻尘看着那一开一合的门,无声的笑了出来。

没有哪个白痴,会心甘情愿的陪一个陌生人赴死,这三个人也不例外,他们之所以为会留下来,只因为他们还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她给了他们一个极好的台阶,消除了他们心中的障碍,要是还会留下来,那就是笨了。

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此,如果是孙思行,哪怕是死孙思行也会留下来,但孙思行留下来绝不是站在那里等死,而是会上前帮她。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孙思行会留下来陪她一起想办法,那个小医呆,可不是不知道转弯的老顽固,孙思行是呆得可爱。

想到孙思行,凤轻尘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嘴角也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转身,突然对上符临睁开的双眸,凤轻尘惊了一跳,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待到情绪平复下来,才又若无其事的道:“符大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胆子这么大,也会被吓着?”符临开口,有气无力,漆黑的眸子也没有往日的神采,看着凤轻尘,双眼暗淡无光。

看样子,他这次可真是遭了不小的罪。

“我胆子很小。”凤轻尘没有收回脸上的笑,镇定自若的走到床边,在符临的注视下,将口罩挂好,手套带好,取出透明的玻璃瓶,敲碎,拿出针管抽出里面的药。

符临眼也不眨地看着凤轻尘,将凤轻尘每一个动作都刻在脑海里,看凤轻尘抽出小瓶子里的药,注射到大瓶子里去,如此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你这是在做什么?”符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救你。”隔着口罩,凤轻尘的声音没有那么清晰。

“我以为你想杀我。”符临微微垂眸,眼神落在受伤的腿上,意有所指。

咦?

凤轻尘抽药的动作不变,心中却是震撼,看符临这样,好像不知道,害他受伤的人就是她了,难到是九卿把她隐藏了起来,自己一个人背黑锅了?

想到这里,凤轻尘眸光微闪,笑着打太太极:“大家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了,我怎么可能想要你的命。”

事实上,凤轻尘确实没打算要符临的命,在子弹上涂的药,绝对要不了符临的命,不然她也不会在皇上面前许诺。

不过,现在这话听在符临的耳朵里,却是在说,符临的受伤的事与她无关。

符临并不确定这件事凤轻尘知不知道,符临再次试探道:“我的伤口,不知道你看了没看,和夜城主的伤口一样。”

符临边说边喘气,弯弯的睫毛一颤一颤,让人不由自主为他心疼。

可惜,他遇到的是冷心冷肺的凤轻尘,凤轻尘一点感觉都没有,取出挂点滴瓶的钩子,将药瓶挂在就床梁上,拿出透明的管子,接好。

弹了弹管子,确定药能顺利流出来,凤轻尘才看向符临,轻声道:“夜城主的伤口我没有看到,至于你的伤口,恐怕就是我想看,现在也看不到了。你们是做大事的人,而我只想安居一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加倍奉还。”

不待符临回答,凤轻尘顺手取过一根棉签,沾了一点药水,在符临的胳膊上轻擦两下,便将针管扎了进去。

“啊……”针扎的疼,再加上冰冷的液体入体,让符临本能的抗拒,正想挣扎却被凤轻尘给按住了:“不想死就别动。”

如果是平时,凤轻尘肯定按不住夜叶,可这个时候夜叶正虚弱,在凤轻尘强制下,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顺从,抬头问道:“你真是要救我?”

符临一脸怀疑地看向凤轻尘……

911截肢,我只保你的命

凤轻尘扫了符临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低头将针管固定好,又替符临调整好点滴的速度。

做好这一切,凤轻尘才冷声道:“符大人,我是不是救你,你自己不会用眼睛看嘛,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来这里干嘛。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想来,我能找到无数的理由。”

一个大夫要找理由不出诊,那是多容易的事情,皇上想必是怕她装病,或者故意受个伤无法出诊,才会让九皇叔去吧。

“我知道了。”符临露出一抹苍白的笑,眉头却舒展开了,看着凤轻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你知道了什么?”凤轻尘挑眉。

“知道你会救我。”符临笃定的道。

凤轻尘点头:“我确实会救你的命,但也只是如此。你脚上的伤,你自己应该明白了,伤口深度腐烂,周围组织坏死,想要医好很难。”

凤轻尘面无表情地拆掉符临腿上的绷带,时不时碰碰这里,翻翻那里,完全不像那些太医,看到符临腐烂的伤口,不是露出震惊的样子,就是嫌恶、皱眉,符临从凤轻尘的脸上、眼中,看不到一丝对伤口的判断。

这个时候符临才有普通病人的样子,一脸紧张地直盯着凤轻尘,等凤轻尘下结论,见凤轻尘盯着他的伤口半天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符临心中一急,追问道:“我的腿要怎么治?需要什么东西,你尽管提,我一定会让人全力配合你。”

凤轻尘略一顿,停下查看伤口的动作,抬头看向符临,冰冷的宣布:“我没说你的腿能治,我能保你的命,至于你的腿,很抱歉,保不住了。”

“什么?”符临尖叫,瞳孔猛得放大,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凤轻尘后退一步,退到安全地带,无视符临狰狞的表情,再次道:“符大人,如你所听到的那般,你的腿已经烂了,我是大夫不是神,无法做到生白骨,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你的命。”

这是她在皇上面前许下的承诺。

“保我的命,没了腿,我要这命有什么用?”符临生生将唇咬出血,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

如果他身边有一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握住它,架在凤轻尘的脖子上,逼她保住自己的腿,可他没有,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凤轻尘,告诉凤轻尘他的坚持。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符大人,我只有能力保住你的命,你有两个时辰可以考虑,想要活命,就把你受伤的腿给截了。”

“不,我不接受,别说两个时辰,就是两天两夜我也不会同意,把我的腿给截掉,凤轻尘你听到没有,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符临双手抓着被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杀意。

符临全身肌肉僵硬,虽说他没有大力的将输液瓶给晃掉,可却使得血回流了,凤轻尘看着管子里腥红的血,眉头紧皱。

符临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潜意识里抗拒她的医治,她要再这么冷血下去,估计符临以为她是故意要弄残他。

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上前按住符临的肩膀:“符大你,你别乱动,请尽量放轻松,我是大夫不是屠夫,我不会下没有根据的定集结。对这个结果你可以不满,可以无法接受,可就算你再不满,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凤轻尘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镜子,放在符临的面前,镜子里映出符临双眼通红,狰狞扭曲的面容。

“我……”符临看着镜中那满是仇恨与不甘的面容,连忙别开眼。

神庙的后人怎么可以如此不堪一击,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他失去理智,他日后如何能成大器。

符临扯了扯僵硬的嘴皮:“很抱歉,我失态了。”

不过几个呼吸间,符临就平静了下来,绷紧的肌肉也放松了,凤轻尘暗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输液管,很快就能正常输液,没有再回血。

“没关系,我能理解。”凤轻尘的声音依旧冷清,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从头到尾她都是最冷静的那一个,即使对符临各种不满,也没有恶语相向。

看符临是真得冷静下来,凤轻尘又道:“符大人,我们虽然各为其主,但此时此刻我只是一个大夫,在医治病人这件事情上,我只会本着大夫的原则,从实际的病情出发,绝不会存心夸大或者刻意拖延,你的伤势恶化严重,我真得无能为力,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另请高明。”

“不,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我一时不能接受自己会变成残疾的事实,凤轻尘你让我想一想。”符临看着自己的腿伤,神色黯然,周身萦绕着悲伤之色。

没有哪个人,能接受自己变成残疾,符临当然也不能例个。

“你有两个时辰,你慢慢想。”凤轻尘也不多言,拉了一把椅子,默默地坐在一边,拿出一叠纸,在那里写写画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为符临的伤势担心,走近才会发现,凤轻尘其实是在改云潇的手术方案。

符临的伤虽然不轻,但凤轻尘见多了受伤截肢的病人,她真得紧张不起来,在战场上炸伤胳膊和腿的士兵一大把,截肢的手术隔三差五就做,她虽然主攻心脑科,但这种截肢手术,她却是做得最多。

生生截掉一条腿,或胳膊,虽说是在救人,在做多了却有一种大夫就是屠夫的感觉,有时候凤轻尘也会认为,西医是不是太有局限性了。

哪里痛便治哪里痛,哪里有问题就切掉哪里,西医最常做的就是切除人体坏死的部分,以保证人可以活下去,可人身体的部分是不可再生的,切掉的那一部分再也长不回来,为了保住命,切掉身体的一部分,那样对病人来说究境是好是坏?

值不值得?

凤轻尘笔尖一顿,随即又继续往下写。

她只是一个普通医生,又不是那些研究机构的人员,这些问题就算她愿意思考,也不一定能解决,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做一些实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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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动手,你自求多福

皇上是不相信凤轻尘的,凤轻尘在符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传到了宫里,在符临考虑是要截肢保命,还是换大夫时,皇上也知道了凤轻尘要符临截肢的事情。

“九弟,凤轻尘是什么意思?”皇上第一时间,将怒气撒在九皇叔身上。

九皇叔坐在下首第一位,听到皇上的话,缓缓抬头看向皇上:“臣弟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凤轻尘,皇上问臣弟有什么用。”

“九弟,符临是我东陵的功臣,朕让凤轻尘医治他,是对凤轻尘的信任。”皇上脸色微沉,对于要请一个大夫,还要看九皇叔的脸色,表示相当得不满。

“皇上,凤轻尘也没有辜负你的信任,凤轻尘是大夫不是神仙,你不是要凤轻尘保住符临的命嘛,现在凤轻尘不是已经提出保他命的办法嘛。怎么?皇上你不满意?”

九皇叔神色淡然,语速缓慢,嘲讽意味十足,看皇上神色不郁,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又道:“皇上,即使你贵为帝王,也改变不了生老病死。”

“九弟……”皇上厉呵,一脸怒容,盯着九皇叔,双眼崩发出冰冷的杀意,即使没有外人在,九皇叔此举也是挑衅帝王的权威。

“臣弟在。”九皇叔一动不动,丝毫不见担惊受怕,面对帝王的威仪,九皇叔始终淡然处之。

偌大的殿内,静得没有一点声响,皇上与九皇叔之间火药味十足,剑光暗影,好不可怕,好像年前在御花园下棋品茶畅谈的那一幕不曾发一般。

东陵最尊贵的一对兄弟,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假象。

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皇上先开口:“代朕去一趟符家,替朕看看符临的伤势。”

这是皇命,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可九皇叔是例外,九皇叔起身,在原地转了半圈,与皇上正面对上:“皇上,符临再得皇宠也只是一个臣子,凭他还不够让本王亲自上门探病,皇上要是放心不下,不如亲自去一趟,臣弟累了,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等皇上开口,转身就往外走,完全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老九!”皇上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九皇叔的背影,要不是碍于帝王气度,皇上说不定扑上去,一拳打在九皇叔的头上。

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他可是皇上,九王之尊的皇上,九皇叔居然敢!

九皇叔确实敢,九皇叔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无视皇上的杀意与怒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吱呀一声打开门,嘭的一声关上门,宣泄心中的不满。

九皇叔走后,皇上气得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杀气凛然。

一次次地试探让皇上明白,九皇叔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般驯服,所谓的退让不过是做给他看得罢了。

这一次,用九皇叔母亲坟墓为引,逼九皇叔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刚开始九皇叔虽然不满,但还是做了,让皇上以为九皇叔真正的驯服,可今天九皇叔的举动,却推翻了他之前的肯定。

这位排行第九的弟弟,绝不如表面那般好驯服,而经此一事,他们兄弟二人之间表面的和气,也打破了。

这个时候,符临的存在更有必要,神庙后人虽不能神机妙算,但却有一些独特的才能,这些才能若为帝王所用,绝对是助力。

符临现在还很好用,而且绝对忠心,皇上实在舍不得,就这样舍弃这颗棋子。

皇上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再努力一下,皇上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来人,宣洛……清王殿下进宫。”

以往这种代表皇帝的好事,都是由东陵子洛来做的,现在东陵子洛关了禁闭,皇上只好选择其他人。

九皇叔说临符不够让他亲自去看,皇上当然也不会亲自去看,如果皇上亲自去了,那启不是显得皇上不如九皇叔。

皇子的府邸都是皇上亲赐的,除了东陵子洛的府邸最好外,其他的皇子都差不多,不过半个时辰,清王就进宫了。

皇上看着跪在下首,英武能干的清王,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清王一向得皇上信任,不然也不会成为东陵唯一一个执掌兵权的皇子,当然这也和清王的出身有关。

清王的母亲出身一般,没有争大宝之位的实力,再加上清王从小就喜武不喜文,不仅是皇上,就是众位皇子对清王也极度放心。

皇上将符临的病情简单地说了一下,便下旨让清王代替皇上去探望符临,当然更重要的是警告凤轻尘,用心医治,皇帝在盯着呢。

清王虽是武将,可作为能活着长大,并且成为东陵唯一一个握有兵权的皇子,他当然有一颗玲珑心,听到皇上隐晦的暗示,清王知道这一趟差事不好办,可再不好办他也只能认了,谁叫他没有九皇叔强势,不满就可以甩袖子走人。

“儿臣遵旨。”清王叩头谢恩,将眼中烦躁压下,在皇上的期许下,带着大批赏赐,浩浩荡荡地朝符府走去。

“王爷。”皇宫一高塔上,九皇叔带着贴身太监,站在那里,目送清王离去。

九皇叔闭上眼,面露疲惫之色,薄唇轻启:“调黑骑去。”

“小的明白了。”太监面色一凝,重重点头,快步离去,脚步轻盈,气吸绵长,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而且段数不低。

黑骑,只有一千人,可这一千人却是从数万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千人的杀伤力,不亚于一只强大的军队。

黑骑中某个人,单独攻击做不到以一敌百,但这一千人同时攻击,绝对能以一千敌数万。

黑骑作为九皇叔手中最厉害,也最保密的一支队伍,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九州大陆的舞台上,而黑骑出手定是血雨腥风……

而这一切凤轻尘都不知道,在九皇叔下达,调动黑骑的命令时,凤轻尘正在给符临清理伤口上的腐肉,洒上药防止伤口再恶化。

就算是截肢也要把伤口处理好,不然感染了就惨了,这一点符临不知道,符临看凤轻尘把他腿上的腐肉一一清除,又给他的伤口上药,以为自己的腿还有救了。

符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颗心揪得死紧,满怀期待又害怕失望。

符临的心思凤轻尘懂,她和符临说了好几次,她只是在替他清理伤口,并不是能保住他的腿,可符临根本听不进去,他只选择听自己想听的话……

913收工,剩下的我不管了

像符临这种固执的病人,凤轻尘不是第一次遇上,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并不存在处理不了的问题。

离凤轻尘说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符临的伤口也处理好了,只等符临做好决定,她就可以给符临麻醉、手术了。

“符大人,还有一刻钟,请你想清楚,如果决定截肢保命,我就去做准备。如果你非要留下自己的腿,那么我也会替你清理伤口,但结果我就不保证了,你的生死将由你自己来决定。”凤轻尘是个医生,作为医生她习惯选择,明知道病人的不舍,也要提出自己的方案。

对她来说,符临只是一个普通病人,作为医生,她给出医疗方案,最终做选择的是病人,病人怎么选择她都尊重,身为医生,她无权替病人做决定,哪怕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是为病人好也不行。

“就不能保住我的腿吗?”符临神色黯然,完全没有凤轻尘初见时的清朗与洒脱。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突然间变成残疾,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变成了残疾就表示前途尽毁,一个残疾即使再有才华,也无法入朝为官,也无法肩负家族兴衰的责任。

符临要是残废了,符家的未来也就没了,符家可拿不出第二个符临。

“不……”凤轻尘刚开口,门外就响起高亢的声音:“清王殿下到……”

“宫里来人了。”凤轻尘将到嘴的话收了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符临一眼。

符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得皇上重视,清王这个时候来,定是受了皇命,不然没有哪个皇子,敢胆大包天的与符临这个红极一时的权臣来往。

符临没有半丝喜悦,凤轻尘那个“不”字,无疑是判了他的死刑,这个时候别说清王来,就早皇上亲临,符临也高兴不起来。

符临是病人不用动了,凤轻尘却没有见皇子、亲王不拜的特权,可凤轻尘此时身上穿着医生袍,手上带着手套,口罩和发罩一样不少,她这副尊容实在不适合出门。

凤轻尘在屋内等清王进来,人一到便上前请罪:“轻尘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是小王来得突然,打扰凤姑娘救人,还请凤姑娘不要怪罪才是。”清王上前,虚扶了凤轻尘一把,不肯受凤轻尘的跪拜之礼。

开玩笑,九皇叔今天那般声势浩大地去凤府,不就是给凤轻尘撑腰嘛,他哪里敢受凤轻尘的礼,说不定日后还要给凤轻尘行礼呢。

凤轻尘虽然年纪比他小,可却是九皇叔的人,辈份整整比他高一截,到时候他在凤轻尘面前,说不定还要执晚辈礼。

“多谢殿下不罪之恩。”凤轻尘也不坚持,她还舍不得跪脏衣服呢,侧身一步,好方便清王走到床边。

清王笑着点了点头,越过凤轻尘来床边,符临腿上有伤,精神状态也不算好,根本无法起身行礼,只能告罪一声,清王本就是奉旨来探病的,又怎么会折腾符临。

清王转达了皇上的关心,将皇上赐的礼物也提了一遍,安抚了符临一番,才寻问符临的病情,当然清王问的是凤轻尘。

凤轻尘将截肢的方案又说了一遍,清王眉头紧皱,他知道皇上不希望符临变成废人,失去利用价值。

清王也不敢对凤轻尘吼,只能婉言问道:“凤姑娘,除了截肢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符大人乃是我东陵的肱骨大臣,此次也是为国牺牲,皇上也很关心符大人的事情。”

“清王殿下,不是轻尘非要如此,而是符大人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要不清王殿下召太医进来,我们一同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医治方案。”符临的病已经推到她头上了,她也懒得拉那些太医下水,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独自承胆。

“就依凤姑娘的话,把太医都召进来,集思广议。”清王很爽快地同意了。

此举,也是为凤轻尘着想,到时候就算符临真有什么事,那也不是凤轻尘没有用心,而是符临伤得太重,实在没有办法。

符临知道清王是偏帮凤轻尘,只沉默应对,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凤轻尘,能卖凤轻尘一个好,他有什么好说的。

有清王的命令,太医们即使再不愿意,也得乖乖进来,十几人一同进来,很快就把屋子挤满。

清王也不多说话,只让众位太医上前替符临诊断,然后研究看看,有没有更好地医治的方案。

众位太医早就看过符临的伤,清王开口,他们也只上前虚应一二,可一靠近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咦,符大人醒了?”

“伤口包扎好了?”

“脉搏也有力了。”

“只是气血依旧不足,伤了根本,这腿怕是保不住了,依老臣之见,还是要断了这腿。”

中医也有截肢一说,只不过用得比较少,中药固本见效慢,像符临这种情况,必须尽快截肢,可用中药调理,等到药效发挥作用,就有可能过了最佳医治时间。

凤轻尘通过静脉注射,让药效快速发挥,第一时间调整好符临的状态,保住他的精气神,让他不至于熬不过手术。

“符大人情况虽有好转,但伤得太重,老臣赞同梁太医的意见。”太医们虽然佩服凤轻尘的手段,可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在清王面前说凤轻尘好。

开玩笑,他们要是承认自己不如凤轻尘,以后还怎么混,这些皇子皇孙个个精贵,可不会同意,让一个医术不好的大夫医治。

凤轻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早就知道情况会是这样,这些太医虽然怕死,但医术却是不错,不然也不会进太医院。

符临的情况他们绝不可能诊不出来,也不敢胡乱应下,符临要是出了事,他们也会跟着倒霉,保守治疗是最好的办法。

太医的话,打消了符临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让清王暗松了口气,有太医们的这番话,凤轻尘就不会有事了,他就不会得罪九皇叔了。

这种夹在皇上和九皇叔之间的差事,真不是一般的难办,清王哪个都不想,也不敢得罪,可就因为两边都不敢得罪,清王才更痛苦。

这就叫神仙打架,小鬼倒霉,凤轻尘同情看了清王一眼,等符临下决定……

914围观,同人不同命下决定?

是要命还是要腿?

符临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抉择,他根本不想选择,因为他都想要。

“凤轻尘,命和腿我都要。”符临痛苦的道,双眼通红,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的滑落……

他不想死,可同样不想变成残疾,如果他的腿废了,那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