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一下。”凤轻尘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玄医谷谷主一脸激动,立马狗腿的上前,双眼巴巴地看着凤轻尘,等凤轻尘指示。

“拿稳。”凤轻尘递了一把镊子给玄医谷谷主,只示范了一遍,谷主就做是有模有样,凤轻尘不得不感慨,几十年的经验果然是没法比的,她被人捧为医学天才,可在孙思行和玄医谷谷主面前,还真没有什么优越感。

可以接触到血淋淋的脑袋瓜,玄医谷谷主那叫一个激动呀,好在他还知道轻重,不敢乱来。

有玄医谷谷主相助,凤轻尘很快就找准肿瘤的位置,和她之前检查出来的位置无二,转身从手术盘中取出刀具,将肿瘤切除。

切除肿瘤的过程并不长,可对其他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震撼心灵的动作,把脑子的东西切掉,正常人能平静下来吗?

“凤……”王、云两家的大夫,事先就被警告过,即使担心也不敢多说,太医院的太医则大着胆子开口,可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佟瑶和佟珏给制止了。

凤轻尘听到了,却当作没有听到,肿瘤切除看上去就是握刀、下刀,可下刀的力道和方位,却要特别仔细,不能吸起颅内出血。

吱吱的声音响起,凤轻尘在切除肿瘤时,几位大夫也是提心吊胆的,一个个屏住呼吸,等凤轻尘将脑内切下的肿瘤取出来。

没有让众人失望,凤轻尘很顺利的取出一坨小血肉,放在透明琉璃板上,肿瘤切除后,凤轻尘取过镊子,进行止血。

不知是因为太快了,还是精神太过集中,明明室内不热,凤轻尘的额头却沁出了汗珠,佟珏和佟瑶虽然是第一次跟手术,可却知道一些注意事项,示意众位大夫禁声后,佟瑶上前,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趁凤轻尘空档时,替她擦汗,然后又乖乖地退下,这个过程,凤轻尘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一下。

将肿瘤切除,做好止血、清理的工作后,凤轻尘终于松了口气。

手术进行的相当的顺利,云潇颅内的肿瘤已被切除,后续只要做放射治疗就进行了。

“完成了?”玄医谷谷主看凤轻尘停了一下,以眼神寻问道。

凤轻尘点了点头,朝玄医谷谷主竖起大拇指,表示他做得很好,玄医谷谷主眉开眼笑,凤轻尘喘了口气后,严肃的脸庞露出丝丝的笑意,转头继续做收尾工作。

和开颅相反,现在第一步是将硬脑膜严密缝合,细小的针线在这一刻如同活物,凤轻尘的巧手,在这一刻更是体现地淋漓尽致。

凤轻尘低头,将刚刚切开的硬脑膜缝合还原,虽然无法做到和没有切口一样,但不近看根本看不出缝合的线口。

眼神真好!

玄医谷谷主万分嫉妒,他相信只要他练习几次,握起刀就能做地和凤轻尘一样,无论是力道还是精准度,他都能完美的复制出来,可眼神这东西……

不服老不行,他没有凤轻尘年轻,即使灯光再亮,他的眼力也比不上凤轻尘,这种缝合脑膜的精细活,他还是做不出来。

给玄医谷谷主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凤轻尘将硬脑膜组织和颅骨一一复原。

颅骨需要要用钛夹固定,要不是这样,玄医谷谷主和众位大夫都要怀疑,凤轻尘刚刚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凤轻尘复原得太完美了。

颅骨固定好后,凤轻尘继续缝合骨膜,薄薄一层的骨膜,摸在手上完全没有感觉,这得要多细致,才能做到原样缝合。

玄医谷谷主越看脸色越难看,好吧,他现在真没有信心和凤轻尘抢徒弟,他能带给孙思行名声和地位,可这些新奇的东西,他教不了孙思行。

凤轻尘根本不知玄医谷谷主此时的想法,她只知道专心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骨膜缝好后,就是拆除头皮夹,将头皮缝合起来。

头皮缝合起来,可没有骨膜那么那么精细,即便是凤轻尘的手法再精细,也能看出那血红的,像蜈蚣一样的伤口,狰狞的盘旋在云潇脑壳上。

“这就结束了吗?”众位大夫面面相觑,他们在这里坐了近四个时辰,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可心灵上的震撼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不,这只是开始。”凤轻尘擦干净手上污秽,视线与坐在那里四位大夫对上。

“取出云公子脑中的异物,只是医治的开始。”

是的,手术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治疗的才是重点,要彻底扼制肿瘤扩散,接下来的放射性治疗必不可少,不过……

这些与众位大夫无关了!

936治疗,你收我为徒吧

手术只是开始,是医治的第一步,手术成功并不能表示云潇没事了,只能说云潇活下来的希望更大了。

先不说术后可能引起的并发症,单说术后肿瘤会不会的扩散就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可要解决这些问题,至关重要的就是术后治疗。

凤轻尘将云潇的脑袋包好,示意佟珏和佟瑶过来,把手术台的轮子放下来。

手术台瞬间就变成可移动的床,凤轻尘挂好点滴,示意佟珏和佟瑶将人推到病房去,后续的治疗就不在这间小木屋里了。

“凤姑娘,这医……”大夫看凤轻尘忙完了,不约而同地上前,不着痕迹地将玄医谷谷主挤开,迫不及待问出心中的疑问。

“凤姑娘,你之前画得那条线是什么?”

“你从云公子脑中取出来的是什么?”

“你切开云公子的脑袋,云公子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也不管凤轻尘听不听清,众位大夫只想将心中的疑惑一一倒出来,让凤轻尘解惑。

凤轻尘早已习惯从手术室出来,被人围观,七嘴八舌问问题的画面,面对众位热情的大夫,凤轻尘职业化应付道:“请让一让,病人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谈。”

说话时,不忘将自己的双手举出来,几位大夫一看到凤轻尘的手,就想到凤轻尘的手刚刚做了什么、碰了什么,虽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可却一个个退开了。

四位大夫只迟疑了几步,可这个时间足够凤轻尘甩开四人,小木屋外已有护卫接手佟珏和佟瑶的工作,两人将云潇推到门口,就返回屋子收拾凤轻尘刚刚用过的器具。

“谷主,你在什么?”凤轻尘正准备踏出小木屋,就听到佟珏和佟瑶的尖叫声,回头一看,只见……

伟大的、英名的、受人尊敬的玄医谷谷主大人,正将气动开颅钻往衣服里塞,,又因佟珏和佟瑶这么一吓,玄医谷谷主一惊,手一滑,原本放进衣服里的手术刀和镊子,哗啦啦地掉了出来。

人赃俱获!

凤轻尘满头黑线,众位大夫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难怪玄医谷谷主不出来,原来是想要偷偷把凤轻尘切云潇脑壳的东西带走,众位大夫猛拍大腿,心中暗恨。“苍天呀,大地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屋外的人,因这个动静也冲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九皇叔和王锦凌,王锦凌一看,温润的眸子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看向身侧的九皇叔。

玄医谷谷主是九皇叔的人,不管他做什么,都与九皇叔脱不了干系,这事真是有意思。

九皇叔很淡定,扫了玄医谷谷主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默默地移头,看向左侧的墙面,嗯,很光滑的墙面,做得不错。

“这是怎么了?”一中年美大叔,扶着一个美少妇的孕妇走了进来,一脸不解的开口。

咳咳……凤轻尘收回视线,很淡定的回话:“没事。”随即又对佟珏和佟瑶道:“收拾好。”

凤轻尘不想回一句,屋内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可想到九皇叔那故作冷静的样子,凤轻尘果断的闭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罪魁祸首玄医谷谷主这个时候也回过神,什么被人抓包后的尴尬,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玄医谷谷主气急败坏的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偷东西嘛。”

确实没看过,众人默默望天。能把偷东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玄医谷谷主乃神人也,凤轻尘将人无视的彻底,丢了一个眼神给佟珏和佟瑶,让她们不用客气。

“大家出去再说吧,室内全是血气,呆久了对大家不好,云公子也需要回房休养。”凤轻尘摆明了是要粉饰太平,不允追究,玄医谷谷主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只恶狠狠地瞪向佟珏与佟瑶,怪她们两人来太早了。

“那个,凤姑娘,潇儿他怎么样了?”中年美大叔和美孕妇跟在凤轻尘身后,小心地问道。

“你们是?”凤轻尘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我是云潇的父亲,这位是内人。”中年美大叔很亲切的开口,言词中透着几分亲近的意思,美孕妇看凤轻尘的眼神,也很和善。

联想到之前云家下聘,替云潇求娶凤轻尘一事,不难理解这二位的眼神。

“原来是云家主与云夫人,轻尘失敬了。”和云潇毕竟也算是合伙人了,凤轻尘当然不不能把云潇的父母当成一般的病人家属。

“没事,没事,是我们冒昧前来,我们实在是担心。”云家夫妇脸上闪过一抹歉意,生怕凤轻尘为难。

原本云潇是不让他们来的,可云潇正面临生死,他们哪里坐得住,又不敢贸然上门,打扰凤轻尘,只好天不亮就在凤府外守着,等打听到消息,说云潇已经进去治疗后,他们才上前敲门,在外面等着,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请你们放心,云潇的医治很顺利,只要后续的治疗不出问题,他很快就会恢复健康。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清醒,这个时候也不方便你们见他,稍后我会通知你们去见他。”人都是视觉动物,面前这一对中年夫妇长相不差,举止不俗,凤轻尘也没法摆一张冷脸,当然也仅仅是如此,她是大夫,一切都要以病人为重。

“云家主,云夫人,云潇的后续治疗还要继续,请恕我不能久陪。”凤轻尘施施然地行了个礼,也不等两人反应,转身离去。

很失礼的行为,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说凤轻尘的不是,见凤轻尘走了,几位大夫也不呆了。

“凤姑娘,我们也去。”

四人也不管凤轻尘同不同意,直接就跟了上云,他们还有一大堆疑问,他们还想知道,云潇的脑骨被取下来装上去后,为什么不会死。

当然,他们更好奇后续治疗,后面还要如何医治,脑疾真的能根治吗?

这些问题只有凤轻尘能替他们解答,他们这个时候除了跟着凤轻尘,不做他想。

“凤轻尘,你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看。”屋内,玄医谷谷听到四位大夫的吼声,连忙跑了出来,以超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速度,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就在众人感慨玄医谷谷主果然不是凡人时,他又爆出一句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话,玄医谷谷主追在凤轻尘的身后大喊:“凤轻尘,不不不,师父,我叫你师父,怎么样,你收我为徒吧。”

汗!

众人默默擦汗,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也想给玄医谷谷主。

937比试,早死早投胎

让凤轻尘收玄医谷谷主为徒,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说破了天,凤轻尘也不会同意。

先不说她的资历不够,单说玄医谷谷主这种性子,凤轻尘就不可能收他为徒,玄医谷谷主根本不是诚心想要拜师,他只是想要她手中的器具罢了。

外科开刀术对别的大夫来说,也许是很神奇的事情,可玄医谷谷主早就试验过,他解剖的尸体,对人体结构的了解,丝毫不比凤轻尘逊色,凤轻尘只需要讲解一些理论知识,玄医谷谷主就可以单独主刀了。

当然,收徒不可能,奴役却是可以的,后续的治疗也是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玄医谷谷主的医学知识扎实,对云潇后续的治疗有极大的帮助,凤轻尘很大方地将放射性治疗的方案,仔细地给玄医谷谷主讲解了一遍,并且云潇的后续治疗全权交给他做主。

不是凤轻尘大方,实在是她没有空。原本她就计划做完手术后,后续治疗交给孙思行来做,她只要跟进一步就行了,可偏偏九皇叔给她搞出一个这么大的乌龙,孙思行没来,来了一个麻烦无比的玄医谷谷主。

既然玄医谷谷主不计较为她这个后辈打杂,她当然不客气的用了,有专家级别的谷主出手,云潇术后治疗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玄医谷谷主这个人虽然浑,但对待病人还是很认真的,这应该是大夫的通病,研究体是研究体,病人是病人,虽然都是生命,但在医学研究狂人眼中,这两者还是有不同的。

云潇在术后的第三天就醒了,见了父母一面,虽然还不能说话,但能醒过来,就足够让云家夫妇高兴了,看凤轻尘的眼神也越发的热情了,让凤轻尘头皮发麻。

用看准媳妇的眼神看她,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接受有木有。

为了避开云家夫妇,凤轻尘在跟了两天后,,就把云潇后续的治疗全权交给玄医谷谷主。

呜呜呜……玄医谷谷主做得比她好,她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早晨用智能医疗包给云潇做一次检查。

云潇有人照顾,凤轻尘也就能抽出时间和王、云两家,还有留在凤府不肯走的两位太医聊天了,当然聊的话题就是云潇的病。

云潇醒来,充分证明凤轻尘那匪夷所思的医治手法是有效的,是经得起考验的,这个时候凤轻尘只要把原理和他们说一遍,他们就能理解了,至于接受……

这个需要过程,凤轻尘知道一口不能吃成大胖子,只要大夫们不排斥,后面的事情就好办。

虽然凭现在的医疗水平,不可能每一个大夫都做得了脑科手术,但简单的小手术,比如割盲肠、阑尾什么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四位大夫在凤轻尘的科普下,虽然还不能全明白,但确实没有那么排斥,中西医虽然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病人,只要能医好病,用什么方法有什么关系呢。

可疑惑渐解的四位大夫,还是没有舍得离开凤府,只不过他们不再缠凤轻尘,而是改缠玄医谷谷主了。

对此,凤轻尘乐见其成,她很忙,忙着找九皇叔算账,忙着准备比试的事,忙着准备讨好左岸,让他同意陪她去山东。

她现在还是被杀手们惦记的人物,一出皇城就有被人追杀的危险,她必须紧抱左岸的大腿,杜绝死余非命的可能。

找九皇叔算账很容易,凤轻尘抽了个空闲,杀到九王府,直接对九皇叔表示自己的不满,对九皇叔欺骗她的行为进行强烈谴责。

九皇叔一直沉默,无论凤轻尘说什么,他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认错态度良好,可凤轻尘知道,九皇叔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

凤轻尘再次发现,她真得很不爽九皇叔这面无表情的样子,为了让九皇叔认识到错误,凤轻尘很严肃的宣布:“九皇叔,不管你认不认为自己有错,但这件事确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和不便,为了杜绝此类的事件再次发生,你三个月内不许上我的床。”

九皇叔的脸立马黑了,不过依旧没有说话。不许上凤轻尘的床,那就拐凤轻尘上他的床好了。

只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凤轻尘含笑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后,潇洒地离去,任管家在身后如何挽留,都不肯停留半步。

她必须让九皇叔记住,欺骗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向九皇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凤轻尘就将全副心思都放与苏柔的比试上。

比试的那一天风和日丽,很适合出去郊游,凤轻尘暗暗决定,去山东前一定出去享受一下春天的气息,她最近忙得像个陀螺,很需要休息。当然,她也需要和翟东明他们联络一下感情。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凤轻尘与苏柔的骑射比试,很早就有消息透露出来,原本因寒冷而静寂下来的茶铺、酒楼,因比试一事再次热闹了起来。

要知道,凤轻尘与苏家的比试,不仅仅关系到苏家荣誉,更关系到东陵百姓的银子,那个拖了大半年、累积了数百万银两的巨大赌局,终于要揭晓了。

热血呀!激动呀!

无论是下了注的百姓还是赌局背后的庄家,对今天的比试都万分期待,当然,庄家们不在乎谁赢,他们在乎的是那巨额赌局终于要结束,他们的那笔银子可以动用了。

与众庄家相反,赌局的发起人,是大的庄家苏文清则正好与众人相反,他一点也不高兴骑射比试这么早就开始,在众人期待比试终于要落幕时,苏文清正在府里发愁。

“九皇叔,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比试再拖久一点呢,那么大一笔银子,我一时半刻去哪里凑呀。”

没错!凤轻尘与苏家的比试之所以拖得越这么久,有皇上想要留下南陵锦凡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九皇叔在背后推动,至于原因……

就是苏文清所说的银子一事,巨额赌资聚在苏文清手里,苏文清怎么可能让它们成为死钱而不拿来运作。

这笔巨额赌资早就被苏文清拿去运作,充实军队了,现在……

还没有周转回来!

938缺口,很快就笑不出来

赌局的那笔银子到底有多少,苏文清到底又有多大的差额呢,算一笔账就知道了。

赌局总共累积到的赌资是一千多万两,扣除给东陵国库交的两层税金,还有八百多万两,这笔银子可是东陵好几年国库的总收入了,数额之大真正是让人数都数不过来。

抹去零头几十万两不算,就算八百万两,抽掉一成用来资助贫穷百姓的七十二万两,再扣掉凤轻尘和苏文清两人,可以分到手的半成银子三十六万两,等于苏文清有六百九十二万两的差额。

当然,苏文清手上也不是半文钱都没有,苏家的商铺可以筹出两百万两,苏文清真正意义上的缺口,也就是五百来万两的样子。

你说五百万两不多,凤轻尘随便卖几千盒安胎药就有了,可前提是你有安胎药卖,还要有这么大的市场。

五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眨眼就能愁出来,举北陵一国之力,短时间内都愁不到这么多银子。

再说,这世间除了凤轻尘,还有谁能做那无本的生意,赚那无本的银子,苏文清为银子头痛,不是没有原因的……

比试这一天,众人都很紧张,凤府从管家到扫地的婆子,看到凤轻尘都为她打气,倒不是他们压了多少银子,想赚银子,而是身为凤府的下人,他们当然希望凤轻尘赢了。

“姑娘,你一定会赢的。”这是早上起床时,春绘和秋画说。

“小姐,我们相信你。”这是去给暗卫侍女和云潇检查时,佟珏、佟瑶说的。

“凤轻尘,别太丢脸。”这是躺在病床上云潇说的。

“凤轻尘,哦不,师父耶,你可千万别输呀,不然我丢不起这个人。”这是玄医谷谷主的原话。

管家怕凤轻尘紧张,只在凤轻尘出门时说了一句:“姑娘尽力就好,我们等你回来。”

那意思是摆明了,等凤轻尘回来庆功。

不怪众人这么看好凤轻尘,实在是凤轻尘的好骑术,那是经过了实践论证的。

兽苑驯马一事,虽说没有传遍九州大陆,但东陵皇城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毕竟这种长自己脸面,灭他国威风的事,皇上是巴不得传出去。

可惜的是,凤轻尘赢来的马配种没有成功,不然皇上会让官员更加卖力地宣传此事。

在众人的期许,凤轻尘只微笑以对,一脸淡然,对她来说输赢都是那么一回事,能赢最好了,输了也没有什么,她不是苏家,输了怕家里的女人嫁不出去,横竖她怎样都嫁不出去。

吸取上次在皇宫被人算计,以至衣服在马场裂开的教训,凤轻尘身上的骑装是由苏文清寻来的布料,凤轻尘指定的样式,春绘、秋画、夏挽、冬晴四婢亲手缝制的,经佟珏和佟瑶实践证明,绝对经得起马车的颠簸与重力拉扯。

黑色的骑装、金色的马靴,笔挺的料子英姿飒爽,看上去不像是去赛马的小姑娘,而是去战场的军人。

没有红色的张扬,没有蓝色的静谧,黑色的骑装穿在凤轻尘身上,透着神秘的气息,王锦凌一直知道凤轻尘很耀眼,除了最初的惊艳外,很快就回过神来。

从下人手中接过马鞭,递给凤轻尘,浅笑:“马到功成。”

“谢谢。”凤轻尘大方的接过马鞭,看到王锦凌一身骑装,还有他身边的白马,便知王锦凌也会去兽苑的赛马场,便主动邀请道:“我们先赛上一段。”

赛前热热身很有必要,凤轻尘不认为到了赛马场,那些人会让她热身。

“好。”王锦凌没有拒绝,他今天选择骑马,而不是坐马车,就是存着与凤轻尘跑一段的心思。

“那就开始吧。”

凤轻尘一身黑衣,她的马也是黑色的。王锦凌则与凤轻尘完全相反,坐在白马上,比王子还优雅。

骑白马的虽不是王子,但绝对是高富帅,凤轻尘暗自赞道。

王锦凌是她见过的最适合穿白色衣裳的男子,将白色的干净与优雅展现的淋漓尽致,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放下戒备,王家有这样的家主,对王家人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驾!”

凤轻尘率先跑开,王锦凌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说是赛马其实两人都没把输赢当回事,因为……真要认真起来,凤轻尘不一定是王锦凌的对手,王锦凌不会驯马,但不表示他骑术比凤轻尘差。

很快两人就并排前行,风从耳边飞过,呼呼作响,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说话,就算说话也听不清,只不过两人时不时的相视而笑。

笑声爽朗而明媚,无论是凤轻尘还是王锦凌,能这般恣意纵马狂奔的时间都不多。

很快两人就到了兽苑的赛马场,王锦凌与凤轻尘没有多说,两人默契的分道而行,凤轻尘朝赛马场走去,王锦凌则是将马交给下人,朝观看台走去。

不知是因为最后一场比试,还是皇上太无聊,最后一场比试由皇上亲自主持,而且带了不少嫔妃过来,当然她们只能在屏风后观看。

而今天能进入赛马场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能在赛马场有一席之位的,都是东陵跺一跺脚,就能让官场抖三抖的人物。

凤轻尘到赛马场时,苏柔已经到了,不是凤轻尘来晚了,而是苏柔来早了。

苏柔一改之前柔弱的样子,穿了一件正红色的骑装,整个人明艳似火,让人移不开眼,脸上的笑容也灿烂的如同盛开的花朵。

凤轻尘的好心情,在看到苏柔和装扮,和她手中的鞭子时消失了,对上苏柔明媚的笑颜,凤轻尘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笑吧,尽情的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一如你很快就不能再穿正红的衣裳一样。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九皇叔、舟王、清王千岁。”皇后没有出席,凤轻尘只要对这几个亲王行礼就行了,至于南陵锦行,凤轻尘没有行礼的打算。

东陵上下都知道她是南陵锦行的干姐姐,就算她给南陵锦行跪下,南陵锦行也不敢受,不如糊弄过去算了,反正没有人会在意。

“免礼。”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听不出喜怒,也让人心中忐忑。

好在凤轻尘神经粗,根本没有在意皇上的心思,只静静站起来,聆听皇上的训诫……

939纵马,玩得就是花样

是的,皇上正在训诫,或者说威胁凤轻尘,一通话下来,无不告诉凤轻尘必须要赢,要为国争光、不能坠了东陵贵女的名声。

凤轻尘心里骂娘,面上却是诚恐的应是。

妹的……明明之前也不在意她和苏家的比试,这伙怎么又把事情升级到国家的高度了,这么一来她的输赢就不是个人问题了。

只是,她凤轻尘什么时候可以代表东陵贵女了?皇上有问过东陵贵女和她的意愿吗?

就算东陵贵女愿意被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代表,她也不愿意代表东陵贵女,当东陵的吉祥物,赢了就是国家荣誉,输了就掉命。

九皇叔在一旁听着,冰冷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嘲讽意味十足,意味深长地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见好就好,大手一挥:“比试开始!”

皇上的话一落下,屏风后的嫔妃们终于露出了笑颜,有几个人眼中闪着一丝不明的光芒,可惜有屏风挡着,再加上这些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也没有人会正眼打量她们,以免弄出什么误会。

凤轻尘与苏柔都是用自己的马,禁卫军上前,把凤轻尘和苏柔带到比试场地,在入口处凤轻尘看到一身铠甲的翟东明朝她挤眉弄眼。

那大意是说让她放心,他负责马场的安全,他全部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

凤轻尘回以一笑,没有说赛马场真正的威胁是她身边的苏柔,再检查也没有用。

看苏柔自信满满的样子,凤轻尘就知道苏柔对自己的催眠术相当于有信心,认为此局她必赢,再联想到皇上开场前的警告,凤轻尘嘲讽一笑。

看样子,这场比试她必须得赢,不然,让皇上找到怪罪她的理由,吃亏的肯定是九皇叔,九皇叔因为她在皇上那里吃了亏,回头肯定从她身上讨回去,所以……

苏柔,未来的后妃娘娘,今天这场比试,我凤轻尘赢定了!

在起跑线上,凤轻尘与苏柔在令旗指挥下,几乎同时上马,看苏柔身手矫健,凤轻尘知道对方的骑术也不差。

也是,要是太水了还能赢她,那谁都能看出有猫腻,苏柔就是赢了也没面子。

没有什么花哨一二三的预备,只有站在高塔上的侍卫,再次挥出一面令旗,令旗一扬,凤轻尘和苏柔一夹马腹,催促马跑了起来。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观看台上的人只能看到一阵尘土飞扬,凤轻尘和苏柔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两道影子。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舟王看众人追逐着马道上的两个倩影,自以为活跃气氛的夸大,却不想他的话如同投入水中的纸片,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惊起。

舟王看看皇上,又看看九皇叔,乖乖地缩在一旁不再发话。

王锦凌眼中的笑意不变,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再管九皇叔那张黑脸,眼中只有马道上的黑影。

凤轻尘与苏柔比试时,要跑得并不是驯马场上的马道,而是依着山林而建的跑马道,平时是皇上用来观赏用的,也就是说了,为了增加能可看性,马道上会设一些障碍,以悦帝心。

当然,这些障碍并不会致命,只是增添观赏性,加度一点难度,毕竟皇上可没打算用皇宫的跑马场训练骑兵。

凤轻尘与苏柔跑了五百米的样子,便遇到了第一道障碍,一个类似梅花桩的阻碍。

如同大腿一般粗,高低不等的木桩密密麻麻地打在地上缝隙之间正好够马腿过。

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控马的技巧了,如何让马前后四只脚在最恰当的时候,跨入最恰当的位置,当然速度也很重要,你慢腾腾地让马走过去,只会耽误时间。

苏柔跑在前面,她远远看到这些桩子,便放缓了速度,双手勒紧马绳,人也倾身上前,附在马的耳朵边,安抚坐下的骏马。

苏柔的马术真不是盖地,很快她就打马上前,苏柔很聪明,她从来没有让马四肢同时着地,而是尽量借助缝隙时间,找准让马下脚的位置,最大限度的加快前行的速度。

苏柔这样做绝对不会太影响速度,可她忘了,今天和她比试骑术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至少不能用正常大家闺秀的想法来想凤轻尘。

凤轻尘在苏柔的马踏入第一缝隙时,就冲了过来,没有如众人所料的那般放缓速度,凤轻尘看到前面的障碍,眼都不眨一些,扬起马鞭,猛得抽了一记。

“驾!”马突然加速,至少和前半段相比,速度快了近一倍。

“凤轻尘她要干吗?这还早呢,就算现在落后一段也没有什么。”虽然隔得远了,可他们坐得高,太傅年纪虽然不小,可通过两人的衣服,还是能出谁是谁。

“凤轻尘疯了嘛,那一段桩子至少有二十米,马根本跳不过去。”

“相信轻尘,她有自己的考虑。”王锦凌也为凤轻尘担心,可他更相信凤轻尘,相信凤轻尘不会乱来。

观看台上,除了皇上,其他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在凤轻尘的身上,九皇叔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在担心。

那些木桩高低大小不等,要是一个踏空,凤轻尘就会从马上摔下去,到时候摔在木桩上,不死也得重伤。

南陵锦行作为南陵的皇子,他就是担心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死死地握拳,压住心中的紧张与担忧。

后宫的嫔妃倒是没有这些顾忌,虽然女子大喊大叫不好看,可这是在赛马场,太过矜持只会少了英气,嫔妃们便大着胆子,给凤轻尘加油。

不管是加油声,还是众人的担心,凤轻尘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木桩上,当马加速往前冲时,众人只看到一道影子,还有一道嘶鸣声。

那影子先是往后倒,然后又猛得往前栽,紧接着纵身一跃……

就这么三个虚影,众人却看得提心吊胆,心都像是被人攒紧了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屁股不知什么时候离了坐位。

他们都想知道,是凤轻尘冲过这些木桩,还是马蹄踏空,凤轻尘从马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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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小桥,倒霉被牵连

“啪!”的一声,在众人的期待下,马蹄平稳落地,凤轻尘的马继续往前飞奔,众人一颗心才终于落下。

“凤轻尘好样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屏风后嫔妃都高兴地欢呼了起来。

“太漂亮了,凤轻尘是飞过去的,听人家说凤轻尘在马上风采过人,还以为是夸大,今日一见才知,当日那人的形容不及凤轻尘的万分之一。”

“凤轻尘真是大胆,不过做得好。”太保与太傅相视一笑,两个老人极度默契。

这个时候个人利益摆一边,国家荣誉放中间,怎么说这也是赚面子的事情,让南陵的皇子见识一下,什么叫东陵贵女的风采,东陵一个女子都有这等骑术,东陵的骑兵还用说吗?

看东陵官员有意无意,提高东陵、贬低南陵,南陵锦行哭笑不得,他是不是要告诉众人,他也很欣赏轻尘,希望轻尘赢呢?

当然,这话南陵锦行只敢想一想,他要真说出来,回到南陵他就会被言官的口水喷死,罪名是不爱国。

南陵锦行跃过众人,眼神扫向没有开口的九皇叔与王锦凌,原本以为两人不紧张,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两人根本不是不紧张,而是太会装。

看九皇叔那上扬的唇角,还有王锦凌那放松的笑,无不说明刚刚那一幕,两人也是极担心的,事后又是极赞赏的,只是比较吝啬鬼,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南陵锦行默默吐槽,继续追逐马场上的黑影,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远,也越来越不清晰了,只有站在高塔上的侍卫能看清,然后听他们一一汇报现状。

因木桩的阻拦,凤轻尘将苏柔远远地甩开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障碍本就容易拖住马的脚步。

这不,到当第二道关卡,也就是射这一项时,苏柔又把凤轻尘给甩下来了。

凤轻尘的马术是不错,可弓箭实在不擅长,即使是专门给女子用的小箭,凤轻尘也射不远,在射落数十枝箭,凤轻尘才成功将面前的障碍清除,策马上前。

苏柔虽然落后凤轻尘,可苏柔只射了一箭就过关了,于是现在就变成苏柔领先,凤轻尘落后,这个消息一传来,无论太傅还是太保都不说话了,舟王也不敢吱声。

“凤轻尘,加油呀!”后宫的嫔妃为凤轻尘鼓劲。

“皇叔,你不担心吗?”清王一直将背景板了饰演得很好,坐在那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直到他开口,众人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在。

“担心什么?小女孩玩闹罢了。”九皇叔轻轻地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戒,淡漠的如同佛像。

“九弟,这是比试。”皇上冷冷地出声打断。

九皇叔也不退让,淡淡开口:“真正的比试是在战场上。”

“九弟想要去战场上历练?”皇上阴险的反问,同时深索这个办法的可能性。

要一个人“正常”的死在战场上太容易了,尤其那个人在军队没有人脉和亲信,那么就更简单。

“有机会,臣弟绝不会拒绝。”只有上了战场,才能接触将领,收服士兵,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九皇叔明知皇上的小心思,却没有退避的意思。

“会有机会的。”皇上高深莫测地看了南陵锦行一眼,吓得南陵锦行不敢说话,默默地低头数脚下的灰。

他这是躺着中箭有没有?这两兄弟说话就说话,好好的扯到战场上干嘛,扯到战场就战场呗,看他干嘛要,难不成东陵要对南陵开战?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南陵锦行发现他想哭了,南陵的内斗消耗严重,要是这个时候东陵和他们打仗,他们十有八九会输得很惨。

在强国面前,弱小的国家没有尊严呀!

南陵锦行那叫一个担惊受怕呀,可九皇叔起了头,却没有继续的意思,神色自若的收回眼神,继续看向马场,即使这个时候,他已看不到凤轻尘的影子。

凤轻尘和苏柔已经跑到了最后一段路,前面还有一座桥,只要跑过那桥,就全部是平地,没有任何障碍。

之前所遇到的障碍,凤轻尘和苏柔各有胜负,现在的结果是两人并驾齐驱,相差不到半个马头,可是那桥很窄,无法让两匹马同时冲过去,也就是说,现在谁先冲到桥上,谁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让凤轻尘跑到前面,苏柔就一点胜算也没有,她之前耗费心血所做的暗示也发挥不出效果了,凤轻尘知道就是这一刻了。

果然,离小桥只有百米时,苏柔出手了。

“凤轻尘!”

苏柔这是在利用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会朝声音来源处望去的本能,让凤轻尘看到她的暗示。

凤轻尘可以不回头,但为了打击苏柔,让她以后别在她面前乱用催眠术,凤轻尘还是回头了。

都到这步了,要不回头欣赏一下苏柔的挫败,怎么对得起她之前所做的一切。

“苏柔小姐。”瑰丽的脸颊带着嘲讽的笑,苏柔鞭子已经抽下去了,催眠的暗示一步不少,可是……

“怎么会这样?”苏柔看着丝毫不受催眠影响,继续往前走的凤轻尘,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苏柔小姐,你忘了我是大夫吗?下次别把没学到家的东西,拿到我面前卖弄。”凤轻尘知道以后苏柔和她没有见面的机会,可依旧不忘刺激一下苏柔。

“你……”苏柔回过神,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苏柔弱此时即难堪又愤怒,她自以为是的底牌,原来在凤轻尘的眼中是如此得不堪一击,在她洋洋得意嘲讽凤轻尘笨时,凤轻尘却把她当猴子耍,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我先走了,苏妃娘娘。”凤轻尘的马已到桥边,凤轻尘不客气的打马上前,超了苏柔一个马头。

不知是“苏妃娘娘”几个字刺激到了苏柔,还是怎么的,苏柔瞳孔猛得收紧:“不,我不能输,我绝不能输。”

啪……苏柔丝毫不顾这个时候猛力冲上前,会不会将凤轻尘撞下去,她只知道她不能输,输了她拿什么在东陵后宫立足。

“驾!”苏柔娇呵一声,当凤轻尘整个马身已踏上小桥时,苏柔的马也来到小桥边上。

凤轻尘根本不把身后的苏柔放在眼里,双眼看向前方,拉紧缰绳。

她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出问题。

“赢的人是凤轻尘。”当凤轻尘马走到小桥中央时,观看台上的人如此说,其他人亦纷纷附和,骑射比试到这里已经没有悬念了,可就在此时……

轰……的一声,通红的火苗突然从桥底蹿起,水面瞬间变成火的海洋,将整个小桥给包裹住了,而桥上有凤轻尘……

941粗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火海

“凤轻尘!”

“不……”

“轻尘!”

“凤……”

火苗蹿起来的那一刻,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三道身影从观看台上跳了下来,速度之快,让一旁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暗暗佩服。

这三人分别是九皇叔、王锦凌和南陵锦行,三人飞速朝有马的地方跑去,抢过侍卫的马,就朝事发地赶去。

“快一点!”清王双拳紧握,看到三人如同离弦的箭朝凤轻尘奔去,重重地跌坐了回去。

这个时候,众人才回过神,大叫:“着火了,好好的水面怎么会着火。”

“不好了,凤姑娘和苏姑娘都在桥上。”

“快,快,救人呀。”

观看台上的众人都慌了,急忙呵斥侍卫上前救人,可整个水面都是火,侍卫怎么救,凤轻尘和苏柔好死不死,正好卡在桥上,处在火中央,他们怎么去救?

“九皇叔,别过来,危险。”翟东明离得最近,他看到九皇叔往这里冲,想也不想就上前阻拦。

整个水面都是火,连绵数里,根本没有办法冲进去,就算冲进去也救不到人。

“让开!”九皇叔根本不理会翟东明,直接冲上前,也不管他这一冲,会不会把翟东明撞死。

“锦凌,劝住九皇叔,你也别跟着发疯,有侍卫在,侍卫已经去救人了,你们冲进去也没有用。”翟东明气急败坏,不敢和九皇叔硬碰硬,只得策马让道。

“是兄弟,就别拦着我。”王锦凌看也不看翟东明,打马追上去,红肿的双眼,还有那一闪而过的亮光,似乎是泪水滑过……

翟东明说得没有错,他们冲进火里也没用,这大火已将整座桥都包住了,水面上全是火,除了那座小桥,根本没有可以站人的位置,他们冲过去也不一定能救到人,可即便如此,他们要冲进去,因为……

凤轻尘在那里!

冲,冲过去,冲进火海里,把凤轻尘救出来!

如果说,火苗飞蹿的那一瞬间,皇上惊到了,那么这一刻就是喜了。

皇上希望九皇叔和王锦凌冲快一点,最好一起死在火里,这样很多事情都变得极简单。

杀掉九皇叔和王锦凌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奈何从来没有成功过,没想到今天会有成功的可能。

九弟呀,九弟呀,朕今天算是看明白,你是动了真情,皇家的男人动真情,朕是该说你傻还是蠢呢?

皇上冷笑,目光似箭,让开口请求皇上下令救人的太傅与太保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言。

皇上的心思,他们要猜不到,就真该辞官回家卖红薯了。对于皇上的想法,两位大人表示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九皇叔和王锦凌死了,对东陵、或者说对保皇党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九皇叔和王锦凌离火海,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皇上双眼通红,心里紧张得不行。

快,快,冲进去,冲进去!

皇上在心中喊道,因为紧张和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暗暗挥动,舟王也和皇上一样,希望九皇叔死在火海里,皇上还稍微注意形象,舟王就完全不管不顾了,一脸激动。

清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越发的冰冷,也越发得为九皇叔和凤轻尘担心,要真死在这场大火里,顺了皇上的心意,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四十米……

三十米……

九皇叔、王锦凌、翟东明和南陵锦行离火海越来越近,皇上也越来越兴奋了。

解决了,东陵最让他头痛的三个人,就被一场莫名的大火给解决了,哈哈哈……

可惜,皇上高兴得太早了,现实从不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即使那个人是皇帝。

十米……九皇叔离火海只有十米的距离,热浪扑来,熏得人脸颊发烫,可九皇叔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一味的往前冲。

马头已碰到火星了,,皇上的愿意眼见就要完成三分之一了,可就在此时,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一道移动的火影,从火海里冲了出来。

“让开,让开!”火影坐在马背上,大声的吼道,虽然全身都被火给包裹了,声音也有些沙哑,可众人听到这声音却高兴差点落泪。

“凤轻尘!”九皇叔的声音,是世人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调,那种恐惧中夹杂着惊喜的颤抖音量,绝对是九皇叔第一次发出来。

可惜此时却没有人注意,所有人的关注重点都是那从火中蹿出来的和身影。

凤轻尘骑马从火中飞驰而出,在跃出火海的那一瞬间,她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打滚。

与凤轻尘一同出来的,是她用马鞭带出来的苏柔,苏柔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直接被甩在地上,早就昏死了过去。

“哗啦啦,哗啦啦……”一桶一桶的水往凤轻尘和苏柔身上淋去,很快凤轻尘和火人身上的火就灭了。

“凤轻尘。”九皇叔根本顾不得冲到火里的战马,旋身跳下马,因为太过激动,脚步一个不稳,栽倒地上。

身上的衣袍脏了,手上也蹭到了泥土,可一向有洁癖的九皇叔却没有发现,九皇叔踉跄一步上前,一把将黑漆漆、脏兮兮的凤轻尘抱在怀里。

“凤轻尘,你吓死我了。”那种失而复得后的喜悦,那种失去理智后的疯狂,让九皇叔双眼酸涩。

当他看到凤轻尘被大火包住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杀人,把身边的皇上杀了,把所有可能的人杀了,如果不是救人要紧,他已经出手杀了皇上。

在靠近火海的那一刻,他告诉自己,要是凤轻尘死在这里,他要在场所有的人陪葬!

“咳咳……痛,放开,我还没死。”凤轻尘全身都脏兮兮,乌黑的长发散发着焦臭味,身上的衣服虽然脏污,但好在没有破损,反观一旁苏柔就惨了许多。

衣服已经被烧焦了,露在外面的肌肤也被火灼出丑陋的伤口,可惜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管她,王锦凌、翟东明和南陵锦行站在九皇叔身后,看着跪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两人无法移动脚步。

南陵锦行是高兴,高兴凤轻尘大难不死,福大!

翟东明是震惊,震惊凤轻尘这样都死不了,妖孽!

王锦凌则是苦涩,苦涩他又晚了一步,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凤轻尘,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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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2皇上,这件事本王不会就这样算了

不管众人怎么想,凤轻尘没事就是好的,只要凤轻尘没事,他们安心了,至于凤轻尘怎么从火里出来的,他们可以稍后再问,现在最紧要的是凤轻尘。

“九皇叔,轻尘身上还有伤,先让轻尘起来吧。”王锦凌看到烧伤严重的苏柔,知道凤轻尘的情况比苏柔好,可不亲眼看到,他根本无法放心。

“对对对,九皇叔,你别抱了,轻尘身上烧伤了,你小心弄疼她。”翟东明就不客气,上前直接将九皇叔拉开。

如果是平时,九皇叔一定会丢给冷眼过去,让翟东明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可现在吗?

翟东明说得没有错,凤轻尘刚刚还叫痛。

当然,最主要的是……

他发现他刚刚太过失态了,太不符合平日的形象了,真正是让人懊恼,不过他不后悔,只要凤轻尘没事,丢脸又算什么。

几家欢喜几家愁,九皇叔和王锦凌高兴凤轻尘没事,皇上却恨死了凤轻尘没事。

该死,这么大的火也烧不死凤轻尘,烧不死就算了,凤轻尘怎么就不能在火里多呆一刻,就不能让九皇叔和王锦凌冲进去后再出来吗?

混蛋,这哪个白痴放得火,不知道再放大一点吗?不知道一把火全烧了吗?

杀人!

这一刻换皇上气得想要杀人了!

“陛下!”太保大人看皇上一脸扭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提醒。

这个时候皇上,做得好就是忠诚,从此得帝王信任;做得不好就是发现了皇上阴暗的心思,洗干净的脖子等着被灭口吧。

太保大人开这个口,还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可想到东陵的未来,太保大人不得不提醒皇上,即使再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

九皇叔和王锦凌死了就算了,可偏偏他们的没有死也没有受伤,皇上要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只会逼他们造反。

皇上并不是一个随时将自己的喜怒表露在外的,刚刚之所以没有控制好,实在是期待太高,结果期待没有达成,一时间无法接受,听到太保的提醒,皇上已经回过神,摆出最完美的帝王姿态,沉声命令道:“来人,传太医。”

先前的抢救工作没有做好,后续的治疗工作,皇上当然不会弱于人后了。

太保大人看到皇上的表现,一脸欣慰。

只要东陵不和南陵、西陵那样内乱,东陵就一直能保持九州大陆强国的实力。

“清儿,舟儿代朕去看看。”做戏做全套,皇上自己不愿意去看,便派儿子去。

“是,父皇。”清王面无表情,舟王的脸上还能看出一丝失望与愤恨。

皇上扫了一眼便淡淡地收回眼神,心中暗道清王是个可造之材,喜怒不形于色,有他的风范!

清王和舟王赶到时,现场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侍卫把苏柔放在简易的担架上,凤轻尘则被九皇叔抱在怀里。

“皇叔,你没事吧,可担心死侄儿了。”不管舟王之前有多想要九皇叔死,这伙看到九皇叔,硬是挤出了鳄鱼的眼泪,一脸关切。

九皇叔扫了舟王一眼,压根不愿理会虛情假意的舟王,倒是清王上前问九皇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得到了九皇叔二个字的回复。

“不用。”

舟王学清王上前问九皇叔要不要帮忙时,则得到九皇叔一字回复:“滚!”

舟王满脸通红,愣在当场,九皇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九皇叔才不会管当众落舟王的面子,舟王有多难堪,有多愤恨,这些与他何干。

九皇叔小心地抱着凤轻尘上马,策马朝出口走去,王锦凌与翟东明二话不说跟在身后,至于南陵锦行,作为南陵的皇子,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时候他都得去关心一下苏柔的情况,顺便就此事向东陵要一个说法。

出口离观看台不远,要出去一定会路过观看台,九皇叔原本想要直接走人,可想到凤轻尘的伤不算重,便停了下来。

皇上远远看到,亲身从观看台走了下来,九皇叔也抱着凤轻尘翻身下马,皇上亲自过来,九皇叔当然也要给皇上三分面子。

“九弟,凤姑娘可好?朕已派人传了太医,快让太医给凤姑娘诊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的皇上绝对是一副疼爱幼弟,慈爱功臣之女的仁君,可惜在场的人都明白,皇上在仁君的面具下,有着怎样的心思。

九皇叔既不动容也不生气,只冷硬的道:“多谢皇上的关系,玄医谷谷主就在凤府,臣弟这就带凤轻尘出宫,让玄医谷谷主诊断。”

九皇叔这是摆明了说,他不相信皇宫的太医,为了凤轻尘安全,他宁可舍近求远。

皇上被噎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好像听不懂九皇叔语气中的嘲讽,附和地点头:“有玄医谷谷主在,朕就放心了,九弟你快快出宫,别在乎这些虚礼,救人要紧,朕不会怪罪于你。”

“臣弟遵旨。”

皇上再次表现他对九皇叔的大方,和对凤轻尘的厚爱,可惜同样并没有打动九皇叔,九皇叔才不管皇上是真心还是假意,照单全收,当着皇上的面,再次抱着凤轻尘上马。

坐在马背上,九皇叔居高临下的对皇上道:“皇上,臣弟先行一步。对了,今天的事绝不是意外,皇上您最好查清楚,本王绝不会就此算了,敢当着本王的面放火烧死凤轻尘,就要有承受本王怒火的自觉。”

“驾!”九皇叔丢下这话,也不管皇上怎么想,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当着皇上的面绝尘而去,让皇上吃一脸灰。

龙有逆麟,触之必死。很不幸,今天某些人的举动,不小心触到了九皇叔的逆麟,九皇叔绝不会善罢干休,更不会接受“意外”这样的解释。

九皇叔此举可谓是极度无礼,完全不将君上放在眼中,可偏偏这是皇上开口允了的,皇上也不能开口斥责九皇叔无礼,只能将怒火压下。

王锦凌与翟东明对视一眼,王锦凌让翟东明留在宫里,好好查清那场大火的事,翟东明点头应了,这里只有他方便在宫中查案。

和翟东明交换好眼神后,王锦凌也开口向皇上请辞,王锦凌虽然没有和九皇叔那样放狠话,可他此时摆出来的姿态就是告诉众人,王家这一次站在九皇叔那边,要为凤轻尘出这口气……

943命大,活着比死更有价值

马场的意外,吓得众人心神俱裂,九皇叔更是不给皇上面子,当场让皇上难堪,王锦凌也第一次如此明确的声明自己的立场,这让皇上即愤怒又难堪。

“查,给朕查,朕要知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在朕的眼皮底下乱来。”皇上不能拿九皇叔和王锦凌怎么样,只好挑侍卫出气。

“臣遵旨!”翟东明当仁不让地应了下来,让皇上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这么一闹,众人也没有闲情呆在兽苑了,皇上一甩衣袖回殿了,后宫的妃子也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一个个低眉顺眼,不知是吓倒了还是怎么的。

作为此次事件的最大受害人,苏柔伤势很严重,全身大面积伤烧,尤其是脸也烙了印记,就算活下来也差不多毁了。

至于让九皇叔、王锦凌担心不已的凤轻尘……

“这叫烧伤?”玄医谷谷主指着床上的凤轻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九皇叔与王锦凌。

这两个男人不是号称天下一等一的聪明嘛,居然连人有没有受伤都看不出来呢,他真是服了这两个男人。

王锦凌松了口气,轻尘没事就好。

“凤轻尘昏迷不醒。”九皇叔也知道自己是担心则乱,咬牙不承认自己的错,只提醒玄医谷谷主快动手救人。

那么大的火,凤轻尘就在火中,他哪里想到凤轻尘身上一点被灼伤的痕迹也没有。

好吧,他承认他当时吓得失去了理智,根本没有检查凤轻尘的情况,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凤轻尘带回凤府,让谷主救人,压根没有想到,凤轻尘根本不需要谷主救。

“她是在火里闷到了,半个时辰自然会醒。”玄医谷谷主没好气的道,任谁在上茅房时,被人拉出来,也不会高兴。

嗯。

九皇叔得到玄医谷谷主的诊断,不再搭理他,反倒是王锦凌上前,深遂温和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谷主,你确定轻尘要半个时辰才能醒来吗?”

“当然。怎么?你这是置疑老夫的医术。”玄医谷谷主在凤轻尘面前不正经,可在其他人面前,绝对是权威中的权威,并且不容人置疑,哪怕是王家家主也不行。

王锦凌淡淡摇头:“谷主是杏林高手,锦凌不敢置疑谷主医术,只是……”

“只是什么?”玄医谷谷主不等王锦凌说完,便不客气地打断,恶狠狠地瞪着王锦凌。

敢置疑他的医术,活得不耐烦了。

王锦凌并不惧怕,指了指床上的凤轻尘,含笑道:“只是,轻尘好像已经醒了。”

“什么?”玄医谷谷主立马转头,只见凤轻尘睫毛轻颤,眼皮微动,这不是醒了是什么。

“凤轻尘!”玄医谷谷主扯着嗓子大吼,声音之大连在另一个院子养伤的云潇都听到了,云潇掏了掏耳朵,淡定的道:“能把玄医谷谷主气成这样,看样子凤轻尘没事,白担心她了。”

“少爷,凤姑娘,凤姑娘她没事。”打听消息的下人正好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道。

云潇的笑容更深了,表示自己知道了,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退下,举止优雅,只是配上他那颗光头,显得有那么一点喜感。

如玄医谷谷主所诊断的那样,凤轻尘并没有被烧伤,也只是在火里闷了一下,嗓子有点受伤,醒了就表示凤轻尘没事了,只不过她醒得太早了,破坏了玄医谷谷主高人的形象。

“凤轻尘,你混蛋,你怎么可以醒得这么早。”玄医谷谷主此时的心情和皇上差不多。

凤轻尘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拆他们的台。

“好吵!”凤轻尘的嗓子被火气给熏伤了,略有些嘶哑。

“吵?我这么吵是谁害的。”玄医谷谷主更愤怒了,他觉得凤轻尘就是他的克星,遇到凤轻尘他就没有便宜可占。

凤轻尘没好气的白了玄医谷谷主一眼,示意丫鬟给她倒一杯水,丫鬟还没有动,九皇叔就把水倒了过来,递到凤轻尘面前。

凤轻尘顿了一下,抬头迎上九皇叔冰冷的眸子,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轻咳了两声,凤轻尘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看九皇叔和王锦凌一脸淡定,完全没有上前高兴地说:“轻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一类的话,凤轻尘也就不提自己的伤,毕竟她很清楚,她没伤。

凤轻尘直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兽苑怎么好好地会起火?”

“水上有油。具体的原因还在查。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九皇叔简要的说了一下现场的情况,立马转移话题。

他总不能告诉凤轻尘,他和王锦凌担心凤轻尘的安危,根本没有管后续的事情,也没有查看现场,直接抱着她就来凤府了。

所以,现场到底怎样,他们也不清楚。

“当时……”

当时的情况很惊险,凤轻尘走到桥上时,发现桥下的水不对劲,上面似乎浮了一层油,正想要折回,可苏柔已经跟了上来,凤轻尘无路可走,想到木桥与水面上的油,便猜到会有什么危险。

凤轻尘连忙撩起衣袍,将自己的脸包住,同时加速上前,可凤轻尘还来不及扬鞭,水面就起火了,火热迅猛,瞬间就将整座桥给包住了。

好在桥上没有油,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快烧断,而有这个时间,正好让凤轻尘喘息,安抚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火海。

本来凤轻尘可以先一步走人的,可她正想走时,身后传来苏柔的声音:“凤轻尘,救我!求你!”

“求你!”

“救我!”

凤轻尘不是圣母,不会因为苏柔一句“求你”而心软,再说这个时候桥都要断了,凤轻尘哪里有闲情救苏柔,苏柔的死活又与她何干,可是……

苏柔好像笃定凤轻尘一定会救她一样,在桥要断时,苏柔不管不顾的跳马,朝凤轻尘扑来,还是那句:“凤轻尘,求你!”

好吧,凤轻尘承认自己那一刻心软了一下,随即想到苏柔活着比死更好,再说拉苏柔一把,她也不会有事,便扬起马鞭朝苏柔卷去。

也是苏柔命不该绝,凤轻尘只是随意一扬鞭,居然就将苏柔给缠上了,于是……

凤轻尘带着苏柔一同从火海里冲了出来,只不过苏柔没有凤轻尘那么幸运,她身上的烧伤很严重。

“苏柔的命真大。”听完凤轻尘的话,九皇叔和王锦凌感慨道。

“确实命大,也不知道是苏柔的幸运还是不幸,她烧伤了肯定没办法入宫了。”凤轻尘难得好心关心一下苏柔。

苏柔万般算计,结果……却有可能是一场空。

944借钱,有内幕就是好

苏柔的算计会不会落空,九皇叔和王锦凌不在乎,在他们看来苏柔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凤轻尘觉得苏柔活着比较好,那就让苏柔继续活着吧。

和苏柔的生死相比,他们更在意兽苑火灾的幕后主使者是谁?还有凤轻尘的安危。

于是,为了凤轻尘的安危着想,即使凤轻尘身上没有伤,对外也要说被烧伤了,而且还很严重。

不是九皇叔和王锦凌故意整凤轻尘,而是只有这样说,九皇叔和王锦凌才能借题发挥,借机将皇城的水搅乱,好查出幕后黑手。

为了制造伤势严重的样子,凤轻尘身上和胳膊上都缠了绷带,幸亏当时凤轻尘的脸露在外面,兽苑的人都知道凤轻尘的脸上没有烧伤,凤轻尘的脸才得以逃过一劫,没有缠上厚厚的绷带。

光缠绷带还不行,凤轻尘还得时刻在病床上躺着,以免露馅,一两天还好,可时间一长,凤轻尘就无聊在病床上数头发。

“原来装病是个技术活,这日子没法过了。”凤轻尘在床上打滚,佟珏和佟瑶闷笑不敢出声。

因凤轻尘“重伤”,即使有人上门看病,也不需要凤轻尘这个病人招待,而为了避免露馅,凤轻尘能不见的人绝对不见,平时能和她说说话的,也就几个知情人,可知情人都忙呀。

九皇叔和王锦凌要查火灾的事情,玄医谷谷主则忙着陪云潇,有一天遇到崔浩亭,又缠着崔浩亭不放,要不是崔浩亭有崔家十六子的身份,玄医谷谷主十有八九会把他按在床上,在他的伤口上再开一刀。

医学疯子什么的,惹不起。

人人都有事要忙,就是佟珏和佟瑶也忙翻了天,凤轻尘就更加得无聊,如果不是知道大局为重,凤轻尘早就把绷带给拆了了。

在凤轻尘无聊到发霉时,终于有一个人上门陪她解闷了。

“苏文清,你来探病吗?”凤轻尘单手撑起身子,示意苏文清坐下。

“你像有病的样子嘛。”话虽如此说,苏文清还是乖乖把补品奉上。

凤轻尘看苏文清脸色苍白,精神不济的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和你相比,我确实不像病人,你反倒是个病人的样子,怎么?不舒服?把手伸出来。”

这就大夫的职业病,看到对方气色不对,就想诊上一诊,即使自己正在“养”病,也改不了这个职业习惯。

苏文清正走神,听到凤轻尘的话也没有多想,乖乖地伸出,等到凤轻尘准备探脉时,苏文清才记起凤轻尘是大夫,连忙收回手:“我好得很,不舒服的人是你。”

“没病?没病你怎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凤轻尘不太相信,心中怀疑是不是苏文清的肾病越来越严重了?

按道理不会呀,上次复诊挺好的呀。

看凤轻尘皱眉思索,苏文清就猜到凤轻尘在想什么,一张脸忽青忽白,咬牙切齿的道:“凤轻尘,我再说一次,我没病,我好得很。”

“好好好,你没病,没病,我知道了,你不用再三重复了。”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确实不像有病,再说有玄医谷谷主在,苏文清就是有病也轮不到她操心。

如此一想,凤轻尘倒是不再追问了,可苏文清却没有高兴,反倒是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凤轻尘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试探地问了一句:“苏文清,你还好吧?”

“不太好。”苏文清本来就是装可怜来着,凤轻尘一问,他就顺杆爬了。

“出什么事了?”凤轻尘这下肯定,苏文清就算没病,也遇到麻烦了。

苏文清看了凤轻尘一眼,欲言又止,凤轻尘也不着急,只等着苏文清开口,苏文清等了半天,也没见凤轻尘追问,不爽地问道:“凤轻尘,你就不能追问一下吗?”

没看到他在等凤轻尘开口嘛。

“需要吗?看你这样子,就算我不追问你也会说。”凤轻尘挑眉,别以为她在“养”病,就把眼神给养坏了。

苏文清气乎乎地磨牙,看凤轻尘半点不好奇,半点不上紧,知道吊凤轻尘胃口什么的,最终只会把自己吊死了,苏文清深深地吸了口气,飞快地将自己今天的来说意了出来:“凤轻尘,我今天来是问你借银子的。”

“借银子?要多少?”凤轻尘知道苏文清估计是不好意思,男尊女卑的观念深植脑海,堂堂大男人问一个女人开口借钱,这个绝对需要勇气。

苏文清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绝不会开这个口。

苏文清耳根泛红,他做了许久的心里准备,可开口时依旧不好意思,见凤轻尘浑不在意,这才勉强冷静下来,将自己要的数字报了出来:“两百万两。”

“两百万两?”凤轻尘吃惊地复述也一遍。

这,这也太多了吧,她哪有那么多银子呀。

“嗯。”开了口,苏文清也就没有什么放不下,他只是不习惯,也从来没有开口问女人借过银子。

找凤轻尘帮忙、合作是一回事,这借银子又是一回事,而且他一借就是这么大一笔。

“你怎么需要这么多银子。”凤轻尘不是想要探查苏文清要做什么,只是这数额太大了,她哪里拿得出来。

苏文清没有隐瞒凤轻尘,将赌局的缺口一一报了出来。

凤轻尘听到后并不吃惊,商人手上的银子怎么可能存在钱庄里,当然是要拿它们当资本去运作了,只不过苏文清比较背,他的银子短时间收不回来,一时间周转不过来。

“这么说来,你还差五百万两呀。”凤轻尘听到苏文清一一清算,皱眉道。

这个赌局是块大蛋糕,要分蛋糕的人很多,到时候苏文清要拿不出银子,那些人可能会生生将苏文清撕碎。

“没有那么多,只要你赢了苏家一局,九卿就能赢到近两百万两,我也就差三百万两,前两天,我从天下第一庄调了一百万两过来,我现在就差两百万两。”苏文清可是把能调的银子都调了,最后还是差了近两百万两。

两百万两虽然多,可对全国首富这种级别的商人来说,这个也不算什么,但是……苏文清不能去找商场上的朋友,或者合伙人借银子。

一旦开口了,先不管银子借不借的到,苏家要倒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出去,到时候苏家就雪上加霜,说不定会出现墙没倒众人就开始推的事情……

945筹钱,地主家也没有余钱

听到苏文清说,蓝九卿参与了赌局,凤轻尘一点也不惊讶,蓝九卿有内幕,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捞银子的机会,南陵锦凡不就是打算操控比试的输赢来赚银子嘛,只不过南陵锦凡比较悲剧,压错了宝。

这么一来,凤轻尘也就明白蓝九卿为什么那么关注比试,原来是担心银子,这么好的机会,确实不应该放过,要不是她身份敏感,不好下赌注,她也想去压个输赢,绝对能大赚一笔。

两百万两银子对凤轻尘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凤轻尘手上别说两百万两了,她连两万两都拿不出来,要知道她现在还欠苏文清一大笔银子呢。至于卖安胎药赚的银子,云家还没有跟凤轻尘结算,就算全部结算了,也没有这么多。

凤轻尘差人去问了云潇,从云潇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凤轻尘能分到的银子是六十万两,如果凤轻尘急需,或者有需要的话,他能先调一百万两给凤轻尘。

“这样一来,就差一百万两了。”解决了一百万两的缺口,凤轻尘和苏文清并没有高兴,因为最后这一百万两银更难筹。

“是呀,还差一百万两,我再想想办法吧。”怎么地也是自己的事,苏文清哪里好意思一直麻烦凤轻尘,再说凤轻尘认识的人,也没有人能立马筹集一百万两银子。

王家倒是有,可那银子是王家的,而不是王锦凌的,就算是王锦凌要用,也得说个明目出来,这银子不好筹呀。

“别急,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束嘛,我们还有时间。”凤轻尘看苏文清快急白了头发,开口安慰道。

苏文清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兽苑那场火,要不是因为起火的事情,这赌局早就结束了。”

“呃……”凤轻尘满头黑线:“不能这么说,棋艺的那一局,还没有揭晓,苏家也可以再拖一拖,说不定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当然,最多也就是和局。

苏文清一听慌了,连忙握住凤轻尘的手:“凤轻尘,拜托你,千万别让苏家有翻盘的机会,他们要是翻盘了,我可就惨了,轻尘呀,我输不起呀。”

“这个不是我说了算。”凤轻尘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好吧,除了九皇叔外,她不习惯被人握着手,尤其是苏文清力道这么大,她的手快痛死了。

“啊,那怎么办?难不成我还得去多筹两百万两备用?”苏文清快哭了,他连这一百万两都筹不出来呀。

“不用,你可以去找蓝九卿,我想他应该有办法让苏家翻不了身。”凤轻尘坏心的建议道。

她绝不顾认她是嫉妒了。

呜呜呜……她耗费了那么多医德,才赚这么一点银子,蓝九卿随便押个注都能赚两三百万两,她羡慕呀。

“对对对,找九卿,让九卿去办。”苏文清相当赞同凤轻尘的话,当下也坐不住了,叮嘱了凤轻尘一句,让凤轻尘把银票早点给他送过去,他继续筹银子去。

凤轻尘连连保证,当着苏文清的面,就让下人去告诉云潇,她需要一百万两。

苏文清一脸感激,看凤轻尘在病房呆着无聊,当下就把自己的弟弟给卖了:“轻尘,看你无聊,我让文航来陪你,那小子天天叫嚷着想你了。”

“别……”

凤轻尘拒绝的话刚说出来,苏文清就走人了,把凤轻尘给郁闷死了,她虽然无聊,可还没有无聊到母爱泛滥,想要照苏家小弟。

只可惜,苏文清完全不懂凤轻心思,当天下午就苏文航给送来了,苏文航很懂事,也很崇拜凤轻尘,可依旧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凤轻尘不讨厌苏文航,也愿意逗苏文航玩,可前提偶尔玩玩,而不是让一个小孩常住自己家。

带孩子什么最麻烦,她上辈子在孤儿院,带孩子都带到吐了……

苏文清把苏文航送到凤府,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一心扑在外面筹银子,可这最后一百万两真不是一般的难筹。

他不能卖铺子、卖房子,也不能找同行借,更不能张扬,以免走露风声,要有一丝消息传出去,苏家的名声和信誉就毁了。

商人重利也重信,没有信誉,以后苏家拿什么混。

顾忌太多,施展不开,苏文清奔走了几天,也只是筹到了一个零头,没办法苏文清只好向蓝九卿求救了。

“九清,我真心是尽力了,最后八十万两我真筹不到。”连续奔走了几天,苏文清真心累了。

“你确定是八十万两,而不是两百八十万两。”银色的面具,在烛火中散发幽幽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苏文清被蓝九卿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想到凤轻尘的话,担心的问道:“九卿,苏家是不是想棋艺比试上做文章?”

棋艺比试结束后,凤轻尘摆出一残局,说只要苏家解开了棋局就算苏家赢,要是解不开,那就算和局。

“苏家人说凤轻尘那个棋局无解,凤轻尘是故意羞辱苏家。”蓝九卿想到苏家放出来的话,眉头不自觉皱眉。

那个棋局,他也不知如何解,苏家找了很多国手,无一人能解开,也许真如苏家所说的那样,凤轻尘摆出来的棋局无解。

“不是吧,凤轻尘应该不会做这种事。”苏文清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要是真的,凤轻尘麻烦就大了,会被天下读书的唾弃。

“苏家一口咬定,看他们的态度想必手上掌握了什么证据。”蓝九卿也不相信凤轻尘会乱来,可苏家的态度太值得怀疑了。

苏家似乎笃定凤轻尘在耍苏家。

“那要怎么办?”苏文清想到凤轻尘也提过棋局的事,担心的问道。

“不怎么办,就算是凤轻尘耍苏家,那又如何?苏家敢杀了凤轻尘不成。”蓝九卿不在乎的道。

要不是兽苑的火灾,要不是苏柔在东陵的地盘上受伤,苏家哪有那么足的底气了。

苏文清默默望天,他怎么就忘了,无论九卿还是凤轻尘,都是不在意天下人怎么说的人。

“好吧,我不担心凤轻尘,我现在担心我的银子,既然你说棋局有变,那我还是准备两百八十万两吧,万一出了事,我也好应对。”苏文清发现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又大了……

946夜探,兽苑火场秘事

再筹两百万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苏文清的银子都压在粮草和生意上了,一时间根本无法兑换现银。

“你打算怎么筹?”蓝九卿问道。

“把偏远地方铺子卖掉,价格压一点,应该很容易脱手。”苏文清叹了口气。

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虽然很不智,可他现在没有办法,当初雪灾的事,他砸了太多银子进去。

蓝九卿一听,立马否绝:“那些铺子卖不到多少银子,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变现,银子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交给我吧。”

“你?你去哪筹银子?”九卿的银子都归他管着,苏文清可不认为九卿有私房钱,也不认为他有这么多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