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是,反正我们来望月庵也不是求大师指点,而是来吃饭赏花,庵主如何与我们何关。我们来得突然,庵主也说了斋饭还要稍侯,我们先去看看那玫瑰花田如何?”凤轻尘一心就惦记着九皇叔所说的花。

“本王就不明白,那玫瑰花怎么就入了你的眼,心心念念的非要看,还要本王亲自摘一朵给你。”九皇叔无可奈何的说道,语中宠溺的意味明显。

他正愁找不到出去转悠的理由,凤轻尘就开口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商量好了。

“不管了,反正你答应我了,一定要亲手摘一朵给我,而且还要挑最大最漂亮的。”凤轻尘耍赖似的拉着九皇叔就往外走。

“非得要亲手摘吗?你知道的,本王对花过敏。”九皇叔这是在做临死前的挣扎,一想到自己跑到花田中,就为摘一朵花,就全身发寒。

“我不给吃了防过敏的药嘛,正好试验一下那药有没有用。”不是亲手摘的,哪里有意义了。

“能不能下次?这一次本王让人给人摘行不行?”九皇叔讨好道。

“不行不行,我们在马车上说好了,必须是你亲手摘的,不管了……快走啦。”

“好好好……”

九皇叔摇头苦笑,纵容着凤轻尘,离去前眼睛扫向桌子下方的铜管,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三皇兄,我们又见面了!

两人离去后,铜管另一头的人就坐不住了,一着青衣儒衫的男人面露不安的道:“三爷,九皇叔和凤轻尘突然来望月庵,真是只是赏花吗?我觉得这事有古怪,九皇叔和凤轻尘刚刚到皇城,他们应该很忙才是,哪有闲情赏花。”

不说别的,就说三王爷从别院逃出来了,九皇叔怎么的也要派人查找三王爷的下落,哪有可能在这里陪个女人消磨时间。

“他有没有闲情本王不知,本王只知道他们来望月庵就只能吃饭赏花。”三王爷坐在密室里,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属下就怕九皇叔发现了什么。”青衫男人忧心忡忡,他们的大本营在山东,在这里虽然有些高手,可要和皇上、九皇叔的人马对上,完全不够看。

“如果他真发现了什么,还敢孤身上门,本王佩服他。”三王爷很想相信九皇叔的到来只是巧合,可是……

在山东,他用五万人马都没有迷惑到九皇叔,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没安稳两天,九皇叔就带人上门了,这真是巧合吗?

可要不是巧合,又是什么?

难不成,那个叫蓝九卿的人出卖了他,可,如果九皇叔真得发现了他的落脚处,为何不知道发兵将望月庵围起来,反倒以身涉险?

三王爷发现,他真得想不透、弄不懂,他这个九弟行事真是诡异莫测,让人无从下手,而在没有肯定九皇叔知不知情时,他又不敢胡乱出手,以免暴露了自己,让皇上那个混蛋坐收渔翁之利。

吱嘎一声,密室的门被打开了,被凤轻尘批评得一无事处的庵主走了进来。

“三爷。”

“情况如何?”在望月庵,三爷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能借助安装在各处的铜管,接收外面的消息。

“回三爷的话,九皇叔与凤轻尘只带了十二个护卫,其他的都是丫鬟婆子。九皇叔脸上看不出什么,那凤姑娘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脸上想什么便是什么,依属下看九皇叔和凤姑娘十有八九是来赏花的。”庵主将凤轻尘进庵后的表现一一说了出来了,言词中透着不屑。

三王爷却不这么认为,想到凤轻尘带人堵他的那一幕,三王爷提醒道:“别小看凤轻尘,那个女人不简单,你别被她骗了。”

要是凤轻尘在,肯定会大呼冤枉,她今天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她绝对是本色演出,她真以为自己是来吃饭、赏花的,至于九皇叔要做什么,她怎么知道。

“三爷放心,属下已派人盯着他们,九皇叔带来的几个人,属下也让人看着,只要他们一有动静,我们的人就会将其拿下。”

庵主再三保证,三王爷这才稍稍安心:“小心点,别打草惊蛇,要是他们没动作,你就什么都别做,好生把他们送走,千万别暴露了我们。”

九皇叔都送上门了,三王爷何尝不想将其拿下,可九皇叔是亲王,九皇叔和凤轻尘要是在这里出事了,他们这个据点也就暴光了,为了一个九皇叔,暴露自己最后的藏身处,实在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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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鲜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望月庵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庵里玫瑰花田确实是很不错,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当然这只是小范围的人才知道,毕竟只是口口相传,再说了三王爷也不会想太多人来。

望月庵可是三王爷精心设计的据点,不会于人烟荒芜的让人注意,也不会香火鼎盛到露出马脚,在成千上百座庙宇中,望月庵普通得让人看不出半丝特别。

能被人如此推崇,在贵妇人圈子流传,望月庵的玫瑰花当然是有观赏的价值,这里的玫瑰花不仅仅是开得特别艳,还特别多,不管是品种还是数量,在皇城都算是首屈一指。

站在花田外,尽是看不到边际,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气,闻着玫瑰的花香味,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很美。”

有多久不曾如此轻松过了?

“你喜欢就好。”九皇叔站在凤轻尘身后,离那玫瑰花足足有一丈远,看凤轻尘朝花田走去,九皇叔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

虽有提前服了药,九皇叔还是没有上前的打算,他对这片花田不感兴趣,他是带凤轻尘来赏花的,自己赏美人就行了。

“唔,我很喜欢,这里很漂亮了。”凤轻尘也没有靠花田太近,她怕自己身上沾了花粉,与九皇叔站得太近,九皇叔会不舒服。

九皇叔含笑而立,目光紧随凤轻尘,冷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探子稍稍松了口气。

看九皇叔和凤轻尘的样子,好像真是来赏花的……

凤轻尘绕着花田走了几步,就没了兴致,诚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爱摆弄花草的人,赏花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如果有九皇叔陪她一起还好,一个人在花田里转悠,即使那片花海再美,也留不住她的脚步。

“饿了,回去吧。”凤轻尘拍了拍衣衫,才往回走。

她怕花粉沾在身上,九皇上会不舒服。

“不看了吗?那有看到哪朵最美吗?”九皇叔一直记得凤轻尘所说的话,他会亲手摘一朵玫瑰花送给凤轻尘。

“你摘给我的,就是最美的那朵。”这里的玫瑰花极艳,尤其是红玫瑰,红得炫目,每一朵都很美。

“那好,你等着。”九皇叔也不多说,足尖一点便朝花田中央飞去。

身形轻盈,翩若惊鸿,不过一个眨眼间,人已立在花丛之上。

太帅了。

什么叫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这就是了。

凤轻尘两眼放光,满心满眼都是九皇叔,恨不得将这一幕永远的记录下来。

九皇叔一向敏锐,凤轻尘的眼神如此炙热,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趁挑选花朵的空档,九皇回头朝凤轻尘展颜一笑……

嗡……凤轻尘只感觉脑子一片白,呆呆地看着九皇叔,眼里除了九皇叔再也看不到其他。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好看成这样。

沐浴在阳光下,立于红花之上,满山的玫瑰都成了背景。凤轻尘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飞快,恨不得冲上前扑到那个男人怀里,以免他被人抢走了。

可惜,这一幕只是瞬间,九皇叔倾身向下,足尖在花上借力,弯腰将他看中的玫瑰花摘了下来。

花有刺,九皇叔虽然注意了,可还是不可避免被刺给划破了手指,一滴血珠沁出,落入土地壤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九皇叔所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花朵,转身折回。

踏花而行,却没有伤到一片花花瓣,他虽不是爱花之人,但也惜花!

“给你。”九皇叔很满意凤轻尘痴迷的神色,将手中的花递到凤轻尘的面前,同时不忘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被九皇叔轻薄,凤轻尘臊得一脸通红,可责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将花接了过来,清亮的双眸娇羞诱人,一脸甜蜜。

“我很喜欢。”红艳艳的玫瑰衬得凤轻尘人比花娇,花瓣上还带着水珠,轻轻一嗅,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看看手中的玫瑰,凤轻尘心里被幸福填满,只不过……

“这花怎么这么红。”之前一大片在一起,又是远观,虽然觉得红艳,但却没有这么夸张,这伙近后,凤轻尘才发现手上的玫瑰红得有些过火。

“可能是开在中间的原因,中间的那一片,要比外围得更红更艳。”虽说只是一刹那,但足够九皇叔看清楚了。

“这样呀……”不知怎么地,凤轻尘觉得这花怪怪的,想到关于用鲜血浇灌的玫瑰更红艳的说法,便半真半假地告诉了九皇叔。

九皇叔一听,立马将凤轻尘手中的夺了过来,往身后的花田一甩。

“这花别要了,以后本王寻更好的给你。”

“啊?这花有问题?”凤轻尘吓了一跳,同时又庆幸,九皇叔把花梗上刺给清除了,不然她的手指就遭殃了。

“也许如你所说的那般,这花是用人血浇灌才会开得这么艳,这么美,当然,不管是不是都别要了。”九皇叔又恢复冷若冰霜的样子,柔和的现条之前更加得冷硬。

凤轻尘知道九皇叔不是说笑,也没有赏花嬉戏的心情,正色道:“你是说这座望月庵有问题?”

“嗯。”要没有问题,怎么会带你来。

“呃……难怪,我就说你好好的,怎么会带我出门。”好心情瞬间消散,凤轻尘再次感慨自己就是一个悲剧。

喜欢上一个事业心重的男人就是这样,他的事业永远排第一,而他的女人能排第二已经了不起。

“别不高兴,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本王就带你去别院小住,别院的荷花也快开了。”相比玫瑰,九皇叔还是觉得梅花更衬凤轻尘,他以前也有折梅花给凤轻尘,却不见凤轻尘这么高兴。

他真不明白,这玫瑰花有什么好的,多刺还红得有艳俗。

“别院?”凤轻尘想到九皇叔乘着小舟,从漫天的荷花中,缓缓朝她靠近的画面。

那画面很美,只是后面九皇叔拿笛子敲她脑袋的画面,实在不怎么美……

“啪……想什么呢?”九皇叔见凤轻尘迟迟没有说话,便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让她快点回神,这望月庵步步危机,可容不得她失神。

“别敲我脑袋啦,会笨的。”凤轻尘嗔怪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抱怨:“都是被你敲笨了,害我现在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银子。”

呃……九皇叔知道凤轻尘说的是望月庵的事,颇为不自在的解释:“本王什么时候卖了你?只是不想你担心罢了。”

他哪里舍得把凤轻尘给卖了,他不过是顺便,不然他一个人孤身来望月庵,他那三哥一定会疑心,至于现在……

他那三哥应该会坐立不安,犹豫不决,毕竟他这招很容易迷惑敌人,他的三哥怕是不会想到,他会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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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2起风,有人等不急了

九皇叔猜的一点都没有错,三王爷本就多疑,听到监视的人来报,三王爷越发地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真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两个人就太可怕了,他们的一言一行自然到让人无法怀疑。

“三爷,也许真是巧合。”青衫儒士附和道:“九皇叔城府,他可以做不到不露半点破绽,但凤轻尘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就算再能干,也不可能半点风声都不露,依属下看三爷的担忧是多虑的。”

三王爷依就无法放下心,只是现在的情况,他又不能妄动,叹了口气道:“希望是本王想多了,让静心把人都撤了,别让九皇叔发现我们在监视他。”

“属下遵命。”青衫儒士露出一抹安心的笑。

他真怕九皇叔原本不知情,但这些监视的人却露出马脚,让九皇叔起了疑心。

要知道,九皇叔可不是等闲之辈,他能片叶不沾的飞入花丛,可见武功修为颇高,一般人根本监视不了他。

三王爷与属下商定好了对策,九皇叔与凤轻尘也回到房内,下人很有眼色的上前,打水给凤轻尘和九皇叔净手,同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刚拾好,被凤轻尘鄙视的庵主静心就上门了,低眉顺眼的道:“九皇叔,凤姑娘,斋菜准备好了,两位是在房内用饭,还是去观花台。”

为了方便那些贵妇和小姐赏花,望月庵在外面有一座亭子,坐在那里吃饭,不仅能看到满山的玫瑰花,还能闻到空气浮动的花香。

“去观花台。”九皇叔抢在凤轻尘前面说道。

凤轻尘诧异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庵主静心并没有看到,福了福身道了:“贫尼这就去安排。”

静心离开后,九皇叔便上前,背对着门口,指了指隐在角落的铜管,凤轻尘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了。

这望月庵还真是处处不寻常。

知道有人窃听,凤轻尘不敢乱说话,便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闲聊,却不想九皇叔并不接话,而是将话题引到那片玫瑰花田。

“轻尘,你真觉得那片玫瑰花田有问题吗?”九皇叔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凤轻尘不知九皇叔有什么用意,但还是将话题接了过来。

“玫瑰花我以眼也见过,可从来没有哪个地方的玫瑰花开得这么艳,我总觉得不寻常。走的时候带一点土壤回去,我想研究一下,是不是这里的土地比较特别,不然怎么能开出如此夺目的花朵。”凤轻尘努力忽视被人监听的事情,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却半句不提用血浇灌的事。

九皇叔朝凤轻尘露出一个赞许的笑,继续道:“本王也是听说这片花田很特别,才想带你来看看,没想到偏你事多。”

“我哪事多了,既然怀疑当然要去验证,说不定我也能种出这么美丽的花。”凤轻尘不满的道,一副娇蛮的样子,一听就知道是被人宠坏了。

“你要种什么花告诉花匠一声,哪里就需要你动手了。如果真喜欢这里的花,本王命人挖几株回去。”九皇叔说得很认真,让凤轻尘都分不清这是真是假,不过……

“算了,我家不大,没法划个园子出来种花,要是有空地我宁可去种草药。”之前孙思行提起玄医谷的草药田,就一副向往的表情,要是有地方凤轻尘真想在家划块地,自己种草药。

“你呀,真是三句不离医,太不解风情了。”九皇叔摇头叹息,结果凤轻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的道:“我本身就是大夫嘛,谈医是我的本行。对了,你的手指不是被玫瑰花刺划伤了嘛,我给你上药吧。”

说完,就让人去拿药箱,幸亏九皇叔动作快,一把拉住了凤轻尘:“别忙活,这么点小伤还上药,别得丢死人。”

“有伤就要上药,这有什么丢人的。”

……

九皇叔和凤轻尘两人装得高兴,入戏很深,可苦了一直监听的三王爷和青衫儒士,那青衫儒听到半天也没有收到有用的消息,苦笑:“怎么感觉不出九皇叔有多冷漠,有多高深的样子,九皇叔好像与传言不符,就是那凤轻尘也没有传所说得那般狠辣果决。”

这明明就是一对陷入情网的普通男女好不好,话多的、腻味的很符合他们的形象。

“东陵九也只有在凤轻尘面前才会如此,你要真对上了就会明白了,他那个人……本王也看不透。”三王爷语气中有掩不住的落寞。

不管怎么说,都掩饰不了他败在九皇叔手中的事实,而现在九皇叔就在他的地盘上,可偏偏他什么也做不了。

“九皇叔对凤轻尘如此深情,不是把自己的弱点给暴露出来了嘛,只要抓住凤轻尘,那要九皇叔束手就擒并不是难事。三爷,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青衫儒士是三王爷的心腹,这望月庵就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绝对是个人才,不过一直隐在暗处,从不曾与九皇叔、凤轻尘正面交过手。

青衫儒士对凤轻尘和九皇叔的了解,仅限于情报上所写,这是他第一次与九皇叔和凤轻尘这么近距离接触,深感这二人与传闻不符,便动了想要出手的念头。

“这个法子不错。”三王爷心动了。

一举拿下九皇叔和凤轻尘不切实际,也容易引来麻烦,可要抓住凤轻尘,借此要挟九皇叔,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爷要是相信属下,属下这就去安排。”青衫儒士一见立功的机会来了,忍不住就想行动了。

三王爷审势地看了青衫儒士一眼,见对方自信十足,便点了点头,放手让对方去操作,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抓不到人没关系,千万别暴露了自己,本王不想与九皇叔正面对上。”

这里不是山东,在皇城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三王爷万事都以稳为主,不然他也不会在暗中谋划二十多年,不露出一点痕迹。

“属下明白。”青衫儒士用力点头,他知道他们输不起,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1063尊贵,再次相见

九皇叔与凤轻尘正在观花台用饭,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风吹来,浓郁的花香顺着风迎面扑来,别说九皇叔了,就是凤轻尘这个对花粉不过敏的人,也呛了个半死。

“哈啾,哈啾……”凤轻尘眼睛红通通的,揉了揉鼻子,正想要问怎么回事时,又一阵花香袭来,凤轻尘又打了几个哈啾,眼泪都飙出来了。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九皇叔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拿起帕子就给凤轻尘擦起来了,半点不受花香影响。

凤轻尘郁闷死了:“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花香袭人,要说没有人搞鬼,打死凤轻尘也不信……

“起风了!”九皇叔抬头,看着比之前稍暗的天空,笑了……

有人等不急了。

凤轻尘将筷子往桌上一丢,没好气的道:“真是扫兴,不吃了。”

一桌的灰尘,别说九皇叔了,就是凤轻尘也下不了口,好在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让丫鬟婆子收拾一下,便回房了。

房内总不至于还起风吧!

房内不起风,却有别的麻烦,刚到院子,车夫就来报,马儿在后山错吃了草料,这伙全部拉稀,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怕是跑不动了。

这手段真拙劣!

九皇叔一听就知道是三王爷的人动了手脚,也不着急,只命车夫立刻回城,让人送一批马过来,车夫见九皇叔没有责罚,擦了擦冷汗,心中暗自庆幸。

唉,毕竟谁也想不到,这马儿好好的会吃地上的青草,以至于吃到了让马儿拉稀的料,车夫之所以不怀疑望月庵的人,是认为望月庵全是女尼姑,这些人哪里敢算计九皇叔。

车夫刚走没有多久,九皇叔身上就不对劲了。

“你身上起红疹了。”凤轻尘帮九皇叔宽衣的动作一顿。

“还好,不痛。”九皇叔庆幸他做了双重保护,用了玄医谷谷主的药,也用了凤轻尘的药,不然今天还真可能会栽在三王爷手里。

花粉过敏的人在花田这种地方,真心伤不起。

“你等等,我让人打水,给你清理一下。”想到刚刚那阵邪风,凤轻尘当然明白九皇叔身上为何会起红疹。

凤轻尘心中暗恨,决定回头一把火把那片花田给烧了,看他们还拿什么害九皇叔。

“不用。你替本王擦上药膏,换一身干净的衣衫便行。”九皇叔出声拒绝。

有些事可以将就,但有一些绝对不能,这望月庵的浴桶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他绝不与人共用浴桶。

一想到要用一个尼姑用过的浴桶,九皇叔就一阵恶寒,全身发麻,好像有毛毛虫在他身上爬一样。

与人共用浴桶,比花粉过敏还严重。

凤轻尘噗嗤一笑:“你啊,就是穷讲究。”

九皇叔嫌恶得如此明显,凤轻尘就是想要装作不知也不行,这男人的洁癖又发作了,想到刚刚他们吃饭所用的餐具,都是九皇叔命人带来的,凤轻尘满头黑线。

幸亏九皇叔出身尊贵,不然一般人家根本养不起他,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讲究。

“……”九皇叔耳根微红,对上凤轻尘那戏谑的神情,尴尬地别过眼。

这个是意外,而这笔账他会记得找三皇兄算,他本身就计划好了,要望月庵留宿,偏偏三王爷多事,弄出这么多画蛇添足的事。

九皇叔过敏的事,三王爷第一时间知道了,虽然没说什么,但青衫儒士还是看得出三王爷很高兴,在九皇叔手上吃多了亏,难得占了个上风,三王爷哪能不乐。

因这一连串的事情,九皇叔和凤轻尘就顺势留在了望月庵了,这样的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是夜,凤轻尘给九皇叔换好药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了,留下九皇叔一个人反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原因很简单……

九皇叔对望月庵提供的被子很不满。

“养尊处优的废人。”三王爷听九皇叔挑这、挑那,心里万分嫉妒。

同是天家兄弟,九皇叔养尊处优,精贵万分,可他呢?只能躲在角落里,最艰难的时候,他还和死人一直呆了七天,吃死人的肉才活下来……

如果是东陵九面对这些,他能活下来吗?

一个处处不如他的人,凭什么活得比他尊贵,活得比他风光,他不甘心。他本该是那个九五至尊、君临天下的人,奈何一步错便是天差地别……

“三爷。”青衫儒士察觉到三王爷情绪不对,连忙出言提醒。

三王爷闭上眼,掩去眼中的嫉妒与愤恨,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平,冷酷的道:“计划有变,如果可以连同东陵九一块处理了,一把火把望月庵烧了。”

三王爷这是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拖九皇叔下黄泉,可见三王爷又有愤怒。

“三爷,这样于我们没有半点好处,到时候岂不是要便宜那狗皇帝。”青衫儒士连忙劝说,奈何此时的三王爷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厉声道:“按本王说得办。”

“三……”

“按三王爷说的办就对了。”

青衫儒士还想要再劝说,刚开口就被打断了,三王爷和青衫儒士惊了一跳,连忙回头……

“老九?”

“九皇叔?”

“静心?

三王爷和青衫儒士同时惊呼出声,九皇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房内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嘛,怎么会挟持着静心找到这里。

“三皇兄,我们又见面了。”九皇叔将架在静心脖子上的剑收了回来,静心立马扑到三王爷脚下:“三爷……”

“滚。”三王爷不等静心说完,一脚就踹了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静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见三王爷这一脚踹得有多重。

到这个时候,三王爷要是还不明白,自己落到九皇叔的算计中,那简直就是白活了。

“九弟,你的胆子可真大。”三王爷阴冷地笑道。

“皇兄过誉了,本王也是没有办法,皇兄这个地方真不好找。”九皇叔反客为主,走到密室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看三王爷朝青衫儒士使眼神,九皇叔手中的一剑一扫,正好挡在青衫儒士的面前。

“皇兄,本王想和你单独谈谈,不想被人打扰。”

三王爷与九皇叔四目相对,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淡然地点头:“可以。”

事到如今,他能说不可以吗?

1064天真,本王有那么小家子气嘛

九皇叔为了这一刻,准备了那么久,怎么会容许三王爷说不,得到三王爷的同意后,九皇叔毫不犹豫的将青衫儒士给杀了……

噗……血飙在墙上,青衫儒士咚的一声倒地,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明白,九皇叔为什么要杀他,他明明没有感觉到九皇叔的杀意。

“九弟,你……”三王爷也不明白,青衫儒士算是他的心腹,就这么死在他面前,他当然要说同句。

九皇叔将手中的剑反手放在石桌,一脸平静的道:“皇兄,本王不是说了,要与三皇兄单独谈一谈嘛,这个人在这里是多余的。”

这密室能与外面的人联系,他能阻止一次,阻止不了两次,索性将人杀了,以绝后患。

“九弟说得是,是皇兄想左了。”三王爷气极,却还要和颜悦色的笑出来,好似刚刚下达烧死九皇叔命令的人不是他,而九皇叔也不提这事。

“山东一别,你我兄弟二人多日未见,三皇兄瘦了。这段时间想必是过得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以正至于身形消瘦。”九皇叔开口就是讽刺三王爷见不得光。

“比不得九弟,九弟你脸色苍白,怎么?受了你那皇帝哥哥的气?”三王爷反讽九皇叔被皇上责骂的事。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三王爷也能肯定,九皇叔肯定被皇上刁难了,毕竟他是在九皇叔手中被劫走的,皇上要不找九皇叔的麻烦才有鬼。

“多谢三皇兄的关心,本王很好。三皇兄许久没有见过皇上了,也许不知皇上现在的情况。皇上心爱的妃子昨天死了,他这伙正忙着悼念了的爱妃,哪有功夫找本王的茬。”九皇叔这是在告诉三王爷,皇上根本能力动他。

话中绝对的自信与狂妄,让三王爷一惊,他一直都知道东陵九虽只有亲王之尊,却能与那九五至尊的皇帝抗衡,本以为两人是平分秋色,却没有想到私底下,完全是东陵九占上风。

一来一往的试探中,九皇叔锋芒毕露,与在山东时不同,即使处在三王爷的老巢中,九皇叔也依旧强势,半步不退让,不着痕迹地展露自己的实力。

三王爷冷汗淋漓,皇城是东陵九的主战场,他最大的倚仗便是躲在暗处,可当自己的据点曝光后,在皇城他根本没有能力和九皇叔、皇上抗衡。

他知道,依九皇叔的无耻,他要是不妥协,九皇叔转身就会把他卖给皇上,在山东,九皇叔已经做了一次。

三王爷被九皇叔逼得没有办法,只得主动开口道:“九弟,你到底希望皇兄怎么样?在山东,皇兄已经将自己手上的人马给了你,你还是不肯放皇兄一马吗?”

三王爷说出这话,无疑是向九皇叔认输。

可惜九皇叔完全不领情,嘲讽地笑道:“三皇兄,本王知道你很聪明,可也别把本王当傻子。在皇兄眼中,本王就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区区五万人就想打发本王,三皇兄你未免太天真了。”

经营三十多年,又有卢家做后盾,打死九皇叔都不相信,三王爷手中就只有这五人。

既然三王爷是将死之人,作为弟弟的他,当然要把三王爷手中的势力全部挖出来,好发挥最大的作用。

他东陵九的胃口很好,区区五万人还不够他塞牙缝。

“九弟,你未兔太看得起皇兄了,皇兄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穷尽三十年的精力,也就只有这么五万人。”打死三王爷都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

交出去了,他就真得什么都不是,东陵九一定会杀他灭口。

“既然这样,咱们兄弟二人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皇兄,走吧……”九皇叔起身,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无声地警告三王爷,他东陵九得不到的,就会毁了。

“九弟……”三王爷咬牙,一动不动。

落到皇上手里,他的下场会更惨,他手上的力量也会变得无用。

“三皇兄还等什么吗?皇上可是等你多时了。”九皇叔似笑非笑的道。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可偏偏三王爷就吃这一套,三王爷瘫在椅子上,一瞬间好似苍老了五六岁,一脸挫败的道:“九弟,你赢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三皇兄爽快,臣弟佩服。”九皇叔没有半丝真心的夸到。三王爷苦笑一笑,只等九皇叔开口。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他还能如何。

“三皇兄,臣弟也不拐弯抹角,臣弟要的不多,只要把你在山东的十万兵马和兴源钱庄的账本王。”三王爷手上不止这么一点势力,可九皇叔想要的就只有这两处,只要得到这两处,其他的都好办。

“你,你……你知道知道兴源钱庄的事情?”三王爷像是见了鬼一般,深凹的眼眸凸了出来,惊恐万分。

兴源钱庄是三王爷手上最大的本钱,这事连卢家人都不知晓。

“你就当臣弟运气好。”九皇叔高深莫测的说道,摆明了不会为三王爷解惑。

“老了,老了,我真是老了。”三王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始打亲情牌:“九弟,皇兄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能干的。你也知道皇兄时日无多,在山东皇兄已打算将自己手上势力全部交给你,奈何……你为人谨慎,转身就派人拿下了我,要是没有这一出,这些东西你早就到手了,哪里需要大费周章。”

“三皇兄,这样的话以后就别再说了,臣弟听了恶心。”九皇叔毫不客气地戳破三王爷的谎言。

“三皇兄,别说天家无兄弟情,就算有兄弟情,你我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兄弟情深。当年你消失时,臣弟还在襁褓中,初次相见便是在山东,臣弟实在没办法相信,三皇兄会将自己苦心经营几十年势力,交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

而这个人,还是会与他争夺帝位的异母弟弟,打死九皇叔都不相信,三王爷有这么多高尚,要知道,他们家的兄弟从来没有高尚这种品德,有的都是无耻与阴险。

“九弟,你真得误会皇兄了。皇兄是真得考虑过把手中势力全部交给你。皇兄时日不多,那些人在我手上也没有任何用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相信你会将我手中的势力,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把皇上拉下来。”三王爷一脸诚恳,打算对九皇叔动之以情。

从九皇叔和凤轻尘的相处中,三王爷可以肯定,九皇叔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要的不多,只要九皇叔稍稍动容一下便行……

这次逃走后,哪怕是必死也要和皇上正面对上,免得再次落到东陵九手中。

要知道,他没有那么多势力可以卖,再犯到东陵九手里,他也许要用心中最大的那个秘密,和能换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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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5交换,将死之人其言善不善

对凤轻尘,九皇叔确实称得上有有情有义,可三王爷不知道,九皇叔的情仅限于对凤轻尘,九皇叔的义也只限于对自己认同的人,三王爷从来不在他认同的范围,所以……

三王爷想要九皇叔对他手下留情,无疑是在做梦,九皇叔一言不发地看着三王爷,摆明了不相信三王爷的话。

在山东就想把手中的势力全部交给他?

如果直是这样,三王爷就不会一把火,把卢园烧了,然后自己落跑,更不会拿五万人给他,却不提卢家人半句。

卢家人为三王爷犯下谋逆的大罪,可事到临头三王爷却不管他们的生死,丢下他们就跑,完全没有为人主子的风范。

对待跟了自己三十多年人,都能如此无情,九皇叔又怎么会相信,三王爷会对他这个从来没有交情,和陌生人一般弟弟有义。

兄无情,弟无义,便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最佳写照,他们从来都不是,会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主。

密室里,九皇叔与三王爷四目相对,九皇叔在等三王爷把东西舀出来,三王爷却在盘算,外面的人要多久才会发现这里的不正常,要如何才能从九皇叔手中脱身?

诚如九皇叔所想得那般,三王爷从来没有想过相信九皇叔,他宁可相信蓝九卿那个江湖侠客,也不会相信在皇室长大的九皇叔。

皇家的男儿,从来都没有有情有义的人,有情有义的人都活不下来。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无论是九皇叔还是三王爷,都是极度沉得住气的人,直到……

密室外,响起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光听这声音三王爷就可以肯定,来人数量不少,想到九皇叔只带了几十个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丫鬟、婆子,三王爷眼前一亮。

这应该是他的人,他的人到了。

九皇叔意味深长地看了三王爷一眼,脸上带着嘲弄的笑。

三皇兄,真以为这里是山东嘛。在皇城,他东陵九要多少人调不到。

踏踏踏……脚步声越来越近,三王爷也从欢喜欢到冷静,最后到冰冷……

东陵九有武功,连他都听到脚步声,东陵九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东陵九明知外面有人来,却没有拿他做人质,这说明……

“你的人?”三王爷的身子忍不住在颤抖。

他不想输,他输不起!

“本王还以为,皇你会等到人进来才发现。”九皇叔笑着摇头,那笑,怎么看怎么欠扁,至少三王爷就这么觉得。

“哈哈哈,原来是你的人……我输了。”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可他不甘心。

“东陵九,你别以为你比我强,你只是运气比我好,如果你一进来,我就下手杀了你,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笑。”

三王爷无比后悔,他要是在九皇叔与凤轻尘踏进望月庵的第一刻就拿下他们,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皇兄,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优柔寡断,当断不断,他这个三哥不是成大事之人。

“是,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又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上一次,他走错一步便与皇位无缘,这一次呢?

三王爷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绝望,像现在这般恨自己不够果断,三王爷他瘫在椅子上,双眼没有一丝生气,整个人死气沉沉……

他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可就这样死去,他又怎么能甘心。

凤轻尘走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把玩着手中的枪,挑眉问道:“怎么?你们还没有谈完?”

幸亏她把人留在外面,没有带进来,不然九皇叔就白忙一场了,人落到皇上手里,九皇叔可就什么便宜也占不到了。

九皇叔摇了摇头:“你的事情办完了?”

“没有,翟东明在盯着,我懒得去看,全是白骨和腐烂的尸体,那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我受不了。”凤轻尘想到玫瑰花田下城堆的尸体,胃里就发酸。

那片花田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美丽外表下的罪恶。

饶是她见多了死人,也受不了那乱葬岗一样的地方,那种地方估计只有她师姐能呆得住,谁让她师姐是法医。

“那种地方不看也好,把外面的人带走,本王还有话要和皇兄说。”玫瑰花田的情况,九皇叔大至能猜到一二,所以听到凤轻尘说,他一点也不惊讶。

翟东明这次赚到了,不仅找出了潜伏在皇城的神秘人,破了皇城流血夜的案子,还把这十几年来,皇城失踪人员的案子给破了。

皇城流血夜的案子,九皇叔是无论如何都要把罪名往三王爷身上扣,只有这样他的黑骑才能脱身。

这一次,翟东明不仅保住了自己护城大将军的职位,还能得到皇上的嘉赏。

“好。”凤轻尘转身就走,脚上的小皮靴踩得踏踏作响,极有节奏感,三王爷却觉得凤轻尘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他完了!

他知道翟东明是谁,东陵九把皇上的人马都调来了,那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三王爷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既然他没有好下场,那么皇上与东陵九也别想过好日子,还有那个从他手中抢走九州地图的蓝氏后人,也别想安逸。

想到这里,三王爷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眼珠子缓缓转动,想到九皇叔与皇上不死不休的争斗,想到九皇叔对蓝九卿追杀,三王爷越想越兴奋,双眼炯炯有神,看着九皇叔。

“九弟,我们在山东的交易还算吗?”那个交易真正的内容,应该是三王爷把手上所有势力交给九皇叔,而九皇叔把他埋在可以看到皇宫的地方。

“把账册和兵马给本王,交易便能继续,本王会遵守约定。”山东的十万人马,是三王爷手中最后一支兵马,至于兴源钱庄的账本,那关系到三王爷在朝中的实力。

兴源钱庄的东家是谁九皇叔还没有查出来,他也知道三王爷不会说,三王爷在那里有一份子,而与三王爷有来往的官员,银子就存在那里。

“呵呵,你可真一点亏也不吃。”三王爷很爽快的应下,从怀中取出一块黑漆漆的铁牌:“拿这块牌子去兴源钱庄找一个姓杜的掌柜,他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兴源钱庄认牌不认人,这一点九皇叔也知道。

“臣弟多谢三皇兄。”九皇叔一点也不客气的走到三王爷面前,将铁牌接了过来。

三王爷打量着近在眼前的九皇叔,笑道:“你也只会在这个时候,才自称臣弟,平常都是一口一个本王,端得是傲气无比。”

“臣弟叫习惯了,皇兄不喜欢,臣弟不再皇兄面前自称本王便是。”横竖,也就是一晚的事,九皇叔很给三王爷面子。

“别,别,别……”三王爷连连挥手:“我个无官无职的人,可当不起你自称臣弟,不过看在你叫我一句三哥的份上,三哥临死之前,再告诉你一件事……”

1066阴狠,光明正大的算计

三王爷算得很精,他把自己手上的人给了九皇叔,九皇叔实力大涨,到时候就算他不对皇上出手,皇上也无法再容忍他。

九皇叔和皇上的矛盾不可调和,他要做的就是再加一把火,让九皇叔与皇上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

至于那个抢走他九州地图的蓝九卿?

三王爷冷笑,东陵九能这么快就发现他的藏身地,蓝九卿功不可没,对于出卖过自己的人,三王爷从来不手软,而他这个秘密就与蓝九卿有关。

不管是主仆情、兄弟情还是男女之情,这天下,没有拆不散的情。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再亲密的人也能反目成仇。

就算九皇叔与蓝九卿之间有联系,三王爷也有把握,让他们变成仇人……

“九弟,你可知九州地图?”三王爷故作高深的说道,微微上扬的下额说明他此时的得意。

九皇叔一怔,点了点头:“曾听说过,不过不曾见过。”永远不要把底牌露给自己的敌人,即使那个敌人快要死了。

不曾见过就好,你要见过我要如何找优越感。

三王爷得意的说道:“九州地图乃前朝皇室密宝,九弟不曾见过也是正常,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九州地图的存在。据说这九州地图与前朝留下的一批保藏有关,九弟要是拿到这批保藏,可谓是如虎添翼,到时候别说区区东陵,就是统一九州大陆,重现蓝氏盛世也不是不可以。”

三王爷这话对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很有诱惑力,前朝立国千年,上百代积攒下来的财富,绝对不可小视。

这也就是明知九州地图难凑齐,却依旧有人收集一般,只要得到那批保藏,坐拥天下指日可待。

“九州地图虽好,可惜臣弟却不知哪里能找到。”九皇叔稍稍露出两分动容之色,随即又惋惜的叹气。

三王爷别过脸,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再怎么孤傲冷情、处惊不变,还不是一样心动了。

财帛动人心,这话当真是不假。

不屑归不屑,三王爷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为九皇叔着想的样子,好声安慰道:“九弟别气馁,皇兄既然说出来,那就表示皇兄知道九州地图的下落。”

“哦?三皇兄要是知道,怎么不自己去取?”九皇叔反问道,如果不是之前那短暂的动容,三王爷都要怀疑九皇叔根本不心动。

当然,这才符合九皇叔在三王爷心中的印象。

三王爷苦笑一声,语重心长的道:“九弟又怎知皇兄我没有去找。九弟你不知道,九州地图总共有九张,这些年来皇兄我就算到处打听,也只打听到了三张的下落。”

“三张?皇兄果然能干,居然能找到其中的三张,不知道的这三张地图在哪?”九皇叔虽然很想知道,但面上却不显,语气淡然没有半丝起伏。

三王爷既然开口了,不需要他问,便会说出来。

虚伪。三王爷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这世间能拥有九州地图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按理这九州地图该是我等皇室人才能拥有,可我所知的这三块地图却都与江湖有关。”三王爷卖着关子,九皇叔也不急,三王爷不说,九皇叔也不催……

虽说,这离皇城不远,可对九皇叔来说,只要不是在皇上面前,那就是山高皇帝远,凡事由他说了算,他耗得起。

三王爷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九皇叔开口追问,只得自己说道:“这三张地图,有一张在魔教,有一张在杀手联盟。还有一张……”

三王爷略一顿,叹了口气才道:“还有一张原本在我手上,不过我遇到一个姓蓝名九卿的江湖侠客,那张地图被他拿走了。要是九弟早些来,皇兄手中的这块地图就能送给你了,可偏偏九弟与九州地图无缘呀。”

三王爷的阴险,从这里就可以看到了,他不多说蓝九卿什么,只点明九州地图在蓝九卿手中,到时候九皇叔要集齐九州地图,就一定会和蓝九卿对上,尤其是三王爷又补了一句:“九弟,皇兄要是没有猜错,那蓝九卿就是前朝蓝氏后人,他手中绝不止一张九州地图。”

“三皇兄言之有理。”九皇叔点了点头,在三王爷看不到地方,眼露同情。

三王爷这招确实阴险,如果九皇叔与蓝九卿不是同一个人,那么明知是陷阱,九皇叔也会跳,九州地图的诱惑太大了。

他这个三哥真不是成大事者,想要算计他,也不查清楚,真正是可恶又可怜……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九皇叔也不与三王爷多说,提醒道:“皇兄,九州地图的事情臣弟承你的情,不过交易还要继续。”

九皇叔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当然不会因为三王爷快要死,就吐露一些不该吐露的问题。

有时候,死人也保守不了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来都不说,再说作为弟弟,他当然想让三王爷死得安心,要是让三王爷知道,他死前所做得苦心算计到头来全是一场空,那岂不是让他三哥死不瞑目了。

为了让他哥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九皇叔相当“善良”的让三王爷算计,让三王爷暗自得意。

自以为奸计得逞,三王爷心里高兴,这样一来他就算死,也能拉人做垫背,他的敌人也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三王爷虽然不舍,可还是将兵符给了九皇叔:“九弟,皇兄可是完成了交易。”

三王爷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苦心经营近三十年,眼见成功就在眼前,却瞬间化为云烟,要不是他自知寿命不长,怕是会气得吐血而亡。

“皇兄放心,臣弟该做的也一定会做到。”九皇叔确认东西无误后,便收了起来。

“皇兄,看在你把九州地图的消息,告诉臣弟的份上,臣弟也给皇兄你一个选择。你是选择现在死在这里,还是见过皇上再死?”三王爷和皇上之间的斗争可是从来不掩饰的,九皇叔还是很期待三王爷与皇上见面。

“和皇上见面?你不怕我把我们之间的交易告诉他,转手把你卖了。”三王爷嘲讽的说道。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转头把九皇叔卖给皇上,他一点也不会愧疚,他一个将死之人也不求什么好处,只求……

九皇叔与皇上之间的斗争更惨烈一下,最好两败俱伤,这样他就满足了。

1067意外,一不小心就死了

怕不怕三王爷把他给卖了?

九皇叔当然怕,所以……

三王爷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他不会给三王爷出卖他的机会。

九皇叔与三王爷谈妥后,便让翟东明的人看住三王爷,把人带进宫,至于那位晕死过去的静心庵主,九皇叔上前补了一剑。

知情人一个都不能留下来,他今天来望月庵,发现三王爷的落脚处纯粹是意外,这一切都是翟东明的功劳。

充其量他就是怀疑望月庵,安全起见把翟东明找来,所有的功劳都是翟东明的,他东陵九没有一丝功劳。

玫瑰花田很大,今天晚上是挖不完了,可是三王爷却不能等,天一亮翟东明就带人护送三王爷回城。

九皇叔和凤轻尘留在这里也没有事情可做,便跟着翟东明一同回去了。

入了城后,凤轻尘与翟东明分道而行,翟东明上前道了声谢,怎么说也是因为有凤轻尘在,才让他白捡了一个大功劳。

凤轻尘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就和你熟,这种立功的机会不给你,给谁。”

这话说得既直白又实在,翟东明闷笑道:“我爷爷还说你行事颇有章法,让我像你学习,依我看你完全没有章法,你就是一个徇私护短的主。”

“我徇私护短怎么了,这年头有不徇私的人吗?大公无私的人混什么官场,早日退隐,回去种田好了。”凤轻尘打了个哈欠:“不跟你说了,我困了,你快点进宫吧,这可是大功劳一件。”

只是不知这功劳,能不能抵她“害死”苏妃的罪,如果不能,那就再利用一次风钗吧。

皇上要是追究她害死苏妃一事,她就逼皇上把凤钗交出来;皇上要是不追究,那就把凤钗供奉在九皇叔母亲的牌位前,反正那凤钗留在自己手上最终也会成为祸害。

九皇叔没有和翟东明一同进宫,也没有送凤轻尘回府,而是直接回了九王府,凤轻尘知道九皇叔还要善后,没有纠缠,自己回去了。

事业心重的男人,永远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刚踏进府门,管家就说王锦凌等了她一个上午,刚刚走……

这还真是不巧。

“大公子有说什么事吗?”

“大公子只是来看小姐,事实上大公子昨天就来了,听到小姐和九皇叔去城外赏花便走了,留下口信说小姐你回来了,就派人去通知,结果小姐你一夜未回,我们也没有派人去告知大公子,大公子担心小姐一大早便过来,等到刚刚,王家派人来请才走。”管家想到王锦凌离去前,那担忧又失落的眼神,忍不住心疼起来。

谪仙一般的大公子呀,他们家小姐怎么就忍心不理大公子。

“没事就好了,你派人告诉大公子一声,我平安回来了,要找我的话晚点吧,我困了,我要去睡一伙。”熬通宵是常事,但通宵过后真得很累,再加上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凤轻尘是真得累了。

话分两头说,凤轻尘倒在床上后,翟东明也把三王爷送到了皇宫,皇上随意夸了翟东明几句,便迫不急待的去见三王爷。

兄弟二人二十多年没有见面,这一次见面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皇上作为胜利者,迫切的想要在三王爷面前炫耀,将三王爷踩在脚底,看三王爷跪在脚边求饶。

可皇上愿意落空了,皇上进来,确定是三王爷本人后,说了一句:“三弟,没想到朕还有见到你的一天。”

三王爷刚开口,只来得及说“皇兄”二字,就听到噗的一声,不知从哪冒出一支冷箭,直接没入三王爷的咽喉……

血,噗的一声飙了出来……

“三……”

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皇上脸色发白,身后的宫女和太监一窝蜂的冲上来,将皇上牢牢护在中间:“护驾,护驾,快护驾。”

“呃……”三王爷双手抓着自己的衣领,眼瞳猛得放大,张了张嘴,含糊和吐了几个字,却没有人听到,等到禁卫军冲进来时,三王爷眼皮一翻,咚的一声倒地上。

“啪……”九皇叔落下最后一个字,同时将手中的笔折断:“三哥,你安息吧。本王一定会完成你最后的愿望。”

九皇叔绝不会给三王爷出卖他的机会,而在路上九皇叔又不屑动手,他要给皇上和三王爷希望,再让他们绝望,而有什么比刚见面,有一肚子话要说,对方就死了更让皇上震撼的呢?

“皇上,看到三皇兄横死在你面前,不知你有何感想?”

拿了凤轻尘的凤钗,总要付出一点代价,他说了他的胃口很大,一个苏妃完全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皇上看到三王爷就这么死在他面前,当场就出了一身冷汗,他觉得自己身边处处都是危险,刚刚那一箭要是射向他,那么他就死了。

皇上是这个世界上最怕死的人,皇上下令要彻查凶手,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而当天晚上皇上就病,这么一来,皇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苏妃的死,去找凤轻尘的茬。

一个宠妃,皇上就算是再喜欢,也无法和自己的性命、皇位相提并论,三王爷的死让皇上觉得不仅仅是他的命,他的江山也不稳了……

皇上这一病还真是时侯,九皇叔不仅有时间养伤,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将三王爷留下来的事情处理完。

这一次三王爷倒没有怎么耍花招,九皇叔的人拿着兵符,很顺利的接手了那十万大军,至于三王爷在军中的亲信,九皇叔完全不给他们投诚的机会,直接一杀到底。

虽然九皇叔不看好三王爷,认为三王爷此人没有为人主的风范,但三王爷能在暗中谋划出这么多东西,可见他也是有一批忠实追随者,这些人虽然不缺才干,甚至有不少也是才华横溢之人,可九皇叔仍旧不愿意留下他们。

会叛变的追随者,今天背叛三王爷,明天也会背叛他。而不会叛变的追随者,他留下来有何用?他手上就算再缺将才,也不会用随时可能会背叛自己的人。

而随着九皇叔的人,顺利接手三王爷的兵马,山东的内乱也平息下来了,邰城和南陵的和谈条件历时一个月,也出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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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8谈判,皇上也不敢惹

九皇叔要求南陵锦行火速拿下邰城,再来和谈,可拿下邰城容易,和谈渗及到多方利益,却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谈好的事情。

表面上来看,向邰城发起战争的是南陵和三王爷,战争结束,拿好处的当然也是这两方的人,可符临正带人血洗三王爷在山东的兵马,他们哪里还能出来分享战争胜利的果实,于是这个好处便落到了南陵锦行的手里。

和谈本就是扯皮的事,光南陵锦行一方根本压不住邰城邰,邰邵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怎么也不肯割地赔款,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九皇叔暗中接手了山东,南陵锦行找来了符临做中介人,和谈才能顺利进行。

事实上,符临也是过来谈判的,他帮南陵锦行与邰城谈判,而他则要南陵锦行把三王爷的那只叛军给他,他好拿去给皇上交差。

这是双赢的局,南陵锦行当然不会拒绝,再说九皇叔走之前也说了,不要心疼这五万人,三王爷拿这五万人出来时,就抱着牺牲的打算。

这五万人马看着兵强马壮,实际却难堪大用,即便真交给皇上九皇叔也不心疼,反正三王爷手中真正的强兵,他已经拿到手了。

而且以降兵的身份回到东陵,对这些士兵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杀降不祥,皇上就算再恨三王爷,也不会杀降兵,毕竟只是普通的士兵,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作为战败的那一方,邰邵虽然失落,但并没有多颓废,也不把南陵锦行提的条件当回事,他知道东陵不会允许邰城落到南陵手上,有东陵的兵马在,南陵锦行不敢乱来,却没有想到南陵锦行会暗中与符临联手,转身就卖了和他一同奋战的人。

“无耻,无耻,真是无耻。皇室人果然个个无耻。”邰邵破口大骂,可那又如何,他根本改变不了事实。

这一战打下来,邰城损兵折将不说,还赔出了两百万两白银和几个商业小镇,这一伤别说十年,就是三十年邰城也无法恢复元气。

割地赔款这些都是正常的和谈内容,邰邵就算不满意也只能接受,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南陵锦行提出的另一个条件。

“锦行皇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是邰城城主?”邰邵咬牙切齿。

要是让邰城人知晓,他这个城主被东陵、南陵关进黑洞,他颜面何存,以后如何管理邰城。

“我知道你是邰城城主,可那又如何?你不知道凤轻尘是本皇子的姐姐嘛,你敢把本皇子的姐姐关进黑洞,就应该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九皇叔写信给南陵锦行时,特意提了邰邵把凤轻尘关在邰城黑洞两日的事。

虽然九皇叔没有说报复的事,可南陵锦行却明白,九皇叔提这件事,就是要他帮凤轻尘小小的报复一下。

真的只是小小的报复。

“当时的情况……”面对南陵锦行阴冷的目光,邰邵将解释话吞了回去,无力的说道:“锦行皇子,我并不知道凤轻尘是你姐姐,不知者无罪。”

“没关系,邰城主不知轻尘是我姐姐,但肯定知道轻尘和东陵九皇叔的关系,你敢关九皇叔保护的人,就得付出代价。符大人,你说是不是?”南陵锦行相当无耻地拉符临下水。

东陵与南陵联手,小小邰城主除了自认倒霉外,什么也做不了。

“锦行皇子说得没有错,邰城主挑个黄道吉日去密洞待个三五天吧,要是邰城主不愿意也没关系,我相信邰城有很多人愿意代替邰城主。”符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威胁。

要城主的面子,不想去是吗?好,你不去自然有别人去,谁去密洞待个三五天,出来后就是邰城城主。

什么?你不同意?邰城百姓不同意

没关系,你不同意我就杀你,邰城百姓不同意,我就继续派兵杀,杀到所有人都同意为止,反正东陵和南陵的兵马就在邰城外,随时可以进来,打完仗后还能顺便再要点银子赔款,横竖他们不亏。

邰邵又气又怒,可这世道便是如此,想要尊严?想要骄傲?可以,拿本事来,没本事?你要么妥协,要么去死。

明显,邰邵不想死,可要他立刻改口又太失身份,邰邵一张脸胀得通红,与符临和南陵锦行对峙。

诸葛先生暗中闪过一抹鄙夷,见事情差不多,便上前劝说:“公子爷,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公子爷以大局为重,就算不为公子着想,也要为邰城的百姓着想。”

明明是自己怕死,却拉出大义的旗帜,有这个台阶,邰邵的脸色当即就好看了起来,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南陵锦行和符临俱是不屑,同时也松了口气,山东、邰城这堆破事总算解决,回去自后应该各自有加封了。

南陵锦行借这次机会在军中拉拢了不少人,再加上胜,他离南陵太子之位更近了,不过南陵锦凡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南陵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同样,符临也算是得胜归朝,最主要他没有损伤一兵一卒,甚至军响他都赚回来,回城后等待他肯定是加官进爵。

南陵锦行相当大方,邰城不是赔了两百万两嘛,南陵锦行大手一挥,给了符临五万两,事后九皇叔发现,他该得的银子少了五万两……

这十来年都没有打过仗,山东的事情算算是捷报了,没几天就传回了皇城,皇上听到后,心情好了许多,这心情一好病就好了。

皇上病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算三王爷与苏妃的事,可是九皇叔早已把尾巴处理干净了,皇上根本无从下手。想要找凤轻尘,结果却发现凤府来了一批奇怪的势力,而这些人皇上虽然不怕,但不想惹上……

这些人的到来虽然只有少数人知晓,却让皇城的气氛变得紧张、凝重了起来,就是九皇叔也颇为忧心。

这些人的到来,是巧合还是意外?

给读者的话:利用午休,写好了。过渡的章节,把三王爷、南陵和邰城的事情了结,接着进行下一个局。

我能说我越写越喜欢了嘛……

1069麻烦,我是大夫我不是神

作为云家的供奉大夫,凤轻尘拿云家的好处,当然也要为云家做事,比如云潇偶尔介绍的几个病人,她就不能拒绝,之前云潇一直没有给她介绍过病人,她还觉得供奉很好做,却不想这一出手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凤轻尘府上住进来的这些人,别说皇上和九皇叔觉得麻烦,就是她自己也头痛不已,可她没办法、也没胆子把这些人赶出去,就算赶了人家也不会当一回事。

凤轻尘拿府上的人没法,只好找罪魁祸首云潇,因为这些人就是云潇送来的,美其名曰给凤轻尘介绍一个重量级的病人,好让凤轻尘扬名武林。

扬名你妹!凤轻尘气得破口大骂,云潇这是介绍病人给她,还是介绍麻烦给她?

她是外科大夫,不是儿科大夫,更不是幼儿园园长,尼玛的给她送来一个六岁的小病人就算了,偏偏这个小病人的家属都不来。

好吧,没有家属也算了,可这个小病人却带上了百个护卫,而这些护卫根本管不住那个小祖宗。管不住就算了,可也不能助纣为虐,助纣为虐也就算了,你能不能别那么强悍?

小病人带来的护卫强悍到,个个都能把她的暗卫打趴下,而左岸那个死家伙,在知道情况不好后,居然二话不说就以保护孙思行为名,和孙思行出城行医去了。

呜呜呜,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这么悲剧,被个小魔王给折腾。

没错,就是小魔王,这小病人他爹就是魔教教主,而他自己是魔教少主,一个年纪不大却精明早慧,外加手段极度残忍的小妖孽。

小魔王来凤府不过三日子,凤府七成的下人不是病就是伤,就连佟珏、佟瑶和春绘她们也没有逃脱小魔王的魔手,皆因受惊过度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而凤轻尘……

只能说凤轻尘胆子还算大,运气也好,才没有被小魔王给折腾死,可饶是如此凤轻尘也发现自己精神衰弱了,再这么下去,她早晚有一天会疯掉。

尼玛,谁他妈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边全是腐烂的死尸会不吓晕?

谁洗澡时,突然一条大蟒蛇缠在自己身上会不吓慌?

谁吃饭时,一颗大蛇头突然冲到自己面前,张开嘴要含住自己的脑袋会不吓哭?

谁走路时,突然踩空摔进一堆死状其惨的小狗、小猫洞里会不吓死?

可偏偏这些还不算,那小魔王还有更强的手段,而这些手段饶是凤轻尘再胆大,也受不。

任谁看到一个六岁的孩童,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冷静理智的肢解活人,都会被吓得发抖。

任谁看到一个六岁的孩童,动不动拉一票人表演活春宫,还男女不忌,都会被吓得精神失常。

……

还有许多凤轻尘就不说了,总之云潇这次给她送来的哪里是病人,那明明就是大爷,一尊十岁的大爷。

“云公子,云大公子,就算我求求你了,拜托你了,把那个孩子送走吧,我是大夫不是道士,更不是神,我降不住魔,也收服不了这等妖孽。”凤轻尘欲哭无泪。

到底得是多变态的地方、多变态的爹娘,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小怪胎,凤轻尘泪流满面,她快被那小魔头折磨的精神失常了,一闭上眼就是散乱的尸块和白花花的尸体,捧着米饭都想吐。

凤轻尘苦,云潇也苦。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尊“神”不请自来,想要送走就更难了。

云潇叹了口气,无比同情的说道:“轻尘,我知道你只是大夫,可你也知道哲哲不是什么妖、魔,他只是一个情况比较特殊的病人,如果连你都放弃他了,他这辈子就毁了。”

哲哲就是凤轻尘的小病人,魔教的少主。哲哲年纪不大,却异常凶残,刚开始教主不仅不觉得不对,反倒引以为傲,身为魔教少主,要是手段不狠,那也震不住手下那一票牛鬼蛇神,可随着哲哲长大,这个问题却越发的严重了。

哲哲嗜血残暴,他心情好时玩肢解,心情不好时玩虐杀,总之哲哲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套凤轻尘的话,这就是一个心理严重变态的孩子。偏偏他聪慧,花样百出,把魔教上下折腾得不行,教主没办法只好让人看着他,可根本看不住……

后来,教中的老大夫说,哲哲这是有病,得治。

有病要治,那就找大夫呀,可没有哪个大夫能受得了哲哲,从哲哲五岁起开始看大夫,每一年被吓疯、吓傻的大夫按打计。

就在某教主急白头发时,他听到凤轻尘的名声,怕拿魔教说事会把凤轻尘吓跑,便找到有点交情的云城主,让云城出面帮他联系凤轻尘,让凤轻尘帮忙治一治他儿子。

云城找上云潇,云潇本想问一问凤轻尘,可偏偏凤轻尘一直在山东没有回来,教主心急,知道云家和凤轻尘关系不错后,直接就把人送到云家,让云潇把哲哲送去给凤轻尘医治。

所以,凤轻尘的苦,云潇是很能理解的,因为他也受赤一遍,哲哲那孩子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有事没事就杀人玩,要不是这样,云潇也不会火急火燎的把人送到凤府。

死贫道不是道友,说不定凤轻尘真能把哲哲医好。再说有那么多魔教中人在凤府,皇上也不动凤轻尘半分,皇上不怕魔教,但犯不着为这种小事和魔教的人对上。

魔教虽然没有颠覆皇权的本事,可要被魔教缠上,皇上也会烦死,别的不说,那大大小小的暗杀、刺杀就足够皇上头痛了,所以……

凤轻尘只好自认倒霉了,反正哲哲也有分寸,他绝不会找凤府的人下手,他顶多就是吓吓凤府的人,至于凤府的人会不会吓死,那就与他无关了。

云潇很无赖的摊手,这个病人又不是他介绍,这是对方应赖上来的,他也是受牵连的……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把那什么少主送走。”凤轻尘握拳,努力压下想要杀人冲动,遇到哲哲这种极品,她没有被吓疯,也会和那个孩子一样变态。

“这个……我真没办法,轻尘你知道的,魔教中的人行事一般都有些偏激,之前给哲哲医治的大夫,除了疯和傻的,全部死了。”也就是说,除非凤轻尘也死了,或者疯掉,不然魔教教主是不会把哲哲接走。

天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凤轻尘一拍脑门,瘫倒在椅子上:“云潇,我要杀了你。”

如果凤轻尘语气再凶一点,也许更有说服力……

1070泪,找九皇叔哭诉

凤轻尘说得咬牙切齿,云潇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他能理解凤轻尘的心情,在哲哲没有去凤府前,他也想要杀人。

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云潇上前拍了拍凤轻尘的肩膀,安慰的道:“轻尘,你节哀。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好好想想法子,尽快把哲哲医好才是正事,不然你我都不得安宁。你也知道魔教我只听其名,从不见过其人,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魔教中人,第一次与魔教的人打交道。”

云潇很不负责的把自己的关系撇清,不然等九皇叔空出手来,他肯定会被九皇叔修理。

说起来,这里面最可怜的就是他,这事真得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人也不是他招惹来的,要怨就怨凤轻尘名气太大了,被魔教教主给惦记上来,才引来这么一个煞星。

云潇好言安慰了大半天,凤轻尘的情绪依旧低落,云潇说得容易,可要做起来却不是一般的难,先不说她不擅长医治心理疾病,就算她擅长也没有用,她根本连碰都碰不到哲哲。

哲哲身边的护卫,把哲哲护得滴水不漏,根本不让人接近,这样要怎么医治?

从云家出来时还早,凤轻尘一点也不想回凤府,自从佟瑶她们病倒后,凤轻尘就把凤府的下人全部打发到别院去了,整个凤府除了她之外,就是哲哲和他的护卫。

凤轻尘上了马车,车夫问她去哪,凤轻尘想了想决定去九王府。

她知道九王爷最近很忙,可是她真心很可怜,她现在迫切的需要有人解救她,帮她想想办法,把哲哲那尊小魔神给送走,至于医治的事?

算了吧,她真没那个本事,再说,依她看有病的不是哲哲,而是哲哲他爹,要不是他爹纵容,哲哲哪里会变成这个样子。

和以往一样,九王府上下对凤轻尘的到来,表示强烈欢迎,不需要通报,老管家就把凤轻尘带到九皇叔办公的院子外。

“凤姑娘,王爷就在书房内,凤姑娘直接进去就好。”老管家笑眯眯的说道,小眼睛透着睿智的光芒。

“会不会打扰到你家王爷?”看老管家不进去,凤轻尘就能猜到九皇叔应该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会不会,凤姑娘你怎么可能打扰到王爷,您来了王爷只有高兴的份。”老管家这话倒是不假,虽然九皇叔忙得没空去找凤轻尘,但只要凤轻尘来,九皇叔再忙也会停下手中的活。

这不,凤轻尘一进去,九皇叔就把给他汇报的属下打发出去,写到一半的公文也丢了下来。

“怎么有空来找我?”九皇叔绕过书桌,走到凤轻尘身边坐下,看凤轻尘一脸萎靡,挑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府上来的那批人,你知道吗?”凤轻尘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说的是魔教少主哲哲?”那批人入住的当天九皇叔就知道了。

“是,就是那小魔头。”凤轻尘咬牙切齿,她估计九皇叔不知道凤府这几天发生的事,谁让传递消息的暗卫,在第一天就被哲哲的护卫给打趴下了呢。

“一个有病孩子罢了,他怎么惹你了?”九皇叔不解地问道,哲哲的事他还真不知道,他收集消息的重点,就没有放在那个孩子身上。

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能力。

“孩子?他算什么孩子,不过有病到是真的,你不知道,那个孩子简直就不是人……”凤轻尘将哲哲这几天所做的事,一件一件说给九皇叔听。

凤轻尘一口气说完,说得口干舌燥,九皇叔连忙倒了一杯茶递到凤轻尘手上,凤轻尘一饮而尽,继续道:“我真的是要庆幸,我是大夫,哲哲对我下手还算有分寸,不然我也会被吓死。”

虽说没有身体上的伤害,但精神上的摧残更可怕。

“照你这么说,这个孩子确实病得很厉害。”九皇叔相信凤轻尘不会夸大其词。他原本还没有把那个孩子当回事,现在看来倒是他疏忽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毒辣,残暴,长大了还得了。

“确实,那个孩子心灵扭曲得严重,要不是天生这么残暴,那就是后天受了极大刺激,不然不会变得这么可怕。”凤轻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

那个孩子在做这些时,那双眸子干净、纯真的吓人,他根本没有一丝负罪感,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那些人就该被他用残忍的手段虐杀。

“这么说来,他的病你医治不了?”术业有专攻,大夫领域也有擅长不同的,凤轻尘明显对外伤更擅长。

“我要能治就不来找你了。你不知道,我刚刚去了云家,让云潇把人送回去,结果云潇那个混蛋怎么也不肯同意。”凤轻尘将云潇的“恶行恶状”说了一遍,一脸委屈的看着九皇叔,那样子就差说:九皇叔,你要给我出气。

九皇叔含笑点头,让凤轻尘放心,他会替凤轻尘出这口气,不过出气的事不急,现在比较急得是哲哲。

“你想把人送走?”

“嗯嗯,他的病我没办法治,把他留在凤府,我怕我自己也会疯掉。”

“恐怕不容易。”九皇叔虽然没有和魔教打过交道,可也知道魔教一些事情,魔教教主是个自负高傲的人,他不会接受拒绝。

“啊,那怎么办?”九皇叔都说不容易,那就真是不容易了,凤轻尘更郁闷了。

“不着急,你先在本王这里住一段时间,本王再想想。”看到凤轻尘眼角的青肿,九皇叔知道凤轻尘这两天怕是没有睡好,心疼地拍了拍凤轻尘。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我要不回去,那小魔头还不得把我家给拆了。”凤轻尘晃了晃脑袋,在九皇叔手心蹭了蹭。

呜呜呜,求安慰!

“拆了便拆了,回头找魔教要银子重修。”房子再重要也比不过凤轻尘,看凤轻尘这样,再和那个小魔头呆在一起,估计自己也要病。

不过,听到哲哲的事,九皇叔倒真是安心了。

这么说来,魔教的人突然出现在东陵,倒真是意外,与九州地图无关了。

不能怪九皇叔多心,实在是九皇叔对自家兄弟都很了解,三王爷能把九州地图的秘密告诉他,当然也能把蓝九卿手中有九州地图的事情告诉魔教教主。

魔教自从前朝覆灭后,就再也不曾在江湖上走动,在这节骨眼上出来,九皇叔难免会多想……

1071调教,一物降一物

凤轻尘最终还是乖乖地听九皇叔的话,在九王府住一晚,明天再回凤府。

她必须养足精神,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对付那小个魔头,不然她也早晚会步前面那些大夫的后尘,不死即疯。

一男一女同睡一张床,难免要做些什么事了,不过顾忌到凤轻尘此时的精神,九皇叔抱着凤轻尘滚了一次床单就放过了她。

运动过后,睡得更香,凤轻尘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精神大好,心情也极佳,一扫昨天的抑郁,整个人容光焕发,老管家笑得更亲切了。

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多腻味在一块,这样感情才能好,看九皇叔与凤轻尘同时出来,老管家立马指挥下人送上早膳。

今天的早膳,比平时丰富许多,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碗红红的鹿血,九王爷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眯眼微笑,一脸得意。

九皇叔没好气的收回眼神,直接把老管家当成鹿血,不再多看一眼。

凤轻尘暗叹这年头主人真心没有隐私,他们昨天晚上滚了几次床单,老管家都知道,真是让人无语到了极点。

用完早膳后,九皇叔与凤轻尘一同出门,凤轻尘本以为九皇叔送她出来,便没有多问,可见九皇叔和她一同上马车,诧异的道:“你要我一起去凤府?”

“嗯。”九皇叔坐上马车,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你不是很忙吗?”有人撑腰,凤轻尘心里虽然高兴,可更担心九皇叔因她耽误正事。

“再忙也不差这一刻。”明知凤轻尘在凤府被人折磨,他怎么可能冷眼相看,他到要去会会那个少主哲哲,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得不说引起他的兴趣了。

“嗯嗯嗯。”凤轻尘连连点头,万分感动。

真勇士敢于面对挑战,九皇叔是真勇士。

有九皇叔陪同,凤轻尘心情好多了,不说把哲哲怎么样,至少有人壮胆了,走进凤府她也不会渗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