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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兮虽然好奇,可她不说,就没有强逼她说的道理,停了停,转而问道:“你这个年纪,子宫脱垂成这样,必定小产过不止一次,一共几次?”

“嗯。”米珍珠只嗯了一声,硬梆梆的别着头,看样子这个话题她也不愿意多说。

她刚开始要给她治病时,她不肯,一心求死,难道?

“是你不想要孩子?”想到这个可能,李兮的心揪成一团。

米珍珠拧着头,一声没吭。李兮怜悯的看了她片刻,扬起声音转了话题:“你这病虽然重了点,可也不是不能治,至少在姑娘我手里,小病啦!我给你留个方子,你按时吃药熏蒸,最多半年,脱出来的子宫就能缩回去,不过,你这辈子没法生孩子了,不生就不生吧,我也觉得孩子烦!还有,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不能带你走,这身契我不要,还给你。”

“姑娘大恩大德,小妇人铭记在心。以后的事,小妇人还没想好,没有那个无赖,小妇人有手有脚,怎么都能活得好。”米珍珠接过身契,嘴角微弯,却透出浓浓的笑意,眼神莹亮的令人欣喜。

有自由,真是太好了!

“我年底年初就能回到太原府,要是你还在太原府就过来找我,我再给你诊一诊。小蓝,拿五两银子给她。”李兮被她笑的心里愉快飞扬,既然救了人,那就救到底吧。“别推辞,你现在亏空的厉害,至少要好吃好喝静养两三个月,要吃住,要吃药,还有各种想到想不到的事,没钱不行,这五两银子就当我错给你的好了,以后有钱还我,没钱就过来帮我干点活抵债好了。”

米珍珠顿了顿,爽利的接过银子,站起来曲膝再谢道:“谢姑娘大恩,珍珠就在太原府等姑娘回来。”

夜深人静,四周迷雾重重,李兮象是飘浮在半空,又仿佛被捆着手脚困在哪里,雾很浓,她什么也看不见,周围充满了声音,她听不清是什么声音,却明明白白确切无比的知道那是人声。

有个声音在叫她,她听不清楚叫的什么,却清晰的知道是在叫她,温柔的充满爱意的不停的叫着她,这声音让她安心。

可那浓雾又让她恐惧异常,仿佛有只吞噬一切的恶魔,在雾中窥伺着她,脚下有水的汩汩声传来,李兮低头,不是水,是鲜红的血,血象水一样漫过来,很慢又很快的漫上来

那血让她恐惧到颤栗,到无法控制自己,李兮失声尖叫,猛的睁开眼,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李兮抖着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李兮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脱了粘呼呼贴在身上的绸衣,月光的清辉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肌扶上,有微微的光泽泛起,美丽的令人眩目。

起来取了件衣服穿上,李兮重新躺下,却没了睡意,刚才那个梦清晰无比的印在她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这么清晰、这么可怕的梦!

可梦里明明没有什么,除了雾,就是那些鲜血,她是医生,她不怕血,可为什么梦中的雾和血,让她那么恐怖、那么害怕?害怕到冷汗如雨?

这个梦有一种熟悉之极的感觉,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从来没做过这个梦,这熟悉之极的感觉从哪儿来?

大概是这驿站不大好,鬼神之道,自从她来到这个世间,她就深信不疑了。

☆、第18章 大失水准

第二天一早,李兮晕晕沉沉爬到车上,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和前两天一样,路两边都是村庄和农田,景色单调的三天如一日,李兮迷迷糊糊似睡非睡茫茫然看着车外。

从出了城直到现在,她一眼也没看到他,丰河只说他出去了,去哪儿了?丰河不说,她不好意思多问,就算她问了,丰河也不一定告诉她。

他是幕僚,崔先生也是幕僚,崔先生就比他空闲得多,他肯定比崔先生受重用,他是梁王的远房表弟

李兮呆怔怔的想心事,没留意到车队后面一队黑衣骑兵疾若离弦之箭,直冲上来。

骑兵在车队后面一射之地勒住马,随着车队的节奏慢跑,杨公子的马却没减慢,越过整个车队,冲到最前面李兮车子旁边,用力勒住马。

李兮被突然冲上来的一马一人吓的一头跌回了车厢里,杨公子跳下马,将缰绳扔给丰河,看着手脚并用爬起来趴回车窗的李兮,笑容从眼眸嘴角往外漫,李兮只觉得眼前百花盛开、夜莺婉歌,如同身在仙境。

李兮的脸涨的通红,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脸红,为什么心口会砰砰乱跳,她不过看到了他,他不过笑了一笑,她怎么就这样了?

真没出息!

“姑娘”

“你”

两人同时开口,李兮脸上第一层红晕没褪尽,又腾起了第二层!杨公子看着她那张粉红若桃花的脸,眼底笑意流淌。

“这两天,姑娘辛苦了。”杨公子话里带笑,如同薰风吹动了满池荷叶。

“丰河说你出去了。”李兮答非所问,十分突兀,杨公子眼底的笑意更浓,声音温柔,“嗯,领了王命,要去附近府县看看地方政务,出梁地前,都得在外奔波,不能跟着车队一起走。”

李兮的脸又红了,她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问这样的话?这让人家怎么想?他好象已经这么那么想了,唉唉唉!自己怎么能这样?这也太不矜持了!作为一名古代小淑女就是作为一名现代小淑女,也不该这样!

“只要来得及,我必定赶回来。”杨公子又补了一句,不,不是补话,而是补刀!这一刀补的李兮耳根都红了,他这话什么意思么!他回不回来关她什么事?他干嘛跟她说这样的话?他什么意思嘛!

“我不是我没有”李兮七成羞三分恼,想解释又发现这事属于越描越黑那一类,不解释又不甘心,嘟着嘴,一大波能淹没人的娇嗔眼看要冲出来,却又被生生忍回去,杨公子看的心荡神摇,恨不能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翻。

“今天不走了,晚上我陪你。”杨公子改了主意,现在转身就走,他实在不忍心,也舍不下。

李兮羞的连头皮都红了,这人太可恶!

“我没有!”本来是要强硬的,微带生气的严正声明,可冲出口,却浸着柔透着嗔,软的能滴出水来。

“没有什么?”杨公子心里如同被羽毛拂过,麻痒忍耐,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口鼻的气息直拂到李兮脸上,他身上那股带着丝丝皮革味儿的男性气息直冲进李兮嘴里心里、往车厢里扑进去再转个弯,霸道而充满侵略性,却又以一种温柔的方式紧紧裹住李兮,李兮的脸红的能滴出血了,她透不气了,她要跌出车窗了!

李兮抖着手,‘啪’的放下帘子,抬手捂着脸,她的脸,滚烫。

她不能理他了!她不能再跟他说话了,他,太可恶了!

刚进了驿站,刚刚洗漱好换了衣服,小蓝一溜小跑进来,说杨公子请她出去时,李兮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尽呢,站在屋里深吸深吐了好几口气,又鼓了好几鼓勇气,李兮以一种大义昂然的姿态,掀帘出来。

上辈子她被人追也好,追别人也罢,哪一回也没这样过!到了这里,她这色心色胆好象都变小了

杨公子已经换了件淡青长衫,站在院门口的桂树下,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拿着把古旧折扇慢慢摇着,长衫一角被风吹的时起时落,飘逸出尘,温润如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李兮的脸又红了。

杨公子不象刚才那么放肆轻佻了,微微欠身让过李兮,边并肩往外走,边侃侃而介绍:“这镇子叫龙王镇,离这里不远,有口古井,叫龙王井,能通龙宫,传说是鲤鱼化龙的地方,井里曾经有鱼涌出来,建元二年涌过一回,我特意过来看了,从井口就能看到鱼,确实很神奇,我让人买了几条,现在还养在府里。咱们先去看看古井,再到镇上吃全羊宴,龙王镇的羊肉声名远扬。”

李兮听到古井涌鱼,忍不住问道:“那井水是咸的?”

“不咸,很甘甜。”

“那你买的那鱼养在哪里?我是说,淡水里还是咸水里?”

“你的意思是说,那井不能通往龙宫?”杨公子笑起来,“井里能涌鱼,我亲眼看到过,非常神奇,这龙王,也分海龙王、河龙王和井龙王,通连龙宫,不一定就通连大海。”

“这附近有大河吗?那些山好象离这里也不远。”李兮指着前面起伏的远山。

“是有条大河,山,不算近,望山跑死马。”杨公子温柔而耐心。

“那井肯定是正好挖到了一条地下河上面,地下河和山里,还有不远处的大河通连,井底和地下河相通,这条地下河肯定水量一般,一般年成水位不高,涌鱼的年份,必定是雨水特别多水位特别高,从山里小溪和大河中流到地下河的鱼就从井中涌出来,就是这样。”

李兮话刚说完,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唉唉唉!自己真是完全失去正常水准了哪!哪有这样泼凉水拆台的?不带这么破坏情调!呜呜呜,这完全是一辈子单身狗的节奏啊!

“照姑娘的说法,若有人能下到井底,顺流或是逆流而游,就能从山中或是大河中出来?”杨公子眼眸莹亮。

“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是这样的,不过地下河河道错综复杂,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恰巧从山中或大河出来的机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

☆、第19章 无风凌乱

“呃!”李兮噎了下,读书太少到哪儿都是死穴,她不知道这个世间的水文水利知识是什么水平,科技又是什么水平,不知道她说的这些是只有他不知道,还是这个世间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或是干脆没人知道,那么,她从哪儿知道的?

“听师父说的。”但凡不好解释的,都推给导师吧,反正她这个师父无论如何都得神秘到底了!

杨公子轻轻‘喔’了一声,看向李兮的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她这个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可以确定,她这个师父的医术远在圣手药王之上,这样一位绝世高人,他竟然闻所未闻!

那口神圣的龙王井已经不只是一口井了。围着井,早就建了座庙,就叫龙王庙,这会儿天色晚了,庙里几乎没什么人。

杨公子熟门熟路,进了大殿,掂了香,虔诚磕头,李兮也取了香,正要在杨公子身边磕下,又觉得不合适,她和他这么并排一跪这味儿好象有点怪,犹豫了一会儿,李兮绕到龙王神像另一侧,跪下磕头。

出了大殿,后面层层栏杆里,围着一口看起来很古老的井。

“这庙里我年年都来,求龙王保佑梁地风调雨顺。”站在井边,杨公子低声道。

也许是多心了,李兮觉得杨公子的声调里透着一股子失落。呃!他年年来,必定是深信这井是真通往龙宫、通往某位龙王的,现在被她用地下河常识一通扫盲,美好的愿景没了,这份打击唉!她什么时候成了破坏气氛的高手了?

“明年春天咱们再一起过来!”杨公子看着井中两人如画一般的倒影,舍不得移眼。

“好。”李兮脱口答应,她愿意明年跟他一起过来,后年也跟他一起过来,年年都跟他一起过来!

两人肩并肩,从井边往庙后面漫步,谁也没再说话。

李兮微微垂着头,看着淡青色长衫下摆和自己那条裙摆很宽的樱草黄裙子,她从来不知道淡青色配樱草黄这么好看,她从来不知道夏日的傍晚如此温馨,她从来不知道和一个人在一起,不用说话,只要在一起,就这么令人心醉

“累不累?让人抬滑杆过来?”绕着庙宇又回到庙门前,杨公子柔声问道。

“很远吗?”李兮踌躇,她不想坐滑杆,坐了滑杆就得一前一后分开走,她想和他一起,肩并肩,衣衫挨着衣衫,一起走。

可是,也许他累了呢,他这一天都在外面奔波

“要是你累了”李兮仰头看向杨公子,杨公子眼角弯起,笑意流淌,她居然担心他累了,好笑之余,杨公子一颗心柔软舒适的如同拂过荷塘的微风,“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走过去,不远,走过去也就两刻来钟。”

“嗯。”甜笑从李兮嘴角漫了满脸,双眸如寒星坠入红尘,沾尘了俗世的欢快,让人怜惜之余,又不由自主跟着心情雀跃。

“这么高兴?”

“嗯!”李兮应了一声,扫了眼杨公子笑意深浓的嘴角,顿时觉得这个‘嗯’字不合适,这一‘嗯’岂不是承认了她是想和他肩并肩在一起?这怎么能行!女孩子的矜持呢?古代人的羞涩礼法呢?

唉!

“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坐了一天车,就是想走走,多走走对身体好。”李兮赶紧解释,杨公子笑出了声。

李兮一张脸顿时垮下来了,怎么回事么!她的情商怎么一路降到负数了?从他在她车窗外出现那一刻起,她就完全脱线了!

“听说你昨天买了个奴婢?”杨公子见李兮嘟着嘴,一脸懊恼,赶紧岔开话题。

“嗯,不是买,又没花钱,身契还给她了,我是看她可怜,那个男人太可恶,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昨天回来,崔先生含含糊糊提醒了她一句:她不该多管闲事。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她是杨公子保荐的,万一给杨公子惹了麻烦

“怎么会!”杨公子答的很快,“只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直接吩咐丰河去处置就行,你一个姑娘家,身份娇贵,跟一个无赖说话太难为你了。”

“嗯!”李兮嘴角的笑意时隐时现,答应的乖巧无比,他这是心疼她吗?

“你是这两年才开始行医的?”杨公子不动声色的往他最关心的问题上转。

“嗯。”

“之前一直跟着师父习学医术?”

“嗯。”

“你有个养娘?”

“嗯。”

“你很小就没了父母?”

“嗯。”

“你母亲姓什么?”

“不记得了。”李兮心里闪过丝警觉,这样的话题是禁忌!可是李兮满心绮念,他盘问她的来历门第师承,是为了攀亲吗?

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关于原身,她一无所知!

“养娘没跟你提过?”

“我到家的时候,嬷嬷已经走了。”李兮含糊答道,她绝不愿意跟他说谎,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要坦诚相对,最不能出现的,就是欺骗,她绝不会欺骗他,以后,到了合适的时候,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他,现在还不到时候,虽说不能说,可她也不会对他说谎。

“之前你很小就跟在师父身边习学了?”

“也不算很小,十多年前吧。”她确实是十几年前开始跟导师学习的。

“十多年前还不算小?”杨公子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小妮子有时候迷糊的让人想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呵护!“你父母家人的事,你师父知道吗?”

“没听师父提过,师父脾气古怪,不近世情。”这是实话,她的导师确实古怪暴躁,不近人情,要不是医术高超的出奇,恐怕人人都得绕着他走,根本没人理他!

“师父待你好吗?”

“很好,师父很疼我。”导师确实待她最好。

“你师父姓什么?”杨公子小心的试探了一句。

李兮沉默,杨公子等了一会儿,微微有几分尴尬的笑道:“你师父这样的世外高人,必定厌烦世俗,规矩很多,是我多话了。噢,咱们到了!”

☆、第20章 幽谷劫杀

眼前是一座乡村气息十足的大院子,青川从院门里飞奔迎出,“回爷,都收拾干净了。”

院子里确实干净的出奇,四周隔上十来步就站着个竖的笔直的护卫,进到屋里,更是干净的纤尘不染。

“你是梁王的幕僚,崔先生也是,崔先生出门就带两个小厮,象个教书先生。”李兮坐下,打量着四周的护卫和长随,话里有话。

“这是家里的意思。”杨公子很敏感,目光一直没离开李兮,紧盯着她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崔先生是豁达之人,无牵无挂,自在得很,我家中老母亲忧虑太过,唯恐我在外面有点什么不好,为了安慰老母亲,每回出门,都只好多带许多人。”

“你家里只有老母亲?还有什么人?你定亲了吗?”李兮一句话问出口,心提在喉咙口,紧张万分的看着杨公子。

“除了老母亲,还有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儿,定亲还没有,姻缘未到吧。”杨公子盛了碗汤递给李兮,目光避开李兮,落在汤碗上,话答的更是轻飘,一句姻缘未到,仿佛一出口就消散在羊肉汤的袅袅白雾中。

李兮一颗心落回,又雀跃跳动不已,他未娶!她没嫁!

杨公子再没提及李兮的身世家世,只笑吟吟说些有意思的典故传说,李兮眼帘半垂,听的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杨公子那只充满力度、完美若玉雕的双手,这中间她不知道用力压下了多少次想要握一握那双手的冲动,那双手一定很温暖,很温柔

李兮也不知道自己吃饱了没有,他之外的人和物,她完全都茫然无知,直到躺在床上,清泠的月光照在纱帐上,李兮那颗心从炽热紧张中渐渐松缓冷却,心放松了,人却睁着眼睛,无论如何睡不着。

她爱上他了么?不不不!她只是喜欢他,原来喜欢真是这样,就一眼!在桃花镇那天,他一脚踏进她那间诊室,破颜而笑时,她就喜欢上他了,就是一眼,一眼万年。

他对她也和她一样吗?

他对她那么好!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他绕了那么远的路赶过来,只是为了看一看她,说几句话,吃一顿饭,如果不是喜爱,还能是什么?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呢?

可她今天的表现太糟糕了,十几年的医学训练,让她在最紧张、最激动的时候,能够最清醒、最冷静,可今天是怎么回事?她的清醒呢?她的冷静呢?

她完全昏了头了!

李兮伸开手,看着洒在手上的清泠月光,她从来没见过今晚这么好的月光,今晚她觉得特别安心,他在啊,就在隔壁的院子里,李兮打了个呵欠,他在呢,睡吧,去做梦,今夜的梦,一定是美梦。

李兮睡的很晚,起的却非常早,可她起来时,杨公子还是早就走了。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雾霭弥满了驿站,李兮站在院子里,团团转圈,伸手挥着周围的雾气,他走了啊,这么早就走了,他走的时候,天还没亮呢。

原来他这么辛苦,她昨天怎么没想起来给他诊一诊脉,她应该给他配些药丸她应该

她什么都不应该!他和她,没有什么!至少现在没有什么,以后以后,会怎么样?

从这一天起,一连走了将近一个月,杨公子再没回来过,李兮埋头在书堆里,用功极了,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时间过的不那么缓慢。

从六月进了七月,他们一路往南走,天气越来越热,车队早启程晚歇息,在一早一晚凉爽时赶路,中午就停下来歇上一两个时辰。

星辰满天时,车队已经出了驿站,不紧不慢的进了太岳山脉灵蛇谷。

太岳山脉一半在梁地境内,另一面,就出了梁地了。灵蛇谷是这一带连接两边的唯一通路。

灵蛇谷里翠绿盈眼,山花烂漫,微风轻快,溪水叮咚,李兮的心情如同这灵蛇谷里的鸟儿们的歌声,欢快婉转。

出了灵蛇谷就出了梁地,他说过,出了梁地,他就不用一直在外面巡查,他就能回到车队了

丰河骑马走在最前,无数场修罗之战中的生死经历,让他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锐感觉,这灵蛇谷好象过于静谧了,迎面而来的风里夹着丝丝杀气,那杀气仿佛细小到看不见的利刃,夹在风里,擦过他的脸颊,呼啸着叫嚣着想要在他脸上划出血珠,想要割断他的喉咙

杀气越来越浓。

“注意警戒!”丰河的心缩起又绷起,从马鞍上摘下长枪,传令下去。

警戒的命令刚刚传到一半,一声暴喝,“上!给老子冲!”

靠近山崖一边的山石后、草丛里,窜出无数衣着杂乱的狰狞匪徒,象野兽一样啸叫着,悍不畏死的扑向车队,无数的扬起的刀枪映着清晨的朝阳,反射出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光。

“结阵!”丰河大吼一声,丢了缰绳,从马上一跃而起,冲着后面李兮和崔先生两辆车扑过去,人在半空,手里的长枪变棍,砸向三四个挥刀迎面杀来的匪徒,另一只手抽出弯刀,斜劈出去,脚落到,弯刀斩开两个匪徒的喉咙,丰河收枪撑地,飞脚踢开两个血喷泉一样匪徒,手里的弯刀划成一道寒光,收割生命。

车队跟随的护卫不多,好在个个是精中选精、万中挑一的军中精英,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拿枪持盾结阵,一气呵成,盾牌外长枪如林,一阵枪头刺入身体的‘噗哧’声和惨叫响彻山谷。

丰河如狼似虎,手里的长枪和弯刀,出必夺命,那声暴喝狂叫:“把他拦住!给老子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