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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带人重又摆了满桌早点,李兮慢慢吃着,一直吃到小蓝回来。

小蓝进来,一头扑到桌子上,吃的狼吞虎咽。

李兮端着杯茶,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她。

小蓝好象比从前瘦了一点,不是瘦,是身上的肥肉没有了,很黑,很壮,手指的动作牵动着手臂,胳膊上衣服的微动透着无尽的力量,李兮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小蓝胳膊上戳了戳。

“姑娘干什么痒!”小蓝一边吃一边往旁边躲。

李兮轻轻一声口哨,这一指下去,全是硬到硌手的腱子肉!

她有好一阵子没细看小蓝了,小蓝这变化李兮重重一声感叹,眼前的小蓝,虎虎生威,而且有了杀气,没想到那个带着几分猥琐的侯丰师父,是个真正有大本事的!

“你去洗洗,换上衣服,咱们出趟门,记着带点东西。”看着小蓝吃完,李兮一边吩咐,一边使了个眼色,小蓝眨了下眼,‘噢’了一声,双手一撑跳下炕,赶紧回去沐浴换衣服了。

小蓝回来,李兮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带着小蓝从后角门出去,上了车,吩咐直接去东十字大街。

第147章 同车而谈

东十字大街的那间医馆和隔壁的宅子里热火朝天,未来的医馆门口,一群管事围着闵大少,闵大少面前,两个小厮扯着张图,闵大少一手叉腰,一只手从图上到各处,指指点点,“那面墙,不行!拆了,重新砌!那块石头,那是什么破玩意儿?爷说过!要用太湖石!太湖石!还有那个,那叫满雕?什么?谁让你给爷省钱的?爷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李兮站在门口看了几眼,没进去,带着小蓝往旁边那处宅子过去。

跟医馆比,宅子里清静多了,医馆是由两三家宅子打通改建而成,房子要重新修,院子要重新规划,园子要重新布置,这间宅子前一家打理的极好,几乎都是现成的,只要把房子重新粉刷油漆一遍,进了家俱和日用陈设就可以了。

李兮摆手示意管事不用跟着,带着小蓝,从二门一直看到后面那个两亩多地的小园子。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李兮挥手示意小蓝,小蓝一个愣神,“咱们的家?那咱们不回太原府了?”

“嗯,这里比太原府热闹。”小蓝一句不回太原府了,听的李兮心里一阵怅然,这样落后的世界,这一别也许就是一辈子

“不去太原城了,咱们就在这里开家医馆,在这里住,在这里开开心心活到老。”李兮打点起精神笑道。

小蓝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小姐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可是

“要是不回太原府,我就不能再跟侯师父学功夫了。”小蓝一脸的难过。

“咱们不去太原府这事,谁都不能说,包括侯师父。”李兮避开小蓝的难过,交待了一句,小蓝急忙点头。

“银票子带出来没有?”李兮又看了眼左右,低声问道,小蓝点头,拍了拍胸口,她们的银票子是她最宝贝的东西,一向是贴着胸口放的。

“嗯,咱们再去医馆看看。”李兮很快做出决定,这些银票子,放到闵大少那儿最安全。

把闵大少扯到一边,一听说托他保管银票子,闵大少也不多想,立刻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先生只管放心!保证管的好好儿的!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有,只多不少!”

“不用多,怎么会多出来?只要”李兮笑起来,话没说完,闵老夫人身边的邹嬷嬷从院门外进来,一眼看到李兮,赶紧笑着见礼招呼,“李姑娘在这里呢!真是巧,我们老夫人正说着要找姑娘说话儿呢。”

李兮听邹嬷嬷这么说,立刻明白闵老夫人是专程来找她的,犹豫了下,李兮别了闵大少,出了医馆。

医馆门口,停着闵老夫人那辆阔朗舒适的大事。

邹嬷嬷亲自打起帘子,闵老夫人坐在车里,笑容温和,招手示意李兮上车。

李兮上了车,邹嬷嬷也跟在后面上来,半蹲半跪在车厢一角,摆上点心,又不知道从哪儿提进只水正滚开的红铜小壶,沏了两杯茶。

“看着姑娘的医馆一天比一天象样子,我这心里可高兴了,这是咱们京城百姓的大福气。”闵老夫人冲李兮欠了欠身。

李兮忙还了一礼,“老夫人过奖了。医馆和宅子多亏了闵大郎,托老夫人的福。”

“姑娘这就是客气了,”闵老夫人哈哈笑起来,“不瞒姑娘说,承哥儿得了替姑娘整修医馆和宅子这样的差使,把他爹高兴的什么似的,昨儿个还跟我抹眼泪,说承哥儿长这么大,总算知道往正路上走,做了这么件正正经经的大事。”

李兮笑起来,给她修医馆就算正正经经的大事了,这要求可真是不高。

“头一回见姑娘,姑娘正给那媳妇正胎位,我就觉得姑娘这份慈悲心地真是难得,对了,那媳妇没多久就生了个白胖小子,母子平安,一家人高兴的什么似的。”闵老夫人笑起来。

“真的?”李兮听的笑容绽放,这样的消息她最喜欢听。

“郑城离京城多近呢,就是慢慢走,也不过两三天,姑娘的事,早就传到郑城了,我让人找那家抄了姑娘的方子,刻了板,印了好些放到各家铺子里,谁想要只管拿。”闵老夫人端起茶,眼睛却没离开李兮,“姑娘也没给那方子起个名儿,我只好让人写上李氏育儿法几个字,不过郑城的百姓,都管那方子叫神方。”

李兮听呆了,她不过随手写了些注意事项,几张保养的小方子,至于这么隆重么?

“那一家子要供姑娘的牌位,我让人拦住了,度着姑娘的意思,跟她们说,姑娘年纪还轻,不好这样,若感念姑娘的恩德,就多做善事,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李兮赶紧点头。

擦!她现在这么有名气了么?李兮有点头晕了。

闵老夫人又说了一会儿郑城如何如何的闲话,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扯了回来,“姑娘那一张方子,得积多少功德!这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命根子,从怀在肚子里那天起,一直到两眼一闭,才能算是到了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兮听的心头一跳,华贵妃的病情,该怎么跟她说?

“到哪儿了?”闵老夫人突然问邹嬷嬷,邹嬷嬷掀帘子看了看,“到金明池了。”

“就停在金明池边上,把帘子都掀起来,让我们娘儿俩坐着看看景,说说话儿。”闵老夫人吩咐道。

邹嬷嬷传了话下去,不大会儿,车子停在金明池边上,四周安静的只有水波拍岸的声音。

“娘娘的病,是不是没救了?”闵老夫人缓缓问道。

李兮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这极轻的一声‘嗯’,对闵老夫人却如炸雷一般,闵老夫人僵了片刻,缓缓将手里的杯子往几上放,快放到几上时,突然猛的一抖,茶水洒了一手,杯子砸在了几上。

邹嬷嬷急忙上前替她擦手,闵老夫人摆了摆手,看着李兮,好一会儿才艰难问道:“还能撑几年?”

第148章 缚人自缚

李兮一阵心酸,嘴里象是刚刚咬了一大口紫银花饼,涩的开不了口。

“姑娘就跟我说句实话吧。”闵老夫人声音干涩。

“没多”李兮突然福至心灵,想起红楼里的那些她当时没看懂的委婉暗示,立刻比葫芦画瓢,“如果能熬过上元灯节,就能大好了。”

闵老夫人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兮,正重新给闵老夫人沏茶的邹嬷嬷手一抖,开水浇的满桌都是。

“姑娘姑娘姑娘”闵老夫人直直的瞪着李兮,一声接一声叫着姑娘,说不出别的话。

李兮的判断太出乎她的预料了,她的最坏打算,是三两年

“姑娘,您一定诊错了!”邹嬷嬷脱口叫道。

“我也这么希望。”李兮看了一她一眼,声音低落,她真是这么希望的,做了这么些年的医生,她还是没能学会从容漠然的面对死亡,特别是那些年青鲜活的生命的死亡。

闵老夫人喉咙里重重‘咯’了一声,语调惨然的让人落泪,“还有几天就进腊月了,上元灯节!姑娘,真没有办法了吗?求求你”

李兮咽了口口水,又咽了口口水,转头看向邹嬷嬷,闵老夫人反应极快,“老邹侍候了我一辈子,我知道的,她都知道。”

“别再吃紫银花饼了,再吃些排毒的药,能多撑两三年。”李兮咬了咬牙,直视着闵老夫人。

闵老夫人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一张脸白的没有半分血色,两只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喘着气,如同一只垂伤垂死的母兽,李兮不忍的移开了目光。

邹嬷嬷满眼惊恐的看着李兮,仿佛在看一只可怕之极的怪物。

“自作孽,不可活!”好半天,闵老夫人一声低低的哀号,听的李兮心酸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早就疑心是因为这个,天底下哪有不付代价的好事?有多大的好处,就得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怪我,当初,她要不是一心一意要替我争口气,要替我”

闵老夫人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痛苦的恨不能立刻死了。

李兮默然看着她,她不怎么会劝人,而且,这样的事,能怎么劝呢?

“那一年,玉儿刚过了十五岁生辰,庵里来了位老和尚,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红衣服,个子很高,又干又瘦。”

闵老夫人呢呢喃喃,象在自言自语。

“他来前几天,我一直做噩梦,梦见玉儿死了,皮开肉绽,一身的血,后来,他让玉儿吃紫银花饼,每天用掺了落银霜的不老霜抹两遍身体,他说快了半年,慢了一年后,玉儿就能治好皇上的病,就能让皇上离不开她,他说皇上会君临天下。”

李兮听的连打了几个寒噤,紫银花萃取后的废弃物中,可以提取出一种剧毒,这种剧毒含量极低可华贵妃已经做了差不多三十年的人形熏炉了,再低的含量,三十年的累积,也足够了,那毒剧烈发作时,确实会让人皮开肉绽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我当时问过他,一遍又一遍问过他,我闵氏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避而不答,我就知道,怎么会没有代价呢?”

李兮伸手按在闵老夫人抖个不停的手上,轻轻叹了口气,这虽然是个神奇的世界,可也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老夫人,别让小姐再吃那饼了!”邹嬷嬷哑着嗓子哽咽道。

闵老夫人微微仰着头,仿佛要把无数泪水仰回去,好一会儿,才一声惨笑,“这大半年,玉儿已经从一天两块饼,吃到了一天四块,五块!我为了我的孩子,她为了她的孩子!这当娘的心”

闵老夫人呜咽出声,“为了三哥儿,她能粉身碎骨,就跟我为了她一样,多少人盯着她?她怎么敢停?皇上要是知道知道”

闵老夫人泪如雨下。

李兮心里恻然无比,是啊,皇上那样强势傲慢的人,怎么能容得下这样的‘欺骗’?这样的算计?若是知道了真相,这京城,这个年,肯定就是在血雨腥风中度过了。

“老夫人,”李兮心里突然一跳,赶紧解释道:“照规矩,这些事连你都不该说,可是,一来我实在不忍心直接跟娘娘说这样的话,娘娘那么好的人,我说不出口,二来,宫里面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说这样的话,这才跟老夫人说,至于要不要告诉娘娘,还请老夫人斟酌。”

闵老夫人渐渐止了眼泪,看着李兮,闭了闭眼睛,哑着声音道:“姑娘放心,姑娘的意思我明白,我信得过姑娘,姑娘早就”

李兮垂着眼皮,点了点头,和说她昨天才想到华贵妃的病因相比,早就知道却没说,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姑娘要是这京城早就一片血雨腥风了,姑娘医术入了化境,这份德行,更让人敬仰,多谢姑娘!”闵老夫人郑重躬身,冲李兮行礼,李兮急忙还礼,“老夫人言重了,实在不敢当!”

李兮陪闵老夫人在金明池边上呆了日头西落,才回到梁王府。

刚进二门,姜嬷嬷就匆匆迎上来,“姑娘走了这一天,姚先生打发人问了足有七八趟。”

李兮脚下一顿,姚圣手问了她七八趟,那陆离呢?他没问吗?

“二爷没找我吧?”李兮忍不住问了句,姜嬷嬷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二爷天没亮就上朝,到现在还没回来过呢。”

李兮心里一阵凄然,其实她在不在这个府里,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他压根就不关心,也不会放在心上,要是没有病人,他大概都不会想起她

陆离从宫里出来,青川急忙迎上去,低低禀报说表小姐刚刚离开金明池回府。

陆离眼睛一点点眯起,小兮到东十字大街后不到一刻钟,闵老夫人的车子出了华府,直奔东十字大街,接上小兮就去了金明池,在金明池边上直呆了三个多时辰,身边只留了邹嬷嬷一个人侍候。

除了华贵妃的病,哪还会有别的事能让那位人老成精的老夫人如此行径!

第149章 人中龙凤

陆离轻轻呼了口气,华贵妃这病缠缠绵绵也有好几年了,闵老夫人必定早有心理准备,今天在金明池边上一呆三个时辰,必是难过到不能自抑,看样子,华贵妃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该做决断了!

陆离上了马,刚走出一射之地,一个管事骑马而来,迎着陆离在马上恭敬见礼道:“二爷,小的是华府管事孙才,我们老夫人吩咐小的过来问一问二爷,可得空儿?若得空,请二爷过府说几句话。”

这份邀请太出乎陆离的意料之外了,陆离心底一片惊讶,脸上却分毫不露,笑意雍容的示意管事,“哪还有比老夫人召唤更要紧的事?自然是有空的,孙管事先请。”

孙才急忙拨转马头,恭恭敬敬在前面引路。

第二天一早,李兮正在洗漱,沈嬷嬷引了个婆子进来,婆子恭敬禀道:“给李先生请安,奴婢是闵府管事,我们大少爷打发奴婢来请李先生过去一趟东十字大街,大少爷说,医馆里头有件极重要极紧急的事,要请李先生做个决定才行。”

李兮听的一愣,医馆里能有什么大事非她决定不可?也许是别的事

匆匆换了衣服,连早饭也没顾上吃,李兮就带着小蓝,直奔东十字大街。

闵大少已经等在医馆院门口了,看到李兮的车子,急忙迎上前长揖见礼,“这么早打扰李先生,实在是急!”闵大少冲李兮又抬眉毛又挤眼。

“到底什么事?”李兮往前半步,眼角瞄着左右低声问道。

“是司马!半夜三更不让人睡觉!说要急事要找你,他现在在樊楼”

“嗯,我们进去兜一圈就过去。”

“兜一圈?不用!医馆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李兮无语之极的看着闵大少,天哪,这智商他有智商吗?

从医院转一圈出来,李兮带着闵大少进了樊楼后那间雅院。

“你去忙你的,这儿不用你。”司马六少两眼血丝,冲闵大少摆着手,看起来心情相当不好,李兮也冲闵大少摆了摆手,闵大少冲李兮连点头带哈腰,转头面向司马六,狠呲了呲牙,才冲司马六猛甩了一把袖子,转身走了。

“昨天陆二多禁中一出来,就被闵老夫人请了过去,一直到半夜才从华府出来,出什么事了?”司马六少连句寒喧也没有,劈头又说了这么一句。

李兮呆了,直瞪着司马六少,陆离从禁中出来

“他从禁中出来?大概什么时辰?”

“申正过后,申末不到。”

李兮轻轻抽了口气,那就是说,闵老夫人一回到华府,或者还没回到华府,就让人去请陆离了?她请陆离干什么?难道陆离能救她女儿?或者她觉得自己不是不能救,而是不肯救?还是别的

李兮心里纷乱如麻,司马六紧盯着她的神情,“听说你昨天和闵老夫人在金明池边上呆了几乎一天?”

“你怎么知道?”李兮惊讶的脱口而出。司马六斜着她,一声干笑,充满鄙夷,她这个神医,心眼一个没剩,全用在医术上了!“你先跟我说说,昨天出什么事了?昨天肯定出大事了!”

“我不能告诉你!”李兮一丝犹豫没有,干脆拒绝。

“和华贵妃的病情有关?”司马六少直视着李兮,李兮惊的两根眉头一起高高抬起,瞪着司马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这很好猜,你说过,替患者保密,是医者的本份之一,闵老夫人找你,你又不能说的事,除了华贵妃的病,还能有别的事吗?华贵妃活不长了?”迎着李兮愕然的目光,司马六少一脸的得意,解释了几句,又突兀的问了一句。

李兮噎的差点要伸脖子,传说中的七窍玲珑心,就是这种吗?

“你得告诉我!她还能活多久?一年?两年?半年?”司马六少将脸伸到李兮面前,极其郑重的问道。

李兮不停的摇头,她不能说,这事她怎么能跟他说?

“你听着,我问华贵妃什么时候死,不是为了我,至少不是为了我自己,更不是为了司马家,也不是为了三爷党,我什么党也不是,我是为了咱们!你,我,还有罗大!皇上这几年身体都非常不好,我让罗大探过罗医正的话,皇上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和华贵妃情份极深,这几年,也就在华贵妃身边,他才能睡个安稳觉,华贵妃一死,心伤之下,皇上大约也撑不了多久了,太子的事,就到了最后关头,咱们得看准了,现在就得投过去,争个拥立之功,这样,我在朝堂站稳脚跟,才能护得住你,还有罗大。”

司马六少一双眼睛亮的吓人,李兮呆了片刻就反应过来,确实如此,华贵妃一死,皇上也活不了太长了,他常年借助华贵妃身上的安神香味静心入睡,早就形成了极深的依赖,华贵妃一死,他早年好些毛病,全部都要爆发出来。

“正月十五前后。”李兮咽了好几口口水,才艰难的说了几个字。

司马六少手一抖,宽大的袖子带倒几上高脚银盏,‘叮叮咣咣’砸在地上。司马六少仿佛没听到这刺耳的叮咣声,猛的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转圈,走的虎虎生风。

“正月十五!还有一个半月,一个半月!闵老夫人为什么要找陆离?她想干什么?什么事能说到半夜?三爷?柳相为什么没去?不可能不和他商量皇上当年立过血誓华贵妃活过皇上,必是三爷,可她要死了,死的这么快!柳相今天有什么不寻常?翁翁一切如常?不行不行!我疏忽的太多我得赶紧回去!你早上见过陆二没有?他神色如何?”

“没看到他,我连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李兮被他转的眼晕,念叨的头晕,却意外的完全明白他那些话的意思。“陆离肯定和你一样打算,到最后关头,看准了再抢那个拥立之功。”

第150章 自作主张

“他跟我不一样。”司马六少一句话说完,突然屏住气,屏了一会儿再长长吐出来,“是我失态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你还没吃早饭?我让人送早饭来,把闵大少叫来,咱们一起吃早饭。”

早饭摆了满满一桌子,却找不到闵大少了。

这顿早饭吃的匆忙,司马六少在前,李兮在后,两人错开一刻钟,一前一后出来。

李兮一脚踏进樊楼前堂,就听到了一声接一声的怒吼:“我打死你个逆子!逆子!打死你打死”

这怒吼不时被闵大少声震九天的惨叫声打断,“唉哟痛!痛!啊哟!救命!”

李兮提着裙子急忙往前冲,一头扎到樊楼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混乱热闹:一个四五十岁、面容身形都和闵大少十分相象的锦衣老者,手里拿着根油漆鲜亮、弹性十足的长戒尺,紧追着闵大少,不停的抽打。

闵大少被打的一声接一声惨叫,一边惨叫一边暴跑,看样子痛极了,也气极了。

大街上,对面和斜对面的玉春楼、长乐楼上,挤满了一张张兴奋的八卦脸,一大清早就有这样的热闹看,这一天的谈资又有了!

李兮吓了一跳,这闵大少闯了什么大祸?被他爹这么当众暴打?一眼看到樊楼掌柜,忙一把拉过他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当街就打起来了?”

掌柜见是李兮,赶紧见了礼,吭吭哧哧,一脸苦楚为难,左右看了看,再看了一遍,示意李兮站到个角落里,连叹了好几口长气,才将头凑过来一点,声音压的低低道:“能不打么?老爷气的唉!大少爷也真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掌柜顿住话,一脸警惕的又四下张望了一遍,又是一顿叹气,舌头连打了几个转,才接着道:“大老爷千倾地里一根独苗,惯的太厉害了,唉!不懂事啊!谁知道大少爷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老爷给他求娶司马家五小姐。”

“噗!”李兮呛喷了。

闵大少看中了司马六少的妹妹?他?和五小姐?李兮两根眉毛挑的快要从脸上飞出去了,这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唉,这种事谁能说得清呢?感情的事哪有什么道理好讲呢?

闵大少和五小姐他们俩什么时候搭上的?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樊楼外面,闵大少的叫声更加惨痛了,大约是被打急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回身抓住他爹手里的板子,他爹松开板子,没拿板子的那只手猛挥上去,一巴掌把闵大少打的差点摔在地上,看样子真是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