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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奴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了起来,他在饭桌前坐下。

桌上摆着两个香气浓厚的窝窝头,窝窝头是大伯做的,卖相与口感都极佳,只是这么闻着,毕奴都险些流了口水,但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拔了瓶塞,就要把毒液淋在窝窝头上。

却忽然,小铁蛋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阿姐阿姐!我好饿!咦?阿姐?我们家来客人了?”

小铁蛋的出现,让毕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抽回了手。

小铁蛋在他身旁坐下,好奇地看着他。

俞婉盛了三碗粥出来:“这是路过的老爷爷,他来找人的。”

“哦。”小铁蛋把一碗粥推到毕奴的面前,“老爷爷你喝点粥吧。”

“阿娘呢?”俞婉问。

小铁蛋捧着粥碗道:“在张奶奶家帮忙呢,说是不回来吃晚饭了,阿姐你是不是又把菜炒糊了?”

锅里的肉!

俞婉忙转身去了灶屋。

小铁蛋呼啦呼啦地把粥吃完了,之后脚丫子一洒,出去了!

三个小奶包洗了个泡泡浴,洗得香喷喷的,摘了小花花来找俞婉。

恰巧此时,毕奴把毒药洒进了面前的粥碗中。

这种毒液无色无味,药效却十分强烈,一勺便足以药倒一头牛,对付一个身材纤细的小丫头,半勺就够了。

他下完毒,把自己的粥与俞婉那一碗对调。

刚一放好,小铁蛋拉着石头与另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过来了:“老爷爷!你要找谁呀,你问石头和海子哥!他们认识的人可多了!”

毕奴被惊得手一抖,药瓶都掉桌子底下了。

小铁蛋把他拉了出来:“你问他们!问他们!”

毕奴让小铁蛋缠住了,并不知自己下毒、换粥的动作被小奶包看去了。

三个小奶包进了屋,俞婉的叮嘱历历在目。

“不能浪费粮食。”

老大把药瓶捡了起来。

“自己的食物自己吃。”

老二把二人的粥碗换了回来。

老三打开药瓶,把剧毒的“汤汁”哗啦啦地倒进了毕奴的碗里。

小奶包:啾咪~啾咪~

第113章 南疆鬼族

毕奴是在一年前的上元节灯会上偶遇许承轩的,那时许承轩还只是个看上去有些乳臭未干的孩子,可毕奴一眼相中了他,因为这孩子的眼里有戾气。

得到许承轩的赏识并不容易,可对毕奴来说却不难,他不过是略施小计,替许承轩教训了一个顺走他钱袋的小贼,便入了许承轩的眼。

其实教训小贼的事谁都能做,但做得让许承轩赏识就得费点心思了。

一直以来,毕奴都对许承轩唯命是从,不仅帮他扫除了诸多障碍,还教会他一些下毒的本事,许承轩自认为自己对他忠心耿耿,殊不知,毕奴从一开始就是怀有目的的。

当然他的目的并不是许承轩,也不是许家,只不过许承轩的少东家身份,能很大程度上为他的行事带来便利罢了。

互为所需,如此倒也不算辜负许承轩的一场信任。

只是,毕奴万万没料到许承轩会让他出手对付一个乡下村姑。

许承轩真是越来越变态了,一个丫头有什么好忌惮的?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该换个新的地方待待了。

毕奴看着俞婉将碗里的粗粮粥喝得干干净净,他唇角一勾,也端起碗来,把自己那一碗吃了个干净。

那小子不足为惧,只要这丫头死了,一切便都结束了。

毕奴心情大好地告别俞婉。

太得意的缘故,连被小奶包放回桌上的药瓶变轻了竟然都没察觉。

“结束了。”他仰天坏笑。

他倒在了地上…

怎、怎么会这样?这种五脏六腑全都在扭曲的剧痛…

莫非…他也中毒了?!

不可能,他不是把两碗粥对调了吗?

容不得毕奴多想,毒液在他体内扩散开来,他忙自怀里摸出一个小葫芦。

解、解药…

然而毒性太强,他手一抖,小葫芦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一圈,滚到早已不养鱼的小鱼塘边。

毕奴艰难地爬过去,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捡。

眼看着就要碰到小葫芦了,却忽然来了一只绣花鞋,将小葫芦踩住了。

毕奴顺着绣花鞋往上一瞧,瞬间身子一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眸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已经…

“你…你…你…”毕奴费尽力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早已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绣花鞋的主人微微勾起看上去毫无血色的唇角,却露出了一抹明艳动人的笑。

小葫芦被绣花鞋踩破了,解药一颗颗滚进水里。

毕奴青筋暴跳,疯了似的扑过去!

绣花鞋的主人淡淡地拢了拢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

“阿娘回来了,张婶家这么快就忙完了?”俞婉放下吃到一半的晚饭说。

姜氏含笑点头:“忙完了。”

俞婉问道:“没吃饭吧?我以为你会在张婶家吃,就没等你了,你先坐,我去盛。”

“我出门了,阿婉很高兴?”姜氏说。

俞婉点头:“嗯,阿娘就是要多在村子里走动,别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其实呢,也不需要阿娘做多少事,但阿娘出去和人说说话、散散心,总归也是好的。”

姜氏笑容温婉:“阿婉真是个贴心的孩子。”

翌日清晨,荒废的小鱼塘里飘起了一具男尸。

影六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他隐约觉得尸体有些不对劲,将尸体捞上来后,直接搬去了自家后院。

万叔嫌弃地捂住鼻子:“你把这东西搬回院子做什么?晦不晦气了!”

“少主,这是昨日进村乞讨的流浪汉,他来时都好好的,但现在…”影六翻开毕奴发黑的指甲,“他中了剧毒。”

影十三也过来查看了一番:“是溺水前中的毒。”

万叔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他昨儿不是上俞姑娘家乞讨了吗?俞姑娘还把人迎进去了。”

漫不经心的燕九朝这才拿正眼看了那尸体一眼,不知察觉到什么,眸子微微一紧道:“检查他胸口。”

“是!”影十三哗啦撕裂了他的衣裳,露出早已被水泡得发白的胸膛,然而那惨淡的肌肤上,有个暗青色的鬼火图腾。

影十三一愣:“这是…”

影六蹙眉道:“南疆鬼族。”

“鬼…鬼呀?”万叔的老脸都吓白了。

影六解释道:“不是真的有鬼,是神出鬼没,行踪隐蔽,号称鬼族而已。”

万叔赶紧拍拍老胸口:“吓死我了,我还当真的撞鬼了呢!”

影十三疑惑地问道:“少主,南疆鬼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找俞姑娘有什么事?”

影六开口道:“属下去查探一下吧?”

“嗯。”燕九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对影十三比了个手势,影十三将尸体拖出去处理了。

论武功,影六不如影十三,可论打探消息,就鲜有人是影六的对手了。

俞婉与俞峰上京城的事不难猜,兄妹二人早早地离村了,傍晚才回,这想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又没坐栓子的牛车,那就是牛车到不了的地方,影六把俞婉的人际关系与生意一琢磨,就只剩京城了。

而去京城得租马车,车行昨日关门,唯有驿站开着,影六上驿站一打听,便知二人是去了玄武街的天香楼。

“少主。”午时不到,影六便回了,“是天香楼干的!是天香楼的少东家,派来杀人灭口的!”

第114章 九哥欺负人(二更)

毕奴怎么还不回来?都过去一天一夜了。”

天香楼,许承轩站在窗前,心烦气躁地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

他极少会出现这样不安的情绪,毕竟他手下能人众多,却全都不敌毕奴一个,毕奴出马,从来都没让他失望过。

但不知怎的,伴随着毕奴的迟迟不归,他心中越来越忐忑了。

“公子,毕奴又不是头一回乱跑了。”他身后,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说,同为许承轩的手下,他们跟随许承轩的时日甚至更久,却远不如毕奴受器重,要说不嫉妒是假的,可他告状的话也是真的。

毕奴时常会消失,消失完一阵子又完好无损地回来,接着替许承轩办事。

许承轩不是没好奇过,不过毕奴不说,他也没办法,对于有能耐的手下,他总是格外宽容的。

只是这一次…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毕奴不是又跑去玩消失了,他是真的…

回不来三字在脑海中刚一浮现,许承轩便摇了摇头。

不会的,毕奴不会让他失望的。

“少东家!少东家!”

王掌柜提着衣摆,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来。

许承轩正心烦着,被他这么一吆喝,登时怒气翻涌:“何事?!”

王掌柜这会子可顾不上少东家的脸色有多难看了:“少东家,出、出大事儿了!您快去楼下瞧瞧吧!”

许承轩不耐道:“什么事你们自己摆不平吗?还非得我亲自去瞧?”

王掌柜冷汗涔涔地说道:“真的、真的是大事啊…”

他话音未落,大堂内传来嘭嘭几声巨大的动静。

许承轩过于女气的姣好面容上掠过一丝愠怒,他神色冰冷地下了楼。

大堂内的客人已全都被吓走了,还有些没受到惊吓的也跑了,毕竟能逃个单什么,也是挺爽的。

影六、影十三将大堂内砸得稀巴烂,有上前给二人一点颜色瞧瞧的打手与伙计,全都被打得满地找牙。

许承轩的拳头就是一握:“什么人?竟敢在天香楼闹事!”

影十三一脚踹飞了一个酒坛子,好巧不巧地砸在许承轩的头顶的房梁上,哗啦啦地浇了许承轩一身。

许承轩身后的两名大汉凶神恶煞地冲了过去。

“不过俩毛头小子,就敢在天香楼闹事,看小爷不打得你…”其中一名大汉话到一半,便被影十三一脚踹飞了。

他撞在了另一名大汉的身上,二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震飞起来,重重地跌在楼梯上,把楼梯都砸断了。

许承轩见状不妙,暗暗地捏紧了拳头:“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报了你敢听吗?”燕九朝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银白斗篷,乌发如墨,肌肤如玉,宛若一道清流的月光,照进满地残垣的大堂。

他的五官比许承轩的更要精致三分,却没许承轩的那丝女气,反倒散发着一股令人着迷的英气。

许承轩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强的诧异:“你是…”

燕九朝倨傲地说道:“你还不配知道本少主的名字。”

“少主?”许承轩本能地想到了那位让全京城都无比头疼的燕少主,可转念一想不可能,自己与燕少主无冤无仇,他怎么可能上门砸了他的酒楼?

许承轩定了定神,暗道如今以自己的身份,除非真是那位燕少主来了,否则整个京城还真没谁是敢在他头上动土的。

“哼。”许承轩心中有了底气,连腰杆儿都挺直了,“你可知我是谁?”

“啊。”燕少主漫不经心地挑挑眉,表示他当然知道,不知道他还不来呢,“你自断一臂,本少主饶你一条狗命。”

狗…狗命?

许承轩气得脸都涨红了:“岂有此理!也好,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表哥是当今二皇子,我姨母是执掌后宫的许贤妃娘娘!识相的,就跪下,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本公子高兴了,或许能饶恕你…啊——”

影十三一巴掌将他抽飞了!

“少主给你磕头,我怕你折寿啊!”

话落,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不过这次,影十三的巴掌并未落到许承轩的脸上,一道玄色身影闪了过来,飞快地抓住许承轩,足尖一点,落在了柜台前。

“君长安?”影十三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君长安放下许承轩,转头冲大门的方向拱了拱手:“殿下。”

却是当朝二皇子,燕怀璟。

燕怀璟的头上没了斗笠,露出那贵气天成的脸来。

他迈步跨过门槛,神色威严地问:“不知许家公子所犯何事,竟劳动燕堂弟下如此狠手?”

燕少主嚣张地说道:“本少主欺负人,需要理由吗?”

许承轩傻了眼,表哥唤他堂弟,他又自称少主,莫非他真是传闻中连皇子都敢揍的…燕、燕王独子?

“表哥!”许承轩求生欲极强地扑到了燕怀璟身边。

燕九朝道:“本少主还是那句话,自断一臂,就饶你一条狗命。”

许承轩壮着胆子道:“你…你大胆!我表哥在这,我才不怕你!你骂我是狗…那…那…那与我有血亲的许贤妃娘娘又算什么?”

“狗妃?”燕九朝认真地思考。

噗嗤——

却是躲在一旁的王掌柜,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了。

许承轩眼下没工夫收拾他,转头对燕怀璟道:“表哥,他竟如此侮辱姨母,简直是没将你和姨母放在眼里!”

燕怀璟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许承轩悻悻地低下头,不再多言。

燕怀璟看向燕九朝道:“他若犯了错,我自会带回去管教,不劳燕堂弟动手。”

燕九朝挑眉道:“那可不成,本少主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从不欺负到一半就把人放跑了。”

燕怀璟紧了紧眸子道:“看来,你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给怀璟这个面子了?”

燕九朝讥讽一笑:“你爹的面子我都没给,突然给了你,岂不是在说你比皇上脸还大?我倒是愿意给,可你要得起吗?”

燕怀璟一贯沉得住气,却也着实被气得不轻。

“动手。”燕九朝淡淡地说。

影十三朝许承轩冲了过去。

“长安!”

燕怀璟一声令下,君长安拔刀而上。

二人激烈地交起手来。

君长安乃燕怀璟座下第一刀客,武功与影十三几乎不分伯仲,不过,不是还有影六么?

影六趁着君长安被缠住的功夫,诡异地袭向了许承轩,燕怀璟眸光一冷,朝着影六狠拍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光自燕九朝的手中射了出来。

燕怀璟本能地抽回手。

嗖!

“银光”自燕怀璟身旁穿墙而过,绕在另一间屋子的廊柱上,燕九朝轻轻一拉,粗状的廊柱齐腰斩断。

“银光”回了燕九朝的手中,一个巴掌大的匣子里。

“千机匣?”燕怀璟惊到了,“千机阁是你灭的?”

“这战利品还不错。”燕九朝掂了掂手里的宝贝,算是默认了燕怀璟的猜测。

燕怀璟俨然没料到千机阁是他灭的,更没料到他如此轻易地承认了,还承认得如此坦荡!

燕怀璟已经没心思去想他为什么这么做了,传言不假,燕九朝就是个疯子,疯子做事,需要理由吗?

可话说回来,千机匣乃千机阁镇阁之宝,拥有全天下最厉害、最诡异莫测的机关,方才那道银丝,便是出自雪域的天蚕丝,无坚不摧,削铁如泥。

适才若是慢了一步,自己这只手…已经被当场斩下了。

“燕、九、朝!”

燕怀璟话音刚落,一旁便传来了许承轩凄厉的惨叫,他循声一望,就见许承轩已经被影六抓到了手上。

影六动作极快,眨眼睛断了他一只右臂,废了他一条右腿。

“不是只断一臂吗?”燕怀璟怒不可遏地问。

燕九朝无辜地摊了摊手:“本少主的原话是自断一臂,他自己断,就是一臂,让本少主来断,自然得收点利息。”

“表哥——”喊完这句,许承轩就疼晕了。

燕九朝满意地点了点头,潇洒地转过身,迈步出了天香楼。

影十三及时收手,与影六一道跟上了自家少主。

燕怀璟望着燕九朝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砸了天香楼,伤了许公子,你就这么走了?”

“也对,不能这么走了。”燕九朝顿住步子,冲影十三比了个手势。

影十三一道掌风朝后劈去!

天香楼的金字招牌被从中劈开,灰尘仆仆地掉了下来。

燕怀璟:…

王掌柜:…

第115章 正面迎敌

咻!

冰冷的箭矢自天际破空飞来,飞快地钉在了积雪皑皑的树枝上,巨大的力道让枝丫一阵抖动,雪花都簌簌地落了下来。

早春的暖意并未照拂西北,大雪山依旧笼罩在一片冰天雪地中。

又一支箭矢飞了过来,这次没钉在树上,倒是落进了雪地,离一名趴在雪地中的兵卒仅一寸之距。

兵卒没动,也没吱声,就那么硬生生地挺着。

“老俞!老俞!”吴三佝偻着身子穿过匈奴人射来的流箭雨,跳入一个新挖出来的掩体中。

掩体并不大,顶上覆盖着一排交错的树枝。

俞邵青盘腿坐在里头,一支流箭射入他背后的枝丛,险些就要射过来,射中他的脑袋,他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争分夺秒地做着“兵器”。

这些兵器是用匈奴人射过来的流箭改造的,装入几把简易的小型弓弩中,这种小型弓弩的射程并不远,攻击力也不如有经验的弓箭手,但胜在方便,一次能装五支箭,省了拉弓上箭的工序,必要时能触动五箭齐发,也算一种保命的手段。

“老俞…我艹!”吴三刚一坐进来,便有一支流箭射穿了做掩护的枝丛,吴三忙忙抱头一躲,流箭钉在了他背后的“冰墙”上。

俞邵青无比淡定地把流箭取了下来。

吴三却是做不到他这般临危不乱的,明明随时可能葬身匈奴人的流箭下,却还能这般老僧入定…

距离除夕夜已过去整整半月,今天是上元节,然而上元节没有汤圆,也没有团聚,只有匈奴人一波一波的追杀、一轮又一轮的箭雨。

萧将军来过之后,老俞便带着他们离开了山洞,一路往东南而行。

恐大火引来匈奴人,萧将军的遗体都没能火化带回去,只能与其他人一样,葬在了茫茫雪山中。

可能这辈子不会有人知道他被埋在了那座寂静的山岭下。

吴三喃喃道:“你说我们回来…还能找得到萧将军的坟墓吗?”

说是坟墓,不过是个与地面齐平的土坑,为防匈奴人挖坟鞭尸,他们连坟包都不敢堆,更别说竖立墓碑了。

生前杀了多少敌人,死后却落个葬身荒野的下场,吴三每每想到这里,都会感觉内心一阵凄凉。

“海子、长毛儿、阿义…”吴三怔怔地数着自己亲手埋下的弟兄。

“你找我有什么事?”俞邵青打断他的思绪。

吴三愣了愣,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他打起了精神道:“是大牛让我告诉你,匈奴人已经在山脚扎营,今晚就要过河把我们一锅端了。”

他们如今的地势不大妙,不知当初萧将军对老俞说了什么,老俞竟然不在原地等待救援,而是开始带着他们翻越雪山,头两日还算清净,第三日便遭遇了匈奴士兵。

他们被逼过了河,本以为拆掉木桥,多少能拖延一阵,哪知前方的峡谷突然遭遇雪崩,他们的去路被堵死了。

“还有多久能挖通峡谷?”俞邵青问。

吴三叹息一声道:“最快也要明早。”

可今晚,匈奴人就要渡河了。

俞邵青削箭的手一顿:“来的是谁?”

吴三把大牛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了:“…具体样子没看清,大概就是这样。”

“是乌恒王,我见过萧将军与他交手。”俞邵青说道。

“他厉害不?”吴三问。

俞邵青点头:“萧将军的刀下,从来没有活口,他是第一个。”

吴三狠狠一惊:“…那、那怎么办?”

俞邵青冷声道:“杀掉他。”

吴三傻眼了,说的轻巧,可怎么杀啊?人家足足百名箭手,咱们还没冲到乌恒王跟前,就先给乱箭射死了。

“现在怎么办?”吴三问。

“等。”

“等什么?”

俞邵青凝眸道:“渡河。”

匈奴人之所以要选夜间渡河,是因为白日里冰层厚度不够,并非是怕了西北大军,入夜后,冰层变得坚不可破,匈奴人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渡河了。

当然他们并不确定萧将军就在队伍之中,收拾几个残兵,还轮不到乌恒王亲自动手。

一直到俞邵青披上萧将军的战袍,拿起萧将军的大刀,站在挺立的峭壁上,乌恒王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要打败这个汉人!他要一雪前耻!

乌恒王冲在了最前面,他头一个上了岸,俞邵青却没没正面迎敌,而是脚步一转,将他引入了山林。

林子里埋伏了几名弓箭手,可惜谁都没有射中。

眼看着乌恒王跑入网兜,埋伏在一旁的大牛用力一拽,说时迟那时快,乌恒王挥刀一斩,生生将网兜斩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