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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人定睛一看,也倒抽一口凉气,额滴个乖乖,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破破烂烂的小乞丐,还是方才那个光鲜亮丽的郡主?

“郡…郡主…”大伯试探着唤了她一声。

匈奴郡主却呆呆傻傻地打他面前走过去了。

索性姜氏是完好无损的,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断。

姜氏伤心地说道:“我劝她不要想不开。”

想不开和她抢男人。

“她就是不听。”

俞家人恍然大悟,自动脑补了一段郡主知错悔改的感人画面——姜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让拧不清的郡主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后,郡主羞愧难当,当场撞墙,姜氏劝她不要想不开,她就是不听…

唉!

“话说回来,她是哪个王府的郡主啊?”大伯纳闷地问,在京城做了几年事,好歹涨了些见识,却不曾听闻那家的王女如此嚣张跋扈。

“匈奴的郡主。”俞婉对大伯说,说完,她意识到她娘方才说了句“我们中原人讲的就是一理字”,当时不觉得,这会子一回想,她娘分明是与匈奴郡主划清了国界才如此说话的吧?就不知她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晚饭是在自己家里吃的,俞邵青下厨,做了一道浇汁香菇油菜、一碗酱烧小土豆、一盘凉拌腐竹、一锅杂菌汤,小铁蛋嚷嚷着要吃蛋,俞邵青又给煎了个青椒炒蛋。

“怎么都是素的?”俞婉望着一桌饭菜,纳闷不已地问。

俞邵青轻咳一声:“你娘最近吃肉吃多了,有点儿上火。”

俞婉:是她想多了么?为什么感觉这个“肉”和她理解的肉不大一样…

“吸溜~”小铁蛋捧着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杂菌汤。

在边关的那些年,每日刀口舔血,俞邵青做梦都没料到自己会有活着回来的一天,看着温柔的妻子,再看看乖巧懂事的女儿与儿子,俞邵青感觉很幸福。

小铁蛋也幸福,他还小,说不上谁谁谁哪里好,可自打阿爹归家,那伙比他大的孩子都不敢欺负他了!

俞婉同样没想过自己穿越来异世,能过上爹娘都在身边的其乐融融的日子,她很享受,也珍惜眼前的时光。

突然,她想到了燕九朝与三个小奶包,不知怎的,有些替他们感到孤单。

入夜后,家人进入了梦乡,俞婉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几个小家伙与燕九朝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似乎过了这么久,除了吃的,她还没正儿八经地给他们送过东西。

好歹自己承了燕九朝不少情,回回礼也是应该的。

念头闪过,俞婉掀开被子下床了,她决定给燕九朝和小奶包们做几双鞋,她倒是想做衣裳,奈何太复杂了,她的针黹有点儿跟不上。

说做就做,俞婉当即找来纸笔,估摸着尺寸大小,画了两套鞋样,燕九朝一套,小奶包一套,将鞋样了下来后,她又翻出了压箱底的棉布,比着鞋样剪出来。

待会儿她要把这些棉布叠在一起,用白布裹了裱成袼褙,再一层层地叠起来缝紧,也就是俗称的纳鞋底,想要鞋底够结实,得在袼褙上功夫,一般都会刷上一层浆糊,待到浆糊干了,袼褙也就变硬了。

袼褙可以风干,但她着急做,便点了个火盆烤干了。

她前世没做过鞋,这些还是给大伯母打下手时学来的,也不知自己学对了没有。

小铁蛋在床铺上呼呼大睡,俞婉见他睡得香,把灯芯调亮了些。

人家纳鞋底都是五层,俞婉一口气纳了十几层,厚实到不行,就这样她都还嫌不够,又悄咪咪地加了一层。

都说纳鞋底是力气活儿,可俞婉有的力气,不到半夜,四双鞋底便纳好了。

一大三小,整整齐齐地摆在椅子上,俞婉就这么看着,居然有些满足,真不知自己在满足些什么。

之后是做鞋面,俞婉给燕九朝挑的是一块黑色斜纹棉质布料,质地有些类似于前世的咔叽布,这种布比较耐脏耐磨,不容易穿破;孩子们的则是用碎布拼接而成的,这样拼出来的图案,比单色的好看。

俞婉做着鞋,不知不觉过了半夜,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眸,突然听见村口传来一声异动。

动静不大,她家离村口最远,按理说听不见,可最近她耳聪目明了不少,几乎是瞬间警惕了起来。

声音朝她家渐渐逼近,她缓缓地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并顺手用棉布盖住椅子上做了一半的鞋。

她灭了桌子上的油灯。

咔,窗棂子让人撬开了,一道青色身影闪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俞婉挥起匕首,朝着对方狠狠地刺了过去!

对方在掀开窗子里的一霎,便闻到了油灯的气味,心知对方根本是刚把油灯灭掉,看来是知道他来了,虽不知对方是如何察觉的,但他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只是连他万万没料到的是,以自己的身手,居然真让对方给偷袭成功了!

一缕青丝被斩断,脖子上也留下了一道极为细小的伤口。

这点伤对习武之人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如果是一个村姑在天下第一剑客身上留下的,就由不得人不重视了。

“是我!”玉子归压低了声音,可不难听出暗藏的羞恼与火气。

俞婉猜到是他了,大半夜鬼鬼祟祟撬她窗子的,除了这个“贱”客,还能有谁?

“你是过来看我死没死么?”俞婉淡淡地问。

屋里没掌灯,却有凉薄的月光自窗棂子透射而入,玉子归的目光落在她清冷的容颜上,话音哽了哽,道:“你掉下山崖后,我即刻去崖底寻你了,我还没找到你,我师兄出现了,他也是来找锦囊的,怕他怀疑到你头上,我把他引开了。”

这话说着感人,俞婉却半死动容都无:“你不必和我解释这么多,你有没有找过我,又为我做过些什么,我不在乎,毕竟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

玉子归无法反驳。

俞婉这段日子忙坏了,不是玉子归来,她都快忘记白棠上次“还”给她的东西了,她还说拿给燕九朝看的,也给忙忘了。

“又是为了那个铁球来的?”俞婉不咸不淡地问。

“铁球?”玉子归瞳仁一缩,“东西果真在你手里!”

一个破球罢了,俞婉留着也没意义,随手从杂物箱里翻出来扔给了他。

看着自己视作性命的宝贝竟然被放在一个杂物箱里,玉子归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原先为什么不承认?”玉子归质问。

“你管得着吗?”俞婉懒得和他解释东西落在白玉楼了,反正这家伙耳根子硬,说什么他也不信。

玉子归戴上了一双银丝手套,将铁球自锦囊中拿了出来。

俞婉嗤了一声,这球有毒么?还戴手套!

念头刚一闪过,俞婉便听得吧嗒一声,铁球竟然开了。

这玩意儿可以打开的么?自己和白棠研究那么久,也没发现有什么裂缝。

玉子归的脸色沉了下来:“里头的东西呢?”

俞婉古怪地说道:“什么东西?我可没动!”

“那里头怎么空了?”玉子归问。

俞婉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怀疑是我拿了里头的东西吧?我连打都没打开过!”

玉子归冷声道:“那东西拿了对你没好处,我劝你赶紧交出来,否则一旦我师兄知道了,我也保不住你了。”

俞婉被他气得没脾气了:“谁要你保了?!我说了我没拿,你爱信不信!”

这人真是有毛病,起先怀疑她藏了他锦囊,如今又怀疑她偷走了锦囊里的东西,她若真偷了东西,会半点儿不心虚地把锦囊铁球还给他吗?

玉子归神色冰冷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骗我一次,还想再骗我第二次?”

“我起初是真不知你把锦囊放我身上了,我是…”俞婉忍住没把白棠扯进来,“前些日子收拾屋子,在角落里发现了这个锦囊…不论你信不信,我真没动里头的东西。”

“你当真没动?”玉子归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俞婉毫不闪躲地迎上他的目光:“说没动,就没动。”

确实没动啊,白棠也在场呢,只不过这个,就不好让玉子归知道了,以免这家伙把她未来大嫂也给缠上了。

“能问一句是什么东西吗?”俞婉道。

玉子归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俞婉:“!!!”

那万一哪天又发现了,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要的东西呀!

玉子归走到窗前。

俞婉见他打算离开,暗暗松了口气,天快亮了,再和他纠缠下去,鞋子怕是做不完了。

然而她松的这口气,落在玉子归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果然很心虚么?玉子归眯了眯眼,在窗口顿住脚步:“才几日不见,你的武功似乎进益了良多。”

那叫近身搏斗,谢谢。

玉子归忽然转过身,一步步地朝俞婉走来。

“你要做什么?”俞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警惕。

玉子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每晚睡得可好?”

俞婉不解道:“干你什么事?”

玉子归没答她的话,而是探出手来,去抓俞婉的皓腕。

俞婉偷袭他,或有几分胜算,真正面杠上,就不是那么容易得手了。

俞婉的匕首尚未刺出,便被他的内劲弹飞了,眼看着他就要得逞,房门破开,一道剑光闪了过来!

玉子归拔剑抵挡,被那股巨大的力道震得倒退了好几步。

他看了眼及时出现的男人,又看了看男人背后的屋子,不知想了些什么,眸子一紧,跃出窗外,施展轻功离开了。

“阿爹!”俞婉走向了俞邵青。

俞邵青扶住女儿的胳膊,打量着女儿道:“你没事吧?”

俞婉摇头:“我没事。”

俞邵青放下心来,见她神色清明,衣衫整洁,不像是临时睡醒的样子,问道:“你一直没睡吗?”

“…晚饭吃多了,有点睡不着。”俞婉面不改色地道。

俞邵青点点头,又道:“他是什么人?”

俞婉把遇见玉子归的前前后后与她爹简明扼要地说了,省去了燕九朝在其中参与的部分,只道是救小奶包的途中,偶遇了一个剑客,他把锦囊放进了她的背篓,自此缠上她,向她索要锦囊。

“…白小姐把锦囊送来,我才知是落在白玉楼了,可方才我把锦囊还给他,他又冤枉我拿走了里头的东西。”俞婉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俞邵青望着玉子归离开的方向,眸光凉了凉,随后他看向女儿道:“他再敢来,阿爹一定捉了他!”

“嗯!”

俞婉含笑点点头。

有家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俞邵青宠溺地抚了扶女儿的鬓角:“阿爹在外头守着,你睡吧。”

俞婉听话地躺下了。

俞邵青出了屋子,却在给女儿合上房门的一霎,瞥见了床边的一个篮子。

篮子上盖了一块布,却不大严实,露出了一只成年男子的布鞋来,一看就是新做的,还没做完。

家里的男人只有他一个!

女儿大半夜不睡觉,原来是在给他做鞋吗?

俞邵青开心坏了。

然后就发现那双鞋穿在九哥的脚上了23333

第047章 摆席,九哥秀恩爱

翌日,俞邵青去了女儿的屋,发现那双鞋已经不在篮子里了。

小丫头,还把鞋给藏起来了?

光明正大的俞邵青,耐不住心头痒意,竟偷偷摸摸地在女儿屋子里翻找了起来,终于,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个大小有些符合的包袱。

他打开包袱一瞧,竟然是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而盒子里躺着的,正是女儿做了半夜的鞋,用浅色的绸布包裹着,只这么看着都能让人感觉到女儿的那份小心翼翼。

包裹得这么严实又精致,像个礼物似的…

俞邵青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是的了,他差点忘了,月底便是自己的生辰了,这一定是女儿给自己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

他从未与女儿提过这件事,不料女儿还是打听到了。

女儿这么孝顺,俞邵青感动得差点哭了。

既然女儿打算给自己一个惊喜,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俞邵青感动又激动地将鞋子放了回去,耐心等待自己的生辰。

不过,他还没等来月底的生辰,倒是先等到了月中的席面。

三月十六是黄道吉日,俞家的新作坊与宿舍定在那一日动土。

俞婉一直都知道乡下建房子是要喝上梁酒的,一是答谢亲友,二是犒劳工匠,莲花村却不兴喝上梁酒,只在动土时摆上一天流水席,将亲朋好友与村里人全都请来,一块儿热闹热闹。

莲花村穷,村子里已许久没人建房了,最近一次还是栓子家修牛棚,可那又不能摆席面儿。

关于席面究竟请谁,俞家人坐下来,好生地开了场家庭会议。

小蓁蓁坐不住,拉着铁蛋哥哥出去了。

姜氏犯困,回屋歇着了。

俞松也想开溜,让大伯母一嗓门儿吼住了。

“村儿里的人自然是都要来的…”大伯说,“隔壁村儿有些相熟的,也得请来。”

大伯的语气有些踟蹰,似是在犹豫什么,俞邵青说道:“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大伯张了张嘴:“是…你嫂子那头的亲戚。”

“郭家与罗家吗?”俞邵青道。

有关郭家人上门的事,他多少听家人说了些,知道郭羡巧把铁蛋给欺负了,俞婉又把郭羡巧给揍了,说来说去都是孩子们不懂事,可之后又出了王麻子与郭羡月的事。

当时只觉是个巧合,事后俞家人仔细地想了想,琢磨出了一丝不对味,郭羡月落水时穿的是俞婉的衣裳,杜金花呼救时,不是往郭家老宅的方向,而是去了俞婉隔壁的万公子家。

这事儿让石头那几个孩子瞧见了,只不过隔得远,没听见杜金花呼救时喊的是“阿婉落水了”,但这也并不影响俞家人的判断。

在结合了杜金花在河边的反应后,俞家人猜测郭羡月落水只怕并不简单,搞不好是要让万公子看在俞婉的名义上英雄救美,哪知万公子并未上当,倒是王麻子菩萨心肠,阴差阳错把人救了起来。

这件事是杜金花的主意还是郭羡月自己的,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竟然打着阿婉的名义…有些事俞家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有计量,万公子在地动时救了阿婉,或许他对阿婉是有意的,他又是念书人,书念得比赵恒还好,阿婉若能嫁他,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杜金花母女一定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敢去冒充阿婉赖上万公子,说白了,她们这是在抢阿婉的姻缘!这就很猪狗不如了!

所以这次摆席,俞家人不大想请郭家人。

“那位万公子呢?”俞邵青的关注点与自家大哥、大嫂不一样。

大伯愣了愣,俨然也觉得弟弟的关注点似乎有点歪了,但他还是认真地答了:“听说家中出了点事,家去了。”

不知为何,俞邵青对这位才高八斗、为人优秀又搭救过自己女儿的万公子有些喜欢不起来,这感觉,与对那位在大理寺中关照过他的燕少主如出一辙。

“我觉得吧…”俞松开口。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大伯母瞪他。

俞松郁闷地把嘴闭上了,既然不是大人,干嘛把他留在这儿啊?

“那我走了。”俞松起身道。

大伯母又道:“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吗?成天撒野!”

俞松心里苦,大人也不是,孩子也不是,他是什么啊!!!

最终,俞家人还是决定给郭家捎个口信。

“谅他们也没脸来!”大伯母哼道。

是啊,出了王麻子的事,还往莲花村跑,是嫌不够丢人的么?人家王麻子怕郭羡月赖上他,已经急吼吼地把刘寡妇娶回家了!

郭家都捎了口信,罗家自然也不能落下,那家子虽不如郭家这般奇葩,却也是个瞧不上俞家的,来不来全凭他们,俞家不强求。

原本,也该将俞邵青手下的弟兄们请来,奈何他们都随吴三出京去寻周槐了。

十六这一日,俞家人四更天便起了,开始准备待会儿的席面,俞家穷归穷,可与别村的人几乎都有走动,因此请的人不少,怕饭菜不够吃的,俞家人一共买了两头三百斤的猪,猎户过来帮忙杀猪,栓子和俞峰给猎户打下手。

三个大男人使出洪荒之力将肥猪摁在凳子上,猎户一刀子下去,给猪放了血,三人累得够呛。

俞婉也来了,她拽住另一头猪,嗖的一声甩在板凳上!

俞邵青看看一旁累得半死的三个大男人,再看看轻轻松松把一头猪提起来的女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五更天时,猎户家的翠花、隔壁家的罗大娘、村头的张婶子与白大婶儿也赶来帮忙了,白大婶儿总算从儿子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她想通了,她没了墩子,可她还有毛蛋与二丫,就算了为了这一双孩子,她也得重新振作起来。

中午才开席,早饭拿杀猪菜与窝窝头对付了一下。

青菜是俞峰与栓子哥天不亮去集市上买的,顺带着买了点儿花生与糖块,铺子里卖的糖块自是不如大伯做的好吃,可大伯忙不过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前来吃席的都会随份子钱,隔壁村的老秀才让俞峰请了来,帮忙做一日的账房先生。

辰时一过,便陆陆续续有客人上门了,先是自个儿村儿的,也有隔壁的梨村与吴家村的。

大伯母在前接待客人,俞邵青六七年没归家,许多面孔都生疏了,大伯母领着他一一地介绍:“吴大爷,这是老三啊,他大婚那会儿,您还吃过他的酒的,您忘了?”

“老三啊?老三回来了?”吴大爷耳聋眼花,嗓门儿比白大婶儿还大。

“就是老三!”大伯母对着他耳朵嚷嚷。

俞邵青已是两个孩子的爹,然而长嫂带着他,就像是带着自己的孩子。

厨房里也忙得不可开交,大伯主厨,俞峰炒菜,俞婉杀鱼切菜,白大婶儿与张婶子做后勤,俞家厨房不够用,罗大娘家的也被用上了。

吃饭的桌子都是打各家借来的,摆在门前的道场上,虽大小不一,新旧不等,可胜在数量多,一眼望去,还颇有那么一点儿壮观的感觉。

中午做的是肉皮炒大白菜,红烧五花肉,葱爆卤大肠,鲫鱼炖春笋,猪杂汤,在乡下,这样的席面就算是十分丰盛了,更何况肉比菜多,满满的油水,一口热汤下肚,餍足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酒是上梨村打的,是上等的高粱酒,晶莹醇厚,香而不呛,苦而不涩,入口有回甘,再配上自家炸过并撒了雪花盐的花生米,好吃得那群大老爷们儿酒杯都放不下了。

俞家是做臭豆腐生意的,桌上自然不能少了这道菜,村子里的人早习惯它的气味了,端出来时面不改色,却苦了隔壁们村儿的客人。

“这啥呀?”吴大爷叨叨,“都臭了还拿出来招待人!没东西吃啦!”

大伯母笑:“吴大爷,您尝尝,不好吃,我给您包一条卤肉回去!”

吴大爷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卤肉,吴大爷豁出去了,硬着头皮将一块臭豆腐塞进了嘴里,随后…吴大爷就不要卤肉了…

不多时,崔掌柜也上门了,他是坐马车来的,乡下多是牛车,稍有些家底的是驴车与骡车,马车只有城里人才坐,因此当崔掌柜的马车停在俞家大院儿外时,梨村与吴家村的客人全都惊到了。

他们没看错吧?那真是一辆马车吧!

有坐马车的客人呀,城里的吧!

莲花村的人一脸淡定,一匹马的马车算什么?他们两匹马的都见过呢!

“大嫂子!”崔掌柜笑容满面地下了马车。

“哎哟,是崔掌柜啊。”大伯母没料到他会来,惊喜了一把,忙去厨房叫了俞婉。

“崔掌柜。”俞婉含笑打了招呼,昨日她去了一趟京城的少主府,路过白玉楼时与崔掌柜提了建房的事,只是回家后,忘记告诉家人了。

崔掌柜拱手笑了笑:“我在镇上就闻到你家臭豆腐的味道了,还有没有剩的呀?”

俞婉弯了弯唇角道:“只要崔掌柜不嫌弃,今日管饱。”

崔掌柜挑眉一笑:“可我就不客气了!诶?那位是…”

崔掌柜注意到了在与梨村客人说话的俞邵青,俞邵青身材高大,气质不凡,往那儿一站,犹如鹤立鸡群,很那让人不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是我阿爹。”俞婉走上前,将俞邵青叫了过来,与他介绍道,“阿爹,这位是白玉楼的崔掌柜,咱们家的生意,得了白小姐与崔掌柜不少照顾。”

一说白小姐,俞邵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侄子的岳家人,这得招呼好了。

很快,秦爷也到了,醉仙居的东家、江左商盟的副盟主,坐的是比崔掌柜更拉风的马车。

当两匹威风凛凛的西南马,昂首挺胸地出现在俞家时,隔壁村儿的简直看傻了。

俞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认识了这么多富贵人家?

秦爷气场强大地下了马车,然而真正令众人惊艳的还不是秦爷,而是紧跟着秦爷跳下马车的那位翩翩美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生的那叫一个俊美如玉。

他们几时见过这般貌美的小公子,一个个看着秦子旭,连饭都忘了吃了。

“少主…少主呢?”万叔急急忙忙地进了院子。

房嬷嬷道:“少主出去了,万管事这么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万叔拍着脑袋:“我真是老糊涂了,今儿是俞姑娘家摆面,我忘记和少主说了!少主…少主说没说他去哪儿了?”

房嬷嬷想了想,道:“好像是去金銮殿了。”

燕九朝又上金銮殿了!

众人简直不知他为何要来!

第一次来,打了肱骨大臣;第二次来,搅了匈奴联姻;第三次…鬼知道这一次他又要捅出什么篓子!

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内,全都头疼地看着他。

而不巧,被他打断的,又是正在启奏联姻之事的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心里苦,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但也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总感觉燕九朝比往日高了,难道说到了他这个年纪,还能再长一长个子吗?

燕九朝淡淡地说道:“李尚书,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本少主的鞋看?”

礼部尚书目瞪口呆:我没有啊!

燕九朝:“还看?”

礼部尚书:“???”

燕九朝:“再看也不是你的。”

礼部尚书:“!!!”

看了大家的问题,只想说一句,大家真的好有做记者和主持人的潜质哇!(话说问我体重的,确定不是在逼我去减肥么o(╯□╰)o)

已经整理出来提交给编辑了,接下来,就看编辑大大翻谁的牌子啦。

第048章 求亲婉婉(二更)

原本礼部尚书没打算去注意燕九朝的鞋,可诶燕九朝接连冤枉几回后,礼部尚书决定看看那被燕城少主含糊得不行的鞋究竟美成啥样,他发誓自己真的只看了一眼,结果险些没把一双招子给闪瞎了!

什么鬼鞋?!太特么丑了!

那么厚的鞋底到底谁纳的…活像是踩着两块大松糕就出门了,还是大小不一的松糕!

(俞婉纳鞋底纳到一半,忘记自己纳了多少层,结果第二只鞋多纳了两层…)

朝臣们也与礼部尚书一样,听了燕九朝的话才去看他的鞋,结果也被雷得不要不要的,这种丑鞋都放进了殿,修容的太监们是干什么吃的?

皇帝也有些不忍直视了,这小子闯上金銮殿来,就是为了秀一双鞋?

皇帝抬手捂住眼:“琮儿你、你的鞋…”

燕九朝义正言辞地打断他的话:“就算你是我皇伯伯,也不能打我鞋的主意!”

神特么打你鞋的主意!

皇帝快被这双古代版松糕鞋丑哭了,原本还在商议的大事统统不想商议了,赶蚊子似的挥手:“…退、退朝!”

太监唱礼:“跪——”

群臣跪之。

燕九朝鹤立鸡群!

皇帝懒得理这小子跪没跪了,他要回后宫,看看三千佳丽洗眼睛…

一直到皇帝离开金銮殿,大臣们也蜂拥而出,集体回家洗眼睛了!

燕九朝眉梢一挑,闲庭信步地出了金銮殿。

燕怀璟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