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医娘亲腹黑萌宝赖上门上一章:第 68 章
  • 神医娘亲腹黑萌宝赖上门下一章:第 70 章

“二皇兄。”四皇子凑过来,一脸古怪地问,“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呀?”

燕怀璟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不清楚。”

“他怕不是有病!”四皇子嘀咕。

燕怀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四弟,慎言,这是金銮殿。”

四皇子吐了吐舌头,心道,你比我厌恶多了,何必装出一副公正公允的样子?父皇都走了,做给谁看?

“五弟,我们走!”四皇子拉上五皇子的手腕,冷冷地出去了。

成功秀了一波美鞋的某少主,心情大好地坐上马车,他人在里头,脚却伸到外头。

影十三无比后悔放影六去贡城了,留他一人独自承受这不该承受的审美之痛。

“给点儿吃的吧…三天没吃东西了…”路过全京城最繁华的长安大街时,一个瞎眼的乞丐杵着拐杖,自一条侧边的胡同里摸索了出来。

这种事不是头一回碰见了,影十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驱着马儿朝前走,燕九朝却忽然开口,让马车停下了。

燕九朝走下车来。

瞎子似是听见了身旁的动静,木讷地朝这边转过身来。

燕九朝走到他面前,伸了伸自己的脚:“本少主的鞋,好看不好看?”

瞎子先是一愣,随即怔怔地点头:“好看,特别好看!”

燕九朝往他的破碗里丢了一锭金子,坐上马车道:“瞎子都说好看!”

影十三内心一阵咆哮:要不怎么说他瞎呀!

小奶包们得了婉婉送的新鞋也很开心,但他们不能出门,只得穿上美(丑)美(丑)哒的小布鞋,让府里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俞邵青还不知自己的“生辰惊喜”已经穿在另一个人男人的脚上了,他现在开心到飞起,切菜切得嗖嗖的!

却说燕怀璟下朝后,并未立刻回府,而是去了大理寺,继续调查俞邵青的案子,既然确定俞婉就是他找了两年的女人,那么对俞邵青的案子,便不得不用上十二分的心思了。

君长安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台上。

忽然,一名暗卫走了进来,将一张写着消息的纸条呈给了燕怀璟。

君长安伸长脖子瞄了一眼:“莲花村的消息啊…你派人监视那丫头了?”

燕怀璟将纸条放在油灯上烧了,用眼神示意暗卫退下,随后才对君长安道:“不是监视,是注意一下她的动静,看周槐是否会与她父亲有所联系。”

君长安耸耸肩,一副随你怎么说的样子。

燕怀璟的手指动了动:“…备马车,去莲花村。”

“还说不是监视。”君长安嘀咕了一声,跳下窗台,去吩咐人备车了。

燕怀璟也知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周槐既是决定远走高飞,势必不会与俞邵青联系,自己不过是拿这当借口,好时时刻刻注意她的动向罢了。

马车备好后,燕怀璟与君长安一路畅通无阻地前往了莲花村,此时刚过午饭的时辰,桌上的饭菜已经撤下了,换上了茶水、卤花生与糖块,乡亲们坐一块儿聊着天,崔掌柜则与秦爷在屋里开了一桌叶子戏。

叶子戏并不是真正的戏法,而是一种纸牌,一共四门花色:文钱、百子、万贯、十万贯,打法有些类似于现代的麻将,在大周,叶子戏是城里人玩的东西,乡下人忙着干活儿,没功夫,也没银子玩它。

秦子旭忙着吃吃吃,不给崔掌柜与自家舅舅凑角,俞婉觉得若是和麻将一样,那她应该会打,不过她要准备晚上的席面,就还是不了。

万幸栓子哥在军营玩过,拉上俞峰,现教现打的,把一桌叶子戏凑齐了。

没人注意到堂屋的姜氏,小眼神幽怨幽怨的。

水缸里的水没了,俞婉用扁担挑上木桶,去村口的古井担水。

她把木桶挂在钩子上扔下井,待木桶灌满水后,她转动着古井上的摇把把水打了上来,她正要去提木桶,却突然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将木桶提了上来。

俞婉扭过头,看向了对方,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许…二殿下?”

差点忘了,这早不是什么许公子,而是最尊贵的皇子殿下了。

燕怀璟看了眼另一个空着的木桶,再次伸出手去,却被俞婉拦住。

俞婉挡开他的手,客气又疏离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二殿下金枝玉叶,还是不要干这种粗活儿了。”

燕怀璟眉心一蹙道:“那你一个姑娘家,就该干这种粗活儿?你家中不是有哥哥吗?”

如果他打探的消息没错,她家中可不止一个哥哥。

这话,怎么像是埋怨她两个哥哥没帮她干活儿似的?俞婉不高兴别人这么说俞峰与俞松,平日里两个哥哥都待她极好,不是今日抽不开身,还真轮不到她来打水。

再说了,她打水也比两个哥哥快呀!

但俞婉并不是非得与人一较长短的性子,只淡淡地道了句“哥哥们有事”,便没再理他了。

俞婉将第二个木桶也放到了井里。

不远处的马车上,君长安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魅力无穷的皇子殿下,竟然遭了一个村姑的冷落吗?这可真是有趣极了。

燕怀璟不声不响地碰了个软钉子,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是一国皇子,向来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份儿上,光明正大地遭人冷落当是头一次。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谁,他便生不出任何埋怨了,毕竟当年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已经死在那个冰冷的雨夜了。

“你可是在气我之前对你隐瞒身份的事?”燕怀璟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早先不认识你,所以…”

俞婉淡淡一笑:“说的像是殿下一早认识我似的,怎么?我与殿下在莲花村前就见过吗?”

差点忘了她不记得从前的事了,虽然确定颜如玉有过生养,燕九朝的骨肉多半的确是颜如玉的骨肉,可一想到她曾与另一个人男人珠胎暗结,燕怀璟便打心底不希望她记起任何与从前有关的事情。

他并不知那个男人是谁,可她挺着孕肚的模样,并不像是遭了谁的强迫,她心里…也是对那个男人有情的吧?若是记起这一切,她会奋不顾身地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吧?

“二殿下,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

燕怀璟走神的功夫,俞婉已经把第二桶水打好了。

燕怀璟实在不忍她一个姑娘家,担着两桶水回去:“长安!”

君长安起身。

俞婉叹了口气:“不必了,殿下,这种活儿我天天做,已经习惯了。”

君长安也不等燕怀璟吩咐,又歪回车门儿上了。

俞婉挑好扁担。

燕怀璟心头一紧,叫住了她:“我今日来,是找你有事。”

俞婉回过头:“是小胖球又生病了吗?”

燕怀璟的眸光暗了暗:“除了它,我就不能有别的理由来找你吗?”

俞婉不解地眨了眨眼,难道有吗?她一个村姑,能值得当今殿下来找她?她可不是刚穿来那会儿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了,他是许贤妃的儿子,许贤妃在后宫比皇后的职权还大,搞不好,这一位就是未来的太子了。

“燕九朝来找你,也需要理由吗?”燕怀璟有些不满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了。

俞婉神色不变道:“他是他,殿下是殿下,殿下究竟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言,虽说殿下才是做大事的人,殿下日理万机,我只是一个为了一斗米而奔波劳碌的小老百姓,可我也有我自己的事。”

这是在嫌他浪费她的时间了吗?

燕怀璟噎得脸色都变了。

一旁的君长安却是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难得见二殿下如此没脸,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俞婉真不是故意冷落他,是今日实在太忙了,晚上的客人比中午还多,菜还备齐呢!

“你愿不愿意做的侧妃?”就在俞婉挑着扁担往回走时,燕怀璟捏着拳头开口了。

俞婉一个踉跄,差点栽了!

这位殿下说什么?

侧妃?

她?

俞婉打死也没料到会从一个不过数面之缘的男人嘴里听到这种话,若她理解得没错,这似乎是在向她求亲?却不是求回去做老婆,而是做小三儿?

“殿下你…”俞婉气笑了,她放下水桶与扁担,转过身来望向燕怀璟,“殿下怎么突然和我说这种话?是我有什么让殿下误会的地方吗?”

皇子侧妃可不是寻常妾室,若燕怀璟有朝一日做了皇帝,侧妃所出的儿子便是皇子,皇子…有机会被立为太子的。

俞婉这等出身,别说侧妃,便是皇子府的通房丫鬟都轮不上她来做,燕怀璟肯许她侧妃之位,都已经是冒着触怒许贤妃与皇帝的风险了。

俞婉却并不想领他的情,她逍遥快活地做个小村姑有何不好?非得挤进一个大宅子,和一堆女人争风吃醋,就为一条公用黄瓜?

她的瓜,那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对侧妃之位没兴趣。”鬼知道这个殿下是怎么看上自己了?明明前几次还诸多嫌弃她的。

“你是看不上侧妃之位吗?你难道还想做正妃?”燕怀璟蹙眉,就算她亲生父亲洗脱冤屈了,封侯拜相了,她也是万万坐不上正妃的位置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俞婉无语地扶额。

燕怀璟见她不吭声,以为她是有了别的想法,揣测着说道:“你若是担心府里的日子不好过,大可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也会选一个才德兼备、有容人之量的正妃,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第049章 怼的就是你

给人做妾都不叫委屈,那什么才叫?

俞婉被这话气得够呛,不过冷静下来一想,燕怀璟会这么“渣男”似乎也正常,她不能用现代一夫一妻的思想去衡量一个古代的男人,尤其还是游走在权势巅峰的男人,站在燕怀璟的角度想一想,一个小小的村姑入府做丫鬟都不配,更别说侧妃了,不用问也知道他是顶住了极大的压力,才许她这样低入尘埃的女人一个侧妃之位。

不过,她理解他的用意,却不代表她认同他的行径。

在他看来,他已经做出了极大的牺牲与让步,可在俞婉看来,他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她。

俞婉认真地问道:“二殿下,是不是在你们这些权贵的眼中,只要是施舍出去的东西,别人都要感恩戴德地接受,不管自己究竟需不需要?”

俞婉的语气很平静,然而燕怀璟却被她平静下暗藏的力量猛地击中了心口。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们需要吗?需要他的恩典吗?

俞婉淡淡地笑了笑,神色恬静如一株暮色下的铃兰:“有一种需要,叫殿下觉得我很需要,殿下认为,能给我侧妃之位已经是你竭尽所能的结果,我该对你感恩戴德,可是殿下,你自始至终都没问过我的心意——我喜不喜欢你,愿不愿意和你成亲?你只是想当然地把你所能争取到的位份施舍给我,你感动的是我吗?不,是你自己。

你觉得你费了好大的力气,你忤逆了你的母妃,你惹怒了你的父皇,自幼乖顺的你,头一次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你快被自己感动坏了,你觉得你伟大极了,可是殿下,这些都不是为了我,你最终取悦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燕怀璟是皇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倒不是那语气,事实上,俞婉的语气平静如一汪不起波澜的湖面,偏偏那话,字字诛心!

便是他的亲生父皇,都没这般过指责过他的不是!

他面红耳赤,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不知从哪儿开始驳起。

歪在马车上看热闹的君长安也让俞婉一番话震住了,他稍稍直起了身子,生平头一次,拿正眼去瞧一个女人。

一件白色麻布对襟春裳,一条水蓝色棉布束腰罗裙,腰肢盈盈一握,袖口微卷,露出一截凝脂般的皓腕,青丝披散在肩头,只挑出一小指,以一支木簪在脑后挽了个松松的发髻,这身打扮,全无让人亮眼的地方,然而若是出现在她身上,就立时有了一种恬静婉约的美感。

君长安三岁随师父闯荡江湖,别看年纪不大,却已是个老江湖,见的多了,眼界便高了,他极少去欣赏一个人,可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绵里藏针的一番话,真是怼得太他娘爽了。

燕怀璟前半生的狼狈,仿佛全都集赞在这一刻了,他好半晌找不回自己声音,等终于能开口了,俞婉却也已挑着扁担离开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难道燕九朝就可以为你争取到正妃之位吗?”

俞婉两只手抓着木桶上的绳子,两桶水沉甸甸,她纤细的身板儿却挺得笔直:“他会不会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殿下你不会。”

燕怀璟捏紧了拳头。

燕怀璟本为赴宴而来,这种乡下的席面,能被一国皇子莅临,简直是全村莫大的荣幸,然而此时,他却怎么迈不出脚下的步子。

“殿下?”君长安见他在古井旁静默了良久,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

燕怀璟淡淡地松开了拽紧的拳头。

君长安眸光一扫,问他道:“车上的礼,还要给俞姑娘送去吗?”

不知不觉间,君长安连称呼都变了,不过燕怀璟心思不在这上头,一时间,没注意到他称谓上的变化。

“回宫。”燕怀璟说。

燕怀璟作为孝子,每日都会去给许贤妃请安,这几乎成了他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君长安没说什么,待他坐上马车后,默默地将马车赶回皇宫了。

贤福宫的寝殿中,许贤妃正在欣赏画师呈上来的画轴,见儿子来了,眉梢浮现起一丝笑意:“今儿比昨日晚了些?可是公务缠身了?”

自打接管大理寺的那桩案件后,燕怀璟便比以往要忙碌些了。

燕怀璟静静地行了一礼:“给母妃请安。”

许贤妃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燕怀璟走到母妃身侧,隔着一张小几坐下。

许贤妃将画像一一铺开摆在小几上:“让你自个儿挑,你不挑,只得母妃亲自来了,这些都是母妃慎重考虑过后的人选,家世雄厚,才貌双全,皇儿看看,丞相府的千金为正妃可好?太傅与御史台大夫家的千金为侧妃…”

许贤妃说到一半,察觉到燕怀璟脸色不大对,轻轻地放下画轴道:“怎么了?不想要?”

燕怀璟沉默。

许贤妃把画轴给了一旁的掌事嬷嬷,掌事嬷嬷会意,带着一屋子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母子二人,许贤妃给儿子剥了一个蜜桔:“有心上人了?”

燕怀璟的眸光微微动了动。

许贤妃却没看他,只自顾自地剔着橘络:“几年不成亲,不近女色,真当我这个做娘的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去见人家了?怎么和她说的?”

这若是名门千金,适合娶进家来,儿子一早与自己摊牌了,一直闭口不言,猜也猜到是身份配不上皇家,故而,许贤妃并未盘问对方的来历。

燕怀璟依旧没有吭声。

可知子莫若母,他不说,许贤妃就不会自己猜吗?

许贤妃接着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她,母妃也不为难你,只要她不是出身青楼,便是个罪臣之后,母妃也许你将她纳进府来,若她能给你绵延子嗣,给她一个庶妃之位也无妨。”

庶妃的地位在侧妃之下,若说侧妃是平妻,那么庶妃就是姨娘了。

皇子府的姨娘,那也是许多人高攀不上的。

燕怀璟总算有反应了,却是摇了摇头。

许贤妃眸光一凉:“怎么?她看不上?她难不成还想做侧妃?”

燕怀璟再次摇头。

“正妃?”许贤妃倒抽一口凉气!

燕怀璟情绪低落地站起身:“母妃别说了,儿臣累了,先行告退。”

“哎!”

许贤妃试图叫住他,他却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多少年没人敢给自己甩脸子,可谁让那是亲生骨肉?许贤妃到底还是疼他。

掌事嬷嬷打了帘子进来:“娘娘。”

许贤妃愠怒道:“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这小子,也不知看上哪家姑娘,身份低贱不可言,还眼高于顶想登天,皇子府的正妃?她当自己是什么名门之后吗?”

“娘娘莫要动怒。”掌事嬷嬷道,“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会为个把姑娘着迷也是人之常情。”

许贤妃将剥好的橘子放回盘子里:“他有他父皇一半绝情寡义,本宫都心安了。”

“娘娘又说胡话了。”掌事嬷嬷道。

许贤妃嘲讽一笑:“是不是胡话嬷嬷不是比本宫明白吗?自古帝王多薄情…皇家的孩子,也就出了燕王一个痴情种。”

掌事嬷嬷垂眸:“夜深了,娘娘该歇息了。”

俞家老宅忙碌了一整日,直到亥时(晚上九点)才把客人全都送走了,又与张婶子等人收拾了足足一个时辰,子时方把屋子整理干净了。

今日的菜有多的。

“婶子拿好。”俞婉将一碗卤好的五花肉塞进了张婶手里。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张婶推脱不要。

俞婉笑了笑:“您拿着吧!”

“那怎么行?已经收了你家工钱了,还拿东西,那我成什么了!”张婶不是在说客套话,是发自内心这么想的,乡下人穷,去谁家帮忙都少有拿工钱的,多半是分点糙米或吃剩的馍馍,运气好的能分到一点糖块,哪像在俞家呀?拿钱还拿肉?

俞婉就道:“天气热了,菜不能久放,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张婶瞪眼道:“怎么吃不完?我看你家里都挺能吃的!”

这、这倒也是。

想起家里的几个饭桶,俞婉汗颜了一把。

“二牛哥!”俞婉叫住了打工地里过来的二牛。

“诶?阿婉妹子!”二牛走了过来。

“拿好,带回家吃。”俞婉改为把满满一碗卤肉放到他手里。

二牛爽快地收下了:“多谢阿婉妹子了!”

“你这娃!”张婶气得要揍他。

白大婶儿等人也分都到了一大碗卤肉,花生与糖块,则给了家里有孩子的。

小铁蛋与小蓁蓁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俞邵青将儿子抱起来,与妻子、女儿一道回了自个儿家。

今日的席面热闹极了,每个人都餍足而归,俞家人累归累,可想到自家办了这么大的席面,内心还是挺高兴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伯母的娘家人,一个也没来。

郭家缺席是意料之中的事,可罗家为何也没上门?甚至没让人随个份子钱。

钱都是小事了,俞家不差那些个铜板,可罗家人的态度——

“睡不着?”大伯的目光越过熟睡的女儿,落在辗转反侧的妻子身上。

“吵到你了?”大伯母问。

大伯道:“在想妹夫家的事?”

大伯母嗯了一声,背对着女儿与丈夫,面向被月光照得发白的窗棂子。

大伯道:“许是让什么事耽搁了,罗家生意忙。”

“咱家生意不忙吗?”大伯母带了一丝火气道,“他家做席,我哪次没去?我再穷,也没少过他一个铜板的份子钱!咱家什么情况罗家不知道吗?去了那里,哪次讨到好了?”

“所以,他们不来不也是件好事吗?省得你见了心烦。”大伯轻声劝慰说。

话虽如此,可娘家人不来,落在乡亲们眼里是极大的没脸,郭家那是确实太过分,没法子走动了,大伯母自问没什么对不起罗家的,她妹妹是闺女,她也是闺女,可她就像是捡来的,妹妹才是亲生的,在那个家,她像牲口一样长大,饶是如此,她也没埋怨过谁、没嫉妒过谁。

她当初为何嫁来莲花村,不就是俞家给的彩礼多吗?卖掉她换来的银子,全给弟弟娶媳妇儿,给妹妹做嫁妆了,她当年出嫁,妹妹连一支铜簪都没舍得送给她。

万幸的是,俞家穷是穷了些,公婆却算讲理,丈夫待她有情有义,小叔子与小姑子也都十分敬重她。

来到这个家,她才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我知道她心里没我这个姐姐,她瞧不上我!我就是想让她看看,我如今的日子好过了!我不穷了!我不图她什么!她不用像躲个叫花子似的躲着我!”大伯母忍不住给气哭了。

大伯扳过她身子,用粗糙的手指擦着她眼泪道:“她躲你是她的事,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用过给谁看,既是撇清了,日后罗家再上门,咱也不必理会了。”

第050章 九哥回礼(二更)

燕九朝在京城大街小巷逛(秀)了一整日,直到街上人都没了,燕九朝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俞婉上少主府送鞋时,燕九朝又不在,是万叔接待的俞婉,俞婉不好说自己是专程来送鞋的,便道是入京买食材的,万叔再一问,就知她家要摆席了。

偏这几日庶务繁多,万叔把这一茬儿给忘了,等想起来要告知燕九朝时,燕九朝又去上朝了。

万叔赶忙打马去找哇,却又得知皇帝提前散朝了,万叔严重怀疑皇帝是被自家小蛇精病给气的。

万叔在大门口左等右等,天都黑了,才等到燕九朝回来。

得,这时辰,乡下的席面早散了。

万叔索性不提了,反正俞姑娘也没开口邀请少主去赴宴。

…绝不承认是怕少主发火怪罪到自己头上。

燕九朝走下马车,一眼看到门口的万叔,问道:“今日怎么还在门口等我?有事?”

万叔面不改色道:“没事。”

“没事你站在这里?”燕九朝眯了眯眼。

万叔硬着头皮道:“透透气!”

燕九朝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他一番,神色冰冷地走向他。

眼看着就要顶不住了,万叔一把指着他的鞋,机智地说道:“真好看!”

燕九朝一秒变脸:“你慢慢透气,我先进去了。”

逃过一劫的万叔:“…呼!”

然而燕九朝最终还是从探子口中得知俞婉家的事儿了,燕九朝自打知晓燕怀璟几次三番“纠缠”俞婉后,便派探子盯着燕怀璟了,燕怀璟去了莲花村,探子一路跟去,听到了莲花村的动静,也就知道了今日俞家摆席。

“少主。”探子单膝跪在书房的地上,虔诚地行了一礼。

燕九朝手下,最厉害的探子当属影六,却并非只影六一人可用。

燕九朝坐在书桌后,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探到什么了?”

探子道:“二皇子去了莲花村,见了俞姑娘。”

燕九朝拿起桌上的孔明锁:“见她干嘛?”

探子蹙眉道:“二皇子…似乎是要求娶俞姑娘。”

燕九朝把玩着孔明锁的手一顿。

探子接着道:“做侧妃。”

早知这家伙不安好心,果不其然,一边在选妃,一边又去求娶那丫头做侧妃!

燕九朝讥讽地嗤了一声:“侧妃?这就是燕怀璟的诚意?他可真拿得出手!”

探子不敢妄断主子们的对错,只闷头往下禀报着:“俞姑娘没同意,她说,她不给人做侧妃。”

“嗯。”燕九朝神色稍霁。

探子暗道,少主你这什么反应?你难道不觉得俞姑娘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吗?她不愿给皇子做侧妃,难道就愿意给你做吗?她那样的出身,去哪个大户人家都是做不了正室的。

不过这话,探子腹诽一番就好,真让他讲出来,他是没那胆子的。

探子又道:“二殿下还提到少主了。”

燕九朝眸光一顿:“他提我什么?”

“他问俞姑娘,‘难道燕九朝就可以为你争取到正妃之位吗?’”探子模仿着燕怀璟的语气道。

燕九朝呵了一声,又问道:“她怎么说?”

探子又将俞婉的神态与语气模仿了一番:“俞姑娘说,‘他会不会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殿下你不会。’”

探子离开后不久,影十三进屋了。

影十三适才守在门口,二人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去了,不同于只负责单线任务的探子,他与影六、万叔同是燕九朝心腹,几乎负责燕九朝所有的事,探子不确定燕九朝对俞婉究竟动了几分心思,影十三却是明白的。

影十三道:“少主,要不要派人盯着俞姑娘?”

燕九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盯着她做什么?她又不是犯人!”

燕九朝让探子盯着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敌人,一种是人质,俞婉两种都不是,她有自己的空间与自由。

何况,没人喜欢被人盯着。

“盯着燕怀璟就够了。”燕九朝淡道。

“是。”影十三应下。

燕九朝见他不走,又道:“有事?”

影十三道:“发现周槐的踪迹了…二皇子的人也发现了。”

燕九朝哼了一声,正待开口,门外响起了万叔的声音:“少主,颜小姐来了。”

多半是打着看孩子的名义,见燕九朝在不在府里的。

“少主,要回绝她吗?”影十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