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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她被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惊醒,她睁开眼就见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坐在自己床边,她心头一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燕怀璟说。

“我知道是二殿下,这么晚了,二殿下来我房中做什么?”还不掌灯,这是要趁她不备占她便宜的节奏吗?

燕怀璟的身上散发着一丝甜腻的酒香,俞婉眉心一蹙:“殿下喝酒了?”

酒后乱性,这更不得了了!

索性俞婉是合衣躺下,身上穿得周周整整,自问没什么勾引人的地方,不过有时男人兽性大发起来可不是几块布料挡得住的。

俞婉赶忙摸出火折子,点了入睡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油灯。

屋子被照亮了。

燕怀璟看清了俞婉眼底的警惕,他心里不是滋味:“燕九朝出现在你房里,你也是这般戒备吗?”

俞婉心道,当然不啊,戒备的都是他。

燕怀璟无奈地说道:“只是一点果酒,我没醉,不会对你胡来。”

俞婉见他不像是在撒谎,埋在宽袖下的手缓缓将匕首插了回去,她随口问:“去和韩小姐喝酒了?”

“只是尝了下。”韩静姝好玩儿酿了果酒,请燕怀璟品尝,味道如何燕怀璟没尝到心里,他满脑子都是俞婉的样子,她穿着大红嫁衣走到他面前,那一瞬没人知道他心底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俞婉仍穿着白日的嫁衣,寻常嫁衣的样式十分宽大,这身则不然,她的腰肢被束得极好,直让人想到盈盈一握楚宫腰,那是任何男人都想要压在身下狠狠征服的曲线。

燕怀璟感到自己的喉头一阵干燥。

俞婉又不是傻子,这个男人或许一开始真的没有邪念,但眼下他满脸都写着吃了她,俞婉心里苦,她可什么都没做,真出了事算谁的。

“阿婉。”燕怀璟嗓音沙哑。

俞婉正色道:“殿下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我累了,要歇息了,明日你不是要带我离开京城吗?你也早些回房歇息吧!”

我都下逐客令了你倒是赶紧走呀!

燕怀璟没动。

俞婉看得出他心里在天人交战,俞婉只希望他的理智能够战胜他的冲动,不过很快,俞婉就发现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外头有人杀过来了。

俞婉暗松一口气。

燕怀璟冷声道:“别高兴太早,来的不是燕九朝!”

他明明把燕九朝的人甩开了,他不信他们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君长安与那伙人缠斗了起来。

俞婉低低一笑:“殿下也别得意得太早,来的是许邵。”

燕怀璟的表情僵住了。

俞婉当然是瞎猜的,她又没出去,怎知来者何人?但这家伙方才居然险些对她用强,能挑拨一下他与许邵的关系也是好的。

对方人数众多,且个个武艺高强,君长安在画舫受的伤尚未彻底痊愈,应付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忽然间,几名刺客冲进了屋。

燕怀璟拔剑相挡。

这群杀手是冲俞婉来的,秉承着能活捉最好、不能活捉就杀掉的念头,打起来毫不留情。

俞婉麻溜儿地躲在燕怀璟身后。

燕怀璟见她关键时刻知道依赖自己,心头甚慰,哪知下一秒,他就被俞婉推出去挡刀——

燕怀璟以为自己躲不过了,哪知令人意外的事发生了——那名杀手的刀眼看着都要刺中他胸口了,却忽然刀身一偏,从他肩上堪堪擦过去了。

燕怀璟惊愕不已。

俞婉说道:“这下你该信了吧?就是你舅舅的人!除了你舅舅,谁还会舍不得杀你!”

俞婉猜许邵是故意的,方才推燕怀璟挡刀也是真求自保的,就连她都没料到对方会手下留情,看来真让自己猜对了,这伙儿杀手就是许邵派来的。

俞婉烈火烹油道:“你只顾着防燕九朝,却疏忽了你舅舅吧,活该让你舅舅盯梢了!”

燕怀璟的神色一片冰冷,可他顾不上去理清心底的复杂,俞婉便让一名杀手抓走了。

君长安没追上。

“怎么会这样?”燕怀璟捏紧了拳头问。

君长安神色凝重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说道:“他们是死士。”

还都是即将突破的银面死士,距离金面死士仅一步之遥,来一个便能杀了他们所有人,何况他们还来了五个!这几乎能灭掉一支禁卫军了!

好不容易抢来的女人居然半路让人劫走了,燕怀璟气得一拳捶在了大树上!

被掳走的俞婉不能更绝望了。

完了完了,落在燕怀璟手里她还有与之周旋的办法,毕竟燕怀璟在意她,许邵就不同了,他才不管她死活呢,要么是利用她威胁燕九朝,要么是杀了她刺激燕九朝,总之她接下来是要生不如死了。

然而就在俞婉生无可恋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如神祗一般从天而降,拦住了死士的去路。

俞婉眸子一亮:“阿畏!”

鬼族第一恶棍——威风凛凛威武霸气恶贯满盈罪行累累万死难辞其咎的阿畏横空出现了!

只见阿畏一手掐住一名死士的脖子,狠狠地怼到山石上,锋利的石刀当场穿透了死士的心脏,四名死士没在阿畏的手中走过十招,最后一名死士打算带着俞婉潜逃,俞婉趁机偷袭了他一把,他手一松,俞婉跌在地上。

俞婉提起裙裾,忙不迭地朝阿畏跑了过来:“阿畏!阿畏你怎么来了?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就凶多吉少了!”

阿畏冷笑,愚蠢的女人啊,你很快就会知道自己选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了。

阿畏抓住主动送上门的俞婉,一刀将最后一名死士结果了。

“阿嬷,阿畏得手了!我看见他的信号了!”

村子里,三人中的另一名青年走进屋对老者说。

老者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很好,新郎会以为是第一个人,第一个人会以为是第二个人,谁都猜不到还有我们。”

青年点头,您直接说燕九朝、那谁谁和那谁就好了嘛,好吧,他也不认识后两个。

“马车都安排好了?”老者道。

“安排好了,阿嬷。”青年道。

老者满意地说道:“只要把她抓回族里,就不怕那个女人不自投罗网。”

“阿畏,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可以自己走的!”俞婉被阿畏扛在肩上,已经翻过两座山头了,俞婉严重怀疑他是迷路了。

阿畏没说话,继续扛着俞婉往前走。

俞婉扶额:“你告诉我你要往哪边走?”

“东边。”阿畏说。

俞婉杏眼一瞪:“那你走的是西边呀!”

在俞婉的帮助下,阿畏总算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他来到约定的地点,看见一辆青色华盖的马车,他暗喜,阿嬷果然叫人把马车备好了!

现在,他只用点了这个女人的穴道,把她扔上马车就够了!等她一觉醒来,便已经在回族的路上,不,或许已经在族里了!

阿畏露出魔鬼般邪恶的笑,点了俞婉的睡穴,一把将俞婉扔进马车,随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阿嬷!”阿畏迫不及待地回了村子,激动地说道,“事情办成了!我把她扔上马车了!”

他太激动,没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

老者看了眼身旁的车夫,再看向阿畏,面如死灰:“你扔上哪辆马车了?”

“就是有青色华盖的那辆!”

“华盖上是不是还有个云纹的图腾?”

“对呀对呀!”阿畏兴奋地点头,等待阿嬷的夸奖!

老者一拳捶上他脑袋:“傻子!那是燕九朝的马车!”

阿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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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夫妻(二更)

阿畏出生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他出生那年族里恰逢干旱,许多人都饿死了,他阿爹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蛊师,他带着大家找水源,终于有日他们找到了,有人迫不及待跳下水,却忘记那是真正的湖泊深不见底,阿爹为了救人自己沉下了湖底,阿爹再也没有游上来。

族里都说,他阿爹是个好人。

可这个好人,留下他与阿娘过上了食不果腹的日子。

阿娘也是好人,她时常救济比过自己过得还要糟糕的人,然而当她因一次意外而犯了族规的时候,那些被她救济过的人却一个也没出面。

他长大后悄悄看上了族里的一个姑娘,姑娘对他说,阿畏,你是好人,只可惜我不能嫁给你。

所以,好人究竟有什么用?

都是苦了自己便宜别人,傻子才要做好人。

他二十岁就杀了第一个人!

他要做恶棍,做全族,不,做全天下最十恶不赦的恶棍!

“阿畏,我的屋顶漏雨了,能不能过来帮我补一下?”隔壁,张婶儿扯着嗓门儿说。

阿畏跳下床:“来啦!”

月黑风高,少主府在京城的探子几乎倾巢出动,遍地搜索俞婉的踪迹,燕九朝乘坐马车来到了城东郊区的一处山林,这是影十三最后见到燕怀璟的位置。

影十三将马车停在芳草萋萋的小道上,与影六兵分两路去探路,天快亮了,以他们对燕怀璟的了解,八成会在城门大开后将俞婉送出京城,那样就不好找了,他们必须赶在天亮前把俞婉从燕怀璟的手中抢回来,可令二人失望的是,他们在原地找了一圈也没察觉到燕怀璟来过的痕迹。

二人换一处地方搜寻,二人回到马车旁,打算向燕九朝禀明计划,哪知影十三一掀开车帘就看见自家少主…以及躺在少主怀中的少夫人。

影十三当场傻眼:“呃…发生了什么事?”

燕九朝:“我也想知道。”

他不过是坐在马车上等消息,却忽然,一道暗影从天而降,带着所向披靡之势,不容拒绝地将一个女人扔进了他怀里,他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对方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中了。

只依稀从残留的背影判断,是一个男人。

不论如何,俞婉安然无恙地找到了,一行人打道回京,折腾半宿,抵达少主府时已是后半夜,俞婉的睡穴早已解开,只是累坏了仍沉沉地睡着。

婚房的大红床铺上,几个小奶包哭着要俞婉,哭了大半夜才睡着,小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万叔守在一旁脑袋一垂一垂的,俨然也是累到了。

影十三拍了拍万叔的肩膀。

万叔睁开眼,心头一惊:“少主?”

燕九朝用眼神示意他回房歇息,万叔看看他,又看看他怀中的俞婉,压下询问细节的冲动,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影十三给燕九朝打点妥当,也转身出了屋子,为二人合上门。

燕九朝将俞婉放下,俞婉刚一挨着床铺便惊醒了,她睁大眼定定地看了燕九朝半晌,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才错愕地说道:“我回来了?”

她说的是回来。

忽然有那么一刻,燕九朝感觉到少主府是一个家了。

“嗯,你回来了。”燕九朝轻声说。

俞婉伸手摸了摸,果真摸到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她愉悦一笑,凑过去在几个小家伙的额头上挨个亲了一个。

能回来,真好!

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样子,燕九朝冰冷的眸子里少有的掠过一丝温柔。

想到什么,俞婉四下张望道:“阿畏呢?是阿畏救了我!”

燕九朝是听说过这号人物的,许邵曾派了死士去莲花村刺杀俞婉,就是这个新搬进莲花村、住在赵家旧宅的青年及时出手杀了死士,那一次是碰巧撞见,就不知这一回他是怎么找到俞婉的。

俞婉让阿畏点了睡穴,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还当是太激动晕过去的,燕九朝则以为是燕怀璟干的,没去追问细节,以免俞婉误会他在怀疑她的清白。

俞婉自己却主动说起了清白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譬如谁抓走我?对我做过什么?”

燕九朝抚了抚她鬓角:“不用,你回来就好。”

这家伙平日里喜欢发神经,关键时刻却能把人的心给暖到,所有的甜言蜜语汇在一起,都抵不过这一句“你回来就好”。

俞婉弯了弯唇角,眸光深深地看着他:“燕九朝。”

“我们…算是成亲了吗?没拜堂,也没喝合卺酒呢。”

“想拜堂?”

俞婉垂下眸子,微微地点点头。

两辈子才等来这么一次,根本不知什么滋味就全都结束了,都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她生命中最大的两次仪式——结婚和生孩子…统统错过了。

鼻子有点酸。

燕九朝牵了她的手:“随我来。”

俞婉的目光落在他腿上:“你…能走吗?”

她的血虽能以毒攻毒,但只是暂时压制在他的下肢,他行动起来仍是有些不大方便的。

燕九朝拉过一侧的轮椅,用手支撑着挪上去。

俞婉走到身后推着他。

月光凉凉地照进来,洒了一地清辉,路过桌子时,燕九朝拿起桌上的盖头,俞婉会意,弯下身来,让他亲手给自己戴上,随后俞婉也拿起桌上的绸花,摸索着系在他的胸口。

“往哪儿?”俞婉问。

“往前。”燕九朝道。

一个看着方向,一个推着轮椅,有夜风徐徐吹来,捎来一丝栀子花的香气。

“到了。”燕九朝提醒说。

俞婉停了下来,绕过轮椅,缓缓推开房门,自打他不良于行后,各房的门槛上都上了木板,俞婉推着他走了进去。

屋内点着长明灯,灯光不算敞亮,却也并不微弱昏黄,有一种厚重古朴令人肃然起敬的感觉。

“是我父王的牌位。”燕九朝拉过她的手,指了指案桌的方向说,随后燕九朝艰难地站起身来,将红绸的一端递给她。

二人转向门口。

一拜天地。

再转向牌位。

二拜高堂。

二人面向了对方,抓着同一根红绸,深深地拜了下去。

从今往后,她的他的妻子,他是她的夫。

俞婉牵了他的手,他掌心薄汗淋漓,可见已撑到极限了,她扶着几乎脱力的他坐回轮椅上,推着他回了婚房。

龙凤香烛燃了过半,烛泪一颗颗流下来,如鲜红的处子血。

他揭了她的盖头,盈盈烛光中,二人喝了合卺酒。

俞婉的脸颊绯红一片,不知是酒醉…还是心热。

燕九朝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他的心口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神灼热,好似燃了一团火。

明明孩子都有了,却让感觉是人生的第一次,二人皆有些手足无措。

燕九朝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抬手放下帐幔。

俞婉羞涩地低头,解了他一颗衣扣。

燕九朝看见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紧张吗?”

他问,明明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俞婉的脸颊更烫了,她忍住羞涩,倾过身子朝他靠了靠。

二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眼看着就要吻上去,二人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不约而同地顿住,眨巴着了一下眸子,缓缓地朝同一方向扭过头,就见三个小奶包不知何时醒了,正睁大乌溜溜的眼睛,一脸懵圈地看着他们。

二人狠狠呛到,同时往后挪了挪。

小奶包古怪地看看燕九朝,又古怪地看看俞婉,小眉头就是一皱。

三人爬进俞婉怀里,小手抱住俞婉的脖子,回头凶巴巴地瞪向自家爹爹,仿佛在宣布俞婉是他们的,爹爹不许碰!

被儿子抢了新娘的燕少主:“…”

俞婉一声不吭地“消失”一整天,可委屈坏几个小奶包了,小奶包赖在俞婉怀里一阵撒娇,要了十个大亲亲,亲得某少主的脸都绿了才终于餍足地打了几个小呵欠,歪在俞婉的怀里继续困觉觉了。

俞婉抱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们睡着了,怎么都弄不醒了,才唤来奶嬷嬷把他们抱回自己屋。

“要…继续吗?”

俞婉问。

有些事一旦被打断,感觉就没了,俞婉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兴致。

俞婉尴尬死了,早知道就不问了,显得自己多猴急似的,明明是为他解毒来着…

“睡吧。”燕九朝拉过被子躺下了。

这、这就躺下了?!

在一个女人问了他要不要继续之后,还有比这更伤自尊的回应吗?俞婉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你…”俞婉欲言又止。

罢了,睡就睡,谁稀罕这种事似的!

俞婉背对着他,气呼呼地躺下了。

屋外有鸟叫声传来,天要亮了。

俞婉憋了一肚子火,气得心口都痛了。

“…不是不想。”燕九朝开口,声音沙哑而隐忍。

俞婉的耳朵一竖,听得他深吸一口气,羞于启齿地说:“白…白日不得宣淫。”

俞婉的眸子睁大了,望着渐渐变亮的窗纸,因为这个才不能继续和她洞房的?

去他的白日不得宣淫!

俞婉转过身,扣住他手腕,一把将他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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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一个废物!”这是父皇在她死前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他偷换了她救命的药材,就只是为了给妹妹治脸,原来在父皇心中,她的性命远不及妹妹那张好看的容颜!

第107章 新婚生活

少主府有一片果园,里头种植着大量的果树,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果园后方那几株散发着浓郁果香的樱桃,樱桃熟了,沉甸甸的果实挂在枝叶上,像一颗颗诱人的小红灯笼。

新来的丫鬟们路过此处,没忍住口水摘了一篮子,二人自然不敢偷嘴,便寻思着先拿去孝敬少主与少夫人,待到主子尝过了再赏给她们。

二人挑了最红、最大的,洗净后装了盘给俞婉与燕九朝送去。

这个时辰少主与少夫人应当起了,二人来到清风院,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二人初来乍到不懂少主府的规矩,还当是下人们懈怠了,心道这么大的少主府,怎么连几个下人都管不住呀?还不如她们两个新来的懂事。

婚房是她们打扫的,她们知道婚房在哪儿,万叔适才来过,门虚掩着,二人以为是少主与少夫人起了,忙推开房门进了屋,结果就看见一个熟睡的女子趴在大红色的床铺上,她身上盖着绸被,一条细长的胳膊伸出被子,在床边垂了下来,肌肤细如白瓷,润如珠光,在她身旁的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乌发如墨,气质冰冷,似乎一直在盯着床铺上的女人。

约莫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男人忽然转过头来,冷冷地睨了二人一眼,低叱道:“出去!”

二人吓得身子一抖,盘子里的樱桃都撒了两颗,她们却顾不上去捡起来,逃一般地出去了。

“还装睡?”

燕九朝冷冰冰地开口,这话俨然是对俞婉说的。

俞婉早在一刻钟前便醒了,可想起清晨发生的事不知该如何面对燕九朝,于是只得一边忍受尴尬,一边暗暗装睡,她醒时便是这个姿势,为怕燕九朝察觉一直没敢动弹,那条垂下床的胳膊已经快要麻掉了,偏燕九朝死活不走,就那么坐在轮椅上用眼神一遍一遍地凌迟她。

谁的新婚有她这么苦…

燕九朝冷冷一嗤:“我看你是想再来一次?”

“来不了。”俞婉弱弱地说。

话到这个份儿上装是装不下去了,俞婉索性把麻掉的胳膊挪回被窝,拉过被子蒙住头。

她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她也是头一次:头一次大婚、头一次洞房,谁还记得自己的葵水快来了?她哼哼唧唧地享受了,轮到他吃饱时,她肚子忽然就痛了…

她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

俞婉捂住脸,早知道就听他的不撩拨他,规规矩矩地困觉了。

现在好了,自己吃了独食,让他半饱不饱地饿着,她还特别不厚道地呷了口事后茶,随后眼皮一沉睡着了,都没安抚一下她可怜的小夫夫。

但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她呀,她已经很努力了好么?谁让他那么…那么久都不完事儿的…

俞婉悄咪咪地将杯子掀开一条缝隙,扫了他某个不可言说之处一眼,脸颊滚烫地拉紧被子。

俞婉自知理亏,寻思着先卖个惨,从被子里伸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小声说:“其实我也很难受的好么?我疼死了。”

“哪儿疼?”

“腰疼。”

燕九朝:“…!!”

万叔打了热水过来时,新婚的小俩口都已穿戴整齐并洗漱完毕了,按当地习俗,新娘洞房后的第一个早上是要吃一碗用莲子、百合、红豆与蜜枣熬制而成的四喜羹的,寓意从这天起与夫君恩爱甜蜜、早生贵子,甜不甜蜜的俞婉不知,不过儿子她已经生了,这碗四喜羹…她一口不剩地吃完了,毕竟真的很好吃!

燕九朝凉飕飕地看着她:“你倒是吃得下。”

俞婉唔了一声:“消耗太大。”

心窝窝又被扎了一刀的燕九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俞婉赶忙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道:“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你说呢?”燕九朝反问。

还在坐轮椅,看来是毒没解彻底,想想也不奇怪,这毒咒在他身上二十年了,他们才试了一次,而且还没让他尽兴——

俞婉面不改色道:“那等我好了,我们再多试几次。”

燕九朝脸一红:“谁要和你试!”

说罢,推着轮椅去书房了。

俞婉看着桌上娇艳欲滴的樱桃,忍不住捏起来尝了几颗,樱桃很新鲜,果肉饱满,果味很浓,酸甜多汁,比她前世吃过的要好吃,莲花村的后山也有樱桃树,是野生的,味道却不如她吃的这几颗,俞婉留了一半给儿子,另一半让人给燕九朝送了过去。

“少主。”影十三走了进来。

燕九朝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影十三神色复杂地看了燕九朝一眼,无声地退下了。

少主的病情似乎没有起色,这说明少夫人的蛊王对少主没用,这样的结果并不算太意外,那南疆蛊师吹嘘得厉害,可究竟能不能解他自己都没试过。

影十三只是替自家少主感到痛心,从前是不想活,任由自己衰弱下去,如今想要好好地活着了,却又找不到治愈的办法了。

“少主在里头呢?”万叔端着一盘樱桃走了过来。

影十三点点头,看了眼他手里的樱桃道:“少主想自己静一静。”

万叔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失望地说道:“没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