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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叔没再多言,把樱桃放在桌上,道了句是是少夫人让送来的,便去忙活自己的了。

燕九朝吃不出味道,但既是俞婉让人送来的,他还是尝了一颗,他拿的恰巧一颗没熟透的,凉凉的汁水,带着一丝微酸的口感在舌尖化开,他眉头就是一皱。

多少年没吃过酸的了…

等等。

酸的?

燕九朝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吐出果核,又挑了一颗,这次是纯甜的,他没吃出味儿来,他又换了颗半红半黄的,果真尝出一丝了极淡的酸味。

他能吃出果子的酸味了,他…他在好转了。

俞婉还不知这一巨大的好消息,她正被万叔领去前院的花厅,寻常人家的新妇大婚后第一日该给公婆敬早茶,不过燕王去世、上官艳改嫁,这一步就省了。

少主府添了主母,按规矩,下人都得来拜见她。

俞婉来少主府几次,最多只在燕九朝的院子,为帮她更好的熟悉环境,万叔特地领着她在府邸转了一圈。

俞婉与燕九朝说腰疼是真的,谁让他腿不能动,她腰都要断了好么?

“少夫人可要歇会儿?”万叔察觉到了俞婉扶腰的姿势。

俞婉没有逞强,点了点头。

万叔让人抬了滑竿上,滑竿就是两根竹竿,上头架上一把椅子,由两名孔武有力的小厮抬着。

俞婉心道,怎么不早说有这东西?她快累死了好么?

俞婉坐上滑竿去了花厅。

燕九朝的根基在燕王府,相对而言少主府的人丁简单多了,总管是万叔,底下一个账房先生、一个外院的副管事,分别姓吴与姓胡,再有房嬷嬷是清风院的管事嬷嬷,李嬷嬷、王嬷嬷与张嬷嬷是三个小公子的奶嬷嬷,这几人俞婉都见过,比较面生的是两个新来的丫鬟,圆脸儿的叫桃儿,尖脸的叫梨儿,正是今早误闯婚房结果让燕九朝轰出去的小倒霉鬼。

二人让燕九朝吓了一遭,这会子都没回过神,小脸惨白惨白的。

燕九朝不大用丫鬟,她们是买来专程伺候俞婉的,桃儿十三,梨儿十四,模样都还算干净,干活儿也不赖,就是胆子小上经不起吓。

万叔解释道:“时间匆忙来不及慢慢儿挑,少夫人先用着,回头我再挑几个上得了台面的。”

俞婉没大言不惭地说上不上得了台面不重要、忠心就好,她再狂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皇族与平民的差距绝不是靠她多活几年就能弥补的,她自己都是个半吊子,身边的下人若再和她一样没见识,少主府的颜面就不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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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新婚入宫(二更)

万叔对俞婉的反应很满意,尽管与俞婉接触的这段日子他已对俞婉有了很大程度上的了解,她绝不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她虽在乡野长大,容貌气度却丝毫不弱于大户人家的千金,只是有些东西不能看表面,皇家的媳妇儿绝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深藏不露的底蕴有时比散发而外的气质更重要。

她没拒绝他的安排,就说明她自己也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单是这份觉悟就足够难得了。

万叔从前只是拿她当个小辈去疼,如今却觉着,或许她是真有能胜任少主的妻子。

俞婉想了想,又道:“我初来乍到,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要向万叔请教,我若是做得不对,万叔一定记得提点我。”

万叔道:“少夫人言重了。”

俞婉看向万叔道:“若是需要学规矩,也劳烦万叔教我。”

万叔没料到她连这个都考虑上了,万叔斗胆望进她的眼眸,只见她眸子里一片赤诚,并不像是为了伪装人设而故意放低姿态,万叔心里不由地又对她多了一分满意,起先高看她两眼是因为少主与小公子,少主与小公子都是看着尊贵实则再孤独不过的人,俞婉是第一个能真正靠近他们的人,但万叔绝没指望俞婉能撑起少夫人的位置,哪怕是少主要娶她过门,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多了一个需要他们去照应的女人。

可这一刻,他忽然不这么觉得了。

当然,有心是好的,可有能力才是最为重要的,她究竟撑不撑得起整个燕王府眼下还言之过早。

万叔道:“少夫人既然有心,回头我会为少夫人挑选合适的教习姑姑。”少夫人日后要见族亲,皇族礼仪必不可少。

这之后,万叔又领着厨房、库房、花房、果园、鱼塘等各处的管事,俞婉一一见过后,给所有人都封了红包,这是白棠提醒她的。

众人得了红包并不意外,但看见里头的数额就惊得合不拢嘴儿了,本以为是个乡下村姑出手不会太阔绰,哪知最小的红包都是十两,这不是打赏,是散财吧…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少夫人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原先干什么事今后还干什么事,少夫人没把职权揽在自己手里,也没往府中各处安插个把陪房。

这在其他世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众人意识到少夫人似乎没有陪房,她就这么孤零零地嫁过来了,小门小户的姨娘也没这般寒酸的。

“乡下人,嫁妆都没多少,上哪儿弄陪房?”

“可不是?就那些嫁妆还都是咱们抬过去的彩礼呢。”

回一部分彩礼当嫁妆在民间是常事,世家则不然,大户人家嫁女儿都是要比谁的嫁妆更丰厚的,女儿家的嫁妆多,不仅在婆家有底气,婆家提起来也有面子,不然就容易让人轻视,像俞婉这样。

花丛后,俞婉带着两个新丫鬟回往清风院,好巧不巧地听到了两个洒扫仆妇的话。

桃儿与梨儿小心翼翼地看向俞婉一眼,被人这般议论,少夫人一定气坏了,这两个婆子要倒霉了,哪知俞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迈步打园子里穿过去了。

二人跟在俞婉身后,面面相觑。

俞婉顿住脚步:“你们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处罚她们?”

二人不敢说话。

俞婉淡淡一笑:“她们说的没错啊,我的确没什么嫁妆。”

“啊?”二人没料到俞婉会这么直白。

俞婉云淡风轻道:“既然是大实话,就没什么可罚的,走吧,几个小家伙该醒了。”

俞婉径自朝前走去了,留下两个丫鬟目瞪口呆。

桃儿望着俞婉的背影喃喃道:“少夫人她…”

“是个很奇怪的人,是吗?”大一岁的梨儿若有所思,寻常人碰见这种事早就恼羞成怒了,少夫人却毫不在意,“和咱们见过的贵人都不一样。”

但是不是装出来的不一样就不好说了。

梨儿说道:“咱们以后做事须得更小心些。”

桃儿乖乖地点头:“知道了,梨儿姐姐。”

园子里的事没瞒过燕九朝,俞婉人还没到清风院,那两个嘴碎的下人便万叔撵出去了,至此,府中再无人敢在背地里非议少夫人。

俞婉暂且还没听说这件事,只是觉着清风院的下人似乎比她离开前更敬重她了,连带着行礼的幅度都变大了,难不成自己去见了府中的管事便算是过了明路,他们对她更服服帖帖了?

俞婉挑眉进了屋。

三个小家伙果然已经醒了,正被自家爹爹摁在椅子上吃樱桃,燕九朝把红的都挑出来给了他们,自己吃那些半黄不红的,那些没熟透的樱桃俞婉看着都觉得牙酸,燕九朝却吃得津津有味。

午饭后,汪公公来了。

他是来接俞婉入宫的,宗室新妇大婚后都要入宫拜见皇后,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燕九朝不能替俞婉推了否则就是害了她,但他也顾忌俞婉的身子,没让她睡不饱便动身,他让人往皇宫带了话,说自己早起摔下床把腿给摔折了,小妻子哭成泪人说什么也不放心他,等他安抚好了再与她一道入宫去。

汪公公嘴角猛抽,也就这小疯子才想得出这么不要脸的借口…

哭成泪人?呵,瞧俞氏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像是掉过一滴泪的吗?

不就是年轻贪念房事?谁还不明白似的!

汪公公认定了燕九朝是在撒谎,因此当燕九朝坐在轮椅上表示自己不良于行时,汪公公呵呵一笑,装,您接着装!

“汪公公好像不信你的腿不能走了,这也算歪打正着,你毒发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否则那些小人坐不住,都要开始蠢蠢欲动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毒解了,别来太多人添乱。”俞婉推着轮椅出府时,小声在燕九朝耳边说。

她不想让汪公公听到,与燕九朝离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在了他的耳旁,她前头说的什么燕九朝一个字也没听清,只觉耳尖烫的慌,一直到最后一句,“毒解”就二字像是叩开了某扇禁忌大门的钥匙,似亮非亮的晨光中,她在他身上喘息的样子…忽然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他呼吸一热…

“哎呀不好!少主流血了!”

桃儿大叫。

新婚后的第一天,众目睽睽之下,不食人间烟火的燕少主嗖嗖嗖地喷鼻血了…

汪公公:“…”

燕九朝换了身衣裳入宫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这次总算没再出任何意外。

皇族的新妇只有在觐见皇后之后,才能拿到宗室命妇的金印,这金印虽无实权,却关乎着俞婉是燕九朝随手娶回来的一个女人,还是被大周皇室所承认的王妃。

皇后失宠多年,六宫大权早已落在许贤妃的手中,唯独宗室命妇的册封仍需皇后经手。

这算不得什么实权,大多数情况下都只走个过场,毕竟皇族的亲事多半是皇帝点过头的,皇后卡着金印不给岂不是在和皇帝过不去?

“一会儿见了皇后别害怕,给皇后磕个头,行个礼,皇后问什么答什么,别多话,皇后给赏赐就拿着,不用推拒。”汪公公好心提醒。

汪公公又看向一旁的燕九朝:“少主请随老奴去觐见陛下吧。”

燕九朝看了俞婉一眼,俞婉含笑说道:“我没事的,你去吧。”

燕九朝把那个脸色发白的桃儿带走了,只留下稍显沉稳的梨儿随俞婉一道进了凤栖宫。

第109章 她是我妻子

不同于金碧辉煌、如日中天的贤福宫,门庭冷落的凤栖宫更像一只迟暮的巨兽,庭院中树荫蔽日的落叶梧桐依稀能让人浮想到它早年的风光,只可惜风光远去,只剩这梧桐叶落了一地。

年久失修的殿门让太监沉沉推开,刺耳的摩擦声惊得俞婉身后的梨儿忍不住拿手捂了捂耳朵。

俞婉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梨儿知错,忙放下手来,低头顺目地走着。

俞婉没去过冷宫,但对比贤福宫来看,凤栖宫与冷宫也没多大区别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将走上前,向俞婉行了一礼:“奴才给燕夫人请安。”

“公公免礼。”俞婉虚手一扶,给梨儿使了个眼色,梨儿自宽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塞进老太监的手里。

“有劳公公带我面见皇后。”俞婉说。

老太监收下了银子,佝偻着脊背将俞婉引去了凤栖宫的正殿。

空荡荡的正殿中,俞婉见到了端坐于凤椅上的皇后。

皇后穿着宽大的明黄色吉服,梳着厚重大气的发髻,头戴凤冠,簪九尾凤钗,描了精致的妆容,她比许贤妃大不了几岁,看上去却像许贤妃的长辈,一方面是她保有着中宫皇后的气势,另一方面…则是她真的老了,再厚的胭脂水粉都遮不住她眼尾的皱纹了。

但她仍努力挺直被岁月压弯的脊背,仿佛在保持着皇后最后的威严。

俞婉当然没敢一直盯着皇后看,入宫前,万叔教过她行礼,她走到台阶的正下方,目不斜视地行了一个大礼。

“抬起头来。”皇后说。

俞婉依言抬起了头。

“看着本宫。”皇后又说。

一同跪下的梨儿早吓傻了眼,她比桃儿妹妹镇定不过是相对而言,真遇上一国之母,没当场趴下都算是内心强大了。

俞婉从容地对上了皇后的视线。

皇后的眼神里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凌厉,她淡淡地笑了笑:“真是好个标致的小美人儿,怪道能入那孩子的眼,听说你是个乡下丫头,你父亲抢了颜侯爷的军功?”

皇后就是皇后,哪怕不受宠也对京城的消息了然于胸。

俞婉不卑不亢地说道:“回娘娘的话,臣妇是莲花村的人,臣妇的父亲是西北大营千夫长俞邵青。”

没承认抢了军功,也没与皇后辩驳。

皇后又是一笑:“听说许贤妃曾把你请到宫中,给了你一顿气受?”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听说”的消息,看来这位皇后这么多年都没有认命,她还保留着皇后的手段。

俞婉避重就轻地答道:“贤妃娘娘是想尝臣妇的手艺。”

皇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半晌,温和一笑:“起来说话吧,赐座。”

俞婉欠了欠身:“谢娘娘。”

梨儿将俞婉扶了起来,走到一侧的椅子上,俞婉坐下,梨儿规矩地站在她身后。

有宫女奉了热茶。

俞婉等皇后先喝了一口才端起茶杯。

皇后笑道:“凤栖宫可喝不到新年的新茶,委屈燕夫人了。”

俞婉道:“娘娘言重了,臣妇在乡野长大,喝的茶都是用折耳根泡的,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因此也有人管它叫鱼腥草,娘娘宫里的茶叶比鱼腥草好喝多了。”

有宫人噗嗤一声笑了,这位少主夫人是当真没见过世面还是怎的,居然拿乡下的野草去比凤栖宫的茶叶?凤栖宫的茶叶再比不上贤福宫的但也绝不是平民喝得起的。

不过让俞婉这么有意无意地一逗趣,皇后倒是没再话中带刺了。

皇后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

梨儿没动。

俞婉轻声道:“你去外头等我。”

“啊?”梨儿先是愣了愣,随即看见所有宫人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她脸一红,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出殿时还因太紧张在门槛上绊了一下,索性皇后没计较,她脸都吓白了。

本就冷清的大殿越发寂静。

皇后开口了:“这里没外人了,本宫就打开天窗与燕夫人说亮话了,燕夫人是来拿金印的,按理说本宫应当毫无保留地给你,但是不巧,本宫不想这么做。”

不愧是皇后,失宠了威胁起人来这般有底气。

“皇后以往也用金印要挟过别人吗?”俞婉静静地说,面上没有闪过被刁难之后的慌乱。

皇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掸了掸绣着金色凤凰的宽袖说:“自然没有,你是第一个。”

俞婉寻思了一下,也就理解了,以往觐见的宗室命妇多是皇帝首肯的亲事,皇后不给金印等于是和皇帝过不去,她与燕九朝的亲事却是违背皇帝意愿的,燕九朝嘴上不说,她心里却十分明白,皇帝有多宠他,就会认为自己有多配不上他,所以皇后若是卡住了她的金印,皇帝只会高兴。

“想明白了吧?”皇后神色淡淡地问。

俞婉点点头:“想是想明白了,就不知皇后想做什么,是压下我的金印去讨好陛下,还是开出什么条件让我能得到金印。”

皇后笑了笑:“你很聪明,怪不得能斗败那么多女人嫁入少主府。”

俞婉心道,女人不多,就颜如玉一个。

皇后望着阴森森的大殿道:“本宫在凤栖宫等了十年,就为等陛下赦免我,如今本宫已经不会去等了。”

入宫前万叔与她提过皇后的事,皇后是皇帝的结发妻子、太子正妃,皇帝继承大统后理所当然地封了她为后,只是好景不长,先有丽妃,再有许妃,皇帝的身边似乎始终不缺美人,为固宠皇后设计陷害许贤妃,却阴差阳错让身怀六甲的刘贵人遭了秧,刘贵人一尸两命,皇帝龙颜大怒降罪了皇后,只是到底顾念皇家体面与夫妻之情,皇帝没有废后,只让皇后安心待在凤栖宫养病,实则是将她幽禁于此处。

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许贤妃将计就计,一石三鸟,可他们怀疑没用,皇帝信任许贤妃。

皇后的手摸上早已松弛的肚子:“那个贱人害了本宫的孩儿!还想用这个鬼地方一辈子困住本宫,她做梦!”

万叔说,皇后被降罪时正怀着龙胎,是一个公主,半路滑胎了。

许贤妃固然可恶,但皇后陷害她也并不无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是罢了。

“皇后是希望我们出手对付许贤妃吗?”俞婉问。

皇后冷笑:“本宫知道你们与贤妃母子水火不容,不过,这个贱人是本宫的,本宫自会收拾她,你们只用让本宫出了这凤栖宫就好。”

说的容易。

皇后淡淡一笑:“本宫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可你想想,本宫把金印给了你,就是得罪了陛下,本宫也不容易,既然都不容易,不如公平交易。”

俞婉没吭声。

皇后看着俞婉道:“也罢,本宫就再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有关燕九朝的事。”

御书房。

燕九朝坐在轮椅上,见到了脸色不虞的皇帝。

皇帝与汪公公一样当他是在圆谎,没觉着他是真的不良于行了,皇帝懒得拆穿他,直言道:“你来得正好,朕正巧有话你说。”

“我也有话与陛下说。”燕九朝道。

有事皇伯伯,无事就陛下,这么多年来也亏得皇帝习惯了。

皇帝瞪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可说的?你要娶一个民间女子,朕睁只眼闭只眼让你娶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极了。”燕九朝欠抽地说。

皇帝让他气得够呛,可好歹记得正事,压了压火气对他道:“朕已经为你选好了,总督府千金,秀外慧中,才貌双全,怀瑾握瑜,心若芷萱,与你再相宜不过。”

燕九朝的脸上没有意外,只眉梢一挑道:“这么高的身份嫁过来做个妾,委屈了吧?”

“谁让她做妾了?”皇帝道,“你将来继承王位,她就是燕王妃,至于你娶进门的那个女人,朕会许她一个侧妃之位。”

乡野村姑能成燕王侧妃都是她高攀了。

燕九朝道:“那个女人可是陛下御赐的天下第一厨。”

皇帝正色道:“这是两码事,你是娶妻,不是请厨娘!”

“她不是厨娘。”燕九朝沉下脸,“她就是我的妻子。”

皇帝冷声道:“朕不同意!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过门已经给足她面子了,她休想成为燕王妃!”

燕九朝将燕王的金印吧嗒一声扔到了皇帝的书桌上:“这燕王的位子,谁爱坐谁坐!”

皇帝拍桌而起:“燕九朝!”

皇帝气坏了,这臭小子为了一个女人竟连燕王之位都不要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舍弃的是王位吗?是整个燕王府、整个燕城!

“陛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汪公公见状不妙,冒着砍头的风险走了进来,为皇帝顺着气,对燕九朝语重心长道,“少主,陛下都是为了你好。”

燕九朝冷冷一哼,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皇帝气了个倒仰:“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朕惯出来的好侄儿!都敢当众给朕甩脸子了!真以为朕舍不得杀他!”

“陛下这是何苦呢?”汪公公暗道,您舍得杀,早不知杀了多少次了;您就算不杀,这孩子也没两年活头了。

汪公公见皇帝没不耐烦,忙接着劝道:“少主他一身反骨,吃软不吃硬,依奴才看,陛下也不必着急,少主没处过女人,难免有股子新鲜劲儿,等这阵劲头过了,他对那个女人也就淡了,届时您再把各家千金往他跟前儿一放,都不用您催他,他自个儿就能挑上。”

皇帝道:“道理朕都明白,朕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和他爹一根筋!”

燕王娶上官艳也是遭了反对的,原因无他,上官艳身份太贵重,先帝不希望一个“野种”拥有如此强大的后台,先帝给少年燕王择定了一门不低不高的亲事,少年燕王闹退婚闹得满城风雨,可不论怎样上官艳与燕王都算得上门当户对,因此皇帝当年倒是并不反对二人在一起。

“朕都是为了他好。”

汪公公再度一叹:“陛下自然是为了少主好,少主年少不懂事,陛下若真由着他娶个低贱的女人做王妃,燕王在地底下知道了也难以安息呀。”

皇帝的眸光顿了顿,没再说话。

燕九朝出御书房后便去了凤栖宫,恰巧此时俞婉打凤栖宫出来,小俩口碰了个正着。

燕九朝见她两手空空的,问道:“没拿到金印?皇后想要什么?”

俞婉并不意外他能猜到,毕竟他能活到现在不是光凭运气的。

俞婉小声道:“她要我们帮她走出凤栖宫。”

燕九朝云淡风轻道:“这个不难,你去和皇后说,三日之内,如她所愿。”

“哦。”俞婉转身要去凤栖宫,燕九朝扣住她手腕,“不是你。”

俞婉一愣,就见万叔讪讪地打她身旁走过去了。

俞婉看着那只扣在自己手腕的手,除了他救她的那几次,这似乎是燕九朝第一次主动碰她?虽然隔了一层袖子,但是——

察觉到俞婉的余光,燕九朝放下手来,冷冷地说道:“愣着干什么?推轮椅!”

俞婉弯了弯唇角,走到轮椅后,俯下身来贴着他耳朵道:“燕九朝,你现在是不是发现我很好?”

燕九朝又感到了那股熟悉而灼热的气息,喉结滑动了一下,语气冰冷道:“青天白日…你规矩些。”

俞婉的唇角有难以压制的笑,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耳朵,哦了一声,规规矩矩地直起身来。

灼热的气息总算远离了,燕九朝身子一松,下一秒,俞婉再度俯下身来,低低地耳语道:“你脸红了,相公。”

不知是她的气息,还是那声相公,燕九朝呼吸一乱,俊美如玉的脸一路红到了脖子。

原是要留在皇宫用晚膳的,可燕九朝与皇帝闹僵了,小俩口于是打道回府。

三个小奶包乖乖地坐在少主府的门槛上,小雪狐与那只被俞婉救回来的小野猫趴在一旁的青石地板上,三人二兽都可怜巴巴的,看上去好笑又心酸。

小俩口下了马车,牵着小奶包回了清风院。

万叔猜到他们不会在皇宫用膳,出发前便吩咐过厨子了。

少主吃不出味道,万叔让厨房就着俞婉与小公子的口味,做了几样家常小菜,有茭白炒三丝、浇汁香菇油菜、红焖羊肉、白萝卜烧五花肉、鲫鱼豆腐汤,并一碗凉拌豌豆苗。

几个小家伙最近不爱吃米饭,俞婉让厨房做了凉皮,切了黄瓜丝儿与香菜,并白卤的羊肉薄片儿,与花生、面筋以及秘制的酱料一拌,再淋上一勺香油,几个小家伙吸溜吸溜的停不下来。

燕九朝也要了一碗凉皮,俞婉就看见他把老陈醋哗啦啦地倒进去。

这、这得多酸呀?

“唔…”燕九朝吃得很满足。

俞婉想起他早上吃酸樱桃的样子,她刚把他睡了,他就变得这么能吃酸的…

男、男人不会怀孕的吧…

夜里就寝时,燕九朝发现俞婉一直盯着他的肚子。

小奶包在床上横七竖八地睡着了,俞婉把儿子在二人中间摆好,与燕九朝说起了正事:“燕九朝,你听说过南诏皇室吗?”

“听过,怎么了?”燕九朝躺在最里侧道。

俞婉说道:“皇后今日与我说,你身上中的毒与南诏皇室有关。我在想,先帝不是误会父王不是他的骨肉吗?会不会先皇后的男人其实就是南诏皇室的人?南诏皇室与先帝一样也误会父王,以为是他们的皇子,所以才有人对父王和你出手?”

虽然那个野种其实是陛下,这么看来,陛下才是南诏的皇子,燕王只是替陛下背了锅。

皇族秘辛是从萧振廷口中听来的,这件事没瞒着燕九朝,也瞒不着,燕九朝那会儿半梦半醒的,许多事都听见了,她没必要佯装自己不知情。

“不会。”燕九朝说。

“为什么不会?”俞婉问。

“南诏国没有皇子。”燕九朝道。

“嗯?”俞婉侧过身,不解地朝他看了过来。

燕九朝望着帐顶,侧颜俊美得令人窒息。

他说道:“巫师曾断言,南诏国君一生没有皇子命,所以他只得了两个帝姬。”

“帝姬?”俞婉不解。

“就是公主。”燕九朝说道,“不过同为帝姬,二人却不同命。”

“怎么说?”俞婉来了兴趣。

燕九朝难得见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耐着性子与她多说了几句:“一个是祸国灾星,一个是苍生福星,作为灾星的大帝姬尚在襁褓中便被送出了南诏国,而她的妹妹则享受着国君全部的宠爱,听说前不久还继承了女君之位。”

“大帝姬被送去哪儿了?”俞婉对那位女君不感兴趣,却十分好奇大帝姬。

燕九朝摇头:“不知道,有人说是南海,也有人说是鬼族。”

“她没再回去过吗?”

第110章 回门(二更)

夜深人静,枕边人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前一瞬他们还在讨论南诏国的帝姬,转眼俞婉的声音低了下去,待到燕九朝扭头朝她看来时,俞婉已经侧着身子面朝他甜甜地睡着了。

空荡荡的床铺,好似一下子变得热闹,但并不让人讨厌。

一贯喜静的燕九朝缓缓闭上眼,竟也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日俞婉哪儿也没去,专心留在府里与万叔学规矩。

转眼到了回门的日子,俞婉起了个大早,却惊讶地发现燕九朝已经起了,也是怪了,他这种纨绔少爷不该睡到日上三竿不叫不起的吗?事实却是她大婚后就没见过他躺在她身边的样子,不论她起多早,他都能比她更早。

俞婉换了衣裳,坐在铜镜前描眉,她眉浓且眉形很好,偶尔修修即可并不需要描,但万叔买了那么螺子黛,放着不用可惜了,她描着描着,一回头,见燕九朝坐在自己身后。

她转过身,把螺子黛递过去:“你帮我描眉吧?”

不都说古代的男人只有十分深爱一个女人才会为她画眉吗?

所以这应当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

燕九朝的手中拿着一张回门的礼单,他的目光自礼单上移开,落在俞婉的身上。

俞婉穿的是梦娘带徒儿连夜缝制的衣裳——红白相间的广袖烟罗裙,腰肢纤细,袖口宽大,衣襟斜斜地交叉而下,被玉色腰带紧紧地收入纤腰处,春末衫薄,露出一对精致的锁骨,锁骨下,白色的束胸仿佛有些裹不住,才几月的功夫,就已经长得如此…

燕九朝喉头一紧,握住轮椅的扶手,转了个弯道:“自己画!”

俞婉收回螺子黛:“自己画就自己画,你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