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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人都爱新衣裳,紫苏也不能免俗,她这声“是”明显比前一声应得惊喜多了。

离上课的时辰尚早,俞婉在屋子里坐了一会热,寻思着儿子该醒了,动身去了他们屋。

屋子里传来咯咯咯咯的笑声,还有小家伙在床头蹦来蹦去的兴奋声。

俞婉只是听着唇角都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她莲步轻移地来到门口,正要跨过门槛就看见苏莯站在床前,三个小家伙用手捂住小脸,与紫苏对眼,一对上便害羞地背过身去,不一会儿又转过脸来,继续与苏莯对眼。

这狡黠又可爱的模样,直把一屋子人全都逗笑了。

俞婉的目光落在苏莯的身上,不知怎的,她有些笑不出来。

俞婉陪几个小家伙吃了早饭,以往儿子都会粘着她,不让她去上万嬷嬷的课,或是挂在她腿上要和她一块儿上课,今日却乖乖地放下小碗筷,哒哒哒跑去院子玩了。

原来,是苏莯扎了三个秋千,小小的皮垫子,牢实的绳子,紧紧地绑在小家伙的身上,即便不抓紧也不会被甩出去。

小奶包们飞到天上,又落回地上,笑出一排猪叫。

下人们乐作一团,清风院似乎从未如此热闹过。

俞婉收回目光,敛起心头莫名涌上的失落,轻叹一声去了兰芳阁。

不过她尚未开始上课,下人禀报,崔女使来了。

崔女使是来替皇后传话的:“…娘娘正在操办诚王殿下与匈奴郡主的婚事,娘娘说自己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喜好了,想请少夫人入宫替娘娘出出主意…几位小公子若是没事不妨也入宫转转,娘娘还没见过他们,怪挂念的。”

俞婉明白皇后是在向少主府示好,先有许贤妃,再有南诏使臣,内忧外患的,他们也需要皇后。

俞婉爽快地应下了,向万嬷嬷高了假,回清风院带三个小家伙入宫觐见皇后。

上次入宫,桃儿与梨儿全是惨白着脸出来的,二人年纪轻没见过世面,俞婉不打算带她们入宫了,俞婉让紫苏收拾了一番,把三个小奶包带上。

三个小奶包却拉着苏莯的手,不和紫苏走。

俞婉看向他们。

他们也看向俞婉,一脸的无辜,仿佛在问,为什么不带苏莯?

俞婉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对苏莯道:“你也跟上吧。”

“是。”苏莯欠了欠身。

“茯苓也跟上。”俞婉道。

茯苓顶着七尺男儿的个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虎虎生威地跟上了。

一行人入了宫。

茯苓两眼不闻窗外事,并不紧张,紫苏见多识广没将紧张表现在脸上,另外苏莯也十分镇定,这次随行的丫鬟倒是没给少主府丢脸。

丫鬟们候在昭阳宫的正殿外,俞婉牵着三个小奶包进屋面见了皇后。

小家伙们行了几个蹩脚的叩头礼,把皇后逗得不行,大皇子府也有孩子,却只是郡主,孙子们的皇嗣只有这三个小家伙。

皇后给每人赏赐了一把长命锁,小家伙们捧着锁鞠了个小躬,这是在说谢谢了。

“还不会说话吗?”皇后问,“两岁多了吧?”

俞婉点头:“下个月底两岁半。”

皇后忙笑道:“不着急,贵人语迟,本宫瞧这几个孩子都是极聪明的,过段日子一准就能开口了。”

“借娘娘吉言。”话虽如此,俞婉却听得出皇后是在担心几个孩子是傻子,她很想说她儿子不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几个小家伙萌萌哒地坐在椅子上。

皇后让崔女使带他们去院子里赏玩,今日大皇子府的小郡主也来了,小郡主只比小奶包们大两岁,应当能玩到一块儿去。

随后皇后与俞婉说起了大婚的事宜:“本宫原是想在飞鸾殿搭个戏台子,戏班子都请好了,偏生南诏来人,陛下的意思是南诏国既有心与大周交好,咱们也不能怠慢了,曲目上也得顾着南诏使臣的喜好,你先帮本宫挑挑。”

俞婉哪儿懂这些?找她还不如找鸿胪寺的外交官。

皇后拍拍俞婉的手,温和地笑道:“本宫先带你去听一听。”

戏班子是民间请来的,俞婉没听过古代的戏,倒真有几分好奇,便起身与皇后一道去了。

“让小公子与郡主也来吧。”皇后对崔女使说。

“是。”崔女使抱上小郡主,叫上了茯苓三人。

乍一见到高大雄壮的茯苓,皇后的眉心跳了跳,不过她并未失态,端庄地携着俞婉的手,进了昭阳宫的戏园子。

戏台子搭得差不多了,戏子们也在后台准备就绪,班主前来向皇后行了礼。

皇后摆摆手,领着俞婉在回廊里坐下。

小郡主坐在皇后的身侧,三个小奶包依次坐在俞婉的身侧,几人从未见过戏台子,全都目不转睛的,第一出戏是打戏,伴随着一道炸雷般的锣鼓声,身着黑衣的武生翻着跟头上场了。

“雷声”、“黑衣人”,小奶包瞬间吓到了,俞婉心道坏了事,赶忙去抱身旁的儿子,却见苏莯不知何时来到了三人面前。

小奶包们齐刷刷地扑进苏莯怀里,紧紧地抱住苏莯的脖子。

俞婉的手僵在了半空。

第127章 救命之恩

几个孩子吓成这样,皇后的注意力全被他们吸引了,没注意到俞婉的异样,当然俞婉也没继续让自己维持异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放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端坐在那里,一如方嬷嬷教导的一样。

皇后赶忙让戏班子停了,难掩自责地说道:“孩子这么小,是本宫考虑不周。”

两岁半的男孩子居然还会被锣鼓声吓到,小郡主一岁便不怕这个了,皇后暗暗摇头,一边也有些同情起俞婉与燕九朝来,好不容易生了皇族的长孙,却是几个胆小无用的小哑巴。

皇后自然不会幸灾乐祸,她的修养并不允许她那么做,可宫人们早在心里炸开锅了,不愧是村姑生的孩子,这么上得不了台面,锣鼓声都能把他们吓到。

俞婉感受到了宫人眼神里的鄙夷,她可以忍受任何人非议自己,却没办法不去在乎有人误会她儿子,没经历过她儿子的伤痛,怎么会知道他们心底的阴影?

俞婉深吸一口气,压下了驳斥的冲动,站起身,优雅从容地行了一礼道:“让娘娘见笑了,臣妇看他们玩累了,先带他们回府,改日再入宫陪娘娘挑选曲目。”

原就只是拉拢她与少主府的手段,她领情就够了,至于挑不挑个一二三压根儿不重要。

果不其然,皇后没出言挽留。

不过临走前,皇后赏赐了忠心护主的苏莯。

皇后以为自己是给了俞婉面子,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孩子就是要交给下人带的,哪儿有主子奶奶亲手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孩子拉扯大?那是穷人家的陋习,皇家并不如此。

便是大皇子幼时磕到碰到,第一个冲上前的也永远都是宫人与奶嬷嬷,她是皇后,她一刻也不能失态,俞婉也一样,她是未来的燕王妃,她必须摒弃民间的陋习,习惯今后高高在上的样子。

所有人都认为苏莯是对的,就连俞婉自己也不能说苏莯做错了,孩子吓到了,她第一时间冲过来抱住他们,有个人如此悉心地照料她儿子,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何况她儿子性情孤僻,没几个处得来的下人,突然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她这个当娘的更应该高兴了…

这种没办法也没资格去生气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显得自己很小心眼。

俞婉带着三个小家伙上了马车。

茯苓三人也坐上来。

忽然,崔女使神色匆忙地走来:“少夫人,您的东西忘拿了。”

是一盒胭脂,皇后的赏赐里并没有这个,看来是皇后有话要转告自己。

俞婉下了马车,与崔女使走到一旁。

江海开始戒备起来,以防让人听了墙角。

崔女使小声道:“少夫人走得急,娘娘没来得及交代你,南诏使臣八成是冲着燕少主来的,请少主与少夫人务必当心了。”

皇后与俞婉说过,南诏皇室中有人想要燕九朝死,站在皇后的立场,确实会认为他们是来暗算燕九朝的,可事实上他们却十有**是冲着她以及她手中的南诏圣物来的,不过这个就不必告诉皇后了。

俞婉没问皇后是如何得知这些线报的,毕竟若没点自己的本事,皇后也熬不到现在了。

“多谢娘娘。”俞婉道了谢,接过胭脂上了马车。

三个小奶包已经睡着了。

趴在苏莯的怀里。

一路上,俞婉的气场都有些冰冷。

马车抵达少主府后,三位奶嬷嬷将熟睡的小公子们抱回了屋。

俞婉也回了屋。

三个丫鬟恭送完俞婉,起身朝暂住的厢房走去。

忽然,紫苏拉住了苏莯:“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茯苓愣愣地朝紫苏看过来,紫苏淡道:“不是你,你退下!”

一不当心又拿出官家小姐的架子了,索性茯苓没计较,听话地走了。

四周再无旁人,紫苏抽回手,拉下脸来:“你究竟怎么回事?”

苏莯神色平静地看向紫苏。

紫苏柳眉一蹙道:“别给我装傻,你这两日也太刻意讨好小公子了,你想做什么?小公子的贴身丫鬟吗?小公子已经有了奶嬷嬷,不需要丫鬟了!”

想到了什么,紫苏又道,“…通房丫鬟,还早呢!”

苏莯淡淡地转过身,就要离开。

“诶?”紫苏一愣,再次拽住她道,“我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一个二等丫鬟也敢给我甩脸子?我警告你,你最好识相一点,不要再接近小公子!”

苏莯淡道:“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紫苏冷着脸道:“你没见少夫人不高兴了吗?让主子不高兴,这不叫本分,叫过分!”

苏莯没理她,转身就走。

紫苏望着她的背影,冷冷地说道:“姓苏的,你别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再不规矩,当心我罚你!”

苏莯走了。

紫苏也回了自己屋,苏莯的态度让紫苏感到生气,乃至于半夏上前找她说话时她愣是没理半夏。

吃过晚饭,紫苏照例去房嬷嬷那儿交接清风院的事宜,房嬷嬷并不住在清风院,需要绕过兰芳阁,走过一条幽静的小道,半路还会路过一个池塘。

就在紫苏打着灯笼走到池塘边时,忽然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脚底一滑摔了下去。

她不识水性,滚进水的一霎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池塘边的一截柳枝。

柳枝纤细,并不足以支撑她的重量,她渐渐地沉了下去。

“救命——救…唔…”

她沉到了水下,猛地呛了一口浑浊的凉水。

她努力地挣扎起来,柳枝啪的一声断了,她又胡乱地抓住了一簇野草。

就在野草也要被她拽断之际,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池塘边,也闯入了她的视线。

紫苏慌忙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一张幽灵般冰冷的脸。

“苏…苏莯…”

月光凉凉地落在苏莯的脸上,照得她有些阴森,紫苏的心咯噔一下,涌上一层惊恐。

苏莯探出手,伸向被紫苏拽着的水草。

“你要干什么!”紫苏面色一变。

“小姐!”

不远处传来半夏的声音。

苏莯的手扣住了紫苏的皓腕,将她自水里拽了上来。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啊!”半夏急急忙忙地扑了过来,一着急,又用上了原先的称呼。

紫苏浑身湿漉漉的,涩涩发抖。

“出了什么事?”万叔被池塘边的动静惊了过来。

半夏抱住紫苏道:“刚刚…”

苏莯道:“刚刚我与半夏去果园摘樱桃,小公子想吃,我们走到附近听见有人呼救,半夏说像是紫苏的声音,我们赶过来一瞧,果真见紫苏落水了。”

万叔与紫苏同时看向半夏,半夏点点头,确实是小公子指着樱桃一副想吃的样子,苏莯才会拉上她去果园摘樱桃的。

万叔了然,没怀疑什么,望向紫苏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紫苏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去找房嬷嬷,不小心滑了一跤。”

“这么大个人了,路都走不好,这次多亏了附近有人,否则你…”不吉利的话万叔想了想,终是给咽了下去,“行了,都散了吧,房嬷嬷那儿不必去了,我与她说一声,日后白日教你,你手头暂时不用做的事,专心与房嬷嬷交接便是。”

“多谢万总管。”紫苏欠了欠身。

一场意外而已,又是有惊无险的,万叔叨叨了几句也回房做事了。

回清风院后,紫苏跑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爽衣裳,打开包袱取出一支镂空金簪叩响了桃儿隔壁的房门。

桃儿与梨儿去俞婉房中伺候了,开门的是苏莯。

“这么晚了,有事吗?”苏莯问。

紫苏捏了捏手中的簪子,递给苏莯道:“送给你,谢谢你救了我。”

第128章 二更

告别苏莯后,紫苏回了自己屋。

半夏刚给她铺好被子,见她回来忙问道:“怎么样?苏莯收下你的簪子吗?”

紫苏摇头。

半夏毫不意外道:“我就说嘛,她一定不会收你簪子的,她不是那种人!说起来,苏姑娘真是一个大好人呢!又能干又心善,连三位小公子都那么喜欢她!唉,早知她这么好,当初咱们该和她住一屋,让茯苓去和桃儿、梨儿住。”

紫苏也觉的苏莯应该是个好人,自己早先或许误会她了,亦或是自己压根儿是在防备她,担心她靠着小公子的疼爱骑到了自己头上来,可今晚她不计前嫌地救了自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总是会不停地浮现池塘边看到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那一刻的苏莯,阴冷得有些可怕…

万叔打小进宫,在京城住了二十个念头才随着燕王去燕城建府,之后便在燕城扎了根,燕城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临海,湿气重了些,万叔也不知是哪一年染上的毛病,一到阴雨天膝盖便疼得厉害。

“又要下雨咯。”万叔拖着疼痛的膝盖回了屋。

“小全子!”

万叔找了把椅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一个机灵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小太监是燕王府的奴才,此行随着主子一道入京,少主府迎来女主人后,原先的小厮、护卫们全都搬去外院了,只小全子因是太监得以留了下来。

“万总管,您可算忙完了?饿不饿?小的让厨房留了吃的,这就给您端来!”小全子笑眯眯地说。

“别忙活了,我不饿。”万叔招招手,“你去弄桶热水来。”

小全子看着万叔在揉膝盖的手,讶异道:“您的腿又疼了?”

“这都许久没疼过了。”京城气候干燥,他来了数月只略疼了几次,比在燕城的症状轻多了,“要变天了,行了你赶紧去,记住小点儿声,小公子睡了,别把人吵醒了。”

“诶!”小全子拎着木桶去厨房打水,走到半路,碰见拎着一篮子樱桃也往厨房而去的苏莯。

真论资历,苏莯哪儿及在燕王府跌打滚爬好几年的小全子,可谁让苏莯入了小公子的眼,小全子早把这号人物列入自己不能开罪的名单了。

小全子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苏姐姐,这么巧,你也去小厨房啊。”

苏莯微微颔首:“我去做点樱桃汁,你要打热水吗?”

苏莯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木桶上。

小全子叹道:“这不是万总管的老毛病又犯了吗?我打点热水给他泡泡。”

“那你去吧。”苏莯示意他说。

“万总管等得着急,苏姐姐我先去了!”小全子讪讪地笑了笑,拎着木桶健步如飞地去了。

万叔没留小全子在跟前儿伺候,让小全子退下了,他把脚放进热水桶里,拧了棉布热敷,可到底是上年纪了,作用不大,他仍疼得厉害。

忽然,有人叩响了房门。

“谁呀?”万叔问道。

“是我,苏莯。”

“你、你稍等!”万叔忙将腿抬起来,本就疼得厉害,这么一动,更是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他放下裤管儿,穿了鞋子,把桶子拎去耳房,这才给苏莯开了房门。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万叔诧异地问。

天色已经暗了,不必值夜的下人都歇下了。

苏莯把手中两个约莫一手大的布袋递到万叔面前:“听小全子说您腿疼的毛病犯了,您试试这个。”

“这是…”万叔迟疑。

苏莯道:“我家乡的土方子,里头是盐巴、姜片与大葱白,我们村儿里的老人腿疼了都用它,一用就不疼了。”

万叔将信将疑地接过,他膝盖疼了多少年,只这么几样东西就能止住他的疼痛未免也太天真了,不过人家是一片好意,万叔仍道了谢:“多谢了。”

“我先走了。”苏莯神色恬静地说。

万叔愣了愣,是错觉还是其它,总感觉方才与自己说话的不是苏莯,而是少夫人。

明明长得也不像,可那股举手投足恬淡宁静的气质,就是有那么一丝少夫人的影子。

或许正是这个缘故,才让小公子愿意亲近她的吧。

万叔不由地想起了苏莯的来历,据胡管事交代,苏莯是宛城人,双亲过世早,由祖父抚养长大,十三岁那年祖父也去了,她被婶娘扔去乡下田庄,几年后婶娘一家落魄了,又将她卖给了人伢子,人伢子将她带来京城,卖进了丝乐馆。

“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万叔叹气。

只可惜同人不同命,同为穷苦人家的孩子,苏莯可没少夫人这么幸运,既能得少主这样的夫君,还能为少主生下三个骨肉。

“可惜这么好的孩子了。”万叔摇摇头,一瘸一拐地回到床边,打开布袋,果如苏莯所言,是盐巴、葱白与姜片,许是刚出锅还是热乎的,万叔随手覆在了膝盖上。

他没死马当活马医,只是拿它当了寻常的热敷,哪知一刻钟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膝盖似乎真的不那么疼了。

上房内,俞婉静静地守着三个熟睡的小家伙,天色这么晚了,燕九朝与影十三都没回来,今夜应当是不会把儿子送去乡下了,正好,她也有些舍不得。

白日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好胡思乱想,眼下独自静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吃味儿,不过想想似乎也正常,谁让她近日忙得脚不沾地把他们都给冷落了呢,他们寂寞,恰巧又来了个能哄他们开心的苏莯,他们自然会亲近她了。

只是这个苏莯…总给俞婉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嫉妒?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去嫉妒一个丫鬟呢?

这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少夫人。”桃儿进屋,“紫苏姐姐适才落水受了惊吓,今晚怕是不能过来值夜了。”

“她怎么落水了?”俞婉问。

桃儿道:“她去给房嬷嬷那儿,路过池塘时滑了一跤,结果就给跌下水了,那会儿苏莯与半夏在附近,听到求救声把她救起来了。”

俞婉眉头一皱,又是苏莯,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

“你把苏莯叫来。”

桃儿将苏莯叫去了俞婉屋。

“你退下。”俞婉对桃儿道。

桃儿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俞婉、苏莯以及三个熟睡的小家伙。

苏莯目不斜视地站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俞婉放下帐幔,缓步走到官帽椅上坐下。

“跪下。”俞婉说。

苏莯乖乖地跪下了。

寻常人若是一来便让主子罚了跪多少会露出一丝诧异,然而她脸上一丝异样都没有,仿佛天生如此逆来顺受,然而若细看她,却又不难发现她的不卑不亢。

俞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可知我为何要罚你?”

“奴婢不知。”苏莯说。

俞婉又道:“你当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苏莯没吭声。

俞婉接着道:“你进府第一日,后罩房便起了火;而你进府第二日,紫苏便落了水,两次你恰巧都在场,也都被你给救了,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苏莯道:“奴婢怎么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夫人怎么看。”

俞婉淡道:“你的意思是我若不信你,就是在往你身上泼脏水了?”

苏莯道:“奴婢不敢。”

俞婉道:“我看你敢得很。”

苏莯俯下身,整个人跪伏在地上。

俗话说的好,捉奸拿双捉贼拿赃,自己就算真想发落苏莯也得师出有名,苏莯救了那么多下人的命,又如此讨她儿子的欢心,她一声不吭地把人处置了,惹了众怒不说,还会与儿子离心。

她没这么傻。

何况搞不好苏莯真是无辜的,那样自己可就冤枉好人了。

俞婉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先退下吧,我看你挺心灵手巧的,连秋千都会扎,不如明日你搬去我二哥的竹月轩,把竹月轩的花圃打理一下,这几日就不用回清风院伺候了。”

这是要把苏莯支开的意思了。

这么做是为了更好地观察苏莯,若苏莯果真是个好人,那么她在竹月轩也会安分守己。

当然,俞婉也有自己的私心。

儿子与苏莯接触少了,那股热乎劲儿也就能淡下来了。

苏莯没说什么,低头出了屋子。

紫苏不能值夜,半夏留下来照顾她,桃儿、梨儿已经值过一轮夜,就只剩茯苓与苏莯。

“让茯苓过来。”俞婉对桃儿说。

燕九朝让护卫带了话,他与影十三连夜出京,今晚便不回了,让俞婉早些歇息不必等他。

俞婉点点头,把茯苓叫了进来,让茯苓睡在碧纱橱后。

茯苓七尺男儿的个子,睡女儿家的小绣床真是难为她了,她蜷缩着身子,一整晚都没睡好。

夜半三更,所有人都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桃儿身旁的苏莯却忽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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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九哥:没人能欺负她

苏莯的眸子里一片清明,俨然不是现在才醒。

她拿开搁在自己身上的桃儿的手,缓缓坐起身,披了一件黑色斗篷,自床板下摸出了一把冷冰冰的匕首。

她握紧匕首出了屋。

夜深人静,她脚步声极轻。

月光凉凉地落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令她看上去如同雕塑一样。

她的裙裾自廊下的地板上迤逦而过,细碎的声音很快吞噬在了夜风里。

她绕过回廊,来到上房。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自剑鞘中抽出匕首来,寒光映在她的眸上,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

她将匕首插入门缝,开始一点一点地撬开门闩,就在此时,蜗居在绣榻上的茯苓终于被“折腾”醒了,这张绣榻寻常丫鬟睡着够了,于她而言却太短了,她一伸腿儿,杵到墙了,一抬胳膊,碰到床壁了。

茯苓打算去上个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