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医娘亲腹黑萌宝赖上门上一章:第 128 章
  • 神医娘亲腹黑萌宝赖上门下一章:第 130 章

“若是陛下有旨,臣自当领命。”

这是没意向了。

皇帝有些惊讶,一贯好战的萧振廷居然放着仗不打,他想干嘛?

想给燕九朝找解药啊,当然萧振廷也不会与皇帝讲真话。

尽管二人对燕九朝的疼爱之心是一致的,可自打皇帝不择手段破坏萧振廷与上官艳的亲事的那一刻起,这两个男人就注定止步于君臣之交了。

再者,东部的蛮夷小族的确不足为惧,远东将军庞辉乃庞仁的叔叔,也是一方猛将,定能让东部边境固若金汤。

萧振廷将俞婉送回少主府后顺带着去看了看燕九朝,燕九朝醒了两个时辰,用过午膳后又歇下了,萧振廷没吵醒他,坐了一会儿去果园摘了俞婉要吃的那些果子,随后才打道回府。

俞婉看着满满两大筐果子,哭笑不得,她那只是故意在婉昭仪面前霸占萧振廷罢了,谁真要他顶着大热天的摘果子了?

俞婉尝了一个李子。

唔,甜。

影十三不知干嘛去了,影六在房中。

俞婉让紫苏留下,将影六叫去了书房。

“世子妃。”影六行了一礼。

俞婉合上门:“我有件事想问你。”

“世子妃请讲。”门都合上了,想来事情不小。

俞婉正色道:“你…可认识婉昭仪?”

影六蹙眉道:“属下认得她,不过她不认得属下,世子妃为何突然问起她了?”

还不是在御书房外碰到她与萧振廷说话了?

俞婉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撇开萧振廷不提,萧五爷与她可是有过硬的交情,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意去怀疑他的亲姐姐,可自打出了苏莯的岔子后,她再看外头那些女人时便总是多了几个心眼了。

方才婉昭仪看萧振廷的眼神,让她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不大喜欢。

俞婉道:“方才在御书房外碰到了,她与萧大元帅似乎很熟络?”

影六道:“啊,萧大元帅是萧五爷的结拜大哥,又同姓萧,两家素有来往。”

“就这些?”俞婉问。

影六蹙了蹙眉:“据说…”

“据说婉昭仪与萧大元帅议过亲!”

老崔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抓着一只肥嫩的烤羊腿,推开了房门,优哉游哉地靠在门框上啃起了羊腿来。

影六大眼一瞪:“您这老家伙,还吃上了!”

老崔头哼道:“我不吃,哪儿来的力气给你家世子治病…呃不,给你家世子妃传授医术?当老师也是很累的!”

影六翻了个大白眼。

老崔头看向俞婉:“还有你这娃娃,做什么把太医弄到府里来了?老头子我差点儿露馅儿知不知道?!”

是皇后派的,俞婉只是没给他提前提个醒罢了:“谁让你当初不好好做官,非得助纣为虐?”

“咳。”翻旧账,老崔头就没底气了。

皇后派梁太医来,一是为燕九朝治病,二也是了解燕九朝的身体究竟扛不扛得到庆王做储君,俞婉没问诊脉的结果如何,老崔头若是连个太医都糊弄不过去,那别指望他能为燕九朝解毒了。

老崔头啃了一口羊腿道:“幸亏我机灵,给自己易了个容,还给你家世子压了个脉,那姓梁的至多诊出个脉象不平,可为何不平?让他想破脑袋去!”

如此,皇后也把不准燕九朝的身子究竟是好是坏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俞婉言归正传:“你方才说婉昭仪与萧大元帅议过亲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怎么一回事?”影六问,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影六纵然是斥候,却也不会没事儿跑去调查一个昭仪的底细。

老崔头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多亏了许贤妃,这后宫几乎没有许贤妃不知道的事儿,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许贤妃可不是凭着运气才走到今天的。

老崔头进了屋,啃着羊腿道:“两个萧家不是交好吗?萧五爷时常带姐姐上元帅府拜访,一来二去的,两家就更熟了,萧太夫人很是欣赏婉昭仪,有意让婉昭仪做自己的儿媳,可萧振廷不是看上燕王妃了吗?这桩亲事就黄了!”

许贤妃曾想过拿二人的婚约做文章打压婉昭仪,可惜没什么证据,口头上的约定而已,只要萧家否认了,婉昭仪否认了,许贤妃就成凭空诬陷了!

俞婉想起婉昭仪看萧振廷的眼神,越回味越觉着婉昭仪仍对她公爹有非分之想!

俞婉又把老崔头的话在心里咀嚼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亲事议到一半,萧大元帅突然反水了?”

老崔头嘀咕:“许贤妃是这么说的。”

那女人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俞婉不信萧振廷是这种玩弄感情的负心汉,多半是萧大夫人一意孤行,至于婉昭仪,她应当是对萧振廷动了凡心,甚至一直到如今都未改初心。

若果真如此,那婉昭仪对上官艳母子的怨气就大了。

燕九朝中毒时,上官艳与萧振廷尚未成亲,如果燕九朝死了,上官艳先丧夫、再丧子,悲痛欲绝之下保不齐跟着去了,这倒不失为一个打击上官艳的法子。

只不过,彼时婉昭仪已经入了宫,就算萧振廷不娶上官艳,她也绝无可能与萧振廷在一起,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是说自己想多了,根本就不是婉昭仪干的?

俞婉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试探一下这位昭仪的深浅了。

不是她干的最好,如果是她干的…兴许能通过她拿到解药。

一方面俞婉希望拿到解药,另一方面俞婉又希望萧五爷的姐姐是清白的,这种矛盾的心里充斥了俞婉一下午,直到紫苏来报,燕九朝醒了。

俞婉去上房,燕九朝坐在床头,容色苍白,青丝散肩头,好一个清姿绝伦的病美人。

有那么一瞬,俞婉变态地想,这样的相公,她真想日日藏着,再也不给别人看到。

“看什么?”燕九朝冷冰冰地问,但因虚弱的缘故,语气没什么威胁,反像是透着一丝傲娇气。

俞婉就更稀罕他了。

走过去拿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

燕九朝忙朝后仰,却被俞婉一把扣住了后脑勺。

二人的额头紧紧贴着。

燕九朝气得直瞪眼,胸口一阵起伏:“俞阿婉!”

“在。”俞婉柔声说,离开了他额头,“好多了,不烫了。”

燕九朝神色冰冷地哼了哼。

厨房炖了小米粥,俞婉端了一碗来。

“我自己吃。”燕九朝说道。

“你没力气。”

“我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特别不讲道理!

小米粥刚出锅,还有些烫,俞婉撒了几粒葡萄干与樱桃干佐味,一勺勺凉好了喂他。

就像当初喂小奶包一样,看着他含住自己递来的勺子,她的心里会涌上一层满足。

百里香发作后,燕九朝的胃口便不大好了,这碗粥换他自己来吃,顶多三四口,俞婉却将一整晚都喂进他肚子了。

“我扶你下来走走?”俞婉放下碗,朝他伸出手。

燕九朝牙痒痒,深吸一口气:“俞阿婉,我是中毒,不是中风!”

“哦。”俞婉收回手。

燕九朝掀开被子下了床。

俞婉拿来发带把他的头发绑上,又拿了外袍让他穿上,悉心地系好腰带与扣子。

燕九朝古怪地看着就要朝外走的俞婉:“你不吃?”

俞婉摸摸有些饱的肚子:“方才点心吃多了,不饿。”

散步时,俞婉把这两日的事与他说了:“…你中的是百里香,皇后说,可能是你八岁回京那年,在生辰宴上让人下了毒手,你可还记得吃过谁喂给你的东西?”

燕九朝摇头。

那段日子父王刚走,他成天浑浑噩噩的,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那你可还记得婉昭仪?”俞婉问,如果那晚他见过婉昭仪,婉昭仪的嫌疑就大了。

燕九朝想了想,再次摇头:“不记得了。”

俞婉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聪明如他,真要记住一件事,可以记一辈子,但那是他失去父王的第一年,同年他母妃改嫁,他整个天都塌了,因此是他最不愿去回忆的一年,不少发生在那年的事都让他强行从记忆里抹除了。

俞婉安抚地说道:“没关系,我会查清楚的。”

你的解药,也一定会找到的!

二人散完步回到清风院时,药也熬好了,药里放了酸枣任,酸枣任有安神助眠的功效,燕九朝喝下不久便困意来袭。

俞婉洗了澡,挨着他躺下,见他眼皮子还睁着,轻轻地问了句:“可以抱着睡吗?”

燕九朝凶巴巴地道:“不可以!”

俞婉耍赖地抱了上去。

这头俞婉正寻思着如何试探当年的下度之人,谁知机会就来了。

太后的忌日快到了,皇帝率百官与后妃皇嗣前往大觉寺为太后供奉长明灯,婉昭仪也在随行的行列。

燕九朝“感染风寒”后,汪公公每日都会前来探望一番。

按皇帝的意思,燕九朝既然身体有恙便别跟过去折腾,太后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他,若是因为给她供奉长明灯而把身子折腾坏了,太后他老人家反而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心。

至于俞婉,便留在府中照顾燕九朝。

俞婉却对汪公公道:“陛下的好意世子明白,只是世子也十分思念皇太后,让我代他前去,在皇祖母跟前尽尽孝心。”

话说到这份儿上,皇帝不好不答应,允了俞婉同行。

大觉寺位于京城的东南方,是一座拥有着三百年历史的老寺庙,自前朝香火便十分鼎盛,江山都易主了它却依旧巍峨地挺立着,难怪大周的历代皇帝会把祖宗们的长明灯供奉在这里了。

皇帝的銮驾走在最前方,皇后的紧随其后。

得皇后抬爱,俞婉被叫上了皇后的马车。

九公主也在,小丫头在昭阳宫吃得好、睡得早,半月不见,都长个子了。

九公主不再害羞了,一路上都拉着俞婉的手,约莫是出发前皇后教过她不要大声喧哗,马车里她很安静,只是脸上笑吟吟的,看得出出宫了很高兴。

俞婉忽然想到了几个小家伙,这几日忙着照顾燕九朝,往莲花村去的少了,等把手头的事忙完,她就去村子把他们接回来。

因有皇帝与诸位养尊处优的后妃,马车一路缓行,将近日暮时分才抵达了大觉寺的山脚,大觉寺提早得了消息,从三日前便不再接纳香客。

这里是不会有僧人在山下恭迎皇帝的,尊贵如天子也需得徒步爬上这一千零一步台阶,这既是对佛祖的敬畏,也是对皇太后的孝心。

皇帝都爬,后妃与百官们也就不得不爬了,武将们倒是轻松惬意,可苦了那群后妃与文质彬彬的文臣,一个个爬得脸红气喘脖子粗。

这样炎热的天气,又穿着如此厚重的宫装与朝服,很快便有顶不住的官员中了暑。

俞婉出发前带了解暑丸,不是她要带,是自家小相公硬塞进她荷包的,嘴上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却很在意她不是吗?

俞婉弯了弯唇角,把荷包里的解暑丸拿出来分给中暑的官员。

解暑丸是老崔头的配方,主要成分是薄荷与金银花,解暑效果奇佳,只是,并不是谁都愿意喝她的药,她虽嫁了燕九朝,也虽有个做侯爷的爹,可她出身乡野,大多数人仍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她给的药,能是什么好药?

“不必了,太医那儿有药,世子妃的药丸尊贵,下官不敢领受。”

说话的是一名刑部侍郎,姓秦。

他这话讲得漂亮,可谁又听不出他是在嫌弃俞婉的药不顶用?

俞婉只是好心赠药而已,还远没到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地步,不要便不要罢谁,爱咋咋。

随行的是两名青年太医,二人体力都不错,很快便背着医药箱过来了,为几位中暑的官员施针喂药。

一名机灵的小太监走了过来,小声行了一礼。

俞婉见他有些眼熟。

他自报家门道:“小的福安,是诚王府的下人。”

怪道眼熟,原来是诚王府的小太监。

“你主子找我有事?”俞婉问。

福安道:“王爷见世子妃似乎在赠药,想问问可有多的,他也快中暑了。”

诚王是见识过俞婉医术的,自然明白她的药不会没有功效。

俞婉大方地拿了一小瓶给他。

福安双手接过:“多谢世子妃。”

月底最后一天,清月票啦,么么哒~

第167章 引蛇出洞

队伍不会因为这点小岔子便停下,继续往前走着。

皇帝一片孝心,倒是将暑气扛了过去,皇后不甘示弱,也凭着一股子执念撑了下来。

俞婉常年劳作,爬山难不倒她,她是女眷中走得最面不改色的一个。

可是大多数人都没他们这份任性或身体,随着中暑的人越来越多,太医手里的药丸已经不够用了,就在皇帝寻思着是否要原地歇息一番时,那些撑不住的官员一个个地精神抖擞地站起来了。

看样子是无碍了。

皇帝没多追问,他体力也不多了,留着爬山吧!

好不容易到了大觉寺,皇帝感觉自己半条命都交代出去了,不是那么多后妃与大臣们在场,他能当场给瘫下。

让人意外的是九公主,这孩子竟然走完了半程,后半程是让茯苓背上来的。

皇后也累得够呛,她是一国之母,可没哪个丫鬟能背她,当然她也庆幸规矩到本朝就改了,据说前朝上大觉寺都是一步一跪,方显一片赤诚之心。

后妃与官员们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多谢诚王殿下。”

“多亏了诚王殿下啊。”

“是啊,不然我们半路就得趴下了,比太医的药丸管用多了。”

不远处,诚王让不少官员团团围住了。

诚王客气地笑了笑:“不必谢我,药不是我府里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愣住了,他们都是半路中暑中得恨不得昏死过去的,诚王的下人拿了药丸让他们服下,那药丸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一颗下去,浑身都凉快了,甚至后半截一路爬上来,再无一丝中暑之意。

诚王笑道:“是我找堂嫂要的,我自己吃了一颗,感觉疗效不错,便送给诸位大人了。”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涨红了脸,早在爬山那会儿,世子妃便主动给他们赠过药,奈何他们瞧不上没收,这下把世子妃的药夸了一通,岂不是自打嘴巴?

要不是诚王一贯老实,他们几乎以为诚王是故意为世子妃出头了。

“几位要谢,就去谢谢世子妃吧。”诚王笑吟吟,一脸无害地说。

药也吃了,夸了夸了,不去当面道个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正在给九公主编辫子的俞婉就看见那些不要自己药物的人,浩浩荡荡朝自己走来了,硬着头皮行礼道谢。

本以为俞婉会趁机嘲讽他们几句,哪知俞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几位大人没事就好。”

众人面面相看,被轻视时不见她恼怒,扬眉吐气时不见她倨傲,如此沉稳如一的心性,真不像个乡野村妇,都说英雄不问出处,须知巾帼也不让须眉。

这一瞬,众人对俞婉都有些刮目相看。

不是因为她的药,而是因为她的为人。

莫说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妇人,便是他们这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人也未必能做到她这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此番连文武百官都出动了,自然不仅仅是为皇太后供奉长明灯而已,大觉寺主持方丈出关了,皇帝携百官前来也有他听讲经论道的打算。

主持方丈四岁入大觉寺修行,至今已一家子,早已修成正果,名满天下,这样的得道高僧就连皇帝都不得不礼待有加。

穿着袈裟的主持方丈带着一众僧人出门迎接帝后,皇帝的脸上没了高高在上的傲气,虔诚地与主持方丈行了佛礼。

皇帝让几个成年的儿子也拜见了主持方丈,值得一提的是燕怀璟仍是没有出席,据说仍在府中疗伤,是真的在疗伤还是黯然神伤,不得而知了。

一番拜见后,有僧人将众人领去禅房。

皇帝与他大小老婆的禅房在一个独立的院落中,文武百官与皇子们则分布在余下几处院落,此番前行,皇子与百官均未携带女眷,至于俞婉,她是代燕九朝来尽孝的。

俞婉被分在了九公主的禅房。

如此正合俞婉心意。

九公主早已从茯苓的背上下来了,拉着俞婉的手小声说:“母后说我们要先斋戒一日,今夜听主持方丈讲经,明日才给皇祖母供奉长明灯。”

“是啊。”俞婉捏捏她小脸,“不能像在宫里那样大吃大喝,九公主习惯吗?”

九公主乖乖地点头:“嗯!”

“九公主喜欢出宫?”

很喜欢,所以不大吃大喝也没关系。

到底是吃过苦的孩子,没旁的公主娇生惯养。

九公主的衣裳湿了,有宫女打了水来给她洗澡,洗好后她不让宫女给她穿衣裳,她抱着衣裳走到俞婉身前,让俞婉给她穿。

俞婉给她穿了。

看到提着小裙子在屋里臭美的九公主,俞婉想要个女儿了。

“世子妃。”茯苓拎了一桶水进屋。

俞婉会意,对九公主笑道:“你先去皇后娘娘屋里吃点东西,我沐浴后就来找你。”

“你可一定要来哦!”九公主开心地去了,宫女也跟了上去。

屋子里只剩主仆二人,俞婉让茯苓合上门:“可看见了?”

茯苓道:“看见了,婉昭仪在最东头的禅房,与许贤妃的禅房挨着。”

最东头最是好找,可若是要经过许贤妃的屋子怕是有点儿不大妙,许贤妃本就与她不对付,若见她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婉昭仪的屋,怕是又得心生计量。

既然来不了阴的,那就只能来明的,索性她早有准备。

“把带来的李子洗了,用井水镇着。”

少主府的李子又大又甜,皮儿薄水多,再用冷冰冰的井水一镇,好吃得不可思议。

皇帝去了主持方丈的禅房,俞婉便先给皇后与九公主送了一份过去,随后是玉妃与珍妃,许贤妃屋里也送了一份,许贤妃在沐浴,是掌事嬷嬷接的李子,随后俞婉端着最后一盘李子光明正大地进了婉昭仪的禅房。

婉昭仪已经沐浴完,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裳。

一会儿会有斋饭,吃过斋饭就该去经堂听主持方丈讲经论道了。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婉昭仪对贴身的女使点了点头。

女使上前开了门,将是俞婉,女使行了一礼:“世子妃。”

俞婉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我是来给昭仪娘娘送李子的,可打搅到娘娘的歇息了?”

女使回头望了婉昭仪一眼,见婉昭仪冲自己点头,她客气地说道:“没呢,世子妃请进。”

女使侧身相让,比了个请的手势,俞婉迈步入内,而端着果篮的茯苓也一并进了屋。

婉昭仪坐在禅房的床铺上,一身素衣,难掩姿容清丽,后宫美女如云,但这么多年过去,婉昭仪始终都没被皇帝忘记,她不像许贤妃会料理后宫,她甚至没有自己的孩子。

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这位昭仪娘娘恰巧就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

俞婉带着茯苓行了一礼:“娘娘。”

婉昭仪早在御书房便与俞婉有过一面之缘,倒是并不惊诧她的容貌,反而是一旁五大三粗的茯苓让婉昭仪的眼皮子跳了跳。

俞婉也看向了一侧的茯苓:“茯苓。”

茯苓会意,把果篮递给俞婉。

俞婉拎着果篮走上前:“昭仪娘娘,这些果子都是少主府种的,我洗过后用井水镇了镇,这会子正凉着,您尝尝。”

婉昭仪探出纤细的指尖,捏起一个红彤彤的李子,轻轻地咬了一口。

李子熟透了,皮儿一破便有汁水爆出来,婉昭仪猝不及防地洒了两滴,优雅地用帕子接住。

甜丝丝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带着一丝井水的凉意,瞬间让暑气消散了不少。

婉昭仪温声道:“倒比宫里的还甜些。”

俞婉笑容可掬道:“娘娘喜欢,回头我多摘些给娘娘送过去。”

“怎么好麻烦你?”婉昭仪客气。

俞婉道:“不麻烦,能给娘娘送果子是我的荣幸,况且…我与萧五爷也算有交情。”

“哦?”婉昭仪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讶异。

虽是亲兄妹,可婉昭仪久居深宫,并不时常能见到哥哥,便是见了萧五爷也不会捡生意上的事说,故而婉昭仪不知她与萧五爷的关系倒也说得过去。

“原是白玉楼的崔掌柜…”俞婉将崔掌柜介绍萧五爷上门做生意,以及俞家人入魏府为魏老夫人做席的事说了。

旁人飞上枝头变凤凰,撇开前尘往事还来不及,俞婉却并不以此为辱,说起给人曾经的经历坦荡从容,半分尴尬窘迫都无。

婉昭仪吃李子的动作慢了下来,眸光落在俞婉白皙的面庞上,十八岁的姑娘五官渐渐长开了,美得没有一丝瑕疵,每一根眉毛都仿佛洋溢着年轻的气息。

婉昭仪也曾有过这样的年纪,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其实也听相公提起过娘娘。”俞婉仿佛没注意到婉昭仪对自己的打量,眉眼含笑地说。

婉昭仪哦了一声:“世子他…说我什么了?”

俞婉笑了笑说道:“世子说他很小的时候见过娘娘,娘娘还喂他吃过东西。”

俞婉说这话时,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婉昭仪的表情,她没明说是哪一年,可只要婉昭仪的确给燕九朝下过毒,听了这话不可能不感到心虚。

只是让俞婉暗暗惊诧的是,婉昭仪的脸上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有些迷惘地想了想,喃喃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本宫不记得了。”

俞婉垂下了眸子,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婉昭仪是无辜的?凶手另有其人?

“你也吃。”婉昭仪挑了一个李子递给俞婉。

俞婉接在手里,眸光动了动,笑道:“我前几日去一趟萧大元帅府,听府里的下人说昭仪娘娘早先在府邸住过。”

她可不是听下人说的,是听老崔头讲的,不过婉昭仪猜不到,毕竟她不在萧府多年,早已不知萧府的风向了。

婉昭仪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李子,道:“啊,那是本宫入宫前的事了,是太夫人膝下寂寞,才留我在府中陪伴她几日罢了。”

“太夫人很中意娘娘,如果不是母亲,娘娘只怕已经嫁给萧大元帅了吧。”俞婉一副小姑娘打听八卦的神色。

乡下人不懂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没数,又是好奇懵懂的年纪,口无遮拦起来也不奇怪,真闹出去了至多挨两句骂,何况…也不一定就闹得出去。

婉昭仪的睫羽颤了颤,好笑地说道:“这些谣言都是谁传出来的?本宫虽在萧府住过一段时日,可全是在太夫人房中,与萧大元帅并不相熟,你莫要听信谣言,坏了本宫的名声不打紧,害萧大元帅与萧夫人宅不宁就万万不妙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神情也是一副坦荡不已的样子,莫非当年的亲事是萧太夫人一厢情愿,萧振廷与婉昭仪都对彼此没有那份心思?

若是婉昭仪对萧振廷无意,那便没理由去害燕九朝了。

这边说着话,那头九公主兴冲冲地跑来了,说是有人找俞婉。

俞婉走出去一瞧,却是上官艳风尘仆仆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