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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北冥无奈扶额,他这是招了个什么麻烦来家里?

二十更

第198章 争夺药引(二)

俞婉回到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守着乖孙孙靠在床柱上睡着了,她枯瘦的老手拉着燕九朝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一老一少,画面温馨得有些让人不忍打扰。

俞婉想,燕九朝这人表面混蛋无比,内心却比谁都纯净,谁对他好,他统统都知道,甚至一点点的好,他都恨不得十倍百倍来报,这是没被人疼过才会这样,总觉得别人对他不好才是常态。

俞婉想到了上官艳与萧振廷,也想到了万叔。

因为一句对上官艳的侮辱,他要了赫连齐的命。

这多年来对萧振廷的不冷不热,除了心里无法接受别的男人代替自己父亲,谁又能说不是在变相地保护萧振廷?皇帝那般忌惮他,燕九朝真与他亲密无间了,他还能有好日子过了?

至于万叔,这个含辛茹苦将燕九朝拉扯大的人,在苏莯一事犯了他的禁忌,他不会再用他,但并没有抛弃他,他把他送回燕城养老了。

他有他的冷硬,也有他的柔软。

俞婉走过去,打算将老夫人抱回屋,却刚一碰到她便将她惊醒了。

“乖孙!”

老夫人一个激灵拽紧了燕九朝的手。

随后她睁眼,看见了俞婉的脸,她长松一口气:“是阿婉呐,你回来了,方才去见你大伯见得怎么样了。”

俞婉轻声道:“挺好,祖母,您累了,我扶您回房歇息吧。”

老夫人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床铺上的燕九朝,拖着不大利索的身子为他掖好被角:“这两日天气转凉了,你夜里多警醒些,别叫他踢了被子。”

“我会的,祖母。”俞婉应下。

老夫人把胳膊递给俞婉,俞婉将她搀扶起来。

想到什么,俞婉自怀里掏出那张金帖道:“这个还给祖母。”

“用完了?”老夫人道。

“没有。”还没用。

老夫人就道:“那你先拿着,用完了祖母再给你新的。”

“…”俞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虽说祖母长祖母短的叫得也亲热,可毕竟是赝品呀,这老人家若是个跋扈的倒还罢了,偏偏掏心窝子对他们,她哪儿好意思败她的银子?

罢了,回头把金帖给赫连北冥就是了。

俞婉将老夫人扶回了房,老夫人也累了,挨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临出门前,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叫住了俞婉,约莫是看出俞婉俩口子受宠,想笼络她于是特地奉承了两句:“…老夫人许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自打少爷与少奶奶进府,老夫人吃得多了,精神也好了…”

巴拉巴拉。

这些话半真半假,老夫人高兴了是真,可要说脱胎换骨就略显夸张了,俞婉含笑点头,与丫鬟客套了一番回屋了。

燕九朝醒着,侧身望着大门的方向,眸子瞪得铜铃大。

俞婉让他这幽怨的大眼睛吓了一跳:“相公?”

“还知道回来。”燕九朝淡淡一哼,收回目光躺平了。

我这…怎么招惹您了?

俞婉感觉自家相公不对劲,迈步走上前在他身侧坐下:“怎么了?有烦心事?”

燕九朝冷冰冰地问道:“她都碰你哪儿了?”

俞婉一头雾水,他?她?哪个他(她)?

这酸溜溜的语气总不会是吃老夫人的醋了,至于说旁人她也没碰呀,电光石火间,俞婉想到了董仙儿。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介意董仙儿吧?

她俩都是女的!

“女子也可对食。”燕九朝凉飕飕地说。

“…”忘记他是在王府与宫里长大的了,这种老百姓压根儿不会想到的事他只怕听说了不止一次,可她怎么可能与个陌生女子对食呢?董仙儿再美,在她看来也仍是不及她相公一分颜色。

“我相公最美了,我怎么可能看上她?”

“碰你哪儿了?”

“我也不好那口啊!”

“胳膊还是脸?”

“…肩。”

男人吃起醋究竟有多可怕,俞婉很快便领教了,她从不知一个人可以不粗鲁、不霸道、只靠着温柔的技巧也让她如此上天入地的。

她像只濒死的小虾,连嗓音都在颤抖着:“…还…还不到一旬的日子…”

温柔的折磨,直让人恨不得能死在那里。

翌日天不亮,董仙儿收到了一个精致的铺了红绸的篮子,一大清早把她吵醒,她还当里头是什么宝贝,接过来一瞧,却是两个圆滚滚的红鸡蛋。

董仙儿:“…”

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三日之期如约而至,赫连大伯为他们寻到的大蛊师进府了,是个五旬长者,样貌平平,但那一身大蛊师的黑袍穿得却是英姿飒爽。

赫连北冥唤他岳大人。

以赫连北冥如今的身份,能让他也唤一声大人,对方来头定然不小。

可话说回来,大蛊师不都是只有皇族才请得动吗?

俞婉毫不掩饰的疑惑落进了青岩的眼底,青岩来自鬼族,与南诏多有往来,这方面的行情较俞婉清楚,他解释道:“成为大蛊师后可以成为皇族的贵客,但并不是所有大蛊师都进了皇族,也有不少隐世高人。”

很显然这位岳大蛊师就是一位原来皇族的隐世高人,就不知赫连北冥是怎么请到这样一号人物的,转念一想,人家好歹是南诏神将,认识个把蛊师难道很稀奇么?

在鬼族,蛊师没有系统的考评制度,实力如何全凭斗蛊术,因此也没有蛊师、大蛊师一说,青岩觉得这些东西十分流于表面,一旦一个人考上了蛊师,便如同中原人考上了秀才,立马就能涨个身价,可事实上,他们之中不少人在习惯了众星拱月后会让富贵冲昏头脑,疏忽对蛊术的钻研。

一名强大的蛊师,应当过着清贫的日子,如阿畏那样。

怎么又想起那小子了?

青岩觉着自己怕不是疯了,想起那小子的次数竟然越来越多了,明明就是个小混蛋,有毛好想的?

这边,俞婉在赫连北冥的引荐下见了岳大蛊师。

老实说,俞婉对蛊师的印象不大好,主要是由于前往帝都的路上遇见了两个臭不要脸、自命清高的蛊师,其中一个让他们弄死了,另一个让赫连北冥扔在半路自生自灭了。

那两个还只是蛊师就如此鼻孔朝天了,这高出了一个等级的大蛊师会不会比二人更目中无人?

很快,俞婉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位姓岳的前辈不仅半点不清高,反而十分和善。

所以验证了那句土话——满通水不荡,半桶水死荡死荡么?

“岳前辈。”俞婉微笑着打了招呼,她今日依然是扮了男装,不过赫连北冥介绍她时说的是侄媳,她说话也用的是自己的声音,“您叫我阿婉就好。”

岳前辈客气地点点头,唤了声阿婉。

燕九朝让老夫人缠住了,没过来这边,俞婉觉着这样也好,免得这家伙一会儿见了董仙儿醋劲大方,讲出什么了不得的话,俞婉向岳前辈介绍了随行的江海与青岩,月钩留在府中听候燕九朝差遣。

不过俞婉到底低估了自家相公的能耐,就在她掀开车帘的一霎,某人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铺了虎皮的位子上了。

燕九朝冷冰冰地道:“呵,又想撇下本少主?做梦!”

什么叫又?去第一楼不也带上你了么?

俞婉冤枉,是错觉还是其它,她如今的境地可真像个去私会小三结果让正室逮了个正着的大渣男。

大渣男坐下了。

正室的脸色不好看。

大渣男决定哄哄正室!

“你瞧你,我不都是为了你吗?我也不是一个人去的,那么多人看着呢,我能干什么呀?再说我担心你受累,留你在家里是希望你好生歇息,你乖乖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哼。”燕九朝压根儿没听进去,大胳膊一伸,将俞婉捞进怀里开始吸。

俞婉望了望车顶,似乎自己多心了,他是身子难受才跟过来的。

俞婉大大方方地让他吸。

俞婉并不认为自己的气息能平复他体内的煎熬,一切都只是心理作用以及精神支柱罢了。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她想。

董仙儿昨日曾派侍女递来消息——巳时,碧落山庄,恭候大驾。

他们此时前往的目的地正是碧落山庄,为她赶车的原本是江海,可青岩对帝都的了解比江海多,于是俞婉让俩人换了,江海去赶岳前辈的马车。

江海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从青岩口中,俞婉大致了解碧落山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约莫等于前世的避暑山庄,原先是一座皇家林园,后面皇家不要了,让一个富商买去了,这才改成了碧落山庄。

俞婉问道:“皇家的园子还能卖的?南诏皇室很缺钱吗?”这种事搁大周的皇帝就干不出来了,缺不缺银子两说,主要是丢脸,皇家的园子从来只有赏出去,没有卖出去的道理。

青岩笑了笑:“与银子没有干系,南诏皇室很有钱的,只不过,这里原是芸妃娘娘怀孕时避过暑的地方,芸妃娘娘生下了祸国灾星,国君认为这个园子也沾染了灾星的晦气,于是把它卖掉了。”

因为是灾星母女住过的宅子,赏给谁都不合适,只能卖给低贱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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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争夺药引(三)

大周人已经算迷信的了,南诏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也不会信奉蛊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既然传言这处园子乃不祥之地,那富商也敢买?”俞婉问。

青岩笑了笑:“天底下,总有那么几个胆大不怕死的。”

那倒也是,何况不论怎样都是皇家园林,能捏在手里也是面子。

“买下之后可传出过不祥之事吗?”俞婉好奇地问。

青岩再度失笑:“传言是有的,只不过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了,倒是有不少同样胆大的慕名而来,有胆子在山庄里住上一日,回去都能让人称一声好汉。”

俞婉暗道,这是把皇家园林开发成鬼屋了么?古代人竟然这么有商业头脑的?

燕九朝的脑袋枕在俞婉的腿上,脸朝着俞婉的肚子,一只胳膊紧搂着她,似乎是吸猫吸得睡着了

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垂放在燕九朝的肩膀上,她一边很享受彼此的亲昵,一边又心疼他遭的罪,不是难受得紧,也不会青天白日的这般粘在她身上。

此去路途遥远,俞婉也想眯会儿,却发现根本睡不着,于是接着与青岩聊天。

方才讲到哪儿了?

对了,芸妃待过的皇家园林。

芸妃是大帝姬生母,燕九朝也曾提过她,却所言不祥,俞婉只知她并不受宠,但并不是因为生下了祸国灾星,而是似乎一早便遭了南诏国君的厌弃。

这是为何?

俞婉道出了心中疑惑。

青岩道:“坊间有关这位芸妃的传言也很多,道她是妖妃,狐媚郡主,祸国殃民,不过据我所知,芸妃在入宫前也曾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只因…”

“只因什么?”俞婉问。

青岩叹息一声道:“说起来,这位芸妃娘娘也是可怜人,她早先有过一门婚约,奈何未婚夫恋上她堂姐,与她解除了婚约,她是家中庶女,人微言轻,亲事上抢不过主家嫡女,她娘又一直没能给她生下个兄弟,导致她在家中没个倚仗,越发受人欺负。她自己还算争气,少时被选作皇后的伴读,那时皇后还不是皇后,但因自小与国君定下婚约,先帝后一直拿她当未来的儿媳看待,允许她进入上书房学习。

皇后的伴读不止芸妃一人,但唯独芸妃最得皇后欢心,皇后大婚后,得知芸妃让未婚夫退了亲,皇后为此大发雷霆,重重地责骂了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最终未能抱得美人归,被流放到南诏的一个小县城,这辈子都不能再返回帝都了。”

这下场…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俞婉不难想象皇后当初是如何替芸妃出头的,俞婉不替那个男人感到难过,渣男嘛,就该有被搞死的觉悟,不过这个芸妃是怎么一回事?皇后都如此替她掏心掏肺了,她怎么还成皇后家里的小妾了?

青岩接着道:“那件事虽是芸妃的未婚夫被流放而告终,可芸妃到底伤了心,一连数月卧病在床,皇后得知消息后将芸妃接到宫中,又将帝都适龄的好男儿一一叫来,为芸妃挑选夫婿,只是没料到…芸妃会与国君搅和在了一起。”

这就很气人了。

我拿你当姐妹,你却睡了我男人!

俞婉摇摇头,问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与国君厌弃芸妃有何关系?”

青岩道:“国君那日多饮了些酒,不知芸妃在皇后的寝宫,错把芸妃当了皇后,待到国君清醒才发现怀中的女人另有其人,那时皇后已经发现了,并且气冲冲地走掉了,国君便是想瞒也没能瞒下去,国君待皇后情深义重,不是醉了酒,何至于犯下这天弥天大错?国君迁怒芸妃,自此厌了她。”

俞婉道:“那处死她就是了,为何又把她纳入后宫了?”

青岩笑了一声:“帝后成亲三年未有子嗣,满朝文武规劝国君扩充后宫,芸妃的出现正合了大臣们的心意,有大臣们一力替她求情,国君是国君,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一意孤行,芸妃最终进了后宫,不久便被诊断出了怀了身孕。”

俞婉点点头,又道:“我听闻大帝姬与小帝姬是同一日出生的,这么说来,皇后与芸妃也是差不多时候怀上的?”

青岩说道:“没错,芸妃有孕的消息一传出,没几日皇后也被诊出了喜脉。”

之后的事俞婉就都知道了——国师殿为国君与他的皇嗣卜了一卦,测出他没有儿子命,皇后与芸妃的女儿一个是天命福星,一个是祸国灾星。

若说她俩任意一个生出了儿子,这个预言自然不攻而破,偏偏当真都生的是女儿,又偏偏的确天降异象,让人想不信都难。

万幸的是,芸妃的大帝姬才是祸国灾星,国君如此厌恶她,二话不说把她女儿放逐了,若换成皇后的女儿,国君只怕还要犹豫一下。

“芸妃没想闹吗?”俞婉觉得芸妃这个女人不简单,把变心的未婚夫搞得身败名裂,把闺蜜的男人睡得天崩地裂,一看就是有两把刷子的。

青岩耸了耸肩:“闹自然闹了,可她越闹只会越让国君厌弃她,国君越是厌弃她,便越是不会把她的女儿接回来。”

“可惜大帝姬了。”俞婉说。

也可惜你了,青岩在心里说。

“皇后这几年身子不好,芸妃吃斋念佛,形同进了冷宫,唯一能让国君感到欣慰的就是小帝姬了。”青岩说这话时神色有些冰冷,只是他坐在外头赶车俞婉看不见罢了。

青岩的后脑勺挨了一下。

赫然是燕九朝朝他丢了个果子。

燕九朝面无表情道:“聒噪!”

青岩清了清嗓子,不再说话了。

南诏一行影十三与影六不在,俞婉起先还担心燕九朝没了得力的心腹,青岩几人又都是她那头的,会无意间让燕九朝遭了冷落,结果倒是出乎她意料,他们几人疼燕九朝与疼她一样多。

俞婉低头亲了亲燕九朝的脸颊,柔声道:“不许欺负青岩。”

“哼。”燕少主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在她柔软的肚子上呼吸她的气息。

午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抵达了碧落山庄,董仙儿的侍女早早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俞婉一行人,先上前打了招呼:“茗香见过几位公子,见过这位大人。”

最后那句是对岳前辈说的。

岳前辈颔首应了她。

侍女微微惊讶,看此人衣着,分明是一位大蛊师,这年头没架子的蛊师都很少了,更别说是更高一级的大蛊师。

但让侍女最惊讶的还不是岳前辈,而是燕九朝。

她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男子——

“这位是…”

“干你什么事?”燕九朝没好气地说道。

侍女一噎,识趣地闭嘴了。

侍女将几人领去了董仙儿待客的地方,是个仙气缭绕的水榭,十步之外是一片一望无尽的草场,董仙儿早早地到了,可她出了些汗又回屋补妆了。

侍女将几人领进了水榭亭:“几位贵客请现在凉亭稍作歇息,我家主子一会儿就到。”

凉亭宽大,四面都有长长的美人靠,燕九朝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他最近不喜晒太阳,连俞婉都发现了。

俞婉挨着他坐下,他又要把脑袋靠过来,想到什么,终是堪堪忍住了。

青岩请岳前辈在另一面的美人靠上坐下,江海颠了一路屁股疼,不大想坐。

丫鬟抬来石凳石桌,摆在凉亭的正中央,桌上放了新鲜的茶叶与瓜果。

“岳大人请,几位公子请。”侍女说。

青岩冲岳前辈比了个请的手势。

岳前辈客气地坐在了石凳上。

俞婉戳了戳燕九朝的胳膊:“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燕九朝撇过脸,鼻子一哼:“不去。”

这家伙最近越发爱撒娇,俞婉对此毫无招架之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俞婉用宽袖盖住二人的手,拉了拉他的指尖:“那我也不去。”

就站在二人身前,被猛灌了一波狗粮的青岩:“…”

求戳瞎我的眼…

几人等了一会儿,没等来补妆的董仙儿,倒是等到了女君府的小郡主。

她也仍作了一身男装打扮,她自认为掩饰得极好,除了董仙儿与她的侍女谁也不知道,殊不知俞婉一行人全都知晓她身份了。

她拿着一柄金折扇,潇洒倨傲地进了亭子。

在她身后,跟着几名女君府的护卫以及一个身着黑袍的大蛊师。

此人年纪与岳前辈不相上下,却比岳前辈的行头矜贵多了,同为大蛊师的袍子,他的却绣了金边,脚上的步履也更昂贵清奇,他左手的大拇指戴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玉扳指。

不愧是女君府的蛊师,本事如何暂且不提,这身气派是赚足了。

俞婉忽然想到他们在柳城外弄死的费罗,似乎有个师父在女君府做大蛊师,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一位?

俞婉正思量着,一旁的岳前辈开口了:“师弟。”

所有人皆是一愣。

就连小郡主都愣住了,她看看石凳上的男人,又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大蛊师,就见大蛊师的眸子里也掠过了一丝错愕。

二十二更

第200章 九哥出手(一)

你们认识?”小郡主皱眉。

俞婉看向了岳前辈,就见岳前辈站起身来,走到女君府那位大蛊师的身前,好似怅然一般地说了句:“一别十年,不料你我二人相见竟是这般光景。”

大蛊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大师兄。”

若说岳前辈单方面认人小郡主还不大敢信,这会子从孟蛊师口中讲出这样的话,她想不信都难了。

这是什么孽缘?对方搬来的救兵竟然是自家蛊师的师兄?

同样的疑惑也闪过了俞婉的脑海,她绝没料到赫连北冥随手请来的蛊师会与女君府有所牵扯。

她如今没事就喜欢看燕九朝,有时是单纯地想看,有时则是问他拿主意,譬如这会子,她满脸都写着一句话——你觉得谁会赢?

燕九朝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是几个意思…

岳前辈客套地说道:“孟师弟这几年似乎过得不错。”

孟蛊师带了一丝上位者的底气道:“你虽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但我也说过,我迟早会成为大蛊师。”

岳前辈笑了笑:“看来孟师弟是做到了,师兄在这里恭喜你了。”

相较于他的师兄,孟蛊师有些不苟言笑:“我没忘记师兄对我的照顾,我曾派人给师兄写过信,邀请师兄随我一道进女君府侍奉殿下,不知师兄是不是没收到我的信。”

岳前辈笑道:“信我收到了,好意我也心领了,但人各有志,师兄我闲云野鹤惯了,守不来大户人家的规矩。”

孟蛊师正色道:“以师兄的资质,若得女君府相助,定能在蛊术上大有突破。”

小郡主走了过来,面上露出了少有的客气:“原来你是孟大人的师兄啊,幸会幸会!我是…”

她正要说自己是女君府的郡主,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微服出行,忙又改口道,“我是女君府的人,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女君府的贵客?女君府能为你提供最好的药材,最上等的条件,以及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我知道你是大蛊师,身份尊贵,不过放眼全天下,除了皇宫,便再找不出比女君府更尊崇的地方了。”

岳前辈早从赫连北冥口中得知了此番遇上的刺儿头是小郡主,猜也猜出她是谁了,他看破不说破,拱手道:“多谢小公子抬爱,岳某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志。”

小郡主撇撇嘴儿。

看在孟蛊师的份儿上才邀请他的,竟然不领情?

小郡主说不动岳前辈,气呼呼地找个位子坐下了。

她找的位子恰巧在燕九朝的另一面,她一转头就对上了燕九朝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比笙哥哥更好看的男人,她的眼神当即愣了一下。

不过并没愣多久便让姗姗来迟的董仙儿打断了。

董仙儿说去补妆不是托辞,她的确补了个清透又元气的妆容,只是她依旧戴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美如琉璃的眼睛,眼尾的桃色眼影挑得恰到好处,不浓不淡,衬得她眼波都多了几分妩媚之色。

她穿着杏粉色裙衫,美得没有一丝风尘气,与那晚赤足起舞的妖娆女子判若两人。

但她一开口,众人便都听出是她了。

她笑盈盈地道:“都来齐了呀?让诸位久等了,这几位是…”

她疑惑的目光扫过两位大蛊师

“这位是女君府的孟大蛊师!”小郡主挺起胸脯说。

董仙儿施施然地行了一礼:“孟大蛊师,久仰,久仰。”

“这位是岳大蛊师。”俞婉介绍说,没提是赫连北冥请来的人。

“岳大蛊师,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董仙儿也冲岳前辈含笑行了一礼,随后,她的目光越过俞婉,落在了燕九朝的脸上,“哟,好俊的公子,是上次与燕公子一道去第一楼的那位么?隔得远我瞧得不大真切,却原来是这般风华如玉的公子啊。”

俞婉在路上便想好了说辞,当即道:“他是我朋友,来看热闹的!”

燕九朝:“嗤”

俞婉回头给了他一记眼刀子,不许拆我台!

燕少主撇过脸。

不知是不是俞婉的错觉,总感觉方才他那小眼神有些委屈巴巴的。

董仙儿笑了笑,又问了江海几人的身份,俞婉只道是护卫,没言其它。

董仙儿道:“两位大蛊师都到了,不如就开始吧,谁的蛊术更胜一筹,我便把赤灵芝送给谁。”

她说的是送,不是卖,言外之意,她将分文不取。

“没有别的条件?”俞婉问。

董仙儿笑着摇摇头:“燕公子认为我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才着急找蛊师的吗?难道我就不能是因为仰慕蛊师吗?你可知帝都虽大,我虽有钱,却也难得与传闻中的大蛊师见上一面。”

这话倒也不假,南诏人信奉蛊神,就如同中原人愿意一掷千金求见状元,董仙儿以灵芝相赠求见蛊师,似乎从哪方面来看都说得过去。

但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仿佛看出了俞婉的怀疑,董仙儿摊摊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信不信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拿到药引。

“那就开始吧。”俞婉道。

在南诏,蛊术间时有切磋,总体说来分两类,一是蛊虫的切磋,一是蛊术的切磋,蛊虫切磋类似于斗鸡斗兽,将各自的蛊虫放入翁中,让彼此厮杀便够,最终活下来的便是胜利者;若是蛊术的切磋,那涉猎的范围就广了,据说当一个人的蛊术修炼到极致,可驱使天地万虫为自己所用。

当然了,那是传闻,并没有人真正的见过。

俞婉一行人都是门外汉,比试什么由两位大蛊师来定。

一番商榷后,二人决定斗蛊,三局两胜。

俞婉没敢走得太近,恐自己的小蛊蛊影响了双方的蛊,这种影响是没有针对性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俞婉给青岩使了个眼色,青岩会有,走过去给岳前辈打下手,顺带着问道:“岳前辈,您的胜算如何?”

岳前辈想了想:“他虽是我师弟,但师父在世时曾夸赞过他乃百年不遇的奇才,若非他性情浮躁,还需历练,继承衣钵的人就是他,而不是我了。”

青岩忙道:“岳前辈无须如此过谦。”

岳前辈摇摇头:“并非我过谦,当年同在师门中,他的蛊术便不在我之下,这些年他又进了女君府,女君府能为他创设的条件比师门强多了,所以我想,他的蛊术一定又大有进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