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手指白皙,身形清瘦,就那么昏迷着躺在担架上,直让人看得心生垂怜。
国君的眼底却不见一丝怜惜:“把他的面具摘了!”
女君脸一白。
王內侍轻轻地摘掉了驸马的面具。
一张带着疤痕的脸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众人的视线。
然而若是不看他的左脸,这无疑是一张能令天下女子为之动容的容颜。
“哎呀。”王內侍在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番,驸马的脸怎么和赫连家的大少爷那么像啊?就算是那道疤,也挡不住二人的相似。
不仅王內侍发现了,殿内所有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出来了。
这要说不是亲生的,只怕都没人信了。
第276章 输得彻底(二更)
天啦噜!
驸马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他是燕王吗?
是吗?!是吗?!是吗?!
王內侍的内心在翻滚,然而他的面上一片平静。
原是要让燕九朝与驸马对质,然而眼下两个当事人一句话没说,众人心里却全都有谱儿了。
要说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也并非没有,却偏偏先后传出燕王府世子与燕王身现帝都的消息,正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因,不是父子,人家干嘛说父子俩都来了这里?
“他是你父王吗?”国君问燕九朝。
“是。”燕九朝说。
国君想了想,蹙眉道:“你是…为了寻你父王才来大周的?”
这份沉默落在了国君眼中就成了默认。
想想也是可怜,亲爹假死,一走十五年,转头成了别人的爹,换做是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上门问个究竟。
如果他真是为寻父而来,那么虽法理不容,却是在情理之中。
至于,他怎么会成了赫连家的大少爷,国君决定稍后再去询问赫连北冥,眼下最紧要的弄清楚驸马的身份。
这俩人是父子,国君已经毫不怀疑了,可是不是燕王父子就有待查证了。
“传国师前来觐见。”国君冷声道。
“是!”王內侍将国师大人请来了。
国师当然明白出了什么事,前脚他举报了燕九朝,后脚驸马也让人举报了。
国君召见他,定是让他去指认燕九朝的。
如果他指认了,就等于变相验证了驸马是燕王;可如果他不指认,就无法将燕九朝逐出南诏。
真是进退两难啊!
做什么选择,倒霉的都是女君府!
如此让人翻不了身的动作,怎么那么像驸马的手笔?
“陛下,国师大人到了。”王內侍在门外禀报说。
国君冲侍卫摆摆手。
侍卫会意,将昏迷的驸马抬去了偏殿。
随后国君才不怒自威地说道:“宣。”
王內侍扯着嗓子:“宣国师觐见——”
国师目不斜视地进了金銮殿,对着国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陛下。”又转身对着女君行了一礼,“殿下。”
国君看看一旁的燕九朝,对国师说道:“这位是赫连家的大少爷,你和朕说他是大周朝的燕王府世子,朕宣你来,就是让你再三确认一番,他究竟是不是大周朝的世子?”
国师想说不是。
国君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朕,与你一道出使大周的还有三位宰辅大人,朕稍后也会请他们前来认一认赫连家的大少爷。”
国师的一颗心唰的沉到了谷底。
其实三位宰辅大人也曾是他的杀手锏,他想过燕九朝可能并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届时他会将所有见过燕九朝的人叫来,让他们当年指认。
如今,这把杀手锏,却成了斩断他退路的铡刀。
他被迫不得不讲真话。
而真话,会让女君府,万劫不复。
“…是。”国师说,“他是大周朝的世子,燕九朝。”
女君的手指掐进了肉里。
“你确定吗?”国君问。
国师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微臣确定,微臣曾在京城见过燕世子数次,眼下不过短短数月功夫,微臣不会记错。”
“朕也觉得你不会记错,毕竟,是你向朕告发了燕世子。”国君拍拍国师僵硬的胳膊,转头看向王內侍,“还是把几位宰辅叫过来,让他们也认认燕世子。”
“是!”王內侍同情地看了女君一眼。
女人,你完蛋了!
三位宰辅大人都在内阁做事,离金銮殿不远,一会儿便赶到了这边。
国君旁的也没说,只问他们认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们可认识他?”国君指向燕九朝问。
三人的面上俱是一惊,异口同声道:“燕世子?”
“哼。”燕九朝倨傲地撇过脸。
三人嘴角一抽。
“你们确定自己没认错?”国君问。
这长相、这臭脾气,不是那个炫娃炫得他们想死的小世子又是谁?
这么说,一大早听到的小道消息是真的?燕城世子当真伪装成赫连家的少爷潜入帝都了?
这还真是骇人听闻啊!
“你们都先退下。”国君让国师与三位宰辅大人退下了。
燕九朝的身份板上钉钉,驸马的身份也跑不掉了。
女君心里的悔恨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若早知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她还不如不如告发燕九朝,那样驸马的秘密也能得以保全。
眼下她要怎么办?
若是个她毫不在意的人,她大可将罪责推到对方的身上,向国君诉苦自己是让对方蒙蔽了。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是受害者,那么看在母后的份儿上,国君一定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偏偏她舍不得将驸马推出去送死啊…
国君有心让燕九朝也回避一二,然而这不仅仅是南宫家的家事,也是燕九朝的家事,他有权利知道全部的真相。
国君的气息骤然冷下来,他看向这个曾被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再狡辩是不可能了,想脱罪更是枉然。
赫连家窝藏燕城皇族,只是窝藏了几日,女君府却是窝藏了整整十五年,还为对方生儿育女,简直罪加一等!
更别提从南宫璃的年龄上推算,女君与驸马珠胎暗结时,驸马还没死,他是大周的燕王,他有妻子儿子!
堂堂南诏国的帝姬,竟然低三下四到去抢别人的丈夫!
真是把南诏皇室的颜面丢尽了!
女君感受到了国君的怒火,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想说,她与驸马情投意合,驸马是心甘情愿与她在一起的,只是她明白父君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这才为他捏造了一个假身份。
可这些话,并不能洗脱她与驸马的欺君之罪,甚至可能为驸马招来杀身之祸。
可除了这个,她又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说。
就在她焦头烂额之际,余光瞟到了一旁的燕九朝,她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
她挤出两滴泪来,看向国君道:“父君,当年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驸马无干,您要怎么罚我都行,不要迁怒驸马!驸马是您两个孙儿的父亲,也是大周的王爷…”
国君想也不想地打断她的话:“大周的王爷,朕就不敢杀了吗!”
女君当即噎住了。
燕王是大周皇帝最疼爱的弟弟,杀了他,不就等于在向大周宣战吗?出了这等事,合该将人遣回大周,由大周皇帝好生责罚,决不能把人杀死在南诏啊…
父君真的动怒了…
他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南诏的战神陨落了,大周的萧振廷却没有啊!
父君就没考虑过两国交战的后果吗?
好啊,你要杀,那就连这个小贱人一并杀了得了!
女君摇手指向燕九朝:“父君,他同样潜入了南诏,父君只惩治驸马,难道就不惩治他吗?”
“你若是为寻父而来…”国君望向燕九朝。
“我不是。”燕九朝面无表情地说。
国君眉心一蹙。
这孩子傻吗?
没看出自己方才是在给他台阶下?
他承认是为寻父而来,他赦免他死罪便是了。
然而燕少主从不需要别人的赦免。
他就是王法,王法就是他!
“我来南诏是有别的原因。”
“我妻子是赫连家的嫡出千金。”
“我岳父是赫连北煜,他当年意外摔下山崖,让好心人救了捡回一条命,他在大周被人抚养长大。”
“老夫人心智不定,将我错认了她的小乖孙,我没上赫连家的族谱,赫连家也从未对外宣布,严格说来,这不算犯了欺君之罪。”
“我的岳家就在南诏,怎么?我陪我妻子回趟门还碍着你们谁了?”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国君:“…”
完全没料到真相会是这个样子的女君:“…!!”
第277章 小黑姜出手,如此下场
国君从未被人这般怼天怼地过,他足足愣了半晌才唰的回过神来。
堂堂一国之君,竟被个小子怼到失态,可以说是很丢脸了。
不过,只凭这小子片面之词并不足以作为证据,还得核实一番才行。
这倒不难,赫连家那位刚认回府的二爷就在帝都,让人传他前来回话就是了。
于是继赫连北冥与燕九朝后,俞邵青也被人领进宫了。
俞邵青头一回进南诏皇宫,还挺新鲜,只可惜没来得及欣赏欣赏皇宫的风景,便让王內侍面(内)色(心)冰(激)冷(动)地带进了金銮殿。
国君一看俞邵青那张脸就知道是牛蛋的儿子了。
他和牛蛋一块儿长大,关系最亲密时曾穿过一条裤衩,算得上患难之交。
当年牛蛋的小儿子摔下山崖,他亦感到十分痛心。
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私心里他并不觉得那个孩子还活着,便是赫连北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寻找弟弟,在他看来,那也不过是给老夫人的一个念想而已。
牛蛋的儿子能没死,这是好事,可不知为何,国君打心眼儿里不大喜欢牛蛋的小儿子。
明明这小儿子才更像牛蛋,但为何…自己有那么点儿想抽他?
他与牛蛋没仇啊!
他当初也曾想抽驸马,可那是因为驸马娶走了他的掌上明珠,俞邵青又没干这种事,这种看对方不顺眼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感觉怪异的还有俞邵青。
明明见大周皇帝都面不改色,偏偏一个南诏的国君让他心里好生发怵。
他还仔细地回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究竟得体不得体。
奇了怪了,这人又不是他岳父,他干嘛这么紧张兮兮的?
金銮殿的气氛突然变得怪怪的,国君与俞邵青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金銮殿的气氛突然变得怪怪的。
若非确定陛下对皇后一往情深,王內侍几乎要以为国君对一个半老徐娘(爹)想入非非了!
“咳。”国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忙收回视线,威严地问道,“你就是赫连北煜?”
俞邵青特别想挺直了腰杆儿说“老子是俞邵青”,可话到唇边,不知怎的有些怂。
“我是。”他说。
“他是你什么人?”国君瞅了瞅一旁的燕九朝。
臭女婿。
俞邵青道:“我女婿,燕九朝。”
国君又道:“朕听闻你是在大周长大的?”
俞邵青说道:“是,我是我养父在路边捡来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是让谁带去大周的,总之我被养父抱回家了,在一个小村庄长大。”
国君若有所思地睨了他一眼:“在幽州立下大功的俞侯爷也叫俞邵青。”
“就是我。”俞邵青说。
国君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爹,南诏的神将跑去给大周人立了功,这他妈都什么孽缘?
也亏得两国从未交战,否则兄弟兵刃相接,还不知活到最后的究竟是谁。
国君摆摆手:“行了,你暂且退下吧。”
俞邵青是大周朝的侯爷,他的女儿嫁给了燕城世子,国君相信赫连北煜不会蠢到拿这种只问大周使臣就能核实真假的事来欺骗自己。
“那我女婿…”
“朕不会降罪于他。”
“我大哥…”
“无罪。”
“我亲家…”
“少得寸进尺!”
俞邵青悻悻地闭了嘴。
好嘛。
退下就退下。
国君按了按疲倦的眉心,对一旁的燕九朝叹道:“你也下去吧,你的罪可免,但你父王的事非同小可,朕要将事情彻查个明白,给你,也给全天下一个交代。至于如何处置他,朕自有决断,但不论朕做出什么决断,朕都希望你明白,你是你,你父王是你父王。”
不要因为朕杀了你的父王,就对南诏心存恨意,你始终是赫连家的女婿。
燕九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叫国君不知他是足够深明大义,还是对驸马毫不在意。
想起那些回国的使臣对燕九朝的评价,忽然觉得他们没有言过其实,这个小病秧子,当真也是个让人抓狂的小疯子。
与小疯子待了一会儿,国君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也有些不正常了…
他定定神,敛起思绪,望向一旁早已被这一幕惊到说不出话的女君:“给朕滚回你的女君府!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女君面色一白:“父君…”
国君怒不可遏道:“你暂时不必上朝了,你手头的公务朕会找人接手,这段日子你就给朕待在府中好生反省!身为南诏帝姬,你的所作所为究竟配不配得上一个合格的女君!”
她让父君失望了。
便是当年任性地一别三年,也没让父君如此失望过。
她年轻可以不懂事,如今早已为人臣、人君、人妻、人母,她没资格再任性。
她跪下,磕了个头:“儿臣…告退。”
皇宫外,影十三与影六等候了许久,俞邵青是后来的,都已经坐上马车回府了,他们家少主是怎的在里头耽搁了如此之久?
就在二人几乎按耐不住欲往皇宫查探一番时,燕九朝推着轮椅出来了。
轮椅上,坐着安然无恙的赫连北冥。
“少主,大将军。”二人上前行了一礼。
影十三接过燕九朝手中的轮椅。
余刚奔过来:“我来吧。”
影十三将轮椅交到了他手上。
“大将军,大少爷,你们没事吧?”余刚担忧地问。
燕九朝道:“没事,上马车吧。”
“诶!”余刚将赫连北冥推上了马车。
燕九朝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赫连府驶去。
影十三在外车座上赶车。
黑蛋六发誓要变回水豆腐六,厚着脸皮坐进了车厢里。
影六看了自家少主一眼,见他心情还算不错,起了与他谈话的心思:“对了,少主,咱们什么也没干大将军就平安无事地出来了,您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什么?”
“我留在赫连家本就合情合理,赫连北冥大可辩解,却一个字也没说,宁可被打入天牢…一定是有人让他不要说。”
“嗯?”影六不解。
正在赶车的影十三道:“因为说了,王爷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赫连北冥若是先一步把少主与世子妃的身份捅破,少主与赫连家固然无罪,女君府却也不会没被拖下水。
“王爷?哪个王爷?燕…燕王吗?”影六更一头雾水了。
影十三摇摇头,这个小傻子,除了燕王还能有哪个王?
要说影十三是怎么猜到的,还得从驸马的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说起,知晓他是燕王的人不多,女君府不会出卖他,少主更不会,除了他自己。
他猜测,驸马一早算准了女君府会拿少主的身份做文章,于是早早地给赫连北冥通风报信,让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先守口如瓶。
至于如何让赫连北冥信任他,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你敢动我儿子,我就动你丈夫,哪怕那个丈夫是他自己。
影十三长长一叹:“王爷为了少主,真是用心良苦。”
女君气冲冲地回了女君府。
南宫璃见马车上只下来她一人,忙问道:“母亲,父亲呢?他没与您一道回来?”
女君郁闷道:“别说了,他被留在皇宫了。”
“怎么会这样?”南宫璃错愕。
女君将金銮殿的事如数倾吐给了儿子。
南宫璃惊呆了:“这么说来,除了燕九朝是假的,别的、别的都是真正的赫连家的人?”
这也太打击人了好吗?
任神仙来了也不会料到他们之中真有赫连家的血脉啊?
燕九朝那个大少爷是假的,他的妻子势必也不是个真的,至于所谓的二房夫妇,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圆谎抛出来的假货,可谁料啊,这三个…竟一个比一个真!!!
算对了燕九朝,算对了大帝姬,却独独算漏了俞邵青!
他竟然是赫连家的嫡次子!!!
这伙人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啊?!
南宫璃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女君也不遑多让,她咬牙道:“…说什么清河镇的人?这是怕有人去他们的老巢迫害他的家人吧?还真是藏得好啊!”
如今他们自然不怕了,因为女君抢了燕九朝的父亲,算是公然与燕九朝以及他的岳父家撕破脸了,一旦俞家出点什么岔子,女君府将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然而女君最头痛的还是不是这个。
“你和我说,燕九朝的世子妃是大帝姬的女儿,原先我认为这也没什么,国君厌恶大帝姬,势必也会厌恶他女儿,燕九朝是大周皇族,远水难救近火,大帝姬母女根本不足为惧,可眼下,大帝姬摇身一变,成了赫连家的儿媳…更要命的,赫连北冥残废了,她的相公就是赫连家的下一任家主!
早知如此,我当初何必废了赫连北冥一身武功?让他接着做家主岂不是更好?至少他与大帝姬隔了一层,又至少还有谭氏与赫连笙可以拿捏他!
如今…拿捏他也没用了…家主换人了!”
她千方百计想要拉拢的赫连家,却不费吹灰之力地成了那对母女的囊中物。
这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母亲息怒。”南宫璃劝慰说。
女君的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你让我怎么息怒?若在以往,我倒是不惧了,可眼下出了你父亲的事,你外公对我失望透顶,难保他不会一怒之下想起流落在外的长女,届时,有赫连家的扶持,你觉得她离那个位子还远吗?”
南宫璃接着道:“外公在气头上都没废了您的女君之位,足见外公心里唯一看重的人仍是母亲。”
女君冷哼道:“你不知道,你外公将我软禁了,还将我的权势架空了,我如今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女君罢了。”
南宫璃淡淡一笑:“那又如何?说句大不敬的话,外公总有仙逝的一日,届时只要母亲还是南诏女君,就注定会名正言顺地坐上那把龙椅,失去的权势,待到登基后再慢慢收回来就是。”
女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
南宫璃道:“所以母亲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稳稳地保住女君之位就好。”
女君想想就来气:“若是大帝姬没勾结赫连家,我哪儿需要这般小心翼翼?我便是捅破天又如何?你外公还能不把江山传给我?”
南宫璃笑道:“正因为如此,母亲才更要沉得住气,您是中宫嫡出,是正统,便是外祖母那边也会为您求情的。”
想到母后,女君的心底有底了:“我不能出府,一会儿你替我入宫一趟,见见你外祖母。”
南宫璃点点头:“儿臣心里有数,母亲就在府里等儿臣的好消息吧,父亲那边,儿臣也会想法子说服外祖母的,只要她老人家开口,外公一定会从轻发落。”
没错,国君这么多年以来最疼的人就是皇后,原先二人感情就不错,出了芸妃一事后,国君心怀愧疚,待皇后更甚从前,皇后出面,就没摆不平的事。
“璃儿。”
南宫璃正要离开,女君忽然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