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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云这件事处理得十分漂亮,圣女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在意。

或许自己也不必羡慕那丫头什么,司空云长相是不如那个男人、武功也略差劲了些,可他出身好,生来便是司空家的嫡子,这是多俊美的脸、多强大的武功都弥补不了的。

圣女小心翼翼地说服了自己,打算就此接纳司空云,与他做一对冥都的神仙眷侣,谁料当晚司空云又一次来俞婉的小偏院寻找圣女时,意外地看见了在桃花下吃桂花糕的俞婉。

俞婉不知司空云来了,她挑了一块奶白色的桂花香,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肉唧唧的脸蛋,肥肉一颤一颤的,却架不住肤白貌美,五官精致,整个人看上去非但不臃肿,反而可爱得像只觅食的小胖松鼠。

微风拂过,有花瓣簌簌而落。

人面桃花相映红。

司空云看痴了。

随后,司空云来小偏院的次数多了,表面上是来找圣女,可圣女撞见了好几次他望着俞婉六神无主的样子,便什么都明白了。

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藏不住,一如这个女人对她相公的思念,也一如司空云对这个女人的觊觎。

圣女失望,甚至心底涌上了一层恶心!

“圣女,嫁衣到了,我让人送您房中可好?”

圣女的思绪被打断,她抬起头,怔怔地望了望梳妆镜中的圣使:“你说什么?”

“嫁衣。”圣使说,“上一回的嫁衣您不满意,属下又让人做了新的,一共八套。”

“随便都好。”圣女淡道。

“啊?”圣使惶恐道,“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属下不敢替您做决定。”

“一辈子的大事…”她要与司空云那个混蛋朝夕相对一辈子!当然,她可以选择杀了他,但她也还是摆脱不掉司空云的阴影不是吗?

圣女捏断了手中的簪子。

圣使吓得花容失色。

圣女垂下眸子,轻轻地说道:“去把那个女人叫来。”

“呃…是!”圣师不明白圣女为何要将一个人质找来,她疑惑地去了。

俞婉被带入了圣殿。

才一日不见,圣女感觉她仿佛又胖了。

俞婉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干嘛?”

圣女缓缓地走向她:“我要大婚了。”

俞婉瞥了眼床铺上的嫁衣:“听说了,三天后是吗?”

“我不想嫁给司空云。”圣女转过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拉开柜门,自里头取出一个小匣子。

俞婉道:“那个登徒子,不嫁也罢。”总拿色眯眯的眼神看她,当她傻不知道么?

“但我不能毁了这桩婚约,所以…”圣女将小匣子拎到俞婉的身边,自匣子里取出两张人皮面具,一张戴在俞婉的脸上,“你替我嫁给他!”

第401章 三个小黑蛋

面具上有药效,贴上脸的一霎,俞婉便晕过去了。

之后的事,俞婉也不确定是真是幻,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她的脸上捏来捏去,又在她的肚子上摸来摸去,不知是在丈量着什么。

这些意识断断续续的,俞婉没一会儿便再度睡着了。

晨光微熹,散发着袅袅檀香的屋子,薄纱被冷风吹起。

圣女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一瞬不瞬地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圣使一言难尽地站在她身后,从最初的目瞪口呆,到眼下的无可奈何,鬼知道她这个圣使经历了什么。

“圣女。”她小声开口。

“燕九朝。”圣女打断她的话道,“她睡梦中念着的是这个名字吧?”

圣使点点头:“似乎是。”

圣女抬手理了理云鬓:“原来那个男人叫燕九朝,名字倒是好听。”

模样也英俊。

当然这句,圣女就没说了。

圣女望着铜镜,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像吗?”她问。

圣使欲言又止,说不像是假的,毕竟是照着那张脸捏出来的,但要说一个模子刻出来又不尽然,毕竟无论身形还是脸蛋,那个女人的都太肉唧唧了。

圣女明白她在疑虑什么,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己的容貌,淡淡说道:“中原不是有句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十多日不见了,辗转反侧,寝食难安,消瘦些也难免吧。”

“不过…”圣使再度欲言又止。

圣女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喃喃地说:“不过她怀孕了,所以我也该有喜脉才是。”

这是意外之外的发现,那女人成天吃吃吃,浑身上下肉唧唧的,肚子上那一坨肉浑让人当了肥肉,要不是给她把出喜脉,圣女还不知她竟是有孕了。

这个消息,除了圣女,便只有这一位心腹圣使知道。

圣使走到门口,望了望空荡荡的走廊,合上房门,插上门闩,小心地踱步回圣女身边:“圣女,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做?你若是不肯嫁给司空二公子…我是说,你若是想找旁人代替你拜堂成亲…大可从圣使中挑选,我相信一定有更合适的人选。”

圣女没说话。

有些事,能告诉圣使,有些心思,却难以启齿。

“拜堂时出了岔子怎么办?她在喜堂之上道破自己的身份又怎么办?”圣使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法子太冒险,作为圣女的心腹,她自然明白圣女瞧不上司空云那样的纨绔子弟,圣女胸有大志,与司空云联姻不过是拿他当了一块垫脚石,但…这块垫脚石到底是司空家的继承人,稍有不慎,等待圣女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啊!

“圣女若不嫌弃,属下愿意替圣女效劳。”圣使跪了下来,她这么说绝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她与司空云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圣女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拿了一支明艳动人的簪子,戴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她自出生以来便是不染尘埃的圣女,从未打扮得如此鲜亮过。

她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新奇。

而一旁的圣使看着她越来越不着调的样子,已经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她五岁便被选到圣女身边,那时圣女才不到两岁,夸张一点来说,她是看着圣女长大的,圣女规矩多,早养成了以大局为重的性子,然而自打兰媚死后,圣女便仿若变了个人似的,连性子都叛逆了。

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严格说来,也并非是那一晚将圣女彻底促成这样。

圣女隔三差五去找那个女人,每每都黑着脸回来,却又在第二日情不自禁地找上门去,圣使能明显感觉到圣女与她交往之后的变化。

可…明明自己也在呀,不就是些你怼我、我怼你的废话么?圣女是把哪句听到心里去了?

圣使敢怨不敢言。

尽管对于圣女让俞婉假扮自己成亲一事感到费解,可对于圣女扮成俞婉圣使却容易接受多了,在圣使看来,自家主子这么做,一定是防着那个男人沉着大婚之日鱼目混珠来救人,扮成俞婉可以趁男人不备给他致命的一击。

“药呢。”圣女冲圣使伸出手来。

“连脉象也要伪装得这么像吗?他又不是大夫。”圣使嘀咕着,将一瓶黑漆漆的药丸倒在了圣女手心,“药效是十日,十日之后,喜脉就没了。”

圣女二话不说将药丸服下了。

“你退下吧。”圣女道。

圣使道:“明日就大婚了,属下留下来伺候您吧。”

圣女又簪了一对白玉花钿,说道:“你去伺候她就好,你在她身边,旁人才不会起疑。”

“…是。”圣使依言去了俞婉的屋子。

圣女拿起篦子,梳了梳秀气的刘海儿,随后满意地弯了弯唇角,起身出了圣殿。

城东别院,三个小包子坐在门槛上,巴巴儿地望着街道两边的方向。

小宝第一个站起来,走到街心,探头探脑地说:“娘亲怎么还没回来?”

很快,二宝也站了起来,走到弟弟身边,与他一起张望:“要娘亲回来。”

大宝是大哥,他没像两个弟弟那样表露在脸上与言语上,却也全都情不自禁地写在了眸子里。

三人每日天不亮便在这里等,一直到日薄西山才作罢,暴晒了十多日,好不容易养回白胖子,又双叒叕晒成了小黑蛋。

三个小黑蛋摸了摸小光头上的发庄子,头发都长出来了哟,要剃头头了哟,娘亲回来剃头头。

阿畏煮好了三人最爱的羊奶,装进小奶瓶给三人拿过去。

三人两手抓着小奶瓶,委屈巴巴地看着师糊,把小奶瓶递了回去。

不喝奶(第一声)奶了,用奶奶,换娘亲回来。

阿畏低叹一声,牵着三个废柴徒儿的手,将他们带回了院子。

三人一步一回头,一直到进屋都在盼望着能看见娘亲的身影。

圣女抵达这条小巷子时看到的就是三个小黑蛋回头巴望的一幕,那三张漂亮得不像话的小脸,像极了那张惊艳了她毕生时光的脸。

竟是已经有孩子了吗?还是三个。

三胎太罕见,这么健康又漂亮的就更是见所未见。

圣女摸了摸自己的假肚子,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走过去。

她的伤势尽管早已痊愈,但倘若被识破,只怕也难逃一死。

踌躇不前的空档,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走了出来,高大挺拔的身姿,青面獠牙的面具。

是…他吗?

许是并未厮杀的缘故,他身上的气息淡了许多,但也依旧能让人辨认出他来。

圣女定定地看着他,第一反应不是走过去,反倒往后退了退,然而就在此时,男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朝巷子的方向望了过来。

他一眼看见了来不及逃走的圣女,他微微地愣了愣,面具下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他大步流星地朝圣女走了过来。

圣女忽然紧张了起来。

说不清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悸动。

他顿在了距离圣女一步之遥的地方,上上下下打量了圣女一番:“你…”

圣女深吸一口气,掩住了一闪而过的心虚,垂下眸子轻声道:“我逃出来了。”

“你怎么逃出来的?”燕九朝问。

这嗓音,比想象中的低沉,但配上这张脸,也还算好听。

圣女想了想俞婉的嗓音,轻声答道:“司空府要大婚了,圣女将我叫去圣殿,我趁着她挑选嫁衣的功夫藏到了采购的车里,然后就出来了。”

“你瘦了。”燕九朝心疼地说。

圣女语气委屈道:“我这些日子思念你和儿子,胸中郁结,寝食难安,被抓去圣殿的三日更是滴米未进…”

“让你受苦了。”燕九朝探出有力的大掌,拉住了圣女柔弱无骨的素手。

圣女长这么大,从未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便是司空云也不曾,陡然被握住手,她惊得一把缩了回来。

“怎么了?”燕九朝问。

“没、没什么。”圣女说。

圣女抬起眸子,定定地望着那张面具,犹豫了一番,抬起手来,将面具摘了下来。

看到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圣女长吁一口气。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燕九朝说。

圣女摇头:“没有,太久没见你了,想看看。”

燕九朝温柔而又宠溺地看着她说:“我原打算大婚之日去救你的,谁曾想你这么聪明,竟是自己逃出来了。肚子饿不饿?”

圣女张了张嘴:“我…”

燕九朝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轻轻一笑:“你不饿,他也该饿了。”

圣女的眼神一闪。

燕九朝再度拉上她的手,这一次,她的指尖动了动,却没有抽出手。

燕九朝牵着她往巷子里的另一端走去。

她望了望身后的院子:“不…回去吗?”

燕九朝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圣女垂眸,瞥了眼二人相扣的手,心跳加速,心底淌过一丝难以言述的感觉。

“燕…燕九朝。”

圣女的另一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没什么,就叫你一声。”

起风了,燕九朝解下自己的斗篷,温柔披在她身上,又为她系好丝带,眼神温柔而专注。

圣女原本只是好奇,活了这么多年不知情爱为何滋味而已,但这一刻她看着他,感受着他的体贴备注,仿佛理解了那个女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幸福。

让这样一个完美而专注的男人宠爱着,天底下大抵没有哪个女人招架得住吧。

“好了。”燕九朝系好了丝带,满眼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拉过她略有些冰冷的小手,轻柔却不轻浮。

圣女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入了人潮车流。

俞婉昏睡了许久,一觉醒来已是大婚之日。

她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有人把她扶进了浴桶,为她沐浴更衣。

“你们都出去,我来伺候圣女就好。”

圣女…什么圣女?

俞婉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看见一张并不算陌生的脸,不过因着药效的缘故,她反应迟钝,因此半晌才认出对方是圣女的心腹圣使。

她不是要伺候圣女吗?在自己身上捯饬些什么?

圣使拿来散发着花香的皂胰子,为俞婉细细地打理着长发。

俞婉靠在浴桶中,被她拨来拨去,也越拨越清醒。

圣使站在俞婉身后,尚未发现俞婉睁开了眼睛。

俞婉四下看了看,当即有些发懵。

这贴满囍字的屋子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圣女大婚,连她一个人质的屋都得跟着沾沾喜气么?

“黎圣使,圣女的花油好了。”

屏风外,一名丫鬟禀报。

“拿进来。”圣使说。

丫鬟将花油拿进了屋,圣使以指尖蘸了一点,轻轻地涂抹在俞婉的发梢上。

俞婉这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怎么一边说着献给圣女的东西,一边又用在了她的头上?还有,圣女出嫁,她打扮什么?圣女大婚已经讲究到要把人质也给倒抽一番了?

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圣使忙绕过屏风:“出了什么事?”

“启禀黎圣使,镯子不小心打碎了。”

“罢了,我再去库房取一对,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要进去打搅圣女。”

圣女?

这里哪儿来的圣女?

俞婉环顾四周,没看见第二道人影,她用手撑着出了浴桶,拿了衣袍裹上,古怪地走出屏风。

屋子里的丫鬟们哗啦啦地跪了一地:“圣女!”

俞婉吓了一跳!!!

俞婉回头一望,没、没圣女啊…

至此俞婉都没意识到自己变了脸,一直到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铜镜前,定睛一看,她傻眼了。

这、这、这…这不是她的脸啊!

俞婉摸头,镜子里的“圣女”也摸头;俞婉捏耳朵,镜子里的“圣女”也捏耳朵,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变成圣女了?

俞婉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幸好,幸好,肚子还在!

不是又一次穿越了。

不过,她怎么会顶着圣女的脸呢?

她约莫是昏迷了好几日了,没怎么吃东西,人都清瘦了,但也仍是比圣女丰腴一些,只是这群人目不斜视的样子,压根儿没察觉,或者,就算察觉了也不敢去怀疑圣女。

俞婉再次看向痛经症的自己,既然身子是自己的,那么看来这张脸是让人强行动过手脚了,早在少主府时,俞婉便见识过一张特殊的面具,因类似一张完整的脸故而被称作人皮面具。

莫非自己脸上也是贴了那玩意儿?

据说人品面具不能坐太大的表情,否则容易掉。

俞婉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嘟嘴儿鼓腮。

丫鬟们偷偷地瞄了眼五官抽搐的圣女,吓得险些没跪在地上!

下不来啊…

俞婉古怪地蹙了蹙眉,又动手去揭。

“这也贴得太好了。”

竟然揭不下来!!!

“我都说了,这些东西要及时搬去喜房!”

走廊下传来黎圣使的声音,俞婉回忆了一番黎圣使的异常反应,确定她是圣女的帮凶,俞婉拿了一件斗篷,穿上戴好帽子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圣使进了屋,见浴桶空空,当即眉心一蹙:“圣女人呢?”

丫鬟们异口同声道:“出去了。”

“醒了?”那药效,至少能撑过洞房才对啊…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什么醒了啊?

“不好!”黎圣使眸光一冷走了出去。

俞婉还记得来时的路,也只记得这条路,出了圣殿后别无选择绕回了司空家,今日是司空云与圣女的大喜日子,府里热闹急了,下人们十分匆忙,一时间,竟也没人注意到她。

饶是如此,她仍不敢掉以轻心。

她疾步朝密道的入口走去。

这个节骨眼儿上,只怕唯有冥山能让她躲躲了。

然而今日为防有宾客出事,冥山的密道早已让侍卫们看守起来了。

俞婉暗道一句不妙,转身去找别的藏身之地。

就在此时,黎圣使带着花枝以及几名信得过的圣使追过来了。

第402章 胎动,机智小蛊蛊

俞婉赶忙背过身子,躲到了一棵大树后。

奈何这棵树孤零零一棵,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一会儿她们走得近了,也仍是不难发现她,就在俞婉犹豫着如何避开那行人之际,一道清润的男子话音响在了身前。

“圣…圣女?”

俞婉眉心一跳,抬起头来。

是司空长风!

“我认错了。”司空长风远远地瞥见那站姿,还当是在冥山见过的小丫鬟,待到近了才发现是圣女,不过,这个圣女是不是比从前胖了些呀?不过这也不干自己的事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吉时快到了。”司空长风语气疏离地提醒。

俞婉不知该不该信任这个只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一个连陌生丫鬟都能温柔以待的男人,心肠应当不会坏到哪里去吧?纵然不信自己,也未必会怪罪自己。

念头闪过,俞婉决定豁出去试试。

奈何俞婉刚一张嘴,便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奇怪,自己的嗓子怎么发不出声音?

俞婉掐住喉咙,再度试了试,确定自己是“哑”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了,该死的圣女,不仅偷换了她的盛世美颜,还夺走了她天籁般的嗓音,她真是一个水深火热的小可怜!!!

毕竟被圣女退过亲,司空长风与圣女的关系十分尴尬,作为长兄,提醒完圣女该注意的事项后司空长风便打算离开了。

俞婉却哪儿肯让他走?

圣女的爪牙就在附近,他一走,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俞婉咬咬牙,一把抓住了司空长风的手腕。

司空长风错愕地看了看俞婉,又看向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眉头就是一皱:“圣女!”

俞婉慌忙摆手。

我不是圣女。

又指了指自己喉咙。

我被毒哑了。

司空长风一头雾水,丝毫不明白“圣女”大婚之日不好好与自己弟弟成亲,鬼鬼祟祟地抓着自己做什么?她莫不是后悔当初的决定,要与他旧情复燃了?

严格说来,他与圣女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到大,作为兰家圣女,兰姬自一出生便受到了整个冥都的器重,她三岁便进入司空家学习,他知道她会成为自己的未婚妻,打小对她照顾有加。

母亲在世时,他处境还不算尴尬,母亲过世后,他在司空家遭遇冷落,圣女也渐渐地与他淡了。

要说不失望是假的,可他不愿强人所难,默认了她的疏离,之后又传出她要退了他的亲,改为嫁给他二弟,他在院子里黯然神伤了一阵,倒不是因为他对她有多少男女之情,而是一个自小便被告知会嫁给自己的人,忽然间选择了别人,他感觉自己的脸面仿佛被踩到了泥里。

他依稀记得母亲十分疼爱圣女,总会拉着自己的手说,要善待兰姬,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兰姬退婚了,他与母亲最后一丝联系也仿佛被硬生生地切断了。

他曾问过她,究竟知不知道司空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什么也没说,只给了他一个别多管闲事的眼神。

所以…到了如今这一步,她才总算看清司空云不是自己的良配么?

真是可笑啊。

她把自己当什么了?想要就要,不要就丢,丢了还贪心地认回来,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他司空长风又不犯贱!

司空长风冷冷地拂开俞婉的手:“圣女,请自重。”

俞婉简直要崩溃了。

司、空、长、风,我、不、是、圣、女!不是啊!

俞婉努力比划着,司空长风却不想再与之纠缠,决然离去。

忽然,他袖子里闪出一道白光,吧唧撞到了俞婉的胸口上。

小蛊蛊!

俞婉眸子一亮!

就算她的模样天翻地覆,就算天下人全都不认识自己,小蛊蛊却依旧可以嗅出她的气息来。

司空长风自打捡了小蛊蛊,便将它当作自己的小宠了,眼下小宠不好好在他怀里待着,却跑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