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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婉垂眸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没能为鲍爷爷做什么,反倒是鲍爷爷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我们,江叔叔可能不知道,当初在莲花村,有马贼要杀我们,是鲍爷爷毒倒了他们,还有前不久,我们被巫后与大长老的人追杀,也是鲍爷爷收留了我们,所以,真要说谢,得是我们谢鲍爷爷。”

江经年笑而不语,没与她继续谁该谢谁的话题。

俞婉又道:“江叔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江经年望了一眼熟睡的鲍神厨,忍住心口的涩痛,说道:“我当然很希望能陪父亲回到自己的故乡,不过,他如今的状况已不适合劳碌奔波了,我打算和你婶婶,还有小侄儿一道搬过来,陪他老人家走完最后一程。之后,我会带着父亲的遗体与母亲的骨灰回到大周,将他们合葬,让他们能够落叶归根。”

俞婉出了鲍神厨的屋子,脑子里想着鲍爷爷的事,俞婉忘记自己眼下是住周雨燕的屋了,她呆头呆脑地进了自己与燕九朝的屋。

燕九朝正在窗边作画。

燕少主可没这等雅兴,这是那个不明高手的习惯与记忆。

别说,还画得挺好。

俞婉来到他身后,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燕九朝淡淡地问。

“我舍不得鲍爷爷。”俞婉难过地说。

“那就多住几日,你好好陪陪他。”燕九朝说。

俞婉低下头,委屈巴巴道:“还有,我想阿娘和阿爹了。”鲍爷爷都找回儿子了,她的爹娘却依旧下落不明,那无底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他们上来?

燕九朝选择性屏蔽了阿娘二字,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句”阿爹上,他眸光一冷,语气沉了下来:“那个男人找你了?”

“哼!”燕九朝冷冷地放下手中的笔,“就知道他会来找你!他都和你说什么?”

什么啊?俞婉一头雾水。

燕九朝不屑地哼道:“他是不是对你说,我不是你亲爹,他才是?”

燕九朝转过身来,看着俞婉:“也罢,你老大不小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没错,你不是我亲生的,你爹当初欠了一大笔赌债,还不起,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最后求到我名下,让我替他摆平,他许给我的好处,就是你。”

俞婉眨眨眼。

高手的过往这么狗血哒,这让她这么接啊…

燕九朝淡道:“你可知,我当时怎么对他说的?”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那倒霉孩子对吧?

“我说,我需要一个孩子炼丹。”燕九朝漫不经心地说完,挑眉看着俞婉,仿佛在说,现在知道了吧?你那没良心的亲爹是推你出来送死的。

哦?这什么反应?

俞婉眼珠滴溜溜一转,对了对手指,道:“那个…我觉得吧…我爹他…不是推我出来送死的,他把我送给你…是要给你做童养媳的!”

燕九朝老脸一红:“胡说什么?!姑娘家讲这话也不害臊!我怎么可能会要你做童养媳!我心里对你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

小宝提着裤裤走了进来:“爹爹,娘亲呢?”

“这里!”燕九朝一把将小包子塞进俞婉怀里。

第546章 作妖的九哥

暮色四合,晚霞红透了红墙。

巫后坐在大气恢宏的凤椅上,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正殿。

四周喧嚣一片,她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有使女与使徒抱着行囊打殿外匆匆走过,她也视若无睹。

她穿着最华丽的衣裳,黑金绸缎,袖口宽大,裙裾迤逦而下,她妆容精致,戴着黑金凤冠,仿若暗夜的女魔王。

忽然,黎婼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太匆忙的缘故,跨过门槛时竟然绊了一下,踉跄着跌进殿内,痛得她眼泪直冒。

黎婼却顾不上膝盖与掌心的疼痛,爬起来朝疾步走到巫后的面前,火急火燎地说道:“巫后!不好了!三长老带人谋反了!长老殿已经被他们控制了!王宫也不安全了!您…您赶紧离开吧!”

巫后没有说话,目光也没落在她的脸上,依旧直勾勾盯着前方。

“巫后!”黎婼急了,“王宫的侍卫都在逃了!用不了多久三长老与二长老那帮人就杀进宫了!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巫后淡淡地说,“我是巫族的王后,我凭什么要走?”

黎婼道:“您是王后!但您是囚禁过巫王的王后!奴婢听说,巫王痊愈了,他的小儿子也成为新的巫王了!魂罗刹也被那伙圣族杀死了!巫后!我们没有胜算了!”

若是魂罗刹还活着,哪怕所有人反了也不怕,可魂罗刹没了,他们最后的保障也没了。

魂罗刹死时的动静很大,压根儿不必人禀报,王宫的人也知道它的气息消失了,至于说周瑾成为了新的巫王以及巫王痊愈的消息,却是三长老带回长老殿的。

若非如此,那些原本追随巫后与大长老的人又哪儿来的胆子说反就反呢?

原本,若是只有三长老,他们大可将他与那伙儿圣族的细作捆绑在一起,污蔑他勾结圣族细作,意图谋反,偏偏如今巫王痊愈了,听说还与三长老一个阵营了,这顶帽子便无论如何也扣不下去了。

黎婼苦口婆心地劝道:“巫后!奴婢求您了!您先随奴婢离开吧!有什么事咱们从长计议!后位会有的!权势名利都会有的!您不是失去它们了,您只是暂时放一放,等您东山再起那日——”

“夜央呢?”她话未说完,被巫后冷冷地打断了。

黎婼先是一愣,随即答道:“红鸾去找殿下了,她会带殿下离开的,您也赶紧离开吧!”

“放开我!我要母后!我要母后!”

夜央甩开红鸾,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母后!”夜央奔向了凤座之上的巫后。

巫后的神色总算有了一丝波动,她抱住朝自己扑来的儿子,声音微微发颤道:“你来做什么?”

“母后!他们都让我离开!王宫出了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是巫族的殿下吗?我父亲是巫族的王,我母亲是巫族的王后!”

巫后摸了摸他青涩的小脸,喃喃道:“没错,你父亲是巫王,我是巫后,你不用离开!。

“巫后!”黎婼大叫!

红鸾也追了进来,回头望了望越发混乱的院子,道:“殿下!巫后!正门已经被长老殿的人接守了,赶紧从侧门离开吧!”

红鸾说着,就要去拽夜央。

夜央甩开她的手:“你放开我!我要和母后在一起!”

红鸾扑通跪了下来:“巫后!您不走,夜央殿下也不会走的!奴婢求您了!就当是为了夜央殿下!离开吧!”

“不好了!巫后!”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大长老被抓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被抓了?”黎婼走到侍卫的跟前。

侍卫战战兢兢道:“大…大长老!大长老带着家眷打算逃出巫族,哪知走到半路,便被四长老带人堵住了!听说…是五长老与七长老告的密…”

“可恶!”黎婼冷冷地拽紧了拳头!

四长老与二长老一脉,都是巫王的心腹,这些年没少给他们使绊子,但碍于巫王在他们手中,他们也不敢闹得太过,可他们心里其实早憋了一口气,只等翻盘的那日要巫后与大长老好看,至于说五长老与七长老,二人原是三长老的至交,之所以会追随巫后全是三长老从中游说,而今三长老与巫后反目,他们自然也倒戈了。

“巫后,您也不想夜央殿下出事吧…”红鸾苦苦规劝。

巫后看着怀中的儿子,终于还是心软了,对红鸾道:“好,我们走!”

“我看谁敢走!”

伴随着一道威严冷肃的声音,三长老威风赫赫地出现在了殿门口。

红鸾面色大变,忙张开双臂将巫后与夜央殿下护在了身后。

黎婼则是朝后瑟缩了一小步,警惕而又心惊地望向三长老。

三长老大步流星地迈入殿中,对座上的巫后道:“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黎婼冷声叱道:“三长老!你疯了吗?这是王宫,巫后没有召见你,你却敢带着军队杀进宫来,你想逼宫造反吗?”

“逼宫造反的是你们!”三长老痛斥,他看了眼面色冰冷的巫后,说道,“巫后不会忘了自己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事吧?”

巫后冷笑:“不要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做过什么你最清楚,你还是我的帮凶,你不过是见我大势已去,拿我开刀去讨好你新主子的欢心罢了。”

三长老对天拱了拱手道:“什么新主旧主?巫族,从来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巫王殿下!”

“哈哈哈哈…”巫后仰头笑了,“聂承恩啊聂承恩,你厚起脸皮来,真是连本后都自愧不如呢,你要效忠他,早干什么去了?他被我囚禁在巫王宫时,怎么没听你说,他是你唯一的主子?”

三长老被揭掉了面纱,竟然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当场失态,他只是很冷静地望向巫后:“巫后既然这么聪明,就该明白我为何要反你!”

巫后的笑容滞了一下:“是因为聂婉柔?”

三长老冷声道:“没错!你们杀了婉柔!还试图瞒着我,拿我当傻子一样替你们冲锋陷阵!婉柔在温家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连死了还要被你们利用!你让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巫后凉薄地笑了一声:“你真心疼你女儿,当初就别把她嫁过来呀,你不也是卖了她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吗?”

三长老咬牙道:“当初若不是你们欺骗我,我又会信温旭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巫后眉梢一挑:“那聂婉柔嫁入温家之后呢?你发现温旭并非良人之后呢?你为何没将她解救出来?说白了,你对你女儿的疼爱也不过如此罢了,失去了才知道扮演一下慈父,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女儿家嫁了人,哪儿有说散就散的道理?别说巫族没这样的先例,便是有,两大家族的联姻也牵扯了太多的东西,牵一发动全身,一子错,步步错,满盘皆落索,绝不是那么容易抽身而退的。

但那是三长老从前的顾虑,自打经历了这么多事,三长老觉得权势也好,名利也罢,甚至家族荣耀都没有骨肉亲情来得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便是拼着不做巫族的长老,也会将女儿从那个牢笼中解决出来。

当然,巫后这么说,绝不是真的在为聂婉柔打抱不平,她在激怒三长老。

她不好过,就谁也别想好过!

三长老险些上了当,万幸是回过味来了,三长老正色道:“巫后似乎有不少话想说,那不如去天牢里,好好地与狱卒说吧!”

言罢,他打了个手势,一群身穿铁甲的侍卫呼啦啦地涌上前来。

夜央唰的坐直了小身子,怒目而视道:“你们要对我母后做什么!”

三长老道:“夜央殿下,这里不干你的事,还请你先移步寝殿,回避一二。”

夜央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他还小,没参与巫后与大长老的混账事,三长老再想报仇二人也不至于将气撒到夜央的头上,更何况,夜央是巫王亲儿子,虎毒尚不食子,三长老又哪里有胆子动他?

“你让本殿下就回避!你算个什么东西!”夜央抄起一旁的烛台,朝三长老狠狠地砸了过去。

三长老没有闪躲,额头被砸了个正着,瞬间破了个血窟窿。

侍卫们握住长矛往前走了一步。

“住手!”三长老说。

侍卫们顿住了。

夜央站起身来,虎视眈眈地望向他们:“我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我母后一根头发!”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地朝三长老望了过去。

巫王与巫后早已水火不容,不必巫后下令,三长老便明白自己可以逮捕她,夜央却不同,巫王一日没下令,三长老便一日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场面一度陷入纠结时,巫王到了。

这是巫王痊愈后,头一次落落大方地出现在人前,他的毒疮没了,恢复了往日的容貌,只是比起十年前,眼尾唇角都多了一丝岁月的痕迹。

“红鸾,把夜央带回他的寝宫。”巫王冷声吩咐。

红鸾不着痕迹地看向巫后,见巫后微微点头,她躬身应下:“是。”

红鸾握住了夜央的胳膊。

“我不走!”夜央挣扎。

巫王双目一动,夜央的眼神呆滞了一下,当即停止了挣扎,乖乖地跟着红鸾离开了。

黎婼垂下眸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为什么带夜央回寝宫的是红鸾?明明平日里,自己与夜央走得更近,自己才是夜央殿下更信任的使女。

红鸾与夜央在一起,这意味着巫王也会留下红鸾的命,至于自己,那可难说了。

“你们几个,先退下。”巫王对三长老说。

“是!”三长老带着侍卫退下了。

黎婼多希望巫后也让自己退下,那样她便能伺机逃走了,可惜,巫后一个字也没说。

巫王开口道:“我不会杀你,你是夜央的母亲,我不希望他成为一个没娘的孩子,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巫后惊讶又自嘲地笑了:“夫君原来这么疼夜央啊,为了他,竟然可以放过我这个眼中钉。”

巫王道:“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过眼中钉,我要处置你,是因为你触犯了族归。”

巫后冷冷地笑了:“族归?一个爱上圣族人的巫王,有资格在这里与我谈族归吗?”

巫王定定地说道:“阿烟她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她只是恰巧是圣族人而已。”

“是吗?”巫后疯魔地笑了几声,“这话你信吗?你忘记她是如何潜入巫族,如何勾引你这个有妇之夫了?”

巫王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讥讽:“有妇之夫?温琳琅,我们的亲事是怎么一回事你心知肚明,不用我帮你回忆!再还有,阿烟没有勾引我,早在与你大婚前,我便已与阿烟在巫庙拜堂成亲,阿烟才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胡说!”巫后捏紧了手指。

巫王望进她的眸子,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我没有胡说,是你不信!”

“你为何一定要嫁给我?我心里有人了,而且我和那人拜过天地了,就算我娶你,你也不是我的原配嫡妻!”

当年巫王拒婚的话无情地闪过巫后的脑海,巫后感觉自己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从凤座上跌下来!

往事不堪回首,巫王并不想一阵缅怀过去,也并不觉得自己无辜,当年的他不够强大,护不住阿烟,不得不向家族与长老殿妥协,他没对温琳琅言明是因为没有言明的必要,温琳琅不会信他。

就连眼下,他也不确定温琳琅是不是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不过怎样都好,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见温琳琅了。

屋外,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巫王扭头望去,面上浮现起一丝怅然:“我第一次见阿烟,就是在这样的雨天。”

他撑着一把伞,在烟雨迷蒙的街道上缓步走着,突然,一个身着紫衣的小姑娘撞到了他的伞下。

“抱歉啊,我没带伞!我就躲一下!”

稚嫩的脸庞上,雨水如珠,明眸皓齿。

一眼便是万年。

“你去思过崖了此残生吧。”

死了一了百了,痛苦地活着有时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巫王转身离去。

“陛下!”温琳琅叫住了他,“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你给一个姑娘送了一把伞?”

巫王拧了拧眉:“不记得了。”

温琳琅痴痴地笑了,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她手心拽着那把伞上的坠子。

他有他的一眼万年,她又何尝不是?

她不甘心!

十几年夫妻之情,她不信!

“陛下,这些年你究竟有没有…”

“没有。”巫王冷漠地打断她的话,“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一次也没有。”

巫后声音颤抖:“那你还娶我…”

巫王冷声道:“是你们温家逼的,为了给阿烟解药,便是让我娶一个男人,我也可以。”

温琳琅终是再也承受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倒在了地上…

阳光明媚的院子里,三个小黑蛋抓着木剑在草坪上跑来跑去。

“打打打打打打!”小宝叫。

“呔!”二宝叫。

大宝不叫,他只是特别霸气地扑过去把两个弟弟都压倒。

小宝、二宝被压得直翻白眼、狂吐舌头!

屋子里,燕九朝与俞婉静静地站在轩窗后,看着几个打闹的小家伙。

燕九朝双手背在身后,一板一眼地说:“我觉得十分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大宝二宝以及小宝的事,没错,如你所见,他们是我儿子。”

俞婉摆摆手:“我懂我懂,从今往后他们也是我儿子,我会待他们视如己出的!”你做鬼王时,就已经这么和我说过了,姐姐早轻车熟路了好么?

燕九朝正色道:“你不懂,他们只是你弟弟,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永远都取代不了她!”

“哪个她?”俞婉挑眉。

燕九朝神色憧憬:“我心里的她。”

#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归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

第547章 巫王泪(本卷完)

俞婉问道:“那个她…就是他们的娘吗?”

燕九朝无比严肃地看向俞婉道:“那当然,所以你该明白,这天底下没什么人是能替代她的,你也不能。”

告白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所以她是该跟自己吃醋呢,还是该跟自己吃醋呢?

俞婉最终拿手捂住脸,羞答答地出去了,只留下一脸懵圈的燕九朝。

难道是自己说话太直,把她给刺激傻了?

平日里打死也从他嘴里撬不出来的话,在他失忆后竟然就这么嗖嗖嗖地冒出来了,俞婉脸红脖子粗,心跳都加速了。

她回到周雨燕的房中时,周雨燕刚醒,睁眼便瞧见俞婉坐在自己床前傻乐,她杏眼一瞪:“婉姐姐,你怎么了?”

“啊?”俞婉意识回笼,正了正神色,道,“没什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周雨燕摸了摸有些晕乎的脑袋,“头有点儿晕,身子…有些乏力,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俞婉轻声道:“你中了魂罗刹的摄魂术,昏迷了好几天了。”

“摄魂术?”周雨燕不记得当晚的事了,不过她听到了魂罗刹,她一把抓住俞婉的手,“魂罗刹来了吗?它在哪里?大家都有没有事啊?我师弟呢?”

俞婉笑了笑,说道:“魂罗刹已经解决了,大家都没事,周瑾也很好,你既然醒了,就先起来吃点东西吧,具体事宜我一会儿与你细说。”

“嗯。”周雨燕乖乖地起来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去厨房找了点吃的。

与此同时,老崔头与阿嬷也相继醒过来了,二人虽也上了年纪,不过这些年没操什么心,也没遭什么罪,身体都挺硬朗,喝了点参汤后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反倒是周瑾。

自打魂罗刹消失后,周瑾便极少出自己房中,也不知是众人太忙碌的缘故,还是燕九朝失了记忆不再与他玩孔明锁的缘故,这孩子仿佛又变回了原先的样子。

俞婉端着一碗桂花米酒汤圆去他房中时,他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前赏花,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金灿灿的一片,香气怡人,赏心悦目。

然而他赏花的背影却孤单得有些冷清。

俞婉轻轻地走到他身旁,将托盘放在桌上,轻声道:“在看什么呢?”

“花。”周瑾说。

“鲍爷爷说,他当初买下这座宅子就是因为这几株金桂树,他也喜欢桂花。”

“我不喜欢桂花。”

“那你还看?”

“没别的看。”

“要不要…婉姐姐陪你出去走走?你想看什么,婉姐姐都陪你看。”

“看不到了。”周瑾垂眸说。

有什么是再也看不到的吗?难道是巫王宫的那片圣仙兰?

圣仙兰依靠圣王骨血和气息而生,圣王死后,巫王宫以及那处小茅屋的圣仙兰全都败了,一株也没剩下。

俞婉记得周瑾曾说过,他小时居住的地方种着紫色的花,想必就是圣仙兰吧。

然而这一刻,俞婉捉摸不透周瑾口中的“看不到了”是说看不到圣仙兰了,还是看不到种下圣仙兰的人了。

圣王是周瑾的母亲,哪怕她变成魂罗刹也改变了不了这一事实,她的结局从她以圣王之体封印魂罗刹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只是不幸的是,有一个过世的母亲和母亲在自己眼前过世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

俞婉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他。

“我没事的,婉姐姐。”

出乎意料的是,周瑾反倒安慰起俞婉了。

俞婉的手轻轻地放在他肩膀上:“没关系的,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想哭也哭出来。”

“我真的没事。”周瑾说,“至少,我见到了我母亲的样子,就算她不认识我,但她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她真的疼爱过我。”

是为了给周瑾逆天改命才与魂罗刹做了交易,也是为了守护周瑾平安长大才拼着最后一口气在体内设了禁制,她所作的一切无一不出于对周瑾的疼爱。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俞婉看着周瑾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逞强,稍稍放下心来,她将他轻轻地搂进怀中:“她当然很疼爱你,她最疼的人就是你,她泉下有知,一定会为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而感到高兴。”

“婉姐姐真的这么认为吗?”周瑾定定地看向俞婉。

俞婉正色道:“当然了,你觉得婉姐姐会对你撒谎吗?还是你觉得自己不够好?”

周瑾摇摇头,目光落在俞婉日渐隆起的肚子上:“它没事吧?”

“好着呢,要多谢你,它才躲过一劫。”那晚实在凶险,周瑾是用命在保全他们所有人,明明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与胆色,做盟友,俞婉喜欢,做朋友,俞婉就心疼了。

“我…能摸摸它吗?”周瑾迟疑着问。

俞婉笑着点点头,拉过他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原本平静了许久的肚子,在周瑾的手贴上来的一霎蓦地动了,还不止动了一下,一连串的小飞毛腿,踢得周瑾手心痒痒的,周瑾的眸子都瞪圆了。

忽然,周瑾仿佛感觉到有一只小脑袋隔着肚皮贴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周瑾眨了眨眼,心口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阿嬷与老崔头苏醒后,俞婉与影十三二人去了他房中,商议去留之事。

俞婉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不宜舟车劳顿,几人寻思着是不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走。

“等不了。”老崔头说。

“为什么?”影六问。

老崔头道:“阿婉还有将近两个月才能临盆,而燕九朝差不多也只剩这么些日子了,如今还差巫王那的最后一味药引,这味药引我倒是不担心巫王会赖账,只不过,四味药引齐活了,可还需药材呢,有些药材只长在大周,且需采集新鲜的使用,因此,我们最好赶在他毒发前回到大周。”

“嗯。”阿嬷表示赞同,孩子生下来后,月子里不能走,过了月子也不容易走,那会儿正赶上入冬,让一个襁褓中的婴孩赶路着实折腾了,就算他们不怕折腾,也怕耽误了燕九朝的病情。

俞婉忙道:“我可以赶路的,没关系。”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一胎怀得极稳,又有圣女血脉护体,跋山涉水不成问题。

唯一让她割舍不下的是鲍神厨。

鲍爷爷的日子并不多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可如今情况不允许,她不得不去向鲍爷爷辞行了。

俞婉去了鲍爷爷房中。

江经年去接妻子与孩子了,房中只鲍神厨一人,因担心他摔倒,俞婉给他备了轮椅,他正坐在轮椅上写字。

“鲍爷爷,您在写什么?”俞婉走过去问。

鲍神厨神采飞扬地说道:“我在写菜谱。这回,是真的要留下一本菜谱了。”

俞婉微微地笑了:“我帮您磨墨。”

鲍神厨道:“不用了,赶紧收拾东西启程吧。”

俞婉去拿砚台的手一顿,睫羽颤了颤,看向鲍神厨道:“鲍爷爷都知道了?”

鲍神厨笑了:“这有什么难猜的?九朝不是等着解毒吗?你也快生了,总在这里陪我,难不成要把孩子生在巫族啊?生完了,你可还怎么走啊?你当那个小的,和三个哥哥一样皮实吗?”

新出生的孩子别提多脆弱了,哪能像三个小黑蛋风里来雨里去的?再说了,便是三个小黑蛋,两岁前也是十分羸弱的。

俞婉挽住鲍神厨的胳膊,脑袋靠上他肩头:“可是我舍不得您啊…”

鲍神厨慈爱地抚了抚她脑袋:“等孩子大了,再来看我就是了。怎么?担心我活不了那么久啊?”

俞婉一把坐起身来,严肃地看向鲍神厨道:“怎么会?您是要长命百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