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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俞婉觉得她挺拎得清,可在与燕怀璟的感情上,俞婉又觉得她有些执迷不悟,但她是局外人,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没资格去评判韩静姝什么。

“阿婉,该吃饭了。”谭氏过来叫了。

俞婉去推轮椅。

“我来吧,你去叫九朝,他在老夫人屋里,老夫人把这宝贝小乖孙给藏得呀…”谭氏去叫了一次,被老夫人的眼刀子戳得不要不要的,谭氏哭笑不得,只能来找俞婉了。

俞婉于是去老夫人屋了,老夫人这些年受的刺激不小,又有点轻微的老年痴呆,有些话说着说着自己都糊涂了,有时东一句、西一句,谁也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燕九朝却每一句都搭上了。

他很有耐心,不嫌弃老夫人啰嗦,也不会提醒老夫人这几件事她一下午已经说了七八次。

每一次老夫人提起来,他都像是头一次听到一样。

“我养的画眉鸟很有趣吧?”老夫人耍宝似的笑。

燕九朝已经是第九次点头了:“嗯,回头祖母再养一只送给我。”

老夫人比了比手指:“我养两只送给你!”

“好。”燕九朝点头说。

老夫人说了一下午,该吃饭了,她却犯困了,往床头一歪,睡着了。

燕九朝没吵醒她,给她脱了鞋,把她缓缓地平放到床铺上,拉过薄薄的被子给她盖上。

俞婉在门口很是站了一会儿,没忍心去打搅二人,燕九朝是打心眼儿里对老夫人好,从前顾着身份,情感并不外露,而今失忆了,以为自己就是亲生的,疼起老夫人来就更理所当然了。

俞婉忽然觉得,失忆了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他做了从前不敢做的事,他不必再端着,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享受老夫人的疼爱,也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给老夫人那份疼爱。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饭,三小黑蛋被谭氏与赫连北冥用小雪狐哄去了他们的院子,燕九朝与俞婉留在老夫人的梧桐苑。

他们的屋子一直有人打扫,干净又整洁。

俞婉轻车熟路地进了屋。

值得一提的是,自打俞婉月份大了之后,照料孩子的重任基本落在了燕九朝的身上,夜里也是他带着三个小家伙睡一屋,俞婉单独一屋,主要是怕三个小家伙睡相不好,踢到了她的肚子。

燕九朝却不这么认为,她大了,的确该自己睡了。

俞婉自然不知燕九朝的想法,也就没注意到自己大大方方地走进屋子时,燕九朝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燕九朝反应了过来,做戏做到底,这是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既然拿她当了孙媳,她若不与自己一屋,很快便会引起老夫人的怀疑。

各自洗漱后,二人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俞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是家里舒服啊,床又软又大,又有冰块解暑纳凉,帐幔是她喜欢的颜色,家具也是她钟意的摆设,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好似变得更清新了。

俞婉很惬意,闭上眼就要睡了,一旁的燕九朝就没那么好受了。

身旁躺了个大活人,身上香香的,小脸肉唧唧的,想捏。

“你会养蛊是不是?”

俞婉快要坠入梦乡之际,忽然听到燕九朝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愣了愣,随口答道:“是啊,我会养蛊,您不是知道吗?”

严格说来,她并不算会养蛊的,阿畏才是蛊师,只不过她有小蛊蛊,为了喂饱这个大胃王,她从冥都带了不少千蛊王在手上。

她喂小蛊蛊时没瞒着燕九朝,燕九朝看见了,认为她会养蛊也正常。

可大半夜的,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所以你就给我下蛊了是不是?”

燕九朝一记冰冷的声音在俞婉耳畔响起,俞婉的瞌睡虫醒了大半,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几时对你下蛊了?等等,你被下蛊了吗?”

俞婉说着,伸出手来摸燕九朝的额头,却被燕九朝一把扣住了手腕。

手腕软乎乎的,仿佛一下子软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连心跳都加速了,燕九朝的眼神更凌厉了:“还说你没给我下蛊!”

“我…”俞婉一脸茫然,“我给你下什么蛊了?”

“情蛊。”燕九朝冷声说。

情蛊?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听都没听过好么?上哪儿找这么个蛊给他下下去?

话说回来,他为何一口咬定自己对给他下了情蛊?

俞婉挑眉道:“你凭什么说我给你下了这种蛊?”

“若是没下,我为何…”燕九朝言及此处就没说了,只喉头滑动了一下,那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俞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逼近他,促狭地笑道:“你动心了是不是?”

燕九朝呼吸一滞,往后退了退,避开她惑人的气息,咬牙道:“所以你是承认给我下蛊了?”

俞婉没回答,坏笑着反问道:“所以你是承认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说好的不做童养媳呢?打脸快不快?

燕九朝甩开她的手,撇过脸冷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给我下了蛊!”

俞婉单手支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是啊,我给你下蛊了,听说这种蛊很厉害的,中蛊之人这辈子都别想逃了。”

燕九朝咬牙道:“你果然居心叵测!”

俞婉挑眉道:“怎么?第一天认识我啊?”

燕九朝凶巴巴地说道:“我不会上当的!”

俞婉乐呵:“好好好,你不会上当,你自己忍受情蛊之毒吧,我要睡了。”

言罢,俞婉翻过身不理他了。

原本寻思着自己冷他一会儿他便能消停了,哪知他辗转反侧,气息暴戾,连俞婉都怀疑再这么下去他一晚上不用睡了。

到底还是心疼他的,俞婉暗暗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走下床,泡了一杯下火茶给他。

这下总该消停了。

哪知燕九朝喝完下火茶后,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腾地掀开被子下了地,将杯子紧紧地拽在手心,双目如炬地看着俞婉:“你…你给我下蛊不够,还给我下药?!”

啥啥啥?

怎的又扯上下药了?

燕九朝将杯子冷冷地搁在了床头柜上,一步步走向俞婉,俞婉后退,咚的撞到了床柱上。

俞婉退无可退了,燕九朝一手撑住床柱,危险地看着她:“学什么不好,学着人家给男人下药?”

俞婉简直莫名其妙:“我…我没给你下药!那就是一杯凉茶!”

燕九朝冷笑:“编,再接着编。”

俞婉服了他了,到底谁在编啊?能不能讲点道理了?

“没话说了是不是?”燕九朝冷冷一哼。

俞婉败给他了,扶额,无奈一叹:“行行行,我给你下药了,成了吧?”

燕九朝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我就知道!”

俞婉翻了个大白眼:“好,我承认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燕九朝掐住她下巴:“你想得容易!”

俞婉无语了:“你想怎么着?”

燕九朝将她壁咚到柱子上,邪魅地说道:“女人,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俞婉::“…!!”

赫连北冥知道燕九朝要尽快回大周配制解药,翌日天不亮便将马匹为他们更换好了,全是他精心挑选的上等骏马,不过,赫连北冥惊讶地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随着燕九朝、俞婉一道回来的骏马中,有一匹马资质奇佳,赶了这么多路,它的同伴早已疲倦不堪,它却依旧生龙活虎。

“大将军,这匹马要换吗?”长随余刚问。

赫连北冥摇头:“不用了,这匹马好着,把它留下吧。”

“诶!”余刚将余下的骏马换了,给这匹马拿了些水果与饲料。

“又要走!”老夫人不开心!

“很快就回来了,下次啊,带铁蛋一块儿回来。”俞婉笑着说。

老夫人一听要带回她的另一个小乖孙,立马高兴了起来:“你们去吧!路上小心!”

一行人上了马车。

小雪狐蹦上马车,想跟俞婉一块走。

俞婉看看它眉心隐隐发现的红色印记,又看看坐在轮椅上的赫连北冥,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虽不知是不是因为它,但最好还是不要把它带走,大伯这半年以来的所有习惯最好一直一直地保持下去,直到彻底康复为止。

俞婉轻声道:“好了,你就先跟着大伯吧。”

小雪狐委屈巴巴地背过小身子,用狐狸尾巴罩住自己。

俞婉从食盒里取出一个大肉包子:“喏,给你这个。”

小雪狐有了大肉包子,这才好受了些,抱着大肉包子眼巴巴目送俞婉与燕九朝离开了。

茯苓与紫苏原也该跟在她身边伺候,可二人待在梧桐苑这么久,老夫人已经习惯了二人的侍奉,俞婉便将她们留下了,还是带着萍儿上路。

昨夜闹得有些晚,俞婉想补觉,让三个小黑蛋坐上了萍儿的马车。

不知是不是厌恶昨夜那个失控的自己,燕九朝则是特地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可马车行驶了没一会儿,他便感觉坐立难安。

心口十分失落,仿佛怀中需要抱着什么才能将心底的空虚填满。

九哥:可恶的女人,竟然又给我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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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宠妻狂魔

俞婉睡的这辆马车是将军拉的,起先它一马顶俩,结果走了这么久,它越走越来劲儿,而今已经能轻松地一马顶仨了。

将军拉的马车又快又稳,还仿佛带着某种天地任我行的旋律,俞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然而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个人上了她的马车,并将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视线透着某种危险,竟硬生生让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定睛一看,发现是燕九朝,燕九朝的神色不大好,确切地说是神色不大对,那虎视眈眈的小眼神,像是要一口把她给吃了似的。

俞婉心里毛了毛:“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单独坐一辆马车不奇怪,又忽然上了她的马车也不奇怪,可拿这种眼神盯着她就叫她招架不住了。

燕九朝直勾勾地望进俞婉的眼睛,声若寒潭:“夜里给我下蛊就罢了,白日里还我下蛊!”

“我…我怎么又给你下蛊了?”俞婉一头雾水好么?这家伙闹了她大半宿,她还没与他算账呢,他倒好,大白天不让她好好补觉,反过来倒打一耙!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俞婉坐起小身子,一拳头捶在了枕头上。

她,钮祜禄·俞婉…也不是好欺负的!!!

燕九朝却丝毫没被她的怒火吓到,他盯着她许久了,她熟睡时像只慵懒的小橘猫,发起火来像只炸毛的小橘猫,总之,都是小猫。

而他愤怒地发现,她就算是凶巴巴的样子也该死的可爱!

不是女儿的可爱,而是…女人的可爱。

燕九朝的心口再次剧烈跳动了起来。

俞婉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一生气就饿,打开食盒,拿了块红枣糕,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吵架吵到一半去吃东西的人也是没谁了。

燕九朝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点心的样子,脑子里浮现起了一只小胖松鼠啃果子的画面,觉得和她特别像。

俞婉一口气吃了三块,见他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吃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拿帕子擦了擦嘴,轻咳一声道:“那什么,你要是觉得我给你下了蛊,我给你解开就是了。”

心理作用嘛,解了就没了,她还想补觉呢。

“解了之后…”燕九朝意味深长地看着俞婉。

俞婉打了个呵欠:“解了之后你就不会再想缠着我了!”

燕九朝危险地眯了眯眼:“你确定解蛊对你没有什么伤害吗?不会造成你精神不济、元起大伤、胸口发闷、筋脉逆转、甚至可能命悬一线吗?”

俞婉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可能?解个假蛊…”

俞婉的话说到一半,瞥见燕九朝越来越危险的眼线,直觉告诉俞婉,瞎说大实话是要遭雷劈的,她愣愣地眨了眨眼,咳嗽两声,移开目光,望向食盒里的点心,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中的是天字甲蛊,世上最难解的蛊,没有之一,解了…我就没命了。”

“我就知道!”燕九朝目光如冰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燕九朝将俞婉整个儿抱进了怀里,严丝合缝,紧得都不行。

俞婉热。

俞婉耷拉着小脑袋,蔫蔫地问道:“非要这样吗?”

燕九朝霸气侧漏地说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猝不及防背了一口大锅锅的俞婉:“…”

我能说什么?我也很绝望啊…

俞婉是真累了,虽说抱着有些热吧,可递给他一把扇子后他也知道要给自己打扇。

俞婉很快睡着了,这一次,是当真睡得雷打都不醒了。

燕九朝一边打着扇,一边看着怀里的小胖丫头,心底的那股子空虚终于被填满了,他餍足地舒了口气,忽然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在她脸蛋上吧唧了一口。

吧唧完,他自己都惊到了!

不过,一想到这丫头给自己下了蛊,他又释然了。

“蛊毒发作罢了,哼!”

某少主心安理得地把人抱得更紧了。

从飞鱼山庄前往南诏帝都的路上,他们是经历了几场秋雨的,可打南诏帝都出来,天公作美,艳阳高照,竟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西城。

西城是南诏南部的最后一座大城池,当初他们没有路引,为了进入西城真是费尽了心机,而今他们有官印在身,自然去哪里都如入无人之境了,只是回想起曾经那段鸡飞狗跳的经历,感觉有些恍若隔世。

“少夫人,在想什么?”在酒楼吃完饭等待萍儿去结账时,影六发现俞婉有些出神。

俞婉回过神来,道:“我在想修罗和阿畏他们怎么样了,这次我们走得急,并没有路过冥都。”

离开冥都前往巫族时,修罗与阿畏在闭关,青岩与月钩留下来等他们,他们沿途留了记号,若是他们出关了,应当能够找到他们。

俞婉叹道:“我就怕他们沿着记号找去巫族,结果扑了个空。”

影六宽慰道:“若果真去了巫族,周瑾会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回来了,几个大男人全都是高手,脚程很快的。”

俞婉望了望人群涌动的街,忍不住感慨道:“上一次路过西城时他们都在,如今回去,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影六就道:“他们会追上来的。”

“嗯!”俞婉点点头,那边萍儿结完了账,“我们走吧。”

影六与影十三护着俞婉上了马车。

燕九朝带着三个小黑蛋去买糖葫芦了,就在不远处的街道上,马车缓缓朝前走,路过一个小巷口时却见那里挤满了人,几乎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俞婉挑开帘子:“怎么了?”

“我去瞧瞧。”影十三说着,跳下马车,挤进围堵的人群,却见是一名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跪在一间棺材铺子前卖身葬父。

影十三是死士,自然看得出那白布下遮盖的是真正的尸体,南诏天气热,尸体已经有些气味了,围观的百姓纷纷捂住口鼻,唯有那少女披麻戴孝地跪在尸体后,不见任何嫌弃。

也是,自己亲爹的尸体,能嫌弃吗?只是她年纪也不大,能忍住害怕已经不容易了。

影十三回到马车旁,禀报道:“有个姑娘卖身葬父,看热闹的多,出手的少,就把路给堵住了。”

俞婉等了一会儿,不见人群疏散,反而越堵越厉害,她道:“罢了,也是可怜,你去棺材铺子打点一下,买副棺木给她父亲,再让铺子里的伙计帮她把人给葬了吧。”

西城也算是赫连家的封地,她是赫连家的女儿,遇上这种事,岂有置之不管的道理?

“是!”影十三领命去了,他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副棺木,又给了店铺五两银子让帮忙把人抬去合适的地方下葬。

棺材铺的掌柜收了钱,忙让伙计抬着棺材去了。

掌柜说道:“姑娘,有位好心的公子给你父亲买了棺材,叮嘱我们几个帮你父亲下葬,你回去吧,大家伙儿都散了,别再这儿看热闹了!”

少女红着眼眶抬起头来:“请问,是哪位公子?”

掌柜指了指刚走不远的影十三:“那位穿黑衣的公子。”

“有劳了。”少女含泪给掌柜磕了个头,站起身朝影十三追去。

跪了太久的缘故,她的腿有些麻了,一下就摔在地上。

影十三的步子顿了顿,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倒不是他怜惜这位少女,而是死士在面对周围的突发状况时总会第一时间做出警惕的反应。

少女赶忙爬了起来,顾不上膝盖破了皮,狼狈地追上影十三:“公子!”

影十三淡淡地看向她:“有事吗?”

“我…”少女跪下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我叫香莲,从今往后,香莲就是公子的人了!”

影十三蹙眉道:“你不是我的人。”

少女抬头看向他:“可是公子葬了我父亲…”

影十三淡道:“那是因为你挡了我家主子的道!”

少女一愣。

影十三大步朝前走去。

少女再度追上来,跪在影十三的面前:“公子,你收留了香莲吧!香莲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过世了,香莲孤苦无依,日后也没办法过活了。”

影十三冷声道:“你怎么活干我什么事?让开!”

“公子!”少女抓住了影十三的衣摆,苦苦哀求道,“我不能白拿公子的钱…我给公子做牛做马也愿意!”

好不容易疏散的人群,因为少女当街抱大腿的行为,再一次拥挤了过来。

影十三郁闷地捏了捏拳头:“你到底是自己活不下去,还是要给我还债?”

“都…都有。”少女哽咽地说。

“影十三怎么了?”俞婉望了眼影十三的方向,见他似乎被一个小姑娘给缠住了,“去看看。”

影六回来得很快,对俞婉道:“是方才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她说她是卖身葬父,影十三葬了她父亲,她便是影十三的人了,影十三不要她,她赖着不走。”

俞婉顿了顿:“把她带过来。”

“是!”影六去将那名少女带了过来,“我家少夫人要见你。”

少女扑通跪在地上,对着马车的方向磕了个响头:“香莲叩见少夫人!”

俞婉挑开车窗的帘子,看向她道:“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奴婢叫香莲!”少女跪伏在地上回答。

俞婉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是哪里人?听你口音不像是西城的。”

香莲答道:“回少夫人的话,奴婢是大周人,随父亲做生意来到这里,哪知父亲突然恶疾去世了,手里的银子也被人抢走了,奴婢真的走投无路才会想要卖身葬父…奴婢真的无处可去…请少夫人收留奴婢!”

俞婉就道:“我们替你葬了你父亲,你还要赖上我们,这就不讲道理了,你有难处,去找官府,你是哪里人,官府都会送你回去。”

香莲抬起头来望向俞婉:“可是奴婢家里没有亲人了!”

俞婉看着这张清秀漂亮的脸蛋,缓缓说道:“我与你萍水相逢,就因为我好心,所以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吗?姑娘,你这是欺负老实人,你知道吗?”

就算这是他们赫连家的封地,也断没有来一个人,她就必须收留一个人的道理。

何况,她又说她是大周的。

“你是大周哪里的?”俞婉问。

“燕城。”香莲说。

不是吧,这么巧?

躲过了赫连家的封地,却又去了燕九朝的封地。

作为燕城的女主人,她自然不能放任燕城的百姓流落在外不管。

可她怎么就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呢?

俞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说具体一点,你是燕城哪里的?哪条街,哪门哪户?”

香莲抹了泪,答道:“奴婢家在燕城东边儿的青柳街,青柳巷,奴婢家是卖香料的,铺面儿不大,来铺子里的客人不多,大多时候都是我和父亲挑着担子去街上叫卖。”

俞婉看向影十三与影六。

二人微微点头,香料铺子不香料铺子的他们不知,可青柳街、青柳巷是没错的,能说得这么具体,不像是临时杜撰的。

俞婉云淡风轻地说道:“这样吧,我也要去大周,虽然不会经过燕城,但我可以把你放在燕城附近,你家中既然还有铺子,那就可以自己经营下去,实在不愿经营了也可以转手卖掉,之后拿着那笔钱再看看做些别的什么生计,怎么着都比给人做奴婢强多了。你若是愿意,我便带上你;若是不愿意,那就退开,我只当今日没见过你。”

香莲膝行了几步,扶住马车的轮子道:“奴婢…奴婢愿意!奴婢都听夫人的!”

“让她和萍儿坐一车。”俞婉吩咐道。

影六将人带到了萍儿的马车上。

“少夫人。”影十三深深地看了俞婉一眼。

俞婉就道:“你也觉得她有问题是不是?”

“属下只是觉得…太巧了。”

俞婉冷笑:“是啊,在赫连家的封地出了事,我不能撒手不管,她又是燕城人士,燕九朝不能撒手不管…这身份,有点儿意思。”

才要出南诏,便被人给赖上了,不怪她阴谋论,实在是这一路走来,想让他们不好过的人太多了,多一分小心总是没错的。

影十三小声道:“少夫人,用不用…属下把她解决了,以除后患。”

俞婉淡淡一笑:“解决了这个,你让他们再排个更厉害的?”

倒不是说这个叫香莲的女子一定就是谁的细作,一切都还只是俞婉谨慎之下的猜测,可倘若香莲是无辜的,解决她便是冤枉了她;若香莲是受了谁的指使,那么收下这一个,不仅能让对方暂时放松警惕,也能顺藤摸瓜,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着急地想要对付他们!

“需要提醒萍儿一声吗?”影十三问。

俞婉摆摆手:“不用,那丫头傻乎乎的,不知道反而安全。”知道了,一不小心露出破绽,可能会被对方灭口。

影十三觉得这样可行,想到了什么,又问:“少主和小公子那边…”

俞婉忍俊不禁笑了笑:“那就更不用提醒了。”

他们父子四个不去祸祸别人就阿弥陀佛了,谁能祸祸到他们呀?

说话间,燕九朝牵着一串小黑蛋回来了,每个小黑蛋手里都抓着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芦。

“我要骑马!”小宝说。

“我也要!”二宝说。

大宝点头点头!

要要要!

燕九朝把三小蛋扔给了影十三与影六。

影六带着小宝,影十三带着二宝与大宝,分别骑在两匹高头骏马上。

三人舔着亮晶晶的糖葫芦,坐在骏马上,特神气!

俞婉忽然有点儿馋儿子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