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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咽下,一串比三小蛋手中的糖葫芦还大还亮的糖葫芦横在了俞婉眼前。

俞婉本意是,他怎么知道我想吃糖葫芦?明明刚才她还不想吃的,是这会子才馋的…

燕九朝见她呆着不动,一脸嫌弃地说道:“怎么?买给你不够,还要我喂吗?我喂一下,东西就香了?”

“真是惯得你!”

不待俞婉开口说不,燕九朝无比冰冷地将俞婉抱到了腿上,又无比细心地喂了起来。

第006章 被凶残的九哥,心机小胖碗

俞婉上午还在高兴一路上天公作美,下午,天空便下起了滂沱大雨,一行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得先找了一处破庙躲雨,雨势来得快也去得急,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停了。

一行人继续上路,却终究是没能在天黑之前抵达清河镇。

“少主,少夫人,今晚就在溪边扎个营吧。”影十三道。

燕九朝最初继承高手的记忆时,险些杀了影六与影十三,不过第二日二人无意中唤了一声少主,他愣了一下,仿佛是在寻思这声少主是从何叫起的,可一会儿后他又好似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什么东西来,总之,他接受这个称呼了,也接受这两个暗卫了。

“嗯。”燕九朝抱着怀中熟睡并流了他一身口水的胖婉,轻轻地应了一声,给了二人一个小声行事的眼神。

二人看看在榻上睡得横七竖八却没谁搭理的三小黑蛋,再看看被少主紧紧护在怀里的少夫人,心底不约而同地闪过一道声音:谁说有爹的孩子是个宝的?这不还是三根草?!

“我来帮你们。”萍儿掀开帘子要下马车。

影六道:“不用,你们在车上待着!都是粗活儿,你们干不了!”

若茯苓那五大三粗的丫鬟在这儿,兴许能搭把手,萍儿与那半路捡来的香莲,还是算了吧。

影六与影十三从最后一辆马车里取了扎营的帐篷与工具,寻了一处干燥又开阔的空草地,认真地扎了起来。

这里没下雨,土地是干燥的,用来扎营再合适不过了。

香莲与萍儿乖乖地坐在马车中,尽管影六没让她俩帮忙,可萍儿俨然有些坐不住,她不时探头张望,唯恐影六与影十三哪里需要搭把手,她也好见缝插针地过去。

“萍儿。”香莲轻声唤她。

二人同坐了一下午马车,已算是打了小小的交道,只是萍儿话不多,性子又慢热,香莲不主动与她说话她几乎是不会吭声的。

“怎么了香莲?有事吗?”萍儿问。

香莲笑着问道:“你也是大周人吗?”

“我不是。”萍儿摇头。

“你是南诏人?”香莲又问。

“我是翡翠国的。”萍儿说。

“翡翠国?”香莲一脸诧异的表情,俨然没听过。

“一个很远的地方。”萍儿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翡翠国究竟算是在哪里,她一路上都是被人带着的,燕九朝与俞婉去哪里,她便去哪里,她不用操心往何处走、又怎么走,她只用尽到自己的本分,将他们的饮食起居照顾周到便够了。

俞婉喜欢用萍儿,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就是出于萍儿多做少说的性子,俞婉既耳根子清净,用得也趁手。

香莲笑了笑,问萍儿道:“少主和少夫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了呀?”

“好像是…找人。”萍儿认真地想了想,她自然不知道给燕九朝解毒一事,她只知少主与少夫人十分执着地要去巫族,至于在巫族做什么,没人和她说,她也没逾越地去打听。

但最后,少夫人在巫族的外村与鲍爷爷相认了。

所以她想,少夫人与少主去巫族八成就是找鲍爷爷的!

他们当然也找了巫王,可鲍爷爷的儿子不正是巫王带回来的吗?那他们找巫王的目的也很显而易见了啊,为了让巫王占卜帮鲍爷爷找回儿子啊!

“找人啊…找什么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香莲低声喃喃。

萍儿坐不住了,她要下去帮忙!

“萍儿。”香莲拉住了她的手,“少主的身子…是不是不大好?”

萍儿瞪圆了眸子道:“怎么会?少主的身子最好了!他的武功是几个人里最高的!”

在萍儿的认知里,武功高等于身体好,没毛病!

“怎么还会武功…难道跟错人了?”

“你说什么?”萍儿没听清。

“啊,没什么。”香莲讪讪一笑,指着正在扎帐篷的影十三二人道,“好像扎好了,我们把行李拿下去吧。”

二人将棉絮褥子等细软抱了下去,分别铺在各自的帐篷里。

一共有四个帐篷,老崔头与阿嬷一个帐篷,萍儿与香莲一个,影六、影十三一个,燕九朝与俞婉以及三小黑蛋一个。

老崔头累坏了,颠了一路,老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扶着酸软的腰肢走下马车,看了眼比他更憔悴的阿嬷,纳闷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药引都找齐了,你该干的已经干完了,干嘛不回鬼族,或者留在南诏享清福?非得遭罪再跑这一趟?”

“你不懂。”

九朝或许已经不需要他了,但莲花村的孩子们需要他。

阿嬷默默地揣着怀中不知翻了多少遍的课本与教案,壮志凌云地进了帐篷!

燕九朝将熟睡的俞婉抱进了自己的帐篷。

影十三抱着大宝与二宝,影六抱着小宝,往燕九朝与俞婉的帐篷走去,就在二人打算将三小黑蛋放进他们爹娘的帐篷时,燕九朝唰的将帐篷合上了。

目瞪口呆的影六、影十三:“…”

二人同情了看了一眼熟睡的三小黑蛋,默默把人抱回他俩的帐篷了。

影六躺左边,影十三躺右边,中间是三个萌萌哒的小黑蛋,这场景还真是有点…

马车上有炊具与食材,萍儿搭了个小灶,让香莲生火,她把食材拿去溪边清洗,小溪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萍儿洗了几个红薯、一篮子萝卜与青菜、十个土鸡蛋与两大条上等的腊五花肉,南诏天热,很难腌制腊肉,这是商贩从大周买来的,谭氏见容易保存,给他们带了一些上路,至于青菜这些则都是路上采买的。

萍儿将食材洗好拿过去时,香莲已经把火烧上了。

萍儿将红薯放到火堆旁,随后切了腊肉、青菜与萝卜,炒了之后用锅子一炖,须臾,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

小黑蛋们是临近傍晚才睡着的,估摸着睡到明早才会醒,燕九朝将俞婉叫起来吃了点东西,俞婉也不大饿,只啃了半个烤红薯和两片腊肉,坐了一小会儿,和燕九朝去溪边散步了。

影十三与影六留下,一是照顾三个小黑蛋,二也是盯着香莲。

一直到这里,香莲都没表露出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难道…是他们误会她了吗?

“萍儿…”收拾炊具时,香莲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怎么了?”萍儿转头问。

香莲咬唇道:“我…我想去小解,你…帮我看一下行吗?”

“行!”萍儿没怎么犹豫地答应了。

二人结伴往林子深处而去。

姑娘家脸皮薄,小解这种事自然不会带上侍卫。

“她们干什么去了?”影十三一掀开帐篷,见火堆前的人不见了,便赶忙问影六。

影六道:“往林子里去了,应当是姑娘家的事,你别跟过去。”

影十三却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一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怀疑,那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容易引人起疑,影十三望了望二人离去的方向,对影六说道:“你看好小公子,我去去就回。”

影六拉住他:“哎哎哎!人家是去上茅房了!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怎么办?”

“你很介意?”影十三反问。

影六一愣:“我…”

影十三道:“放心,不该看的,我一律不会看,我只是担心万一她借萍儿做障眼法,悄悄离开这里,去联络什么人,或者布下什么陷阱…咱们药引全部集齐了,只等回京城拿到全部的药材就能为少主解毒了,越是关键的时刻,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影六松开了手。

影十三隐匿气息,悄然朝二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得不说,影十三做杀手多年,他对危险几乎有一股近乎神奇的直觉,香莲的确不是去小解的,也的确是打算借萍儿给自己做掩护的。

只是,香莲自己都没料到的是,走到半路,她的肚子突然痛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肚子竟然说痛就痛…

“哎呀你怎么了?”萍儿眼见不对,忙扶住她。

香莲的腹中一阵绞痛,痛得她冷汗都冒了出来:“我…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影十三跟踪到这里,看出香莲的痛苦不是伪装出来的,当即转身回了帐篷。

香莲这一晚,有无数次想要撇下萍儿去做点什么,却每一次都败给了闹肚子。

“怎么我们都没事?就你闹肚子啊?”萍儿不解,大家吃着一个锅里的菜,一个碗里的饭,没理由只香莲遭了殃啊!

萍儿不知道的是在外奔波,饮食上不如家里讲究,他们几个早已炼出一副铁胃,香莲的肚腹却十分娇弱,一个烤红薯,外加一碗腊肉五花汤,瞬间就感觉自己不行了。

可香莲也没意识到这一点,她也在纳闷为何自己与他们一个锅里吃饭,却只有她在闹肚子,莫非…是她的碗筷被动了什么手脚?

这群人发现她来历不明,已经开始怀疑上她了吗?

所以不管自己问萍儿,也从萍儿的嘴里撬不出一句有用的信息来。

香莲做贼心虚,越想越觉得这群人是故意加害自己,这个叫萍儿的丫鬟看着傻乎乎,只怕内里也是个黑心肠儿的!

“我扶你过去吧。”萍儿伸出手来。

“不用!”香莲一把抬起胳膊,避开了萍儿的手。

她动作幅度很大,萍儿被她吓到了:“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你走远一点!别过了病气给你!”香莲眼神微闪道。

香莲觉得,萍儿这傻丫头搞不懂其实是个武林高手,否则那伙人既然看穿了她,又怎会放心把自己放在这傻丫头的马车里?一定是这丫头看着自己,她还是不要对萍儿怎么样,以免反过来遭了萍儿的毒手。

若俞婉与萍儿知道香莲都脑补了些什么,只怕要笑掉大牙了。

萍儿,高手?她可是连三个小黑蛋都抱不动的小弱鸡好么?

“我想起来了!马车里有药!我去给你拿药!你别乱走,太远了不安全!”萍儿叮嘱完,转身提着裙裾往帐篷与马车的方向奔去。

她是一心为香莲拿药,可这一切落在香莲的眼中又成了她是回去向俞婉与燕九朝他们通风报信。

此处不宜久留!

香莲顾不上腹中疼痛,决定赶紧离开!

却说萍儿出了帐篷后,碰上俞婉与燕九朝散步归来,俞婉见她神色慌张的样子,便问道:“出了什么事,萍儿?”

萍儿道:“啊,那个,香莲肚子痛,我给她拿点腹泻药!”

“肚子痛?吃什么了?”俞婉古怪地喃喃了一声,对她道,“你让她一会儿来找我,我给她瞧瞧。”

俞婉很爱惜这一根敌军的羽毛,毕竟这根羽毛这么笨、这么好哄不是吗?换个厉害的过来,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那么完美地防范了?

俞婉不希望香莲出事,真心的!

萍儿去找香莲,却发现香莲已经不见了!

“少夫人!香莲不见了!”萍儿大惊失色地说。

不是吧?这就逃了?自己可还什么都没做呀!

不行!

得把她找回来!

影六、影十三动身去找香莲,俞婉与燕九朝去摘些明早食用的小野果,留下小蛊蛊守卫阿嬷二人与小黑蛋。

香莲腹痛如刀绞,简直感觉自己是下了地狱,她也感觉到他们追上来了,情急之下她跳下一处小山坡,哪知好巧不巧地碰到了摘果子的俞婉与燕九朝。

“香莲?”俞婉惊讶,出于大夫的职业素养,俞婉首先察觉到的是香莲的气色,她当真有病了,但并不像是寻常的闹肚子,从她的状况以及她手捂住肚子的情况来看,她更像是阑尾出了什么问题。

“香莲,你过来,我给你瞧瞧。”俞婉正色说。

香莲却哪里敢给她瞧?

香莲连连后退。

俞婉朝她走过去:“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是不是肚子很痛?你需要手术,不然会很危险的。”

“别过来!”香兰拔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那匕首一瞧便不是寻常的兵器,燕九朝的眸子里冷芒闪过,他身形未动,只是一股夺命的内力如离弦的箭矢般疾驰而出。

香莲压根儿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便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匕首碎成了粉末,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她的手心、手腕、甚至整条胳膊以及半边身子都仿佛被什么给炸了一下,瞬间麻掉了。

香莲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高手!

要知道,那可是玄铁所制的神兵,削铁如泥,连传闻中的盘龙石都能斩断,这个男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将它震成了碎末!

太惊吓的缘故,香莲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而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香莲冷汗直冒,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发乌,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快不行了!”俞婉几步迈过去,肚子大了,她蹲不下来,只得改为用跪的。

香莲想反抗,却疼得压根儿动不了,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锦衣玉食的贵夫人跪在泥泞的草地里给她一个卑微的细作看诊。

“是这里疼吗?”俞婉给她把完脉后,心里差不多有数了,又按了按她的右下腹。

“啊——”香莲大叫。

“是阑尾没错了。”俞婉对她道,“你是急性阑尾炎,情况很紧急,必须立刻给你动手术,否则会导致穿孔引起腹膜炎,那就更严重了。”

什么炎什么炎的,香莲听不明白,手术她就更不懂了,她又不是大夫!

俞婉对燕九朝道:“你帮我把她扶回去。”

“不要。”某少主嫌弃地撇过脸,两眼望天。

俞婉深吸一口气,望向来时的方向唤道:“十三!小六!人在这里!”

影十三与影六听到俞婉的呼喊,施展轻功赶了过来。

二人见到香莲的样子都着实吓了一跳。

“她这是怎么了?少主你揍她了吗?”影六目瞪口呆。

第007章 神医娘亲,幕后主使

燕九朝给了影六一记无情的眼刀子,他揍她,她还有命吗?!

俞婉解释道:“她是突发恶疾,需要手术,赶紧把她带回帐篷!”

二人将她带回了帐篷。

老崔头虽是神医,也在人身上动过刀子,但那都是外创或刮骨疗伤一类,把人肚子剖个洞…呃…他没干过,因此这台手术只能依靠俞婉来完成了。

“我给你打下手。”老崔头说。

以往主治大夫都是老崔头,俞婉才是打下手的那个,而今竟然调换了,别说,老崔头心里还怪别扭了,一把年纪了,医术不如个小丫头,传出去有些丢人不是么?

可强烈的好奇以及浓厚的学习兴趣压下了老崔头心底的别扭,他一直都知道这丫头与众不同,只是每一次他认为对这丫头了如指掌了,这丫头又能让他感受到新的不同。

萍儿与影十三二人都是知道俞婉、老崔头懂医术的,平日里没少见这阵仗,当即明白该如何配合她,萍儿不由分说地拉开了自己的帐篷帘子,方便影十三与影六把人放进去。

影十三与影六把人放到柔软的褥子上后便回马车上拿了一包香莲看不懂的东西挂在帐篷顶上。

香莲疼得反应都有些迟钝了,可到底没彻底晕过去,她一脸茫然地感受着自己像块鱼肉似的被人按在砧板上,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影十三的袖子,害怕又疼痛地问:“你们…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影十三淡道:“你运气好,碰上少夫人了!”

不是…这都什么回答呀?

香莲又望向一旁的影六,哪知影六没接收到她投来的求助眼神,布置好帐篷之后便与影十三一道出去了。

帐篷的空间并不大,萍儿把能拿的东西拿出去后也没再继续待在里头。

人对未知的食物总是充满了恐惧,香莲不明白自己的腹痛从何而来,更不明白对方要如何惩罚自己,吓得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

她听见俞婉吩咐谁说:“去煮一碗麻沸汤来!”

“好!”

是萍儿应下的声音。

麻沸汤是什么,香莲还是听说过的,那是一种用来给人镇痛昏睡的药剂,人只有在需要刮骨疗伤的时候才会服用它,他们为何给她喝麻沸散?难道…他们要把她…

思量间,帐篷的帘子唰的一下掀开了!

俞婉艰难地走了进来,之所以艰难,主要是帐篷矮小,她得弯着身子,她月份大了,弯身不容易了。

老崔头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医药箱,紧跟着她后面走了进来。

“有把握吗?丫头?”老崔头问。

他与俞婉分别在香莲的两侧跪坐而下。

香莲惊恐地看看他,又看看他对面的俞婉。

俞婉戴上了自制的手套,让老崔头也戴了一双:“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手术。”

老崔头嘴角一抽:“那你胆子挺大。”

香莲看见俞婉打开医药箱,拿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出来,她眉心猛跳:“你…你要做什么?”

俞婉正色道:“别怕,我刀工很好的,你肚子里有个东西发炎了,我要把你的肚子剖开,把发炎的东西取出来,小手术而已,我师父是神医。”

香莲赶忙看向老崔头。

老崔头道:“别看我,我没做过!”

香莲当场就想哭了。

你俩确定不是庸医么?

还有,刀工好是怎么一回事?你当是在切肉吗?

香莲打心眼儿里认定他们要对自己施以酷刑,拼了命地想要挣扎,奈何俞婉一只手按住她,这胖丫头看着不会武功,怎么力气这么大,钳制得她都无法动弹了!

俞婉道:“别乱动!一会儿碰到手术刀,自己把自己割伤了。”

香莲完全不知该怎么好了,她四下看了看,急中生智道:“帐篷里这么黑,你你…你…你看得清吗?”

她话音一落,俞婉双眸一凛,打了个响指:“亮!”

就见帐篷里的圣女石齐刷刷地亮了!

香莲总算明白过来方才影十三与影六在帐顶上挂了些什么了,原来是一堆会发光的石头,可是很奇怪啊,石头怎么会发光呢?还、还居然是七彩的!!!

俞婉叹道:“哎呀,我又不是办宴会,那么五彩缤纷的做什么…”

燕小四咕噜,吐了个水泡泡。

圣女石变成了刺目的白色。

香莲感觉自己见了鬼。

麻沸汤也不用了,她直接吓晕过去了…

香莲的反应严格说来也不算奇怪,要知道就算是俞婉他们也不是从一开始便接受了全部的信息,他们是一步步从南诏到鬼族,从鬼族到冥都,一点点挖开真相,从听说到质疑,从质疑到求证,每天都活在“天啦这是真的吗?那个不是已经绝迹了吗”的震惊中。

他们的经历是一循序渐进的过程,若是一开始,他们也像香莲那样看见有人在他们面前点亮圣女石,反应只怕比香莲强不到哪里去。

为防止香莲中途痛醒,俞婉还是给她灌了一点麻沸汤。

得亏是灌了,因为就在灌到一半时,香莲就醒了。

只不过,她脑子晕乎乎的,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身处现实之中。

“我试试麻沸汤的效果。”俞婉对香莲说。

俞婉掐了香莲一把:“有感觉吗?”

香莲微微摇头。

“这样呢?”俞婉又扎了香莲一下。

香莲再度摇头。

俞婉错愕:“这样都不疼啊,我用针扎的呀!”

老崔头终于忍不住炸毛了:“她当然不疼了!你特么扎的是我的手!!!”

俞婉看着香莲肚子上肿成包子的老崔头的手,默默拿手术刀挡住了头…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俞婉除了缝合时手劲儿真大,老崔头都替香莲疼,感觉香莲分分钟能疼醒过来之外,其余过程都是让老崔头震惊的。

老崔头是神医,遇上这丫头时,这丫头是兽医,虽说也给人医过,可那都是在莲花村的事了,他们一走大半年,这大半年里,许是有他的缘故,丫头总是打下手的那一个,让他渐渐忘了这丫头其实也有一身精湛的好医术。

甚至,是比他认知里更神奇、更古怪的医术。

“你…都是打哪儿学的这些?”老崔头道出了心底的疑惑。

俞婉摘下满是鲜血的手套,笑了笑,说道:“我说我是失踪那年学的,你信吗?”

老崔头回想了一下手术的细节,果断摇了摇头,那样的手法别说是个新手,便是他这样的老大夫也不敢说能在一年之内掌握得如此炉火纯青。

老崔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还有一个让他深思的问题,那便是这丫头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这范畴已不仅仅是女人,便是男子也未必能有她的思想。

譬如,她怀孕了,不论大周或南诏的习俗,孕妇都是不宜见血光的,为燕九朝疗伤那是迫不得已,而且主治的也不是她,她只用在一旁打打下手、递递东西,今晚却不同了。

香莲是一个陌生人,她居然主动在她身上动了刀子,这血光见的…当真没什么关系吗?

这么看来,她当初为燕九朝疗伤也不是迫不得已,而是她心里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忌讳。

“你…”老崔头张了张嘴。

“我什么?”俞婉愣愣地看着他。

老崔头觉得自己疯了,刚刚那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地问她“你到底是不是莲花村的俞婉”了,她怎么会不是俞婉呢?声音、模样全都没变,又不是谁都能像燕九朝那小疯子,中了摄魂术反倒把魂罗刹给炼化的。

老崔头话锋一转:“好了,你也累了,放着我来收拾吧。”

别的琐事二人都能交给萍儿,但医药用具二人总是亲力亲为,老崔头尽管嘴上爱叨叨了些,实际也是疼俞婉的,舍不得她怀着身孕还累得无法歇息。

“那我就先去歇息了,谢啦!”俞婉没与老崔头客套,说累,她倒并不十分累,可架不住跪了许久腿麻了,然后肚子也饿了。

她出了帐篷。

萍儿靠坐在一个行李箱上打盹儿,不远处用小火烧着一壶热水。

燕九朝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守望着俞婉与三个小黑蛋。

有影六与影十三巡逻,他大可不必如此,但不可否认的是,出来看见他的一霎,俞婉的心里生出了许多欢喜。

或许最初看上他是因为他的颜,后面渐渐发现…的确是因为他的颜。

这张脸配上这长身玉立的身影,在月光下简直不要太美太仙好么!!!

俞婉捂住跳动的小心口走过去:“忘记和你说,让你别等我,先去帐篷里歇息了。”

“哼!”燕九朝冷冷地望天。

俞婉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走到火堆旁,拿起棍子扒拉出一个烤得焦香的红薯,架在两个小木棍上递给他:“好啦,别生气了,让萍儿给你烤了红薯,糖心的。”

她知道燕九朝不喜欢烤得干巴巴的红薯。

这个红薯烤得有些久,皮儿已经焦了,内皮那一层甜中带着焦香,又有微微的苦味与酸味,可越往里越甜,是糖心的,软糯香甜,趁热吃口感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