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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婉摇摇头,眼下可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

这几个孩子穿着不大合身的布衣,应当是他们原本的行头让劫匪换掉了,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能做到这一步,可见是老手。

一旦被他们发现,怕是就难以脱身了。

心思转过,俞婉再不敢多做停留,在屋子里找了个装杂物的背篓,这背篓也不知多久没用过了,灰扑扑的,还破了两个窟窿。

可俞婉顾不上这些了,她先试了背篓的结实程度,随后把棉被铺进背篓,再将三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去,最后,她用棉将孩子掩住,背上背篓,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劫匪便端着饭过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扒饭,甫一抬头,看见了掉在地上的铜锁。

他眉头就是一皱,一把踹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粗鲁地扯下帷幔,见床上空无一人,连棉被都不翼而飞时,他大声地叫了起来:“不好了!有人来过!孩子不见了!”

劫匪们赶忙丢下碗,一窝蜂地追出去了。

俞婉翻出宅子后,本打算往人多的地方奔去,哪知不一会儿便遇上了那伙儿劫匪,这几人并不是留在宅子里的拿一波,而是得了领头劫匪的吩咐外出打探消息的。

俞婉就这样与他们不期而遇了。

他们不认识俞婉,也不知俞婉的篓子里藏着什么东西,本不打算纠缠她。

却不料,宅子里的劫匪追出来了,其中一人怒声道:“黑子!抓住她!她把人抢走了!”

一听这话,这波劫匪便朝着俞婉扑过来了。

俞婉一脚踹开一名劫匪,劫匪又撞到了身后的劫匪,硬生生地开出了条道来。

俞婉赶忙冲过去!

眼看着就要穿过这条荒无人烟的巷子,宅子里的那波劫匪却从另一边绕道过来,将出口毫不留情地堵死了。

这回可冲不过去了。

前有狼,后有虎。

俞婉折返几步,拐进了岔路口的另一条巷子。

这伙人对地形俨然十分熟悉,不仅将所有可能通往闹市的巷子堵死了,还将巡逻的官差引开了。

俞婉来莲花镇的次数不多,全凭着一股躲避危险的本能在僻静的巷子里穿梭着,穿梭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

沿着荒无人烟的小道上,俞婉气喘吁吁地扶住一棵树。

这副身子强健是强健,却也架不住这般折腾,三个孩子分开了没多重,叠在一块儿还是有些分量的,更别说她还得跑得这么快。

“呼…累死了…”

俞婉筋疲力尽,衣衫都湿透了,可她不敢多留,她担心那伙儿劫匪追上来。

她闷头继续往前走,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座破庙。

俞婉实在没力气继续赶路了,决定先进庙里歇会儿。

她进了破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在此处歇脚的人。

庙里的凳子都破了,凌乱得有些无从下脚的地上,一个身穿天青色披风的男人,坐在一截断掉的木头上。

男人身材高大,坐姿有些随意与豪放,可他脊背挺直,又徐徐散发着一股温润优雅的气质。

庙中光线昏暗。

俞婉只堪堪看到了一个面部的轮廓,但那绝对是一个无可挑剔的轮廓,俊美得让人意外。

俞婉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她无比确定男人听到了自己的动静,可对方一脸气定神闲,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压根儿不在意这里闯入了另外一个人。

对方不吭声,俞婉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讪。

俞婉在男人对面找了个旧蒲垫坐下,她把背篓抱在面前,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见对方确实没有注意这边,才轻轻地掀开棉被的一角,看了看里头睡得香甜的孩子。

“大哥,前面有座庙!”

不远处,传来了劫匪的声音。

俞婉的神色就是一冷!

“你们几个,都跟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俞婉连忙朝后门走去,却发现推开后门就是一个湖,她暗暗咬了咬牙,折回庙中,藏在了布满蜘蛛网的佛像后。

五名劫匪跨过门槛时,俞婉抽出了腰间的镰刀。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背着一个篓子?”领头的劫匪说。

“有。”男人说。

俞婉握紧了刀柄。

“在哪儿?”领头的劫匪又问。

男人指了指门外:“往东去了。”

劫匪们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随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气场震慑住了这群人,这群人最终没选择招惹他,转身朝他所指的方向追去了。

俞婉闭上眼,暗松了一口气,收好镰刀,抱着背篓打佛像后走了出来。

“多谢。”她说。

“会生火吗?”男人问。

“会。”俞婉道。

男人抛了个火折子给俞婉。

俞婉放下背篓,找了些干草与枯枝,在男人面前升了个小火堆。

而后,她回到自己原先坐过的位置,把背篓抱进怀里。

男人拿起一截枯枝,拨弄着火堆道:“总这样闷着,会把孩子闷坏的。”

俞婉的眸子里陡然掠过一丝警惕!

“不介意的话,过来烤烤火。”男人淡定地说。

俞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虽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可他若是包藏祸心,方才早把她供出去了。

这么一想,俞婉又把心头的警惕压下了。

她抱着背篓与垫子坐了过去,缓缓地揭开棉被。

明亮的火光一下子照了过来,映在三张红扑扑的小脸儿上。

看着那一张张熟睡的小脸,不知怎的,她心里软成了一片。

第四十四章 成功逃脱

庙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四周寂静一片。

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赶路。

俞婉看了一眼身旁的孩子,不知是不是让劫匪下了药的缘故,至今熟睡着,不过三人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并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让俞婉稍稍放下心来。

很快,俞婉想到了俞峰。

自己本是要去找俞峰的,却被劫匪一路追到了这里,也不知俞峰那边怎么样了,希望他够机灵,自己想法子脱身才好。

啪!

火堆里的柴火轻轻地炸了一下。

俞婉回神,拿起枯枝,把受热不匀的柴火拨了拨。

她早饭只吃了个包子,这会子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她去背篓里找吃的,刚一探出手才记起这不是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背篓,她遗憾地收回手。

忽然,一张白色的烧饼被隔着柴火递了过来。

俞婉的目光落在了那只递饼的手上,这无疑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有力而修长,可食指与虎口处都留有薄薄的茧子与刮痕。

俞婉再看他的行李,一个包袱、一个长长的用黑布裹住的东西。

更多的,俞婉没再看了。

也看不着了。

这男人统统只带了两件行李。

俞婉接过他递来的烧饼,再次道了句“多谢”。

俞婉正要把饼塞进嘴里,想到什么,又问他道:“你还有吗?”

“有。”男人声音低沉地说。

俞婉又道:“需要给你热一热吗?”

“好。”男人剩余的两张烧饼从包袱里拿了出来。

俞婉用枯枝搭了个简易的架子,顺便把自己那张饼也烤了。

烧饼被烤得酥脆松软,一口咬下去,能听见酥皮的脆响,凝固的白糖汁彻底融化了,将烧饼的里层浸得软软的,甜腻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

这会子,俞婉是真庆幸躲进了这座破庙,更庆幸碰到了这个男人,不仅成功摆脱那群劫匪,还吃上了如此美味的烧饼。

但很快,俞婉发现自己庆幸得太早了。

破庙外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那群劫匪吗?”俞婉拿着烧饼的手一顿。

不待男人回答,便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箭矢破窗而入!

俞婉眉心一跳,连忙侧过身子,扑在了三个孩子的身上。

箭矢贴着她的脊背疾驰而过,穿过柴堆上的火,直直射向了对面的男人。

男人的手摸向了那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扬手一抽,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亮了出来,将迎面的箭矢毫不留情地劈成两半!

俞婉心道,是剑客啊…

越来越多的箭矢飞了进来,窗棂子承受不住冲击,咔的一声,整片脱落了。

冷风夹杂着飞雪肆意地刮了进来。

俞婉赶忙将孩子塞进背篓。

破庙的大门被人粗鲁地踢开了,十多道训练有素的身影跃然而入,一个个全都提着刀、蒙着面,杀气腾腾。

俞婉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群杀手!

这日子精彩了,今天不止遇上劫匪,还碰到杀手了。

她可不认为自己一个小小的村姑有什么本事招惹到一群杀手,如果她猜的没错,对方是冲庙里的男人来的。

自己好巧不巧与他待在一块儿,于是被视作他的同伙了。

这下好了,本以为抱住了一座靠山,谁料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座火山。

杀手可比劫匪难对付多了,早知道,她就该再跑远一点的。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眼下她也唯有拼死一搏了。

好在前世被大姨逼着学了点身手,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但背篓里的三个小东西…

那群杀手俨然也看出她的弱点了,一个个绕过她正面,改为攻击她的背篓。

一把长刀刺过来,眼看着就要刺中背篓,俞婉想也没想地转过身,剑刃对准了她的心口。

说时迟那时快——

“大哥你看!是那个女人!”

那群劫匪竟然又回来了!

“别蹚浑水。”领头的劫匪制止了要冲进去的兄弟,“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钱要紧,却买不来命。

劫匪转身就要离开,俞婉却张口就道:“大哥!你们来得正好!他们欺负我们!你们赶紧过来杀了他们!”

“操!”领头的劫匪咬牙。

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杀手听了俞婉的话,二话不说分了一批人,朝着劫匪大开杀戒了。

寂静的破庙一下子变得热闹无比。

俞婉趁乱逃了出来。

男人还在里头。

俞婉回望了破庙一眼,他替她忽悠了一次劫匪,她帮他拉了一波垫背,算是扯平了,今后各安天命,互不相欠。

有杀手的牵制,这一路再没劫匪追上来,俞婉安全地返回了镇上。

她先是去了白玉楼,想看看俞峰有没有回来,哪知刚到门口,与从大堂出来的白棠碰了个正着。

“俞姑娘?”白棠惊讶。

俞婉也颇有些诧异:“白小姐?”

白棠皱着眉头道:“你方才去哪儿了?你大哥一直在找你!”

俞婉就道:“我大哥回来了?”

“嗯。”白棠点头。

“他没事吧?”俞婉问。

白棠眉梢一挑道:“他能有什么事?”

那就是没被那群痞欺负了,想想也是,俞峰老实归老实,却并不愚笨,自己是关心则乱了,才会认为他连几个小地痞都应付不来,不过也幸亏是误会了,否则自己一直待在白玉楼等他,又怎会阴差阳错地遇上这几个孩子?

白棠叮嘱道:“你别再乱跑了,就在白玉楼等你大哥吧,他一会儿找不见你还会回到这里的。”

俞婉含笑点头:“对了白小姐,我听周掌柜说,你回京城了,年前都不会过来,是白玉楼出了什么事吗?”

白棠叹道:“不是白玉楼,是京城,京城出了大事,燕少主的骨肉失踪了,听说是在莲花镇附近失踪的,我便过来打探一下消息了。”

“是与那位将军府千金所生的骨肉吗?”白棠与俞婉提过将军府千金与那位燕城少主的关系,不过俞婉并不确定燕少主是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白棠古怪地看了俞婉一眼:“当然是和她生的了,燕少主不近女色,房里连个丫鬟都没有,传言说他不能人道,只这位颜小姐让他破了例,不是和她生的,还能是和谁?”

俞婉想到了背篓里的孩子,捏了捏手指道:“不会是三个孩子吧…”

“你怎么知道是三个?”老实说,若不是重金寻子的消息传出来,白棠还不知那颜家小姐竟然这么能生。

一想到几个小奶包要叫别的女人一声“娘”,俞婉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定是驿站的事,让我对她有成见了。

为不合理的情绪找到一个完美的由头后,俞婉长呼一口气,将背篓抱入怀中,犹豫了一下,掀开被角道:“你看,是他们吗?”

第四十五章 上门认子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碌了起来,高府也不例外,仆从洒扫着庭院,挂上红灯笼,贴满对联。

祁麟也去贴了几副对联,倒不是他喜欢,而是只有这样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书房。

叔公什么都好,就是总逼着他念书。

“哎呀,累死我了!”祁麟生怕叔公看不见的满头大汗,特地坐在了叔公的正对面。

高远正在摆弄一盘棋局。

祁麟见怪不怪了,这是一位前朝相师遗留下来的残局,传承数百年了,至今无人破解,他打记事起便总能看见叔公在思考这盘棋局。

叔公是大历朝学识最渊博的人,圣上还指望他在有生之年破了这残局呢。

“叔公啊,叔公!”祁麟拿手在高远眼前晃了晃,哼哼道,“您别老是盯着棋局了,会伤神的,您都在这儿坐三个时辰了。”

这话有些夸张,午后才坐下,这还不到傍晚。

可高远的意识到底回了笼,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祁麟隐约觉得叔公叹气并不是因为解不开这棋局,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趴在桌上望着高远道:“叔公啊,您在想什么?是不是燕九朝的事?”

自打叔公莫名其妙地让他不要招惹这个人后,他就开始四处打探对方的消息了。

没想到这什么燕城少主的身世还挺复杂,他爹是曾经的燕王殿下,当今圣上是他亲伯伯,大历朝最富庶的燕城是他家封地,燕王在他七岁那年去世了,之后燕九朝既没册封世子,也没世袭王位,不是圣上不许,是他自己不肯,祁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这并不干祁麟的事就是了。

燕王去世后不到一年,燕王妃改嫁了,嫁的是当今天下兵马大元帅萧振廷。

据说这位萧大人十分宠爱燕王妃,待燕九朝也视如己出,只可惜燕九朝并不适应京城的气候,是以仍常住燕城。

祁麟抓着脑袋道:“燕九朝今年多大来着?二十二?二十五?”

“二十三。”高远说。

祁麟坏坏一笑:“叔公果真在想他的事呢,对了,我有个关于他的消息,叔公要不要听?”

“什么消息?”高远问。

“颜家千金给他生的孩子失踪了!”祁麟打听了燕九朝那么多事,自然没放过最风流、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传言他不举,可人家一种种了仨,真是不知打了多少男人的脸。

“叔公,您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您上次说两天后谁就失踪了,是说燕九朝的骨肉吗?时间上正巧对得上,叔公,不会是您派人把他孩子偷走的吧?”

高远真想宰了这小子。

祁麟撇了撇嘴,好嘛,他就瞎说一下嘛,叔公才不是这种人。

一个正在廊下挂灯笼的小厮道:“祁少爷,您说的消息是之前的了,燕少主的骨肉已经找到了!”

这下别说祁麟,就连高远都惊到了。

莲花镇,威风凛凛的护卫将白玉楼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戴着半透明面纱、身着嫩粉色披风、身姿窈窕的世族千金,在仆妇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眼神急切却步伐优雅地进了白玉楼。

酒楼已被清场,偌大的大堂被颜府护卫挤得满满当当。

“禀小姐,孩子在后院的厢房。”一名护卫恭敬地说。

“赏。”颜如玉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随行的丫鬟便给护卫拿出了赏银。

护卫欣喜若狂。

颜如玉主仆去了后院,白棠的厢房。

白棠与俞婉早早地等着了。

消息是白棠差人送出去的,因住白府隔壁,好找,没一会儿便通知到了。

颜如玉马不停蹄地赶来,可形容不见一丝狼狈,她无论何时何地,似乎都能保持一种贵女的矜持与优雅。

这是俞婉头一次见到将门千金的庐山真面目,不愧是连不举的燕少主都成功迷倒的女人,确有几分姿色。

俞婉打量颜如玉时,颜如玉的目光也朝俞婉投了过来。

这也是颜如玉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见到俞婉,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白府的商户千金,不是她寒酸的衣着,而是她不动时那股宁静恬淡的气质,让人不由地想到“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这样的人,不会是一个商女。

这样的村姑,就算在种地,也是夕阳西下,美如一幅画。

中年仆妇买过俞家的卤肉,倒是很快认出了俞婉来,她露出亲切的笑容道:“姑娘,是你呀?你还记得我吗?”

“林妈妈,你认识她?”颜如玉惊讶。

林妈妈笑道:“小姐您夸赞不输杜娘子手艺的卤汁就是在她家的摊子上买的!”

“是那个…险些被捕快抓走的村姑啊?”颜如玉喃喃地说,看向俞婉,隔着薄纱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我们还真是有缘。”

俞婉没接话,甚至都没看她,只是默默地守在床边,看着三个熟睡的孩子。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林妈妈讪讪地笑了笑,打了个圆场道:“上次小姐替俞姑娘解了围,这次俞姑娘救了小姐的骨肉,这就是善有善报啊!”

这话白棠不爱听,说的像是她孩子被救都是她自己积德行善,与旁人无关似的,她也不想想,当初就算没有她,俞婉也未必真会被抓,可这回若是没有俞婉,她孩子却是实打实地回不来了!

知道那是一群什么人吗?穷途末路的劫匪!冷酷无情的杀手!哪个是容易对付的?俞婉的小命都差点交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