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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年张婶家的牛一样,都是突然就瘸了,之后没多久便病死了。”

“栓子家的牛不会有事吧?这可是村里最后一头牛了…”

“我还指望开春,借它来犁犁地呢。”

“这可怎么好哟?”

乡亲们焦急地炸开了锅。

俞峰虽看不见里头的情况,可听也听出了七七八八,张婶那头牛他是有印象的,似乎也是先受了伤,之后找人治了,能继续下地干活了,可没干几日,牛身变得滚烫,半个月后,牛就不治而亡了。

若栓子家的牛果真与张婶的牛一样,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忽然想到什么,俞峰扭头,看向一旁的俞婉:“阿婉你…”

他话音刚起,便被白大婶儿的嗓门儿打断:“让让让让!老崔头来了!”

不远处,栓子拉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土郎中朝这边跑来了。

土郎中上了年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这儿时只差没翻白眼了。

这便是早先为张婶治过牛的土郎中,隔壁村儿的巫医,平里日给人瞧瞧病,偶尔也看看家畜家禽,他姓崔,乡亲们都唤他一声老崔头。

“您赶紧的!”栓子将喘得狂翻白眼的老崔头一溜烟儿地拽进自家后院儿了。

老崔头进院儿后第一反应却不是给牛治病,而是望着塌成碎片的棚子,古怪地说道:“这牛棚塌得蹊跷啊…”

栓子刚一松手,便见他没跟上,忙催促道:“哎呀您甭磨蹭了!牛都快没命了!”

老崔头朝伤牛走了过去,边走边皱眉嘀咕:“是蹊跷啊。”

人群后的姜氏,淡淡地把玩着手里的穗子,凉薄的日辉映在她清瘦的面庞上,照得她肌肤几近通透了一样。

老崔头开始给牛诊病了。

一旁的白大婶开口了:“他能治好吗?张婶的牛就是让他给治死了。”

老崔头不乐意了,黑着脸转过头来:“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让我治死了?它那日就要死的!是我给它续了半月的命!”

白大婶撇撇嘴儿:“你那日还说阿婉没救了,可阿婉不是活得好好儿的?”

老崔头想了想,似是在回忆阿婉是谁,半晌后,纳闷道:“那娃娃挺过来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你就是个庸医。”白大婶儿哼唧。

真不怪白大婶这么想,实在是老崔头做土郎中这么些年,就没正儿八经地治好过几例病,偏还自吹自己是神医。

“想当年…”老崔头又开始吹嘘自己的“神医”风光史了。

栓子打断他的话:“能不能治了?不能我请别人了!”

老崔头闭了嘴。

一会儿又张嘴。

栓子道:“治病!”

老崔头彻底没了声儿,老老实实地给牛诊断了起来。

这一诊,就是好半日。

“到底怎么样了啊?”栓子爹忍不住问。

老崔头左手的指尖动了动,神色里掠过一丝复杂:“治不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镇上请大夫啊!”白大婶儿催促。

镇上的大夫都是医人的,未必会医牛。

里正想到了这一点,沉思道:“还是去驿站请驿医吧。”

“我前几日刚去过驿站,驿医回乡了。”

一道深沉的话音自人群后方响起,众人回头一望,就见俞峰自人群中挤了过来。

俞峰看向里正道:“让我妹妹试试吧。”

“你妹妹?阿婉?”里正愣了一下。

俞峰点点头:“阿婉医好了驿站的马,这头牛,她或许也有办法。”

“这…”没听说阿婉懂医术啊,里正将信将疑地望向了从容走来的俞婉。

是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这丫头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老崔头也看向了俞婉,没错,是那丫头,可那丫头的脉象分明是将死之症,无药可医的呀…怎么会活过来?还恢复得如此之快?

里正没说让没让俞婉试的话,俞婉就径直走到牛前蹲下了,她先是检查了外伤,排除掉骨折骨裂的可能,再着重看了牛瘸掉的左大腿,只见大腿严重肿胀,无明显创口,却存在局部溢血的状况。

“是挫伤。”俞婉下了诊断。

挫伤是一种由钝性外力引起的皮肤无破口的闭合性损伤,症状与栓子家的牛一样,后期可能还会出现发热、食欲减退、机能障碍等症状。

轻度挫伤一般都可自愈,但这头牛伤得严重,就不得不进行干预了。

除此之外,俞婉还在这头牛的患处发现了一处未愈的旧伤,可以说,旧伤才是引发挫伤的关键,只不过它的肿胀与痛感并不明显,若不是此番出了事故,怕是连她也发现不了。

幸而是发现了,不然再晚些时日,后果就严重了。

“能治吗?”栓子听不懂什么错伤正伤的,他只关心有没有得治。

“能。”俞婉不假思索道。

“你打算怎么治?”老崔头脱口而出问,也不知是不放心,还是单纯的好奇。

俞婉如实道:“大黄、黄柏、姜黄、白芷各三十钱,天南星、陈皮、苍术、天花粉、厚朴、甘草各十二钱,共为末,辅以香油拌匀,浓稠不稀即可,这是外敷药。

还有内服药,川芎九钱半,元胡十二钱,红花三钱半,白芷三钱,也是共为末,开水冲调,这是一次的剂量,先抓两副过来看看效果,再确定是否需要更改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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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姜:阿婉是最棒的!不接受反驳╭(╯^╰)╮

第六十三章 当众退亲

她一袭话说完,吵嚷的屋子瞬间静了。

虽不懂那些药名,可她讲得头头是道,众人不禁有些不明觉厉。

哪怕是瞎编的,但一口气编出那么多,还精细到了几钱,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

“哎,老崔头。”白大婶儿挪到老崔头的身旁,小声道,“她…她这方子到底对不对呀?”

老崔头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说我是庸医吗?我能知道她方子对不对?”

白大婶儿明白他是在与自己抬杠,不由地狠瞪他一眼,嫌弃地走开:“死老头子!”

老崔头虽是怼了白大婶,可转头便对栓子以及他爹道:“愣着做什么?去抓药啊!”

这是默认俞婉的药方了。

当然,他原本在众人眼里就是个浪得虚名的庸医,他说可行,众人还不一定信。

只不过眼下别无他法,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好,病急乱投医也罢,栓子爹还真叮嘱儿子去镇上抓药了。

“我和你一起去。”俞峰道。

栓子想了想,点头道:“多谢峰哥了!”

俞峰与栓子拿着药方出了门,刚走到半路,与迎面而来的赵恒碰了个正着。

赵恒听到了牛棚的动静,又亲眼看到栓子将老崔头拽了过去,猜出是栓子家的牛受伤了,以往这种情况,他都是要被请去瞧瞧的,自然不是瞧病,而是代笔写药方,然而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请他。

他心中疑惑,又放不下清高的架子,走了一半便要折回去,哪知就碰上俞峰与栓子了。

他尴尬地打了招呼。

殊不知二人压根儿没留意他是要去哪儿。

他清了清嗓子,掠过一脸冷漠的俞峰,看向栓子道:“你家的牛没事吧?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栓子待他还算客气:“受伤了,我和峰哥正要去镇上抓药呢。”

说罢,他晃了晃手里的方子。

说是方子,其实只是用木炭在旧棉布上写了字。

赵恒从未想过村里除了他以外,还能有第二个人懂识文断字。

常年累积的优越感陡然受到冲击,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手伸了出去:“我看看。”

栓子一愣,哦了一声,把方子递给了他。

赵恒接过了那张褪色得有些显脏的棉布,只看了一眼,便整个人都怔住了。

有第二个能写字的人已经够让人惊讶了,竟然还写得这么好,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让他无端觉得,自己拿着的不是一块破布,而是一张宣纸。

“看够了没!”俞峰毫不客气地将方子夺了过来。

赵恒抬眸看向了俞峰,他依稀记得俞峰早年也曾去过私塾,只不过顽劣无术,没几日便退学了,莫非这字是俞峰写的?

“你…”

赵恒正欲询问,一旁的栓子开口了:“怎么样?阿婉的方子没毛病吧?”

“阿婉的方子?”赵恒疑惑地朝栓子看了过来。

栓子点点头,把俞婉医治伤牛、书写药方的事儿与赵恒说了。

赵恒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会…”

“行了,别耽搁了,没听阿婉说情况很紧急吗?牛还要不要治了?”俞峰懒得搭理赵恒,拉着栓子离开了,徒留赵恒一人呆在原地。

二人脚程都快,赶在晌午前将药材买回来了,栓子带的铜板不够,是俞峰给垫付的。

俞婉将药材一一检查,确认无误后,分别碾成末,取了小半碗自家的香油,做成一碗外敷的药膏抹在牛的患处;内服药熬成汤汁,混了点草料做成糊糊。

牛疼得厉害,不大肯吃。

俞婉喂了足足一刻钟,才把一小碗药糊糊喂干净了。

整个过程,老崔头一直看着没说话,眸子里不时闪过一丝旁人难以理解的意味。

小半个时辰后,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牛的嘴里不再发出痛苦的呻吟,且也有了食欲,俞婉拿来草料,它张开嘴,慢悠悠地咀嚼了起来。

一看牛肯吃东西了,众人的心放下大半了。

“这是这是…这是能活!”张婶激动地说,她当初那头牛就没这么快吃东西。

老崔头点了点头,喃喃道:“确实能活。”

他虽是总吹嘘自己早年如何如何神勇,却从未对病患夸下过任何海口,他说能活,那便是真的得救了。

众人全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对他们来说,得救的不止是这头村里仅存的牛,还有他们的农耕、他们的生意。

众人看向俞婉的眼神都变了,随后才回过味来——阿婉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她从前大字不识一个,怎么突然就懂医术了?

“阿婉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里正道出了众人心底的疑惑。

俞婉从容地说道:“实不相瞒,我表姑婆家是做驿医的,我在那儿学了些浅薄的医术,念了几日书,都只略懂皮毛,不好拿出来夸耀。”

里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这可不是略懂皮毛,她都比土郎中还厉害了。

里正并不怀疑俞婉在撒谎,毕竟俞婉的医术是真的,一手漂亮的字也不是假的,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在窑子里学来的?

众人也深感自己错怪俞婉了,纷纷惭愧地低下头。

俞婉却半点没有责怪众人的意思,对里正缓缓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竟让赵家妹妹如此误会我,还劳烦里正将她请来,容我当面与她对质。”

里正点头:“应该的。”

赵宝妹被叫来了,与她一道前来的还有赵恒。

赵恒仍有些沉浸在俞婉带给他的巨大冲击里,医术?识字?这是与那土里土气的小村姑八竿子都打不着边儿的东西。

可赵恒又不得不承认的是,阿婉确实与从前不一样了,昨夜他像头炸毛的狮子兴师问罪时,她自始至终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

“说完了?”她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进屋了。

生平,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阿婉的冷落。

当然,他很快就有第二次了。

俞婉问道:“赵宝妹,我问你,我进窑子的那些浑话都是听谁说的?是不是你大哥?”

“我…”赵宝妹想否认,却被自己的眼神出卖了。

白大婶叉腰大骂:“赵恒你个狗日的!阿婉当初是怎么供你念书的?你念出去了,瞧不上阿婉了,就想害死阿婉是吧!我日你个仙人!”

赵恒冤枉:“我没有!”

俞婉暗道自己是不是该配合着做出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她学着姜氏做出西子捧心状,却学得实在不太像,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噎住了。

里正都要给她递杯茶了,就听得她长叹一声开口了:“赵恒,我真是错看你了,你既然这么不愿意娶我为妻,我也不强人所难,今日就请里正做个见证,解除赵、俞两家的婚约,自从,我与赵家秀才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赵恒心头一喜!

“同时,也请赵家归还这几年我花在你们身上的钱。”

赵恒的神色僵在了脸上。

第六十四章 夜袭(加更)

除夕这日,边关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雪,纷落的雪花笼罩了整个营地,高耸的眺望台成了一座白色的小塔。

俞邵青站在眺望台上,聚精会神地站着今夜的岗。

自打颜丛铭尝到归德郎将的甜头后,便每夜都让俞邵青轮最难熬的一班岗了。

大雪遮挡了俞邵青的视线,他只能依稀听见匈奴营地中饮酒作乐的声音传来。

匈奴大军也有庆贺新年的惯例,每年除夕,双方都达成了一股不成文的默契,那就是谁也不动兵。

往年如此,今年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俞邵青往年没在除夕夜值过岗,于他而言,这是头一次听见两边的营地同时传出热闹不凡的声音。

“老俞!”吴三冒着风雪爬了上来,打开裹紧的棉衣,拿出一瓶烫好的女儿红,“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俞邵青道:“我在值岗,不能饮酒。”

吴三啧了一声,把酒瓶塞进他手里:“你就放心地喝吧!”

俞邵青没喝,只问道:“往年也这样吗?”

“哪样?”吴三顺着俞邵青的目光望向匈奴营地的方向,了悟地哦了一声,“除夕嘛,不会出兵的!”

“你怎么知道?”

“规矩如此啊!”

“谁定的规矩?”

“…”吴三词穷了,顿了顿,挠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来大营,不知道除夕不开战的规矩啊?听说是萧将军亲自与匈奴将领定下的,这么多年了,谁都没在这日进犯过。”

“是吗?”俞邵青眸光深邃。

吴三又劝了会儿酒,奈何俞邵青滴酒不沾,吴三气呼呼地离开了。

俞邵青如同铁人一般在风雪中伫立了两个时辰,一直等到下一位兵卒上来,才走下了眺望台。

此时,双方都守完了岁,两边的营地齐齐陷入了死亡一般的沉寂。

俞邵青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回了营帐。

刚一掀开布帘,便自黑暗中感受了一股陌生的气息,他眸光一冷,拔剑挥向床榻!

“是我。”

一道女子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惊恐响起。

俞邵青的动作顿了顿。

女子起身,取出火折子,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油灯下,女子的容貌与身姿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正是那日自颜丛铭营帐里走出来的官妓。

俞邵青转过身:“把衣服穿上!”

女子光脚踩在冷冰冰的地上,躬身去拾落了一地的衣裳,拾起来后却并不着急穿,而是妩媚一笑:“我见大人的第一眼,就被大人吸引了,今晚,就让我伺候大人可好?”

“出去。”

她一步步走到俞邵青身后:“这么多年了,大人难道不寂寞?”

她的目光顺着俞邵青精壮的腰身往下:“大人不寂寞,它也该寂寞了,就让奴家帮大人纾解寂寞吧…”

俞邵青陡然转过身来,眸子里迸发出凌厉的杀气:“滚!”

女子被吓得整个人跌在了地上,意识到俞邵青是真的动了杀心,她忙抱着衣裳落荒而逃了!

营帐静了下来。

俞邵青颓然地坐在了床榻上。

寂寞…

他怎么可能不寂寞?

他想念家中的妻儿,想得心都要痛了。

俞邵青将家中寄来的两个坛子擦得光亮,和衣躺在了冷硬的床榻上。

四更刚过,营地传来兵卒的尖叫:“夜袭!有夜袭!”

俞邵青猛地睁开了眼!

眺望台的兵卒醉倒了,是一个新兵蛋子夜里跑茅厕,与一个潜入大营的匈奴兵对上了,这才发觉敌情了。

只可惜为时太晚,匈奴的死士已经全面潜入大营了。

匈奴的五万大军也抵达营帐外了。

“操!被包饺子了!”吴三抄起长矛,去了俞邵青的营帐。

萧将军率领两千轻骑,自匈奴大军的一个缺口杀了过去。

颜丛铭接到的命令是清理潜入大营的匈奴死士。

然而死士诡秘莫测,颜丛铭抓了半晌,也没抓到一个匈奴兵。

“老邓头!老邓…”颜丛铭一把撩开自己一手提拔的千夫长的被子,却见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滚了下来,颜丛铭如坠冰窖!

“归德郎将!刘千夫长被杀了!”

“归德郎将,陆百夫长被杀了!”

“归德郎将,周千夫长被杀了!”

“归德郎将…”

“归德郎将…”

一个又一个的夫长被杀,队伍变得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这个节骨眼儿上,颜丛铭总算是想到了俞邵青:“俞百夫长呢?”

一旁的兵卒道:“去粮仓了!”

听到俞邵青还活着的消息,颜丛铭竟然松了口气。

“去把他给我叫来!让他守住大营!”颜丛铭慌了慌,“算了,本将军亲自去!”

颜丛铭抵达粮仓时,俞邵青正在下令泼火油。

“你做什么?”颜丛铭厉声问。

俞邵青道:“烧粮草。”

颜丛铭勃然大怒:“你疯了!这可是我们全部的粮草!你烧了我们吃什么!”

俞邵青正色道:“不烧就成匈奴人的了!他们是冲着粮草来的,匈奴粮草匮乏,抢不到西北大营的粮草,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那我们也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