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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俞婉拂开了他的手。

燕怀璟的胳膊一僵。

俞婉道:“你把孩子带上,我就跟你走。”

燕怀璟眸光一顿。

俞婉定定地看向他:“这一次算我欠你的,你把我们一起带走。”

燕怀璟的大掌渐渐握成了拳头:“那是燕九朝的孩子,与我没关系…与你也没有。”

俞婉后退一步:“那你自己走。”

“我走了,你可知自己留下的下场是什么?”燕怀璟沉声问。

俞婉撇过脸:“大不了就是喂鱼。”

燕怀璟气得心口都堵了堵,燕怀璟给君长安使了个眼色,君长安会意,抬手点了俞婉的穴道。

俞婉瞬间变得无法动弹,只能睁大一双眼,冷冷地瞪着燕怀璟。

“我是为你好。”燕怀璟语重心长地说道,言罢,探出手来去抱俞婉。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俞婉衣角的一霎,一支长矛破空而来,疾如闪电,嗖的射向了他的脑袋!

“殿下!”君长安勃然变色!

燕怀璟急忙闪身一避,长矛虽没射中他脑袋,却射掉了他的皇子发冠,他的乌发唰的散了开来。

长矛并未因此而停止,而是射中了一名侍卫的心口,将他整个人掀起来,死死地钉在了桅杆上!

所有人都让这一幕惊呆了,然而更惊讶的还在后头。

“快看啊!”一名侍卫指着前方失声大叫。

众人循声望去,俞婉也朝那边看了过去,就见黎明之下,曙光之中,燕九朝站在一艘巨大的船舶上,一袭白袍,神色冰冷,在他身后,一艘艘威风凛凛的战船,排成列,扬着帆,乘风破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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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一家团聚

俞婉看到他,心也就安了。

她遥遥地望着他,他也遥遥地望着俞婉,仿佛是隔了万水千山,也仿佛只隔了咫尺之距,俞婉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殿下…燕九朝身后的…不会是燕城水师吧?”君长安喃喃地问,眼底有一丝的不可思议。

燕怀璟的眸光暗了下来,他是大周皇族,对大周的军队比君长安这个江湖人了解,那可不就是燕城水师吗?

世人只知燕城富庶,富可敌国,却忽略了这片富庶之下,养着一支怎样厉害的水师,这是大周朝最庞大、也最所向披靡的水师,传言,海域三千里,所有匪患都让这支水师清理得干干净净。

当然,这样一支水师,绝不是仅凭吃苦就能练出来的,仅一艘上好的战船,就需得耗银千万两,泉、定两州也有水师,可惜装备与与燕城水师一比,简直能被比到泥里去。

燕九朝此番上京,自有水师沿途护送,燕怀璟没料到的是,一支用来捍卫海域的军队,竟被燕九朝这个败家子调来追捕一艘小小的画舫?

说杀鸡用牛刀都是抬举燕九朝了,这压根儿是为了碾死一只蟑螂,却非得叫来一群猛象啊!

用得着吗?!

出动这么多水师,不用给银子的吗?!

他钱多,烧得慌吗?!

燕怀璟乘坐的是京城最大的官船,船身巨大,装备精良,俨然已算得上是一头水上的雄鹰,然而燕九朝的战船一逼近,瞬间它衬成了园子里的小鸡。

君长安捂住眼。

没法儿看了,没法儿看了…

战船牛逼哄哄地航行过来,毫不客气地将颜如玉的画舫以及燕怀璟的官船包了个饺子。

燕九朝的船却并不是战船,而是一艘雕梁画栋、比画舫更精致三分的游船,十分符合某少主高贵而奢华的品位。

不敢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小纨绔,把燕城的水师给搬来了。

燕怀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一旁的颜如玉,早已在密密麻麻的战船出现的一霎便彻底傻了眼。

她想过无数次被燕九朝追捕的可能,但绝不是像眼前这样…她甚至想过,若是燕九朝逼急了,她大可用手中的孩子做筹码,可眼下,她发现自己天真了。

一个动辄出动水师的人,会允许任何人去威胁他吗?

燕九朝的船舶靠近了,不知有意无意,竟在燕怀璟的官船上撞了一下,看似不经意的一下,却把燕怀璟的船给生生撞开了,燕九朝的游船无比霸道地挤了过来。

游船吃水深,船身也高,他站在船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画舫上的一行人,众人只得仰望他,对于习惯了被人仰望的二皇子而言,这种感觉当真不怎么美妙。

“你们两个,胆子不小。”燕九朝神色倨傲地开了口。

俞婉被点了穴,无法动弹,自然不能仰头去看燕九朝,可她听到他的声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燕怀璟感受到了俞婉气息上的变化,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一下:“燕九朝,你可知私自出动水师是什么罪名?”

这好比京城的绝对一样,不是随随便便能被人拉出来耍威风的,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哪怕是皇帝自己,在动用禁卫军时也需得师出有名。

燕九朝淡淡一哼:“本少主乐意,你管得着吗?”

燕怀璟:“…”

他确实管不着。

“但燕城水师…”燕怀璟再度开口,却话到一半,便被燕九朝打断了。

燕九朝道:“你也知道是燕城的水师,我是燕城少主,我爱怎么调用他们就怎么调用他们,不服气,你也去养一支水师玩玩?

养…养一支水师…玩?

燕怀璟险些没被他呛死,然而燕怀璟也再讲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燕九朝的话虽有些大言不惭,但却说的没错,燕城水师确实是靠人“养”出来的,就朝廷拨的那些银子,给水师维护战船都不够,全是燕王府真金白银砸下去,才让水师一日日壮大起来了。

他们拥有了大周朝最强大的战船、最精良的装备、最勇猛的水师。

这一切,都离不开燕王府掏出来的银子。

至于燕王府哪儿那么多银子,自然归功于大周最富庶的封地——燕城了。

要不怎么那么多人盼着燕九朝死呢,他所拥有的一切实在太让人眼红了。

燕怀璟宽袖下的手渐渐捏成了拳头。

他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他并不贪图一块封地,但燕九朝的做派,每一次都在提醒他,他所有拥有的一切在燕九朝面前根本不够看的,父皇最在意的人是燕九朝,不是他,那么他将来真的还能继承父皇的皇位吗?

颜如玉的想法与燕怀璟截然不同,她倾心燕九朝,燕九朝越是强大,她越是高兴,可只要一想到燕九朝心里的不是自己,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燕九朝懒得与二人废话,对影十三、影六比了个手势:“动手吧。”

“是!”

二人应下,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落在了颜如玉的画舫上。

影十三直奔俞婉而去,影六则是绕去厢房,去寻三个不知被林妈妈藏在哪儿的小公子。

燕怀璟不在意三个孩子的下落,他只在乎俞婉,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把俞婉让给燕九朝!

“长安!”

他一声令下,君长安拔刀迎上了影十三。

影十三冷冷地说道:“也好,上一次没与你分出胜负,这次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在天香楼时,君长安与影十三打成了平手,论武功,君长安自信不在影十三之下,可令君长安无比震惊的是,才一月不见,这家伙的武功怎么突飞猛进了那么多?

影十三一剑砍在君长安的刀刃上,生生将长刀砍瘸了。

君长安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刀:“…怎么会?”

影十三又是一记杀招攻了过来。

刀光剑影中,燕九朝有恃无恐地跳下画舫,捏了捏俞婉的脸,将俞婉横着抱了起来,踩着木板走上自己的游船。

燕怀璟眸光一冷,抬起手掌,就要去抢回俞婉,却突然,几支长矛嗖嗖嗖地射向了他的脚边,他被逼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望向两旁的战船,语气冰冷地说道:“好大的胆子!可知刺杀一国皇子是什么罪名?!”

领头的水师毫无畏惧地说道:“伤少主者,死!”

每个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长矛,齐刷刷对准燕怀璟。

燕怀璟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轻举妄动,这群人就要把他射成筛子。

他是皇子,他尚不敢如此对待燕九朝,燕九朝怎么敢这么对他?

实在是可恶!

燕九朝将俞婉抱回了游船上。

另一边,影六也找到了林妈妈与小公子,把小公子自林妈妈手中抢了过来。

小公子夜里吓坏了,快天亮才睡去,这会子正在背篓里呼呼大睡着。

女人孩子都找到了,也就没必要对这群人客气了。

燕九朝道:“影十三。”

影十三会意,又是一记更猛烈的杀招攻了过去,君长安被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上,半条手臂都麻了,胸口一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试图压制,却适得其反,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君长安!”燕怀璟勃然变色。

“哼。”燕九朝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可一世地说道,“给本少主击沉它,一块木板也没留下。”

不待燕怀璟反应过来燕九朝话里的意思,一颗巨大的石头自头顶飞来了,咚的砸在颜如玉的画舫上,甲板被砸出了一个脑袋大的窟窿,湖水哗啦啦地冒了上来。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无数的石头自战船上飞了过来,画舫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画舫就被被击得七零八落。

燕怀璟抓住受伤的君长安,施展轻功回到了自己的官船上,可还不等他站稳,燕九朝的石头追过来了。

不是燕怀璟躲得快,他已经被砸成一滩肉泥了,他看着甲板上被石头砸出来的窟窿,暴跳如雷地说道:“燕九朝!这是官船!”

燕九朝:“哦。”

就在燕怀璟以为对方终于有所忌惮时,燕九朝把俞婉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冲影十三摆了摆手,影十三推着一个投石机过来了。

燕九朝亲自装了一颗最大的石头,对准燕怀璟的…头,猛地摁下了机关。

“燕九朝!!!”燕怀璟狼狈逃开,他身后的甲板被生生砸成了两半。

装备精良的官船在燕城水师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不过须臾功夫,官船便连同画舫一道让水师们击成碎片了。

众目睽睽之下,燕怀璟成了落汤鸡。

“少主,颜如玉逃了。”影十三望着水面说,“要不要属下去把她抓来?”

燕九朝不屑地嗤了一声:“抓她做什么?让她逃。”

不让她逃一下,她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影十三同情地看了颜如玉一眼,心道这个女人这回是真惨了,做棋子就好好地做棋子,却非得自己往外蹦跶送死,这下好了吧?又是骗走小公子,又是抓走俞姑娘,还在少主的眼皮子底下潜逃,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俞婉提心吊胆一整夜,燕九朝出现后,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精神一松懈,便感觉困意袭来,在椅子上躺了一会儿,便安心地坠入梦乡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信任这个男人了。

燕九朝把她抱回厢房,与三个小家伙一道,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三人仿佛有所感应似的,跐溜溜地滚进她怀里。

母子四人睡得香甜。

燕九朝拿指尖戳了戳儿子的小肚子,三个小家伙被自家爹爹戳醒了,睁开眼,一脸懵圈地看着爹爹。

燕九朝道:“我也要睡。”

三个小家伙一把抱住俞婉,回头虎视眈眈地瞪着爹爹。

燕九朝道:“是我把人救回来的,不然你们都见不着了,你们不能这么不感激我。”

三个小家伙想了想,最终还是挪动小屁股,大方地分给了燕九朝小半张床。

燕九朝当然不是真的想睡,他只是躺在床侧,静静地看着母子四人,小家伙四脚朝天地打着小呼噜,俞婉侧着身,面对着小小家伙,睡容恬静,鼻子里发出均匀的呼吸。

就算不知道是亲生的,也这样依赖着彼此,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吗?

燕九朝用手肘撑起身子,凑到俞婉耳边,轻轻地说:“你儿子还活着,都在你怀里呢。”

睡梦中,俞婉的眉心动了动。

却说画舫被击沉后,颜如玉落入了水中,万幸的是,她识水性,她趁乱潜入了水底,她试图救下同样落了水的林妈妈,奈何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林妈妈的一霎,林妈妈让一颗击船的石头砸中了,当场脑浆迸裂,她吓得险些晕过去了。

她拼尽全力地游,不知游了多久,总算上了岸。

她一路逃回京城,本打算去找许邵,却发现许家大宅让官兵给围住了。

她只好偷偷回了颜府。

“老爷,老爷不好了!”颜府的管家跌跌撞撞地进了颜丛铭的屋子。

颜丛铭正在午睡,被管家吵醒了,不悦地皱了皱眉:“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管家面色发白道:“燕…燕少主回京了!”

燕九朝前些日子回燕城给燕王上坟的事,全京城都传开了,他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颜丛铭怪罪管家小题大做,管家却道:“不是啊,老爷,出大事儿了!燕少主对外说…说…”

“说什么你别磨磨蹭蹭的!”颜丛铭不耐烦了。

管家把心一横,胆战心惊地道:“燕少主说,咱们小姐不是他儿子的生母!”

颜丛铭吓得自床头栽了下来!

管家连忙扶起他:“老爷,这下该怎么办呐?”

颜丛铭抹了把冷汗,怒不可遏地说道:“孽女误我…孽女误我!”

“我会处理妥当,决不让颜家陷入危机,爹爹可以继续做你的侯爷,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这就是她说的不让颜家陷入危机?这就是她承诺给她的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才几日功夫,燕少主都昭告天下了!

“就知道不该信这丫头的!早把她押去少主府就好了!”颜丛铭气不打一处来,“颜如玉呢!”

管家道:“小姐昨日便出府了。”

颜丛铭面色铁青:“她这是丢下颜家逃了吗?像四年前一样?!”

管家不敢接话。

颜丛铭怒火攻心道:“传我的令下去,只要她回来,就把她给我拿下!”

端着一盅人参鸡汤走到门口的颜夫人听了这话,瞬间怔住了。

颜夫人面色惨白地回了屋,不论颜如玉犯了何事,她都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颜家可以舍弃她,她却不能不要她。

“翠儿!”她推开房门,唤了声自己的心腹丫鬟,却突然,一道人影闪过来,捂住她的嘴,她尖叫!

颜如玉道:“娘,是我!”

颜夫人眸子一瞪:“嗯嗯?”

玉儿?

颜如玉看到了她娘眼底的担忧,如释重负地松了手,走过去,合上门,把门闩插上。

颜夫人看着倒在地上的翠儿:“她…她怎么样了?”

颜如玉淡道:“我把她打晕了,醒来就没事了,娘不用担心。”

女儿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如今谈起被自己打晕的丫鬟却能面不改色,颜夫人的心底感到了一股陌生。

可到底是亲生的,颜夫人还是握住了颜如玉的手:“玉儿,你与燕少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燕少主为何说你不是小公子的生母?是不是他弄错了?”

颜如玉摇头道:“娘,这些事我回头与你解释…”

“难道是真的?”颜夫人倒抽一口凉气!

颜如玉委屈道:“女儿都是为颜家!”

“…”颜夫人讲不出反驳的话了,毕竟若是没有这个谎言,颜家是无论如何不会有今日的地位的,可这是欺君之罪啊,如今东窗事发了,他们该怎么办呐?

“你不该回来的,你快走吧,你爹要抓你!”颜夫人痛哭流涕道。

颜如玉当然明白如今的颜家是龙潭虎穴,她不该回来,可这里有她割舍不了的东西,她必须带走:“娘,我回不了自己院子,你帮我拿个东西好不好?”

长夜漫漫。

颜夫人将打扮成农妇的颜如玉送去了颜府后门,心如刀割地说道:“好了,这是你要的东西,娘给你拿到了,这是娘给你备的盘缠,够你花完下半辈子的了…你快走,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了!”

做出这等事,别说燕九朝会不会对女儿怎么样,单是颜丛铭,就绝不会放过颜如玉。

“娘——”颜如玉眼眶发红。

颜夫人泪如泉涌:“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

第074章 娘带你们回家(二更)

颜如玉最后看了一眼颜府,带着包袱离开了。

颜夫人很细心,不仅给她备了盘缠,连表明身份的路引也一并放在包袱里了,不过不是她的真实身份,而是一个下人的,以她如今的境地,伪装成下人反而更利于出城。

“见过这个人没有?”

颜如玉刚出颜府的巷子,便瞧见一名少主府的侍卫拿着一幅画像,询问过路的行人。

画像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颜如玉。

颜如玉万没料到燕九朝的动作如此之快,她甚至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前几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燕九朝唯一碰过的女人、三位小公子的生母,可眨眼睛,她成为一只东躲西藏的过街老鼠了。

颜如玉深吸一口气,不甘地拽紧了手指。

“谁交出画像上的女子,赏银百两!”少主府的护卫嚷嚷开了。

颜如玉不敢多做停留,抱紧包袱,低头混入了人群。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出城,她选了人烟最为稀少的西城门,可当她走到城门口时,才发现那里也杵着好几个少主府的侍卫!她的画像被贴得满处都是,每个出城者不论男女一律得接受盘查。

看样子,西城门出不去了。

她又去了北城门,那儿也让少主府的侍卫封锁了。

南城门与东城门都不用去看,也能猜到与这边的情形一般无二了。

颜如玉又气又急,气的是那个男人如此绝情,急的是防守这般森严,她怕是没那么容易出城了。

颜如玉只得先回了城内。

她打算找一间客栈住下,待天黑了再想办法。

她万没料到的是,会在去客栈的路上碰到一个熟人——白玉楼的千金白棠。

白棠装病那么久,终于在大师以及诸位神医的医治下“有所好转”了,尽管不能立马“痊愈”,可好歹不必日日关在房里,趁着他爹出府料理生意的空档,她偷偷地溜了出来。

白棠在家中闲置太久,还没听说京城的事,并不知颜如玉东窗事发了,因此哪怕这会子颜如玉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她也生不出任何怀疑的心思,颜如玉就不这么想了。

在颜如玉看来,白棠与俞婉来往密切,一旦发现她,一定会惊来附近的护卫,将她抓去少主府。

颜如玉赶忙转过身,往街道的另一边去了。

只是她着急甩开白棠,却不小心撞到了另一个贵女身上。

“哎哟!”

那贵女被颜如玉撞得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一旁的丫鬟将她扶了起来。

被撞倒在地的正是颜如玉曾经的手帕交,兵部侍郎家的千金李小姐。

李小姐今日是去颜府找颜如玉的,她听到有关颜如玉的传言了,就想上门问问颜如玉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她日后便与颜如玉一刀两断;若是假的,她或可帮着颜如玉出出主意,只是她刚出门,便让一个穷酸的农妇撞倒了,连带着新买的玫瑰酥也打翻了。

上回在一个村姑面前丢尽颜面,这口恶气她还没出呢,今日又让个贱民冲撞了,李小姐气不打一出来,走上前便给了颜如玉一巴掌!

“贱人!走路不长眼的吗?连本小姐也敢撞!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往日里使出浑身解数巴结自己的人,竟然当街给了自己一巴掌,颜如玉的眸子里当即掠过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