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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李小姐冷冷地看向拿手捂住脸的农妇,“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也长了一张狐媚惑主的脸,你们这些贱妇,成日里就知道勾引男人!”

李小姐去抓颜如玉的脸,颜如玉却本能地往后一退。

“你还敢躲?”李小姐一把扣住了她手腕。

颜如玉捏了捏手指,扑通一声跪下来,低垂着眉眼道:“草民冲撞了小姐,是草民的不是,草民在这里给小姐赔罪了,望小姐大人有大量,饶恕草民。”

李小姐冷冷一哼,收回了手道:“这还差不多!你既知道错了,本小姐也不为难你,你就在这个儿给本小姐跪上半个时辰,诚心思过,不要想着偷懒,本小姐会让人看着你的!”

颜如玉屈辱地绷紧了身子。

她堂堂侯府千金,有朝一日,竟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罚跪思过。

她看了一眼李小姐的护卫,咬牙忍下了。

李小姐说到做到,果真留了两名侍卫看着她。

“影护卫,要抓她吗?”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名少主府的侍卫指着颜如玉的背影说。

他们早发现颜如玉的踪迹了,只是一直没动手抓她罢了。

马车上的影十三摇了摇头:“不用,让她跪着,让你找的人找到了没?”

“找到了。”侍卫说。

“人呢?”影十三问。

侍卫将一个贼眉鼠眼的小毛贼拽了过来,对影十三道:“他是混这条街的,手下十多个弟兄,专干些偷鸡摸狗的营生,这是你十三爷,还不快给十三爷磕头!”

最后两句,是对那小毛贼说的。

小毛贼在这一带也算个相当有体面的地痞了,不说一呼百应,但对付几个官差还是不成问题,哪知一招就让少主府的侍卫打趴下了。

小毛贼忙给影十三磕了个响头:“小的见过十三爷!十三爷大人大量,放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偷鸡摸狗了!”

“那哪儿成?”影十三说。

小毛贼一愣。

影十三不咸不淡地说道:“给你介绍一旦生意,做好了,爷今日就当没见过你。”

小毛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起来。

侍卫踹了他一脚:“听见没?”

“听听听…听见了!”小毛贼点头如捣蒜,“十三爷尽管吩咐!杀人放火小的都能做!”

影十三冷冷一笑:“杀人放火倒是不必,你们平日里怎么‘办事’的,待会儿也怎么办就是了。”

小毛贼愣了愣:“呃…是!是!小的马上好!好好办!”

半个时辰后,李家的护卫离开了,颜如玉也终于自由了。

颜如玉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这种苦头,站起来时,一双腿都肿了,膝盖也几乎要废掉了。

然而她不能停下,少主府的人随时可能查过来,她必须尽快住进客栈,好在客栈不远了,今夜大抵是能安然无恙地度过了。

这么想着,她忍住下肢传来的剧痛,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地朝客栈走去,却在路过一条胡同时,被一只脏兮兮的大掌倏然拽进了胡同里,颜如玉花容失色:“啊——”

那只脏兮兮的大掌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大掌的主人恶狠狠地威胁道:“给我闭嘴!否则杀了你!”

颜如玉惊恐地看着对方,对方是个满脸麻子的小毛贼,小毛贼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拿刀抵住她脖子,在小毛贼身后,站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弟兄。

这是一群亡命之徒,颜如玉不敢叫了。

小毛贼放开捂住她的手,只用刀子抵住她,随后,他给弟兄们使了个眼色,弟兄们去拽颜如玉手里的包袱。

颜如玉勃然变色道:“银子我给你们!都给你们!”

她说着,将包袱里的元宝与银票统统拿了出来,足足上千两,小毛贼眼睛都绿了,好多好多银子,娘的!赚翻了!

“大哥,还有首饰!”一名弟兄提醒说。

颜如玉眼神一闪,她都给了这么多了,这些人怎么还不知足,要贪图她的首饰?

“有首饰吗?交出来!”小毛贼的刀尖抵上了颜如玉的脖颈。

颜如玉打不过这群人,只得将藏在衣服里的妆奁盒子翻了出来。

小毛贼打开了一瞧,好家伙,全是金的!

“还有没有?!”小毛贼厉喝。

颜如玉欲哭无泪:“没了…都给你们了…”

“这是什么?”小毛贼用刀尖瞧了瞧装在大包袱里的另一个小包袱,他听见刀尖下传来清脆的声音,心道莫非是什么值钱的玉器?

不怪小毛贼如此怀疑,实在是这女人的身家太雄厚了,看着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农妇,却能掏出千两银票、一盒金饰,鬼知道她身上还藏没藏点别的宝贝?

小毛贼伸手去拿那个小包袱,颜如玉却一把将包袱抱进了怀里。

“诶?”小毛贼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先前交银子与金饰时,她可是好不犹豫的,如今这般护着,莫非是比金子银子更宝贵的东西?

一定是的!

小毛贼再次拿匕首抵住她:“东西给我!不然捅死你!”

颜如玉急得眼圈都红了:“银子和首饰都给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动我的这个…它不值钱…你们拿了也没用…”

“不值钱你这么护着!骗鬼呢!”小毛贼伸手去抢。

颜如玉不让,背过身子,将包袱死死地护在怀中。

小毛贼气得站起身来,给了她一脚。

颜如玉被踹得朝前一扑,饶是如此,她也没放开怀里的东西,用手腕垫着,腕子上的皮都磨掉了一层,露出腥红的血肉来。

小毛贼见她护成这样,越发坚信包袱里是好东西了。

“你们几个,把她摁住!”小毛贼一声令下,弟兄们蜂拥而上,抓住颜如玉的手脚。

颜如玉对准一只朝自己伸来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臭娘们!”被咬到的男子反手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颜如玉被打得半边脑袋都木了,她怀里的包袱也终于让这群人抢去了。

“大哥,给!”手下将包袱给了小毛贼。

颜如玉疯妇一般扑过去,却让弟兄们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她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还给我!你还给我——”

“救命啊——救命啊——”

“来人呐——”

她这会子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让少主府的侍卫抓走了,她不能让他们动她的东西,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可惜,她喉咙都要喊破了,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小毛贼打开了包袱:“唔?两个坛子?”

“不许你懂我的东西!把你的脏手拿开!”颜如玉尖叫。

小毛贼坏坏一笑:“我就动怎么了?”

“你敢?”颜如玉厉喝。

小毛贼切了一声,拿掉坛盖,眉头一皱:“什么啊?一坛子灰?”

颜如玉慌了,也不敢再威胁了,颤抖着身子道:“是骨灰…不是银子…不值钱的…你不要动它…”

“谁的骨灰这么少啊?你当我傻呢?”小毛贼皱眉。

颜如玉的泪水大颗大颗掉了下来:“是…是孩子的骨灰…他们…他们都还小…我把银子都给你们了…首饰也给你们了…求你们把骨灰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一听是骨灰,小毛贼心里瘆得慌,正要还给她,忽然想到什么,抽出匕首,在骨灰坛里搅了搅。

颜如玉面色一变!

铿!

小毛贼的匕首碰到了什么东西,小毛贼冷冷一哼,抱着坛子往下一倒,骨灰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把金锁也掉了出来。

“果然有好东西啊!”小毛贼眸子一亮,踩着骨灰,将那把长命锁拾在了手里,“就知道你不老实!”

“还给我…你把东西还给我!”颜如玉伸手去抢。

小毛贼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上,随后小毛贼将魔爪伸向了第二个骨灰坛,这回他也不费力去倒了,直接摔碎在地上。

颜如玉崩溃了!

她发了疯似的扑过去,跪在地上,拿手把地上的骨灰捧起来,用自己的衣裙兜住。

“不疼…不疼…别怕…娘带你们回家…”

“娘这就带你们回家…”

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但她没哭。

她不能哭。

地上好冷。

她的孩子好冷。

她要带他们回家…

哗——

却是小毛贼不知打哪儿找来一桶馊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了两个孩子的骨灰上。

第075章 婉婉晓真相

不是吧?你这么残忍呐?连骨灰也不放过。”影六半路赶来这边,恰巧目睹了最后一幕。

影十三蹙眉:“我没吩咐这个。”

确实没吩咐,他只让小毛贼打劫颜如玉,让颜如玉一无所有而已,谁会料到颜如玉竟把骨灰带在了身上,还像个宝贝似的护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来抢吗?

“怎么?你心软了?”影十三拿眼睨了睨影六,“你可别忘了她是怎么对几位小公子的?”

他们抓了几个没来得及游走的下人,从下人嘴里打听到了那晚的事,不是俞姑娘出现得及时,鬼知道小公子让她糟践成了什么样子。

影六深以为然,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同情她。”

“不同情就好。”影十三面无表情地说,影六是斥候出身,不像他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心肠硬,心狠手辣,双手沾满鲜血,影六却还保留着正常人的良知。

影六接着道:“我只是同情那两个孩子,怎么摊上她这样的娘?”

颜如玉死有余辜,孩子却不该遭受这样的罪过,可这件事又究竟是谁的错?不是颜如玉坏事做尽在前,会有如今的报应在后吗?说到底,一切因果,皆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那不是她孩子的骨灰。”影十三说。

影六一愣:“嗯?”

影十三道:“你认为颜夫人,会把自己亲外孙的骨灰交给一个逃亡的女儿带走吗?”

“啊,颜夫人她…”

影十三眸光深邃道:“她不傻。”

“夫人。”翠儿推开房门,将一碗参汤放在桌上,“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喝点参汤补补身子吧。”

“我没胃口。”颜夫人说。

“小姐会没事的。”翠儿宽慰说。

颜夫人苦涩一笑,没有接话。

翠儿自宽袖中摸出一把崭新的铜锁:“夫人,这是您要的锁,好端端的,您要锁做什么呀?”

颜夫人没答她的话,接过铜锁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翠儿退下了。

颜夫人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取出一个红木箱子,箱子里放着两个白瓷坛子,她摸了摸坛盖,喉头一阵胀痛。

她给箱子上了锁,把箱子搬到颜府的后湖边,找来一把锹,一捧土、一捧土地铲了起来。

一刻钟后,她把箱子埋了进去。

暮色四合,淡云轻拂。

她折了两条嫩绿的柳枝种在泥土里。

“安息吧,孩子。”

一阵晚风吹过,柳枝上绿叶浮动,像是在轻轻地点头。

胡同里,小毛贼打劫完了,餍足地带上赃物去向影十三复命了,他不敢私吞,将赃物分了两份,大头装在包袱里孝敬影十三。

影十三坐在马车上,只挑开一侧的车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小毛贼为表示自己真的没多贪,把所有东西都亮了出来:“多谢十三爷赏饭吃,都是拿最好的孝敬十三爷的。”

影十三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兴趣,只要摆手让他拿回去,就听见一旁的影六吞了吞口水。

影十三朝他看过来,影六两眼望天。

影十三摇摇头,把包袱接了过来,对小毛贼道:“行了,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诶!”小毛贼忙不迭地应下,刚走了两步,想到什么,转过身来道,“十三爷,那个女人好像疯了。”

影十三与影六下了马车,走去颜如玉所在的胡同。

胡同里臭烘烘的,颜如玉狼狈地趴在地上,衣裳与头发上都沾满了馊水里的脏东西,她用手捧着地上的骨灰,一捧一捧地往拉成兜的衣裙里装,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疯癫傻笑。

影六的心里恶寒了一把:“不会真疯了吧?”

影十三道:“谁知道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言罢,影十三来到了颜如玉的面前。

颜如玉只觉头顶光线一暗,去抓“骨灰”的手停了下来,她抬起来,怔怔地看向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鼻尖就是一酸:“少主…”

影十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纠正她认错人了。

颜如玉一手兜着衣裙,另一手撑在地上,膝行着朝影十三爬了过去,她用沾满馊水与骨灰的手抓住了影十三的衣摆:“少主…我们的孩子没了…”

“是你的孩子没了,不是我的。”影十三面无表情地说。

颜如玉如遭当头一棒,当即愣在了那里。

影十三不是来与她废话的,目光自她身上扫了一圈后,扯开她衣袖,掏出了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佩。

这是当初被阿婉当掉的玉佩。

小毛贼没搜她的身,漏掉了。

影十三就是来取玉佩的,至于这个女人遭遇如何,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还没好心到要把真相告诉颜如玉,她这种抢了别人孩子的女人,活该尝尝痛失骨肉的滋味。

活着时,她失去过他们一次,如今死了,还要再失去一次,这种痛,才是真的让人绝望吧。

但很快,颜如玉就会发现,她的绝望才刚刚开始。

她让三个小公子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两年,这笔账不会这么轻易地算了。

影十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收好玉佩,与影六一道转身离开了。

颜如玉哭着求饶:“少主你别走——你别走啊——不要丢下我——我知道错了——”

现在才知错?

晚了。

春光明媚,俞婉站在一处姹紫嫣红的花园中,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拎着篮子,她将新鲜的玫瑰摘下来,打算让厨房做几盘可口的玫瑰酥。

不远处,三个小家伙在花丛里钻来钻去,追着一只萌萌哒的小雪狐。

小雪狐跐溜一下不见了。

三个小家伙委屈巴巴地走过来。

“娘亲,不见了!”

小宝说。

俞婉揉了揉他们的脑袋:“玩了那么久,累不累?”

三人点点头。

“去凉亭歇会儿,亭子里有吃的。”俞婉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三个小家伙呼哧呼哧地去了,踮起脚尖,拿了桌上的点心,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娘亲也吃。”

三个小家伙把点心喂到她嘴里。

真甜。

她餍足地笑了。

可不知怎的,她忽然眼前一黑,待到再睁眼时,她站在了巍峨的城楼上,城池下方杀戮漫天,饿殍遍野,三个身着盔甲的男人,手持长矛骑在骏马上。

他们满脸鲜血,早已辨认不出容貌,可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三个长大了的小奶包!

他们…他们竟在自相残杀!

三方人马残忍地厮杀了起来。

老大的长矛刺向了老二的胸口,老二的暗器对准了老大与老三的眼睛,老三杀红了眼,似乎要与哥哥们同归于尽。

住手!

都给我住手!

她想阻止他们,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对面的眺望台上,一道窈窕而冷艳的身影,迎风而立。

是这个女人!

她的孩子们自相残杀,都是为了她!

“住…住手——”

俞婉一个激灵,自昏睡中醒了过来。

“哎哟!”床边打盹的少女,被俞婉吓得一脑袋撞在了床柱上。

俞婉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原来是个梦啊,吓死她了。

“你吓死我了,你刚刚喊什么呀?”少女揉了揉撞疼的脑袋,不满地嘟哝道。

俞婉的眼皮动了动,她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像是和谁打了一架似的。

俞婉晕晕乎乎地看向少女,好半晌才认出她是谁来:“白小姐?”

一开口,她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她做什么了?怎么哑成这样?

浑身酸痛、嗓音嘶哑、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她该不会是——

“你生病了。”白棠说。

“…哦。”

也好,那种事,总得她清醒的时候做,否则没印象岂不是白做了一场?

“你刚刚是梦见什么了?叫得那么大声。”白棠问。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概是烧糊涂了。”不然呢?她怎么会在梦里,认为自己是三个小奶包的娘亲,就算他们不是颜如玉亲生的,可也不是她的呀,虽然她很希望是她的。

白棠拿手摸了摸俞婉的额头:“还有点儿发烫。”

俞婉睁大眼,定定地在屋子里看了半晌,觉着熟悉又认不出这是哪里,确切地说,潜意识里无法把这个地方与白棠联系在一起。

“我在哪儿啊?”她问,她最后的印象停留在那日的湖上,燕九朝在她身旁,她安心地睡着了。